第31章 重新開始
加百列醒來的時候身在一個陌生的房子裏,身下是柔軟的床鋪,左側浴室裏傳來淋浴的聲音,他坐起身,發現左手被拷在了床柱上,身上的衣物被換過一套。
床頭櫃裏什麽都沒有,視野範圍內沒有任何可利用的東西,漢尼拔知道他開鎖的本事,整個房間連張紙都沒有,就好像被搬空了,除了他身下的床單被褥。
“你醒了?”
加百列轉過頭看到了一個身穿職業套裝的金發女郎,她年齡應該不小了,但依然美豔動人氣質高雅。
“你是誰?”加百列皺眉問道。
“你可以叫我貝德莉亞,你不認識我,但我已經聽過你很多次了,我是你父親的心理醫生貝德莉亞·杜穆裏埃。”女心理醫生聳了聳肩,“雖然這時候這樣說很奇怪,但……很高興認識你,加百列。”
接着貝德莉亞晃了晃手裏拿着的水杯,攤開的右手上有幾粒白色的藥丸,即使男孩并不理會她也還是自顧自地說,“漢尼拔說如果你醒了就把藥吃了。”
加百列冷冷地看着她,他從來不知道漢尼拔還有這樣的幫手,在他被通緝的情況下還願意幫助他,而且對方也是心理醫生。
貝德莉亞見加百列不接,看了眼浴室的方向,說道:“放心,只是普通的抗生素,漢尼拔說你身體還沒痊愈。”
加百列依舊不理她,此時浴室那邊傳來聲響,他轉頭去看,就見漢尼拔帶着滿身的水汽走了出來,光裸的身體上布滿了傷痕。
他看到貝德莉亞也在,露出個優雅地微笑,請示道:“我需要先穿上褲子嗎?”
貝德莉亞笑了起來,她沒有避忌地看着漢尼拔拿起一旁的長褲套在身上,加百列的的注意力全在漢尼拔那破了口的唇上,嘴角和唇瓣都有傷痕,不過最明顯的卻是他下唇上的牙印。
加百列不由自主的想起當時的場景。
漢尼拔将加百列緊緊地摟在懷裏,使他無法動彈,然後扣住他的下巴,不管不顧地吻了上來。舌尖霸道的闖入加百列的口中,毫不停歇地攻城略地,汲取他口中的津液。
加百列一時反應不過來,被動地張嘴,任由漢尼拔的唇舌在他口中肆虐,足足長達半分多鐘。
直到聽到米埃爾的抽氣聲加百列才回過神來,他想要推開漢尼拔,卻因為姿勢的原因使不上力,想到被人圍觀肯定會傳到威爾和傑克耳中,熟悉的人會怎麽看待他和漢尼拔,加百列敢想象,終于惱羞成怒,狠狠地咬了漢尼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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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口下去,加百列是用了死力,然而漢尼拔不為所動,即使痛得皺起了眉,他也依舊不肯放開。
他将自己的血渡到加百列口中,強迫加百列咽下,然後才退了開去,打暈了不停掙紮的加百列。
漢尼拔抱起懷裏的男孩,冷漠地目光掃了一遍,所有幸存者都不敢與他對視,只有那個剛才離加百列最近的女護工似乎想說些什麽,只是在她張口之前,漢尼拔就開槍了。
看着女護工倒在地上,臨死前眼角有淚水滑落,漢尼拔內心毫無觸動,他将剩下的幾個也一一解決,然後開槍打碎了會客室的玻璃,抱着加百列離開。
他找了一輛閑置的救護車,将加百列安置在上面冒充急救轉院的病人,在大批警察面前光明正大的離開。
“漢尼拔,加百列不肯吃藥。”貝德莉亞走過去将手裏的水杯和藥塞給漢尼拔,然後知趣地離開,将空間留給那對看起來很不尋常的父子。
“怎麽了,這樣看着我?”漢尼拔在床沿上坐下,男孩的眼神很冷,表情非常冷漠,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加百列用這種神情看他,“難道不應該是你向我道歉嗎?逼我開槍……加百列你怎麽做得出來?”
“……”加百列垂下眼,看着自己被拷住的手腕,漢尼拔也跟着看過去,然後加百列擡頭時就看到男人臉上的笑意——漢尼拔對此非常滿意,加百列心裏竄起一股怒意,他沖着面前的男人低吼道,“所以你的報複就是抓了我,然後囚禁我嗎?”
“漢尼拔!你真的愛我嗎?”加百列的聲音非常低啞,他伸出自由的右手,扼住漢尼拔的脖子,男人沒有穿上衣,他身上到處都是傷,只有脖子上還完好,“漢尼拔……你……是個混蛋!”
加百列看着他眼睛漸漸濕潤,他也不知道究竟是為自己即将失去自由而流淚,還是因為別的,這一刻他發現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當然愛你。”看着這樣的加百列,漢尼拔只能嘆息,他将手裏的水杯和藥放在床頭櫃上,捧住加百列的臉,大拇指揩去他眼角的淚水,“不管你怎麽懷疑我、不相信我,我都愛你,加百列你是我的唯一。”
“當我發現我對你的愛已經漸漸不滿足于父子之間時,我其實很高興。曾經我有想過我會愛上什麽樣的人,那時候我無法想象,總覺得愛情是一件虛無缥缈,抓住不住握不住的東西。所有的藝術家都在歌頌愛情的美好,我向往它,希望有一天它能降臨在我身上,然後……當它來臨時,我感覺到了。加百列,我很高興我愛上的是你,因為你是這麽的完美,你擁有我喜愛的一切。”
“可那都是假的。”加百列看着漢尼拔臉上的喜悅,心裏一片茫然,他無法理解這種感情,漢尼拔愛上的是他表現出來的假象?
