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的危機
漢尼拔現在在卡波尼宅邸工作,每天面對那些古老的藝術品,這讓他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特別是最近加百列的态度似乎有所好轉,他已經學了幾個月的意大利語,漢尼拔手把手教他——如同以往一樣,現在他已經有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了。
或許過段時間加百列會願意和他和好如初,要知道他已經有幾個月沒碰過漢尼拔了,雖然漢尼拔并不熱衷于情/事,但加百列是一個年輕的血氣方剛的男孩,漢尼拔可不想他憋壞了。
漢尼拔一邊想着一些瑣事,一邊走下長長的階梯。
不知道加百列現在在家裏做什麽,回家之前是不是要給他帶點小禮物,上一次送他的手表也沒見他戴,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歡。
他剛剛走出卡波尼宅邸的大門,就聽到一個略微熟悉的、讓人厭煩的聲音喊道。
“Hello!”漢尼拔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收起,他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一個卷發的英國男人,正向他走來,用不怎麽純正的意大利語說道,“你好。”
“是雅克夫先生對吧?我們幾個月前在巴黎見過。”男人換回了英語,他和漢尼拔握手笑着說道,“剛剛在遠處看見你,就覺得眼熟,我從來不會忘記別人的名字,你還記得我嗎?”
“安東尼·迪蒙德。”對比與安東尼的熱情,漢尼拔顯然冷漠得多,他自己都快不記得當時胡謅的名字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很高興你還記得。”
“你讓人印象深刻。”漢尼拔很快調整過來,聽到安東尼提起被他替代了身份的羅曼,他反應快速地說,“你剛剛和羅曼擦身而過,他已經離開了。”
“是嗎?真可惜,我還想去笑話他呢,聽說他接任了卡波尼館館長一職,因為前任館長和情人私奔,或者攜款潛逃,亦或者其他什麽。”安東尼露出個大家都懂的眼神,顯得非常輕浮。
“那只是坊間傳言。”漢尼拔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他對安東尼道,“暫且放下這些事,如果你有時間,我和我的家人想邀你共進晚餐。”
安東尼欣然應允,他露出一個向往的神情說:“我還想見見你家裏藏着的那位大美人呢!”
“……”漢尼拔走在前面帶路,某一瞬間他開始後悔當初在巴黎和這個男人閑聊那幾句。
“你女兒是金發嗎?我覺得金發藍眼的美人是最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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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處看起來像醫療機構的房間,有各種醫療器械,金屬和智能的東西,瑪戈·韋爾熱端着她哥哥的藥和溫水走進了那間讓她每時每刻都感到窒息的地方。
梅森的房間一如既往的讓人讨厭,但瑪戈卻不得不将那些厭惡隐藏在心底,因為她父親的遺囑,如果她哥哥死了,她将得不到一分錢遺産,韋爾熱家族的貴女就會淪為街邊賣笑的女郎。
“早上好,瑪戈。”梅森的聲音通過機器顯得滑稽而有陰森,雖然聽了很多次那種怪異的,像是電腦發出的聲音,瑪戈卻還是覺得難受。
“早上好,梅森。”瑪戈笑了笑,将手裏的東西放下,自然有護士将它們接過,她走到她哥哥面前,親昵地替他掖了掖被角,目光快速的盡量不多做停留地在她哥哥臉上滑過,但即使如此,瑪戈卻依然感到自己的胃微微抽動。她轉身走到窗口,将窗簾拉上一半遮擋了光線,再回頭時就感到好了很多。
梅森的臉隐匿在黑暗中,那沒有鼻子,眼皮嘴唇的臉也就看得不那麽清楚了。
“聽說埃裏森家的表少爺被人割了四肢挖了眼睛?他沒死吧?”梅森沒在意他妹妹的舉動,雖然要在平時他少不得對她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沒有,應該已經很久了,只是最近才洩露出消息,也不知道埃裏森家族內部是不是出了什麽變故。”瑪戈想起那個在她少女時期還算親密的朋友,當時的他是個優秀正常的男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變得和梅森一樣令人厭惡,更不知道他到底惹了什麽人,竟然落得和梅森一樣下場。
“嘿嘿,米莉亞那個女人怎麽能比得上老謀深算的老塞勒特?肯定是她做了什麽事惹怒了塞勒特那個老家夥,”梅森的身體上連接着許多儀器,他的臉前面是一臺控制器,像排蕭或透明塑料的口琴。
他的舌頭像管子一樣繞着一根管子的端口,當他笑起來的時候,那管子就被吹得抖了起來,發出的聲音又難聽又怪異,“不過比起這個我更關心我的心理醫生,你要知道當我在電視裏FBI的通緝令上看到醫生那張熟悉的臉時,我有多麽興奮,終于可以和親愛的萊克特醫生重逢,我實在太高興了,哦,還有可愛的小加比。”
