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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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又不是殺豬,要什麽痛快?

高級病房裏。

顧淮從家裏拿來廚房煮的補湯,剛一走到病房門口,就見到兩個小護士從裏面出來,正苦着一張臉,看樣子是老太又耍脾氣,給她們氣受了,他暗嘆了一聲氣——

顧淮進去病房的時候,卻沒有見到想像中的腥風血雨,而是一派平靜铄。

看着老太樣子有些憔悴,他走過去,把湯倒在小碗裏,端給她瑚。

江臻白也沒有說話,只接過,坐在那裏喝着湯。

顧淮在床邊的位置坐下,沒有說話,看出老太心情不太好,随便說話可能會惹禍上身。

江臻白等着他先開口解釋那幾個人都沒在的事情,但是沒有。

一直到碗裏的湯都喝光了,她終于忍不住,放下碗,看着小兒子,語氣涼涼的,“我的大兒子事務繁忙,心系着底下的所有人,二兒子忙着一個上市集團,肩上的擔子也不輕,還有他那連面都不露的媳婦兒,不來看我也很正常,反正我這個老太也不重要!”

顧淮真怕老太又氣得身體出事,連忙說:“怎麽就不重要了呢?聽到你住院了,小嫂子昨晚連夜趕過來,在外面守到半夜,無論老大怎麽趕她回去休息,都不肯聽,領導也是守到淩晨五點,聽到手術成功,才舍得走……”

“她又不是醫生,守在外面有什麽用。”

江臻白聽完,心裏一暖,很快又冷冷一哼。

顧淮被老太一番噎住。

這個老太的脾氣……其實就是傳說中的傲嬌吧?就是了吧?!

他故意挑眉,附合道:“您說得有道理,我這就叫她回去,別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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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臻白眉頭蹙起來,有些惱,“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麽!”

說完,眉間又散開來,半信半疑的,“你說的是真的?那丫頭現在還在醫院守着呢?”

顧淮看着傲嬌的老太,篤定的說,“半夜老大叫人安排了間房讓她睡下了。”

“哼。”江臻白語氣都變得輕飄飄的,“她都等那麽久了,我也不好怎麽樣,好像我很刻薄似的!我也困了,趁我沒睡着之前,你叫她趕緊過來,要是來慢了,我可要睡着了。”說完,老太太又躺下了身子,還作勢把手放在嘴上,打了個哈欠。

顧淮忍住笑,看着對面老太太那得意又傲嬌的神情……

把老太太的碗往廚房裏一放,他往小嫂子的房間過去了。

還好,昨晚碰到去安排房間的小護士時,他順口問了句。

.........................

謹言心跳得很快,她昨天答應過小熊,會快早趕回去。

昨晚,也是想着等手術結束,無論如何,不再繼續逗留。

卻沒有想到,她途中睡着了。

醒來後,又神差鬼使地接了白母的電話,被他聽得剛剛好——

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多。

多得比那五年裏還要讓她覺得混亂,正如此時伏在身上起落撞擊的男人。

“唔……你快起來……電話……”

謹言雙手指甲掐着他結實的肩膀,妄想推開他,氣息越來越亂。

他炙熱而濕潤的唇含住她的耳垂,惹得她一個激靈。

他在這方面道行不是一般高,她那點可憐的淺薄經驗完全禁不住他的挑撥。

她一反抗他就加重牙齒的力道,大力地咬,不會疼,但讓她覺得戰栗。

手機不知不覺間已安靜了下來,房間瞬時又恢複水深火熱的狀态——

鈴聲沒有響起,她心裏又是松了口氣又是着急,随即潰不成軍。

謹言地仰起頭,長發濕透,汗水從鬓邊滑落,紅唇微啓,若有似無地喘息。

就在這時候,房間的木門發出“砰砰”敲門聲——

“小嫂子!”

是顧淮!

謹言本來還因為之前的動情覺得羞愧,現在頓時尴尬而氣惱,去瞪男人。

顧又廷停了下動作,捏住将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扭回來,繼續發動攻勢。

顧淮疑惑地又敲了下門,“小嫂子,你醒了嗎?”

謹言看着他神情坦然,更是感到很不堪,嘴裏說:“你有完沒完?!”

