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 (38)
洩出來。
可好半天,她還是把話給咽了回去,犟着脾氣,仍是原先的姿态,低聲回:“我沒什麽意見。”
顧又廷被她弄得又好氣又好笑,看樣子她一時半會不會消氣,“看來你對我還是意見很大。”
謹言低頭不語。
他伸手擡起她的臉。
謹言甩開他的手。
他氣樂,直接将人從位子上拉起。
謹言伸手要推,他卻把她的胳膊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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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周末啦,春春應該會來加更,祝大家假日愉快!
☆、終局篇(4)——陪他加夜班
他好不容易把人按住,不讓她掙脫。
謹言不動作,別過了臉。
她感覺自己的心智和反應好像都被面前磁鐵般人吸走了。
她感覺此時此刻的情節是如此的似曾相識,可不是嘛,不過是換了環境變換了幾句臺詞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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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而已,她想。
謹言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不受他影響。
因為她知道現在的糖衣炮彈下面,即将等待她的又會是無情的現實。
…………
見她這樣,顧又廷哭笑不得,皺眉,終于還是繃不住了,“你轉過來。”
“…………”白謹言像沒有聽到他的話,眼睛仍看着另一處。
顧又廷見面前的人擰巴上了,覺得這個人是典型的倔脾氣,看着柔弱,實際不可小視。
便緩和了語氣,說:“我知道我有前科,你現在對我肯定有看法,”
看着若有所思的的她,他壓低聲音:“可是,總不會因為那麽一句混賬話,你就想把我fire掉吧?”
“…………………”
謹言一時說不出話。
眼前這個男人,換作平常,哪裏有心思哄她?
這些日子卻是三番兩次的出現,在她面前刻意放低了姿态。
但是不只他,她也驕傲,也有自己的尊嚴。
但三番兩次如此給一巴掌再給顆糖,她也開始不再好哄。
心想現在雖然是糖,不知什麽時候又要迎來轉折?
……
顧又廷看着謹言仍是原先的神色,這樣的情景讓他想起自己二十幾歲那會第一次見客戶時的經歷,那會他便是絞盡腦汁去與對方交談,但對方卻不見得會買賬,他猶豫了一會:“我知道要你釋懷之前的事情,這需要過程。你先說說,給我一句準話,現在,你面對我的時候,有什麽打算?”
“…………”
謹言微微一怔。
她哪裏有想過這些問題,之前一直在和這人冷戰,倆人的關系若即若離,又沒有确定的關系。
她就算願意去想,又以什麽樣的立場和身份去設身處地的來想?
想得多了,到頭來也不過是庸人自擾。
她只好寬慰自己,讓疲憊不堪的大腦停止運作,不要去想就不會有煩惱。
謹言咬着嘴唇,一個字也不說,只是輕輕搖了下頭。
有護士領着孕婦過來他們身後的座位,顧又廷牽過她的手,另只手摟過她的肩膀,向外走去。
很不以為然地說:“想不通就別想了,走吧,有話回去說。”
謹言忽然感覺到旁邊的人都在看着他們。
猛地意識到倆人之間的舉止有些親密,縮了縮身子,和他拉開些距離。
顧又廷好像根本沒有覺察到她的小動作。
…
..................................................
到了車前,顧又廷開了車門,謹言沒有動。
他又扯了一下,還是沒有扯動。
謹言仍是死倔地站在地上,一動不動,緊緊咬着嘴唇。
顧又廷看着她,不耐煩,極力克制的脾氣一下就要發作,卻在下秒見到她的眼淚落在手背上,頓了頓。
顧又廷微愣,忽然心想她這樣低着臉哭多久了,十足的心煩氣躁。
…………
他伸出去去扯她,白謹言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她擡起臉用着一雙蓄滿淚水的眸子看着他。
見他上前,她又往後退了幾步,如此他也不再有動作,她這才定了定神,卻也不說話,只幹幹地瞪着他看。
顧又廷又氣又無奈,她又不說話,他只能按捺着脾氣問:“又怎麽了?”
