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 (36)
:“怎麽,昨晚你沒爽到?!”
女人望了他一眼,自覺洩氣,不再說話,拉過被子蓋住身子。
隔了好一會,眼見他穿好了衣服,一副随時要走人的姿态,她又問道:“我說真的呢,你剛才和誰在打電話啊?我聽到聲音了,是個男的,好像是阿潘?怎麽了,還在因為顧林的事情不開心?”
周雲哲終于轉過身望了她一眼,看着她一臉欲探索的神情,陰沉着臉說,“我的事情,你還管不着。你是不是每和一個男人上完床,就要從他們身上知道點商業機密,這樣對你的工作有幫助?”
女人先是一怔,待明白過來,一張臉全垮了下來,周雲哲不去看她,頭也不回就從房間出去,出了門口,直接撥了個電話,待電話通了,對電話那邊道:“你是在耍着我玩呢?顧淮上位了,你怎麽沒有告訴我?”
那邊愣了愣,“我也是今早開董事大會時候才知道的消息,之前并沒有通知我,其他的股東直接投票表決的,我也不知道……不過顧淮我知道,不影響的,他成不了什麽事情,不用擔心。”
周雲哲氣道:“不擔心?你以為我不知道!顧淮這個人是誰?!他是顧又廷的親弟弟!他這回扶持他弟弟上位,不管集團做什麽決定他都會在背後一手操縱,這樣和他在位時候有什麽差別?”
“但是……股東們現在都不聽我的話,你也知道,自從上周董事會議後,大家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全站到顧又廷那邊去了,就連那兩個一直站在我這邊的,現在也保持中立,我也沒辦法。”
“…………”
周雲哲聽到這裏算是明白了,冷笑地挂了電話,從剛開始他就被耍了,在這種情勢下顧又廷遲早會退位,但在退位前他需要一個人能夠替他穩住局勢,這個人換成誰他都不會放心,如果是自家人就另當別論了,所以後來才有了楊國勇那一出,當時楊國勇被奚落得一臉憤然來找他,他還不以為意,心想那小子從來是橫慣了,這樣送上門的機會他肯定不會放過,又想他放棄這個機會,許是有更好的出路,沒想到原來都只是個煙幕彈!
他被耍了——!
周雲哲馬上想到一個問題,很快給了人打了個電話過去,說:
“佟行長,是我啊,我想知道你最近有什麽安排,有空的話出來吃個飯吧。”
佟行長手裏系着港城幾家大銀行的權力,這回顧林出了事,沒少和他打關系,本來以為會很難約,卻想不到人很好說話:“我沒問題啊,就看周總你什麽時間有空,我随時都可以,聽說周總來了港城,我都沒有機會和你見個面呢。”
周雲哲一愣,随即笑道,說:“不如今天晚上吧,和佟行長有幾年沒見面了,我也有許多話想要和佟行長聊聊,晚上佟行長賞臉出來吃個飯,我們邊吃邊聊,好好聚一聚。”
那邊應了下來,周雲哲挂斷電話,一臉笑容地往電梯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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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謹言接到王婧的電話,自從她來到路氏上班,王婧由于是和新人一起,也不如以前般悠閑,一直忙着工地的事情,在電話裏說好不容易找到空閑,約她出來聚一聚,她一口應下來,坐出租車到西餐廳。
謹言坐到她正對面,王婧神色有些試探,”有關顧總的事,你知道了嗎?”
謹言喝了口溫水,神色倒是沒有王婧想中的震驚和緊張。
她放下杯子,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和神情一樣平靜,“你是說顧林總裁換人的事情吧?”
王婧故意道,“言姐,我以為你都不關心這些事情的,原來你都知道呢。”
謹言不說話,長長地睫毛擋在眼簾上,王婧忽然說:“言姐,我今天聽說現在外面情況很複雜,顧林很多人可能都會失業,那麽大的一個集團,一下說易主就易主,想想不久前還和顧總同坐一張桌子吃飯呢,以後見到了面,也不知道要喊他什麽了。”
謹言這兩日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心思,此刻又給不動神色的挑動了起來。
接下來倆人又閑聊了一些生活中的時事,吃完飯,王婧接到同事的電話,說有些事情需要她過去幫忙,挂完電話,王婧嘆了一聲,“言姐,我可能得先走了,小柯那邊有份資料搞不定,要我過去,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帶學生。”
謹言頗為理解,“耐心點,等時間長了也就熟能生巧。”
王婧感嘆了一聲。
叫服務員埋單的空閑,
兩人沉默半晌,王婧忽然問道,“言姐,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謹言看着她,“什麽怎麽辦?”