梅森養了一條大電鳗,它就在瑪戈的腳下,巨大的身體在水裏游動,不知疲倦地轉着圈,如同一條起伏旋轉的褐色彩帶,滑膩冰涼的感覺從腳底升起,瑪戈臉色蒼白地看着它,如同面對她瘋狂的兄長。
“卡洛已經遵照你的命令,發布了100萬美金的懸賞,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在罪惡的金錢下他們逃不了多久。”瑪戈冷漠地說,當年發生那件事時她年紀不大,不然早就把梅森幹掉了,哪輪得到他來繼承父親的遺産。
盡管瑪戈對她的哥哥充滿了不屑,但那其實只是她的自我調節,因為只要待在她哥哥身邊,她就忍不住渾身戰栗,她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安撫自己,讓她覺得她的哥哥梅森·韋爾熱其實沒那麽可怕。
梅森沒注意到他妹妹的心思,他确實很興奮,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他終于再一次得到了萊克特醫生的消息,這不禁讓他開始回憶當年那出美好的相遇。
那時他受到指控,在他爸爸出錢舉辦的野營會上做了一些粗暴的事情,占了些便宜,他爸爸花了很多精力幫他處理,雖然最後寬大處理,但他依然被要求去做那些無聊的社會服務,而且必須去萊克特醫生那裏做心理治療。
當時他想,如果把萊克特醫生拉下水,或許他為他治療時就會放寬一些,即使梅森有時缺席,或在約見時有點神志恍惚,他也不會妨害梅森的保釋。
所以梅森準備了一些東西,特別是在發現萊克特醫生有一個養子時,想想如果萊克特醫生和他的養子發生什麽不太好描述的事情,而又正巧被他拍了下來,那不就很有趣嗎?
梅森用了一顆糖就把那孩子騙了來,只不過當他做好所有的準備,萊克特醫生已經上門來找他養子時,梅森卻發現那個漂亮的小家夥消失得幹幹淨淨,可他明明記得他之前把小加比鎖在了籠子裏,旁邊就是一群餓犬的籠子,那是梅森從收容所領養的,有好幾條,他把狗養在籠子裏,只給清潔水喝,不給東西吃。他離開時它們還一邊對着小加比咆哮一邊留着口水眼冒綠光。
所以那個小家夥到底是怎麽跑出去的?這是梅森直到現在都想不通的事情。
萊克特醫生沒看見他的養子打算要走的時候,梅森帶他去看了他那些工具,他想或許萊克特醫生并不如他表面上這麽禁欲,萬一他喜歡那些東西呢?
後來的事就是梅森做夢也沒想到的,萊克特醫生表現得對那些東西很好奇,卻又不太明白怎麽使用,于是梅森就示範給他看,途中萊克特給他用了些迷/幻藥,說是可以幫助他更加快樂,梅森信了,他那會兒開始覺得萊克特醫生是同道中人,所以毫不猶豫。
醫生将梅森口袋裏的他父親送他的刀子拿出來——梅森曾經對他炫耀過,遞給明顯嗨上頭的男人,他注視着梅森的眼睛,向他建議說“你看起來很想把你的臉剝下來,現在你有了刀子,可以動手了。”
梅森照做,他剝得很愉快,他記得當他切下他自己的鼻子時,小加比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他就站在萊克特醫生的身旁,白嫩的小手握着他的手,眼也不眨地看着梅森,看起來很是乖巧。
接着萊克特醫生放出了梅森的狗,那些小家夥們餓壞了,聞到血腥味都圍了過來,然後梅森就拿他的臉喂了狗。
後來那些醫生說他花了好長時間才把臉割完,可是梅森記不清當時的情況了。萊克特醫生最後用繩套/弄斷了梅森的脖子,他們花了很多代價才把梅森的脖子弄好,讓它不總是歪着,他們還給狗灌了胃,找回了梅森的鼻子,但是植鼻手術沒有成功。
從那時起梅森就失去了萊克特醫生和他的養子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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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端着電腦坐在床上,手腕上的鎖鏈還在,他沒有要求漢尼拔解開,但其實他随時可以将這東西弄開,他們都知道,這東西鎖不住他。
聽見大門口傳來響動時,他端着電腦走了出去,鏈子很長一點也不影響他的行動,他的雙眼盯着屏幕,對着剛剛回來的漢尼拔說,“父親,看看我發現了什麽?還記得梅森……”加百列說着感到不太對勁,他擡起頭看向大門,只見除了漢尼拔以外,還有一個陌生的灰色卷發的男人,他一身英倫打扮,長相英俊有些油頭粉面,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加百列。
“這……女兒?”安東尼指着加百列,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他轉頭去看漢尼拔,得到一個禮貌疏離的微笑。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失望的神色一覽無遺,令不明所以的加百列摸不着頭腦。
安東尼一進門就看到一個金發美人走了出來,他剛想到終于可以一飽眼福時就發現不對,美人确實是金發,眼睛也是純正的藍色,标準的美人配置,然而他的五官雖然精致,但輪廓卻不像女人那樣柔和,帶着一股英氣。
四肢修長矯健充滿了爆發力,安東尼一直覺得自己挺高的,但對方比他還高,最主要的是對方穿着睡衣,露出大片大片地白皙平坦的胸膛,更何況他喉結凸出,使得安東尼想騙自己都做不到。
不過……那是什麽?
