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25)

塊石油項目,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回頭要是争到了,身家翻一倍,你做的這事,他知道了肯定第一個對付你。”

顧又廷沉默了片刻,才沉聲道:“沒事,我命大,車子開到一百八十檔,也只撞掉了一條腿,辦什麽事都不能前怕狼後怕虎。”停了一會,平靜開口,“接下來,我就是豁出去另一條腿,也絕不想看見她再出現在港城。”

雖是沒有見着人,但憑着聲音,也能感到他銳利鋒光的戾氣,句句陰沉,字字深沉。

每說一句,都令人心漏跳幾分……

謹言聽不下去了,定了定心,吸了口氣,将衣服收拾起來,往浴室進去,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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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那天又過去了幾天,工地已經開工有三天,謹言不能一直不過去。

第二天上午,林時啓抱了堆文件過來。

她收拾好桌子,眼見時下他也需要不到她,便進到房間裏将身上的居家服換下。

拿了包包,準備去下工地。

謹言從卧室出來,聽到聲響,他擡眼望過去,有些狐疑。

謹言輕聲的說道:“我去下工地。”

他聽完,也不說話,打量了她一眼,随即轉過臉繼續聽林時啓彙報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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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深夜,港城下了場大雨,風寒入骨。

清晨,大雨一停,午後的陽光出來,瞬時化解那清寒,四周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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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着溫暖清新、帶有泥土味的空氣,連日來低落的心情稍好些。

謹言出了小區,攔了輛出租上,裏面正在播着新聞:“顧林集團顧又廷今日已向警方提起訴訟,許耀華之女許雨晴涉嫌買兇殺人,接下來将會面臨牢獄之災。顧又廷已半個月沒露過面,記者一再登門造房都被拒之門外,一切事務交由特助暫代。據悉,許耀華目前由于長女涉嫌謀殺罪,股份從今日清晨七點開始下跌,我們訪問了代理律師,律師回應一切都在交涉中。”

半個多月前的新聞還沒有平息下來,此時又有新的風波接踵而來。

謹言聽到這,才若有所思的反應過來,他那天說的話。

她呆呆的想着,這些日子他沒有出過家裏,電視報紙都不看,除了手機一直時不時的響。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他無關。

謹言想,他看起來好像什麽都不了解,實際上對外面正在發生的所有,都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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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漫天的新聞報紙全是關于許耀華長女買兇謀殺的新聞。

她剛到工地,正好是休息時間,就聽工人們全在議論紛紛。

而被他們談論的話題對象自然是許家。

“言姐,你回來了。”到了工地,王婧是第一個發現她的。

謹言點點頭,随她一起到了辦公室。

交接了下這幾日的工作,都無異常,聊完工作,王婧不可避免提到了轟動一時的謀殺案,感嘆,“真是沒有想到,許民地産集團許董的女兒居然買兇殺人,而且,對象居然是顧總的媽媽,才走了二十天,這裏就發生這麽多事情,也不知道顧總怎麽樣了,可惜沒有他的聯系方法,不然該給他打個電話慰問下。”她一直惦記着上回在派出所顧又廷幫過自己的恩情。

謹言拿過桌上的報紙,略微掃了幾眼。

映在先前的那幾千字,讀得她心一緊。

——據顧老夫人管家口述,除夕那天,顧老夫人是受侄女相約,一起往奧格超市購置年貨,出門前便吩咐了身邊的人回去過年,只留下司機相行,而後發生的事情則是由陪伴顧老夫人身邊的顧妙亭轉為代述,她說道,到超市的路上碰到了許雨晴。許雨晴當下口出狂言,頻頻中傷顧老夫人,與顧老夫人發生激烈的口角鬥争。

