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 (31)
是不是真的做了報紙電視上報導的那種事情?如果真的這樣,你怎麽辦啊?難道要一直躲在公寓裏不出去嗎……”
白謹言一怔,這才搖了搖頭,“你不用擔心,我有打算。”
其實她有什麽打算呢?
腦海裏仍是恍惚一片。
只是,她現在這個狀況根本不适合與人發生肢體沖撞,家瑞不清楚,但她比誰都了解這個孩子的脆弱。
根本禁不起一再的折騰,只能等事情平息下來,再想辦法從這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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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情況并沒有半點要平息下來的跡象,可以說是越來越糟糕。
顧林集團的股票連着幾天大跌,關于那件惡意剝奪他人自由的刑事被處理過去後,漸漸沒有人提起。
卻又在接下來的一周裏,顧林集團傳出經濟告急偷稅漏稅的嫌疑。
不止是外界議論紛紛,董事們也對這個向來行事狠斷的年輕總裁感到質疑,大多董事都是跟前老總一起到今天,有不少董事向來以他為主,卻也不乏看不慣他行事的董事,這次遇到事件,自是個個聯合起來讨伐,言下之意總裁的位子,總還是需要行事穩當的人來坐。
新聞裏的女主播每日不停念着新狀況,“今日一開盤,顧林集團的股票繼續直線下跌,到目前為止已跌破六元,這是從未有過的狀況,相反許民集團的新股節節上升,有望在接下來的一周裏突破五元……”
…………
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檔口,又有人揭出前陣顧林集團對許民集團的落井下石。
一時又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令人難以同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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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五月,許民集團這回來勢洶洶,顧林集團股票仍不見漲,情況堪憂。
知情人分析股票行情,以目前的情勢,不比許民集團當時落魄時的情況樂觀,許耀華雖是出了事,卻仍得民心,以至于不會落個遭人唾棄的下場,而這位港城新貴這幾年行事手段都是厲害得駭人,不少敵行盼着它落沒。這個大洞若是短時間內補不上,到時候洞越來越大,只怕回天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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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說紛纭間,顧林集團來了以許耀華為首的五個人。
許耀華攜律師走進辦公室,就見顧又廷端坐在前方,他卻衣冠楚楚。
身上不見半點失敗者該有的頹廢,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男人擡眸一雙眼望過來,卻也十分從容,他清楚知道這人的一向冷硬自若,卻也不免感到愕然。
許耀華慢走步向他。
倆人握手,一番客套之後,直奔主題。
拿過那份轉讓股份合約,許耀華看了會,又不确信的轉交給律師,待律師看完,卻是相同的見解,輕聲道:“合約清楚說明,從簽名一刻開始,顧又廷先生手中所持的百分之五的許民集團股份将轉讓許耀華先生所有,無任何追加條件,亦不再上訴追回。”
許耀華卻仍是不敢置信,拿着筆愣了愣,才終于簽下名字。
待簽完,對身邊的人吩咐了聲:“你們去外面等着。”
那四人很快退了出去,此刻辦公室裏只剩倆人。
待門關上後,許耀華打量了他幾眼:“大勢已去,你至少該表現出點傷心。”
顧又廷沒理會,“我沒覺得我輸了,一天在這圈子,那還得比下去。”
許耀華隐隐嘆了口氣,“我看你這人還欠缺點火候,光靠狠不行,有時候需要點柔勁。你看……”
他掰着手指數着數,“你看,才過了三個多月,一下就給我板回一局,我比你多吃了三十多年飯,你還沒有出生時,我就在研究情勢,抓住時機,選擇适合的戰略,知已知彼,方才百戰百勝。金融危機,當時那麽艱難的時刻,我都挺了過來,在這地方打了幾十年交道,你小子是有兩下子,卻在碰到事後就選擇放虎歸山,明顯嫩了點。”
顧又廷沉吟半刻,看着許耀華的目光摻雜幾分複雜,隔了半響才緩緩道:“我何嘗想放狼歸山,但現在只能放,自傷十指不如斷已一指。你現在是将股份買回去了,保不齊下次出了事情,這股份又給到了別人手上?到時候,你也會後悔的。”
許耀華不以為意:“笑話,我有什麽好後悔的?”
