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

斐言這輩子都沒想過能再見到戚弦,還是在如此尴尬的情況下。

彼時,戚弦正一手拿着杯星巴克,一手拿着手機刷微博。

斐言遠遠的看着戚弦,與這貨的孽緣不禁如同尼亞加拉大瀑布般的在腦海中噴湧直下。

他與戚弦結緣于一個風沙迷離的上午,那時斐言還是個大學生,正抱着沓夕陽英語的宣傳單在學校各處穿梭,企圖忽悠幾個純真善良的倒黴蛋。

雖然斐言兢兢業業,但同學們顯然都是新時代的青年,都已經樹立了正确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對夕陽英語抱着極大的不屑,任斐言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斐言看着一個個同學的背影,痛苦的咬了咬唇,但半晌,還是堅強的昂起了頭,不輕言放棄的繼續推銷着這個號稱雅思保證能上8分的課程。

斐言不知道這個能不能保證雅思上8分,只知道拉到一個人就可以保證一星期的飯錢了。

果然這樣一想,這份工作就變得十分浪漫。

戚弦就是在這時出現在了已經被無數人拒絕過的斐言身邊的。

如果不發生下面的事情的話,那應該會更加浪漫。

此時的戚弦蹬着雙aj,雙手插在褲兜裏,整個人看上去都特別像黑社會大佬。

在斐言那個年代,aj哪是随随便便的人家就能穿的啊,能穿它的必然是家庭條件不錯的啊。

家庭條件不錯說明了什麽,說明了人家不會在意這點小錢啊!不在意這點小錢說明什麽,說明容易诓啊!容易诓說明什麽,說明斐言他很有可能可以拉到這個客人啊!

斐言在短短十幾秒內在頭腦中進行了精密的計算,運用了一系列的排比推算出來了自己能拉到這個人的概率。

經過缜密的分析,斐言眼睛一亮,覺得不上去诓诓看簡直就是浪費了社會資源。

這樣想着,斐言已經走了過去,哪知一個激動,一不小心犯了冒進主義錯誤,他的平底帆布小白鞋越過障礙,穩穩地踩在了人家的aj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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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弦看着自己的鞋,暗暗捏了拳頭,但在斐言看過去時又立馬滿面和煦:“嗯?”

斐言吞了吞口水,許久,小心的拿起一份傳單遞到他眼前:“夕陽英語......了解一下?”

戚弦不動聲色的将自己的腳從斐言腳下抽出,斐言感受到腳底動靜,呀的一聲,立馬後退離戚弦兩三步遠,真誠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踩你的鞋的,我的腳最近有點叛逆,老不聽我話。”

“沒事,”戚弦整理了下表情,說完就要走。

斐言看着戚弦的背影,先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随即又想起來什麽,深情的呼喚了一聲:“同學!”

戚弦聞言轉頭:“什麽?”

“那個,”斐言将手中的宣傳單舉起來繼續深情的朝戚弦揮了兩下,“夕陽英語真的不了解一下嗎?”

戚弦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好意思,我雅思8.5分,我想我就不需要了。”

此時因為空氣污染的原因,整個天空都顯得十分迷離,戚弦那一笑就更加迷離,配合上那淡淡的裝逼氣質與傲視全場的氣場,簡直是迷離極了。

這樣一個boy幾乎是瞬間就讓斐言體內的多巴胺、去甲腎上腺素、內啡肽、苯基乙胺、腦下垂體後葉荷爾蒙激素爆炸了,就像是沉寂了多年的休眠火山忽然噴發一般,洶湧澎湃。

而在斐言澎湃時,戚弦還不知道,此時他無心的裝逼舉動就這樣深深擊中了一個少男的靈魂。

經過這麽多天發傳單的日子,斐言雖然一個人都沒拉到,但卻掌握了戚弦平常的作息時間,知道了什麽時候才能和他來一場看似漫不經心的偶遇。

說是偶遇,實際上就是斐言叼着根棒棒糖,偷偷瞟戚弦兩眼的心酸暗戀時光。

饒是戚弦再怎麽無視周圍,一連十幾二十天都有一個長得還不賴的男生扒在他周圍,他也不可能不注意到了。

話說那天,戚弦終于忍不住,走到斐言跟前,面上挂着寒暄式的笑容:“同學,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斐言激動回答,因為過于激動,棒棒糖從嘴裏拿出來的時候沒注意力度,一下小心磕到了牙。

戚弦上前一小步,看起來是要唠嗑的架勢:“最近經常在這邊看到你啊。”

“啊啊,”斐言想了想,忽然福至心靈,将手中的棒棒糖舉起在他眼前揮了兩下,“我來這兒買棒棒糖。”

“棒棒糖?”戚弦顯然是難以置信,“你可以選擇一次多買點。”

斐言真誠的說:“我順便還想鍛煉一下。”

戚弦繼續保持着難以置信的表情:“你可以選擇晚上鍛煉。”

斐言笑笑:“我個人的習慣,你可能不知道,我這個人比較有個性......”