“…………”
謹言仍是執意地搖頭。
她不是傻瓜,知道什麽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如今他步步緊逼,無非是将此當作生活的調劑部,或者是無聊了空閑了偶然的想起了她,她默默地琢磨這人對自己的态度,又從現在的情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不禁有些感慨,她永遠沒有辦法像他一樣做到來去自如,在任何時刻都能輕松的抽身而退。
惟有與他繼續保持着距離,才能避免受到傷害。
顧又廷看着她,嘆一口氣,上前來攬住她的肩,“上車。”
謹言眼看這人要把自己抱上車,趕緊推了推他,又是往後退了幾步。
看着他,嘴唇微微翕動,這才出聲,終于是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不用了,我自己去打車回家,你不用管我。”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微微皺起眉頭,沒好氣地說:“你怎麽回事?”
剛說完,他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地位,只好又加了句:
“你明确告訴我,想讓你放下之前那些包袱,需要我怎麽做?”
“…………”
謹言聽得心裏一緊。
這句話仿佛是一句誘餌,哄騙着她将心交出去,似乎就能有結果。
其實不止旁觀者清,連沉浸于在這段感情裏的她自己都十分清醒,她在乎的東西追求的東西所成立的價值觀他不屑一顧,那幾乎是造成他們分歧的主要原因,在這之前,她甚至想過如果他真的一無所有了,反而是件好事,也許她會鼓起勇氣再試着重新開始。
這種感覺,源自于沒安全感。
以前的那些包袱……
那些事情……
一直累積了整整七年。
就算她可以忘,卻不代表問題不存在。
只要倆人繼續在一起,就會有惡性循環,再廷續出另一個七年的結局。
她現在就開始後悔,如果早知道自己會陷入一個死胡同,一年前還不如沒有見過這個人。
……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我知道自己的想法,但那些想法都是不切實際的。”謹言望着他,低着聲音說:“你說想要重新開始,但我沒有感覺到半點高興,我這一個星期陪着路柏琛見了兩次客戶,可是卻很輕松,不用時刻留意着他的神情,擔心自己會不會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顧又廷會過意,眉頭稍微皺了起來,冷着臉狠狠盯着她。
謹言似乎對他的神情起伏視而不見,繼續道:“我一直在琢磨,應該是路柏琛太過于遷就我,他這樣也許是有着私人原因,我問過他,他否認了。可是後來,我發現他對每個人都這樣,這是他本身脾性的原因,讓他突然板着臉跟人說話,也許他也不習慣。但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比上班面對上司時還累。”
男人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似在克制着。
他聽出了謹言真正的意思。她說的那麽多,不過是拐彎抹角來指責他的脾氣臭呢。她的意思,恰恰是為了倆人未來,所以及時發現不合适,要盡快的快刀斬亂麻。她不關心他這人現在是什麽經濟地位,她關心的是以前總總的那些筆賬該怎麽算,難怪之前一直倔着姿态,原來在這等着他呢。
謹言等了下他,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便接着咬着嘴唇說:
“關于我們的事情,那天晚上我記得我說得很清楚,那個時候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我們……”
顧又廷忽然有一種憋不住想笑的感覺,這本來是一個非常沉重的話題,而且和他的下半生甚至是下半身的幸福攸關,她連續說了幾次我們,卻怎麽也說不下去,不外乎接下來還有更直截了當的話在等着他。
……
