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顧又廷。

她微愕,又發現還有四條未讀短信。

“小嫂子,你什麽時候回家,老大發燒發得很厲害……”

“小嫂子,你在哪裏?”

“小嫂子,退燒藥放在哪?我怎麽到處都找不到……”

“小嫂子,你怎麽不接電話……”

“……………”

看着短信上的內容,謹言已經差不多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不知詳情的顧淮用了他的手機,聯系了她。

握着手機,沒有想要回複的準備。

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态度來對待這個人了。

矛盾重重中,手機又震動了起來,顯示來電仍是顧又廷。

她沒接,電話自動挂了,不過幾秒,又響了起來。

抿了抿唇,只怕不接,依顧淮那性格沒準會堅持打到手機沒電,摁下接聽鍵,那邊顧淮有些無措的聲音傳來,“小嫂子,你有看到短信嗎?”

“嗯,剛看到,他怎麽樣了?”

“很不好啊,從下午開始,就一直燒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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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哦”了一聲,又沉吟了一會兒,才道:“看醫生了嗎?”

“沒,老大不肯去看醫生,我倒是想拉他去,但他那麽大的個子,哪裏是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拉得動的,”顧淮說完嘆息了一聲,接着話鋒一轉,“小嫂子,你還有多久回家?”

謹言被他問倒,一時沒有作聲。

顧淮又遲疑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小嫂子,你……該不是不回家了吧?”

謹言不知道如何作答,略想了想,便道:“是,我不過去了。”

那邊的顧淮還沒有明白過來,誠懇地說:“小嫂子,你能抽空來一下嗎?你們這房子我第一次來,藥放在哪裏?我找半天沒有找到,還有那個煤氣也沒有了,想煮個熱水也不行,電爐也沒有,你們倆平時是用太陽能煮飯嗎?”

謹言聽着他的描述,想了想,問他:“你去另間卧室的抽屜翻了沒有?”

“翻過了,就找到根體溫計,還有幾片感冒藥。”

謹言怔了下,只有體溫計和感冒藥?半晌,才想到估計是被他扔了。

“哦,那你出去買,小區外面有藥店。”她的态度始終很冷靜。

“買什麽?買哪些啊?都叫什麽名字?老大燒得要命,連話都說不出了,我真怕回頭買錯藥把給他吃死了……我剛又給他量了下體溫,我先去看看。”顧淮顯得像個小男孩,兵荒馬亂的,“靠,小嫂子,要死人了……”

謹言一愣,很快問:“怎麽了?”

顧淮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焦急,“小嫂子,你趕緊來,老大他……”

電話在這,突然斷了。

謹言怔住,看着手機顯示“通訊”中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等了半晌,那邊沒有再撥過來。

謹言努力告誡自己,不能理,不關她的事情。

她看着睡得再香的小熊鼻翼呼呼的動,伸手捏了捏她被暖氣熱得紅紅的小臉蛋,忽然感到心裏一暖,便掀開被子,躺到那個肉呼呼的小身子旁邊,環臂抱住了她。

小熊有些醒過來,謹言親了親她的臉,輕聲說:“小熊,乖,睡覺。”

小熊探身親親她,随即就窩在她懷裏,又睡着了。

.......

.........

夜半時分,人們此時都進入夢鄉或者溫柔鄉,夜靜得沒有一絲動靜。

終于,她漸漸睜開眼睛。

不安折磨着她,讓她幾乎不能安心入睡。

她重新坐起身,伸手拿過床邊的手機,想了好半天。

猶豫半天,她無奈之下,只能照着顧又廷的電話撥了過去。

可是,電話通了後,等了良久,都沒有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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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一身汗,得換身衣服!

顧淮在電話裏說,他不肯去醫院,她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那兩年裏,她連見他一面都十分困難,更別說能見到他生病在家休息的一幕。

但她和顧又廷在一起兩年,其它的不清楚,對他的脾氣卻是很了解。他否決了的事情,就是毫無挽回的餘地,不管是多大的事情,都沒有改變的可能孜。

她無法想像,像顧淮那樣連自己都無法照顧得過來的大男孩,怎麽照料他。

而她自從那天晚上宴會過後,就換了酒店住到這裏,沒再遇見過他。這樣的生活正好如她所願,不再和他有半分的牽涉。就算不是如此,接下來把這裏的事情忙完,過幾天回了美國,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會斷得一幹二淨。

想到這,白謹言這刻的顧慮便不那麽多,又繼續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通了,那邊卻一直不接沮。

她思來想去,卻無計可施。

......................