王婧抿了抿唇,含糊地說:“就是,你和那誰,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啊?”
謹言先是一愣,很快也反應過來,看着王婧的神色,又想剛坐下時她有意無意的試探和看着她神色說話,心想原來她也知道自己的這點事情,不覺好笑,然後又無法抑制的想到那人,心想他真是無處不在。
又想不過是自己的心在作祟,看着什麽人聽着什麽事都能想起他。
半晌,謹言才出聲,“我也不知道。”
坐在出租車上,謹言仍在怔怔出神。
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太多,直讓人目不暇接,上一件還沒有消化下一件事又接踵而來,她确實不知道要作何打算,那些事情到底一件都和她無關,此時聽到司機的問話,她想了想,沒有報住宅的地址,而是報了醫院的名字。
謹言到了婦産科,取了號碼牌,眼看排在面前等着候診的還有二十多個人,便去到外面成排的座位上,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一會後,有人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一只胳膊搭在她身後的座位上。
謹言察覺到動靜,轉過臉望去。
顧又廷雙手抱胸,将頭仰着靠在了椅背上,眼睛緊阖似在閉目養神。
男人那精致的五官,神态放松,眉目間卻有明顯的疲倦。
醫院休息室的鐵椅是連着的,近十排一排排挨湊在一起,兩排椅子間的距離幾乎很少,顧又廷就這樣勉強地靠坐在她旁邊的位子上,他個子很高,又很壯實,縮手縮腳的姿勢令他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協調,但他今日沒有穿正裝,一身棉T長褲的休閑裝扮,倒是少了幾分強勢,為他添了幾分平易近人的慵懶姿态。
四周來往的人裏,經過時都不由往他身上投來幾個眼神。
謹言心裏暗笑,心想這人落魄,卻仍是吃香的,至少他表面堅強不羁。
謹言好幾次轉過臉打量他,他似乎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抿了抿唇,她想了想,還是在心中醞釀了一下情緒,主動開口:“你現在就一點不生氣嗎?”按正常邏輯來說,他應該是沒有心情來這裏。
“生氣什麽?”他動了動眼皮,側過臉看着她問。
她不應,即使努力掩飾,他卻是能在她臉上捕抓到一絲憂慮和不安。
他勾唇,收回手臂,手指點着她的腦袋,輕輕地有一下沒一下的,伴着他的動作,男人的聲音,平靜之中,透着一股無法遮掩的氣勢,一字一字地散開:“商場就像下棋,今日贏明日輸,偶爾輸一下不見得是壞事,以前沒功夫想的事情終于可以靜下心來想想,以前忽略的事情也能一件件撿起來做完它。”
他的話含蓄又直白,說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從醫院門口跟她進來到這裏,看到相熟的護士看到她跟她打招呼,又問怎麽又是一個人,顧先生沒有過來嗎,她當時只輕輕抿了抿唇,便走開了。
他自嘲地笑,一直說自己還沒輸,但有一些事情卻是敗得一塌糊塗,如今好不容易空閑下來,身邊的人無不妻兒老小圍在一起,他不願回去顧宅,鳳凰路的房子卻也是一樣的空蕩蕩。
他的能力所及的事情有很多,從前卻是不屑去做,如今又未必有機會做。
謹言裝作聽不懂,低低應了聲,“哦。”
顧又廷微微一笑,忽然問:“你那晚說的話還算數嗎?”
她聽得心裏一動。
他那麽堅定地望着她,似乎對她接下來的答案信心十足。
凝視着一會,謹言轉過了臉,淡聲道:“哪句話?我忘記了。”
“你這是故意,還是記着仇呢?是想讓我低聲下氣求你,還是想暗示我不要不識趣在這個時候找你?”