安東尼看到年輕男孩手腕上有什麽不應該存在地東西,一陣輕微地響動後,好像被男孩抓在了手裏,他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很有禮貌地對着安東尼點了點頭,說,“家裏來客人了?我去換身衣服。”
接着他就轉身走進了房間。
加百列再出來時穿了一件襯衫,外面是深色的毛衣背心,熨燙得筆直的長褲将他的雙腿襯得越發修長,半長的金發被他用發帶紮了起來,露出他英俊迷人的臉龐,手腕上只有一只藍色表盤的手表,很漂亮很新,像是剛剛從禮物盒裏拆出來。
不長的時間裏,漢尼拔和貝德莉亞已經準備好了餐桌,貝德莉亞坐在椅子上,從背後看去,她的雙肩微微有些顫抖,加百列發現她內心充滿恐懼,他看了眼正在處理蛤蜊的漢尼拔,從他如常的神色中沒得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于是他在餐桌上坐下,對着一直盯着貝德莉亞的男人說道:“你好。”
“你好,我是安東尼·迪蒙德。”
“我叫加百列。”他回複道,漢尼拔現在的身份是羅曼·費爾,貝德莉亞冒充費爾的妻子莉蒂亞,可是羅曼并沒有兒子,加百列不知道自己該怎麽介紹自己,幹脆便什麽也不說,雖然他發現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你好加百列,實在……沒想到……”安東尼看着男孩嘆了口氣,他看向貝德莉亞又看向加百列,最後目光盯死在貝德莉亞身上,似乎完全沒有發現她的不自在。
“?”加百列疑惑地看着他,見安東尼忙着看美女,他皺了皺眉,心裏升起一股不悅。
他看向漢尼拔,得到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于是他什麽也沒說,拿起刀叉吃起了面前的食物。
低着頭的加百列沒有看到漢尼拔看着他手腕上的手表,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你對費爾家族有何了解?”貝德莉亞聲音有些顫抖地問,盡管很隐秘,但漢尼拔和加百列都注意到了,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
加百列不動聲色地觀察起主客位那個輕浮的、沒禮貌的男人。
“和別人一樣,也許有些差別,你知道的,我剛才說在英國時我是羅曼的助教,莉蒂亞是你的朋友嗎?”安東尼即使是端起酒杯時,眼神也沒從貝德莉亞身上移開過,這令貝德莉亞壓力驟增。
“算不上朋友吧。”
安東尼顯然對羅曼·費爾一家很熟悉,加百列明白了貝德莉亞的恐懼從何而來,也明白在安東尼面前漢尼拔的僞裝身份不複存在,這确實是個很危險的境地,弄不好他們都會出事。
“安東尼,你一個人旅行嗎?”漢尼拔處理完了蛤蜊,将它們都放在貝德莉亞面前,然後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就在加百列身旁。
“我一向一個人旅行。”安東尼回答道。
“羅曼在周五有一場演講,你也一起來吧。”漢尼拔的邀請令貝德莉亞受到了驚吓,剛剛送到嘴邊的食物也忘了咽下,她擡眼看着漢尼拔,目光帶着疑惑不解以及深深的恐懼。
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加百列突然開口道:“我可以挖出他的眼睛嗎?”
“嗯?”安東尼沒聽懂加百列在說什麽,實在是他的語氣太平常了,就像在說木偶的玻璃球眼珠。
貝德莉亞手裏的叉子掉了下來擊中餐盤,發出刺耳的聲音,她張大了嘴看着對面那個雲淡風輕地當着受害人說出這種話的男孩,像是從沒認識過他一樣。
“現在還不行,加百列,或許我們可以留到以後。”漢尼拔語調平淡地說。
“那真是可惜,我不喜歡他的眼神。”加百列撇了撇嘴,不高興地揮了揮叉子。
“你們在說什麽?”安東尼不解地看着這對父子,根本想不到他們口中的對象就是自己,貝德莉亞僵硬着身體,她感到自己身處地獄,或許下一秒對面的父子倆就會站起來殺人,而她顯然也脫不了關系。
“加百列在說我們之前獵到的那頭狐貍,我們習慣把它說成他。”漢尼拔的解釋其實很牽強,但語氣太過平常,讓人自然就覺得信服。
“原來如此。”安東尼笑了笑,沒太在意這個問題。
他并沒與注意到加百列看着他的眼神冷漠而鋒利,像是一頭盯着獵物的野狼。
漢尼拔看見了,他沉思着——加百列似乎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_(:зゝ∠)_一不小心就這麽晚了,還算粗長吧。
梅森的劇情走的是小說版,跟TV版有點時間上的差別,其他的差不多,TV版是第二季梅森被割了臉,小說裏是好多年前,具體多少年沒查到,模糊處理了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