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藝術之都
威爾時常會夢到艾比蓋爾，夢到當日的場景，他不止一次的幻想如果他當時沒有昏迷，艾比蓋爾就不會死，他會保護好兩個年輕人。
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艾比蓋爾還是死了，而現在加百列也失蹤了。漢尼拔逃獄後直奔加百列所在的醫院，就好像他事先已經知道他在哪一樣。
然後他穿着警服大搖大擺的走進醫院，在護士站問到了加百列正在會客室，FBI趕來時已經晚了。
“傑克，我想你最好來看看這個！”一名法醫沖傑克喊道，威爾跟了過去。
“這是？”是那對自稱是加百列母親的屍體，傑克順着法醫指出方向看去，只見脖子上的皮膚有不自然的起皺，看起來很怪異。
“是□□。”威爾皺眉道，“她的臉是假的。”
“沒錯，不僅這位，那位喬治先生也一樣，天哪我以為只有小說裏才有這樣的東西！”法醫震驚道。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傑克憤怒道，他對着其中一名探員吼道，“監控錄像還沒拿到嗎？十分鐘之內我還不能看到的話，你明天就不要來上班了！”
看着傑克發脾氣，威爾心裏也不好受，從得知漢尼拔越獄以來他心裏就憋着一股氣，他很自責，他甚至在想為什麽不是他陪在加百列身邊，他想不通漢尼拔為什麽會這麽做。
但其實他內心深處隐隐覺得漢尼拔應該不會傷害加百列才對。
“等等，那是什麽？”威爾看到一名探員手裏拿着一個老舊的相冊，他心裏一動将他招了過來。
“是一個相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威爾接過相冊，從頭看了一遍，他起先并沒有注意到有什麽問題，但全部翻完後遞還給探員時，他不禁産生了和加百列一樣的疑惑。
“這本相冊上為什麽沒有合照，沒有房屋外景、路标等标示性的東西，也沒有孩子穿校服的衣服？”威爾将相冊拿了回來，走到傑克身邊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看來加百列的身世并不是我們想象中那麽簡單。”傑克皺眉道，他現在就好像吃了炸藥一樣，任何一點小事都能讓他爆發，在場的探員也就只有威爾感靠近他了。
“監控錄像來了，我們先看看再說。”傑克對威爾道，他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手提電腦上開始播放拷貝下來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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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是來殺加百列的？！”當看到那對夫婦拿出槍指着加百列時，威爾和傑克都震驚了，監控視頻沒有聲音，他們只能從動作推斷當時的情況。加百列冷靜地和他們說着什麽拖延了時間，然後就是漢尼拔闖了進來。
他一身警服進門就是一槍幹掉了喬治先生，然後手裏的餐刀激射而出準确的刺中了喬治夫人，動作幹脆利落。
也讓威爾剛才提到嗓子眼的心定了下來，不管漢尼拔是不是趕巧，他都救了加百列，所以就像他猜測的那樣，漢尼拔不會傷害加百列。
然而接下來一幕，卻令威爾瞪大了眼睛，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當漢尼拔抱着加百列離開了會客室，畫面到此結束，坐在一旁的傑克提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桌上。
“不能讓他逃了，各城區出路口嚴密排查，巴士站租車點汽車賓館！他帶着人一定跑不遠！”傑克像一只困獸一樣轉着圈，怒火充斥着他的雙眼，他大吼着發誓一定要抓住漢尼拔。
就在這時傑克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本想挂斷卻發現是他家卧室裏的電話打來的，想起生病的妻子，傑克深吸一口氣，一邊接通電話一邊向外走。
