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 (41)

這時,就聽顧又廷在耳邊冷聲說,“我今天把醜話說在前頭,以後我要是在哪家雜導或報紙上看到今天的相關報導,就別怪我沒有關照他。”

顧又廷将在場的人一個一個看過去。

男記者觸到他的目光,忍不住深吸口涼氣。

眼看再沒有人敢吭聲,他收回視線,握緊了她的手,低聲對她說,“這筆帳先記着,回去再收拾你。”

謹言不作聲,在心裏默默地琢磨着他這人,從以前到現在,不管是自己還是其他人,盡管是在最低迷的情勢,也從來沒有見他低人一等過,從始至終的強勢,心中不免感嘆:看來,這人霸道強勢慣了,以後也別想着他能夠改變脾氣。

....................................................

倆人一起出了醫院,謹言一路低着頭往外走,一聲不發,到了外面才發現正在下大雨。

門口已有人在等着,是有過幾面之緣的老司機,遞上雨傘。

他接過,只手撐傘,另只手搭在她的肩頭,摟着她。

她半張臉貼在他胸膛上,心中情感複雜。

他的衣服上面,還帶着熟悉的氣味,是她慣用的薰衣草洗衣露。

謹言聞了一會,心情更是難以形容。

擡頭看了眼頭頂上的男人,身上的衣服确實是兩月前她洗疊好放在衣櫃裏面。

她隐隐嘆了聲氣,一直說不要多想,卻沒有辦法不去想。

她想了想,終是忍不住,一只手默默去抓住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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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又廷低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白着一張臉,神情變得溫婉。

再看她整個身子似乎貼着他,仔細瞧肩膀卻還是有水漬。

四周風不停吹晃過來,他俯下身去撫弄着謹言被風吹散了的頭發上,然後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

謹言心裏微微動蕩,只裝作沒察覺。

醫院兩邊的停車位車滿為患,司機停在了後方稍遠處的停車場。

倆人一路走得不聲不響。

過了一會兒,謹方似是想通,抓着他胳膊肘的手不再因為緊張而加大力度,緩緩松開了些。

同時身體更加軟下來,偎依着他。

.....................................

坐到車上,她仍有些回不過神來,一直到身上多了件外套。

她下意識去攥着大衣一角,幾乎不用縮着身子,那大衣就能将她整個人包裹住。

開到一半雨停了,顧又廷看了她一眼,對司機說:“在這停下,不用等我們了,你先回去吧。”

司機答應着将他們放在路邊,接着開走了。

走了一會,發現一家小店,門前有顆蒼天大樹,幾乎遮住了一半的門面。

雖然正是飯點,卻是鮮少有人,他卻是看中了,直接摟着還茫茫然的她,便擡腳走了過去。

一頓飯,倆人各有心思,飯量就和開腔說話的程度一樣,除了點菜埋帳,幾乎沉默。

每道菜只在剛上的時候夾一筷子嘗一口,也就停了下來,但也說不上好不好吃,只是一顆心沒有在這上面。

這種相處模式,倆人都俨然習慣,倒是一旁唯一一桌的客人不定時奇怪地打量着他們。

.......................

從餐廳出來後,打了輛車,出租車司機問他們:“去哪兒啊?”

顧又廷看她一眼,只見她魂不知游到哪去,一張臉遮不住的楚楚可憐。

再往下,那盈盈一握的腰身,一些日子沒見似乎又豐盈了,他沉吟,不加思索地報了個地址。

謹言這才回過神,愣愣地看着他,似有猶豫,卻也沒有開口。

到了住宅處,進去房間,整個人被直接推進卧室,她象征性地伸手抵了抵他的胸膛,幾乎不痛不癢,他順手握住她,注視着她的眼睛,另只手摩挲着她的腰身,口氣也低沉了下來,“你跟路柏琛怎麽回事?”

