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滿心希望證明自己寶刀不老的太上皇并沒有直接宣賈赦入宮, 畢竟還沒有過完年嗎,嗯,再一天, 只要再忍一天就好。

不過既然有求于人, 總不能讓老四專美于前吧?于是太上皇琢磨了一下就覺得肉疼,這好東西保不住了啊!

不過也因為實在是太過于肉疼, 這太上皇就琢磨起來了——

不能就這樣草率行事!

這天上的神仙也應該是各司其職的啊,總不能任誰都能管着送子這事兒吧?要是這樣的話那還不得亂套?

對, 太上皇他老人家覺得事情不可能那樣湊巧, 這正好就讓賈赦抱的那大腿管了這差事, 又或者說,他篤定不信那位神仙就是觀世音菩薩。

嗯,先且擱置一下, 再過上個一月看看,如果生了嘛……

他一下肉疼不已,倒不知道這小子傳到了皇後耳中之後,祝氏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那個大哥她是知道的, 雖然有點纨绔,但是能力還是不錯的,而且身為勳貴, 這賈代善将自己的嫡長子養成了一個真纨绔,她的父親倒也是想的差不多,這當勳貴的就算是有點能力也要有點缺點才好讓皇帝放心用吧?

基于這一條,也就養成了如今的祝清然——

好好的一件事兒, 千叮咛萬囑咐,結果還是給變成了這樣!

她一身的肝火都不知道如何宣洩,整個人氣得不行,若不是為了她那賢良淑德的名聲,她早砸東西洩火氣了!

她身邊的嬷嬷倒是瞧着不像,在用延伸屏退了左右之後對祝氏道:“娘娘,容我多嘴一句,我倒是覺得這事兒似乎過錯并不在大爺那兒。這些年大爺怎麽樣,您也應該是知道的,再說了這二爺有了爵位,就算是身體好了也耽誤不了他的前程,他何苦讓您不快呢?”

祝氏原本也是這樣想的才将這事關小弟的重重之事交托給了他,而且還是三思又三思之後才決定的,可祝清然……

她蹙眉正要說話,就聽這嬷嬷道:“娘娘想來不知道一樁舊事,咱輔國公府裏和那榮國公府,其實是有一樁舊怨的。”

她接着就将當年賈代善死後她老子輔國公掌管了京畿大營之後的事說了一通,當然了,這少不得也要為輔國公描補一二,不然說出來之後這皇後臉上能有光?

祝氏聽她說完之後整個人也有點不自在,倒是沒想到還有這等事。

她之所以有那麽高的心氣想給她的皇兒争一争太子之位,其中一點也就是仗着她父親如今管着京畿大營十幾萬兵馬,到時候……

見她臉色暗沉下來,那嬷嬷才道:“娘娘不妨再等等看,這榮國公有能耐定是那板上釘釘的事,只是他畢竟是義忠郡王當年的伴讀,不比旁人,您并不用過多放在心上,還是承恩侯的病情緊要。”

祝氏想想祝清郁的身體,對這嫡親弟弟的擔憂終究是壓倒了心中的不快,道:“讓兄長靜觀其變,待司徒誐将那孩子接回去再去一趟。”

等到那時候如果還推三阻四,她定要告到皇上面前!

這正月十五元宵節可是一年一次的盛世,賈赦打坐完畢又晨練了一番後,也沒打算抽查賈珍和賈珠這倆人将口訣被的如何了。

左右今天不同于往日,就連林如海昨兒個都告了假今兒個在家中陪着老母嬌妻,他何必折騰賈珍呢?

“赦叔你居然要帶着琏兒去外面?這可怎麽使得,不妥不妥,老太太定不會同意的。”賈珍勸道。

“珍兒說的對,兄長你怎麽能帶着那麽小的孩子出去呢?況且你帶了琏兒出去,是不是也要帶着那小世子呢?不妥不妥。”這是賈政。

沒半點插嘴空間的賈珠倒是有些寂寞地低了頭,他其實也想出去看花燈,父親斷然不會帶他和妹妹去的,也不知大伯……

賈赦渾不在意道:“你以為別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拐走了?還是覺得他們生個小病我治不好?”

