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4)
備一切基本的條件。
但這樣的她,真的就有辦法打贏顧又廷嗎?
想起那可怕的夢境,她就渾身發冷,頭痛欲裂。
..................
小熊睡得正香沉,察覺到貼着自己暖烘烘的懷抱不見了,小熊幹脆縮縮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把身體移動過去,然後把整顆小腦袋深深埋到謹言的懷裏,毛茸茸的小腦袋在她身上蹭了蹭,在睡夢裏無意識的叫了一聲,“言言。”
謹言正如墜冰窖,聽到小熊軟軟的聲音,就覺得心頭一暖。
這會,剛好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生怕吵醒孩子,立刻将正響着的手機接了。
接通後,才看了眼來電,謹言趕緊平息情緒,往外面去。
她輕輕喂了一聲,“媽……”
“言言,你的聲音怎麽了?聽上去怎麽有些不對勁?是不是生病了?”
那邊是等得焦急的白母,正要追問她們何時回來,聽到謹言的聲音,卻是怔住,遲疑地問。
她還有些沒從那可怕的夢裏脫離出來,神情恍惚,聲音帶着低啞:
“沒事,這幾天有應酬,陪着客戶聊天聊太久,所以嗓子有些啞了,我休息會就沒事了。”
果然,白母一聽,就松了口氣:“你注意身體,工作一時也急不來。”
謹言應了一聲,就聽白母問:“小熊呢?她在不在?”
“她在睡午覺,媽,你要和她講話嗎?我去叫她起來聽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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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走就是兩個月,我一個人在這裏,平時你們上班都是小熊陪着,也不覺得有多寂寞,這會小熊也走了,才覺得日子難過得很,”說完,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對小熊的不舍和想念,又對謹言道,“別喊她了,讓她睡吧……”
謹言頓了好久終于忍不住開口,“媽,我可能回不去了。”
“怎麽了?”
白母急了,想起這通電話的原衷,不由得問:“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不是,就是工作臨時出了點問題……”
想到白母會跟她一起承受失去小熊的擔驚受怕,謹言心下不忍,趕緊說:“我得在這邊把事情解決完了,才能回去。”
“工作重要,你安心把事情忙完,不要惦記這邊……”
白母松了口氣:“也別急着過來,要不然回頭事情沒做好,又得再跑一趟,來回折騰更累。”
謹言想了想,想要說句什麽,就聽白母在那邊繼續道:“不過,雖然說工作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和小熊,你得把自己顧好了,才有精力分心去照顧小熊。我現在老了,沒了開陽……前幾年還能扛得住,這回你們三個就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希望了,一個個都不能有什麽差錯……”
謹言抿着嘴唇一一應了,直到合上電話,腦袋裏還是茫茫然的,又看着手機思忖半天:從昨晚到現在,他都沒有半點回音,看來官司一定是要打的了,那現在她需要去請個律師,一個不畏懼他的身份,足以和他對抗的律師。
想到這兒,她一時着急無措,還有些忐忑。
會有這樣的律師嗎?
想到此時身處的環境,她一點也不确定。
就算真有,一時半會,她能找到嗎?
這麽想着,她的頭更痛了。
—
.......
正要回病房,就見到過來詢問晚餐的護士,她想到小熊對醫院的飯菜并不喜歡,中午也沒吃幾口,就回絕了護士,準備到樓下附近的店給小熊買份炒飯。
...................
她走到電梯口,進去,沒過多久,叮一聲,電梯門開了。
外面靜站着一身正裝的真雅看到她,很快認出她,眸子有幾分訝異:“謹言?”
謹言也是一怔,距離上次見面已經有五年之久,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真雅。
真雅打量了她一眼,挑了挑眉,問:“你怎麽在這?身體不舒服嗎?”