謹言皺緊了眉,拿着手機,想了半天,還是斟酌着編輯了條短信發過去。

“顧淮,你那邊怎麽樣了?”

等了好一會,一時竟無半點回應。

謹言起身去客廳倒了杯水喝,直到回來,手機仍是靜悄悄的。

其實,這樣也好……

她不用再有些許羞愧了,她怕在顧淮心裏留下太差的印象,他在電話裏那麽焦急地喊她,如果一聲不問,則顯得太過于冷漠,而她确實做不到無動于衷。

她收回在手機的視線,去浴室洗一把臉,才覺得舒服些。

.........................

剛從浴室出來,就聽到有人敲門,很輕,在夜裏卻響,一聲即止。

白謹言轉頭又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十一點半。

這個時間點,會有誰來找她?

謹言從房間出來,跑去開門,等看到是家瑞不由一愣。

回過神,趕緊将門大開:“家瑞?”

家瑞整個身子倚靠着門框,帶着一身酒氣:“姐?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我還沒睡。”

“嘿。”

謹言關上門,扶着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往房間裏走:“你怎麽喝成這樣?”

家瑞面色潮紅,顯然喝了不少,聽到她的話,眯了眯眼睛,含含糊糊答應一聲:“我在這附近見一個客戶,那個客戶好酒,我陪他喝了不少,直接把他喝倒下了,”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不想回去公寓,覺得太折騰了,就直接過來你這了……”

謹言将她輕放到沙發上,轉身去從冰箱裏拿了瓶水,往裏倒了點蜜。

再回到沙發前,讓家瑞喝下,“先起來,把這個喝了。”

家瑞點點頭,接過糖水,一口氣灌了半杯,遞給她後,又繼續倒下。

謹言輕輕推她,把她身子從沙發上拉起來:“先別睡,去房間裏。”

家瑞醉得不算太厲害,還能聽清她的話,含糊地答話,一半自己使力一半靠着謹言攙扶,很快就進去了房間,走到床邊,躺下在小熊另一邊,胳膊壓在眼睛上,不到一會功夫,就睡了過去。

謹言照料好她,回過頭就看到仍躺在桌上的手機。

半晌,伸手拿過了手機,打開,仍無動靜。

謹言又等了會兒,看着漆黑的手機屏幕,正要關機,就看見一條短信飛進來,她點開:小嫂子,老大全身都好燙,我想扛他去醫院,扛不動啊,溫度計顯示43度,這樣燒下去,明早老大會不會成傻子了……

隔着電話,似乎還能想像到顧淮急得團團轉的樣子。

謹言看了眼小熊,又看了眼家瑞,心想小熊等會如果醒來,有家瑞陪着,也不會太害怕……

便去浴室換了套衣服,帶上包和門卡,就準備出去。

只要買藥過去,她就立刻回來。

家瑞聽到動靜,剛睡下又醒轉,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姐?你要出門?”

“嗯,我有點事出去一下,你和小

熊繼續睡,我很快回來。”

家瑞沒有多想,低低應了一聲,很快又繼續趴回床上。

....................

從酒店出來,門口兩邊就有車子,謹言很快就上了車。

去的路上,車子裏播放着王菲的歌,舒緩的聲音在夜裏緩緩響着。

謹言靜靜地聽着,若有所思。

司機車開得很平穩,一路上沒有什麽車,基本除了遇到紅綠燈時才需要減速停下,一路暢通無阻,過去鳳凰路也只用了三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車子這時拐進了另條路。

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藥店,她忽得出聲,“麻煩停下。”

“還沒到啊?”司機注意力正在不遠處前進的小區上,沒防備她突然開口,突然剎住車,下意識就回答,“小姐,你不是要去鳳凰路32號嗎?還有點路呢。”

謹言扯了扯唇,點了點頭:“在這就行了。”

她給了錢,又道了聲謝,然後下車,往不遠處的藥店走過去。

再晚一會,這家藥店就會關門了。

....................