謹言心中亂跳,驚覺地擡頭看他,只覺這刻比起先前更加讓人驚心動魄。

她沉默了一會兒,清了清嗓子,很鎮靜地回答:“他前些日子出了車禍,撞到手,我每天下班需要送文件過去。”也許昨天之前她還能坦然面對和路柏琛的關系,卻不想不過一夜之間,事情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但還是想要極力辯解他們之間的關系。

顧又廷端詳着她,見她一張小臉白裏發紅,嗤笑一聲,見她目光不解地望着自己,手從她的腰身離開,往下慢慢移,在有肉的部位揉了一把,另只手點着她,說:“你找誰不行要找他?他讀博的時候你才剛讀完幼兒園。”

謹言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看着他,忽然不想要解釋自己和路柏琛之間的關系,只覺得他要誤會就讓他誤會,反正不見得是件壞事,想了想,一邊用另只空着的手按住他貼近的胸膛,一邊說:“這也沒什麽關系,畢竟你上學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

顧又廷默了一下,忽然笑了一聲,“你最近是越來越得意忘形的了。”

然後将她的兩條胳膊都扭到身後,低下臉貼着她緩聲說,“還生氣嗎?”

謹言渾身動彈不得,耳邊被他濕熱的氣息拂過,一時心癢難耐,想要躲開,卻無法。

只得維持着這姿勢,嘴上強硬的說:“懶得生氣,你,你這人就是……”

他語氣不快,“就是怎樣?”

謹言又是隐隐嘆了聲氣,不過是半句話,他就已經隐約動怒。

見她不說話,顧又廷依舊是拿着眼睛緊盯着她,但抓着她兩只胳膊的力度變得溫柔了。

他咬着她耳垂,呵出熱氣:“我問你,你這次把我給耍得那麽慘,怎麽樣?舒坦點兒沒有?”

顧又廷一只手揉着她的腰間将她的針織上衣往上掀。

謹言察覺到他身子發硬了,而她的身子也已經軟了,雙手緊攥住他的衣領。

腦袋不甚清醒,心裏計算完月份,就被人輕輕帶到了床上。

....................................

聽到大家的意見了,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說什麽,但無論如何,春還是要堅持自己的想法往下寫。

☆、終局篇(11)——其實解決起來很簡單,我們複婚!

顧又廷撫着她明顯突起的肚腹,然後手掌慢慢往上,觸手盡是軟綿綿的。

他放開她的耳朵,吻着她開始透着紅的白皙臉頰。

手掌揉搓着她,不動聲色的觀察她,難得耐心細致瑚。

………铄…

溫熱的氣息,不斷的透過肌膚傳她內心深處,緩緩突破她心上最後一點防線。

謹言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做了個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舉動——

她兩只垂在身體兩側的手臂往前伸,緩緩環住他精壯的腰身。

顧又廷動作一頓,意外地望着她,繼而,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身體,用膝蓋頂住她,分開她的雙腿。

手掌緊攏住她,将她的身子從床上拉起,往他身上攏去,漸漸密切的貼緊——

她溫順地偎依在他臂膊下,在他了然自豪的目光裏,只能裝傻。

臉泛出層層紅暈,閉了閉眼睛,心中起伏,他其實明白的吧?

知道她就算經歷幾年前的事情,無論過了多久,只要他随随便便一個動作,她就會自覺靠上前。

因為內心的貪念在作祟。

就算她在白日裏極力工作,忙到沒有時間再去想起任何人,卻在夜裏禁不住思念。

日子一直在這樣的無休止的循環。

…………

她原以為自昨晚以後,生活會随着一個點頭的動作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誰知苗頭剛燃起,就已經被突發情況給扼殺,她的事情被輕易挖出來,可卻沒有人知道幾年前那樁事情的真相,就連那場轟動一時的撫養權官司,讓她暴光,卻仍是被壓得無聲無息,而他從未提起,她也不問,那件事就像一道魔咒一直橫在心裏。

可是就算如此,為什麽還控制不住一顆心的迷失和狂熱?

.........

大掌在她的身體各處搓磨,随着那動作,她剛剛出神的心又被重新拉了回來。

她不确定接下來兩人會不會有未來,不确定他心中的感情具體是怎麽樣。

但耳鬓厮磨的感覺讓她不感到抵觸,相反發冷的身體開始覺得溫暖。

很久沒有聲音,只有胸腔處傳來的心跳聲。

他的手從她的脊背向上滑動,撫過她額前的碎發,另只手解開她牛仔褲的扣子。

謹言聞到雨幹後那股難聞的味道,若隐若現的,推了下他寬厚的肩膀,“先洗澡……”

他低聲一笑,長臂一托,把她抱起,一起進去了浴室。

……

.....................................................

