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鬼影子
“你為什麽不開槍？！你不信我真的會殺了他？！”瑤瑤怒氣沖沖地走過來将槍頂在阿信的頭上。
“你無非是生氣我上次沒有救你！你放了他，有什麽事沖我來！”阿來走到她面前。
“怎麽？現在才來扮義氣兒女？會不會太遲了？”瑤瑤輕視地翻了他一記白眼。
阿來沒有出聲，他拉起瑤瑤的手，将槍口對住自己的腦袋，挑釁地望着瑤瑤喝道：“開槍啊！”
“來哥！”阿信驚呼了一聲。
瑤瑤被他這個舉動弄得有點措手不及，她禀住呼吸，“你真的不怕死？還是，因為他是你妞的弟弟，你怕回去沒得交待？”
“你管我！要開槍你就快點！”阿來也不跟她廢話，他早就看穿了她只是想發出心中的怨氣，不會開槍。
瑤瑤将槍收回來，放在手裏把玩着冷笑道：“怎麽？現在的古惑仔也學人玩真情了？” 她眼神黯然似自言自語般苦笑，“古惑仔不是什麽都喜歡強取豪奪嗎？古惑仔也講感情嗎？只要自己想要的，搶來就好了啊，還要問人家願不願意的嗎？還要真心付出的嗎？”她擡起頭怒視着阿來，“你是古惑仔啊！幹什麽要跟別人不一樣？！”她聲色俱厲，拿槍的手向右一伸，大聲喊道：“讓這個世界上的有情人都他媽通通見鬼去吧！！”
“嘭”地一聲，遠處一只玻璃瓶應聲炸開，一顆眼淚從她眼角劃了出來。
所有人都立在原地看着她，世界安靜了。
“看什麽看！”瑤瑤平伏下心情，她走到一邊的臺階上坐下，從随身的挎包裏掏出一包煙，她抽出一支點上火望着阿來，“既然你想做情聖，那我就成全你好了。單挑吧，你一個，挑他們一群！”她望着手中的煙，對阿來揚了揚，“這支煙抽完你還沒死，我就放你們走。” 她又對那群黑衣人，“把槍都收起來！自由搏擊懂不懂 ！”她做了個打拳的動作然後拿起槍，“我做裁判，誰敢放黑槍就直接殺了他！”又向阿信招了招手，“信哥，來，我們一起坐下看熱鬧吧。”她舉槍看着阿信坐到她身前的臺階上，将煙放進嘴裏，“哇哦，show～～ time! ！！”站起身朝天空開一槍。
阿來趁住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先發制人放倒了兩個，全部人都圍上來，阿來不愧是打架大的，左一拳右一拳，拳拳見肉，血花，在路燈下濺開，如盛放的紅玫瑰般絢爛，瑤瑤的心中泛起陣陣快感，嘴角不禁浮出一個笑容，如黑夜的罂粟花般冷冽。
黑衣人雖然人多，但始終近不了阿來的身，帶頭的那個朝幾個人使了個眼色，大家一擁而上吊住阿來，他走到一旁，撿起地上一根木棍，繞到阿來身後。
“來哥，小心啊！”阿信站起身想過去幫忙。
“信哥哥……”瑤瑤叫了一聲，她嘴裏咬着煙，将槍圈在一只手指上轉着圈圈，漫不經心地望着阿信，阿信停下腳步只能幹着急。
阿來被那根木棍直接敲在了地上，一大口血噴得老遠，黑衣人占了上風，一齊圍過來，手腳并用，打的打，踢的踢，阿來連招架的力氣都沒有，五藏六腑都在震動，全身上下沒有哪裏不疼。
“停手！”瑤瑤掐滅還剩下的半支煙，她從臺階上走下來，徑直走到阿來的身邊，眼睛裏是阿來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她俯下身貼近阿來的耳朵，一字一頓，語氣凄涼且清冷，“我真的好羨慕那個女人……”
她起身，對着群黑衣人招招手，衆人離去。
“你知道回去該怎麽對南哥說啦？”瑤瑤斜視着帶頭的那個黑衣人，“如果今晚的事有一個字飄進南哥的耳朵，我一定讓你們死得很難看！”她想了想似乎不太放心，拉了拉自己的衣袖露出半個肩膀，“如果南哥知道了，我就說是你想強jian我！”
阿信見人都走遠了，趕緊過去扶起阿來，開車回家。
阿念一開門就被渾身是血的阿來吓壞了，“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她以為是阿信之前說的殺了社團中人的事暴露了，不然，以阿來現在的地位不可能會被人打成這樣。
“沒什麽，遇到一點小麻煩！”阿來不想讓她害怕，自然沒有提瑤瑤。
“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阿念趕緊摸着阿信。
“我沒事，我沒事！”阿信一陣尴尬，他将阿來遞給阿念，“只有來哥受傷了，你好好照顧他！”然後逃也似的跑了。
阿念将阿來扶到沙發上，找來個小藥箱開始幫他擦傷口。