顧又廷看着她那半截倔強的小臉,氣樂了,直言道。
謹言被他一番更加直言的話揶揄得有幾分臉紅,有些惱地咬了咬嘴唇,“你是指那晚我問你的事?”
他沒有否認,緊盯着她,她想了想,直接道:“生活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從前你什麽都有的時候,我曾經想過,如果你願意放下身段陪我一次,以後随你想要怎麽樣我都不會理,因為我知道,那樣對你來說也許已經達到一個極限……”
顧又廷沉着臉不語,似是猜得到她接下來的話,果然,接下來就聽她繼續毅然道:“但是如今,就像你說的,你已經有了更多的時間和功夫去做很多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過去裏你不屑不曾放在心上的,等你好不容易空閑下來了,等你終于記得它的時候,你終于願意花時間去做了……”
倆人本就凝重的氣氛,此次更是沉浸于一片陰郁的氣氛裏,顧又廷擡眼緊盯着她,謹言苦笑了一聲,嘲笑的回視他,“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問你的最後一句話嗎?我現在的答案也和你一樣,的确是沒什麽意思,如今你又是這個形勢,我更沒必要容忍你的壞脾氣。”
男人聽完,立刻全明白了。
在來之前不是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反應,卻是真的沒料到她會放這番狠話,女人一旦狠下心來,可謂要抵十個男人,男人有什麽事嘴上說開了,她們卻是能在心裏一直掂量着,直把那小事化大,然後膨脹爆炸。
顧又廷被她的回答氣得樂了,一只手在她身後的靠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着,不覺笑了笑,既像是對她的佩服和感嘆,也像是對他的自嘲,“你以為我從位子上退來就一無所有了嗎?告訴你,眼下顧家的地皮和房産,還有商業圈,那些一件件的,這要是折合成現金也夠你和孩子吃兩輩子的了。”
☆、你這樣的女人不是不守婦道是什麽呢?
“…………”
腦袋嗡一聲,謹言茫然的看着他。
看到顧又廷那張英氣逼人的臉上,神情間餘了調侃,更多的是嚴肅,眸子沉沉的铄。
她心想,這人難得低聲下氣一回瑚。
上回在會議室時,他雖是有求于人,仍是将人嘲弄得一無是處,全下不來臺。
那些人裏面,個個年長他許多,相當于父輩的身份。
如今聽着他這話的意思是,他就算大勢已去,手中握有的那些東西,都足夠她不愁吃穿。
白謹言只覺得可笑,心髒又是一縮,曾幾何時她怎麽會想到會有今日,一只手緊緊攥着衣角。
…………
而她低着頭,一臉沉思的樣子,在顧又廷看來,分明就是已經是回答了,看穿了她的心思。
一時覺得可氣,頗有幾分惱羞成怒,但終于還是主動敗下陣來,不由得加重了聲音,“你在想什麽?”
謹言被他吓了一跳,回過神,靜靜看向他,眸子流動,他最煩看到這種眼神,聲音不覺一柔,
“你的大腦能不能在關鍵時刻不要轉,有些事情你不要想太多,只要管好眼下的,行不行?”
謹言點點頭,故意接着他的話茬,“行,一個女人可以做到對一個兩年裏對自己不聞不問的一心一意,五年後又被他一而再的強迫,連要不要生孩子的問題都由他決定,說明腦子已經沒有在轉動了。”
顧又廷看着她,難得被氣得說不出話,笑了:“嗯,做個沒腦子的女人挺好的。”
謹言回敬他,學着他的語氣,同樣一字一句,“有的女人以前犯傻,是因為覺得也許會有收獲,所以這回我倒是從心裏感謝你,你那天晚上的拒絕真正是幫了我一把,将我從困境裏推了出來,不然我可能就真的永遠不能自拔。”
“…………”
顧又廷見她臉上露出憤然的神色,從前對她過于不客氣,事後又不見得會對她解釋一句半句。
如此三番兩次,她心裏一定很不舒服。
現在今昔對比,他低聲下氣,她好不容易小人得志,終于找到機會來磨磨他的銳氣了。
想到這,他算是明白了,卻也不見得生氣,而是笑了笑,從座位上起身離開。
……
...............................