最後許雨晴甩下惡言,轉身離去。

下一刻,就有一輛摩托車往顧老夫人撞去,并且往許雨晴的方向逃離而去。

事情過去二十天,那名X事的摩托車車主出來,坦言自己是受人之命。

電動車車主聲淚俱下,當時他自己也是被人誤解,他是個每日靠拉客人為生的摩托車主,家中更是有個尿毒症的母親需要他賺錢看病。那天他收了錢,對方只說幫忙撞一下平日裏的仇人稍作警告,卻沒有想到對方有心髒病,當場病發身亡。

從除夕夜開始,他日日忐忑不安。

直到昨日,才終于鼓足勇氣,決定上派出所自首。

并出來指證那暗中給他塞了錢,命他去撞人的幕後主謀——許雨晴。

“沒有見過這麽可怕的女人,顧老夫人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她要這樣去對付一個老人家……”

王婧見謹言正出神地望着報紙,并且捏着報紙的手指微微顫抖,她也能理解,悲憤道:“不過還好,那摩托車主至少良心未泯,關鍵時刻肯出來說出真相,不然顧老夫人死得真是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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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許民地産集團的股份跌入從未有的低谷,新聞報紙皆是負面消息。

到第六日,第一天開庭結束,許雨晴再次被關押,并且無法保釋。

許雨晴再次被扔進冰室的囚室,滿眼驚慌,她瘋狂的嗚嗚叫起來。

什麽叫謀殺?她明明沒有!

為什麽她還不能出去,自己從小養尊處優,怎能過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走到密封的室內,見到坐着的人,她精神一震,走過去大聲道:“媽!媽你要救我!那些人串通一氣來污蔑我!說什麽塞錢,我沒有!”她想上前,卻被人抓住,她只能看着對面的許夫人哀哀懇求,“媽,你快把我帶出去啊!你叫爸想辦法,叫爺爺去給人錢,再不行,就找外公認識的那些人走後門,無論如何,我今天就要出去……”

許夫人淚眼婆娑道:“雨晴,你不要怕,我會叫你爸再想辦法的……”

她見到一向強勢的母親忽然變成這副柔弱模樣,心中更是不安,哭喊起來:“你們要想什麽辦法?!叫爸打一通電話叫人就能把我放出來了!你算什麽媽媽?我都被關在這一個星期了,你為什麽還不讓人把我放出去!我不要在這裏!如果要關在這裏的話,我寧可去死!媽,到時候我要是死了,記住是你的無能害死我的!”

女兒如今落魄成這個模樣,做為母親不是不難過,又聽她這樣控訴自己,一下落下淚來。

這番話正好被進門的許耀華聽見,轉而怒目吼罵她:“你這個不孝女,你就這樣和你媽說話的?你當日讓人幫你約顧老夫人出來是真,你與她在超市門口起争執是真,那男的也指證是你給的錢讓他做事,人證物證都擺着,誰污蔑你了?還有,你既然瞧不起你媽,好好好,從今往後,你也不是我許家的孩子!”

說完,拉過許夫人就要走,狠聲道:“她是該關在裏面讓人好好管教管教!”

“可是……”許夫人不舍,仍是想懇求他。

許耀華沉聲說:“謀害他人生命,天理不容!就算是我許耀華的女兒,也不能饒恕!她這個蠢貨,就算現在給她弄出來了,早晚一天也會把我們給害死!”趕緊快些了解此事,然後再出面記者會,挽回一些經濟損失,待過幾日讓人壓下新聞,只要不繼續大肆宣傳,事情就還不算糟糕!

許雨晴見他們要走,一下慌作一團,喊:“媽!你得救救我!我這些天在這裏受了好多罪,我不想再呆下去了!媽,你從小看着我長大,你知道的,我就算平常是任性些,但我哪裏有那個膽子,買兇去殺人!”

許夫人兩邊為難,緊抓着許耀華的手,不肯離去,淚流滿面:“耀華,你幫幫她這回,出去後,頂多教訓一下她,讓她改過自新,但沒必要讓她坐牢!如果她真的坐牢了,她怎麽受得了啊?而且,雨晴說她沒做過,她從來不會騙我的,你救救她……”

許耀華怒目,望向許雨晴,喝道:“我在這問你最後一遍!”