謹言搖了搖頭。
由于工作性質,真雅察顏觀色不是一般的在行,很快就發覺她的不對勁。
在真雅的追問之下,謹言打起了幾分精神,也沒有故意去隐瞞小熊的事情,抿着唇和這位大學時感情較深厚的朋友說了自己的情況,邊說邊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竟然忘記了真雅在畢業後就從事律師這個職業。
“你的丈夫是顧又廷?”真雅訝異地問。
謹言憂心忡忡,點頭。
真雅面色震驚,那個時候大學同學聚會,她的另一半沒來,後來飯局散了,整桌人又商量要上哪兒唱歌繼續狂歡,只有她沒有落單,當時一群人圍在一起,幾乎都是在說她的事,只當她找了個不及嚴少齊十分之一的男人,不是感慨就是有幾分幸災樂禍。
想起那些事,再看面前的人,不由得有了幾分改觀,她想了想,手指了指上方的位置,“我陪我媽過來體驗,剛交完費,現在要陪她去抽下血,一時半會走不開,”頓了頓,真雅看着她問:“你明天有空嗎?”
小熊今天早上的片子出來了,顯示無異,明天早上就能出院。
思及此,謹言點頭道:“有的。”
“那個,我今天陪我媽體檢完,明天就沒什麽事了。你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明天可以來我的事務所找我,跟我具體講解下你的情況,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她在律師界已有八年時間了,累積了足夠的經驗,也已有些名譽,從來不曾輕易輸掉過一場官司。
這一天直到現在,謹言才緩過擔憂的神色,由衷地道了聲“謝謝。”
真雅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接着就進了電梯,匆匆結束她們的談話。
...........................
翌日清晨。
顧林集團。
頂層。
總經辦。
從那晚,顧又廷回到公司,和林時啓以及幾個負責這次項目的精英,從十一點就開會商談一直到淩晨五點,才确定了項目要更改的問題,以及需要疏通關系的具體人員。
幾乎是徹夜未眠,只見到了上班時間,顧又廷又召集幾個部門一起開會。
他本身臉型就棱角分明,五官又深刻,一雙黑眸十分深邃,導致不談笑時都會透着股不怒而威的嚴謹氣息。
幾個跟在他身邊多年的高層管理人員,見着他的神情,都紛紛面面相觑。
只覺平時老板神色也是十足的漠然,卻遠遠沒有今天來得滲人。
一群人也算是經歷過不少風雨,見過不少世面,聽着他說話,卻是提着心。
這個緊急會議足足開了一個小時,當他說出最後一個字時,所有人都開始松了口氣……
只覺得那項目再嚴峻,也不比坐在這的情勢來得吓人,散會後,紛紛作鳥獸散。
顧又廷靠回沙發背上,漫不經心地看向窗外,同時,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你那個小你挺多的媳婦叫什麽名字來着?”
他擡眸掃了一眼,接了起來,就見那邊吊兒郎當地問。
說話的人是楊向品,是S市享有盛名的律師,擁有“不敗律師”名稱。
顧又廷聽到那邊的發問,不置一詞,半晌,沉聲:“你想聽到什麽?”
“今天我的小徒弟接了單官司,說是承接了顧林集團總裁的離婚案!”楊向品愉快地笑了幾聲,只見那邊一聲不發,隐約覺得不對勁,問:“喂,我那小徒弟不會是說真的吧?那個女人叫白什麽……你終于是要離婚了?”
顧又廷攥着手機,兩道濃黑的眉緊皺。
“顧又廷,你聽見我的話沒?”那人沒有聽到回音,在電話那嚷嚷。
顧又廷沉默片刻,末了才淡淡應了句:“聽見了。”
楊向品卻是确定了,驚愕完,慢慢地笑了起來:“你媳婦為什麽要和你離婚?按理說你有財有權,長得也挺符合大部分女人的審美,難道是……”他接着又壞笑道,“你不行?”
他直接挂斷,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抽煙,落地窗的窗簾只降下一半,堪堪到他腰間的位置,光線暗淡間,他的面容被隐了一大半,只看到那夾着煙的手指間,随着抽煙的動作,在昏暗的室內裏忽明忽暗。
顧又廷側頭眯着眼睛抽着煙。
他覺得這兩天萬事不順,從前晚那小女人給她甩臉色開始,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心的。
胸口湧起一股燥動,煙見底之後,他又點了一根煙,
……抽了一口,又狠狠地掐掉了,接着轉身離開。
...................