那人前腳剛走,廣播随即叫到自己的名字。
她收拾了心情,便從座位上起身,往診室的方向走去。
待醫生例行問了幾道問題,她一一回答後,半晌便拿着單子往檢查科的方向過去。
這一天的檢查比往常要迅速許多,比往前提前了許多的時間,很快便拿到了單子。
想到上回的經歷,謹言忐忑不安的拿着結果去診室。
待坐下後,眼見醫師凝色看着單子,看了一遍繼而又确定地看了一遍。
良久,醫師終于出聲,卻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其它的數據都挺好的,不過,胎心率有點高啊。”
謹言心緊了一緊,誰知醫師接着竟然又說,“一般胎心率在120-160是正常的,但從電腦紀錄看,你這倆次檢查出來持續大于160,說明胎兒有點缺氧,但有時候宮縮也會引起胎心率高的,一部分孕婦會出現這種現象……”
謹言不禁懷疑今天究竟是自己出現幻聽了還是一切都是幻覺?
她又懷疑這裏究竟是醫院還是天堂,怎麽上刻有的還咄咄逼人的人一下變得低聲下氣,之前還覺得殘忍非常的事情忽然被告之不過是虛驚一場?謹言正在揣測是不是最近事情發生得太多,所以腦容量不夠消化了。
她沉了沉,問:“剛才您說小孩胎心率高有可能不會有其它疾病嗎?”
醫師和藹可親,笑道:“能有什麽疾病?數據看上去都挺好的。”
謹言頓時放了心,眼前的那醫師又說,“這樣吧,等會有護士帶你去吸個氧,你堅持來一個星期,到時候再看看胎心率怎麽樣,現在月份大了,不比前陣子的時候,不能怕麻煩,知道嗎。”
“嗯。”
……
..............
她跟着護士從診室出來後,步履有些遲疑,深吸一口氣,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那個時候,她以為保不住小孩了,這一大圈繞得真是夠遠的,一繞就是四個多月過去了。
…………
——她不想承認的是,當初自己居然閃過那麽多次的念頭要讓他離開這個世界,那個時候差點因為她的脆弱小孩就消失了,這個孩子的一切都來得那麽突然,從被告懷孕開始,一直到每一次有關他的消息,都令人震驚不已。
而今天,終于迎來的一個好消息,手指下意識撫到小腹上,這一刻她好像才真正感受到這孩子強烈的生命力,讓她冰涼的指尖都開始緩緩的暖和起來,下意識地放緩腳步,卻沒想到在這裏也會碰到不想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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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做複查的顧妙亭正苦着臉向嚴少齊撒着嬌,忽然定住腳步。
然後看着面前的女人半響,待确定幾米外的女人确定是白謹言後,一張臉上的笑容完全垮掉。
她冷笑道:“港城這麽大,我這個月才出了三次門,卻撞上她兩次,不知是什麽緣故呀?”
嚴少齊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她,上回坐着看不清楚,這回卻是一眼就注意到她微挺的小腹,
神情一滞,略有些心不在焉:“…是嗎?也許是碰巧吧。”
說着無心,聽着有意,顧妙婷語氣更加陰陽怪氣起來:
“那怎麽不見得會碰見你以前那些前女友呀?偏偏她這個女人天天陰魂不散的!”
嚴少齊正要說句什麽,顧妙亭已拉下臉,恨聲道:
“……難怪我說呢三天兩頭在哪都能碰見,沒準是你們說好的呀!”
謹言聽到聲響,望了過來,那目光讓他一下無所遁形,嚴少齊眼見她三番兩次這樣,再好的脾氣也再按捺不住了,大聲道:“你胡說什麽?我也是臨時被你拉出來做複查,怎麽會知道!”
顧妙亭故意道:“咦?我怎麽聽着像是……你本來早有安排,卻因為我突然改變了主意?你剛說有急事要辦,難不成就是要來陪她?”說着藐視地去看謹言,冷笑道:“……她真是好手段,挺着大肚子也能勾.引到男人!”