許雨晴淚眼模糊。

就聽許耀華問:“我問你,你有沒有給人五萬塊錢,叫他們去解決那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

“爸……你……”她一下四神無主,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他會知道這件事情。

見女兒這個反應,他也知曉了答案,怒不可遏,疾步上前,毫不猶豫一巴掌揮向她。

重重的脆響瞬間傳遍整個房間。

許雨晴被打得四神無主,捂着臉頰,“媽……”

許夫人心有不忍,卻是無法再說下去,別過了臉不再看她。

許耀華又喝:“你從小被捧着長大的,所以養得你目高于頂,瞧不起這個,又瞧不起那個……你覺得自己處處高人一等,聽不進半句不是,不管那個人是誰,只要讓你覺着有半點不滿意,你必然要去報複!你仗着許家大小姐的名義,膽大妄為,肆無忌憚,一步步走到今天,我想過你難成大器,但沒曾想到你會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事情出來!這回……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了你,你自己好自為之!”

許雨晴被斥得一愣,連哭似乎都忘記了。

許耀華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就出了門,而許夫人不舍看她一眼,也是走了。

“媽!”許雨晴回過神,望着門口的身影,“你也不管我了嗎?!”

門被關上,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

意識到情勢的嚴峻,她一下驚恐萬狀,仿若跌入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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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只剩那兩個陰沉的警察望着自己,許雨晴越來越害怕,想着剛才許耀華最後丢下的一番話,不可抑制的抖了起來,難道自己下半生就要在這個地方渡過了?不會的,不會的,她是許家的長女,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她一定會出去。

這時,開門的聲響傳來,她失魂落魄的轉過頭去,就見緩緩進來一個俊雅的男人。

見到他,許雨晴眼前一亮:“霆禹,你終于來了,快救我出去……”忽想到另個問題,她急聲道,“你去幫我請律師,來打這個官司,不管多少錢都給他,只要他可以把我從這裏救出去!”

“整個港城沒有一個律師敢接這個案子。”

“什麽?”許雨晴神色吃驚,半晌急道:“那就叫真雅,她是律師!”

許霆禹竟然笑了:“你出事當天,她就和我解除婚約了,生怕和我們許家有一點牽涉……”他停了停,狹長的眼眸微眯起,又說:“你覺的,她現在是願意答應幫你打官司呢,還是想和許家的人徹底脫離關系呢?”

許雨晴憤然:“她,她怎麽能夠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

她素來覺得這個弟媳人十分不錯,沒想到……

“這也怪不得她,姐,你也不看看,許家這都落魄到什麽光景了。再說了,三個月前我們訂婚的時候,倆家不就是圖着彼此能帶來的利益麽,如今沒得圖了,自然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放霆禹兩手環胸,颀長的身子悠閑靠向椅背,譏諷的笑着,眼底卻流溢出隐忍的痛楚。

許雨晴整個人軟下去,恐懼驚慌:“難道真的沒人能幫得了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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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裏,林時啓已經不在,他獨自在客廳裏,出神望着門口的方向。

謹言開門進來,正好就對上他的視線,怔忡間,就見他已經收回視線,轉着輪椅進到了卧室裏。

謹言微嘆,進去廚房開始做晚飯。

等炒完最後一道菜,謹言喊他出來,他也不應。

謹言将身上的圍裙解下來,往房間裏進去,就見他仰頭往後靠着,微微阖眼。

他面上沒有半點異常,謹言看着卻越發覺得心酸難耐,壓下心中的情緒。

謹言走到他面前,又再喊他一聲。

男人睜開了眼睛,忽然伸過胳膊扯過她的身子,臉埋進她的胸裏。

謹言不敢動。

由于回到了房間,謹言出門披在外面的大衣外套脫去,期間煮飯廚房溫度愈加高漲,她也脫掉了套在外面的毛衣,男人臉埋着的部位正好只隔着薄薄的底衣棉衣料,她能敏感得發覺他溫熱的呼吸噴進肌膚裏。

謹言有些挨不住,輕輕推他,他卻是将她按得更緊。

她不再動。

卧室安靜得能聽見他漸漸平息的呼吸,謹言猶豫着要不要出聲喚他,又猶豫地想也許這些日子一直到現在他才稍稍放松下來,猶豫着如何提起老夫人的事情,又猶豫着是否要提起,最後卻什麽也沒說,只伸出手指穿過男人濃密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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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今天來個題外話:許大小姐雖是任性蠻橫,但她真的做得出這種事嗎?

