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5)

知之明,我還是挺喜歡的,”江臻白瞅着她一張不安緊張的臉,冷了冷眼角,“但你也知道,我們老二已經成家立室,你又何必自讨無趣地纏着他呢?”

季雪芙紅了眼圈,半晌,才低着聲音:“我,我沒有要纏着他的意思……”

江臻白心想,這人是有點手段,一不如老大的媳婦彪悍,二不如老二那媳婦安份,卻是非常懂得挑場合做戲,她唇角勾了抹嘲諷的笑,聲音趨近咄咄逼人,“季小姐,依你的意思,老二還是和你真心相愛的?若是這樣的話你還需要委屈自己當個見不得人的小三?”

季雪芙拿着端盤的手顫得更厲害,眼圈紅得随時要落淚,“我……”

江臻白冷着聲調,睨着那張蒼白欲淚的臉,神情沒有半點變化,從小包裏拿出張銀行卡,直接放到桌上,“這裏面有一筆錢,數目對你來說不算小,你把這張卡拿去,該怎麽做不用我教你。”

季雪芙眼睛盯着那桌上刺眼的卡,眼睛裏紅成一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冷情的顧老夫人。

緊緊抿着唇,好半晌,她才執拗地說:“不,我不要……”

江臻白冷淡地打斷她,“你不看看這卡有多少錢,再決定要不要嗎?”

說完,看着她直顫的肩膀,又說:“你去查查,如果嫌少的話,我可以再給。”

季雪芙一直隐忍,一直到這刻,聽到顧老夫人隐含嘲諷嬉耍的語氣,她伸手擦了擦剛落下的眼淚,喉嚨被翻江倒海的情緒堵住,她平複了一會情緒,才道:“顧老夫人,我不要你的錢,不好意思,我、我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她也不再去看顧老夫人,聽到一旁的議論聲,咬牙轉身離開了。

..........................

十分鐘後,謹言端了裝滿各種肉和菜的餐盤走了過來,對一旁座位客人投來的視線沒有多想,只當顧老夫夫一副貴婦的模樣吸引了人,坐下後,看着毫無動靜的烤鍋,她抿了抿唇,動手鋪上油紙,再打開燃氣開頭,最後拿過食用油往上面淋上。

顧老夫人只看着她做,謹言也不在意,拿過筷子夾過肉,一片片鋪上。

“還挺像那麽一回事的,吃吧。”

顧老太太看着煎得滋滋響的五花肉,勉強表揚了句,拿起筷子去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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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卻是覺得以目前的情形,她有些不适合和顧老太這樣呆在一起。

想了想,猶豫地開口,“顧老夫人。”

“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這是最基本的禮貌,知道嗎?”

顧老太太被熱燙的肉給燙到舌頭,也沒聽她說的是什麽,擡頭瞪向她。

白謹言沉默,來之前吃過,此時不餓,只好拿起筷子去夾肉,替顧老太烤肉。

.............

謹言陪顧老太太吃完晚餐,又陪她回病房,期間又被硬留下做了不少事。

等她回到酒店已經很晚了,吃飽喝足的小熊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

家瑞正卧在沙發上,看到她回來,由于明天有早會,和她說了幾句話,就回去了。

白謹言這一天沒有做什麽事,卻是感到非常的疲累。

将包放到桌上,她看了眼熟睡的小熊,收了衣服,進浴室去洗漱。

出來時,她手上拿着條浸過熱水的毛巾,只見卧室燈光暗淡,小熊正側卧着,小臉上還有口水漬。

忍俊不禁地扯了扯唇。

她上前,拿着毛巾輕輕擦拭熟睡中小熊的臉蛋,最後是小手小腳。

.........................

疲累過度,謹言這一覺睡得十分沉,以至于手機的鈴聲響起都恍若未聞。

“言言,有人找。”

睡得香沉的小熊被吵醒了,爬到謹言身上,搖着她胳膊輕輕叫着。

童稚且甜膩的聲音在耳邊低喚着,謹言這才迷迷糊糊地醒來,一眼看到面前牆上挂着的時鐘,已經顯示十一點了,從小熊手上接過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真雅的名字……幾乎立刻就清醒了,她按下接聽鍵:“真雅?”