醫院
早上八點,小熊額頭的傷口換了藥,又纏上了新繃帶,待弄好已九點。
她本想去交清這幾天住院的費用,卻聽護士說,不用繳,話裏的意思很明顯,因為顧又廷的關系。
她仍是不理,只一心想着和他撇清關系,堅持去把費用給交了。
醫院人多效率低,磨磨蹭蹭等到她,一直到十點才終于處理好。
謹言辦完所有手續,終于轉身從窗口離開,
不多時手機響了起來,是真雅打來的電話。
她詢問自己今天過去的具體時間,需不需要派車過去接,語氣裏透着十足的關心和盡責。
謹言很快說:“我還在醫院,等會要先回酒店,過去後也許要一點了。”
真雅道:“好的,你不要太晚,三點我有事要出去。”
謹言應了一聲。
想着這一刻終于到來,竟有幾分不知思議。
她心裏想着事,又分心講着電話,一時沒注意面前走來人。
待視線往前時,才發現,面前不知何時站着人,正垂眸瞧着她。
那人身材健碩氣勢凜然,此時就算不言不語,無形中卻仍是透着一股壓迫感。
謹言深呼吸,聽那邊說着,又應了一句,才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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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爸爸沒關系嗎?--唔……我有言言就行了!
顧又廷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黑色的短碎發,看上去英氣逼人。
面部稍帶着幾分疲倦,但這人眸子銳利,看上去又覺精力充沛。
每次看到顧又廷,她明知該鎮靜,仍是難掩心裏的驚慌瑚。
這是異常詭異的心理反應铄。
她知道這樣的自己,只會讓他更加有優越感,但是沒有辦法控制。
畢竟曾經有過那樣的過往。
那是不管她記得與否都是真切存在的事實。
她無法推翻過去,那些種種事跡,紛紛證明着他們的地位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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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停住步伐,看着這人,不知該退還是進。
“白小姐!”
正頭痛間,護士抱着小熊朝她走了過來。
被抱在懷裏的小熊正小口小口地吃着薯片。
十分享受的微眯着眼睛,又吃得咔擦咔擦響,像只小老鼠。
謹言詫異。
不遠處的顧又廷看着神色凝重的謹言,餘光瞥到另個小身影,側頭望了一眼,臉色微頓,眉梢一挑,只見那小小的一只,已經換上了紅色的小棉衣外套,襯得本就白裏透紅,圓嘟嘟的臉看上去更加粉嫩了幾分,除了額頭纏着那繃帶,十足顯眼……
面上平靜如水,墨黑的眸裏卻是暗湧不斷,高大健碩的身軀,靜靜立着。
他靜默的表情,更讓人不敢貿然上前。
謹言正好去看他,只見男人的神情更是冷得滲人,眼角一跳。
上次,在醫院的病房裏,他就是這樣的神情。
一切負面的猜測從腦海裏一一閃過。
生怕歷史重演,謹言心裏一慌,忙從護士懷裏抱過小熊。
她忍不住問:“怎麽不在房間等着?”
那護士也注意到不遠處的顧又廷,又再看了眼她,有些顧忌,心裏尋思着要怎麽回答更妥善些。小熊卻是吞咽下咬得十分均勻的薯片後,直接答了句:“言言,是我叫護士阿姨抱我來的。”
謹言頭痛,還沒有出聲,就聽熟悉的手機鈴聲在此時響了起來。
由于距離隔得不遠,所以聽起來格外清晰。
那邊人不為所動,卻見手機鈴聲仍是不依不饒。
謹言抱着小熊,看他一副面色不善的模樣,沒來由的心慌,下意識将孩子抱緊,準備拔腿就跑,顧又廷卻先她一步,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掃了眼來電,走到一旁的窗戶邊去接了,直接道:“那邊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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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那低沉有力的嗓音,白謹言心緒雜亂。
下秒,毫不猶豫,抱着小熊繞路而行。
踩着幾厘米高跟鞋,往前走。
抱着她的言言走得太快了,埋在她肩上的小熊馬上放開薯片,兩只手緊緊摟着她的脖子,注意力從零食上移開了,無聊的四處觀望,忽然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大灰狼,一雙眼濃黑骨碌的眼睛,帶上幾分詫異。
...............
