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之前提過玄武大帝教給了赦大老爺一些常識, 其中一條就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這個所謂的一天和一年,其實在感覺上是差不多的。
天上的一天,其實是太陽星東升西落, 太陰星亦是如此, 可這一圈兒下來,地上已經過去了一年了。倒不是說時間流逝不同。
而對神仙們來說, 他們的人生太過漫長,即使是這樣的“一天”, 也能活上個無數年歲, 數個元會, 着實是不值一提。
他們不以為意,世上的凡人只聽了這個說法就以為天上和地下的差別如此之大,錯誤地信以為真。
來舉個例子好了。
如果真的是天上一天, 地上一年,光賈赦之前和玄武說話的空當,賈赦這邊就應該過去了幾日才對。
現在說這個,其實是因為天上還真有神仙度日如年, 恨不得直接下了凡找賈赦分個明白。
這仙,正是瑤光星君。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天上的神仙亦是如此。玄武大帝主管殺伐,他手下的神仙也是以男仙主,少有女仙。
這瑤光星君身為其中屈指可數的女性,武力值又是其中最高的一位, 在北天的地位相當之高,受人崇敬,以至于她的性格嘛……
挺霸道的。
在不過再大的也不過只是北鬥七星中的其中一位星君罷了。在玄武大帝面前,她還是相當乖覺,也并不惹是生非,唯一令人遺憾之處,怕也只是她的性格并不如她的名字……咳……
不過這位瑤光星君哪怕是這樣的性格,也仍然是一位愛美的女性,自從那天看到了賈赦上供的布匹和那些設計與衆不同的服裝之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帝君,您怎麽能是這樣的帝君呢!
您怎麽能獨吞一點兒都不送給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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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沒覺得上面的衣服款式和您的風格,不怎麽相符嗎?
我真不介意女扮男裝的!
可不管心裏再怎麽想要,她也沒有那個膽兒去要到玄武面前,只能壓抑着自己愛美的天性。可這事能說壓抑就壓抑了嗎?如果能壓抑的話,她現在就不會在這裏暗搓搓的鬼鬼祟祟的,像個賊一樣随時偷窺着人家。
咳,還真是偷窺沒錯,因為哪怕是天上的神仙,也不得随意窺探人間。
她這瑤光星君也不是沒有公務在身的,若是讓人發現,別人也就罷了,若是帝君,那可就呵呵了。
他們帝君的性格更是難以言說!
所以她此時此刻在這裏暗搓搓地開始看着榮國府,也不過是抽了個空,剛剛開始,這一看,吓得魂都要掉了!
卧槽!我屮艸芔茻!吓死老娘了!那個叫賈赦的就是手上戴的那是什麽玩意兒來着?她怎麽看着那麽眼熟呢?而且是越來越眼熟!絕對沒有錯就是那個東西!
她眼珠子都要黏在賈赦右手大拇指上的那個指環上了!
身為一個在北鬥七星之中,以武力值碾壓取勝的真女漢子,她琢磨了一下,果斷地聯系天樞星君。
天樞星君是北鬥七星照打頭的那一個,無論是武力值還是智商那都是沒的說的。這種時候還是問他比較靠譜。于是她也不敢在這南天門暗搓搓地偷窺了,直奔天樞星君那兒,讓剛換好了一身道袍的天樞星君那是吓了一跳,下一瞬就下意識地開了防禦陣。
待看到來人是瑤光之後,這天樞星君不但沒有松口氣,還臉上微微有些泛紅。
這瑤光倒也不是真蠢,她剛剛一推開這座仙府大門就看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樞你居然給自己做了新衣裳!是哪個織女給你做的?不對啊,我也沒聽說你跟誰走得比較近啊,啧,我剛剛可是看到了,那袍子賊是一個掐腰,你那腰比天上的女仙都要瘦呢……”
她滔滔不絕地故意高聲說着,直到那位天樞星君一臉黑線地走了出來,當然衣服又換成了一貫愛穿的。
那天樞星君頭疼的看着她道:“你能不能有一點女仙的樣子?你這貿然的闖進來像什麽話?”
瑤光才不在乎他這一套,她嗤笑道:“我又不是這個時候過來,又怎麽能正好看到呢!打扮的那麽好看,是要給誰看呀?”