聽完那邊的話,她低低“嗯”了一聲,又聽那邊吩咐幾句,這才挂了。

謹言有些出神,一直到一只小小的手掌在她眼前晃動。

她回過神,親了女兒一下。

“言言明天有事,小熊,你明天和小姨去玩好不好?”

小熊點了點頭。

“言言,法院是什麽呀?”

小熊坐在床沿,歪着可愛的臉蛋,正睜大眼看着她。

她剛聽到電話裏說,讓言言明早九點去法院。

“法院嘛,是個很厲害的地方,言言也沒去過。”

謹言想了想,去捏小熊的鼻子:“但言言明天會去,回來後言言再告訴小熊。”

..............

真雅說法院已經受理了,明天就會開庭公審。

這兩個月,明天終于要給這混亂的關系畫上句點。

其實她應該開心才對,雖然是這樣的方式,但反而輕松了。

可是心卻微微有些空落落的。

這種感覺,很異常。

白謹言搖了搖頭,在心裏笑了自己一聲。

也許是恐懼吧。

害怕明天的一切,害怕發生不能承受的事情。

腦海的思緒十分混亂,謹言不準自己再去想,抱着小熊去浴室刷牙洗臉。

.....................

同一時刻,顧林集團

總經辦,會議室裏。

連續通宵了幾天,今天的會議上,林時啓帶回個好消息,上面的批準函下來了,這個耗時一年多,斥資近十億的項目即日就能動工。這次的項目非比尋常,因為這是顧林第一次跨出房地産的行業,去涉及石油領域。同行業這方面做得頂尖的十分多,能拿下這個項目,并且順利啓動,可算是轟動一時。

顧林開始在石油領域發展,這是什麽樣的壯舉?

相當于要成為壟斷掉整個S市的商界龍頭老大了!

所以此次負責這個項目的等人中,聽到這消息,無不感到激動雀躍。

可是顧又廷卻完全相反,從五分鐘前,秘書進來開始,就漸漸收起笑意,也不說話。像是風雨欲來的前兆,面上神情不變,眸間卻是暗湧不斷,與往常無異的神情裏流露着難掩的戾氣。

底下的瞧見他如此,紛紛面面相觑,心裏頗有顧忌,也不敢面露欣喜。

換作常人,也許察覺不出,此時的異常。

但對他們這些相随十年的老員工,卻是不難發現。

顧總現在很生氣……

也不知剛才那秘書拿了什麽東西進來,看了一眼,就這樣了……

他們感到疑惑又驚奇。

還有比十億的項目,能影響老板心情的?

............

傍晚

顧宅

“大少爺!”

李管家正在澆顧老夫人養的那株月季,就見門口進來個人,定睛一看,喊道。

顧藍琛點了點頭,徑直進了別墅。

走進客廳,就見顧又廷正坐在沙發上,身體往後仰靠着,靜默出神,身上還是西裝革履,看上去剛從外面回來沒多久,手裏拿着一支煙,眯着眸抽着,煙霧缭繞在他身邊,顯得他的五官有些模糊不清。

看着弟弟難得挫敗的模樣,顧藍琛懶懶地笑了笑,長腿往前邁了幾步,伸出手奪過他的煙,在他的不滿下,将煙撚在桌上的煙灰缸裏,挑了下眉,緩緩道:“心情不好?”

.................

周末快樂!放顧老大出來溜溜~不出意外,明天會有法庭戲啦~~

☆、你當初把衣服穿嚴實點,也不至于鬧出這麽多事!

顧又廷神色如常瞥他一眼,“誰告訴你我心情不好?”

這幾日開會開得太頻繁,嗓音聽上去有些兒低,帶着微啞。

顧藍琛看着他,用着異常溫和的語調說:“不用別人告訴我,看的出來。”

顧又廷不置一詞,将襯衣領口扯開些,從沙發上起來,徑直往樓上去铄。

“我今天正好有事,去第一法院了。”

顧藍琛看着他的背影,平淡開口。

“媽因為我的事進了醫院,現在你又要鬧離婚,回頭你怎麽向她交代?”

