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23)
大門,神情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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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電梯裏出來,走出醫院大門,就見一輛有些眼熟的奧迪開來。
她停了下身子,卻見老夫人正從車子裏下來,身後跟着李管家,正往她這邊方向急匆匆地走過來。
許雨晴迎上前,“媽。”
忽的聽到一個聲音,顧老夫人微一頓足,擡眼一瞧,見到面前的許雨晴依舊是一副瘦弱柔媚的樣子,也沒有其它憐惜感覺,直接眉頭一皺,沉聲道:“是你,你怎麽在這兒?”
許雨晴立刻上前,看着老夫人笑道:“媽,我回國了,去了趟外國,那些日子裏我一直惦記着又廷和您,我給您在外國帶了好些東西回來,有按摩器,洋參燕窩,法國名牌最新限量版外套……”
顧老夫人也沒有在聽她說什麽,直接打斷:“許小姐出了幾年國,記憶比我老太太還不如了,我可不是你媽,你媽在許宅裏。現在我還有事,就不和你聊了。”
許雨晴臉塌下,一時語塞,就見老夫人向老李使了個眼色,直接就走了。
管家見了,嘆氣說:“老夫人呀,那許小姐看起來變了許多呢,不似從前般嚣張任性,性子和以前狀似倆人,而且看上去對您還很關心,知道給您買那些東西,不像幾年前連叫您一聲都不情不願的,你說一句她就有十句八句等着回您……看來,許小姐是真的變好了……”
他說完了,老夫人只說:“到底是許家的種,再怎麽改頭換面,終歸是改不了那野性子。”
又說:“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只要沒有再惦念着老二就好,其它的,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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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雨睛看着遠去的身影,心裏一陣不痛快,神情裏多了羞惱和氣恨。
從小到大,三十多年裏,哪個人不唯她馬首是瞻?何曾受過今日的恥辱?
咬牙切齒,極恨,手指幾乎要扣進肉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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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弟妹曾經也是她的兒媳婦,她怎麽能這樣對你呢?”
一道嘆惜的聲音忽然響起。
許雨晴轉過臉,就見到向初靜戴着一副很大墨鏡的臉。
她看着向初靜,“你認識我?”
向初靜拿下墨鏡,“弟妹,我們上次在顧家見過,你忘了?”
“是嗎?”許雨晴打量着她,這個女人叫她弟妹,可自己卻是半點印象都沒有。
“還有,之前我和顧老夫人逛街時,在街碰過你一回,記起了嗎?”
“…………”許雨晴擰起眉頭,實在想不起。
“有一件事情,你估計有印象,有一回因為顧又廷跟秘書胡來,你沖去顧林集團裏找顧又廷理論,但是當時卻被他轟了出來,我正好遇到你,把你帶回了家安慰了你一晚上,記得了吧?”
許雨晴不答,神色裏卻因想起那些往事而感到惱怒,看着她這個樣子。
向初靜一下了然,朝她笑笑,“弟妹,好久不見了,找個位子坐下來好好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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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時分,西餐廳裏。
坐下後,向初靜直接問,“你剛在醫院,是不是要去看顧又廷?”
想起先前在醫院被人趕出來的情景,許雨晴的睫毛顫抖了兩下。
向初靜心裏也猜到了幾分,抿了一口咖啡:“也對,顧又廷這次出車禍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就算我沒有關注他都知道了,不過你們好歹是夫妻一場,他連一面都不見你,真是說不過去……”
許雨晴這日接二連三的受挫,臉色已經維持不住,“你想說什麽?”
“弟妹,你可不要誤會,我跟顧家可不是一路人,我和那個顧藍琛早就離婚了。”向初靜看着她,滿臉堆笑,低聲道:“我就是想告訴你,老夫人可不比顧又廷無堅不摧,她有心髒病,好些年前做過一次搭橋手術,前幾年又因為老爺子病危做了第二次搭橋手術,她現在的身體随時會倒下,不能氣,一點氣都不行。”
“……………”
許雨晴怔怔看着她。
向初靜又說:“幾年前老爺子病逝,萬一老夫人也倒下了,也夠讓他們急的了。”
聽到這,許雨晴終于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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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玩了十局,游戲一直失敗。
關鍵時刻,顧又廷要上前,被小熊的肉爪拍開,“你不要動!小狐貍會跑!”