說完,就見嚴少齊似要駁斥自己,她凝眸冷冷望過去,咬着唇恨恨說:“你敢說我一句試試!回頭我告訴爸,這個婚大不了不結了,你愛跟什麽女人在一起就在一起,看她會不會給你一個公司管理!”
心思被人直接地戳破,嚴少齊強忍着無法發作,別過了臉終是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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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停下腳步,定了定神,略思忖了下,看着這個印象中僅有一面之緣的女人,再是好脾氣也忍不住,輕聲道:“顧小姐,我自問不認識你,也沒做過什麽不合情理的事情,我也不會為了你那些信口開河的話生氣,因為現在丢人的是你,畢竟沒人認識我,外頭說起來,總是顧家的人教養不好。”
顧妙亭心頭一震,心裏感到不可思議。
待心裏過了一遍後,才緩緩冷靜下來,不屑地看着她道:“呵呵,我哪句話信口開河了呀……嗯,我想想,我之前罵過你不知聒恥,我覺得我也沒有說錯呀,難道你不是剛離婚一個月,就迅速懷孕了?你這樣的女人不是不守婦道是什麽呢?不如你教教我正确的形容詞吧,我下回好改過來。”
“………………”
這下子四周吸引了更多人駐足,臉上紛紛帶着看好戲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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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寫到重頭戲,呼,從早上到寫到現在,春春鼻塞頭熱得厲害,只能明日再繼續了~
☆、終局篇(1)——眷戀溫暖堅實的胸膛
嚴少齊面上愕然,沒想到顧妙亭說話愈加肆無忌憚,轉眼去看面前的女人,她神色還算鎮定,只是身子有些僵硬,偏偏四周圍着都是人,面前又擋着他和妙亭,想走一時也無法走,想到,他眼中無法遮掩的流露出憐惜之色。
嚴少齊猶豫着,皺眉說了一句:“妙亭,差不多就夠了,別再胡鬧了。”
随即,轉頭與白謹言溫聲道,“她從來都這個性格,任性慣了,沒有其它的惡意,你別放在心上了。铄”
…………
顧妙亭陡然心頭一緊,從來他都不會當衆拂自己的臉,可這陣子卻一再的發生,又瞅見他一張臉從原先的心不在焉,一直到現在遇見白謹言才仿佛找回了魂魄一般,只拿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想到這,心頭就湧起一股氣瑚。
女人的直覺一直很準,從那次她逼問相片時他臉上猶豫的神色,她就知道事情有蹊跷,她不在乎這個男人以前有沒有過女人,但卻無法容忍一個男人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心裏還保留着另外一個女人的位置。
她又想,明明在澳洲那一個月裏,他對她還那麽好,一直到回國前一天倆人還如漆如膠,可朝夕之間就變了,做完人.流後,她偶爾撒嬌折騰他跑來跑去,他也不再耐心如初,有時候神色都沉了下來,就像昨晚她喊着要吃糖炒粟子,他翻身就裝睡,想也知道這種态度的轉變是為何!
她從來是養尊處優,哪裏容忍得了這種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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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妙亭興致大減,看着面前柔情似水的女人,忽然明白嚴少齊為何性情大變,抿了抿唇,調侃的笑道:“我說,你現在是不是特後悔啊?人家雖然離過婚又懷着孩子,但樣子看着還是不錯的,你特想把我甩了,再回去重新跟她在一起吧?”
嚴少齊收回在謹言臉上的視線,暗暗恨聲道:“你別胡說,人家有喜歡的人!”
顧妙亭卻是從這番話裏悟出了另種含義,什麽意思?
如果沒有喜歡的人,他也就無從顧忌了,真要去重新和他破鏡重圓了是嗎?
她心頭冰涼悲哀,想不到一句玩笑話反而探出了一句真心話,肩膀直顫。
咬牙切齒:“什麽味啊?聞到了嗎?真是有夠酸的呀!”