這話一出,沒當爹的賈珍和當了爹只會板着臉的賈政都無話可說了。

眼前這個當爹的光憑着那一手醫術就讓別的當爹的無路可走啊!

于是這事兒也算的定了下來,他剛要去跟賈母去說一聲的時候,屁股後面就多了仨,他不耐煩地轉身,先看賈珍:“你這麽大了,總不是也想讓我這個當叔的帶你去吧?”

哪裏涼快哪裏去!

賈珍毫無半點尴尬道:“您說前些年您那次出去看花燈的時候不帶我啊?就是您偷偷去看嬸子的時候……咳咳……”

在賈赦陰森可怖的眼神下,這蠢貨總算是閉了嘴。

賈政當然知道他這兄長大人當初是個怎樣的奇葩,只當沒有聽到,裝聾作啞的功夫高深莫測。

賈珠小小一人,縱是聽懂了也只慫在賈珍身後。

“行了,老二你這又是個什麽打算?”賈赦睨着他,總不能兒子都這麽大了,還讓他這個當哥的帶着吧?

賈政胸脯一挺,“跟兄長比起來存周自愧如,便想着也和兄長一同前去,也好讓兩個孩子看看熱鬧。”

這話倒也是發自肺腑,這有對比6才有傷害,賈赦又是一個寵兒子恨不得寵到天上去的,這對比之下,賈政很無語的發現自己居然有點……渣!

這怎麽能行呢!他要進步!他要緊跟兄長的步伐!

這就沒話說了,賈赦只能讓他倆跟着到了榮慶堂,見了賈母。

這賈母一聽他們的來意立刻眉開眼笑地,招來賈珠先摟在懷裏揉搓了一番表示了憐愛之意,這才道:“這也是好事,雖咱們還沒有出孝,但是帶孩子去看看花燈瞧個熱鬧倒是沒什麽,你們盡管去。”

而且這賈政和賈赦一同去這任誰都要誇贊一句兄友弟恭啊,且看還有誰敢在說她偏心太過,讓老二住了榮禧堂。

賈赦也幹脆,話說完了就回去繼續修仙去了。

要是換了以往這賈母肯定不快,可如今不同啊,有了今兒個一招讓祝清然敗北還砍斷了他的大刀,這賈母看他這個兒子,還真是有點敬畏的意思了。

于是到了十五這天,早晨先是再一次去祠堂祭祀祖宗,只是比起來初一在規制上稍稍有所不如,不過只看着那一堆供奉的賞賜,這兩個府裏都是喜氣洋洋。

中午的時候兩府一起吃了一頓午飯,倒也顯得人多了些,有了幾分熱鬧。

這賈母輩分高,縱然許氏對賈母心裏頗有些不喜,這對長輩的還是十分恭敬,換着樣兒拍地賈母身心舒暢,笑聲一聲高過一聲,倒是讓許氏的兒媳婦兒覺得漲了幾分見識。

她這婆婆……了得!

這賈母若是在以往才不會這樣捧場,可誰讓人家叔叔以後可能就是賈政的頂頭上司呢?再加上王氏也想着這麽一出,跟着在一邊描補,女眷們和和樂樂,倒是讓以茶代酒的爺們們顯得各種無聊。

咳,畢竟這賈家仨文字輩,那可是存着天然的鄙視鏈的,而且喜好都不同,這怎麽能愉快交流下去?倒是賈珍這厮瞧着這也忒不像了,直接請教起了心法,倒是給了賈赦表現的機會,立刻就是一通指點。

賈敬早知道這事兒,不過他這把年紀了也無心折騰這個,而賈珍之前被賈赦故意讓焦大狠狠折騰了幾天居然也沒放棄,他索性冷眼旁觀,若是學成了也不錯,學不成……

本也沒指望他去當什麽武狀元啊。

賈政倒是偷偷豎起了耳朵聽着,那口訣他已經從賈珠那兒弄來,已經倒背如流,如今賈赦當中指點,他也不用拉下臉來去跟賈赦請教,甚合他心。

只是那邊還有王氏和幾個女眷在呢,兄長這也忒不講究了,若是被她們學去了如何是好?