“你抓不到它們,呆着別動,讓我來。”
“不要,我也要抓小狐貍。”
“你一只都沒有抓到,這回讓我來!”
“不行,我要來!”
“…………”
謹言看着涼了的早餐,輕輕碰了下小熊肉肉的小胳膊,被輕輕的甩開了,就見她聚精會神的盯着平板游戲裏面的小狐貍,處心積慮地想要将它抓進包裹裏,再看顧又廷語氣雖是仍生硬,但神情卻不經意的柔化了幾分,她拿着早餐,一時沒有動作。
第N次眼巴巴看着狡猾的狐貍逃走,小熊扁了嘴。
小熊腼腆着臉,小聲說,“你幫我抓抓小狐貍吧。”
“不行。”
“最多我不動了,你抓好不好……”
“我說不行就不行。”顧又廷低哼。
“你抓吧,我要你抓。”
在顧又廷準備拒絕時,小熊使用了美人計,直起小身板,雙手扒上他的肩膀,摟他脖子在他臉上用力親了兩口,“啵”的好大一聲,從來只要她想要玩具,這樣親一下言言和外婆,就一定會奏效。
果不其然,接下來,小狐貍終于被抓了進來。
看着小狐貍落網,小熊十分高興,興高采烈,臉蛋紅撲撲的。
站在一旁的謹言看着這一幕卻是百感交集。
先前來的時候,她在路上不是不擔心,不過看小熊臉色紅潤,小小的臉上綻着燦爛的笑容,神情裏是最直接的雀躍,轉眼看到牆上的時鐘已經走到了十點,她正要嘗試着上前再次打斷他們,就聽小熊喊:“這個!我要玩這個!”
她正好走過去,見到那滿是植物和僵屍的游戲,不由得微怔。
這個游戲她有見同事玩過,一堆僵屍緩慢地往前走,并且伴着詭異的音樂。
小熊怎麽會想要玩這個?她才四歲多,不會怕嗎?
顧又廷也發表了疑問:“你能玩這個?”
“我沒玩過。”因為彼德說媽媽是膽小鬼,要爸爸陪着玩才可以。
“這個不好玩,換一個。”
“我想玩,彼德不讓我玩,說我會怕,他才怕,我不怕的。”
“彼德是誰?”
小熊直愣愣地望着他,理所當然的:“彼德就是彼德啊。”
“…………”
謹言看着興致勃勃的小熊,心想,估計孩子一時半會是不會停的了。
再看顧又廷難得有一番耐心,也不去打擾他們。
将餐點放到了桌上,她随意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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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謹言冷靜下來,想起昨晚發生的事,越想越不尋常,按照王婧的話,那兩男人一直跟在她後面,如果只是湊巧同路,期間她由于小腹不舒服停下來過,後面恢複正常後又刻意放慢了步伐,他們兩個牛高馬大的男人怎麽可能走得比她還慢?
謹言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身上泛起絲絲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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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支持,同學們明晚見啦!
☆、姐,你還回美國陪媽過年嗎?
病房被“砰”的推開,未見人,就先聽見那怒氣沖天的聲音傳來:“你們現在一個個都好樣的!我是老了,但我還沒有老得不行!也沒有老到快死!這麽點事,就這個瞞着那個也瞞着,真是當我聽到後會受不住死了嗎?平日的那點小聰明哪去了?只有這點瞞人的能耐!”
顧老夫人幾乎是冒着怒氣一步步走進來,她吼完,就見病床上的男人望了她一眼瑚。
神色似有幾分訝異,很快又一臉若無其事,道,“沒告訴你,你不是也知道了嗎?”