顧又廷舒展了眉頭,語氣嘲諷,說:“我這點股份變不了天,你病急亂投醫卻能變天。你顧頭顧不了尾,顧東顧不了西,如今喉嚨被人扼住,死,你一下子肯定死不了,但這麽活着不比死了還難受?”
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許耀華盯着他,一時說不出話。
他這回表面是板回一城,贏得十分光榮,但倒地裏卻是軍心動蕩,局面未定。
百分之五十的股被攥在別人手裏,他手裏那點股份根本震不住場面。
所以才心急火燎的來要回這百分之五的股份,不惜用高價,卻也未能改變局勢。
顧又廷說完,看了眼許耀華,只見他滿是皺紋的臉,一陣緊繃,可見心頭正冒着火,好整以瑕地拿過桌上的杯子,喝了口咖啡,倒向椅背懶散地靠着,輕輕抛出一句嘲諷:“您這回自廢雙手換來斷我一指,您是應該高興。”
許耀華聽了一怔,始不料及,嘆了口氣:“你這人,到這局面仍是冷硬心腸。”
顧又廷側身靠在椅背上,笑笑,“我是比不了您,您為了保住集團財産和聲雀,把五十的股份給割分了出去,差點連集團都保不住了,這樣的壯舉事跡,可是應該名揚四海鼓勵下一代……”
許耀華背脊僵硬地挺着,岔岔地說:“什麽鼓勵下一代!許民若是毀在我手上,鬥輸你個三十多歲的家夥,我活到這把年紀也算是白活了!那天你用什麽手段把許家逼到那個境地,你那樣做不是明擺着要欺負人?”
顧又廷仿若聽不見,只沉聲道:“您的股份在對方手裏,其實這件事情很好想,會在這個時候伸手相助的,必定資金龐大,若是這樣,就說明那些股份對方不會輕易讓你買回去,那這些股份就相當于一把刀子,活生生在您身上開了個口,只等着您自己掏空自己,到時候您才是輸得徹底……善人善事可不是人人都願意做的,往後您就知道了。”
許耀華以為他在賣弄自身知識,卻聽他說話雖是不中聽,但字字一針見血。
若是先前聽到這番話,想必今日他未必狠得下心去賣掉五十股來填許民的大窟窿,必要戰到最後一刻。
他沉了沉氣,“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顧又廷這幾日被老家夥逼得心裏頭不痛快,好不容易逮着機會,這會毫不客氣冷笑道:“您現在一方面要忍受外來入侵者的悲哀,另一方面還要忍受家裏不争氣的兒女的氣,兩邊都是讓你活不長的事,但您的兒子似乎是嫌整天吃喝玩樂的日子太枯燥單調……”
要說不生氣是假的,許耀華只覺得一口氣提在喉嚨裏,憋得難受,可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
他搖搖頭,語氣凜然,問道:“你這話又是指哪方面?關我兒子什麽事?”
“要不這麽說,您回去轉告他,她這次出點什麽事情,往後,他的日子就難過了。”說到這,他的臉色一下冷了下來,不再是那雲淡風清的模樣,一字一頓,“您年紀大了,能保證得了他一時的安全,卻保證不了他一輩子的生命安全!”