“說是上面下來人了,盯得很緊,那邊一時不敢給出确切回答。”
顧又廷沒說話,神色不動地瞧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樣,又對上了小孩黑溜溜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道:“說明給的好處還是不夠多。那邊的人在這個位子上和人勾心鬥角十幾年,都不傻,要是不讓他們有私利可圖,誰幫你白辦事?”
那邊猶豫不決:“可是,我們這回塞的那些錢,已經超出了限額……”
顧又廷凜着眉角,“這些人碰到大手筆的項目,總是會趁機撈一筆,他們心裏跟明鏡似的,都知道這個項目想要做起來,就需要他們這些人做後臺。你照我的話去做,不管多少,總之都先給他們。”
“好,我知道了。”
....................
從病房收拾好東西出來後,已經是十分鐘後了。
小熊已經四歲多,是能夠好好走路的年齡了。
這一路,由于心中的顧忌,謹言卻一直堅持地抱着小熊。
邊走邊張望,卻都沒有看見那人的身影。
出了醫院大門,她正要松口氣時,卻見那輛銀白色的路虎就停在外面。
那熟悉的車牌號映入眸內,又見那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正一手撐在窗邊,一手捏着半截煙卷,正在抽着煙,眼睛從窗外望向她們這邊,神色如常,帶着嚴謹和冷清,又似有些難以理解的情愫。
她想不再畏縮不前,直接上前面對他,卻不知還能說些什麽。
不由的發愁,現下該如何是好。
片刻後,謹言将視線收回,看着小熊:“小熊,你想不想要見爸爸?”
這是謹言第一次問她這種敏感的問題,從前她總是會避諱相關于有關爸爸的事情,家瑞和白母也是一致地不在孩子面前提起這些,就是怕小熊還太小,會接受不了沒有爸爸的事情。
可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局面,就算她刻意不提起,接下來小熊也會知道。
卻見小熊正吮着鹹鹹的手指頭,聽到她的話愣了愣,很快搖頭:“不想。”
“為什麽?”
謹言沉默了一下,不解地看着白嫩嫩的小卷毛,“小熊不想要爸爸嗎?”
在美國,半年前,她們鄰居住過一家三口。
那會,小熊經常會去他們家,找小孩爸爸玩騎馬馬。
“不想!”
小熊很嚴肅皺着一張臉:“如果見到他的話,他會把我從言言身邊搶走的!然後我就再也見不到言言了,也見不到外婆還有小姨了,我才不想要見到他呢!”
“小熊,這些話是誰跟你說的?”
謹言愕住,明顯沒想到小孩子會有這樣的思想。
“沒有誰告訴我,我自己發現的呀!”
小熊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薯片盒,有些不舍,撅了撅水汪汪的小嘴巴,“隔壁的珍妮,爸爸從外面回來了,就要把珍妮搶回去,我當時問小姨為什麽,小姨說小孩子不能知道這些。”
記得當時珍妮媽媽還哭來着,後來她就再也沒有見到珍妮了。
扁了扁嘴,好讨厭珍妮的壞爸爸,害她都不能和珍妮一起玩過家家了……
“那小熊,沒有爸爸沒關系嗎?”
謹言低頭看着心思細膩的小熊,眼圈微紅,看着女兒。
小熊想了一想,抿着小嘴,怎麽會沒關系呢?