嚴少齊一時之間脫口而出,待說完才發覺異樣,這會也不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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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少齊,你想得美,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個好欺負的,”
顧妙亭瞧見他心虛的樣子,冷笑着說了,“當初你追我的時候,就對我發過誓,絕對不會辜負我,我這才答應和你在一起的,你別忘了,要是你對我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可是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關于這件事情,是在電影院看完悲劇的電影,顧妙亭心有餘悸,整晚纏着他讓他起誓,他被煩得無法,只好順着她的話一字一句起誓,嚴少齊想起來,卻是如鲠在喉,當初他貪圖顧妙亭的家世和活潑的性子,忽略了她的任性蠻橫,只當作是情侶間的小樂趣。
如今年紀越來越大,眼見那些打情罵俏愈加不适合生活,心中更向往溫情如水的生活,不必每日顧忌着另一半的脾氣,生怕一個神情一句對白出了差錯便惹得人不快,做事又要時時謹慎,擔心出落子,被人捏住話柄。
頓時懷念起過往自在的日子來,唏噓不已。
顧妙亭眼見他不哼聲,便也勉強順下一口氣,再去看謹言,睥睨着她,冷冷道:“我是什麽身份外頭人都知道,沒什麽好顧忌的,到時候該怎樣就怎樣,行事坦坦蕩蕩,倒是你,年紀大了,別的不會,裝柔弱騙着男人同情的技倆卻是學得最精湛了,但你計算着旁的男人也就算了;卻是勾.引完我表哥,又窺觊我的男人,還有上回那姓路的,只怕你們倆也不幹不淨吧!”
嚴少齊聽得臉上直羞愧,顧妙亭從小順順當當活到現在,又因為父母寵着,從來沒有人不敢忤逆她,在所有人的呵護中長大,如今碰到不順心的事情,只當是家裏的傭人一般辱罵,他擡眼見到謹言,她也正望着他,那眼神陌生得讓人心涼,心裏明白,如今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早已沒有過去的理想追求,只艱難沉默。
謹言直到現在才發覺眼前大學時喜歡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居然如此陌生,那個時候的他是怎麽樣的?
她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了,但絕不是現在站在眼前這個唯唯諾諾的人,眼見顧家小姐将她當作假想敵,她想了想,索性說開了:“說實話,也許一樣東西你當作如珠珍寶,也許別人卻對它不屑一顧。還有……該是我就是我的,不是我搶也沒用。”
她一番話說得含蓄卻又直言,嚴少齊聽得心中震懾,意出了話中的含義。
她總是這樣平靜,仿若真是在說着一件東西。
自幾月前的相遇産生的小心思,讓他日思夜想從前牽手約會的美好,如今也随着她的回應漸漸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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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妙亭也明白這話的意思,心中松口氣,卻又聽她暗諷自己留不住身邊的人,擡頭驕傲的哼了聲,道:“有的人倒是不屑一顧,因為就算有想法也不見得她能得到!而且我看看你敢來搶試試,我有顧家撐腰,看哪個敢和我作對!我勸你,別太拿自己當回事,不然你別想在港城繼續呆下去了!”
邊說這話,邊拿眼睛看一旁的嚴少齊,目光不掩警告之意。
後面走上來一人,站在她身旁,眉頭稍微皺了起來,目光陰沉,語氣平靜,斬釘截鐵:
“是嗎?我偏不信邪,今天我破例在這陪你,我倒要看看哪個人敢不讓我老婆孩子在這住了。”
顧妙亭愣了一下,大概沒有想到顧又廷這麽突然的出現在這裏,又見他神***看,與那女人站的距離也不顧忌,倆人手臂就快碰到一起了,咬着牙,一時之間只得接受這個事實,又擔心剛才一番話不知道被聽進去多少,又惱又急。
她臉色轉了幾轉,暗罵謹言哪裏值得男人喜歡了,直是不知羞恥,這麽大的肚子,還不管不顧地和着不同的男人來往,有時還交頭接耳的親熱,而自己要出這一口氣卻總是三番兩次受阻攔,真是可恨!