許耀華:“……………”
這話一出來,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
許耀華心中一陣驚訝,卻是立刻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
正午日頭漸落,一片陰雲遮蓋了天空,涼氣的天氣和陡然悶然得壓抑許多。
他一直擔憂的事終于發生了。
他們這次已經徹底和顧林集團交惡了,往後想要攜手并肩是沒機會了,更有許多顧忌他的同行不再和許民集團來往。這次,他板回一局,卻是傷敵一千自傷八百,幾乎是咬緊牙關堅持下來,可霆禹那家夥卻是整日不見人,他也覺着不對勁,一直到上月新聞爆出來,起初他還對這突如其來的新聞感到意外,現在一想,才知曉背後真正的操作人。
一時又是驚喜又是嘆氣,着實沒必要在這緊要關頭再和面前這人杠上,他這人狠性和冒險勁太大,雖是在這事上受了一擊,憑着多年累積的財力咬咬牙卻也忍得過去,這樣一個有仇必報的人,若是真結下了仇恨,到時候整日提心吊膽,與他鬥智鬥勇也是件累人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退一步,将這篇翻過去。
他應下,又惦記着自家兒子,卻也不再逗留,很快離開。
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來登門拜訪,秘書一臉急色,走了進來,禀道:
“顧總,有個人要見您,卻沒有預約,他說把名字報給您,您就會見他,他說他叫……”
秘書說完,額頭一跳,心裏一陣緊張,自覺得自己這樣貿然進來有些冒失,但見外面那人的陣式又十足有派頭,還沒等她想清楚,就已聽從了那男人的吩咐進來辦公室轉達了,正頭痛着時,就聽顧又廷道:“叫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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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是窮途末路,大勢已去,所以你趕緊走吧!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男人穿着一身純黑色的西裝,黑色西裝褲包裹着兩條修長的腿。
腳上一雙黑色的皮鞋,極致又嚴肅的顏色卻是穿得耀眼奪目,眸光璀璨流離。
三年前顧又廷見過這人一面,時隔這麽久這是第一次碰面瑚。
顧又廷知道他這幾年動作頗大,自從去年周老退下,周氏一夜之間發生巨變,一個月內接連遭受了重創,新老客戶紛紛倒戈,周遭的親戚也紛紛不肯伸手,手上只有周老留下的資金在強撐。這樣的突發事件就像潛伏已久的炸彈,一旦點燃,勢不可擋铄。
三個月後,周氏宣布易主,周雲哲為總裁。
周氏一夕易主,在當時的雲城造成了不少轟動,股票那三月內仍是起伏不定。
周雲哲接管周氏一年裏,發行新股,近十間公司收購了一間又一間,資金不斷壯大。
一年的時間,竟比周老在時還要輝煌不已。
這會兒周雲哲已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與他打了照面。
他從桌上拿過包煙,點燃一根抽了一口,薄唇輕抿出個煙圈:
“顧總貴人多忘事,我還是再自我介紹一番,周雲哲,周老的次子,也是周氏集團的總裁。”
顧又廷只擡眼看向他,不急開口。
他卻也不在意,沖顧又廷笑了笑說:“你最近的新聞我看了,你小子行事風格還和前幾年一樣不給人留點情面呢?你往後可得留神了,千萬別落魄,不然你走到哪,就有仇家跟着到哪。”
他也笑,“按照周兄這麽說,那你還要不要活了?”
周雲哲一個嘲諷給軟飄飄的打回來,神色一頓,來前也曾想過這人骨子裏有幾分狠勁,現下見這人果然雖處于低下的情勢卻不肯低頭,心中有了幾分主意,大笑道:“我和你開玩笑呢!你這人夠狠,就算有人再恨你也不敢對你下手。我三年前可不是在你身上吃過一次苦頭,至今還記憶猶新呢。”
周老是雲城唯一一個娶兩個老婆的男人,卻仍在外面養着一個小老婆,幾乎不缺錢和兒子,所以他們家的孩子從小就是在暗自較量中長大,一直到三年前周老病重,周氏老董的位子岌岌可危,當時四個兒子各憑本事要拿出成績,他本志在必得,卻是在關鍵時刻輸在了顧又廷身上,與項目失之交臂。
那之後他的日子幾乎非常不好過。
“我再狠也不夠你毒的,吃了人家50的股不夠,還要讓人傾家蕩産。”
他拿過桌上的咖啡喝了口,才好整以瑕的說。
周雲哲一怔,聳聳肩,攤手道:“什麽都瞞不過你小子,我也是沒辦法,在港城你和許家可是兩座不容動搖的大山,平常哪有人敢打主意到你們身上。這回出了這麽大的事故,你說我要不抓住時機,還能整到你這一把?”
