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海綿寶寶一攪和, 空氣裏原本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淺淺暧昧頓時蕩然無存。
祝夏也随之清醒,雙手努力撐在身上男人的胸口前,打商量一般跟醉鬼講道理。
“你先下去好不好?”祝夏故意賣可憐, “你壓的我腰疼。”
“胡說, 小孩子哪有腰。”傅承限微微蹙眉。
……槽多無口。
祝夏反駁:“我是你老婆, 不是小孩子。”
搞了半天這男人一直都把她當女兒養啊?
她拿他當老公,他卻想做她爹?
如果不是知道這人有女朋友, 祝夏簡直想懷疑對方是性/無能!
“說得好。”傅承限忽然說。
祝夏被這猝不及防的誇獎整懵了, 她眨了眨眼睛, 試探答:“謝謝?”
“不客氣。”
……什麽亂七八糟的。
因為姿勢不适, 祝夏真的開始腰疼, 她“嘶”了一聲,說:“我說那麽好, 你是不是可以先起來?”
“不行。”男人拒絕得幹脆。
“為什麽?”祝夏真誠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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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限看着她的眼睛,沉默片刻,雙眼忽然微微低垂,濃長睫毛斂去眸中深意。
可祝夏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委屈巴巴。
“…………”
啊, 為什麽一個平時高冷無話身價百億的總裁沾了酒會變成一個隔壁幼兒園的大班生!
祝夏哭笑不得,“到底為什麽啊?”
“你只是嘴甜。”傅承限說,“心裏沒我。”
……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心裏也沒有我吧?
“你是我老婆, 為什麽要上別人的車?”
他在說下午停車場的事情。
祝夏先是一愣,正要說“我們不是說好的在外要裝陌生人麽”,忽然想起來自己下午沒有上車的真正原因其實不是那些“約定”, 而是袁艾宜。
袁艾宜三個字就像一個棒槌敲醒了祝夏,她看着身上男人理直氣壯發問的認真表情,忽然笑了。
被他這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不要臉行為氣笑的。
“那我應該上誰的車?”祝夏微微一笑,很懂事的樣子,“上你的嗎?可是你女朋友在那,我怎麽上?萬一你們因為我分手了,我豈不是做錯了事?”
“什麽女朋友。”傅承限哪怕喝醉了也能捕捉到重點,“我沒有女朋友。”
他說:“我只有老婆。”
口吻輕描淡寫,祝夏卻不由自主耳尖發熱。她眼珠子轉了轉,有些含糊不清地問:“袁艾宜不是你女朋友麽?”
“不是。”
傅承限否認極快,他似乎還要說些什麽,忽然門口傳來響動,祝夏也不知道從哪陡然增加的力氣,一把把身上的男人掀翻在地上。
直接把傅承限摔懵了。
門口的顧友卿見狀也不走了,連忙進來,第一時間不是扶地上的兒子,而是滿目關切詢問祝夏,“夏夏?你沒事吧?”
祝夏尴尬得一批,“沒有沒有。”
她起身想去扶傅承限,“傅、承限喝多了,我扶他回房。”
她剛攥住傅承限的手腕,卻不想下一秒被傅承限反握住了手。
男人的手很大,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這會兒掌心極燙。
他輕而易舉将祝夏的小手握在掌心,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和她真的沒什麽,是明光在胡說八道。”
傅承限此話一出,顧友卿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她本來也想找傅承限算賬,只可惜晚上一直沒抽到縫隙,主要還是怕祝夏聽到多想。
畢竟這種誤會,能悄無聲息地解決是最好的。
只是她沒想到祝夏已經知道了,當下立刻擰眉看向傅承限。
喝醉的傅承限這會滿眼都是他老婆,男人與生俱來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在酒精的催化下無限放大,輕松剝奪了他殘存不多的理智。
他反複解釋:“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麽,下午是偶然碰到的。”
顧友卿一聽這話立刻放下了心,自己的兒子的為人她還是清楚的。
于是兩袖一甩,不管這對小夫妻了。只是臨走前替自己這不太清醒的兒子多說兩句好話。
“夏夏,承限向來敢做敢當,他說沒有就一定沒有,你如果真的生氣,就多打兩下出出氣,別憋着奇怪了自己。”
都發展到這種程度了,祝夏還怎麽生氣,“我沒有……”
怎麽搞得好像是她無理取鬧一樣。
“好好好,沒有最好。”顧友卿說,“把他弄上樓去,瞧瞧在這什麽樣子。”
祝夏連忙說“好”,然後一邊哄一邊勸地把傅承限拽起來往樓上走。
傅承限沒有完全醉,但是話很多,一會兒說:“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麽”,一會兒問:“你生氣了麽?”
祝夏說:“我沒有生氣”,傅承限又不滿意了,“你為什麽不生氣?”
祝夏感覺自己已經不想糾結什麽生氣不生氣了,她完全順着這頭獅子,“因為你不讓我生氣。”
“我沒有不讓你生氣。”傅承限說。
祝夏把傅承限牽到床上,“那我生氣了。”
“你為什麽又生氣了?我和她真的沒什麽。”
得。
又繞回來了。
最後着實不得已,祝夏把眼前這個丈夫當成幼兒園大班生哄,才勉強結束這毫無營養的對話。
洗漱的時候,祝夏回憶了下晚上這場荒唐,然後跟好姐妹立flag:[我以後不會要孩子的]
太折騰人了。
趙書語:[怎麽了?你傅總不行啊?]