謹言一口氣奔進藥店,直接找了幾種比較熟的藥和退燒貼之類的,然後又走到櫃臺前,看着一身白衣的有些年紀的老醫生,“發燒發得很厲害,這些藥夠嗎?”

那老醫翻看了一下,問:“多大年齡?男的女的?”

謹言略一猶豫便道:“男的,三十多歲。”

老醫生想了想,轉身去另個櫃臺拿了一瓶東西,又拿了消炎藥給她,“要是喉嚨痛,就是發炎,你給他吃兩顆這個……還有這個,吃完退燒藥後,還是燒得厲害的話,把這個倒在開水裏,用毛巾給他搓下身體。聽得懂嗎?”

謹言自然是一口答應,“嗯。”

“一共七十五塊。”

謹言趕緊去拿錢。

…………

買完了所有東西,謹言很快就離開了藥店。

剛走沒幾步,初冬的冷風吹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

她走的很慢,不知道自己這一路過來的選擇,究竟是不是對的,矛盾的很,但是她知道不來,今晚只會更壓抑。她沒有想過他,就算當初曾經為了小熊,有過一刻的動搖,現在也已經飄散如煙,但是就有種不停催促她的東西在她心裏深埋,她也說不清楚具體是什麽,然後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這裏。

看着熟悉的大門口,她心裏面是說不出滋味。

謹言慢慢伸手,去按門鈴。

顧淮開門開很快,看到謹言,奇道:“小嫂子?你怎麽來得這麽快?”

謹言沒搭話,跟着他進到了房間裏,一轉頭,就看見一身黑色薄呢大衣的顧又廷,正昏沉沉窩在沙發上,高大的個子和一米六長的沙發擠在一起,看上去十分不協調,她轉開視線,重新望了眼顧淮,“吃過飯了嗎?”

“還沒,從昨天到現在,光喝了幾口水,”顧淮完全是一副什麽都不懂的大男孩模樣,緊拉着她的手,“小嫂子,你過來就好了。老大明天上午要去簽合同,聽說是筆不小的數目,可是你看他現在的樣子,拿不拿得動筆,都是個問題!”

謹言不搭話,又問:“你有沒有外賣電話?吃藥之前要先給他吃點東西。”

“我有很多外賣電話,但都是在英國那邊的。”

謹言看了看顧又廷,雙眉微皺:“這樣吧,你叫他進去房間睡,不要硬擠在沙發上,我去看看還有沒有米,等會用電飯鍋煮粥給他先吃點,再吃退燒藥就行了。”

顧淮又是一臉難色,“我勸過了,但老大就是不肯進房,要不然,小嫂子,你去勸勸?沒準老大就聽了呢……”

“…………”

謹言不理他,叫着顧淮一人一只胳膊,直接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幸好病人本身沒有多大的意識,從沙發上起來,也沒有什麽反抗行為,謹言彎腰攙扶着他的一邊胳膊,半晌,才強撐着直起腰來,顧又廷順勢摟住她的腰,臉靠

在她脖頸間,堅硬的發根在她下巴蹭着,又癢又痛。

謹言抿了抿嘴唇,卻又不好推開他,只能硬是把他扶到房間才松口氣。

...................

半小時後,謹言從電飯鍋裏盛了一碗粥,端進房間。

将粥放在桌上,走到另一邊推了推昏昏欲睡的顧淮說:“先別睡,起來喂他把粥喝了。”

顧淮連接都不接,從昨天忙到現在,基本上沒有合過眼,此時,他的聲音裏滿是困乏,“小嫂子,我長這麽大沒做過這個事,還是你去吧。”

謹言怔住,卻見顧淮又換了個姿勢,随時會睡着,也不再出聲。

返回到桌前,重新拿過盛着熱粥的碗,到床邊坐下,準備喂他。

她舀了一勺粥,送到嘴邊吹了吹,然後才遞向前去。

溫粥觸到唇,他眼睛裏更清明了些,伸出手,猝不及防地握住了她的手。

謹言拿着勺子的手一頓。

顧又廷的手熱得像火,被他握住時,她微微有些被燙到。

就算是病了,他的力度仍然不小,謹言覺得疼痛,掙了下,“放開。”