接下來的時間裏,謹言覺得如果可以,她寧願選擇永遠縮在水裏,永遠不從浴缸裏起來。

因為從進浴室開始,他抱着她放到浴缸裏,就解皮帶開始上崗。

她坐着的身體可以看到對面的鏡子,那裏面……

她迫切想要從這裏離開,可是他偏不。

謹言掙了掙身體,他換了一個姿勢,将她拉了起來。

頓時,那透明的鏡裏面更是一目了然。

謹言心口劇烈地跳動起來,他的動作前所未有的輕,卻帶來前所未有的刺激。

她轉過臉,很快又被人重新扭過去,讓她看着鏡子裏那個情迷意亂的自己。

同時,看到鏡子裏揉弄着她的男人,正挑着眉一臉.餍.足,眸子得意的看着她,嗤嗤輕笑着。

………

謹言越發喘不上氣,腳趾頭繃緊。

她咬着嘴唇,努力忍耐着,卻已經是潰不成軍,身子不停顫抖。

男人的肌肉剛健硬碩,摩擦的她肌膚開始泛紅。

他俯下臉,嘴唇去尋找她紅得發燙的耳垂,喘着粗氣不斷吻含着。

.......................

過了很久,顧又廷才停下來,兩個人都渾身濕透,卻不知是水還是汗水。

倆人一起喘着氣。

他從鏡子裏看着俯在自己胸口的腦袋。

謹言整個人直化作一灘水般,他只手撫上她圓潤的小腹,“之前體會不深,現在算是明白了,”

對上謹言疑惑的眼神,他低沉着嗓音道:“有一句話叫,讓女人生過孩子的男人才算作真正的男人。”

謹言眼睛望到鏡子裏倆人的姿勢,一下明白他話裏的深意,臉皮漲得通紅。

.......................................

待回到卧室的床上,謹言似死過一回,渾身癱軟,哪怕頭發還濕漉漉的滴着點,也一動不想動。

她背對着他,身子蜷曲着,縮成一團,整個人縮進被子裏。

眼皮漸漸沉重下來,不知不覺間就沉沉睡去。

謹言這一覺睡的極熟,在夢裏她回到幾年前的光陰,夢到深夜一個情景,那時候她遇到工作上的煩惱,久久無法入睡,三更半夜跑到陽臺吹冷風,随即被摟入一個溫厚的懷抱裏,夢裏她紅着臉,那是早已被遺忘的小細節。

從下午一直睡到晚上,筋疲力盡的謹言漸漸醒轉過來,誰把百葉窗關嚴了,房間更是漆黑一片。

伸手習慣性地去拿床頭櫃的鐘,卻是觸碰到一個燥熱的胸膛。

她登時清醒大半,看了眼旁邊的男人,準備悄無聲息地下床。

恰在這個時候,顧又廷已經醒過來了,欺身上來,把謹言牢牢的扣在懷裏,手掌來回撫弄她的腰身。

突然身子放空,男人長臂一撈,将她放到他身上。

謹言閉上眼睛,貼着他的胸,感受着男人用自己那燥熱的皮膚摩擦着她光潤的身體。

男人臉靠在她肩上,沿着她的脖頸一直吻着,帶着胡茬的下巴每到一處肌膚就帶出一片淡淡的紅。

良久,男人終于放開她,盛夏時分,房間沒空調,她渾身粘稠,無法忍受。

喘息未定,努力平複了一會,從床上下去,到了浴室徹底洗了個澡。

顧又廷仍然赤棵裸的,房間一片黑暗和安靜,只有浴室傳來的微弱光亮和水流聲音,這使他感到滿意。

點了一支煙,惬意地躺在床上。

..................................