…………
“表哥你來了。”她心頭不快,卻只能對着顧又廷笑道,态度親熱。
白謹言被身邊的人氣息籠罩,一直僵硬着處于戒備狀态的心立刻安定下來,原先沒有人陪在身邊,再無助也不覺什麽,只強自努力撐着,但現在身邊有了人,忽的生出了幾分脆弱,先前不知道這人在身邊的意義,如今有了鮮明的對比,才發覺他身上有着其他人無法給予的東西。
對于那道熱情的聲音,顧又廷卻是好似沒發覺,繼續看着身邊的小女人,沉下臉質問道:“你以為只要你願意當孫子人家就願意給你好臉色嗎?告訴你,”低沉的男聲頓了頓,語氣溫存柔和,故意帶着些戲谑的笑意,“……有的人好比針,你小心翼翼地對待它,它肯定不會聽你話,若是你硬氣地捏住它軟肋,它也就老實了,它不過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所以才總柿子撿軟的捏,明白了?”
“…………”
謹言點點頭,覺得他一番話有道理,心想你這人也一樣。
後來又想也不一樣,他是軟硬都欺,不管是軟柿子硬柿子都敢捏。
側臉擡眼去望他,從他挺拔的身軀一直看到他雖打趣着卻沒有半點笑意的面龐,眼中流露出幾分生氣和陰霾,明白他為何會如此,她慢慢地垂下眼簾,一顆心砰砰的跳,從前她覺得若沒有這人在身旁給自己氣受,日子會順心些,可是現在卻覺得:
深寒的夜裏,有個溫暖堅實的胸膛貼在身旁,是件何其令人眷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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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更新在晚上呢,今天會把昨天欠的補上,就是總共一萬字!
☆、終局篇(1)——不要去招惹她,明白嗎?
顧妙亭被忽略,站在一旁氣結,卻又辯駁不出什麽來,又去看女人。
本就看着柔弱,此時她雙眸水潤,神情楚楚動人的看着顧又廷。
雖然沒說什麽,卻已經有幾分告惡狀的感覺瑚。
她氣極,恨恨咬着唇。
铄…
顧又廷看着她疲憊的小臉,轉頭對身旁目瞪口呆的護士道:“你陪她先走,照顧好她。”見護士點頭,他又着謹言說:“不要緊的,你放心吧,他們如果真要對你做些什麽,是不會當面告訴你的,咬人的狗是不叫的,他們只是吓唬你,自己過過嘴瘾罷了。”
嚴少齊眼見情形的嚴重,身旁的顧妙亭也氣得說不出話,他只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道:
“妙亭她年紀尚小,說話做事未免橫撞了些,我待她向你們道歉,還希望你們不要見怪。”
…………
顧妙亭聞言,望向嚴少齊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感慨,再看顧又廷那樣子,本來也感到怕了。
這下有人替自己出聲,理所當然就靠了上前去,兩只手緊抓住他胳膊,低着臉。
顧又廷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嘲弄說:“她是閑着沒事,但你呢?”
“你們北邊的那塊地老這麽僵着,要拖到什麽時候?你不去跑跑腿出出力,還有閑功夫在這耗着?”
嚴少齊心裏一震,沒想到他如此直截了當,他既然知道公司一直拿不下北邊地皮的項目,也該知道他們在這件事摔了多少跟頭,實則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實力不到所以才遲遲拿不下來,如此他輕而易舉地拿出來說,外行人只當關心,內行人卻是一下就感到羞恥。
雖然面前這個人是長輩,而且也是房産界的佼佼者,卻同時是自己初戀情.人的前夫,想到那個大學幾年自己只牽過手,甚至連過一步行為都沒有勇敢去做,令他付諸出所有真心的女人,現在對着這樣一個男人死心塌地,又為他生兒育女,心裏,不是不服氣的。
……
嚴少齊看着他,定了定神,沉穩地說:“目前我們在看另個項目,是關于顧林前陣沒拿下來的南邊的工程項目,如果下周投标通過了,三個月後我們是能拿到兩個點的,這個項目的利率一點不比北邊的項目利潤少多少,時間也要短些。”意思很明顯,顧林都沒有拿下的項目,他到時候就會拿來做了。
顧又廷聽了,冷笑一聲,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兩個,就這麽點?”
顧又廷之前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