同學們覺得呢?其實本章有答案——

☆、總裁大人V587+置之死地而後生!

不知站了有多久,懷裏的人一動不動仿佛是睡着了。

只不過,她卻是知道沒有。

男人摟着她腰身的胳膊緊繃,一只手掌緊握成拳,似乎正極力壓抑着某種情緒。

謹言輕嘆一口氣,過了一會,她輕聲道:“如果你願意和我說的話,可以……铄”

說完,男人忽然從她懷裏擡起臉,臉上淡淡,嘴裏沒說話,注視她。

她自覺那句話多餘,這人若是肯說也不用等到現下,搖頭,“算了……”

顧又廷的手機剛靜下沒多久,這時,就見他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又開始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眉宇微皺,看了她一眼,忽然去轉動輪椅,越過她就到了卧室的陽臺上。

謹言看了他一眼,想了一會,去到客廳将幾道菜一一溫熱。

她剛将菜拿進廚房裏,就聽客廳外桌上放着的手機發出響聲。

謹言接起手機,就聽那邊的家瑞問:“姐,你睡了嗎?”

她輕聲說道:“還沒,怎麽了?”

家瑞難得有些凝重,好半天,才低聲道:“姐,我這幾天看到新聞……”

她微怔,大概明白家瑞打電話來的原因。

果不其然,家瑞接着說:“那事是真的嗎?好好的人,怎麽會突然就……”

她看了眼卧室方向,只低低“嗯”了一聲。

家瑞似乎想到什麽,恍然大悟,說:“所以你之前突然決定要提前回國,是不是因為這個?”

謹言點點頭,好一會,慢半拍想那邊的人看不見她動作,又“嗯”一聲。

家瑞又問:“姐,他怎麽樣?出了這事,會不會情緒不好……”

原來是擔心這一層,只不過是不敢明說。

謹言苦笑,又想那人有前科在身,家瑞自然是會擔心,她想了想,只道:“他現在的感受,和我們沒了開陽時不一樣,我們對開陽至少沒有愧疚。而他明明只要多上點心,就能讓老夫人活得更好。可他一顆心沒有放在這上面,所以如今老夫人沒了,他除去疼痛,還有日益增長的自責,但他這個人雖是痛苦,卻是一直壓抑着,也不至于殃及池魚。”

這幾天,謹言好幾次半夜醒來都看到他睜着眼,她寧願他不要太強勢。

家瑞不再說什麽,只道:“姐,你早點休息,有事給我電話……”

謹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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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時,倆人都不說話,各懷心思。

她在陽臺晾完衣服,回到屋子裏,就見那不久前剛被她清理幹淨的煙灰缸上面又多了兩個煙蒂。

而他手裏還夾着一根已燃了有大半只的煙,頭頂散着袅袅白煙。

見她進來,他抽煙的動作頓在半空。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要送嘴裏的煙,将它摁滅在煙灰缸裏。

謹言看着他,不出聲,他也沒有說話,倆人保持着沉默。

房間的氣氛寂靜的怪異,只有餘留的白煙仍在漸漸缭繞彌漫。

謹言關了燈,躺進床裏,默了一分鐘,輕聲說:“如果可以,就少抽點煙吧。”