謹言看着鏡子裏的女人身上一片片的青紅淤痕,不由咬唇。

但不可否認的是,先前的那一番折騰下來,不僅沒有令她産生任何不快,反而從裏到外覺得舒坦……

她不再縱容自己天花亂墜的想下去,拿過浴巾包住出去了。

剛走了兩步,就聽到包裏的手機響起,她去翻出手機接起,是白母打過來的。

那邊問她怎麽還沒有回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也是,從中午出門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難免擔心了。她只說醫院人多等得時間久了點,現在回來了,但是遇到堵車,晚點就到家。白母這才放心,讓她注意安全,過馬路小心,小熊玩了一下午剛才睡下了,等她晚會回來再開飯。她連聲應,這才挂了電話。

謹言收好電話,看了眼床上正在掐煙的男人,想必他也聽到了,也不多說。

她之前穿的衣服已經濕成一片無法再穿,去衣櫃裏找了之前沒收拾的衣服,又拿了內.衣褲。

不知道放了多久,一直堆在抽屜裏,她發了會呆,就開始穿起來。

顧又廷過來,幫她系好內.衣扣,說,“急什麽?”

謹言收回往後縮着的胳膊,待他手離開,徑直往身上套着韓版的針織裙。

接着蹲下身從第一格抽屜裏拿出襪子,去坐到床上穿襪子套鞋。

他瞧她一眼,走上前在她身旁坐下。

她正好穿好鞋,剛起身,就被一只手掌抓住胳膊重新扯了回去。

男人平靜地問:“人言可畏,你肯定已經不能再回路氏了,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謹言微怔,下意識的沉默了一下。

他一提,思緒這才回到了今天上午,被外界關注到自己和路柏琛的關系,并且妄意揣測,這對她和路柏琛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就算報紙雜志不刊登,但有人聞聲而來,說明就有人察覺到,路柏琛接下去名聲只會更加大噪,這樣一件桃色新聞就會引起更多人關注。

不過是一夜之間,沒想到突然發生這麽大變動,她一時思考不過來。

…………

謹言搖頭,沒有直面回答他的問題,“我不知道怎麽說……”

他不以為意,“怎麽想就怎麽說。”

男人一瞬不眨的看着她,謹言木木的,茫茫然不知所以。

她心裏幾乎有個肯定的答案,又時刻都在否定,極其的矛盾——

昨日還按部就班的生活,今天就被打斷了節奏,要去開始計劃明天的新生活,大腦實在太亂。

昏暗的房間裏,只有床頭燈透出來的光線,籠在她白皙的面龐上,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神情看上去是茫茫然,透着無力的柔弱,神色郁郁,他輕輕拍着謹言的後背,扯開了話題,問:“你喜歡現在的工作嗎?”

謹言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一下,盡量自然地說:“嗯——我性格比較沒有辦法做到活潑熱情,比較偏向安靜,有時候不喜歡說話,就像你之前說的,不喜歡做銷售,我也發現,秘書這份工作挺适合我的,我想要把它做好。”

顧又廷聽了,要笑不笑地瞧着她,問:“在哪家公司不是做秘書?”

謹言聽出他話外之音,擡頭看着他的眼睛,說:“不是這個意思。”

她心想,這樣的說辭也許不能令人信服,更何況是面前的人,她定了定神,繼續說:“我從之前的工作過渡到現在的工作,只用了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适應,這當中和路柏琛的耐心有很大關系,在我心裏,他對我有很大的恩情,所以……”

像是猜到了她的憂慮,他收起笑容,沉吟了片刻,将她纏在衣服裏的發絲挑出來,說道:“其實解決起來很簡單。他們不是要讓你家破人亡,也不是置你于死地,而是想從你身上挖到新聞,我們複婚,這樣一來就理順了。”

“……………”謹言聞言,神色複雜的看了無半點掩飾的顧又廷一眼,心想從上午到現在他都老神在在,比起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應付自如,就連後路都替她想好,她不得不懷疑他在這之前就已經知道事情她和路柏琛的事情。

她忽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複婚?