“這麽早就回家了？”傑克問道，在他快要走出會客室時，聽筒裏依然沒有聲音，“貝拉，出什麽事了？”
“傑克！我是米莉亞姆，我不知道我在哪，我什麽都看不見，我錯得太離譜了、太離譜了，求你了傑克！我不想這樣死。”傑克渾身發毛，距離上次接到這通被錄音好的電話已經過去十幾周了，那次他們在天文臺找到了米莉亞姆的手臂，這一次又将會如何？
“切薩皮克開膛手出現了，可是為什麽會這麽巧？”傑克喃喃道。
漢尼拔給FBI準備了一份大禮，一個出現在市中心的樹人，巴爾的摩市議員，內髒被掏空，身體裏裝滿了各種有毒的花草，以及……米莉亞姆案讓他們再也沒辦法将全部精力放在漢尼拔身上，三天後他帶着貝德莉亞和加百列坐上了前往意大利的飛機。
他們将在那裏開始新的生活。
漢尼拔看着酒會上的男人，英國來的羅曼·費爾博士，當卡波尼邸宅館長位置出現空缺時有資格申請館長的人，當然那個空缺本身就是漢尼拔制造的。
漢尼拔感到有視線停留在他身上，他轉頭看去，一個帶着熱情笑容的青年對他舉杯示意，并走了過來。
“安東尼·迪蒙德。”對方說道。
“鮑裏斯·雅可夫。”漢尼拔随口編造了一個名字。
“你很了解羅曼吧？”安東尼肯定地道，看見漢尼拔疑惑地眼神他笑了起來，“你看着他的眼神透露出隐隐的輕蔑，我在劍橋大學做過他的助教，即使在那時，他也令人無法接受。”
對于青年的滔滔不絕，漢尼拔有些不耐煩，他來這裏的目的只是想殺了羅曼，好冒充他的身體前往波尼邸宅應征，從而得到那個他很喜歡的工作。
“你看過他的書嗎？”青年從懷中套出一本小冊子，露出不屑的微笑，壓低了聲音道，“簡直糟透了對吧？”
漢尼拔沒有回答，他保持着沉默，看着青年像個紅眼病一樣诋毀他的朋友。
“你也明白，只不過拘禮而不願明說罷了，同意地話就眨眨眼！”安東尼狡黠地笑着，盡管漢尼拔并沒有眨眼，他卻當他同意了他的說法，漢尼拔仰頭喝了口香槟。
在安東尼提到剖析批評別的作品比自己碼字寫書更容易得多時，漢尼拔終于開口道：“不用剖析也能領會他人語言之精妙，不過有時，剖析已經足夠。”
漢尼拔說着，看向不遠處的羅曼，眼神裏有着安東尼看不懂的東西。
漢尼拔坐在機車上，在等待的期間，他打了個電話，“加百列，好點了嗎？”
“吃藥了？”得到肯定的回複後，他勾起了唇角，笑得一臉溫柔，“早點睡，My angel.”
“你女兒？”那煩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安東尼出現在漢尼拔身後，他看了眼他的機車吹響了口哨，“我敢打賭她一定是個大美人。”
“……”漢尼拔看着他，突然覺得很可笑，“你怎麽就能确定剛才跟我通電話的是我的女兒？而且還是美人？”
“從你口氣中聽出來的，我一向善于觀察。”安東尼喝了點酒，現在有點醉醺醺的，臉上是一貫的惹人厭煩的燦爛笑容，他沖着漢尼拔揶揄道，“你對着電話裏說話時聲音帶着長輩式的寵溺，吃藥這種小事都要專程打電話過問，說明對方年齡比你小很多，一般對待女孩才這樣寵愛。然後，你眼光肯定很高，選擇伴侶就更是了，加上你自己也不差，生的女兒是個美人，這樣有說錯嗎？”
“哎呀！這麽說來我可得找機會見見她！不知道我可有這樣的榮幸，窺探鮑裏斯你的珍寶？”
漢尼拔看着安東尼臉上輕浮的表情，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恐怕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說完他看到羅曼從酒會裏出來，坐上了汽車，便說道：“但願我們不會再相見，迪蒙德先生，祝你好運。”
然後他帶上頭盔發動機車，離開了酒會現場。
加百列挂斷電話，将手機遞還給貝德莉亞，拿起他剛才放在床頭櫃上看了一半的書，手腕上的鎖鏈敲打在床沿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音，他對着女醫生露出個歉意的笑容，說道：“抱歉杜穆裏埃醫生，麻煩你替我做這些事。”
“應該的，我很同情你加百列，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你，在我們都處于被威脅的情況下。我想，我們更需要互相幫助。”貝德莉亞很漂亮，當她用勾人的眼神看着男人時，沒有人能拒絕□□。
