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從天堂到地獄

Mic 看見絲絲推門進來，收起照片，忍不住抱起她轉了幾個圈圈，絲絲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興奮，忍不住打趣道，“怎麽了？中了□□了？”

“絲絲，我不用再呆在這裏了，我能回去了，我可以去找阿念了，我終于能過正常的日子了……”Mic 興奮得有點語無倫次。

絲絲完全是雲裏霧裏搞不清楚狀況，但她看着 Mic 難得的這麽高興，也從心底為他感到開心。

興奮完了，他才想起問絲絲進來找他的目的，絲絲有點犯愁，“阿信剛剛打電話給我，好像很不開心，他說如果今天我再不去找他，以後就再也不會打電話給我了，Mic 哥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我一想起自己和她只是小姐與嫖客的關系，我……”

Mic 現在還在亢奮的狀态之中，當然鼓勵她去，“絲絲，為什麽你不給自己一次機會呢？就算他不接受你，最多不也還是現在這個樣子？有什麽損失呢？”他看着絲絲猶豫的表情，給她打氣，“去吧！”

“你也去吧！今天你心情這麽好，不如去阿信看的酒吧喝兩杯，萬一呆會他拒絕了我，我就過來找你，說好了啊，你一定要陪我不醉不歸！”

“好！”

Mic 開車将絲絲送到酒吧對面的時鐘酒店，自己則孤身走進了酒吧。

絲絲找到阿信開好的房間，一進門就看見他垂頭喪氣地坐在床旁抽悶煙。絲絲叫了他一 聲，他掐滅手中的煙，一把将絲絲扔在了床上。

他粗暴，又高高在上，他輕視她、藐視她，這讓絲絲心底湧起一陣屈辱，她竭盡全力将阿信從她身上推下去，起身就是一巴掌，阿信被打得愣住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錢扔到絲絲身上，“扮什麽高貴！我有錢給你的！”

絲絲走上前又上一巴掌，“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踐踏別人的自尊了？！我雖然出來賣，但我也有父母生養的！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的！”她情緒激動地哭喊着。

阿信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弄得糊裏糊塗，“喂，你怎麽了？你不舒服那今天就不做咯！” 他伸手想拉絲絲的胳膊被她一把撥開，“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我不許你侮辱我！”她情緒依舊很激動。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什麽喜歡？侮辱的……”阿信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

“我說我喜歡你啊，混蛋！聽清楚沒有？我喜歡你，喜歡你！！你可以只當我是小姐，但是對不起，我不想接你這個客！”絲絲撿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準備離開，阿信終于反應過來了，他心裏一顫，一把将絲絲帶入懷中，“不要走……”

一番雲雨之後，絲絲伏在阿信的胸口，滿臉的滿足，“信，我想辭了現在的工作！”

“絲絲啊，我……”他好想告訴她剛剛只是一時頭腦發熱，但看着她現在的樣子，他又無從開口。

“以後不要叫我絲絲，在家的時候我爸媽都叫我小植！”絲絲捂住他的嘴。

阿信沒有再答話，他拿起床頭的煙，點燃一支陷入了沉思……

Mic 推開酒吧的門，撥開熙熙攘攘的人群，終于找了張桌子坐下，他連着喝了幾支啤酒，依然抑制不住心底的喜悅。他點了支煙吸完，又跑到舞池裏跳了一大輪，大汗淋漓地癱在椅子上，終于撫順了他悸動的心。

“念姐！來了？！”吧臺一聲叫喚，拉起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直直盯着那個熟悉的身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真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不會錯！阿念接過條圍裙系在身上，熟練地倒酒搖晃，不一會兒就調出一杯色彩缤紛的雞尾酒。她将酒放在托盤中，對着一個服務員說，“這杯是3 號桌客人的！”

阿念為什麽會在香港？她為什麽會在這裏調酒？看她忙進忙出熟悉的樣子，來這裏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她是來找他的嗎？Mic 現在心中有千萬個疑問，他站起身走過去想問個究竟，一個服務員怒氣沖沖地将之前那杯雞尾酒端了回來放在吧臺上，“念姐，3號桌客人我伺侍不好了，明明點的是 ‘天使之吻’，拿過去又說不對，偏偏說要的是 ‘情人的眼淚’！分明就是來找麻煩的嘛！”

“那我重新調一杯給他！”阿念依舊好脾氣，她拿起工具，又調了一杯。看着服務員一臉不高興，便微笑道，“我拿過去給他！”

她端起托盤，繞出吧臺，然後就直直愣住了，Mic～真的是他！他為什麽會在這裏？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語，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阿念手一松，那杯 ‘情人的眼淚’就像眼淚般灑到了地上，她的腿有些軟，之前那個服務員走過來扶住她，“念姐，你怎麽了？”