“我已經決定好我和你不會再有任何的關系,所以……”
謹言停了會似乎在等他的說話,但看他并沒有要接話的意思,抿了抿唇,更将話說得更加明确:
“你不需要做什麽,以後也不用再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裏。”
“說完了?”男人終于出聲,低沉的嗓音格外的平穩。
謹言搖搖頭,她心裏想要說的話還沒有說,“知道你現在為什麽會這樣嗎?因為你覺得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順從你,只要你低聲下氣說兩句話或是勾勾手指,我就會迎上去,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這麽肆無忌憚。而你為什麽不去找別的女人,偏偏是我,當中肯定還有很多細節我不知道,或者說至少我不明白,以前我曾經癡心妄想過,但現在我不想再在這上面花時間了。”
“在一個坎上跨不過去,第一次摔倒可能是坎的難度的問題,但第二次仍然在那個坎上過不去,甚至摔倒受傷,就是自己本身的問題了,”謹言說到這兒,微微停頓一下,去看他的反應,他嘴角正噙着一絲笑,似帶着嘲意,正若有所思看着他,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快。
她想了想,便再繼續将心中的想法說出來:“……我覺得,目前的問題還是在于我自己,我們的起點不同,你再往下跌多幾次,起點也許還是會比我高太多,我本身就擺着一個很低的位置,這樣就像是一個惡性循環,沒有地位,沒有可以一直和你生活下去的信心,就很難維持好一段感情,從來都說門當戶對,我想這其中真正的含義不僅僅是錢和權,而是相同出身地位的人有着同樣的底氣,不擔心另一半什麽時候會瞧不起自己,也不會天天擔心他什麽時候不回來,比起他身邊那些事情,自己的位置永遠被擺放着在其次的位置。”
謹言一口氣說了許多話,說完了,胸口好像還在一起一伏的,也不再去看他的神色變化,她停了一會,深吸一口氣,目光看向別處匆匆趕路的人,好半響之後才又艱難地開口:“所以,如果你只是想找個願意陪你上.床的女人,我想我不會是個好選擇,我是賤過,但做不到能夠一直賤下去。”
這些日子她從沒說過這麽多話,也許是隐忍久了,終于找到機會宣洩出來。
……
顧又廷聽了以後點了點頭,話鋒一轉,“你和路柏打交道多嗎?你覺得你對他了解嗎?”
路柏琛?
他為什麽要提到路柏琛?
謹言猜不到他的心思,很難實話實說,她也沒有信心把握他接下來要說什麽話。
但是還是決定把話說透了,不然像今天這類的糾纏只怕日後會更加沒完沒了。
他沒有再有耐心,她也已經沒有心情應付。
她輕聲說,“嗯,這一個多月每天相處,大概了解他是個怎麽樣的上司。”
顧又廷看着她,忽然輕輕笑了一聲,似乎是嗤笑,令人感到恥辱,這是他貫有的本事,能讓人輕易的惱羞成怒,他也不在乎,毫不遮掩話裏的鄙夷,說:“那你就說說看,就你這一個多月的日夜相處,你怎麽看到路柏琛這個上司的?”
謹言聽着那話裏的形容詞,覺得讓人難堪,擡起眼睛忐忑地看着他。
她抿着嘴,不想要回答他的問題,只怕就算回答了,也會被定義成另個意思,她握了握緊拳頭。
過了一會兒,那人卻不想放過她,又追問道:“你們獨自相處時,你都能看到他身上有哪些問題?”
謹言聽到這,情緒也開始激動了起來,忍了忍,卻是忍不住,她挺直了腰板,駁斥道:“我在上班的時候,只認直對待我的工作,從不去關注工作以外的事情,也不關心我上司有什麽問題,就算是有,我也沒有發現,不僅是對我,他尊重任何的員工,所以我不覺得他有什麽問題。”
………她知道現在和他談論另個男人,并不是一個合适的話題,但現在的問題是那個男人是自己的上司,她行事坦蕩,路柏琛同樣是正人君子,她不覺得有什麽恥于對他言的事情,不過是正面談論上司的人品,有什麽問題?
……
等待着,他只幽幽地說了一句:“是嗎?”
話音剛落,就見手機有電話進來,她接通了電話,是季特助打來的。
電話裏季特助客氣地說,“白秘書,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了,現在方便嗎?”