他們之間的問題一直存在,那些無法改的尚且可以忽略,但幾年前一直到現在橫在心裏刺,誰主動去拔掉?她心裏好奇,憑着自己的性格,卻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問,而兩個人再成立一段和六年前相似的婚姻又有什麽意義。

“我……”她覺得頭腦一片混亂,不知道如何回應。

在她孕檢得吐得無法直起腰時,身邊的這個男人陪在另個女人身邊,勾肩搭背出入醫院。

并且,有了一個與他七八分相似的男孩,一旦深究起倆人的未來時,她就無法不去想起這件事情。

那三個月裏,她在經歷着人生最悲痛的事情,他又在哪裏?

卧室裏出現了短暫的沉寂。

謹言沉思了一下,半晌,輕輕搖頭:“不得已的時候,我可以選擇辭職,不一定要結婚……”

顧又廷微微皺起了眉頭,質疑道:“你寧願辭職也不肯結婚?”

謹言心中的顧忌不是一時半會的,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消除的,她想了想,說:“我是覺得,這次的事情沒有想像中嚴重,也許會有更好的方法來解決,我不想要鬧得沸沸揚揚,我還是等找個時間我去問下路柏琛,再決定怎麽做……”

顧又廷看着她,并沒有露出絲毫不快,反而眨着眼睛說:

“關于你們倆,是不是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謹言一愣,內心泛起一股悲涼,這股熟悉的悲涼灌着她,讓她從頭到腳感覺一陣徹骨的冰冷。

她猶豫了會,忍不住,幹脆說:“你呢?你要敢說自己從頭到尾就沒有和其她女人糾纏不清?那些相片那些電話,你敢跟我解釋是怎麽回事嗎?我知道,你和我不同,已經有太多的事讓你煩,我沒有奢望你能為我做什麽,但至少能讓我感覺到你是在乎我的。”她想到開陽的事情,停了停,竭力壓抑着說:“比起小熊,你陪在另個女人生下的孩子身邊的時間更多,你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嗎?”

真正說出口才覺得是如此委屈,似乎只要不說出來,就不會覺得多難過。

一旦直視這些問題,她覺得苦,這感覺真的很難受,再不走,眼淚就忍不住要下來了。

她剛起身,被人拽了下。

她又拼命掙了幾下,大有不依不饒的氣勢。

顧又廷看不清她的臉,剛皺眉要沒好氣,卻一下沒說話。

因為有幾顆眼淚順着臉頰砸到了她的手背上,接二連三的。

他晃神,神情有些僵硬,心一下軟了下來,不禁松了手。

謹言一秒也無法再待下去,立刻就走。

快到門口,就聽到身後的人幽幽地說,低沉沙啞的嗓音如呢喃一般:“事情和你想的不同。”

☆、終局篇(12)——他這人,實際上就是個強盜。

她猶豫間,顧又廷緩步走向她。

門随即被踢上,察覺到聲響,謹言蹙了蹙眉,忽然掙紮着要轉身出去,被他輕輕按住了肩頭。

剛扭了幾下,腰上一緊,他伸出另一只胳膊圈住自己。

她氣得胸膛一起一伏,默默無聲,自顧自的生氣铄。

顧又廷慢慢俯下頭去,仔細打量着她,謹言白皙的臉透着幾分委屈與隐忍。

他面色一動,心裏的某一處小小的一塊難得柔軟了些。

先前還覺得猶豫,看她這副樣子,心中最後一抹顧慮都沒了。

沉吟片刻,他沉聲道:“我是迫不得已,必須這樣做。”

“…………”

謹言不解。

他的雙手平平交握于她的小腹上,聲音十分平靜:“顧藍琛你應該知道這個名字,那時候他被事情纏身,随時會被雙規、所以在這個環節上不能出亂子。但那個女人懷孕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這是個意外,所以匆忙中只能選最可信的人,順便轉移那些人的注意力。”

此言一出,謹言不由睜圓了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有些怔怔的,似解非解,又好像聽明白了什麽。

顧又廷也看着她,若無其事,沉穩平靜,他不緊不慢地繼續道:“接下來的發展,不出人所料,我和她幾次出現在公衆場所,那些想抓把柄的漸漸就開始轉向了,算是沒發生什麽周折。”