“我沒事，你們重新調一杯送去3 號桌吧!”阿念終于回過身來，她打發開那個服務員，走近Mic 身邊，喚了聲，“Mic……”

Mic 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想要真實地觸碰她，剛伸出來，胳膊就被絲絲吊住了，她幾乎是蹦跳着到了Mic 身邊，異常興奮地叫了聲，“Mic 哥！”

Mic 望着阿念逐漸鐵青的臉趕緊撥開絲絲的手，“念，我……”Mic 在心裏盤算着怎麽解釋他和絲絲的關系。

阿念的心仿佛要從心口跳了出來，她揣測着絲絲和 Mic 的關系，看來是他女朋友沒錯，他扔下來跑來香港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嗎？她就像被人用個垃圾袋蒙住了頭般呼吸不到一點空氣，是即将窒息的惡心。

絲絲茫然地望着兩個人，一頭霧水，但又貌似明白了點什麽。

一聲輕脆的玻璃聲打破了三個人的沉默，阿念轉過身，原來是3 號臺那個客人發着脾氣将杯雞尾酒連杯子摔在了地上，嘴裏罵罵咧咧地，周圍的服務員沒了主意，只将眼光投向阿念。

“你們……你們自便……”阿念努力使自己語氣穩定，她忍住眼淚轉過頭走向 3 號桌，不再看Mic 和絲絲。

“念……”Mic 試圖捉住她，無奈她已經走遠了，他看着阿念的背影，知道自己被她誤會了，心裏泛起一些甜蜜。

阿念深呼吸幾口氣，擠出個笑容走到 3 號桌，“先生，請問是不是酒水不滿意？我再幫你換一杯！”

“我……我不滿意！你換十杯也不滿意！”他卷着舌頭，明顯是喝高了。他擡起頭打量着阿念，突然眼前一亮，邪笑着伸出手想拉她入懷，“不如你陪我喝一杯啦！這樣我就滿意了！”

阿念掙紮着想推開他，“先生，請你自重！”

“自重？！哈哈哈。一個酒吧妹跟我講自重哦，真是天大的笑話！到酒吧當然要有人陪着喝才開心嘛！來，我不會讓你白陪的，你喝了這杯……”他踉跄着從口袋裏掏出些錢扔在桌子上，拉起阿念的手，“這些都是你的了！快，快喝” ！”

Mic 起身就要沖過去，一道黑影從他面前閃過，搶在他前頭迅速撲倒了那個調戲阿念的男人，那是一個穿得花裏花哨的男人，他近乎光頭的圓寸，脖子上挂着粗鏈子，耳朵上還挂着一只耳釘，完完全全地古惑仔打扮，他面目猙獰地跨在那個男人身上一邊打一邊罵，“沒死過啊！我的女人都敢碰！！”他拳拳到肉，毫不手軟，打得那個男人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阿念怕搞出人命，一邊拉着阿來一邊喊，“不要打了，阿來，不要打了！”阿來只當沒有聽到，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他手一擡，阿念就跌倒在了一邊。阿來這才回過神來，他從那個男人身上起來，趕緊扶起阿念，“要不要緊？有沒有事？”阿念甩開他的手，提高聲音吼了一聲， “不要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酒吧裏的人開始哄亂，阿信見狀從門外進來，撥過人群擋住阿來安撫着大家，“沒事，沒事，大家繼續，有個客人喝醉了發酒瘋而已！”音樂沒停，大家繼續喝酒。

他轉身望着阿念，“姐姐，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阿念随口應付着，她似不經意地看着遠處的 Mic，他的眼底全是不敢相信地絕望，她的心在滴血，瞧了瞧阿來，卻站在原地不敢靠近Mic。

阿信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男人，“來哥，這個人怎麽辦？”

阿來看着阿念蒼白的臉，壓低聲音道，“給我拖去公廁，斬他只手指下來！”

Mic 望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心從天堂跌下了地獄，阿信居然是阿念的弟弟？！他瞬間就明白了阿念怎麽會和這個叫阿來的小流氓混在一起！他的心如被絞碎般地疼，難過？悲痛？此刻沒有一個詞可以形容他萬念俱灰的心，他轉過身，不理阿念眼裏的焦慮與不安，頭也不回地踏出酒吧。絲絲見他情緒不穩定，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Mic 一路将油門踩到底，絲絲看着他鐵青着臉也不敢發一言，認識他以來，都是和他嘻嘻哈哈的，這樣的表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車子一直開到夜總夜門口，Mic 将鑰匙扔給絲絲，“幫我把車還給經理，今天開始我不回來上班了！”

“Mic 哥你去哪裏？我陪你！”絲絲看着Mic 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太放心他一個人。

“絲絲，我想一個人靜一會……”他丢下絲絲，一個人垂頭喪氣地踩着馬路默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