但加百列就像沒看到似的，他将手裏的紙質書翻了一頁，頭也不擡地說，“我覺得杜穆裏埃醫生最好什麽都不要做，如果是以前，我會很高興你選擇站在我這邊，可是現在不一樣。漢尼拔看似與往常無異，但現在的他就像是頭被惹怒的困獸，在他找到另外的發洩途徑時不要和他對抗，何況……”
加百列擡頭看向穿着真絲睡裙露出傲人事業線的女醫生，毫不客氣地說：“你最好不要在我或者漢尼拔面前穿成這樣，然後被我們中的任何一個看到，漢尼拔既然對我說真愛，那麽不管我愛不愛他，他都不能再跟任何人有親密接觸了，你明白嗎，貝德莉亞？”
“怎麽會，”貝德莉亞勉強笑了笑，“我只是……”
“你不用害怕，只要你做好漢尼拔交待你的事，他暫時不會動你。”加百列又低下頭認真的看着手上的書，手腕上的手铐并不能真的鎖住他，只要加百列想，手上的這本書就是很好的□□。
他之所以不逃跑，主要原因是他不會意大利語，而漢尼拔那天對他說重新開始，他也在思考。
加百列并不想漢尼拔死，可是将漢尼拔送進監獄他都能逃脫出來的事實，令加百列知道只要他們中的一方沒死，追逐就不會停止。
加百列并不想變成那樣，所以他在等待，等待漢尼拔所說的新的開始，反正他的複仇已經成功了。他想看看抛去那些過往，他和漢尼拔會走到哪一步。
“杜穆裏埃醫生可以放心，你現在是漢尼拔的儲備糧，不到最後他是不會……吃了你的。””加百列修長的指尖摩挲着書頁，低啞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訴，他的頭發長了很多，一直沒有修剪，漢尼拔也好想忘了似的放任它們，越長越長柔順的落在男孩單薄的肩上，加百列勾起的嘴角露出完美的弧度。
貝德莉亞看着這樣的加百列，想起漢尼拔曾經對他的描述，發現他和漢尼拔口中溫暖陽光的男孩一點都不一樣，除了他們都有一張天使的面孔。
“加百列，你變了。”貝德莉亞嘆息道，這對父子的心思難辨，不管是漢尼拔還是加百列都給她可怕的感覺，讓她無比地想要逃離他們身邊。
“不。”加百列擡起頭看向貝德莉亞，他的雙眼依舊如同淺海一樣純淨，只是裏面添了份憂郁，“這才是我，真正的加百列·萊克特。”
漢尼拔在巴黎殺死了羅曼·費爾和他的妻子，并且冒充了他的身份，前往弗洛倫薩，應征卡波尼宅邸館長，得到了大多數委員的認可，只是他在酒會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索裏亞圖教授認為他作為一個外國人，盡管在語言上很有天賦将意大利語說得很好，但卻不代表他了解但丁了解文藝複興，漢尼拔不是受到羞辱卻不反擊的人，盡管貝德莉亞邀請索裏亞圖教授跳舞給漢尼拔臨時解了圍，但他更喜歡當場報複回去。
“我覺得愛神正酣暢，此刻她
手裏掉着我的心；臂彎裏
還睡着我輕紗籠罩的情人。
他喚醒她，她顫抖着馴服地。
從他手上吃下我燃燒的心。
我望着愛神離開，滿臉淚痕。”
漢尼拔在漸漸安靜下來的酒會上用清晰的托斯卡納語音朗誦了但丁的詩篇，他的唇邊漾起迷人的微笑，人群被震懾，即使是最自負的佛羅倫薩人也無法挑刺。
漢尼拔扮演的費爾博士優雅得體地對身邊為他鼓掌的人躬身，“但丁第一首十四行詩，卡瓦爾坎蒂對它着了迷，吃心的畫面極具沖擊力，當然，我也如此，愛情是如此的偉大，值得任何人為他奮不顧身。”
貝德莉亞看了眼漢尼拔，注意到他用了“他”這個詞，在場的人只有貝德莉亞才知道漢尼拔這句話的真正意思，她在心裏冷笑，殺人魔的愛情到底會以怎樣的悲劇收場？她将拭目以待。
被費爾博士翻轉性地主控了全場，索裏亞圖教授臉色難看，他突然想到一個很好的辦法，大聲說道，“如果他真是研究但丁的專家，就讓他給研究會的人做一次演講吧。讓他即興回答他們的問題。他要是能行，就定在星期五。”
要是到時候費爾博士不能讓人滿意，他就沒臉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了！
無人反對，也無人說話。
“感謝你在我的晚宴上唱歌。”漢尼拔說了個冷笑話，示意接下了對方的刁難。
當索裏亞圖教授離開後，漢尼拔接受了衆人熱烈的掌聲，看得出他們很喜歡漢尼拔，這樣一個有氣勢有魅力的男人，沒人會不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殺人魔熱愛藝術信仰上帝，不得不說，原作者把他寫得太有魅力了【捂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