顧又廷腳步一頓,就聽身後的人繼續說道,平靜的聲音有些沉。

顧又廷停了片刻,随即又邁開長腿踏上樓梯,雙眸濃烈深邃,冷冷的哼了一聲:“現在不是我離不離婚的問題,是你那個弟媳這幾年本事漸長。”說完,正待幾步上樓,停了一下,回身看向顧藍琛,面容平靜,但聲音依舊冷硬,沉沉有力:“今天下午法院的傳票都發來了,不離婚還能怎麽辦?”

顧藍琛見他此時明顯處于被動的局勢,聽他語氣卻仍強硬倨傲,毫不服軟。

無奈只能暗自嘆息,看着那轉身進到卧室的身影,臉色平靜。

然後他拿起電話,撥出一個電話,“明天早上的巡察幫我安排到中午。”

........................

這端,一陣忽然而來的鈴聲劃破了卧室溫馨的氣氛,是謹言手機響了。

白謹言看着剛被哄睡了的小熊,側身拿起床頭桌上的手機。

看見屏幕上顯示的是真雅的電話,她立刻接起。

從床上輕輕下去,走到了卧室門外,确保不會吵醒小姑娘,這才輕輕地喂了一聲。

真雅聽到謹言的語氣不太對,立刻有所察覺:“打擾……你睡覺了嗎?”

謹言搖頭:“不會,我還沒睡~”

真雅這才正色道:“你把和顧又廷之間的事,再給我說一遍吧。”

謹言怔了一下,似有些詫異:“現在?”

“嗯,開庭前想再完整聽一次,看看有沒有錯過的小細節。”

謹言抿了抿唇,沉默一會兒,整理了下思路,才淡淡開口。

.........................

白謹言的聲音非常自然,話裏和那日說的也無大異。

真雅仔細地想從她的字句裏挖掘出什麽,卻是發現沒有任何不對勁。

她那兩年裏的婚姻,和顧又廷相處的次數甚少,每次都是做同樣的事情。

除去那兩件突如其來的事情,倒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事情了。

挂完電話後,真雅一直在辦公室忙到十一點多,整理着檔案和看資料。

看得太投入,伸手去拿杯子,剛碰到唇沿,卻發現咖啡沒了。

小助理半小時前,已經下班了。

她正準備自己去沖咖啡,桌上剛好有電話進來了:“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長長的嘆息:“嗚嗚!我這個月的獎金泡湯了!”

“唉,這次沒拍到,下次再努力。”

真雅對這類臺詞和情形已經習慣成自然,神情沒有多少變化,嘴巴卻是公式化地安慰着。

那邊憤憤道:“才不是呢!我這次拍到了!而且還是***啊!”

“拍到了,你還唉聲嘆氣?”

真雅走出辦公室,用另只空着的手關上門,邊走邊說。

那邊的閨蜜,想到今天拍到的***,還有些激動:“你肯定猜不到我這回拍到的人是誰!不是什麽天王巨星!而是S市商界大鱷顧家的八卦!多少人想挖都挖不到的***啊!可是比當紅明星更有看點啊!”

真雅百無聊賴地搗鼓着咖啡豆:“所以你打電話過來是為了向我炫耀?”

那邊很快又恢複了悲痛的情緒:“嗚嗚嗚!我倒是想啊!真是倒黴死了!”

真雅只手弄咖啡豆,差點全散到地上,驚險中趕緊扶穩裝咖啡豆的杯子,只好一心一意地搗鼓咖啡豆,也不理那邊喋喋不休:“卧槽,你說這世界真是不公平啊!我三個月來,第一次拍到這麽猛的獨家!主編居然說不能登!不能登啊!不然就憑着S市第一巨鱷顧又廷婚內出軌這标題,我都能賺瘋了啊!”

真雅弄着咖啡的動作頓住,急忙問:“你說你拍到了顧又廷出軌的相片?”

“沒有啦!”那邊悻悻然地道,很快又道:“不過也差不多啦!我拍到了顧老夫人和小三談話的相片,當時我就坐在她旁邊的位子,還拍到她拿銀行卡給小三了!你說巧不巧,怎麽平時跟蹤一個月都拍不到什麽,下午随便出去吃個烤肉,就能逮到***!”