賈政心裏暗暗埋怨了幾聲。

好不容易在賈珠和元春的翹首以盼下到了晚上,華燈初上,一家子又都在一起用了晚膳,賈赦就吩咐人套車,然後自己和賈琏以及司徒誐的獨苗司徒信一輛車,司徒信的奶娘和賈琏的奶娘、嬷嬷一輛車,這賈政也只得有樣學樣的自己和賈珠、元春同乘,倆孩子的奶娘一車。

這觀燈其實也是講究地方的,可不是走街串巷那樣簡單,在他們華朝因為有個華字,每年上元節和中秋節的花燈那都是張燈結彩,新意頻出,為了分一個高下,最後大家覺得皇宮外面是個好地兒。

其實也是因為這邊的達官顯貴聚集頗多,總不能指望着這些個大人物們也跟小百姓們一樣擠來擠去吧?

這上行下效,再加上皇帝這天也會在城牆上跟大家打個招呼,故而這邊就變成了尋常百姓趨之若鹜之地,在當晚可謂是一地難求。

不過這是對尋常百姓們來說的,對宗室、勳貴和高官們來說就不同了。

一則是從太祖皇帝開始大家就有了潛規則,二來他們都有一堆下人可以使喚,吩咐幾個下人占地方那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這賈珍身為侄子,故而提前在榮國府大門口等着了,待賈赦和賈政兩兄弟的馬車一從偏門出來,賈珍就從車裏跳了出來,笑眯眯地在賈赦的車窗外喊了聲“赦叔”。

賈赦掀了簾子眯着桃花眼兒瞅着他。

賈珍被這眼神看得各種微妙,咳了聲才敢問:“赦叔這麽看着侄兒……這是怎麽了?”難道他身上有什麽地方不對?臉上沒洗幹淨?招了什麽邪祟?

“我說你哪來的花花心思這把年紀了還看什麽花燈,居然還帶了你媳婦兒,真是……”

真是虐狗啊!

這是要讓我這個單身狗怒吃狗糧是不是!

賈赦磨了磨牙,可還真拿這蠢貨沒辦法,畢竟他總不能跟他解釋一下什麽叫單身狗和狗糧吧?

于是看他更加礙眼,擺擺手道:“趕緊滾你車裏陪你媳婦兒去,別礙眼。”

賈珍這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立刻從善如流地滾了。

啧,這男人嘛憋久了總是……況且這位還自讨苦處打算一直都憋下去,他還是別礙眼了,不然這火氣不全撒在他身上了?

待這礙眼的走了,賈赦剛放下車簾子就看到了一雙大眼睛正不滿地看着自己,不是他的寶貝兒子還有誰?

“琏兒乖啊,這簾子不能一直掀開,咱等到了地方爹爹讓你騎高高好不好?”

在家乃是名副其實的小皇帝沒少把他爹的脖子當大馬的賈琏頓時滿意了,再加上他的小夥伴一直都在扯着他的袖子,就和跟屁蟲小夥伴接着玩去了。

賈赦讓人給他做了一堆玩具,都是外面沒有的花樣,縱然這司徒信是老十的獨苗也沒玩過這些新奇東西,這賈琏很是樂意在小夥伴面前秀一波。

不同于其他幾城今日堵的水洩不通,這東城今日有兼任京城節度使的輔國公調兵遣将,再加上都是高門大戶,誰都懂規矩。這要是在路上錯不開,那就誰的官大,誰有聖寵誰先走。

不過多半也是互相謙讓,你讓我,我讓你,互相都有了面子,倒是沒誰會在今天找不痛快。

榮國府最近那聖寵優渥的程度全東城沒人不知道的,再加上老十那一出還有祝清然昨兒個那一劍,這名聲就崩提了,雖是走走停停,可這一路上還真沒給別人讓過車。

越發接近皇城的時候,這路倒是越來越擠,賈赦索性讓人提醒賈珍和賈政一聲,提前下車。

再說那老十司徒誐早就派人盯着榮國府,待聽說他們出了榮寧街似是要去看花燈,也不管他兒子有沒跟着,為了不錯過任何一個和兒子親密接觸的機會,他立刻帶了自己的王妃,另讓人通知了他的八哥和九哥,這就緊趕慢趕地追來。