哎,她也很想可以跟彼德一樣,天天跟爸爸玩騎馬馬呢。
但是言言好像要哭了,小熊瞬時又覺得沒關系了,兩只白嫩嫩的小短手貼在她臉上,又往她的懷裏蹭了蹭,毛茸茸的小腦袋趴在她的肩窩,用着奶聲奶氣的聲音說:“唔……我有言言就行了。”
謹言怔住,摸着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胸口流過一片暖流。
良久良久,看着不遠處那模糊的臉孔,終是下了定論。
那個男人遠遠不适合當一個父親,至少不能當好小熊心目中的爸爸。
她甚至能夠想到,如果小熊和他在一起,他會經常不着家,就算難得回一次家,就會不時的把工作上的情緒帶回來,沉着一張臉對着孩子,就算孩子再懂事早熟,也無法接受自己有那樣一個冷酷漠然的爸爸。
百感交集間,就見那輛銀白色路虎啓動了,往眼前駛過去。
謹言松了一口氣。
他這樣來來回回露下臉,不知有何用意,卻是把旁人驚得一身冷汗。
緊張過度,她都覺得有點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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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她打車和小熊一起回到了酒店,在酒店樓下的餐廳随意吃了飯,再回到房間,幫小熊洗了澡,包成一團放在床上,見還有時間,她自己也去洗了個熱水澡,洗完後,從浴室出來時,小熊已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距約好的時間只有半小時,家瑞正在工作,無法趕來照看小熊。
念及上次的事情,謹言放心不下小熊,便抱着她一起去了律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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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抱着小熊從酒店出來,才坐上出租車,就聽見手機響。
她一手抱着小熊,空出另只手去從包裏拿出手機。
那邊是真雅的聲音:“是我,你在哪裏?”
謹言應:“正要過去,估計二十分鐘後能到。”
真雅滿意地“嗯”了一聲,“到的時候說一聲,我下去接你。”
她回了句:“不用了,我直接上去就行。”
那邊真雅也沒有再繼續客套,只“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道:“那你按照我給你說的地址上來,”停了停,似乎一旁有人在說話,半晌,才又道,“我現在臨時要去開個小短會,要是你來的時候我沒有在,就在辦公室等我一下。”
謹言應下,道謝。
...............
到了律師事務所,她向人詢問了一下,很快就到了真雅的辦公室。
裏面空無一人,她被安排坐在椅子上,小熊則放在了沙發上。
随即進來的家瑞看了眼謹言,很快就被旁邊的小生物吸引。
真雅走近了幾步,對着那呼呼香睡着的小姑娘打量了眼。
柔軟的頭發微卷,膚色白皙,臉上浮着淡淡的紅暈,巴掌大小的臉,卻生得五官都十分精巧。
她不覺多看了幾眼。
半晌,她收回視線,和謹言打了聲招呼,又對她說,“你小孩很可愛。”
謹言扯了扯唇,對她道了聲謝。
真雅回到桌旁,兩人相對而坐。
謹言臉上沒施脂粉,面部并不算精神,微微地抿着唇。
大學幾年,她給自己最大的感受就是淡然和安靜。
仿佛沒有什麽事情能夠激起她的情緒起伏,這回,臉上卻是寫着明顯的不安。
“你先給我講下,你和顧又廷結婚的起源?”
雖是氣氛怪異,在一行做了幾年的真雅卻是很快适應,自然地問出了口。
早在來之前的路上,她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真雅問,她平靜一會,就将那些事緩聲道出。
“你答應後,你們不到一周的時間就舉行婚禮了?”
真雅很快抓住話裏的小細節,揚了揚眉,看着謹言問。
“嗯。”謹言點頭,當時她緊張得度日如年,時間都記得十分清楚。
看着她這樣平靜地講出那些事,真雅眉間一動,不由得認真去打量她,心想她是怎麽做到經歷了那些事後,還一直保持着現在這個模樣,卻在這時,注意到她不知第幾次往沙發的位置望去。
看到她神色裏情不自禁漾起的溫柔,心下清楚了。
她又問:“謹言,你嫁給顧又廷七年了?”
“嗯。”
謹言看着小熊揉搓鼻子的小動作,見她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才回過頭。
真雅不疾不徐地接着問,“在嫁給他之前,你完全不認識他?”
謹言沉默了一會兒,“嗯。”
“結婚後,你們因為沒有感情基礎,他很少對你噓寒問暖吧?”