真雅心裏猛的一跳,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她把手裏的杯子放在一邊,重新回到辦公室。

關上門,問道:“你……你現在手上有那些相片嗎?能不能發幾張給我?”

“沒問題啊!我手機存着呢,一會兒就發給你啊!”

那邊的閨蜜只當真雅是在好奇,也沒有多想,一口就應下來了。

......................

又聊了幾句,這才挂了電話。

過了沒多久,那邊就發了相片過來。

她心跳變快,立刻打開信息,裏面只有三張照片,照片裏只有兩個人,一個人是前幾年在雜志上見過的顧老夫人,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則是完全陌生的臉。兩人神情都稱不上和善,顧老太神情冰冷,明顯看上去處于不悅中,那女人則是一臉委屈傷心,咬着唇,既像難過,又有些憤激和不甘。

這倆人的神情舉動看上去,很像閨蜜說的那一回事………可是法院不比娛樂雜志,捕風捉影就能當作真相,沒有錄音,到時拿着這幾張相片到了法院上,也只能自說自話,根本證明不了什麽………

想到這,真雅神色凝重。

她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的思考了十分鐘。

她如果是顧又廷在外面的情.婦,顧老夫人都知道,謹言會不知道?

回想起那日談話時,腦海浮現出謹言神情裏的猶豫不決,她一愣,很快恍然大悟。

深吸口氣,她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嗨,老李啊,是我……對對,我還在加班加點呢,手頭有個案子挺急的………行啊,你什麽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哎,你能幫個忙麽……是啊是啊,我有個資料,明天你幫我拿上去呗……我也不是故意難為你,真的是上一分鐘才發現,也不敢延誤多一秒,我立刻就給你電話了……好,回頭你說吃什麽就什麽好……行,那就交給你了啊……”

.....................

距離開庭的時間還有九個小時,謹言卻整晚都翻來覆去,幾乎無法入眠。

後半夜她勉強睡着,卻是做起夢來,又夢見自己上了法庭,又被那同個律師的逼問得語無倫次,所有人都議論紛紛,法官更是皺眉,面上直接露出不滿的神色。忽而夢境裏沖進了顧老夫人,拉扯着她的頭發,斥責她忘恩負義;

從絕望的夢裏猛然地醒來,她再也睡不着。

房間裏開着暖氣,溫度适中,她卻熱出一身汗。

走出卧房,去到外間,打開冰箱。

她拿出一瓶礦泉水,扭開瓶蓋,仰首灌了幾口,燥亂的心終于才冷卻了一些。

............................

翌日

清晨六點

睡眠不足,謹言一早在鏡子裏看到自己,臉色明顯憔悴。

為了遮掩,于是在臉上塗了點粉底,末了又刷了一層淡淡的腮紅。

七點多,家瑞就到了,礙于小熊早早醒了,倆人沒有多說。

摸了摸小熊柔軟的頭發,謹言心裏情緒起伏得厲害,又看到小熊小嘴沾了蛋糕漬,抽過紙巾替她擦拭,這才準備出門,看到一臉擔憂的家瑞,想了想,又說:“你不要擔心,今天和小熊暫時不要出門,在酒店等我回來。”

家瑞心知她的擔憂,點了點頭,看着她,忍了忍,沒多問。

謹言心裏有些不舍,又去親了下小熊,才拿過包,出門了。

.......................

身為S市的大鱷,誰敢得罪顧又廷?

答案顯而易見。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娛樂雜志都不敢刑登的八卦,卻在今日清晨八點十分,被微博上,一個昵稱為‘爆料蝦’發了條微博爆出來:【顧林集團的總裁!七年婚姻終走到盡頭,夫妻雙雙絕裂走上法院!七年的相守!他們為何鬧到如此田地?】

這個昵稱為“爆料蝦”的微博沒有加V,卻累積了有三百多萬粉,以往每次爆誰誰的料,都極準!

所以,這個微博剛一發出就引起一片嘩然!

一個早上兩個多小時,#顧林集團顧又廷離婚#的話題,就上了熱門話題排行榜第一。

期間有人把“爆料蝦”微博的內容截圖,搬到了天涯論壇,又是引起一番喧然。

一小時的時間,回帖數達到近十萬。

在娛樂八卦裏的熱門程度,可謂是空前絕後。

........................................