看到白謹言眉宇蹙了起來,他不知道在想什麽,很快松了手。

謹言的手得到自由,另只手拖過一個墊子來給他放在身後,讓他半靠着,很快又把粥抵到他唇邊,淡聲道:“你在發燒,把粥喝了,然後再吃退燒藥……”

他皺眉,卻張開了嘴,咽下粥,連着喝了快一碗粥,這才搖頭。

謹言看着碗裏所剩無幾的粥,也覺得差不多了,便不再強迫。

......................

顧淮窩在沙發上,在一邊悶悶地看着謹言很熟練的給老大喂粥。

不管是吹噓的動作,還是喂粥的姿勢,怎麽看怎麽有經驗。

該死的,老大這個重色輕弟的男人,病得這麽嚴重了還挑人,他昨天也試着叫過外賣,給他吃就各種擺臉色,小嫂子一來他就老老實實的張嘴讓她喂。

他懷疑老大根本就是在裝病,而且就小嫂子那熟能生巧的動作來看,沒準老大這招已經是被他使爛了,小嫂子平時也沒少喂他喝粥吧?

他翻了個身,不想再理會那對秀恩愛的夫妻,後背卻被戳了戳。

重新轉過身,就看到站在面前的謹言:“他出了一身汗,得換身衣服。”

顧淮點了點頭:“哦,好。”說完從沙發上起身,準備出去,“我回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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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更新,如果下午五點半沒刷出來,就得等夜晚十一點了,囧

☆、人家等了你一晚上,你說要怎麽補償我?

謹言知道顧淮誤解了,有點尴尬。

在他即将出門的時候,走到他面前,才道:“你去吧,我到廚房把碗和鍋洗起來。”

顧淮愁眉苦臉,謹言當作看不見,“記得全都換掉,不然穿着濕衣服,會燒得更厲害,我順便去把開水煮起來,等會才能吃退燒藥……”說完就從房間出去,并替他鎖上了門。

......................沮.

看着關上的門,謹言這才松了口氣,轉身往廚房方向走去。

收拾好碗和鍋後,謹言開始着手準備燒開水,卻是找不到可以用的廚具,就像顧淮說的一樣,煤氣沒電了,也沒有電爐,就連飲水機裏也沒有一滴水,這個發現讓她震撼不已……

謹言微感驚愕,他平時是怎麽生活的?

…………

她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過去,他踏進這間房子的次數少之又少,一個月裏從來沒有超過十次。更別說,自從她搬走了這裏之後,他更不用顧忌有個妻子的存在,需要長久隔一次回來盡一下丈夫的權限。

謹言長長地吸一口氣,不再往下去想,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言而明,不由得深刻反省,她今晚過來,有一半是顧及顧淮的感受,卻沒有想得更全面,此時此刻在他身邊照顧的,應該是另個女人不是嗎?

想到這,只好随意拿了剛煮淨的鍋,往裏盛了些水,放入電飯鍋裏燒。

……

謹言等着水燒開的功夫,一邊把藥從包裏拿出來,準備着一會交給顧淮。

擡眼看了牆上的時鐘,顯示兩點,只怕再晚回去就沒有車。

等了會,顧淮終于開門從房裏出來,手裏提着個垃圾袋,裏面裝的全是他這兩天吃快餐吃完的盒子,還有些泡面盒子,各種塑料飲料瓶。

謹言看見,微微一愣。

顧淮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對謹言笑了笑:“小嫂子,老大的衣服已經換好啦,我出去把垃圾給倒了,你有沒有什麽想要買的東西,我等會回來幫你一起買?”