外面那個人是他弟弟!

只隔着道門,他居然面不改色!

顧又廷那雙黑眸半眯着,眸色比以往都深。

他單手扳過她的下巴,低頭要去含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別這樣,顧淮還在……”

謹言一個激靈,別過頭,呼吸略急促地想要阻止他。

話音剛落,就聽到屋外傳來女人的聲音,“你好,有什麽事?”

“這屋裏昨晚住着的女人,走了嗎?”顧淮帶着疑惑的聲音傳來。

屋外,安靜了幾秒,才聽到女護士的聲音:“沒有啊,我記得先前看到顧先生進去了。”

顧淮“哦”了一聲,然後放小護士繼續去工作了。

謹言聽着門外的聲響,一張臉紅得跟充了血似的,偏偏身上的男人不知覺。

“你聽到沒有?顧淮在找我,你快放開……”

顧又廷沉着臉不吭聲,被身下的小女人逼急了,他手上一緊,摟着她往一旁縮的身子往前推,壓緊了一低頭吻上去,頗為兇狠的撬開她牙關,唇舌癡纏,比先時更孟浪。

謹言身子在他的動作下又緊繃起來,在他暴戾的力道下,身子直緊繃成條木魚。

兩人越吻越深,顧又廷的手從她後腰伸下去,掐着她的臀瓣重重的揉。

她怒目,惱火地想去罵他,卻是被迫在他唇齒間嗚咽不停,發不出聲音。

..............

醫院的病床不比家裏的床,上面有動作時,就會發出‘嘎吱’的聲音。

這時,站在門外的顧淮也要聽到那可疑的聲音,再遲鈍也反應了過來,“小嫂子!你和老大忙完後,記得去病房裏看媽!”說完,又壞壞了加了句,“不過我估計你一時半會也過不來了,要不然老大就得去檢查身體了,放心吧,你們繼續啊,我會跟媽講明情況的!”

.........

聽着那邊的調侃,謹言氣得一張臉更是漲得通紅。

下一秒,張嘴洩恨似地咬住他肩膀上勁強的肌肉,咬得牙齡發酸才松開。

“你這……混蛋……你想怎麽樣……都随便……”

她憤懑地罵道:“但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痛快點?”

…………

顧又廷邊動邊含笑地看着她惱羞成怒的樣子,“現在又不是殺豬,要什麽痛快?”

說完,也不管她被氣得快喘不上氣,他調侃地道,“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能決定?”

謹言被他折騰得頭腦發脹,沒有半點理想的快.感,身體一直懸在空中,飄飄然得不像自己的了。

聽到他的話,不由得又是惱怒又是難受,她恨恨地罵道:“無恥。”

......................

家瑞聽着電話那邊顯示忙音的聲音,狐疑地看了眼手機,半晌才收起。

她俯下身,輕輕一拍小熊的腦袋,“言言沒回來,小姨陪你好嗎?”

小熊的眼睛瞳仁兒很亮,半眯着:“小姨你剛才說,等會要去開會的。”

“那小姨不去開會,陪着小熊呢?”

小熊聽出她話裏的意思了,眨了眨眼睛:“言言不回來了嗎?”

“言言有事需要做完,才能回來呢。”

小熊扁嘴。

家瑞看着情緒低落的小熊,心生不忍,“要不這樣,小姨給你叫pizza吃,好嗎?”

“不好,言言說過,不能一直吃pizza。”

小熊聞言,并沒有如家瑞意料中的傳來高興的歡呼聲,而是猶豫地搖頭。

家瑞摸摸小熊的腦袋,上面的繃帶還沒有解,她的力度已經刻意放得很輕,想到由于自己的過失,讓她遭了這麽大的罪,更是将動作放得更輕更輕更輕,撫了幾下,努力放柔聲音:“那小姨不告訴言言,小熊偷偷吃好不好?”

小熊秀氣的小眉皺緊,仍是搖頭,直接整個人埋進被子裏。

家瑞一下摸不透小孩的心思,一邊時間緊迫,一邊又聯系不上謹言,頗有些無奈,卻還是耐心地去外間的冰箱裏拿來酸奶和芝士蛋糕,将小熊的被子輕輕扯開,放到小熊面前,哄着她,“小熊不是最愛酸奶和蛋糕了嗎?”