這端的謹言在八點四十分來到法院,就見前方人頭攢動,聚集了許多人。

謹言心下詫異,面對此情景不自覺微頓。

前方還有一部分拿着相機的人,她感覺自己的步伐有些遲疑僵硬。

謹言再次深呼吸,調整了情緒,神情自然地往前走去。

有人看到她,不當作一回事,繼續轉回頭,盼着主角出來,有的人又心存詫異,不自覺望了她幾眼。在大衆的視線裏,謹言屬于十分陌生的人,她強作鎮靜,只當看不見那幾道打量的視線,微微抿着唇,往前一步步邁着。

謹言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那近百道的視線裏,成功走進法院的,也許是她今天化了妝,神色看上去不像是面臨離婚的失落憔悴婦女,待走上臺階,懸着的一顆心才終于歸回原位。

“是她!”

她聽到身後一聲驚呼,不自覺回過頭。

就見身後的人似乎察覺到什麽,要追上來,卻被人攔住,這一幕不是不驚心動魄的。

進到裏面,離開庭還有十分鐘,真雅和助理早早就到了。

看到她,真雅遞來一杯溫飲,謹言扯唇道了聲謝,接過喝了一口。

.......

謹言剛坐下來,就聽本就熱鬧非凡的法院,瞬時又炸開了來,人群喧嘩。

她本能地往發出聲響的那方向看了眼。

一擡頭,就見顧又廷正大門走進來,和着身邊的人面色平靜的交談。

這一路,顧又廷走得極為自然,臉上的神色如常,雙眼深邃襯着五官堅毅的臉,相當引人矚目。看到旁聽席上的認識的臉孔時甚至微微一笑,颔首致意,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座位上的白謹言,他僅瞥一眼,就極為冷清地轉過頭去。

...............

庭審開始,先是真雅對謹言發問,那些問題裏,全是傾向謹言。

為确保萬無一失,早在今天開庭前,真雅就讓她演習過數次.

所以,此時,就算在面對這多麽人的情況下,

謹言情緒始終不平,仍是感到緊張,她還是平靜地一一回答。

餘下有幾條針對于顧又廷長年累月夜不歸宿,嚴重沒有盡到當一位丈夫的責任的相關問題,真雅問得十分尖銳不留情,謹言心裏覺得有些過了,為了大局,面上仍是保持鎮靜,順着真雅的話一一回應,就見對面的男人已皺了俊朗的眉宇,有些不悅的神色。

抿了抿唇,她只當作看不見。

真雅見局勢大好,便趁熱打鐵,又再拿幾年前開陽的事情,還有她病重住院的問題來作文章,那些早就打好草稿的語句加上逼人的神色動作,直聽得所有人發出不敢置信的喧嘩聲,一直到法官嚴聲斥責,大家才安靜下來。

謹言額上冒汗,不再去注意對面那人的神色,硬着頭皮一一應了。

真雅很滿意,對法官說:“法官大人,我的問題問完了。”

聞言,她的心這才松了下來。

此時就聽法官問道:“辯方律師,你有問題嗎?”

“有的,法官大人。”

辯方律師從座位上起身,走到白謹言面前,對着她笑了笑,“白小姐,請問你現在是什麽工作?”

白謹言:“銷售部經理。”

辯方律師別有深意地看着她問:“你擔任經理一職?”

白謹言不明白他那神情的深義,微微點了點頭:“嗯。”

就聽對方又問道:“白小姐,你有個妹妹叫白家瑞,你們關系怎麽樣?”

謹言想了想,說:“還不錯。”

“據我所知,白小姐和你妹妹的關系,稱得上非常好!你去美國後,懷孕那幾個月,由于你找不到工作,沒有任何經濟來源,所有的花費和開銷,都是由你妹妹出的是嗎?我想你明白,雖然你之前擔任過教師一職,但卻是中文專業,你的英文并不是很流暢。”

謹言自動忽略他最後一句,應道:“是的。”

“你剛進公司那半年的業績怎麽樣?”