謹言猶豫不決,最後只好說:“別買了,你去樓下倒完,快點回來。”

顧淮笑道:“诶,好。”又說,“那老大就麻煩你啦小嫂子。”

看着離開的顧淮,謹言嘆氣。

剛才話已經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只能等他回來,自己再走了。

電飯鍋很快響起‘滋滋’的聲音,是水開了。

謹言上前關了電飯鍋,拿着布将鍋取出來,倒進碗裏。

開水現下不能喝,她将水放到桌上等涼些,一邊等着顧淮回來。

…………

等了近二十分鐘,顧淮都沒有回來。

門口的方向,沒聲響,沒動靜,沒人影。

眼看開水就要涼了,謹言只好作罷,一手拿着藥,另只手拿着盛開水的碗,徑直往房間裏進去,就見大床裏的男人粗沉的呼吸着,眉宇微微皺着,看樣子,睡得并不算舒服。

謹言上前就把他推醒,喂他把藥吃了。

顧又廷迷迷糊糊地吃了藥,也沒有睜眼看喂藥的人是誰,便倒頭繼續沉睡。

顧淮還沒有回來,他的燒也沒有退,謹言不敢就這麽離開,也不願意呆在房間裏,看他似乎睡着了,就回到客廳去。

……………

不知等了多久,顧淮還沒有回來,她迷迷糊糊地就趴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睡了一會,被經過門外的貓咪的叫聲吵醒,她擡眼看了下時鐘,三點了。

好半天才清醒過來,環視下四周,沒有發現顧淮身影,才撐着起身。

等到現在,再後知後覺,也知道顧淮那小子是不會回來了,她抿了抿唇,從桌前拿過包,準備就此回去,經過房間,就見床~上的男人臉色微微紅着,遠遠看上去,仍看得出他有些痛苦的神情,看樣子,他睡得并不舒服。

謹言猶豫了一會,才走上前。

她坐下,剛一湊近就感覺到他呼吸出的灼熱氣息。

她怔了一怔,伸手覆蓋在他額頭上,好似燙得更加厲害了。

……………

摸着他滾燙的肌膚,謹言有些錯愕,從來,小熊發燒的時候,都是喝過熱粥,換一身衣服,貼一片退燒貼,很快就會好了的,他怎麽這麽嚴重……

若是不想要有更多的牽涉,她不能再多逗留下去了。

只是,他燒得這麽厲害,顧淮也不在,只剩下她一個人……

想着的同時,她想起藥店裏買的那瓶酒精,老醫生囑咐過的話。

謹言從浴室裏拿了條毛巾,又去客廳桌上把那瓶酒精拿進房,就走回來,将東西先在一旁,掀開了被子,再将他身上的襯衫扭扣一一解下來,再倒些許酒精在手心上,一一往他頸部、胸膛和耳垂後的位置抹上,用手搓了搓,搓熱後,再拿過毛巾擦拭他的肌膚。

擦拭的過程中,他的臉色似乎好了很多,眉頭也不那麽緊了……

毛巾一松,從手上滑落,指尖不小心觸到他結實的胸膛。

她呆了一呆。

很快,便立刻平靜下來。

重新拿好毛巾,将上身最後一寸肌膚擦拭完。

謹言重新系好他襯衫的扣子,往手上繼續倒着酒精,倒到一半,頓住了……

最後剩下,是下半身了。

顧又廷下半身還系着皮帶,褲子和皮帶仍是之前在沙發上穿着那樣。

謹言眉心一皺,顧淮居然只替他換了衣服……

好半天,她臉上有些異常的紅暈,拿着毛巾的那只手亦有些輕輕的顫抖。

下一瞬間,她就在心裏暗罵了幾句顧淮。

不是出去扔垃圾了嗎?

還裝腔作勢地問她要買什麽?

如果她真的有急需的東西需要他買,那他要怎麽辦?

想起顧淮離開時,臉上異常的笑容,當時她不當作一回事,現在想想,其實也很明顯,她暗嘆了聲息,顧淮這麽做,也許是因為他這麽多年在英國,所以不清楚她和顧又廷離婚的事情。

咬了咬牙,看着閉着眼睛無意識的顧又廷,她心裏的顧慮,少了幾分,将毛巾放到一邊,伸出手,去解他褲子上的皮帶,手指僵硬,皮帶解了半天,才終于解開,最後是褲子上的扭扣,還有拉鏈……

謹言狼狽而懊惱地從床上起身,不準備再繼續下去。

從包裏翻出手機,想找到顧淮的聯系號碼打過去,卻發現沒有他的電話,而今晚那些聯系短信和電話全都是來自顧又廷的手機號碼,她暗嘆一聲,不死心地又再翻了一遍,才終于将手機放回包裏。

....................