謹言有幾分印象。

相片裏是在醫院,還有一次是在專櫃外面,那個時候倆人舉止親昵,幾乎令人無法不相信其中的關系。

顧又廷停下來,盯着謹言的眼睛,他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

“我當時挖空心思地算計,力求毫無破綻地處理好這件事,卻沒有算到,你當時也懷孕了。”

一連串的話聽着前所未有的溫和,卻處處中了要害。

謹言聽得連連震驚,最後卻是被觸到情緒,眸中還水潤潤的殘留着水份。

他哪裏是沒有算到自己懷孕,根本是當時的心還不在她身上。

倆人每次見面都在床上匆匆結束,翌日清晨醒來就已經見不到他人,社會地位相差甚遠,又聚少離多。

那個時候說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一顆心都未确定,何況是他。

所以,她自然是被排在那些他覺得重要的事情之外,忽略掉了。

“………………”

接下來的時間裏,顧又廷斷斷續續說起幾年前那些事情的具體事項。

她沒有算過他到底說了多少的話,但她恍惚的覺得這一夜說的話,比這幾個月的還要多得多。

她屏氣凝神,靜靜的聽着。

那時候老爺子還在,他忙,但卻不會經常忙得抽不開身,所以一旦得閑,就去處理手頭的燙手山芋,想着早日了結趕緊把它交出去才好,從校園口接她到了酒店,已有些名望的他加上在校學生,此情此景,引得不少人的關注。

那天晚上她小腹絞痛卻找不敢找顧藍琛,情急中只能找他出來,他正好從集團出來,便往裏趕去,也許女人就是這樣,在緊要關頭有人給予自己溫暖,一顆心便被盈滿,那女孩擡頭深望他,三十歲出頭的男人,英氣逼人,修眉俊眼,不如顧藍琛般魅氣,卻有一股的男子氣概,彼時她的眼中盡是感激,和一絲暗中燃起的情愫。

久而久之,幾番獨自相處,又是孤獨無依的時刻,有的人幾月見不到面,連一通電話都不能打。

有的人卻是适時就出現在身旁,漸漸的,心也開始動搖。

聽到這,她居然不覺驚訝,甚至能夠理解。

富有的另一方擁有優異的條件,而自己一無所有,只能守着一片感情去維持着關系,但有一天連見面的時間都沒有,漸漸失去聯絡,随着時間,本就自卑的一方,在沒有安全感的感情裏,不安漸漸替代原有的感情,只希望尋得一個疼惜自己陪伴着自己的人,不用整日再患得患失。

而對于感情,顧又廷當時卻是嗤之以鼻,不予理會,待風頭過去,沒再摻合這件事情,很快便也沒了聯絡,只有一回接孩子到集團,卻是為了給等在辦公室的顧藍琛和孩子相處一會,後面,剛空閑沒幾日,老爺子病重去逝,他沒有辦法守着,老夫人同時倒下,幾乎動用了所有人。

第二件他沒有料到的事情就是,她也住院了。

謹言靜靜聽着,忽覺心頭一陣難過,那段日子對她來說是難熬的,彼時的顧又廷卻也是在面對着一場噩夢,面對父親離世,嘴硬心軟的老太太重病,每天處理完繁忙的工作,哪怕有半點時間,就花在了醫院裏。偌大的集團他忽然上任,面對自恃經驗老厚的股東董事們,正是處處不得志,時時憋屈的時刻。

她發不聲音來,滿心感慨,時至今日,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呼吸着由于靠近而幾乎可聞的男子氣息,謹言微微有些失神。

這一天就像坐過山車,她現在像是剛從上面爬下來,整個人仍然在游魂。

倆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起來,隔了一會,他出聲:“嫁給我,你覺得怎麽樣?”

謹言擡眼細細上下看了看他,微微有些失神,道:“你……想聽實話嗎?”

顧又廷用手點着她的額頭,感到絲微緊張,壓低聲音,“嚴肅對待,”

謹言重重嘆了口氣,默了好一會兒,又想了想許多問題,才索性放開地去看着他,認真道:“那些相片的日子裏面,你忙起來連個電話都沒有,回不回家也不打電話說一聲,從來态度都是敷衍冷淡,只有在床上的時候好一點……”

他沉着臉不說話,惱怒的瞪着她。

謹言默了幾秒,忍不住,問道:“我在床上就那麽讓你滿意嗎?”