兩只葡萄眼看了下蛋糕,遲疑了一下,仍是別過臉。

明顯生氣了,連裝都不願意裝一下,嘴巴撅得高高的。

55555555,她讨厭不講信用的言言……

看着不為所動的小熊,家瑞有些頭痛,“小熊,不吃一口嗎?”

雖然是很想吃……

但一想起言言不能帶她去吃約定好的哈根達斯,還是覺得難過。

家瑞看了眼手裏的蛋糕,半晌放下,故意走到小熊面前,板起臉看她,“小熊,言言現在不在,但是你也要乖乖吃早飯,知道嗎?不然言言回來,聽到你沒吃早飯,她會生氣的!”

小熊到底才四歲多,就算是生氣,一聽到了家瑞的話,還是會有些顧忌,她眨巴着大眼睛,歪頭想了一想,“小姨,如果你不用開會,可以帶我去吃腸粉嗎?”

“腸粉?”

“嗯!”

家瑞想了想,好像不遠處就有家腸粉店,點點頭。

哄完小熊,家瑞讓小熊先到客廳沙發上坐着看會電視。

小熊不鬧脾氣時還是很聽話的,抱着酸奶和蛋糕坐到沙發上,一口薯片一口蛋糕。

家瑞看了她一眼,這才走到一旁,拿出手機,給經理打了個電.話。

手機響了兩聲,很快就被接通,那頭傳來經理的聲音,“……家瑞?你搞什麽?這個時間點,還沒有見到蹤影,你不知道今天總裁過來巡察麽?你不知道今天的會議總裁還會參與嗎?你敢給我遲到試試看了!”

聽完一番炮轟,家瑞嘆了聲氣,“經理,我今天可能不過去了,你幫我打下掩護?”

“你瘋了啊?這麽大好時機,我底下的人全總巴不得能參加,好靠近總裁一點,你居然不來?打掩護個P,你當總裁還能認識你,而且幾十個精英中發現你不在?你那臉皮可真是不要太厚了!說說,有什麽事比總裁還重要不能來?”

“一言難盡,經理,要是有什麽事,就麻煩你咯,拜托拜托。”

“真的有急事?”

“嗯。”家瑞繼續打可憐牌,“我現在确實走不開,要不然……”

“小姨,有人在敲門。”大門處發來幾聲“砰砰”的敲門聲,還是正吃着芝士蛋糕的小熊率先發現,跑過來跟家瑞說,由于跑得太急,紅撲撲的小臉像顆紅潤光采的小蘋果,直教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家瑞匆匆結束了電話,摸了下小熊的頭,“你在這等下,小姨去看看。”

待走到門口,通過貓眼看到外面的男人,一身黑沉沉的西裝,臉很陌生。

家瑞心下遲疑,有些顧忌地隔着門問:“哪位?”

“開門。”

聲音啞沉,沒有半點客氣。

自己這些年來,在S市認識的朋友雖然不少,但印象裏沒有這樣看上去陰陽怪氣的男人啊,再想想會不會是姐認識的朋友?很快又搖頭否認,這種人她都顧忌,更別提老姐那種性格了,肯定更沒有可能,心下想着,對男人的來由更懷疑了,也更加不可能開門了。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哪位?又是要找誰呢?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家瑞仔細在心裏斟酌了一會,才說出這番話。

靜等半會,沒有聽到回應,以為對方已經離開,家瑞透過貓眼,去看到那面色不善的男人仍柱在門口,不禁擰了擰眉,下一刻,褲腳被一只白嫩嫩的手抓住,扯了扯,她低頭去看。

不知何時,她腳下已經站了只好奇的小熊。

“……小姨,是誰呀?”

家瑞正要回答小熊,就聽到門外傳來極陰冷的聲音,“白小姐?你不認識我沒關系,我可認識你,麻煩你先開一下門,因為不管如何,這道門仍是會開,只希望別浪費彼此的時間,白小姐?”

“…………”

對方左一個白小姐右一個白小姐,看來是認識自己了?