男人的眉眼棱角分明,鼻挺唇薄,眼神微眯,似乎在無聲的笑他。
顧又廷聽了以後半天沒說話。
兩人坐了一會兒。
周雲哲覺得是否要說什麽的時候,顧又廷忽然輕笑了一聲。
在這前一刻還是寂靜的氛圍裏,這笑聲頗有些滲人。
顧又廷看他毫不遮掩譏諷的模樣,緩緩道:“周老在時權勢那麽大,為什麽不把手伸到港城來,需要等你來坐享齊人之福?聽說你在雲城,也是這番舉動,大打特打,将所有跟随周老多時的老客戶全拉下水。無論股東怎樣提醒、告誡,你還是不汲取半點意見,仍然堅持已見。不過有時候開卷未必有益,貪多務得,尾大不掉!少開點會,多留點心眼多長些心智吧!”
他叫了進來送咖啡的秘書,“今天就這樣,替我送周總。”
他的語氣很淡,周雲哲卻聽得眉頭緊皺。
他這番話說得也忒露骨了,可算是理直氣壯了,而且他始終沒有弄明白今天的局勢,也沒有搞清楚自己敗了的事實。他不是為了這點股份而費盡心機,他是為了三年前咽不下的那口氣,為了自己和那被人一直欺侮的媽,為了這麽多年來受的委屈。
他不住冷笑,擺了擺手,讓一旁候着的秘書退下,那秘書十分為難,看了顧又廷一眼,見顧又廷沒異議,一時會過意,趕緊退下了,待人走了後,周雲哲冷聲道:“哼,敢情就你懂得最多!多得你這人自負過頭,有件事情,你卻獨獨算漏了!”
顧又廷聞言,淡淡一眼掃過去。
眼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他也沒必要再和他周.旋下去,從西裝口袋裏拿出個錄音筆。
待按下播放鍵,笑了一聲,“仔細聽了,下次可沒有這個機會,畢竟大家都忙。”
說完,手指一動,那錄音筆裏面開始有一道聲音緩緩流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我一時心急才來搶劫,求你不要報警,我把錢全還給你們,請你不要報警,我家裏還有個尿毒症的母親要養。”
另個男人的聲音傳出,“這樣吧,你幫我們老大做件事情,我老大看你摩托車開得挺有一手的,正好愁着找個這樣的車手,我們不報警,還給你一筆錢,你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但事情你給做好了。”
“什麽事?”
“這張相片的老人認識嗎?也不要你做犯法的事情,你開過去碰一下她,注意下力度,不是要你把人撞死,就碰下,讓老人家在醫院躺些天,也當作是休息了,怎麽樣?既不犯法還有筆錢能拿!”
“好好好,沒問題,我一定能做到。”
“…………”
這番聲響瞬時在平靜的辦公室掀起一番驚濤駭浪。
顧又廷微微一愣,頗覺始料未及,臉色一變,眼中升起異樣的光,腦中回響着那幾番話,混亂中還想得到老太太那天倒地的情景,立時滿臉痛苦,帶着隐隐憤怒,拳頭緊握,手背上青筋根根浮起。
一張堅毅英氣的五官,全都是駭人的戾氣。
周雲哲關掉了錄音筆,嘴角噙着一絲笑容,輕松自在地靠在沙發背上,學着他之前的樣子好整以瑕地調整着舒服的姿勢,打量着他,周雲哲以前是有點忌憚他,以前他低人一等,自是對人好話說盡,卻不料這人不買賬,行事冷硬無情!
他心裏永遠都惱着一口氣!
他這幾年隐忍,心底卻是雲起風湧着,只待來日将那些曾看不起他的人一一踩在腳底下。
這不,一年下來,曾經高高在上對他不屑一顧的人人一一狼狽不堪。
而他顧又廷,就是他最後一個目标。
…………
周雲哲順着他的腳往上看,冷笑一聲,語帶諷刺:“我那天看到新聞,知道許家那個小姐被舉報謀殺,我當時就奇怪了,那人怎麽有點眼熟?哦,原來是那個騎摩托攔街搶包的人,不過,你說他怎麽就指證許小姐呢?”