見他這個态度,她氣極,正想大罵,忽覺一只腿被抱住了。
低頭去看,只見不知何時站在她腳邊的小熊,正仰着一張俏麗的小臉望着她。
她微微一愕,想着小熊怎麽會在這?除非她那媽也來了…铄…
左右去張望下,果不其然就見到一角的座位坐着個女人,她板起臉。
正想要斥幾句那同樣知情不報的女人,猛記起老二的叮囑:別在孩子面前罵她媽媽,就算是黑着一張臉也不行,不然回頭小心孫女永遠不跟你親。她收回已到了喉嚨的話,看着小熊,那張雖是清秀,但大眼濃眉都随了老二的臉,心裏喜歡的不得了,去摸她的頭。
是呀——她的小熊好不容易才接受她一點,怎麽能當着她的面生氣呢。
那端的謹言忽感到一陣惡心,就奔進了洗手間裏。
顧老夫人愣住,“她怎麽了?吃壞肚子了?”
顧又廷皺眉,“你不是生了三個,怎麽這點眼力勁也沒有。”
說完這句,顧又廷按鈴去叫護士,而顧老夫人呆呆的站在當地。
聽着洗手間裏傳來的聲音,再聯想老二的話,老夫人微愕道,“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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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很快,護士趕了進來,進去洗手間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謹言只覺得反胃惡心,卻是沒有吐出什麽來,“沒有,只是有點難受。”
半晌,謹言才從洗手間裏出來。
她的身體和一般孕婦狀況不同,護士仍是謹慎地詢問。
謹言白着一張臉,看了眼老夫人,就見她目光緊張,神色也帶着幾分焦灼,想了想,只說:
“沒事,我剛才吃了幾個小籠包,有點太油膩了,所以才會這樣。”
聽這語氣,再看她那平得看不出半點征兆的小腹,難道她猜錯了?
顧老夫人狐疑不已,就見護士從病房裏出去了,她随後也跟着出去。
病房外,顧老夫人攔住那小護士,“護士小姑娘,我想知道裏面那個女人,她是怎麽了?”
護士徐徐說道:“白小姐沒有什麽事,只是懷孕了,妊娠反應比較強烈而已。”
顧老夫人一時震憾的看着她,神情間帶着不敢置信。
她懷孕了?!
她懷了老二的孩子?
可是,她和老二不是離婚了嗎?
“當然了,雖然說是妊娠反應,但還是要多加小心,萬一白小姐反應實在是太過于強烈的話,慎重起見還是要來醫院做個檢查……”護士小姐在那專業的說着,顧老夫人卻是沉浸于震驚中,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顧老夫人颌首,護士小姐便離開了。
回到病房裏後,再看到玩着游戲的小熊,那張臉并不是那麽像老二,如果再生個男的,也許就會跟老二一個模子刻出來,她上前抱着小熊親了又親,小熊也對她沒有防備,就窩在她懷裏玩着,老夫人眼眶濕潤,只覺得這一個月裏來,她的人生終于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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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餐點冷了,謹言抱着小熊出去吃早餐,留下老夫人和顧又廷。
顧老夫人目送她的身影出門,忍了許久,終于暴怒,拍了拍桌板:“你個不省心的家夥!沒結婚前氣我,有了家後就兩口子一道合起來騙我!你趕緊給我好起來!好了起來後,公司的事也不要理,你去把她接回來!你親自把她接回家,不管是顧家的子孫還是顧家的兒媳婦,統統都不許出差錯!”
見老太一副抓狂的模樣,他不應,只故意道:“你之前不是還不待見她?”
顧老夫人一怔,更加抓狂,大聲吼道:“我不待見她什麽了?”
看她一臉惱羞成怒,顧又廷反問:“沒錯,你不待見她什麽?”
顧老夫人死要面子,不肯承認,又覺得這個兒子十足的氣人,指着他罵道:“她先前做的那些事,瞞着孩子那麽久,我一直盼着有個孫子來陪我,聽到這件事我怎麽可能不生氣?!你自己算算,你爸不在後,這幾年裏你回過家多少次,我沒有不待見她,要我說,你才不待見我呢!”