她想了想,好像真的沒有過那樣的一刻。
過一會兒,她緩一緩,才點了點頭,“嗯。”
真雅言語循序漸進,“我問你,你當初嫁給他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有沒有可能,其實他也和你一樣,也是在某個方面有着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娶你是不是因為另個可能性,并不單純是想要成家立室?”
謹言原本勉強平靜的心又起波瀾。
饒是和他同居的那兩年,她也從沒有想過,他娶她,是有什麽原因?
她沒做聲,半晌後,方才開口:“我不知道。”
真雅眸色認真地看着謹言:“那個人是公衆人物,名望很大……這類公衆人物,幾乎什麽都不怕,看似有權有勢,無懈可擊,什麽弱點都沒有,但其實并不是這樣,公衆人物和普通人相比,聲譽對他們來說是最致命的弱點,所以……”
謹言擡眼,看見她正期待地看着自己,不覺反問:“所以什麽?”
真雅盯着她,一字一句:“你手裏,有沒有不利于他的證據?”
她頓住,若有所思地,不做聲。
“這麽說吧,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那麽長,應該要比我們這些第三者更加了解他。雖然你們感情不合,但那兩年的時間,加加合合起來相處的時間也有不少。所以你在準備和他離婚前,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真雅察顏觀色很厲害,一下就能辨出她異常的神色,放輕了聲調,并不打算把她逼得太急,對有些人來說,快節奏不見得是好事,欲速則不達。
謹言被問得一愣,明白過來真雅的意思,沒有出聲。
她之前在描述的話裏,自動抹去了有關另個女人存在的事跡。
不知出何心理,大腦還沒有運轉過來時,就已經先做出反應。
“你可能還不明白現在的局勢對你有多不利。”
真雅細細打量她,眼睛緊盯着她:“我這麽跟你說吧,你現在不是在和一個普通人打離婚官司,争小孩的撫養權,以你的條件到法庭上,和對方一比明顯就能看出法官會傾向哪邊,且不說你上訴離婚能不能成功,但在小孩的撫養權上,從來都是經濟好的一方更有希望,除非對方……”
她停下,不再繼續,知道點到即止的效果是最好的。
謹言果然感到動搖。
她可以看出她臉頰微繃,微微咬着嘴唇,這應該是她不安時會做出的小動作。
在謹言沉默之際,她又加了句:“這麽說,你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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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了個宵,敲定最後一個字就發現八點了!這章算15號的更新,14號欠的五千字春春會在這幾天慢慢補回來!等會九點有事要出門,所以今天是趕不了,最後吼一句:謝謝月票謝謝紅包謝謝鮮花謝謝咖啡謝謝留言鼓勵!
☆、言言,法院是什麽呀?
“如果你不願意牽涉別人,作為你的委托律師,我只能尊重你的意願。”
真雅看着她,神情嚴謹,聲音更是沉下來:“但我必須讓你明白,要是不拿出些對對方不利的證據來,那就是以卵投石,和他這個人打撫養權,身為女方,我們确實有優勢,可以同他們打感情牌,但這是一個艱苦得多的過程,也是一個十分冒險的舉動,如果法官和陪審員不買賬,以我的經驗,輸的機率是七成。”
白謹言神情恍惚,有些動搖了瑚。
真雅仔細看她閃爍的眼睛,更加堅信她絕對隐瞞了某些事情铄。
而且,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真雅發現了她的猶豫不決,盯着她,神情變得更加嚴謹,“你說,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更确切的說,他在你心裏扮演了個什麽樣形象的丈夫,他經常夜不歸宿,五年裏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卻要跟你搶女兒,還害得你無法正常開展工作……從你的闡述裏,不管是你還是孩子,都對他沒有多少好感……所以,萬一孩子分給了他,你不擔心嗎?”
