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脅迫的權利

朗姆洛一直在想,他或許應該就此遠走高飛。不再回九頭蛇了,不再為任何一個組織賣命。他有錢,雖然不多,但重新開始生活還綽綽有餘。他有命,雖然殘破,但再過個十幾二十年看似也不成問題。

他是可以變成普通人的,只要他隐姓埋名。即使不可能徹底地換一個身份,那像擁有傭兵場這樣的城鎮,也會有一方勢力保護着他這類退役的人。

他應該重新開始。

早就應該重新開始了。

回到小旅館時,銀色的手///槍不見了。他對着空蕩蕩的抽屜苦笑了一下,這也是預料中的事。如果有人監聽了他和模仿大師的談話,那必然要搜集足夠的證據,證明朗姆洛确實背叛了組織。

如果沒有猜錯,這把手///槍已經收在了監聽自己的人的衣兜裏。過不了多久就會轉交到史蒂夫手上,然後史蒂夫會用它指着自己的腦袋,最終逼着他目睹冬兵被侮辱的過程後,再随便打在他身上任何一個地方。

這就是結果。

朗姆洛開車的路上,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都是這樣的影像。他以為只要多想想,刺激性就不會那麽強了。這也算在某種程度上做了心理準備,那真正目睹冬兵受罰、自己受罰的一幕時,也不會那麽痛苦。

可惜他錯了。

他只要一想到冬兵即将遭遇的種種,就渾身失去了力氣。好幾次迫不得已把車停在路邊,雙手緊緊地握着方向盤。他的腦袋伏在胳膊裏,壓在轉盤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卻依舊冷汗直冒,渾身戰栗。

他想走了,他想結束這段永無止境的折磨。他确實很在乎冬兵,他這一輩子沒那麽在乎過任何一個人。可他現在在乎不起了,他寧可把心髒掏出來拍在玻璃窗上,也不想再繼續承受這份與在乎相生相伴的苦痛。

但身體不受大腦的控制,每次歇息過後,仍然沒有調轉方向,而是繼續地往來的方向開着。開到了停機坪,再登上擱置在那裏的直升機。直升機有被搜查過的跡象,但這已經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沒有藏秘密,因為他本打算藏着的秘密已經被發現了。

他還是硬着頭皮面對了一切。有時候硬漢的表現不在于他流了多少血和汗,也不在于他的膝下是不是有黃金萬兩,而在于明明知道前途一片渺茫,踏一步就是深淵萬丈,仍然能鼓足勇氣走上去。

幾經周折,他還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沒有回宿舍,而是直接來到史蒂夫辦公室門前。

敲了敲門,聽到一聲悶悶的應承後,朗姆洛顫抖地把門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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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史蒂夫正把玩着那把銀質的手///槍,站在史蒂夫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朗姆洛一刀紮穿了手掌,此刻卻把傷口包好,臉上堆滿報複式的得意的士兵。

士兵沒有說謊,他确實是史蒂夫欽點的人。所以他跟蹤朗姆洛,也确實有一身的技藝在朗姆洛不知不覺中尾随其後。朗姆洛一點都不懷疑他會對史蒂夫有所保留,他的表情是那麽猖狂,以至于讓朗姆洛覺得,他不僅一五一十彙報了所見所聞,還添油加醋地渲染了所思所想。

他沒有受傷的那一邊手正摁在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上,沒錯,那個腦袋就是冬日戰士的,現在的他正被拴在辦公桌的一角,獨臂垂在膝頭,眼神混沌,沒有焦距。

朗姆洛掃了冬兵一眼,默默地咽了口唾沫。如果等會真的要發生那些事,或許給他下點藥是好的。這樣他就不知道在身後運動的究竟是什麽物種,甚至不知道此時此刻經歷的一切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他乖順低伏的樣子似曾相識,而自己也曾經把這副獸化的模樣一點一點抹掉。把一個破碎的玻璃杯粘起來不容易,但要重新摔碎它,簡直輕而易舉。

朗姆洛不再發抖了。看到冬兵的一瞬間,有些絕望的東西占據了胸腔,随之而來的便是麻木。這是他自我開解的一種手段,他能爐火純青地掌握這種方法,巴托克也能,羅林斯也能,那些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傭兵們都能。

心髒太脆弱了,敏感會讓人發狂。所以他的目光只是短短地停留了一瞬,回頭便把門關上。再轉過來時,銀色的手///槍已經瞄上了他的腦門。

“說吧,我留給你解釋的時間。”史蒂夫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情緒的變化,眼神也很溫和,仿佛他們确實在進行一場普普通通的任務彙報。

但朗姆洛沒有什麽好解釋的,該讓史蒂夫知道的或不該讓他知道的都已經被洞悉得一清二楚,而朗姆洛能做的,只有最徒勞的求饒——

“……讓我代替他,怎麽樣都可以。”朗姆洛深吸一口氣,啞啞地說。

然後他得到了史蒂夫輕蔑的嘲笑。銀色的槍管舉了舉,又放了下來,然後朝旁邊那名士兵揚了揚手,那士兵便興致勃勃地繞到了冬兵的身後。

“沒有要補充的了,是嗎?”史蒂夫再問,眼神在朗姆洛的臉上滾動。見着後者不做反應,又指了指沙發的位置,命令——“坐下吧,我們慢慢來。”

——慢慢來,比如先用人開墾一下即将被畜生進入的地盤。

那士兵的動作很快,還有點哆嗦。一邊手不太靈活,另一邊手卻慌亂而急切地把自己的褲帶解開。然後一肘子砸到冬兵的後背,意識混沌的冬日戰士便往前趴下。

朗姆洛心口一窒,轉過頭不去看他。而後順着史蒂夫指示的方向,在沙發上坐下。可惜他能忍住不去看冬兵,冬兵卻無法忍住不去看他。他的沙發就對着冬日戰士趴伏的地方,現在冬兵微微把頭擡起來,手往前挪了挪,似乎想要夠到朗姆洛沾滿泥土的靴子。

朗姆洛把腳收回來了一點。

史蒂夫也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旁邊,朝朗姆洛偏了偏腦袋,“所以模仿大師有辦法打開不同的位面,是不是?”

朗姆洛一驚,把注意力重新抽回來,扭頭看向史蒂夫,誠實地回應,“是……應該是,我沒有親眼見過,但據我所知是這樣的。”

冬兵并沒有穿上正常的衣服,但之前那髒兮兮的圍裙已經換掉了。現在的他套着一件普通的囚服,褲子的松緊帶很寬,士兵稍一發力,便能把褲子扯掉,露出結實渾圓的臀瓣。

士兵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冬兵嗚咽了一聲。朗姆洛的鼻息在抽搐,他只有緊緊地盯着史蒂夫,才能控制胸腔燃燒的怒火。

還好史蒂夫也并不介意冬兵的方向正發生什麽,認可地對朗姆洛點點頭,又問——“如果我讓你去說服他,你可以做到的,是不是?”

士兵又朝着冬兵的臀瓣拍了一巴掌,随後用力地揉捏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手指伸了進去,冬兵又發出一記壓抑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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