管家看着這倆人又鬥起嘴來,卻是不像以往般着急,忍不住在心裏一笑。
這娘倆不管是情況,總是幾句就點燃,要說老夫人這性格潑辣,在外面,或是對着大少爺和三少爺時,都能收得住,唯獨這個二少爺,回回都讓她火力全開,嗯……老爺子說得對,娘倆就是冤家。
仍是覺得面子下不來,當着老管家的面被這樣拆臺,沒等顧又廷出聲,她惱道:“身體不好?你這樣看上去哪裏會不好啊?我本來不想來,是老管家他,他一直說一直說問我來不來,我被煩死了,只好過來看看你這家夥了!我看你這都是在裝病吧!我看就是了,那我也沒有留在這的必要了,老管家我們走。”
顧老夫人吼完,也不理會老管家的錯愕,直接轉身大步就走出了病房。
老管家着急,朝顧又廷投去了個放心的眼神,就跟上了顧老夫人。
出了病房,顧老夫人仍是忍不住,“這個可惡的家夥做的好事!”
管家笑着說,“老夫人,這回二少爺确實是做了件好事。”
顧老夫人仍蹙眉,“那丫頭和老二離婚了,只怕到時候懷孕的事情說出去,名聲不好聽。”
“老夫人不必擔心,二少爺會解決好事情的,您只管等着來年抱孫子了。”
顧老夫人又笑:“我看他這麽多年,也就做了這件靠譜的事兒。”
想到終于是一圓心裏多年的心願,那個人在臨終前還緊握着她的手,遺憾地說沒有能等到孫子孫女,自己的身體狀況一日不比一日,日夜都在牽挂着這件事情,就怕自己會等不到那天,到時候見了老爺子,也無法向他交代——還有那兒媳婦,雖然心還是有些不滿,但還是不得不承認虧得她性情溫和,沒有多少脾氣,和老二在一起也算是有互補了。
顧老夫人想到這,笑意加深,心裏真是說不出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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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剛抱着小熊在早點店裏坐下來,就接到了家瑞的電話。
家瑞問:“姐,你們工地今天是不是放假了?我過去找你們一起吃午餐!”
謹言想了想,“我們沒有在酒店。”
家瑞很快問:“啊?那你和小熊在哪?”
接下來就要坦白了,她不想再瞞着家瑞,“我在醫院。”
對于顧又廷,不知何時成為了姐妹倆之間的禁忌。
家瑞的語氣要低了幾分,“你去看他?”
謹言低低的“嗯”了一聲。
家瑞安靜了一會,忽然問:“姐,你是不是還打算着和他在一起?”
謹言另一只正在替小熊擦小嘴的手一時頓住,竟是答不上話來了。
家瑞和她也是二十多年的姐妹了,白謹言的性格,若是她不了解,那就沒有人比她更加了解了,如果答案是否定,換作平常她會出聲,可是她沒有,而是沉默了,這也就說明她的心正在徘徊不定了,家瑞擔心,在電話那邊追問。
“姐,那你還回美國陪媽過年嗎?”
除了懷孕她頭疼之外,還有件事也讓她頭疼。
就是家瑞說的,回美國過年。
還有幾日就是春節,周三如果不回去,就趕不上周四的除夕夜。
而顧又廷,也是那日要動手術。
☆、你想我什麽時候回來?
二月的港城溫度雖沒有轉暖的跡象,四處卻仍是洋溢着濃濃的節日氣氛。
自那天以後家瑞再沒有找過她,也許是不知道見了面能說什麽,不如不見。
之後的幾天裏,謹言仍然是三點一線,不過每日來回跑的地方從工地換成了醫院,還有身邊的人不再是同事,而是小熊,生活雖依舊是平淡無奇,但每日在去醫院和從醫院回酒店的路上,都有了往常沒有的希翼,而小熊剛開始一兩天仍有些拘束,幾天日下來也漸漸活潑起來,和顧又廷玩着游戲玩得津津有味。
下午,抱着換洗的病服回病房的路上,幾日沒聯系的家瑞打來一通電話铄。
她在那頭支吾了好一會兒,才說,“姐,我這邊的工作都處理完了,馬上就要回去美國了,我接下來要和同事去聚餐,可能吃完很晚,所以我現在先訂機票了,就來問問你的意思。不過,你是要還沒有考慮清楚的話,我……”
不等家瑞說下去,謹言打斷她,溫聲說:“我會回去的,幫我和小熊也一起訂。”
那邊家瑞的一愣,似是沒有料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哦好,我就訂,我剛看到正好還有幾張餘票。那個,他那邊呢?沒關系嗎?啊……當我沒說!姐,那就這樣,那我就替你和小熊買票了!”