可是,想想又不對,她不住這裏,更有可能的是認識姐姐?

想不通姐姐怎麽會認識這樣陰陽怪氣的男人,而且說話實在是橫得很,不像正經人,更像那些橫行霸道的黑社會,她沉了沉眸,不悅地回應:“……我還是那句話,請問你是哪位?如果你不說清楚的話,請恕我不能給你開這個門,你請回……”

話說到一半,就聽到門“卡擦“一聲,她遲疑一下,才發現是門被打開了,她心裏一驚,很快用身子堵住門,想要把門合上,可是力道不及對方的,很快就被推得,身子往後倒退了,人還沒有站穩,就見三個黑衣男人走了進來。

“……你們?!誰給你們的門卡開的門?!出去,不然我可以報警告你們的!”

家瑞不敢置信地看着這幾個登堂入室的黑衣男人,沉眸喝道。

為首挺拔的男人掃了她一眼,就将目鎖定在小熊,一把将小熊打抱起來。

“你想幹什麽?!”

家瑞心裏一震,欲上前,被其他倆個男人制住。

.....................

他的電話,從十分鐘前,就一直不停地在響,似乎有非常急的事。

當他終于結束,白謹言的腿從顧又廷的肩上滑下來,無力地軟在床上。

謹言感到身上就被一輛大卡車剛碾過,或許比這更嚴重,整個人十分乏力。看着他穿好衣服,一邊說着電話一邊出門的身影,瞬時就想爬起來,不再呆下去,身體卻軟綿綿使不上力氣。

她細細喘着氣,也不知過了多久,喘息了好一會才漸漸平息下來。

随着混亂的心緒平靜下來,她才後知知覺地發現:整個過程都沒有做措施。

白謹言還泛着紅的臉瞬時蒼白下來,心裏暗罵他無恥下.流。

就算過程中再混亂再迷茫,也承認他的技術确實是很不錯,但她在最後一刻卻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她明明讓他不要在裏面,他卻還是固執己見地抵着她結束……

他在想什麽?

他對她是怎麽看的?

當結束了兩年的婚姻,中間又過去了五年的時間,她對他而言,是什麽?

..........

謹言心跳得厲害,渾渾噩噩地又記起前幾年的光景。

就連那煎熬的過程中,她只要一閉上眼,看不見周圍的情景,就會懷疑自己其實還停留在五年前,不然他怎麽還會那麽霸道粗魯?不然好端端的,他們怎麽會又糾纏在一起?唯一的變化,也只有,他們有了個四歲多的女兒……

想到小熊,謹言心裏一動,昨晚對小熊的承諾還回響在耳邊。

雖然還累得手腳發酸,仍是撐着從床上起來,咬牙切齒地撿起衣裳,一一穿上。

...................

從病房出來,謹言正要離開,身旁經過一個行動緩慢的老人,忽的就想到顧老太。

她抿了抿唇,往前走了幾步,停了停,仍是轉身往回走,去問了個護士,只說了下名字,護士立刻告訴她房間,她照着護士的提示來到病房門口,正要進去,就看到門打開了,一個護士正要出來,看到她,揚了下眉:“你是看望顧老太的?她剛已經睡下了,你晚點再過來吧,病人需要休息。”

“顧老夫人,情況還好吧?”

“手術很成功,恢複得也不錯,主要是保持心情愉悅,其它沒什麽大問題!”

她一臉疲倦,聽護士這樣說,道了謝,才走開。

.................

出了醫院大門口,迎面是刺目的陽光,令她一時無法适膈應,又是皺眉又是揉眼睛。

待緩過來後,謹言的步伐很快,幾分鐘時間就走到站臺處,招了輛出租車。

出租車開了二十幾分鐘,就開上了酒店的路,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風景,正在這時,一家藥店映入眼眶內,她忽然一震,連忙叫停了司機,很快就徒步過去藥店裏,買了藥片。

從藥店出來後,她又拐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瓶礦泉水。

終于,合着水,把藥片服了下去。

吃完藥,發現時間已經是十點,想到家瑞還有工作,謹言立刻撥了電話過去。

只是等了良久,那邊都沒有接聽,她怔了下,仍是收起手機,迅速地往酒店走去。

還沒到酒店,就看到門口聚集了一群人,将門口的位置團團圍住了。

“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煩讓一下。”

謹言看着人潮,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向擋在面前的婦女打招呼。

“哦,好!”