天樞立刻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夠了啊,再下去我可就怒了啊!
因為還真打不過這個面皮兒薄的,瑤光也乖乖地閉上了嘴,只是心裏盤算了起來。
這天樞這才輕哼了一聲,道:“你急匆匆地過來作甚?”
“那個,有個事兒要跟你說下,我覺得我憋不住,要是說給別人聽又不放心,就只能來找你了。”瑤光說着也不給天樞不聽的機會,直接将自己的發現抖了出來。
“我絕逼不會看錯的,絕對是那個指環,我看一眼都覺得心驚膽戰地,根本就不敢再看好嗎?你說咱帝君怎麽可能把那東西給一個下面的凡人,這裏面肯定有啥秘密!”
她說到這裏一顆小心肝兒就激動的撲通撲通撲通的直跳,恨不得下一刻就八出來這其中的奧秘。
天樞星君确實有點頭疼的看着她:“都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咱們家帝君的性格,你知道了這是好事?”
想起自家老大一貫的冷臉,瑤光不禁哆嗦了一下,立刻搖頭。真是好事兒,她能急匆匆的趕過來和天樞商量?可她這不是好奇嘛。
她索性将好奇心放下,只撅着嘴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不再看也不敢再打聽了。不過那賈赦真的是一個人才啊,你看他給老大設計的那些樣子多好看啊,我一個女仙都把持不住,也就不怪你這個男仙會……咳,那到底是誰給你做的啊?”
天樞黑着臉,恨不能直接将她給掃出門去。
其實也都怪老公一直拿他打趣,誰讓這天上的人太少了呢?這歲月漫長,誰要是身上有什麽有趣的事,大家都能讨論上很久很久。
這瑤光最後還是敗在了他的冷臉之下,最後還是笑嘻嘻的走了。
若是以往她肯定會死纏活磨地,非要問出來一個她想要知道的結果不可。可是讓這昊天玉帝一家子,搞了一堆的清規戒律,無數天條,又狠狠的抓了幾個典型,如今這天上還真沒有幾個人敢妄動私情。就算是有,也會藏的嚴嚴實實,她也不怪天樞不說,畢竟她這個人就是一個直腸子通到底的,萬一說漏嘴了算誰的?
她笑嘻嘻地走了。
待她一走,這天樞就不禁搖了搖頭,目光之中有了幾分無奈。
他這個妹子,何時才能長大呢?
有她這突然襲擊,就算是自己做好了一身新衣裳,天樞星君最終也沒有穿它出去,而是就這樣走出了自己的仙府,往那西天而去。
這天上有三十三天,其中離恨天最高。在這離恨天上,既有能容納八十萬天河大軍的天河,也有名副其實不複苦愁之名的灌愁海,更有西天靈河,孕育生靈。
之所以會去這地方,是因為那靈河岸邊有一绛珠仙草。
這天樞星君剛成仙的時候,走遍了三十三天的每一處,每一景,最後走到這靈河時,饒是他也覺得有些心累,倒是因這之故,在靈河之畔小憩。
一覺醒來,便聞到一股幽幽之香,很是不俗。
他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株仙草。
也不知道為何,他就覺得這香味格外清幽,有別于之前所見各種珍奇異種,便常常看來,偶爾還會在靈河講道,助她化形。
這時間久了,就成了他的一個習慣。每每心中有事之時,他都會從北天飛到這西天,只為在這仙草之前小站片刻。好似只這匆匆一站,這清幽之香,就能洗滌他之心靈。
到了現在,就成了他盼着這仙草早日化形才好。可因是草木之精,修行不易,這仙草居然到現在才終于有了化形之兆,也是讓這天樞星君長松了口氣。
今天天樞照舊就在靈河之畔這仙草旁站了一會兒,眉心微蹙,這是要化形了?
就這時他的尾指指環突然顫動,他皺了皺眉,留戀地看了一眼那靈草,匆匆而去。
同樣是這一天,剛剛所提到的灌愁海中,有一曼妙姝麗的女神正對面前的男仙道:“此去,不過天上短短幾十日,但回來之時,你這前程就不同了,否則你這侍者也不知要當到何年何月才能有出頭之日?”
“仙子提點之恩,神瑛沒齒難忘!”