阿念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自從她搬來之後，阿來這房子就開始真正像個家了，棉質的床單，窗簾，充滿了溫馨的感覺，整個房間，從桌子，沙發到地板總是一塵不染的，冰箱裏也不再只是青一色的啤酒，水果，蔬菜，每天都是阿念親手煮飯，兩人像極了任何一對同居的恩愛男女。可阿來就是覺得不自在，他一踏進這個房子就覺得不舒服，他不适應一塵不染的房間，他不能再一回家就大刺刺地倒在床上，因為阿念會讓他起來先洗澡，他也不能再随手拿起罐啤酒斜在沙發上看電視，因為阿念會拿塊布站在他旁邊幫他擦掉那些灑出來的啤酒，家裏那些井井有條的東西讓他無從下手，他覺得拘束極了，連吃飯呼呼拉拉的聲音也要控制好，阿念甚至不喜歡他那些花花綠綠的襯衫，阿來覺得很難受，可是問他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就像一口氣接不上來似的壓抑，有時候他懷疑自己進錯了房間，更變态的時候，他會覺得這個房子裏住着的是三個人，另一個男人像個陰魂不散的鬼影子般飄在他和阿念之中，他和阿念是性jiao，而那個男人和她是神交，這房裏的一切都是為了迎合那個男人的口味的，他只不過是個外來者，跟周圍這一切是那麽的格格不入，阿來這樣想着竟有些同情自己了，他覺得自己做了那個男人的替身，他只是條可憐蟲而已，他郁悶，他煩躁，他想起那個暴戾悲傷又絕望的眼神，一把拉停阿念幫他擦着藥的手，“阿念，你有沒有愛過我？”
阿念被他突然而來的舉動吓得不輕，她死命甩着阿來的手，“放手啊，你拉疼我了！”
“回答我！你有沒有愛過我？”阿來加重了些力道。
阿念眼淚都出來了，她拼命掙紮，哭喊着，“你放手啊！放手啊！”
阿來盯着她，然後松手。阿念揉着紅腫的關節，含着眼淚瞪了他一眼，回房了。
阿來深嘆一口氣，窩進沙發裏。
阿念摸着自己被阿來捏得紅腫的關節，想起長久以來，因為阿信留在阿來身邊的種種委屈，不由得淚如雨下，她不自覺地掏出 Mic 留給她的那條手鏈，放在手裏輕撫着，Mic 到底去了裏？他一聲不吭地離開她到底是為了什麽？阿念的心隐隐作痛，本來，她以為自己可以忘記他開始新的生活，她嘗試着接受阿來，可是相處下來她知道自己根本忘不了那個已經駐進她骨子裏的男人，她愛他，她按照他的喜好來布置，“他們”共同生活的天地，他在她的意識裏，她的血液裏，她甚至能在空氣中嗅到他的味道，是的，每晚與她同眠共枕的男人是他，亦是他！
她想起那個繁星點點的夜晚，一群古惑仔□□着将她圍住，對她動手動腳，她掙紮着反抗卻于事無補，在她恐懼絕望的關頭，那個高大的身影就是這樣出現在了她的生命裏。他撿起一條木棍，沖進他們的包圍中對那群古惑仔毫不留情，他拉起她就跑，完全無視自己被那把長砍刀砍到流血的胳膊，他們跑了好久好久，路燈将他們的身影拉得碩長，她看着他，就像上天派來打救她的英雄一般，他的頭頂有光圈，她少女般的心撲騰個不停，回頭望去後面，那群古惑仔早已經被甩得沒了蹤影，她還是任由他牽着奔跑，像是要跑到世界的盡頭，他們筋皮力盡地躺在一塊草地上，擡頭仰望那片璀璨的星空，對視一笑。她掏出一方幹淨的手帕幫他擦去胳膊上的血漬然後包紮好，他拉起她的手，從此不再放開。那是青春的沖動，也是沖動的美好，她将最初的自己和最純真的心通通奉獻給了這個溫柔又安靜的男人，直至他從她的生命裏面突然的消失……
阿念将手鏈捧在手裏，心如刀割般疼。一聲開門聲将她吓得跳了起來，她轉過身發現阿來正鐵青着臉站在門口直直地盯着她，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滿身都是血，雙眼通紅，看得阿念不寒而栗，她顧不得将眼淚擦幹，心虛地将拽着鏈子的手伸到身後，阿來疾步向前，他拉起她的手，将那條手鏈帶到眼前，“你就這麽忘不了這個男人？”
阿念只是不出聲。
“既然你這麽忘不了這個男人，你幹什麽要跟我在一起？！”
阿來最恨就是她這無聲地抗議，他一把将她甩到床上，無視她的反抗狠狠鉗制住她的雙手，粗魯殘暴地進入了，他不理她痛苦的淚流，捏住她的臉讓她直視他的眼，他咬牙切齒地低吼道，“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男人！！我才是！！！這輩子，你的人，你的心通通都是屬于我的！！！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将你從我身邊搶走，沒有！”他在她的體內恣意的進出，發洩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妒忌……
良久，他趴在她的身上，軟哝細語中透出絲絲的悲涼，“阿念，我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