說完,她就急急的挂斷了電話。
謹言抿了抿唇,這幾日裏,她仔細想過,雖然明日是他動手術的時間,但她問過了醫生,手術的風險很小,而他身邊有太多人圍着,不像白母,她們離開了兩個多月,除夕夜沒有陪在身邊,可想而知她的低落,這是其次的,主要是那眼看要攤牌的小腹,想着到時候白母和家瑞的反應,她心情不是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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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病房門口,還沒有進去,就聽到小熊稚嫩清脆的聲音;“媽媽的媽媽叫什麽?媽媽的媽媽叫外婆!媽媽的兄弟叫什麽?媽媽的兄弟叫舅舅!媽媽的姐妹叫什麽?媽媽的姐妹叫阿姨!外婆,媽媽的媽媽叫外婆!舅舅,媽媽的兄弟叫外舅舅!阿姨,媽媽的姐妹叫阿姨。”
這首歌是樓下小賣店裏那硬幣車的歌曲,這幾日小熊每天都要玩好幾回。
聽着聽着就不知不覺将歌詞記了下來。
她扯了扯嘴角,推開病房門進去,就見清秀可愛的小熊正在床上蹦蹦跳跳着,用着奶聲的童音念着。
一邊嘻嘻哈哈地爬到正接着電話的顧又廷的肩膀嬉鬧,男人神情裏也沒有明顯的不耐煩。
擔心這樣跳來跳去會碰到了他的腿,謹言上前将衣服放下後,正要将小熊從床上抱下來。
就見小熊喊道,“爸爸……爸爸的爸爸叫什麽?”
只是一開口,那熟悉的稱呼便喊了出來,甚至連小熊自己都沒有察覺異樣,仿佛本該就是那樣。
顧又廷說電話的聲音一頓,再也裝不下,挂了電話,聲音從唇間溢出:“爺爺。”
小熊小腦袋給點通,繼續朗朗清楚地念:“爸爸的爸爸叫什麽?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媽媽叫什麽?爸爸的媽媽叫奶奶!爸爸的哥哥叫什麽?爸爸的哥哥叫伯伯!爸爸的弟弟叫什麽?爸爸的弟弟叫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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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唱又跳了一下午,小熊也玩的累了,一手握着謹言剛給她泡的牛奶有一口沒一口的吸着,另一只手揉了兩下眼睛,腦袋挨着顧又廷健碩的臂膀,兩條短小的腿交疊着,牛奶喝到一半時,腦袋一歪,終于睡着了。
謹言上前拿過從她手裏松開掉在床上的奶瓶,然後抱起她,放到了外間的一張小床上。
醫生護士們進來的時候,謹言正好從裏間出來。
“顧先生昨天拍的片子,看上去很不錯,主要是底子好,所以恢複得也快,接下來主要就等明天的手術了,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說,手術幾乎是有很大的把握,到時候恢複得好,再和以前一樣重新走路是沒有問題的。”醫生看着手裏的片子,說道。
雖是先前就知道了,謹言聞言仍是松了口氣。
醫生詢問了下各方面的狀況,又囑咐完手術前的注意事項,也沒有久留,很快就從病房裏出去了。
正好此時謹言手機響起,她看到家瑞的名字,神色微頓。
看了一眼他,走到了病房外面再接起。
“姐,機票買好了,明天上午十點!記得哦!”