他威嚴粗重的眉毛展開來,氣息危險,面孔更加陰沉。

她咬着唇,警覺地縮着脖子。

顧又廷看着她,目光似有很多責備,面對她委屈的神情,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責怪,手握住她垂在身側的小手,掌心溫軟滑膩,他洩憤地大力捏了捏,眼睛發紅:“對,你說得沒錯,”另只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子,輕罵:“我挖空心思想的始終都是怎麽幹你。”

………………

——謹言被回擊得一噎,遇到這種對手,除了臉憋通紅,在心中痛罵他無恥可惡。

除此之外,還能如何辯駁。

她這樣臉皮薄的人,遇上這種面不改色就能耍流氓的人,無許可施。

她咬了咬唇,聲如蚊吟:“你……你這人,實際上就是個強盜。”

不管什麽事情都能蠻橫霸道,從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偏偏自己不自覺,一旦被指出來還惱羞成怒。

她咬着唇,想到那些過往,此時卻不覺心酸,而是隐隐感到心顫,心尖發麻的顫。

她深知沒有力量去抵抗他,心裏總有個聲音在不迫不及待地呼喊着,她想,在這一段感情裏,她就像一只四處漂泊的小船,曾經想過安定下來,不再游蕩,但他就像遙遙無期的岸邊不停吸引着她過去,盡管已有一處安定之處,卻仍是受不住誘惑想要往岸漂去。

下定決心,她想到今日的事情,關于路柏琛,她不想在倆人往後的日子多了像那個女人一樣的顧忌,不知道他心中作何想法,也無法确定他先前說的究竟是調侃或是确有想法,她定了定神,神色從慌亂漸漸轉成決心,蠕動了下嘴唇,清聲道:“從六年前離開,一直到現在,我沒有和其他男人交往過,更沒有深入的關系,包括路柏琛,你相信嗎?”

顧又廷點頭:“我信。”

謹言眼見他毫不猶豫,心中大是欣慰,低頭小聲問了句:“那,你呢?”

他臉上神色忽一陣古怪。

她只能說得加更明朗些,“你……有沒有和其她女人……一起過?”

謹言不是沒有思量過這個問題,心裏也不是沒起疑,但還是第一次直面這個問題。

因為她知道這是一個恰到好處的機會,若是今天過去後,日後只怕她再沒有勇氣提起這個問題。

他凝視她,臉色陰郁,似是陷入沉思。

好一會兒,很久沒有聲音,謹言抿抿唇,正想帶開話題,就聽他說:“有。”

謹言暗暗一驚,見他神色還算鎮定,只是嗓音低沉,明白沒有其它鬥氣的成分在,随即心裏一沉。

臉色僵硬。

雖是有想過這個問題,但一旦被驗證了,卻是一下反應不過來,神色委頓下來。

她只剩下略沉重的呼吸氣,再無話可說。

如果不是今晚這樣的氣氛和時機,她想她不會說出那句話,無論何時,都會沉埋在心底。

但也許是覺得有了底氣,似乎有了資本,在這種情況下,她就貿然地心裏深藏的問題講了出來。

沉默間,頭頂接着響起一個極低沉男聲:“但是最近三年多以來沒有。”

她仍是不知道應該說句什麽。

倆人久久無聲。

.........................................

他伸手将房間的燈打開,坐到床上,接着點了一支香煙,煩燥地抽。

他抽了一會,看了看謹言,一眼又一眼,似乎有話要說又猶豫的樣子,考慮會兒,嗓音略沉啞,“你聽我說,當年你離開後,我隔了半個月才知道,那些日子裏我之所以沒有聯系過你,有一半是因為身邊發生的事情太多,還有,當然是因為我對你還不算太感興趣了。”

謹言瞬間明白了,腦袋宛如被打了重棍般沉痛又十分清醒。

那五年裏,在她的生活裏,他沒有半點聲跡,她當時想的是倆人已經離婚,他不來找是一件正常不過的事情,但聯想起回國後發生的事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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