沒有聽到回應,長時間的寂靜,她正要調整姿勢睡覺。

“她不該死那麽早的,我連她最後一面也沒見到。”黑暗裏,他突然說道。

他語氣很淡,謹言卻覺得一陣難言的心酸。

謹言的手又伸過來握住他,他神色緩了緩,半晌道:“從小到大,她最喜歡對我板着一張臉,我不喜歡做什麽她偏要我做什麽,可……幾個孩子裏,只有我受老爺子責打時,她會沖出來護着我,有一回,我做了件混賬事,老爺子氣得随手拿了個煙灰缸砸過來,她就在旁邊,用身體幫我擋住了。”

想不出那畫面,但也能體會老夫人的愛子之心,謹言輕聲說,“老夫人不想見到你受傷難過。”

他仿佛沒聽見,只繼續道:“我這幾年在外面,一年裏見她的次數兩只手數得過來,有一回,也是除夕,她從早上就開始給我電話,給我身邊的人電話,又是威脅又是警告的讓我一定趕回家,我沒理,當時我正在争個國際連瑣酒店的項目,她那晚就氣得進醫院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因為也不是頭一回了。”

謹言看着他平靜的神色,只覺得胸口窒悶。

“五年前,她氣得最重一次,是當時老爺子病重進了醫院,搶救的時候老大老三都陪着,我都不記得當時在忙什麽了,但是她叫我回去,我說一時半會趕不回去,把她氣得做了次搭橋手術才活過來,我趕過來的時候老爺子只剩最後一口氣了,沒多久就走了,她氣得要把醫院掀了,後來我們說幾句就吵,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

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情,仿若還是昨天,他有種苦笑不得的感覺。

五年前……

她一時有些茫茫然,卻想起太多的片斷,一幕幕呈現。

“怎麽那麽倒黴,今晚輪到我值班!真不想伺候這些有錢人!”

“聽說對方大有來頭,今天所有主力醫生都守着她一個人呢……”

........

“你找張醫師?你可能要等會,她這會沒空。”

“沒有,我們醫院來了個女病人,對方派頭很大,把一半的醫師都叫過去了,張醫師就是其中一個,現在還在那邊守着呢。你自己多注意下,最好不要有大輻度的動作,如果覺得有什麽不舒服的,第一時間按鈴,值班醫師會過來的。”

.......

她忽然想到那些過往,可是每深入一層,每再進入一層,她的胸口就愈加窒悶,

她從未會料到那些曾經自以為的過往被人這樣推翻,在分開的那些年裏,還有相逢的這些時間,她從不曾開口向他詢問過,震驚卻也又帶着複雜的愁緒,一時間恍惚不已,她動了動唇,想要開口,卻是已經不知要問什麽。

垂下的睫毛輕微顫動,思緒混亂。

昏暗下,謹言瞧着他凝重的俊挺臉龐,忽然就感到難過,雙手圈過他寬厚的肩膀,心裏有許多話想要說,本着一個母親的立場,她很想說“老夫人不會怪你,也不想要見到你這樣”但仍是沒有開口。

她知道,其實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旁人的同情和安慰。

兩個相偎一起,許是有着他在身邊,那份踏實感驅散心中的不安,她蜷了蜷身子,貼着他身邊身子,一會竟也在他的氣息裏睡着了。顧又廷并沒有睡着,又是盯着她的睡顏看了一會兒,手掌在被子裏探到她的小腹。

夜,愈加深沉了。

意識朦胧的謹言移着身子更緊的依偎着他,他這才閉上了眼睛。

.........................................................