顧又廷的身子被薄被遮住,而薄被下面,一只手拿着毛巾輕柔地擦拭過他的小腹的位置時,床上的男人粗沉的呼吸着,喉嚨發出低沉的一聲嘆息,帶着微微的痛苦。

她沒有多想,只當他是生病而感到的不舒服。

寒冷的冬天,空氣中卻充滿了難忍的燥熱。

奇異的氣氛裏,有種若有似無的暧昧。

....................

好不容易擦完,謹言才如釋重負,收走酒精和毛巾。

她給他把暖氣調高,掖好被子,謹言看了他一會兒就走了出去。

走出房間,站在陽臺吹了吹風,她的心跳還是有些不穩。

她剛一直努力平靜。其實她一直在頭痛,手上的動作僵硬不已,呼吸急促,心跳也快,有輕微地惡心感,對那些的動作實在是有些不适。她估計若是期間,他有半點清醒,她會恨不得立刻摔門離開,日後再見他一面,都覺得羞恥。

臉仍在發燙。

…………

手機突然響了,在靜夜中特別刺耳。

她趕緊返回房間,只見顧又廷動了一下,稍稍醒過來,有些掙動。

謹言趕緊從包裏拿出手機,迅速按下接聽鍵。

鈴聲消失,顧又廷側了側身,又

繼續一動不動,無意識地進入沉睡。

謹言頓時松口氣。

繼而又走到陽臺,她把話筒貼在耳邊,有特意放輕聲音:“喂。”

“姐,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怎麽還沒回來?”家瑞睡到一半起來上洗手間,仍有些迷迷糊糊,去到客廳倒水喝時,才發覺她不在,一看時間已是近四點,這才一下清醒過來,立刻撥了電話給她。

謹言看了看房間的方向,依然放輕聲音說,“沒什麽大事,但可能要花些時間,一時半會回不去了。”她知道家瑞對他的意見,自動選擇屏蔽有關于顧又廷的事情,是不是潛意識裏也覺得自己這趟的多餘?

她心裏已有幾分答案,卻仍是做不到一走了之。

“還不能回來?姐,是不是項目出什麽事情了?”

“沒有,就是朋友出了點事情,我在這,陪他……”

“哦,沒什麽事情那就好,你……啊!”

謹言沒來得及應,手機忽然斷掉了,聽着“嘟嘟”聲,她吓了一跳。

謹言看看突然挂斷的電話,她好像聽到謹言在那邊尖叫了一聲,一下心提到喉嚨邊上,立刻回電過去,慶幸電話很快被接起,她問,“你那邊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家瑞還有些餘驚未定,“是小熊,她剛出來客廳找酸奶,我沒注意,和你說話說到一半,低頭看到腳上有個東西,黑漆漆的,沒看清是小熊,吓了我一大跳……把手機都給摔了……”

“小熊呢?”

“她剛拿了酸奶,就回到床上,邊喝邊睡着了……”

謹言忍俊不禁地扯了扯唇,原本焦灼的心會因為想到小熊而平緩下來。

那邊家瑞打了個呵欠,“姐,我先挂了,你也不要忙到太晚,忙完早點回來。”

“嗯,明天早上你上班前,我會趕回去。”

“好,那我挂了,姐。”

挂斷電話,白謹言在陽臺站了站,這會天色愈發昏暗,幾乎聽不到聲響。

好一會兒,她才重新回到房間,發現他的臉色仍是微紅,呼吸卻是沒有起初那麽粗重了,她伸手摸他的額頭,還是有些熱,但也沒有剛開始滾燙得那麽吓人,她去浴室擰了塊毛巾給他擦了擦臉,又替他把被子掖好,然後悄悄關上卧室的門,走到客廳裏。

....................