謹言明顯怔了一怔。

她那半年的業績,幾乎是慘不忍睹。

真雅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道:“法官,辯方律師提出的問題與案情無關。”

法官敲捶道:“反對有效,辯方律師請問與本案有關的問題。”

辯方律師點點頭,說:“是,那我這樣說吧!白小姐,據我所知,你現在這份工作,是由你妹妹白家瑞介紹進去的,而剛進去前三個月,由于沒有經驗,業績幾乎是零,後來好像第一個訂單也是經由你妹妹的手,你才做成的,對嗎?”

謹言抿了抿唇,點頭,“是。”

辯方律師滿意地揚了揚唇,從文件夾裏抽出份資料,讓人轉遞上去給法官:“經我調查,這裏面有八成的客戶,都是說因為你妹妹的人情,才願意和你合作,紛紛表示如果沒有你妹妹,會随時取消合作。可是,你妹妹一個多月前已經被調離回國,請問你接下來要怎麽辦?”

看着神色一緊的謹言,他迅速加快語速,咄咄逼人地發問:“你有信心可以保住這工作嗎?沒有了工作,你怎麽在美國繼續生活下去?!資料裏顯示,你除了要撫養女兒,還有個年邁的母親需要你照顧!”

“你口口聲聲說我當事人,五年裏沒有對你的女兒盡過一點父親的責任,可白小姐,請問,是誰剝奪了我當事人想要盡一個父親責任的權利?!我當事人為了家人,在外工作奔波,一時顧不上你,所以你就一直記恨我當事人!長達兩年的記恨!尤其當你生病時,我當事人由于在國外沒有及時接到電話,你的記恨就終于爆發了?當你發現懷孕了,卻沒有告訴我的當事人,為了報複我當事人,你五年裏都不讓我當事人見女兒一面,你嫌報複得還不夠,甚至要讓我當事人一輩子無法見女兒嗎?!”

此時,四周噓聲四起。

咄咄逼人的言語外加身後傳來的喧嚣,謹言的耳邊只覺嗡嗡響。

辯方律師又道:“法官大人,我這裏有段視頻,證明原告不适合撫養孩子!”

接下來,辯方律師的助理拿了個碟盤,遞交上去。

一分鐘後,大屏幕上出現小熊穿着病服的身影,看到她小小的身影擠入了電梯裏,只夠到成人臀間位置的小熊,被幾個人不停地擠着,小臉緊緊地皺着,額頭那纏着的繃帶讓她更是顯得楚楚可憐,接下來,又看到小熊被擠出電梯,無助地四處張望着,手揉着發痛的腦袋,也沒有注意到面前有人,猝不及防地被個大漢狠狠撞倒在地上……

視頻裏的畫面,謹言十分陌生,幾乎沒有相關的記憶——

混亂間,就聽那狠厲的聲音繼續響起:“這上面的視頻,是上周醫院的監控攝像頭錄下的,當時孩子從樓梯摔下時,丢下孩子的白小姐正在球場與人惬意地打着高爾夫球!而且,像這樣的情況不止一次,在本周的17號晚上,酒店的服務員親眼看到,你打扮得十足驚豔的出門,卻獨自将孩子扔在酒店裏;距酒店的攝像來看,孩子幾乎很少踏出酒店,永遠都是被困在酒店內。可是你卻是經常夜不歸宿!”

這個景像,幾乎和前兩次的夢境相疊合,謹言暗自深呼吸,強自控制住情緒,去看真雅,她也有些憤然,眼神示意她鎮靜,收回視線,她又再深呼了一口氣,迎上那律師尖銳的目光,微微啓唇,卻覺嗓音哽咽,發不出聲音。

她指尖微顫,拼命地抓緊桌角,生怕會一個站不穩,身子軟掉。

謹言幾乎深呼吸了又深吸呼,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能亂了陣腳,想把腦海裏那些練習過無數次的臺詞一一番出來,卻是一片空白,她臉色慘白,搖頭說:“不,不是這樣……”

“是嗎?白小姐,請問你,這個孩子才四歲多,卻由于你的私心而沒有享受過一天的父愛,而你也沒有給予她足夠的母愛,你覺得自己适合當一個母親嗎?!恐怕你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吧?利用一個小孩,去打擊如今依然無子的顧先生,又可以一解多年前的不甘,又能報複他從此沉浸于失女之痛裏,多好!可你想過沒有,孩子需要父親嗎?孩子明明需要,可你卻生生剝奪了孩子享受父愛的權利!”