謹言看了眼前面前的男人,還是說,“沒事,你說。”
“我是想問下路總明天下午兩點有沒有空?我這裏有點事要安排。”
路柏琛接下來一周的時間都排得很密切,但是明天下午似乎要比較空閑,她想了想,說:
“他明天一點有個飯局,不過路總說過只是走下過場,估計兩點前可以趕回來的。”
那邊季特助連聲道謝,然後就挂了電話,安排工作去了。
謹言收起電話,再看到眼前的男人,想到他的問話,輕聲道,“難道不是嗎?”
顧又廷看着她,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向她走過去,只手攬住她的肩,聳下肩膀低下臉湊近她,觸到她的鬓角,沉着聲音,嘲諷地說:“他為什麽要讓你當秘書?在你之前就有兩個高材生去應聘,港大畢業那個有過兩年經驗,就是前年從我集團流出去的,還有另外一個耳觀四方,對突發情況應對如流的應聘者,他都看不上?”
這些都是謹言始料不及的,她沒有說話,猜不出他要說什麽。
她一顆心驟然提了起來,劇烈地跳着。
頭頂上的男人沒有動靜,過了一會才傳來他意味深長的一句話:
“你是不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陪他加夜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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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局篇(5)——他從你身上得到了什麽好處?
“你是不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陪他加夜班啊?”
男人的口氣很輕松,甚至有些調侃随意的,似乎不過是随口的一句關心。
“………………铄”
加夜班瑚?
謹言沉默,擡眼有些茫然地看他,白皙的臉上泛起一層紅暈。
愣住了,不知道他的真正意思,一時沒想到應該如何回答。
……
一陣沉默之後,他嘴唇觸到她耳垂,輕聲說:“他這麽幫你,是從你身上得到了什麽好處?”
“…………”謹言心頭一震。
她腦子裏轉得飛快,在短短的片刻之間已經想了很多東西。
路柏琛對她的感情,她不清楚具體是怎麽樣。
但她知道他那人無論有什麽想法,都會設身處地為她人着想,絕不讓人因為他而感到半點難堪。
這點她親身體會過,也是如此才答應到他公司工作。
她想起顧又廷之前撞見過幾次她和路柏琛在一起的場景,也許他有什麽想法。
……但她沒有想過他居然抱着這樣的念頭。
而讓她更加意外的是,他居然就這樣坦然自若地說了出來,而且是毫無顧慮直截了當的。
她盤算着,他這樣的念頭在腦海裏存在多久了?
謹言的心驟然沉了下去,心好像掉到谷底般劇烈的跳着,呼吸都覺得緊迫。
……
她懵了,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卻在下刻發覺他正摟着自己肩膀,半個身子貼着她的胳膊。
她的心一下硬了起來,毅然地推開他,低聲斥責道:“在你眼裏,我真是那樣随随便便的女人嗎?”
剛說完,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從臉上流下來。
淚水經過嘴唇,來到下巴,垂在那裏緩緩的滴落下來。
顧又廷瞧她一眼,上前去摟住她,用手背擦去她的眼淚,她馬上将他的手拍掉,眼睛裏的透明液體一下又溢滿緩緩的掉落下來。誰知他又能貼上來,使勁摟住自己,謹言的臉紅了又白,羞憤交加地去捶打他,但打了幾下又去掐他。
顧又廷任由她,去親她濕潤潤的臉。
新生出胡茬的下巴剛碰到她的臉,就被她推開了。
她倒退兩步,同時用袖子去擦掉那情不自禁掉落出來的眼淚,氣呼呼地看着他:“沒錯,我是賤,所以才會這樣一次次和你糾纏在一起,無條件陪你上.床,但是,我沒有和其他男人上過床。”
他很煩躁,剛要說句什麽,謹言卻是搶先在他面前,沉像是下定了決心,很堅決地說:“你別說話,我現在一句話也不想要聽見,該說的我剛才已經說完了,如果現在沒有其它的事情,你趕緊走,我,我看見你就煩。”
顧又廷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自覺說錯話,卻拉不下臉面,點了點頭。
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第二次暗笑自己的滑稽模樣。
扯了扯衣領,擡腳轉身就往車子走去。
……
随即汽車的引擎聲傳來,馬達聲随着漸遠的車影緩緩消失。
白謹言呆站在原地,看着那毅然決然的身影還有轉眼消逝的車子,愣了一愣。
忽然回過神來,不禁笑了一聲,自嘲。
前一秒還不敢确定,但一直到這刻眼看着車子拐彎離開,終于是醒悟過來。
…………
謹言像個失魂落魄流落街頭的人,怔怔望着他離開的方向,心裏在渴望奇跡的出現,心想也許這個人會突然回心轉意,過不久會把車子重新開回來,他開着車子想要回來不過是一小會的功夫,但等了十分鐘,一開始僅存的那點希望也漸漸變成絕望。
他走了?