他到的時候賈赦已經置身于人潮之中,脖子被兒子騎着,至于他的寶貝兒子則就只能犧牲一下賈珍的脖子。

賈珍:“……”

好吧,他沒膽在他赦叔面前說不,再加上這小家夥看上去也挺可憐的,索性就犧牲了一下高貴的頭顱。

那賈政在別的方面倒是不吝啬向兄長學習,可帶兒子閨女出來看個花燈在他看來已經是極大地犧牲了,尤其是這元春,畢竟是個姑娘家,帶出來作甚?還不是因為他這個當老子的寵他?

再說賈珠,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又有抱孫不抱子之說,這要是孫子他也就犧牲一下了,可誰讓是兒子呢?而且還八歲了,就他這身子骨怎麽可能馱地動!

這賈珠雖然有些羨慕賈琏,可他早覺得自己不是小朋友了,而是一個大人,走路的時候小胸脯挺起來,牽着妹妹的手,生怕她丢了。

元春雖然也還小,可面上已經戴上了錐帽,只能隔着一層紗看着這些對她來說格外新奇的一切。

也正是因為賈赦和賈珍如此有別于常人的畫風,倒是出盡了風頭,也順利地讓司徒誐和他王妃找到了他們。這老十一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居然騎在別人的頭上,看上去就像是再親密不過的父子,那是一個醋勁大發,讓人看好王妃之後就帶人擠了過去。

“賈先生,賈先生!”老十高呼了幾聲。

賈赦耳聰目明遠非常人可比,當然早發現了這厮,他又這麽大喇喇地擠了過來,無奈之下只得轉身,那賈珍倒是心中一喜,腦袋上這小東西倒是有地方放了。

“賈先生好雅興居然也帶了愛子來看花燈。”老十意思意思地說了一句之後立刻看向了自己的兒子,那賈珍哪裏不懂他的意思?立刻将腦袋上的小山抱下來,然後遞還給他。

這老十抱着兒子就是一陣親香,他瞧見那賈琏在賈赦的腦袋上沖自己甜甜一笑,立刻熱血上頭,在親了兒子之後就将司徒信放在了他的腦袋上。

被他喊來倒是落在他後面遠遠看到這一幕的老八和老九:“……”

不用明天,這事兒定然傳的沸沸揚揚的,只盼着他們那位好父皇不要因此再訓他一頓吧。

老八和老九并不着急湊過來,在人家花樣秀兒子的時候,他們倆一個嫡親的骨肉都沒一個,另外一個則是只有閨女,湊過去幹啥?找虐?簡直不能更心酸!

他們倆也沒帶各自的王妃出來,畢竟這種時候這些女人心裏怕是更不好受。

既然不打算過去找樂子,而今兒個又過來了,總要找點樂子吧?兩人四目環視,突然,兩人的目光都定住。

那邊的賈赦因為目力超人,倒是比他們兩個人更早地看到那個身影。

司徒曌今日并未冠發,又加上穿了一件淺色錦袍,燈光下周身氣度雅致風流,與身邊長子和次子走在一起,不似父子,反像兄弟。

賈赦看着這場景也是心中一動,竟是想也不想就将自己的弟弟和侄子以及老十都給甩在身後,直直向那身影走去。

司徒誐:“……”

卧槽!

這還真是不怕死啊,就算是你再怎麽簡在帝心,也不是這樣作死的啊。

可他就眼睜睜地看着賈赦越走越遠,他那二哥則是停下了腳步,微微上揚了唇角,眼神柔和。

這場景他不是頭一次看到,想當年只是因為這笑容,這眼神,他對賈赦何其羨慕,又覺得何等不公!這賈赦有什麽值得讓他這個皇兄另眼相看的?

可如今再看着這一幕,他倒是覺得他這二哥……不虧啊。

眨了眨眼,他就背着兒子向着自己的王妃走去,他這當老子的都想兒子想成這樣,何況是她呢?

他背過目光不去看,其餘人卻都是驚呆了,比如賈政,也比如其他宗親勳貴。

賈赦倒是毫不在意他們的目光,老子現在牛叉無比,哪裏需要在乎他們?老子還能強上加強,終有一天這個位面都是老子說了算,何況只是這一個國家?