這人還當他是當年那個毫無底氣的傻小子?
今天平白無故送上來讓他罵?
…………
這番話沒有明說,意有所指,顧又廷明白過來,額頭上青筋暴起,感受到他強自隐忍卻将勃發的怒氣。
周雲哲從沙發上起身,笑着看他:“你這人啊,聰明反被聰明誤,不過可別再自作聰明了,因為這個東西也是我無意得的,你也聽到了裏面的聲音可完全不是出自我嘴裏。”轉身要走,又想起什麽,回過頭指了下那桌上的錄音筆,口氣十足諷刺,“你想要翻案也可以,這個錄意筆就當作送給你當個人情了,我這回真走了,不用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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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那娛樂新聞的風向突然一變,被近日國際影星與許霆禹公然出入酒店開.房的重磅新聞替代,一夜之間大部分狗仔聞聲一變,幾乎将謹言這個煙幕彈抛向一邊,起初還有數位不死心的狗仔仍守着,苦苦無果,終是放棄,去抓那炙手可熱的新聞。
謹言早上聽到家瑞帶來的好消息,心裏一時計量着事情,那行李箱一直被放在房間一角。
一時心裏複雜。
這時接到了路柏琛打來的電話,那邊聽到她仍在港城,又問她何時走,她一時說不出口。
“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我也不知道。”謹言看着窗外,早已煙消雲散,恢複之前的寧靜。
“不回美國的話,就考慮來我這吧,我秘書走了。”路柏琛突兀的來了一句。
謹言微怔,沒有說話。
路柏琛哪裏會不知道她的心事,直接道:“你這人行事穩當,不驕不躁,幹別的合不合适我不知道,但秘書之類的工作,我卻是知道十分合适的,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是純欣賞……”
謹言心頭微微一緊。
小熊和媽媽都在美國等着她,她沒有理由不回去。
這個提議,根本沒有必要讓她感到猶豫不決,她……
“你考慮下吧,我會等你的回複。”
那邊不等謹言說話,溫聲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謹言握着手機,若有所思,望着窩在角落處的行李箱。
路柏琛要留下她在這裏。
如果她真的留在港城,白母和小熊都可以回來,這邊家瑞也在,一家人正好在一起。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錯,但如果要說有點什麽需要考慮的,便也只有那人……
一想到那人,心裏隐隐一緊。
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如何,最近新聞漸漸沒有他的消息了……
…………
翻到那個的號碼。
久久看着,猶豫不決。
手上的動作比大腦反應更快一步的按下撥號鍵,一直等到手機那邊傳來嘟嘟的忙音。
謹言才恍恍惚惚回過神來,看着那名字,她抿了抿唇,思來想去,給了林時啓打了電話過去。
待那邊接起後,不等她出聲,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直接就說了句話。
謹言一怔,挂斷電話後,深吸了一口氣,起身抓了把鑰匙,就從家裏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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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不停在門口徘徊着,一路坐車來到這裏。
期間又接到林時啓電話,說警察這邊不過是找他例行公事的問話,錄完口供就能出來……
她思來想去,還是選擇在門口站着等。
她給家瑞發了短信,只是告訴她說,自己晚上還有重要的事情,所以讓她先睡。
待發完信息擡頭忽然望到面前走過一個壯漢,身上的衣服變了,頭人亦壓着一頂遮住了眼睛的鴨舌鴨。
但憑着那身形和感覺,她仍能一眼認出來,是之前在醫院門口撞見的男人。
心下正疑惑時,一名警察走過來,看着她說:“你怎麽還在這啊?”