隔了幾天,眼見風波漸漸平息,她每日如常的在林時啓過來家裏時去工地,又趕在天黑前回來煮飯。

一切都十分平靜,過不久,沉悶的港城又被一個重磅新聞給震得沸沸揚揚。

工地的工人們茶餘飯後也不免聚一起談論那許家大小姐被判無期徒刑的新聞。

中午的時候,王婧夾了一大塊肉放進嘴裏,一臉興奮:“早上起來,聽到這個新聞真是大快人心!從回國開始聽到顧總的事情,我盼了半個多月,終于是等到那個惡人被關進來了!要我說,還是顧總牛,換作平常人只能暗中收點好處,把血淚往肚子裏吞,哪出得了這口惡氣啊。”

對着她的直言真語,謹言只一笑,心裏不是不替他開心。

王婧将嘴裏的肉咬完吞下,又是道:“不過,我收到小道消息,顧總這回收獲不是一丁點,他把許家給整治得就差要倒了,這一個多月,大家都以為顧總在家養病,并且悲痛欲絕,沒想到,遇到了這事,他也不忘順帶收購許民地産的股票,都說以後會翻幾翻,到時候顧林集團就真的是港城房産龍頭老大了”

說完,又是忍不住感慨的嘆了聲氣,“哎,顧總這種人果然不是我們所能相比較的,要換成我遇上這事,肯定早倒下了,哪還有心思去算計這些啊。”

“…………”

謹言看着碗裏的飯,沒做聲。

待下了班,王婧和着她一起走去攔車。

謹言走到一半,仍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停下了身子,往後望了一圈,卻見四周人來人往,無人往她這打量。

王婧注意到她的動作,問:“言姐,你在看什麽?”

謹言收回視線,想了想,仍是說:“沒什麽,走吧。”

之前,她一直覺得有人在身後跟着,先前這種感覺還沒那麽強烈,但這些天她開始恢複來工地後,愈加感覺有人在身後盯着她,但好幾次她轉過身去望,都和現在般一無所獲,她忍不住在心裏笑自己,越來越疑神疑鬼了。

中途告別了王婧,謹言回家前繞去了超市,買了條新鮮的魚回去煎,又挑了兩條排骨。

她妊娠反應随着時間漸增,愈加害怕見到這些東西,想着他會喜歡吃,最後再買了幾只螃蟹回去炒蒜姜。

煮飯前,給他發了條信息。

一個晚上,她将自己埋在廚房,煮魚挑菜洗排骨,忍着對魚腥味,半天下來,也習慣了那味道。

開火關火,下鍋上盤,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那幾道菜和湯才終于完成。

解下了身上的圍裙,謹言去給他打了個電話,卻沒人接聽。

又等了一會,眼看時間越來越晚,她給電話裏翻出林時啓的號碼,撥給了他。

待電話接通,謹言直接就問:“是我,他有沒有和你在一起?如果方便的話,叫他接下電話。”

林時啓卻是說,“沒有啊,顧總剛才就從集團出去了,我以為回家了呢。”想了想,“不過,顧總走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他接了個電話,聽起來像是談什麽事……”又說,“白小姐,你不用擔心,顧總身邊有人跟着,你如果還是不放心,可以給顧總打電話。”

“我知道了。”謹言說完,挂了電話。

看着那一桌菜,一時也沒胃口。

............................................

傍晚十點。

此時,會所包房裏邊坐着顧又廷與許耀華兩人。

許耀華靜靜打量着對面的人,正細細品着茶,領帶打得很是筆挺,衣冠楚楚的模樣。

來之前他曾想過,這人也許不會像尋常人般落魄低落,但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他仍和之前般神色不動。

…………

許耀華默了一下,才沉聲開口:“其實我本來不應該來找你,更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你說這些,但是,老夫人的事情已成定局,而雨晴……那個混賬,雖是十惡不赦,但也還年輕,這次的事情我不怨你,但能不能看在我份上,跟上面打聲招呼,讓她在裏面的日子待得好些。”

顧又廷只說:“您現在自顧不暇,還能惦記着別人,也是難得。”

聽到他這番話,許耀華忽然反應過來:“我早該料到你不會這麽容易就罷休,如今你見到許家落魄得現在這個模樣,你心裏是不是正得意着,巴不得我們潦倒?”

顧又廷點頭,“你說的沒錯。”

許耀華先是一愣,爾後震怒,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你這個人,我先前還念着和你父親的交情,低聲下氣去與你商量,卻想不到你如今是變本加厲!你媽的事情,大家都很痛心,包括我!但你卻不見得,畢竟你還算是個人的話,就不會再有心思動這些歪念頭!”

