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貍,在大太陽底下默默蹲守着他的小兔子。

終于,小兔子在視線裏出現了,可愛的要命。踮着腳貓着腰偷樹蔭,只是不看前頭。

狐貍輕笑,裝作不小心的樣子上前一步,讓小兔子撲個滿懷。

吸吸鼻子:小兔子真香。

後來狐貍剝了皮,滾回宿舍,歡騰地叫喚了好久,吵的人直想揍他。

可偏生這狐貍精明得不成樣子,給他們帶回了冰可樂,硬是以賄賂壓制住了衆人的怒火——其他舍友倒百分之百是直的,可難得能理解他。

從那之後,文書白就知道,他們宿舍那位作天作地八面玲珑的刺頭,終于有人治了。

年輕時青澀的隐晦,偷偷摸摸地張揚。

恨不得天天抱着摟着,告訴朋友們我喜歡他。

我們都太世俗。

文書白所認識的齊殊,談過不少朋友,有男有女,但從沒有一個能像祝平敘一樣,能讓齊殊費盡心思請人吃了頓飯,就高興得上竄下跳的。

齊殊當年說:“我好喜歡他,披着陽光的他和扯着夕陽的他,我都好喜歡。”

所以,文書白以為,齊殊真的會,永遠永遠那麽的喜歡祝平敘。

實則不然。

齊殊沒跟王谪同居,他這人對真正有決定性的事情向來嚴謹,在他這裏同居顯然是個“我已經打算要跟你過一輩子”的決定。

放在他這,對于王谪來說,還到不了那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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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殊坐在床頭耷拉着頭,兩手交叉握緊垂在分開的兩腿之間,身下灰撲撲的藍床單印着碎花,周圍的牆壁也是髒兮兮的,角落上還挂着幾條蜘蛛絲。

但總體,幹淨整潔。

他在想,自己,究竟應該是個什麽态度。

就像文書白以為的一樣,齊殊的腦子很好用。可惜這個好用,僅限于面對除情感以外的其他所有問題。

而對于情感,他還像個一竅不通的少年人。

他談過的戀愛數不勝數,絕不是一個“少年人”所能及。但要問他真的認真過嗎?答案幹淨利落:沒有。

于是他可以游刃有餘,因為他始終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要是哪天我不喜歡你了,我可以抽身而退,抽得毫不拖泥帶水。

令人遺憾的是,現在他突然發現,這招在祝平敘身上,變得很不好用了。

齊殊在日夜相處中,漸漸地将自己的退路封死。好像只要遇到這個人,全身的細胞都會開始叫嚣:“就是他了!”

……

所以齊殊開始發慌,他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他……陷進去了?

從那之後,他覺察不對,便再次不服管教。好像自己越“自由”、招的蜂引的蝶越多,就越能向祝平敘——那個溫柔細膩的祝平敘展現:我才沒陷進去,我只不過是玩玩你。

又或者是迫切地想告訴祝平敘自己多麽有魅力,要他珍惜自己。

……可是他到底沒想過。

那個故意炒了好大碗飯吃不下留給流浪貓一些的祝平敘、那個為了他系着圍裙炸廚房的祝平敘、那個縮在他懷裏咯咯笑的祝平敘、還有那個陪了他足足九年,将一切習慣都掉了個頭,此後全圍着他轉的祝平敘。

又怎麽可能會像他那麽幼稚。

明明是那麽溫柔而成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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