謹言收回神,對來人點點頭:“嗯,我在等人。”
警察打量她,“等誰啊?你都在這等多久了,名字告訴我,我幫你問下吧。”
她抿緊嘴唇搖頭,“謝謝您,不用麻煩,我在這等會就行。”
“行,那我就不打擾了。”
那警察也不理會,轉身就下班去了。
走到門口時,那警察興許心情不錯,忽然唱起歌來。
“江湖笑,恩怨了。”
“人過招,笑藏刀。”
“心太高,到不了。”
“看似花非花,霧非霧。”
“滔滔江水留不住,一身豪情壯志鐵傲骨……”
…………
謹言忽然有些怔忡。
對方所哼的曲子,是小學時期那時流行的歌曲,她也有聽過。
這首歌當時伴随着一部家喻戶曉的電視劇,有一段時間班上的男同學每日都會哼上幾句。
那時她還是個腼腆瘦小的小女孩,再估算下時間,他卻是已經長成了身姿挺拔的男人。
想到這,謹言心裏微微一動,又覺神奇,本該無牽無涉的倆人,卻又一直糾纏在現在,此時心裏也品不出什麽滋味,要說遺憾嘛,她覺得這當間也不是沒有嘗試着努力過,要說不遺憾吧,她要是當初再幹脆利落一些,也許今天就不會拖到這個地步了;
在她和顧又廷這段輾轉反側的關系裏,也許只能說明他們之間緣分不夠。
想到這裏,謹言不禁感到黯然,似聽到低聲談話的聲音,回過神,她擡眼望去。
卻見到門口站了一個高健挺拔的身影,顧又廷不知什麽時候從裏面出來了。
身邊跟着個人,正是林時啓。
謹言努力調勻氣息,望向他,有話要說。
林時啓看着他們倆,适時提出要先走,顧又廷沒說話,他便走了。
不等謹言開口,男人自顧自說道:“大晚上你來這做什麽?”
謹言抿了抿唇,往前走了一步,這次是連跟他生氣的心情都沒有了,心中被事情纏身,只屏氣凝神的看着他,看到她這個樣子,他更是沒好氣,皺眉冷嘲:“想不到連你都來看熱鬧了。也是,等風頭過去,我要是坐牢,你也不用愁生孩子了。”
謹言看着他,又被堵了一口氣,臉上有些尴尬,一時說不出話來。
謹言就這麽一直望着他,眼裏似有淚光。
顧又廷看着她,心裏莫名煩躁起來,“別勉強了,快點走吧,你也累我也煩。”
謹言也不去揣測他的想法,只将心裏的那些心思組合起來,又再将那股情緒給壓下去,斟酌了一番,低聲道,“我在電視上看到新聞,說了你……我打過電話,你沒聽,我來是想問問你,電視上說的是真的嗎?”
“是,我現在是窮途末路,大勢已去,所以你趕緊走吧。”
“我不是這意思……”
“我叫你走。”顧又廷不願再多說一句,皺着眉頭掏了一包煙出來,抽了一根煙出來,含進嘴裏。
剛要點燃時大概是見到女人楚楚可憐的臉,更是覺得心煩意亂。
謹言來之前在家裏在出租車上都想了許多許多的話,有好話和壞話,覺得還是今日一次說明的好,否則又是拖泥帶水,可這刻猶豫了半響,嗓子眼有些滾燙,穩了穩心神,才慢慢地開口:“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我會走,放心,我這就走了。”
謹言說完一只手還緊緊攥着衣角,看了他一眼,她才慢慢轉身走了出去。
夜間的空氣有些泛冷,謹言攏了攏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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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看着空空的前面,顧又廷心緒更加煩亂。
他擡起頭仰望頭上的天空,密雲密布,籠蓋四方。
不知在想什麽,良久,才邁動步伐。
顧又廷坐進車子裏後,将剛才那根沒點燃的煙點了,煙霧缭繞在男人堅毅的五官前。
想起周雲哲,一時覺得可氣又可笑,千算萬算,卻獨獨沒有算到那個摩托車主居然是真的收了人的錢,狠狠抽了口煙,整理了思緒,幾乎也明白了,那個周雲哲因為之前的過節一直懷恨在心,這回好不容易掌握大權,自是一個人報複回去。
他不是在做生意,是報複。
那個出來揭發他的摩托車主家人早在前幾日就被安排送出國,幾乎銷聲匿跡,讓人打聽了,回來的消息也是無動靜,先前只當眼中刺只有一個許耀華那只老狐貍,一心叫人防着他,卻不想疏漏了對其他人的關注,正好讓人有空可鑽。
…………
抽了一會,胸口那股煩燥仍是只增不減,男人的手指地按了按有些發疼的眉心。
然後才伸手将煙蒂從窗口扔出去,尋思着她剛走開的方向。
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打轉了方向盤,準備去追。
腳剛踩到油門,就見路中間突然蹿出來一輛車子,直直就撞上了對方的車身。
連忙急剎車,整個人只往前越了一下,倒也無事,看着那輛擋在面前的私家車,面色一沉。
受到撞擊的私家車卻比他更快一步從另一邊的車門下來,直接走到他面前,敲了敲窗戶。
他降下車窗,就聽對方操着一口方言普通話叫罵道:“喂,你他媽會不會開車啊?開車也不看路是不是啊,路虎了不起?開路虎就可以撞人?你他媽看看把我車撞成什麽樣了——”
那司機肥頭牛耳,渾身都是肥肉,這天冷,純靠一身脂肪囤着,穿着一件短袖就能招搖過市,待看到他顧又廷車裏出來後,那條行動不便的腿,心裏一下更有了底氣,直接就要敲詐:“我說,你看什麽看?你自己撞的還不清楚嗎?賠錢,快點!”