祝夏:“……”
他行!他可太行了!
傅承限難得比祝夏醒得還晚,睜眼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了人,但是手掌摸過去,掌心還能感受到些許餘溫。
應該也是剛起不久。
正想着,房門被推開,傅承限看過去,祝夏端着一杯水進來。
“早。”祝夏看了他一眼,刻意停頓了幾秒才問,“頭還疼麽?”
傅承限沒有向女人賣慘的習慣,淡淡說句“沒事”便掀開被子要往衛生間裏走。
祝夏見他一副神情自若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裏想:這男人到底是臉皮厚還是演技好?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你身上有什麽不舒服麽?”
傅承限聞聲一頓,沒聽明白,他回頭,“怎麽了?”
祝夏睜了睜眼睛,心中無聲卧槽,面上卻強撐着微微一笑,“沒,随口問一句,水放床頭了,媽說你喝完酒容易頭疼,給你準備的。”
“嗯。”傅承限禮貌點頭,“謝謝。”
傅承限進衛生間,關上門,祝夏才兩眼放光,哆哆嗦嗦掏出手機,[卧槽!!我抓到傅總的把柄了!]
趙書語:[什麽?]
祝夏:[喝醉斷片!卧槽,昨晚你傅總各種下跪道歉淚流滿面!嗚嗚嗚!我為什麽沒想着錄下來!]
趙書語:[……?]
趙書語:[到底是你沒睡醒還是我熬夜熬出幻覺了?大早上說什麽瘋話呢?]
祝夏痛心疾首:[你不懂]
[還有,你這不叫熬夜,叫通宵]
趙書語讓她滾,她關起手機,哼着小曲,樂樂呵呵地滾了。
吃早飯的時候,顧友卿和傅老爺子還沒起,只有他們兩個人。
飯間,祝夏看着傅承限端莊沉穩的樣子,腦海裏全是他昨晚一邊捏抱枕一邊看動畫片的畫面,實在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傅承限聞聲擡眸,祝夏忙不疊挺直了腰杆,誠實卻又刻意隐瞞,“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
她斷定傅承限對她這種小女生的樂趣不感興趣,而傅承限也果不其然沒有多問。
兩個人安安靜靜不擾你我地吃完早飯,傅承限遵循昨晚傅老爺子的教誨,主動送祝夏上班。
路上兩個人依舊無話,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祝夏的錯覺,她總覺得傅承限好像有什麽話想對她說。
直到車子抵達公司門口,祝夏推開車門正要下車,傅承限忽然出聲問:“是什麽?”
祝夏沒反應過來,“嗯?”
“那些好笑的事,是什麽?”
祝夏:“……”
嗯……傅總啊,我敢說,你敢聽麽?
但是事實是,傅總敢聽,她不敢說。
于是便借着着急上班的由頭,随便敷衍一句,“就是一個笑話而已,沒什麽。”
她說着就要下車,哪知傅承限再次喊住了她。
“你下班前可以給我發條信息,我過來接你。”
祝夏以為他是太把傅老爺子的話當回事,“其實我自己可以的,爺爺的話你也不用太——”
“你不是沒有車麽?自己怎麽可以?”傅承限忽然問,“總是麻煩季總監好像不太好。”
祝夏一頓,擡眼看向傅承限。
“我昨天是來接你的,和袁艾宜,只是偶遇。”
祝夏沒想到傅承限在清醒的時候也會主動解釋這件事情,頓時把季秦淮抛之腦後,低低“啊”了一聲,“我知道了。”
“嗯。白天多喝熱水。”傅承限說。
“哦。”也不知道怎麽的,祝夏下車的時候幾乎手腳發軟。
坐到辦公桌前,愛莎拎着幾杯星巴克,“不客氣呀kilian~”
祝夏忙說:“謝謝。”
愛莎眨眼:“早餐半價券快過期啦,幹脆多買幾杯咯。”
祝夏笑:“沒關系,我有買一贈一的券,下次我請你。”
部門一共就四個人,性格不差,能力相當,相處起來極其和諧。
下午五點半,祝夏準時下班,走之前季秦淮正拖着Bet往電梯口走,祝夏忽然想起來昨天傅承限口中反複提起的“明光”,有些疑惑。
明光是Bet的中文名啊?
居然還挺好聽。
本想跟明光打聲招呼,結果對方看上去很着急的樣子,季秦淮拉着他直奔電梯口,等電梯下去,祝夏才看到他們去的攝影部。
估計要拍東西了。
祝夏挺好奇,想去湊熱鬧,然而還沒摁電梯,就收到一條來自傅承限的微信。
[我在停車場]
幾秒後又發來一條:[只有我自己]
“……”
好吧。
看來他和袁艾宜真的沒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傅總:不,我的言外之意是,季總監不在停車場,你快來上我的車!
55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