于是這樣的賈赦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在別人避之不及地讓路之下走到了他的金大腿面前,對上了那雙眼,剛想笑,卻酸了眼。

正當他暗罵自己沒出息想要将那酸澀眨回去的時候,對面的人先伸出了手,笑道:“琏兒,讓伯父抱一抱。”

賈·顏控·琏對于美貌毫無抵抗力,頓時抛棄了他的老子,居高臨下地對司徒曌伸出了手。

司徒曌也不等賈赦将他放下來,就上前兩步走到賈赦的身側将他抱了下來,先是調整了下賈琏的姿勢讓他稍微舒服一些,接着就将小孩兒抱在懷裏親了一口,而後看向賈赦:“倒是養的比我想的還要好一些。”

賈赦怎會不明白?一個早産又讓親娘拼盡全力才保下來的孩子,不易啊。

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又覺得司徒睿看他的眼神着實是有些微妙,就看了他一眼,就見少年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立刻轉了頭。

賈赦:“……”

喂喂喂,少年你這畫風不太對啊,怎麽一下就變成了羞澀少年了呢?

他又看向在父親身邊乖乖站着一看就是一個好孩子的司徒煦不禁覺得這孩子跟他那個別扭的哥哥比起來就像一個小天使,立刻對他漏出一個笑臉,然後對自己的金大腿顯擺道:“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兩個殿下,今兒個來的也有些匆忙并未準備什麽好東西……”

接着就要解自己的荷包。

他可是早有準備呢,可是沒白瞎他一張預測符,不然沒帶表禮豈不尴尬?

司徒曌聽着他那拉高的聲調就笑道:“我身上可沒帶什麽東西,我給我們琏兒準備的東西明天直接拉你家去,定不會像你這樣小氣。”

賈赦那是不羞也不惱,還得意洋洋地将倆荷包先遞給了司徒睿一個。

剛被自己的老子用謎一樣的方法狠狠折騰了一通的中二少年看着面前的荷包,再感受了一番自己父王“憐愛”的眼神,倒是沒膽子推拒,雙手接了荷包,道了謝。

賈赦笑道:“殿下這荷包裏面有個玉佩并幾樣小東西,都是開了光有些法力的,不過這些也不值當什麽,殿下且拿着玩吧。我看殿下精神有些不佳,明兒個再給殿下送一些得用的東西。”

司徒睿也聽說了他這幾日的“神威”,若是在之前定是不屑一顧,可現在對着這麽一個不出世的高人也不敢帶漏出來分毫。

只是他心裏終究是有怨的——

你要真如此能耐,早藏着幹嘛?

比起中二哥哥,司徒煦雙手接過來他那荷包之後還認認真真地道了謝,還稱呼了一聲世叔。

只一個稱呼就讓賈赦眼中剛剛壓下去的酸澀又有泛濫之意,只強行移開了目光。

司徒曌也不知是否看出,抱着賈琏道:“走吧,等下皇上應該就來了,也不知父皇今兒個是否也來與民同歡,若是一同來了,這煙火應是比往年都要盛大才是。”

賈赦先愣了下才點了點頭,乖乖跟在他身邊,倒是占了司徒睿之前的位置。

司徒睿:“……”

他拉着弟弟默默地跟在這兩人身後,瞧着這倆人的背影,心裏越發微妙。

他就知道!

他父王絕逼是和這賈恩侯有第三腿!

想當然而,這司徒曌雖然是郡王爵,可排行大啊,理所當然地就占了最最好的位置——比他排行更高的老大沒來。

他和賈赦并肩從容在一衆大臣、一堆勳貴、幾十個親戚面前走過,一路上對衆人的見禮只淡笑颔首示意,待走到衆多弟弟面前後,不管是再不樂意的,覺得無言以對的,還是心中含恨的,外帶打心眼裏想看笑話的,都要個個再乖不過地喊聲二哥。

這刺頭沒人敢當,也沒人想當!

由着他們的想法,這死磕廢太子幹嘛?讓他們這位好二哥和他們的四哥玩對對碰才好!