他真的就這樣走了?
一陣風迎面吹來,在深夏裏并不冷,反而有些涼快,卻讓她不由得縮了縮身子,心不知不覺間已涼透,謹言這次下決心閉緊眼睛,在心裏暗數十下,在心裏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待睜開眼睛後,看着前方,她告訴自己就當是做了個黃粱夢,她看了眼時間,快九點了,心想家裏還有人在等着她。
…
............................................
拐角處隐蔽的位置上,一輛隐身于黑暗裏的車子靜靜停着。
男人正坐在裏面,嘴上含着一支煙,臉色黯淡,神色郁郁。
看着女人鑽身進去出租車裏,一直到出租車向左一拐,不見了,他才收回視線來。
想起煙久久沒點燃,去拿打火機,打了兩下都沒有打着火出來。
不知道是壞了還是怎麽着,無論怎麽較勁都沒有出火的跡象……
他直接扔了,擡手往方向盤上猛拍一下。
好半天,想起來給那個行長打個電話,卻是不見人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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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行長手機響了起來,周雲哲看了他一眼,行長忌憚着他如今的權勢,看了眼來電,雖是着急,卻也不接,直接摁掉,收回視線看着他說,“你那件事情已經辦好了,你接下來的資金周轉不用擔心,若是以後還有需要用到我的,盡管開個口就行,最近港城正想和雲城合作個臨海中界的大橋,沒準還需要你幫忙打聲招呼,呵呵。”
周雲哲一邊替他倒酒,一邊說,“那個誰昨晚還打電話過來聊了幾句,您這回幫了我大忙,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肯定做……”他停了停,“但是,我聽說最近顧林好像資金周轉不靈,想要跟銀行貸款?港行好像和您挺熟的呢。”
行長只點點頭,沒有接他的話,等着他的下文。
周雲哲果然直截了當地說:“顧林這情況估計貸不了吧?”
行長看了他一眼,夾了口菜嚼了幾下,利用幾秒的時間思考了下,猶豫道:“估計夠嗆,目前還沒有表态呢,顧林這回要求的資金是比較龐大,一般來說很難申請下來,但他們手上的固定資産比較多,抵上來的話,再加上他們的名譽一向很好,在銀行方面很看重他們的名望,所以很難說會不會通過。不過,也許他們再僵持一陣子,等不下去就取消掉了呢。”
周雲哲滿意地點點頭,剛要說句什麽,就見服務員端着菜進來。
待放下後出去了,他看着那道佛跳牆,忽然心生一計,道:
“那你看現在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一直拖着,盡量把貸款時間往後廷?”