戚弦恍然大悟地說:“哦,這樣,”說完他拍了拍斐言的肩膀,“注意皮膚啊,這天氣又熱風沙又大,小心被曬成幹屍。”

斐言感動的點了點頭:“我會的。”

經過男神的一番鼓舞,斐言越發賣力,每天按時按點的去買棒棒糖,這種認真程度只有在最後一節課老師畫重點時才能看到。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左右,斐言覺得自己和戚弦已經足夠面熟,可以認識一下了。

那天早上,斐言早早起床将自己拾掇了一番,對着鏡子瞄了半小時,才風風火火出門了。

有首歌是這樣唱的:愛就像藍天白雲,晴空萬裏,突然暴風雨。

斐言就被忽然的暴風雨淋成了落湯雞,他躲到翠花便利店的房檐下,看着外面的雨,痛苦的閉上了眼。

他為什麽要花那麽長的時間拾掇自己,簡直是浪費生命。

斐言還在痛苦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沒帶傘?”

斐言聞言,錯愕擡頭,看見了戚弦。

這是一個怎樣的相遇。

紫霞說有一天她的心上人終會踩着七彩祥雲來接她,而現在,戚弦就拿着把黑色小傘來接他了。

房檐上的雨滴混雜着空氣中的顆粒灰塵,一滴一滴落下,兩人在雨中對視,簡直不能再浪漫了。

就像鈉與水觸碰一般,斐言的心跳像是承載整個化學反應的容器,砰的一下爆炸了。

他動了動喉結,說:“嗯,忘記帶了。”

戚弦将雨傘移到他頭頂上:“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因為這場雨,一切都變的理所當然,他與戚弦共撐一把傘,甚至是要聯系方式,都是那樣正常不顯突兀。

因為這個,導致斐言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一見到雨就像沒見過世面一樣的瞎蹦跶。

雖然互加了微信,但剛開始戚弦并不太愛理人,就算理人也只是帶着淡淡裝逼氣質的回複一兩個字。

到最後斐言都要放棄了,戚弦似乎又被他身上散發出的灰姑娘氣質吸引,兩人又開始聊了起來。

斐言忘了他們兩個是怎麽确定關系的,只記得當時知道戚弦也是GAY的時候自己驚訝的心情。

斐言當然不會去主動扳彎戚弦,所以雖然忘了是怎樣确認關系的,但能肯定的是,是戚弦主動提出交往的。

想到這兒,斐言從心底裏感受到了一股純粹的快樂。

在一起的時候無厘頭,分開的時候更無厘頭,當時斐言拉着戚弦陪他看海賊王,兩人因為喜歡不同的人物大吵了一架,并且因此陷入了冷戰。

當時兩人都是少年脾氣,戚弦斐言誰都不願意後退一步,一直到戚弦媽媽找上斐言了兩人的冷戰還沒結束。

戚弦的媽媽是個古典美人,斐言忘記他媽媽具體跟他說了什麽,大概意思就是讓他離開她的兒子,不要耽誤彼此的前途。

斐言當時覺得無地自容,對方家長都找上門了,雖然自己是個沒爹沒媽的孩子,但戚弦有啊,戚弦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個GAY,那肯定是受不了的。

斐言想了很久,終于還是和戚弦斷了聯系。

換了手機,微信號,也換了自己去買糖的愛好。老老實實的在寝室宅了三年。

後來,在他宅在寝室的某個下午,聽說戚弦出國了。

他本以為自己和戚弦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可是現在,不遠處喝着星巴克,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絲裝逼光線的人是誰?

斐言怎麽都沒想到,自己來跑龍套的這個劇組的男主竟然是戚弦。

這事簡直就像哈利波特和伏地魔半夜一起出去撸串兒一樣玄幻。

他拿出手機,痛苦的撥通了經紀人的電話,痛苦的詢問:“這個龍套我可以不演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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