司徒曌走到老十跟前的時候停了腳步,笑着對懷裏賣乖的賈琏道:“小哥哥給你打招呼呢,琏兒要不要和小哥哥一起玩?”

司徒誐:“……”

他默默地抱緊了些一看到賈琏就扭來扭去快扭成麻花的兒子,“喊伯父。”

司徒信雖然是怕生,不過看着面前笑容可親,重點是容貌比他老子好看不要太多的伯父,好奇地将他的臉細細的看了幾眼,又看了一眼窩在他懷裏一臉得意洋洋的賈琏,乖巧地喊了一聲。

司徒曌微微一笑。

他雖不是一雙桃花眼,可天生就有一股子與衆不同的風流,笑意舒展之時總有幾分多情。

只這樣的笑容,老十卻已多年不見,他至今仍記得他這二哥第一次被廢時那滿眼的戾氣……

眼看着司徒曌沒有走開的意思,他正不知要說什麽,身邊不遠的司徒禟就道:“二哥,弟弟瞧着二哥的身體已經比初二那天好了太多,想來也是榮國公之功。”

“的确。”司徒曌淡淡一笑:“若非榮國公相救,哪裏有此時的我?”

他轉眸看向賈赦,“就是為了這救命之恩,榮國公明日也定要收下本王為琏兒準備的禮啊。”說到這裏還遺憾地看了一眼次子,在他一臉懵懂中道:“倒是有些可惜,若琏兒是個女兒家就是你将來的媳婦兒了。”

司徒煦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而牽着他手的司徒睿也将他的手攥緊了一些,耳朵有些發紅。

這樣的話,他……也曾聽過。

不同于此時的他父王的語氣淡淡,那時他父王好生遺憾,他甚至還記得他的模樣,哪怕他那時剛剛滿月,像個雪白的面團兒。

賈赦看着司徒煦的可愛模樣不禁彎了唇角,掩起了那份黯然。

“所以賈赦現在是和二哥在一起?”胤禛挑眉問。

“是。”

“倒也不意外,只是二哥的身體看上去大好了?”

“瞧着義忠郡王的郡王看上去好極了,也沒穿大氅披鬥篷,看上去神采奕奕。”也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的樣子。

李尚喜将這些話藏起來沒說,怕戳了主子的肺管子,因為他家主子被百官誇贊“生來威嚴”,實質上天生一張冷臉,少年老成,這中年……顯老啊!

胤禛倒不知他那良苦用心,聽他聊聊幾語就能腦補出那場面,再一想賈赦立于他身畔的模樣,頓時搖了搖頭,“二哥雍容氣度遠非常人可及,倒也沒幾人配得上站于他身側,恩侯堪可般配。”

頓了頓心裏又有那麽點小微妙。

雖說這二人不管是顏值上還是身材上還是氣度上瞧上去都是再般配不過,可一來這兩人都是男子;二來這賈赦對二哥并無那意思,不過是二哥苦戀多年不得,這再如璧人堪可入畫的景象,也不過一個貌合神離。

有道是金童玉女罕見,郎才女貌才是正理。

不對,他想什麽呢……

他對李尚喜道:“去告訴父皇一聲,雖說他老人家肯定知道了,但能見到二哥大好,他老人家也應是極為高興的。”

李尚喜親自去了,這去太上皇那兒跑腿的活兒給別人也不合适。

那太上皇聽許太監嘀咕了一通之後,心裏有喜也有愁,待聽李尚喜又說了一遍,這打發了李尚喜就沒忍住跟許太監抱怨一通:“你說賈赦這兔崽子怎麽不是個丫頭呢,朕就跟賈代善讨來當個兒媳婦那是極好的啊,也省得朕那些個寶貝流水一樣去了他們賈家!這小子也就算了,偏還長成那樣,朕都替我那父皇叫屈了。”

許太監伺候他那麽多年,少有的懵了下,“這怎麽和先皇有關?”

“那小子像他祖母,這便宜了賈源啊!”太上皇吐槽一通又不解氣,又抱怨道:“當時也不是沒想過給把賈代善的閨女給老二當側妃的,他竟不要,我就知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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