婦女往一邊挪了下,立刻去問身邊的人,“剛那群人是誰呀?好像抓走了人?”

“好像是啊,剛才幾個黑衣人抱着個小孩,就上了車。”旁邊目睹過程的人說。

“小孩?”婦女興致更高昂了,“不止抓了個女人,還抓了小孩啊?”

“是啊,不知道是什麽回事,這間酒店的治安是不是不好?”

“誰知道呀,還好我中午就要退房了,光天化日之下抓人,真是吓死人咯!”

謹言在那高分貝的八卦裏,遲疑地走開了,往自己的房間上去。

推開門,沒有聲音,沒有人,屋子裏一片淩亂,東西全散在地上……

她第一反應是将樓下聽到那番話聯想起來,立刻拿出手機去報警。

剛按完110,那邊電話還沒有接通,她卻漸漸清醒過來。

她想起顧又廷接電話時,隐約聽到的字眼‘辦好了’,猛然明白過來……

他做了什麽?

漸漸有冷汗從背心滲出來……

他今天那番糾纏,原來不是憤怒,而是想拖住她……

有些事情她想破腦袋都想不透,原來答案不過如此,可笑又可悲。

...........

他把小熊搶走了……

這個做法,一點也不奇怪,很像他果斷冷血的作風——

越想越發心緒難寧,她覺得一刻也捱不下去,轉身就走。

他要去找她!

憑什麽,他們已經離婚了!

他就算是要和她争撫養權,也沒有資格帶走小熊!

剛走幾步,就見手機響起,拿出手機一看,是顧又廷的號碼。

謹言心裏一跳。

☆、想要女兒,沒可能!!!

謹言拿起看了一眼,就直接按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并沒有聲音,安靜得仿佛聽見他的氣息,謹言的心頭微微地一顫。

“顧又廷,你今天對我做……那樣的事情,是不是早有預謀要帶走小熊?”

她覺得如今的分分秒秒都是無法忍受煎熬,等不及那邊開口,她已忍不住搶先出聲铄。

“哪樣的事情?”

隔着電話,他聲音低冷:“我不太明白,要不你形容下?”

謹言被他兩句話噎住。

聽他雖是調侃,卻是沒有否認帶走小熊的事情。

他不止對她做了那樣無恥的事情,還公然而然地搶走了小熊?

怎麽有這樣可惡的強匪!

謹言慢慢地感到氣憤,卻是壓住,明知自己鬥不過他,只能低聲道:“顧先生,你是成功人士,我不過是社會底層的無名小卒,不值得你這樣大動幹戈,光天化日之下派人公然而然地搶走小孩。我媽還在美國那邊等着孫女,她年紀大了,承受不起孫女離開的打擊,而小熊,她也到了入學的年齡,今年九月份就會去上學,我在美國也物色好了學校。再說,你有沒有考慮過她才五歲不到,你這樣做,會吓到她……”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邊打斷,男人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壓迫感,語氣還含着一絲嘲諷,還有一絲輕蔑:“你也知道自己是無名小卒?那麽請問白小姐,你既然有自知之明,為什麽還總是做些自欺欺人的事?”

他這人,在商場面對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根本不把她這種小角色放眼裏。

她也鬥不過他,連說起話來都覺得十分費力。

“你不要斷章取義,我現在不是要跟你争這個問題……”謹言從來就顧忌和這人起沖突,沒有一回能争過他,現在也一樣,不過剛過幾分鐘,她就被他一番話輕易擊潰,眼底閃過一絲狼狽,她咬咬嘴唇,聲音已經飄出。

“我大概能猜到,你要說的事情,”

他的聲音淡淡的,比起她的急不可耐,則是不急不緩:“想要女兒,沒可能。”

聽着他篤定的話,謹言眉頭擰起,咬了咬嘴唇。

幾乎是無法置信他的蠻橫,這已經超過她當初的設想!