謹言許久不說話。
顧又廷。
有權有勢,無堅不摧。
她沒有信心能争得過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和他有任何牽涉,包括被他保護得滴水不漏的女人和孩子。但小熊是屬于她的。獨獨屬于她的,是她墜入黑暗裏的一絲陽光,是她迷茫時讓她感到溫暖和安心的寶貝。
小熊,是她的底線。
想了想,她的眼神漸漸幽遠起來,點頭說:“好的。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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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在哪啊,我剛工作完,一起去吃日本料理吧。”
接到家瑞的電話時,謹言正在出租車上,于是讓司機開去家瑞報的地址。
二十分鐘後,家瑞帶着她們到了一家有些名氣的店,坐下後,家瑞工作了一天,餓得饑腸辘辘,一口氣點了好多料理,不一會一碟一碟的料理相繼地端了上來,早在十分鐘就醒了的小熊嘻嘻地笑着,小吃貨別提多歡快了,立刻開吃。
小熊幾乎不挑食,日本料理還是第一次吃,喜歡吃壽司,也喜歡吃三文魚,吃三文魚的時候沾點那有些甜甜的醬油,張大嘴巴咬下好大一口,眯着小眼睛別提多享受了,只是這筷子好難拿,有點難夾,看着第N次從筷子上逃脫的美食,皺了皺小鼻子。
謹言替她夾好放到碗裏,再拿紙巾擦着她油膩膩的小手指。
剛擦完小熊的嘴巴,等到放下紙巾,手機響了起來。
“那個……你現在馬上過來我的病房一下!”
她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聽顧老太的聲音急急的傳來。
謹言狐疑,不禁問道:“有什麽事嗎?”
“問那麽多幹什麽?叫你過來就過來,快點!”
那邊不滿地斥道,接着,挂斷電話。
............
謹言想着如今的局勢,不打算過去,良久,卻還是從料理店出來了。
等她趕到到了顧老太的病房,就見顧老太正一臉急色,往門口張望着。
“怎麽才來?”
被謹言撞見,顧老太有些不好意思,擡頭看了眼時鐘,蹙起眉瞪道。
這個時間點正是下班高峰期,等了許久,才攔到輛車,還是和人拼車。
謹言輕聲:“路上堵車。”
“你什麽都沒有帶來?”
顧老太滿意地“嗯”了一下,很快,又沉聲問道。
謹言一臉茫然。
“你懂不懂得讨好長輩?現在都幾點了?你過來時,也不帶點水果和吃的來?”顧老太板起臉唬道,“算了算了,我也不和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我陪你一起去超市買東西好了!真麻煩!”
“去超市?”白謹言愣了下,她們要去超市?
“不然你要自己走路去買啊?”顧老太瞅着她不太情願的模樣,直嚷嚷道。
“來看病人,一點東西也不帶!你這個媳婦怎麽什麽都不懂?真是要氣死我!”
瞧着顧老太确有些不順的模樣,謹言也不好再說什麽。
....................
二十分鐘後,奧迪R8在一間自助烤肉店門前停了下來。
謹言不免驚訝,顧老太卻神情自然地下了車,走進了餐廳。
她這才反應過來顧老太剛在醫院的用意,嘆氣,只好尾随而上。
“你去拿餐。”顧老太沉聲吩咐,自己找了個位置就坐了下來。
“可是,我不知道您……”
顧老太皺眉打斷她,“讓你去點餐,你就去點餐。”
顧老太喜歡吃什麽,她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看着她老神在在地坐在位子上,謹言只好作罷,往前臺點餐區過去。
瞅着她聽話的背影,顧老太刻意板着的臉,緩緩放開了來,神色裏有幾分滿意,此時,就見視線裏撞進了另個女人的身影,待看清後,心裏那點欣喜瞬時冷卻下去,江臻白卻仍是面上含笑,“季小姐。”
季雪芙此時正端着盤子,神情裏有幾分愉悅地往前走着,忽聽到聲響,再往前看,就見到顧老太那張臉,她的手顫了一下,不由得停下腳步,聲如蚊吟:“顧,顧老夫人……”
“真巧呢,沒想到會在這撞見季小姐?”
“我……”
她神情十足的不安,“我在這附近上班,正好下了班,就過來用餐。”
江臻白點了點頭,“我正和老二的媳婦一起,季小姐要留下一起嗎?”
季雪芙聞聲,臉上有藏不住的窘态,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就不打擾了。”
“季小姐,你有這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