“你此去大可放心,我已安排好一切,不多時便是你的機緣。我為你擇那戶人家,在人間很是富貴,你此去定不會受苦。”
那侍者笑道:“如仙子剛剛所說,便是苦,也不過短短幾十日。再是苦,也不過是凡塵夢一場,又能怎樣?”
那仙子這才笑了出來:“你明白就好,你且準備去吧,還有那凡間兩三月,你正可準備一番。”
待那侍者千謝萬謝地離開後,這仙子不禁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就那一株草有什麽好的,居然能讓天樞星君,動不動就往那邊跑,還上了她這邊……若這事被別人知曉,哪怕天樞星君是玄武大帝之愛将,怕這王母娘娘也不會放過這機會,定會從中攪風攪雨,最後讓玄武大帝也丢個臉面不可。
若到了那地步,玄武大帝那樣愛惜臉面的人,又能輕饒天樞?
同樣是這一天,地上的大老爺就這樣匆匆過了幾日。
老九在這幾天“打聽”到賈赦同樣要采購許多物資之後,就讓自己的長吏負責和賈珍打交道的事兒。倒不是九爺他架子大,看不上那些生意,實在是比起來那些,他腦子裏的東西才最為緊要。
這土豆和紅薯,那賈天師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都将種植方法弄到了他的腦子裏,他如今變成了萬事通,可又是個紙上談兵沒親自做過的,這不又有些心虛又緊張,生怕壞了賈赦的大事兒?
也就顧不得這些旁枝末節了。
不過他一句話,就讓那長吏跑寧國府差點跑斷腿,最後還是在賈珍手裏得了不少生意,在這幾天內鞍前馬後,各種調度,倒是都順利地跟賈珍完成了交接。
那珍大爺也不管自己的大伯父搞這些東西是用來作甚,只要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寧可為他赦叔跑斷腿,只為了換騎那鐵鳥一回。
所以今兒個這長吏先将東西一一備齊交了上來,賈珍直接從荷包裏取出來一堆早已準備好的銀票,分文不少地給了這長吏。
長吏也有了自家王爺的吩咐,不敢不接,待接了之後心中感動極了。
這賈天師端的是好人品,他們家王爺送上門這都不占他們便宜分毫,全變成了天師照顧他們王府生意了,這真真讓人敬佩!
賈珍不等他感謝就對他揮手道:“且回吧,我還着急跟我叔父交差呢。”
那長吏本來滿心的感動被他這一打岔,差點給噎的說不出來話,也不敢耽誤這位大爺,一拱手,告辭了。
賈珍立刻對這識相的長吏有了更多的好感,琢磨着下次再有這事兒還先給他機會才好。不過琢磨是琢磨,人倒是直接拿了一張從賈赦那裏秋來的聚靈符攥在手裏,直接身子淩空,翻了牆。
咳,這修煉和不修煉還是不同的,哪怕同樣的聚靈符,賈赦當時還能飛檐走壁,到了他這兒,就變成了土雞翻牆了。
不過哪怕是這樣,也沒人敢笑話這位珍大爺,誰不知道隔壁府裏的珠哥兒,壓根沒這福氣。所以說那西府的天師老爺,還是和他們珍大爺近乎,而不是自己的親侄子呢。
其實不用他去說,晉江這個財迷一直都在盯着這事兒呢,那長吏一将東西送到了庫房,他就感應到了,已經自動檢測了這些貨品的品質,比賈珍還要用心。
發現質量都說得過去之後,他這心裏就不禁滿意了起來。不怪他家宿主對那個九王爺那麽好,這速度又快,辦事又牢靠,下次還要鼓動宿主繼續讓他家幫着采購。
有了他的提醒,賈赦也就放下了筆墨,好整以暇地等來了交差的賈珍,在他的陪笑之下,裝出一副拿他無奈的模樣,将那鐵鳥遞給他道:“就這麽想要?”
賈珍一邊接過來一邊心裏長松了口氣:“可不是?您就知道饞我,可不知道我日思夜想地惦記它。”
賈赦:“……”
老子給了你生兒子的果子,結果你這沒出息的貨這幾天就日思夜想這破鳥?它有那用?
不過這話還是沒說出來,只狠地瞪了他一眼,且等着,要是我侄兒媳婦沒懷上,仔細讓你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