“嗯。”
“姐,沒事了,那我先挂了,還有幾件衣服沒整理。”
“家瑞。”她忽然出聲喊她。
那邊的家瑞頓住,握着手機,将手機貼近耳朵,等待着她出聲。
一時很安靜,謹言卻久久沒說話,她忍不住問,“怎麽了,姐?”
謹言半晌才終于下定決心般,道:“沒什麽,你去收拾行李吧。”
收起了手機,她就見到那熱心的小護士正往這邊走過來,她定了定神,往前迎去。
小護士見到她,搶先恭喜道:“白小姐,明天手術順利完成,你們就能過除夕了呢!”
謹言搖頭:“我明天開始不會過來了。”
“啊?明天顧先生動手術,你不過來嗎?”小護士明顯有些訝異。
謹言微頓,只道:“嗯,我要回家陪我媽過年。”
“明天走?什麽時候回來呀?”
“嗯,估計要一個多星期後吧。”她想了想,“麻煩你幫我照顧着他一些,有的時候他脾氣上來了,你不要理他,該做什麽還是做什麽,其她的護士小姐我不是很熟悉,所以只能拜托你,到時候多看着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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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重新回到病房,顧又廷擡眼瞧着她,忽然問:“誰的電話?”
謹言應:“家瑞,”停了一會,又補充了句,“我妹妹。”
他問道:“她找你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
他漠漠地望着她不說話。
謹言想了想,低聲道:“就是,她替我和小熊買好了回美國的機票……”
他皺眉:“什麽時候?”
“明天上午十點。”
他有些怒,被她氣樂了,笑道:“你現在是先斬後奏?”
謹言抿了抿唇,一邊收拾着桌上晚餐的殘留品,“我也是今天才決定好。”
他卻是冷哼一聲,“你這次去什麽時候回來?”
她沉默,将手裏的東西扔進垃圾桶,才看着他問:“你想我什麽時候回來?”
“你能什麽時候回來?”
她想了想,“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我媽還不習慣我們不在身邊。”
他一聽時間,語氣又不是太好:“幹脆把你媽接過來。”
“不了,她這兩年身體不是很好,不适合來回奔波。而且,在這個地方發生了太多事情,先是我爸,後來又是開陽,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她回來這裏,永遠不會記起這些事情。”白謹言簡短的說,省略了期間太多的心酸無奈。
聽她提起先前的事,他忽的一愣,随後嘴角抿起來,濃眉微鎖。
夜色漸黑,室內靜默如水,見那人沒有要再出聲的意思,謹言尋思着将先前幫他擦澡時換下的衣服拿出去。
剛轉身就聽到一道低低的聲音,聽不清,怔怔地回過身,“什麽?”
他說:“你過來。”
謹言朝他走去,只待靠近他,就被人撈進懷裏。
謹言輕輕推他一下,到底還是還是順從地窩在他胸膛上。
耳畔是男人沉沉的心跳聲,連輕微的呼吸聲都清清楚楚。
她的手,慢慢移向他,指間觸到那條打着石膏的腿。
也不知道是誰先動,待兩人的嘴唇碰到一起,她才反應過來。
兩人喘息着。
他的手按着她,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臀。
接了一會兒吻,男人按捺不住,做起別的來。
謹言被他揉得渾身發軟。
做到盡興,他擁着她躺倒在床上,将她摟在懷裏,胳膊緊緊的圈着她。
謹言的臉頰靠着他,感受他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暖暖的。
白玉的臉頰散發着淡淡的紅暈。
寂靜中,她忽然覺得很安心,很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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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另一端,酒吧裏滿是激昂的震耳欲聾的DJ聲,暖昧炫目的五彩燈光四處映射着,舞池裏滿是正貼身熱舞着的男女,四周的人忘我的沉浸于迷亂的環境裏,或是大叫,或是歡笑,或是吵鬧。
吧臺處一個女人正落寞無聲的喝着酒。
一杯又一杯的接着喝。
期間已經有四個男人上來跟她搭讪,一一被她無視。
顧妙亭悶頭喝酒,她很悲痛,又摻雜着無法言語的憤怒,那種又痛又氣的感覺如海水不停地向她湧來,幾乎要将她淹沒,只要想到那個可憎的畫面,還有以前那些可怕的記憶聯合起來,她就渾身發抖,不可抑制的感到氣憤。
他家裏還留着那個女人的相片,而且是放在床底下。
他天天和着那女人的相片睡在一起,是為了什麽?