如果能料到今時今日的局面,她連一分鐘都不會讓小熊在S市多呆!

“你,你不覺得自己太欺負人了嗎,你有什麽資格,把小熊搶走……”

謹言被氣得眼圈發紅,緊捏着手機,恨恨地說。

“資格?你說我有沒有資格?你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我是以什麽身份帶走孩子?”

他聲音愈加的發冷。

平時的他雖然也冷,但此時的冷卻俨然不同,整個人都散發着冷肅強大的氣場。

謹言聽着他帶着十足壓迫的聲音,心底不知是什麽滋味,咬住嘴唇,一時不作聲。

...........

她緊緊地咬住下嘴唇,一直到咬破皮,有淡淡的血腥味溢到牙關,聞到那異味,她的神智清醒了幾分,憋住一口氣,聲音帶着些許委屈,控訴道:“我告訴你,我為什麽會這麽做,我就是害怕今天的局面,害怕你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會把她從我身邊奪走。你的人生從一開始就和我不同,你擁有的太多,所以不能理解我們這種階層的人心裏的懦弱,擁有的太少,所以害怕失去。”

“你沒有體會過讀不起書,只能拼命的學習,靠獎學金才能上學。你沒有體會過弟弟出事了,卻沒有錢替他治病的絕望感。你沒有體會過沒有背景,在烈日下暴曬等着客戶幾個小時,就為了談一個你連一眼都不會瞧的訂單……這些東西,離你的人生都太遙遠,甚至是這輩子都不會發生,但我不一樣,真的,你沒有小熊沒關系,但我不行……”

她一口氣說完,全身因失去小熊而驚懼而顫抖,這到底是夢是真?

可那邊的氣息又如此清晰地提醒着她現實的殘忍。

她咬唇,雙目火熱幹澀。

那邊一聲不吭。

她心思複雜,說那番話,很大的方面是存了私心。

他那種人,硬的她鬥不過他,但軟的方面,她還是有幾成勝算。

..................

過了一會,那人深沉低啞的聲音,緩緩傳來:“你聽着。”

“S市南區那成片的地,是顧林前十年就買下的,之後是國際花園,S市觀城酒店,盛世酒店,接着,是你從新聞裏能看到的北區和西區那片即将開發的地皮……你現在所住的酒店,你那天去打球的高爾夫球場,你和王尚談判的高級會所,你近兩月走過的那些地皮,每一平方,”

電話裏,他的聲音格外的輕,“都是顧林的,而顧林現在是我顧又廷說了算……”

謹言聽着他徐徐道來的聲音,語調沒有多大的起伏,很平靜。

可她,卻更加的害怕了……

心裏隐隐有不好的預想……

他從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過話,也不向她說這些事情……

她抿唇,把強烈的不安情緒壓住。

果不其然,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威風凜凜地傳來:“我告訴你,今時今日,從來都是我算計別人威脅別人,還沒有人敢算計到我頭上,你還是第一個!我本來是想算了,但你明知山有虎,卻偏偏往虎口送!”說完,低沉的聲音含着諷意,“我問你,你今年到底才多大,還天真的覺得跑到美國,就平安無事了?”

謹言聽着他咄咄逼人的話語,呼吸一窒,一時說不出話。

她覺得無論如何都說不過這人,走法律途經也鬥不過這人的權勢……

一時之間,竟無計可施……

距離上次經歷這種潰不成軍的絕望感的時間,已經是五年前了。

那個時候開陽離開,她以為這輩子不會再體會到,可又再次經歷了這種可怕的感覺。

驚慌失措,面對現實的無能感,伴随着鋪天蓋地的絕望感。

“我在醫院,你晚上過來。”

她咬着唇,發不出聲音,覺得自己完了,絕望之際,那邊挂斷前,低沉的聲音傳來。

她靜了片刻,一直到聽到電話的挂斷聲,腦袋忽然像炸開了鍋一樣,一片嘈雜。

.................

僅僅通了十分鐘不到的電話,她卻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她癱軟地坐在地上,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茫然不知所措。

他那番話的用意很明顯,就像七年前,用開陽作為交易,要求自己賣給他——

如今,對象不過是換成了小熊,局勢卻沒有變化……

...................