顧又廷品了口茶,平靜的神色下是隐含多時的怨氣,面上卻用着平常的語氣道:“你從來就脾氣多疑,人人都知道你的性格,你多年來,從來是哪邊一有風吹草動,你就會追根究底,一點蛛絲馬跡也不放過。謝天謝地,也只有這個時候,你難得對我放下戒心……”

許耀華震驚地看着他:“你比你爸狠,這樣趕盡殺絕對你未必是好事……”

顧又廷眼眸一緊,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做的那些事情,我有的是手段讓她死一千次一萬次。我沒有,就是想讓她付出代價。這次她被判了無期徒刑,這輩子只要我在港城一天,她就休想從牢裏出來!”

許耀華只餘嘆息,“不管你信不信,我這半個月來,聽她說過不下十遍‘她沒有做過’,起初我是不信的,畢竟她的劣根性在那,”停了停,又說:“但這些天,不管是我,還是她媽或者她弟弟去看她,她都重複的說着那句話,我想過,也許真的不是她做的,畢竟她平日裏再任性,也沒有那麽壞,膽大到去買兇……”

說完,苦笑的搖頭,“雨晴,那孩子估計是無辜的,不管你信不信……”

許耀華還要說下去,他輕聲打斷:“我信。”

許耀華不敢置信。

呆住,卻聽見他說:“這件事情是我叫人做的,我自然相信她沒做過。”

.....................................

這倆天滿有空的,有同學想要看加更的嗎?嘿嘿,想要就告訴春啊!

☆、關于小孩……先去做檢查吧,結果出來了才能确定!

他的話語宛如晴天霹靂,令人錯愕萬分,太過震驚。

許耀華怒火熊熊的目光瞪着他,顧又廷絲毫不懼,只繼續不慌不忙的看着許耀華道:“在港城開摩托車載客的,無非是倆種人,不是為財的,就是犯了事有前科找不到工作的。我特意叫人去查了他的底細,呵,可不正是有個六十多歲的高堂需要錢治病嗎?”

“那日他不過是碰巧經過,不小心撞了人,又怕惹禍上身,回頭被人纏着要賠償,所以趕緊一跑了之。瑚”

顧又廷一歪嘴角,譏諷道:“相比起那點刑期,對于求財的人來說,還是錢更踏實些。铄”

待終于明白過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許耀華的臉瞬時黑下來,比任何時刻都難看,狠狠将桌上的茶杯擲到地上,“原來這些你都是特意的!你!她以前好歹和你有過夫妻之名,你竟叫人去誣陷她,你……你怎麽做得出這種缺德事!”

他千算萬算,卻沒料到他心狠的程度,一時不防,居然被套進了局裏。

顧又廷撫掉衣服被濺到的荼漬,雙眸含冰,聲音平靜:“您的女兒,就是将整個許民集團白貼給我都不要,不過是老爺子恨抱孫子,我只能收着……其實我也是用心良苦,因為顧着和您往日的交情,所以想着替你教一教她,讓她去牢裏把性子學得溫順些,好過來日再把您氣得倒下了,是不是?”

許耀華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咬牙切齒:“你!開口閉口就是咄咄逼人!就算是你家裏出了那事情,得饒人處且饒人,雨晴再不是,有一千個一萬個錯,你怎麽能這樣對她?!你只教訓下她即可,何必将人逼到如此的絕境?你!你這樣做,就不怕有報應嗎?!”

他反問:“您信嗎?”

許耀華整張臉繃緊,氣得手一直發抖,胸膛也起伏得厲害,半天說不出話。

顧又廷神态和煦,全不在意許耀華驚疑不定的表情,看似寬慰道:“比起我媽,她算是有福氣了,至少不用在外面日夜擔心有人要來加害于她,不過她性格蠻橫,也不知在牢裏生活會不會有人去難為她。至于你嘛……許民的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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