行長會過意來,意思是就算哪天貸款申請不得不批下來,也要将批款的時間往後廷遲下去,這樣對方遲遲收到錢,也是一場消耗體力的無聲戰,他想了想,一時不想得罪顧又廷,但眼前又有更重要的事需要麻煩到周雲哲,衡量之下,到底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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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人,周雲哲卻不急着走,兩條腿交疊放在桌上,想着事情,不禁笑了一下。顧又廷,他現在在做什麽呢?是忙着到處借款,還是算計着怎麽起死回生,或者幹脆在家裏醉生夢死?無論是哪一樣,恐怕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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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坐在出租車,接到了家瑞的電話。
聽她說由于突然有飯局,晚上不能過來家裏吃飯,讓她跟白母說一聲。
謹言點點頭,囑咐她一個人在外面注意身體,不要喝太多酒,又說了幾句才挂了電話。
這邊的家瑞連聲應了,剛挂了電話,新晉的小銷售就走了進來,湊在她耳旁低聲說道:“哎呀小白經理,我跟你說,聽說不止業務部經理,還有顧林的總裁身邊的林特助也過來了呢。”小姑娘剛跟着她跑銷售,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來之前都沒有聽說人要來,我害怕說錯話,等會就見小白經理的眼色行事了。”
等會幾個人進來,果然見到俊逸舒服的一張臉。
她提着心看了他一眼,他也朝她方向看了一眼。
倆人都沒說話,一個飯局下來幾乎都保持着恰好的距離。
這頓談不上輕松自由的飯局總算結束了,幾個已經有醉意的同事一哄而散出了包房。
級別稍高的經理還保持着神智、臨出門前和着家瑞握了握手,又談了簽合同的具體時間。
眼見時間還不算太晚,大家還意猶未盡,猶其是對方的經理似乎還沒有盡興,提議繼續去下一場。
林時啓卻是說:“你們玩,我就不去了,聚會最重要的是玩得開心,你們不要理我,随意就好。”
“…………”
大家也沒意見,少了個高層在,玩起來确實是會更加放得開些。
此時,家瑞身邊的小銷售問她,“小白經理,你呢,一定是要一起的吧?!”
家瑞擡眼注意到一旁的林時啓,神情中流露出一絲羞赧,想了想,搖頭說道:“我、我等會還有點事情需要回去忙,接下來要用到的,所以就不和你們一起去了,小劉你替我好好招待謝經理。”只有他留下,這讓她隐隐有些期待,也開始緊張激動起來。
小劉稍微有些意外,她以為按照小白經理的行事風格會二話不說答應和他們一起去KVT繼續下一攤呢,但聽到她這樣說,也沒有異議,馬上答應着:“沒問題,謝經理是貴賓,我一定當衣食父母一樣對待,你放心,小白經理。”
謝經理笑了,“小白經理應該更擔心自己,這麽晚怎麽回去,太不安全了。”
另個男人笑道:“就是就是,不然一起去玩,晚點我送你回去。”
謝經理和他的兩個下屬都笑了起來,只有家瑞紅着臉,眼神不時看着林時啓。
“好了,想去玩的都撤了吧。”
林時啓适時打斷他們,看向她,“白經理,我送你回去。”
家瑞點點頭。
等所有人散了,林時啓等着她上車,家瑞看了眼前座的司機,忽然說:“林特助,我剛喝太多酒,現在頭很暈,我想要走一走,但這裏太暗,我自己一個人有點擔心,所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走走?等會再坐車。”
林時啓沒有回答,神色動容,看了她一眼。
沉默的他讓在一旁的家瑞不知所措,但就算如此,她仍是鼓足勇氣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林時啓想了想,似正在心中進行着拔河賽,好半晌,點點頭。
……………
深夏的夜晚,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在沿海路邊緩緩走着。
臨近深夜的時間點,港城的夜晚還是有些微涼,又近海邊,不時有海風吹過來,但這麽一會的時間,她一張白皙的臉漸漸變紅了,低頭看着一旁步伐一致的腳,數月未見的思念湧上心頭,這是一種不可言說的感覺,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明知不應該,卻是忍不住想要去靠近,擁有。
家瑞心中砰然跳着,在心裏斟酌着要說句什麽時,擡眼就見他在看表。
瞬時就明白過來,熱情被一盆冷水當頭澆灌。
她一番話凝噎在喉嚨,語氣不自然地說,“是不是太晚了?你要回去了?”