他嗤笑一聲,心中煩燥,懶得和對方多說一句。
那長得還算人高馬大的男人見他一副不屑的模樣,心想雖是個有錢的,卻也是個瘸子,一時也無顧忌,上前直接将他的車門關上,惡聲道:“你爺爺我的車今天被你撞了,你就這樣想一走了之?行,這裏邊正好是警局,幹脆讓警察出來評評理,你個瘸子開車是不是違法的!”
顧又廷正沒好氣,聞言,頓了頓,瞅了他一眼,“你剛說什麽?”
男人一下沒反應過來:“啊,你爺爺我說了很多……”
“我爺爺?你志向不錯,想當個死人。”
語畢,他一手按住一個肩膀,手腕一使力,就将人高馬大趾高氣揚的男人甩在地上。
那男人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動手,又因為他的腿疾而放松防備,此時整個人砰的着地。
撞得腦袋一時有些發懵,雙眼發暈。
還沒有回過神,正要痛叫一聲時,男人雙手握拳,又往他臉上招呼過來。
一口牙齒被一拳打得有些松動,男人有些怕了,又見不遠處就是警局,仍是不死心地叫嚷着:“……你,你撞到人,居然還敢這樣明目張膽……你,別以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的欺負人!你……再打試試看!我告你!告死你!告得你傾家蕩産!你他媽再打一下試試看……”
“我他媽打的就是你!”
顧又廷熱血沖頭,這些日子裏一直壓抑着的一口氣,幾乎化作幾拳給那胖子身上招呼去了。
但看到那胖子挨了好幾下便像要斷了氣似的,便收了手,又狠狠地在他那肥肚腩上補了一腳,才上車走人。
待一路往前開,一直到了路口,哪裏還有那女人的身影。
他身側的雙手捏成了拳頭,全身上下,都是緊繃着的,往方向盤重重拍了下。
有些話,終是沒有機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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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是7000字+哦,春吃完飯會繼續寫,晚上同學們可以試着來刷刷。
☆、你實話告訴我,你在港城究竟過得開心嗎?
謹言回到公寓的時候,客廳的光線明亮,發現家瑞正坐在客廳,一只手正拿着手機的姿勢似乎要打電話。
看見她回來,家瑞立刻将手機放下了,光腳走在地上,“姐,怎麽去這麽久,你去哪兒了?”
她換了拖鞋,語氣輕松,“沒有,我就是有點無聊,所以出去散散步。瑚”
“哦,那下次別太晚,”家瑞松了口氣。
謹言點點頭,就往房間去,拿了套衣服準備去洗澡,客廳的家瑞突然想什麽,走了過來铄。
有些猶豫地看着她說,“姐,你的行李箱還放在那裏,你是打算還回去美國嗎?”
她很是自然地點了點頭,随即就在家瑞不解疑惑的神色裏進到浴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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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裏,謹言在回美國之前,還是去見了路柏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