“…………”

“反對!反對辯護律師任意捏造事情!”真雅從位子起身,喊道。

“反對有效!辯護律師,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法官皺眉,沉聲命令。

“抱歉,面對這種情況,我沒控制好情緒,諸位,我沒問題了。”

辯護律師看着臉無半點血色的白謹言,微微眯了眼睛,朝法官以及陪審員鞠了鞠躬。

.........................

法官敲捶,休庭十分鐘,再繼續開庭。

目睹全場的顧藍琛,此時從旁聽席上走下來。

他上前與辯護律師握了握手,毫無領導的架子,聲音溫溫潤潤:

“鄧律師,剛才很精彩,接下來還要勞煩你多費心了。”

那律師也不謙虛,信心十足:“顧局放心,目前看來,這個案子十拿九穩。”

顧藍琛滿意地點點頭,又看向顧又廷,和他交談了幾句,有人上前催促,他看了眼那不遠處臉色難看的女人,心下不忍,正要說句什麽,又見催促的電話也過來了,便只好先告辭了。

.................................

來到外面的走道,涼風拂過臉頰,顧又廷站了會兒,把手伸進口袋裏。

拿出煙,正要點,卻被一只在陽光下白得發光的手掌輕輕按住。

謹言不知自己想要做什麽,腦袋從三十分鐘前就一直混亂不停,神智也開始模糊不清,卻在看到他離開的身影後,稍稍清醒過來,就追了上來,她咬着唇,神色十分痛苦:“你這樣算計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臉色微頓,看着她,不說話。

謹言原是十足的憤然,這會兒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直覺想躲開,卻迫不得已只能呆在原地,任由他肆無忌憚的視線,她想了想,一會兒才換了個方向,道:“顧先生,關于小熊,你別看她很懂事也早熟,但其實她比任何小孩都敏感,也更容易受傷,你整日不着家,而小熊需要家人的關愛陪着她成長,所以,你并不适合撫養小熊。”

他神色不變,存心耍弄,湊過去低聲說:“這番話,你是不是留着跟法官說,效果會更好一些。”

“小孩對你來說是可有可無,對我卻是必不可缺的,我不能沒有她。”

這一個多小時的轟炸下來,一直忍到現在,她終于眼圈發紅。

顧又廷這幾日被工作的瑣碎事纏身,又被面前的小女人氣得正胸口燥亂,正無處發作,聽到這番話便冷冷笑道:“我算是搞明白了,你只要脫掉衣服褲子,我趴你身上出了半天的力氣,結果是沒有得到半句好呢……所以這事兒,你與其跟我談判,不如當初把衣服穿嚴實點,也不至于鬧出這麽多事……你說呢?”

謹言神色一怔,面上立刻挂不住,上秒還白得吓人的臉,立刻漲紅。

不堪地咬着唇。

這番話說得露.骨.下.流,十足不堪。

她雖是抱着被奚落的心情來,卻是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像個大人物,像個痞子。

顧又廷半個身子倚在走道的欄杆上,低着眸,看着面前紅着臉的小女人。

她單薄纖細的肩膀,這會正劇烈地一顫一顫,牙齒咬着唇,楚楚可憐的神情間透露着一股死倔。

他抿了抿唇,下意識要伸去摸煙,卻發現自己的手掌還被她的手指抓着。

微微一怔,再去看那張臉,心裏流過絲異樣的情愫,他對着她低下頭。

謹言思忖半天,仍想不出反駁他的話,回過神,卻發覺他的動作。

她略覺狼狽,側過臉,他的唇落到了她的耳垂上。

...................

本章是8000字啦,有3000字是補更的,明天再補剩下2000字,嘻嘻~

☆、你一個堂堂的大人物使這樣的手段,我都替你覺得……羞恥!

不遠處有幾個正結伴走來,那溫熱的觸感從耳垂傳來。

謹言驚覺,往後退了一步,兩人這才分開。

幾個人這時正好經過他們,正是旁聽席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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