林時啓看向她,目光仍是很柔和,但見她似乎是真的方才酒喝多了,一張臉紅紅的,襯着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正發着光,很快,他說出的一番話就将她眼中殘留的一點光芒澆熄了,他說,“嗯,自從顧總卸任後,我現在很少加班會超過晚上十點,她晚上不用加班,正在家裏等我,讓我買腸粉回去,那家腸粉店十點就關門了,還有半小時。”
白家瑞似是聽不懂他的話,好半會才消化過來,知道他是特意說給自己聽的,前一刻還熱得燙人的小臉蛋一下給冷風吹得涼了幾分,她一張臉有些白了的跡象,在心思洩露之前,她憋了半天,才勉強擠出一句話,“那你早點回去,我不耽誤你了,晚安啦!”說完,迅速就往路邊跑去。
不遠處有輛出租車過來,她趕緊伸手招了招。
林時啓跟了上來,她快一步地開了車門坐上去,然後打開窗,朝他揮了揮手。
努力撐出了個笑容,想讓自己看起來就像平時一樣的輕松随意。
林時啓看着出租車漸漸開遠,半晌收回視線,往緊随身後的車子走去。
…
...............................
同樣失落的謹言回到家裏,關上門,随手把包包放在一邊。
看着小熊小小的身子坐在餐桌前,再看到一直等着她的白母,前秒還空蕩蕩的心裏一下被幸福感填充完。
……
今晚不同于那些失意難過的夜晚,許是不用再患得患失。
她洗完澡躺到床上,立刻被疲倦徹底淹沒了,不到一分鐘就沉沉睡去。
她不再去想和那人有關的事情,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從此要與他橋歸橋,路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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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畢。即将迎來新的一周,大家要繼續努力,一起加油!
☆、終局篇(6)——難過也要忍着
手機那邊傳來忙音,他一點不覺得意外,低聲罵了一句,便把手機扔到一旁。
一時之間也沒有要開車的念頭,只因心裏沒有想去的地方。
他靠在椅背上,枕着自己的胳膊,望着窗外陰沉的景色瑚。
感覺有些累,這幾個月裏幾乎沒有幾個晚上能真正的睡好,頭疼得要命。
他靠了會,覺得索然無味,大腦仍無法停止去想那些頭痛的事情,并無半點放松的感覺铄。
啓動了車子,車子從西南路一直開到了城北路,足足沿着整個市區一圈,又往北邊開了一段距離。
時間已近深夜,他卻也不在乎,如今家裏已經沒人在等候。
至此,再晚點也無人會催促他回去,或是在家中靜靜等着他,也不必再急着去趕下一場飯局。
不知開了多久,玻璃窗上覆上一層薄薄的雨滴,他全然不在意。
又開了一段路,一直到大雨磅礴,面前的車子漸漸随着暴雨而減速。
一旦周圍有了阻礙,便無法再随心所欲,如此一來,不到一會,他漸漸沒了耐心。
顧又廷皺着眉頭,往前開了會,忽的打轉車子開向另個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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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大門前,還不忘看了眼時間,原來已經這麽晚,難怪寂靜無聲。
一邊推開一扇門,走了進去。
他原本期待着裏面還有些許記憶裏的畫面,但一走上臺階,就看到那幾盆因轉季而枯竭的花,已泥幹草枯。
……顯然是老管家不舍得扔掉。
而四周仍是往日的繁忙景象,卻是十足的陌生。
掃了一眼門兩邊挂着的白燈籠,顧又廷略略緩口氣,才慢慢踏進去。
黑壓壓的客廳空蕩無人,不知道是不是房間少了人的原因,他居然覺得這裏變得更加寬敞了些。
其實也沒過多久,他卻覺恍如隔世。
站了會,便往樓梯上去,只見拐角處一間卧室正發出光亮。
他直接推門進去,就見裏面梳妝臺前正站着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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