醫院,走廊道上。

顧又廷剛挂了電話,就聽小護士來說老太醒了。

他站了會兒,吹着風,陽光從窗戶透進來,打在他臉上。

他的五官略略深刻,顯得雙眼深邃。

陽光打落在他的臉上,那漆黑如墨的瞳眸內似掠起些許波瀾,不知在想什麽。

但,很快就歸于平靜。

半晌,男人把手機放回大衣口袋,這才拐進了病房。

........

老太其實半小時前就醒了,顧又廷一進門,就發現這老太太情緒不佳。

倒也沒有板着臉,就是神情方面非常低落,完全不同以往。

顧又廷看了眼一旁伺候着的小護士,小護士正垂眉低眼,不知所措。

江臻白見他坐下後,半晌不出聲,忽然凄涼開口:“我活了一把年紀,到現在這個樣子,什麽沒見過沒吃過,按理說死就死了吧,也沒什麽好留戀的,但我真是沒有臉面去見老頭子,我沒有教好我們的兒子。”

顧又廷擡眸,掃了眼小護士:“檢查結果出來了?”

上午老太做了個腎肝方面的檢查。

小護士點點頭:“出來了,醫生說除了血壓有點偏高,其它都很好……”

只見小護士說完,顧老太就憂心忡忡地接了句:“那檢查結果能說什麽?就算真的沒問題,也只能說明截止今天上午之前還沒有發現問題……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這幾年操心過度,遲早要出事情。”

小護士适時把飯菜端到顧老太面前:“老太太,您還沒吃午飯,這個時候不能餓。”

江臻白卻不買帳,将飯菜推到一邊,不碰筷子一下,靠着枕頭嘆息。

“兒子不省心,兒媳婦不省心,我哪裏有半點胃口吃飯呢!”

護士感覺到這母子倆的氣氛怪怪的,也不好杵下去,找了個“拿新床單來換”的借口,就從房間裏出去。

眨眼間,房裏只剩下一聲不發的顧又廷和一臉苦情的顧老太。

..........

房間裏,氣氛凝滞。

等老太情緒下去點了,顧又廷這才将桌上的飯菜往她面前推,拿過筷子遞給她。

“剛才老劉給我打電話,讓我明天去參加他孫子的滿月酒。”江臻白這才撇撇嘴,接過筷子夾了口菜,吃了幾口後,仍覺得一口氣順不下去,哼道:“那老劉生怕我不去,還讓我別給紅包,人到就行呢!以為我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麽壞心思!”

聽着老太喋喋不休的話語,顧又廷依舊是原先的神色,已然習慣了。

“我剛才問了下,老劉那媳婦,前兩年嫁過來的時候,肚子一直沒有消息,跑了大大小小幾個醫院,檢查過都沒有問題,聽說去年到廟裏向個高人求了符,回來沒多久,就懷上了呢!”

看着年紀老大不小了的兒子,江臻白實在憋不住,斟酌了會,說道:“又廷,我問了老劉那廟的具體位置了,回頭你抽個空,帶着你那媳婦,一起到廟裏給高人看看?”

他看看手表,距離下午的會議還剩十分鐘,起身看着江臻白,也不回應她的問題,面無表情地起身,淡淡的說:“以後這樣的事情,你別到處打聽了。我回公司開會,晚上再過來。”

江臻白看着他不屑的樣子,忍不住撇撇嘴,她倒是想不打聽,但他倒是生個啊?!

..................

一個下午的時間,謹言坐在地板上,腦袋嗡嗡作響。

拼命地想着對策,幾乎想了近十條,一想到那人的身份,就全部打消了。

她睜開眼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燈,心亂如麻,有些事情其實她心知肚明,就是知道那人的厲害,所以在面對小熊的事情上,才格外的謹慎小心,也是因為知道了事情被揭穿的後果。

顧又廷就像是這個地方的惡霸,而是她渺小掙紮的難民。

.........................

就在糾結痛苦間,天色已慢慢黑了下來,謹言仍茫無頭緒。

良久,還是強力打起精神,去浴室收拾了下自己,然後出門。

...........

坐到車上,沒多久,美國總部那邊的電話過來了,言辭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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