他為什麽怎麽都不肯說出那個女人?
他為什麽連在夢裏都喊她的名字?
他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愛她?
既然他心裏還有別的女人,為什麽還要和她訂婚?
顧妙亭想起今日下午發生的一切,就覺得荒唐得可笑,她想在他床上和他親熱,結果卻被他推開,她覺得郁悶,仍是纏他,卻是沒料到被再推了一把,她一下被點着,叫嚷着什麽床那麽金貴,一把掀掉床被,卻料不到掉下了一張女人的相片。
她要去拿,卻被他搶先從地上撿走。
接着就大吵特吵,不歡而散。
身邊的男人又纏了上來,她實在受不了,撥了個電話。
那邊接起:“妙亭?”
她搖搖晃晃從高椅上下來,邊走邊不停的念叨着:“我要取消婚約,我要取消婚約,我不結婚了,雨晴姐,嗚嗚嗚……”顧妙亭不想回家,更不願意讓嚴少齊來接她,最後報了個地址給許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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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在鋪墊中,希望大家不會太悶。另外,不要擔心許大小姐,她的出場很少,目前可以說幾乎沒有戲份了,但是會帶來接下來一個很大的轉折,同學們做好心理準備啦,周末快樂!明天見!
☆、真的,我沒有騙你,全港城的人都傳遍了……
港城在這日終于回溫,聞到了春天的味道。
在發動機的轟鳴聲裏,飛機開始起飛,進入一萬米之上的藍天白雲裏。
飛機的近十個小時裏,空姐不停的在來回派發食物,謹言一點東西都吃不下。
估摸着時間,那邊的手術應該做完了,也不知道具體怎麽樣了铄。
“姐,在想什麽?”家瑞見遞過去的三明治一直沒人接,不禁出聲。
她稍偏頭就對上家瑞疑慮的眼神,家瑞又說:“你今天怎麽一直神不守舍?”
“有嗎?”謹言拿過三明治,只說:“可能在飛機上的時間太長了。”
家瑞看她的神色似乎并不是很好,連吃東西的胃口也沒有,一時之間先前的顧慮也消散了不少,松了口氣,“姐,我剛才問過空姐了,因為前面有暴雨,所以要減速,估計會延點一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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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港城到紐約,周周轉轉,十幾個小時後,才終于到了。
剛下飛機,白謹言将手機開機,給顧又廷打電話,沒人接。
她想了想,又給人發短信說飛機晚點,現在才到,問他手術完成怎麽樣,仍是無人理會。
她只好打給先前留了號碼的小護士,就聽她說手術一切順利,顧先生出院了。
那邊家瑞已經拿好行李,她正要收起手機,就接到了張悅樂的電話。
距上次見面已有一個多月之久,她有些訝異,也有些驚喜。
張悅樂貫有的爽朗的聲音響起,“白老師,你是不是在美國紐約那邊呀?我有差不多一個月的假期,想好好玩一玩,等過完除夕,我去紐約找你,你到時候帶着我在紐約玩好不好?”
謹言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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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小區外,白母已經提前在門外等,小熊看到外婆,就奔了過去。
“言言,家瑞,你們總算是到了,平安到家就好。怎麽樣?累不累?餓不餓?你怎麽瘦了這麽多?”白母抱着小熊,神情欣慰,難掩心中的雀躍,又去看她們,發現謹言,語氣擔憂。
謹言微笑,“媽,我很好,你不要擔心。”
家瑞替她轉移白母注意力,道:“對對對,媽,我們快進去,這裏好冷哦。”
“…………”白母又是望了眼神色不佳的謹言,半晌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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