昨天晚上忙着收拾行李,一夜沒有休息好,今晚又一直忙到現在,謹言覺得很累,走出房間後,就躺在沙發上,若有所思地睜着眼睛,輕輕的呼吸卻使一切顯得安靜,

夜涼如水,她沒關窗戶,清涼的風迎面吹來,雖冷,但令人有幾分清醒,耳邊是樓下街道裏隐隐地傳來掃地聲響,小區的環保工作這時候已經開始工作了,隐隐還能聽到他們聊天的聲音。

這讓謹言想起五年前的光景,有一段時間裏,她離開家裏,剛畢業,沒有找到工作,休息在家,幾乎快被那種無聲無息的沉寂擊潰了,一到深夜,周圍黑暗而寂靜,讓她感到無邊無際的孤獨。

那時,天天伴着她的聲響,就是樓下這短暫的聲音。

失眠到五點,只要聽到聲響,一顆心就默默的安定下來。

如今想來,這些漸漸遠去的境遇,更讓她珍惜此時此刻的幸福時分。

………………

想着想着,謹言不知不覺沉入了夢鄉。

不過,只睡了一會兒,當灰蒙蒙的晨光透着窗簾透射進客廳,她就醒了。

她睜開眼,環顧着有些陌生的客廳,深冬的早晨,空氣很涼,她拉緊了身上的外套,這才起身走近房間,看了眼仍安睡的男人的臉,她上前輕輕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高熱已經退下去了,才緩緩收回手,悄悄轉身,準備走出房間。

她去廚房用電火鍋熬了點粥,熬好後,猶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吃完再睡。

顧又廷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沒有理會,卻見那手機堅持不懈地響着,似有急事,謹言走上前,看到來電顯示是林時啓,略想一想,她接起了手機,“是我,他生病了,現在還在睡,你有什麽事,需要我現在叫醒他嗎?”

“啊?病了?從昨天晚上我打電話

到現在,打了有十多通都沒接,上午有個很重要的簽約,還以為顧總是不是要反悔,那我現在去跟對方說,推遲時間再簽,”說完,饒有深意地問:“白小姐是你在照看顧總?”

謹言沒回答,只說:“他現在已經退燒了,要是事情緊急,我去叫他起來喝粥,再吃點藥,以他的身體來說,正常工作,應該是沒有問題。”

“還是讓顧總繼續休息吧,我在顧總身邊這麽多年,還沒見過他兩天不上班,身體不知道得多好,”林時啓贊嘆地說着,很快又說,“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這樣,常年累月的工作,身體終于出現一次問題了,”又問,“白小姐,你那邊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嗯,我等會要回去,你過來看看他。”

“好。”他沒多問,很快應了一聲,就挂了電話。

.......

挂了電話,謹言轉過臉,這時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顧又廷。

此時,陽光透過窗紗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落在他深刻硬朗的五官上,謹言抿了抿唇,他這個人,就算病着,臉部線條仍然十分剛硬,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她盯着這張幾乎沒有多少改變,只愈加陰沉的臉。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在s市醫院初見顧又廷的情景。

那一年,她畢業,失戀,然後開陽出事,卻籌不到錢去交手術費,最後被逼無奈,在醫院碰到一個kTV的老媽子,介紹她去做小姐,號稱只要順利,不用一個月就能賺到手術費。

她知道這種賺快錢的工作的性質,那晚,看着開陽的臉,似乎要豁出去。

卻那是同一時間,房間進來了一群人,走在首位的氣概非凡的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這男人被醫生護士衆星捧月般圍着,他身上穿着生活化的休閑服,顯得灑脫而舒服,病房的燈光更是将他剛硬的臉柔化了幾分。

.....................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握在手裏的手機又振動了起來,她回過神,看了眼屏幕上的號碼,隐約記得剛才掃過通訊錄,上面顯示這個號碼有近十通未接紀錄,看了看仍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的顧又廷,她想了想,接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出聲,那邊搶先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年紀不大,有幾分俏皮,“喂,你怎麽到現在才接電話,昨晚等了你一晚都沒有來,還說要給人家慶祝生日呢,打電話也不接。”

“不說話啦?是不是又在想借口來騙我啊?哼,你不要又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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