“不,加百列。”漢尼拔無奈地說,他擡起手掌,揉了揉加百列已經長了不少的金發,“那只是你以為的,會對我撒嬌,會暗地裏使壞,總是喜歡看我出醜的加百列不是假的,那就是你。加百列你是真實存在的,你和我,我們都是真的,我們感情也是真的。”
“我們的感情?”加百列重複道,從剛才開始他的眼神就非常茫然,像是陷入了無解的數學題中。
漢尼拔沒再說話,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哄着他吃了藥,讓他躺下後,離開了房間,留下加百列睜着眼看着天花板發呆。
“加百列是有什麽心理障礙嗎?他為什麽覺得他自己是假的?”貝德莉亞站在房門外,看向從裏面走出來的漢尼拔。
“偷聽別人說話可不是一個好習慣,杜穆裏埃醫生。”漢尼拔輕聲說,他當先往樓下走去,就好像他才是這屋子的主人,貝德莉亞跟在他身旁。
她很明白什麽時候該收斂好奇心,所以到達會客室時,她只是去找了醫藥箱出來,別的什麽也沒再問。
替漢尼拔包紮傷口花了很多時間,她必須先把沾了水的傷口擦幹,再往上面消毒撒藥,口子比較大需要縫針的,就在漢尼拔的指導下,一點一點幫他處理。
等做完這一切,漢尼拔找了衣服穿上時,貝德莉亞才裝作漠不關心地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離開美國?需要我幫你做什麽?”
貝德莉亞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一開門就發現全美A級通緝令上的連環殺手出現在自家門口,懷裏抱着一個男孩,手裏拿着槍,沒有吓得花容失色而是冷靜淡定地按照對方的要求去做,很大程度上确保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你可以準備三份護照,買好機票,過幾天我們就離開這裏。”漢尼拔說。
“三份?”貝德莉亞驚訝道,過于震驚讓她忘了控制音量。
漢尼拔好笑地看着她,反問道:“你難道覺得我會狠心把你留在這裏,讓你一個人面對找上門來的傑克·克勞福德,告訴他我們的目的地?別忘了你曾經被病人“襲擊”過,杜穆裏埃醫生。”
貝德莉亞沉下臉看着他,他們對視着,直到樓上傳來輕微的響動,漢尼拔臉色一變,想也沒想就往樓上加百列所在的房間跑去。
打開房門,漢尼拔看着空無一人的床,那個手铐孤零零地挂在那裏,好像在嘲笑他一樣——既然他能拗斷大拇指掙脫出來,接受過他多年教導的加百列為什麽不懂?
漢尼拔快步走到被打開的窗戶邊向下看,沒有看到加百列的背影,此時即使是漢尼拔也心裏一緊,但緊接着他就反應過來,時間太短,加百列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所以……
漢尼拔霍然轉身,擡起手臂的剛好擋住了迎面而來的一拳,加百列赤着腳站在他面前,左手大拇指不自然的向內彎折。
見一擊不中加百列向後退了半步,擡腳橫掃,他一臉冷汗,顯然是疼得厲害。
漢尼拔彎腰躲過,皺眉喝道:“加百列別打了!讓我看看你的手!”
加百列沒理會他,漢尼拔受了傷,不趁着這個機會制服他然後逃脫,難道真的等着被囚禁嗎?然而漢尼拔受傷不假,加百列自己的身體也沒完全恢複,當他一腳踢中漢尼拔,正打算撲過去制住他時,加百列卻因喉嚨裏傳來的劇烈咳嗽失去了先機。
當他好不容易咳完時,漢尼拔早就把他按在床上,雙手被拉過頭頂漢,漢尼拔扯壞了床單,将他牢牢綁了起來。
口中有溫水灌入,漢尼拔輕柔地拍打他的背部,像小時候他頑皮時那樣說道,“你要聽話,我的加百列。”
他低下頭貼在加百列剛剛喝過水的濕潤的唇上,稍微摩挲下就離開,溫柔得簡直不可思議。
接着男人擡起頭對着門口冷冷道:“出去!”
加百列這才知道那個金發女郎一直站在那裏,看着她臉上震驚的表情,加百列清咳了一聲笑着起對她說道:“前巴爾的摩最著名的心理醫生,現連環殺手陷入與養子的背德之戀,這個新聞估計過幾天你就能看到了。”
“不會的,”漢尼拔含笑道,他揉了揉加百列的頭說,“看見的人我都殺了,現在只有杜穆裏埃醫生知道,她不會說出去的。”
貝德莉亞受不了漢尼拔看着她時那種冰冷的仿佛看死人一樣的眼神,顫抖着跑了出去。
“……”加百列聽到漢尼拔的話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漢尼拔那個時候還有心做這些,接着他就想起那個漂亮的護工小姐,然後就不說話了。
漢尼拔為男孩的反複感到無奈,只好對他道:“過幾天我們會離開這裏,去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加百列?”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加百列?”總覺得說出這句話的拔叔好可憐啊QAQ
加百列其實還是受了小時候假父母事件的影響,老覺得身邊所有的人都是帶着假面,包括他自己。
摸摸拔叔QAQ
ps:繼續捉蟲,白天提示更新的都是捉蟲哦,只有晚上才是更新
感謝寶寶們投雷and灌溉謝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