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非編的部署

情感的戰場和真正的戰場一樣,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要和對方幹一場容易,但要對方真的敞開了心扉,除了讓你cha進他的身體還讓你cha進他的內心——那就難了。

畢竟cha進xia體要不了命,cha進心髒就不好說了。

不過即便如此,史蒂夫還是願意做率先邁步的那一個。他總是願意冒着風險執着到底,哪怕搭這座橋比他想象中要費力得多。

他們兩個的争吵結束了四天,四天裏史蒂夫沒有靠近斯達克大廈一步。他讓下屬重布了監控系統,逼着自己只在攝像頭中看着托尼的一舉一動。

當然更多的時候他主動把監視屏關掉,讓精力集中在手頭的事情上。

整合九頭蛇是第一步,控制複仇者以及制造盔甲是第二步,第三步是最難辦的,也是最關鍵的,那便是讓民衆臣服。

雖然武力的壓制是其中一方面,但為了不要讓起義在壓制中接二連三地爆發,輿論的控制與引導則是另一方面。

以他原來的想法,如果連複仇者都被迫向自己屈服,那民衆向自己屈服也是必然的。就像他之前參與過的戰争一樣,勝利的一方理應得到贊頌,因為勝利可以終結戰争,帶來和平。

和平即正義。

在那場把托尼帶出去認罪的發布會結束,他們天雷地火地幹完一發又不痛不癢地相處幾天之後,史蒂夫曾經試着向托尼道歉。為着把他推到輿論中心的行為,也為自己的自私自利。

但托尼拒絕了他的道歉。

“你沒做錯什麽,雖然你侵犯了我的利益,但站在你的角度,确實是最明智的選擇。”

當時托尼的臉上還有汗漬,他的眼神也說明其心有餘悸。但常年周旋于政客與商賈之間的淡定與冷靜,還是給足了他理性。他能站在史蒂夫的角度思考問題,但史蒂夫卻未必。

所以在他倆不相互傷害的空餘時間,彼此間也進行過一兩次開誠布公的談話。無關利益,單純地各抒己見罷了。畢竟史蒂夫只是一個軍人,并沒有能力應對外界太喧嚣的聲音。

托尼也沒有隐瞞或誤導的必要,畢竟他要對付的是九頭蛇隊長這個特定的人,而不是九頭蛇的勢力或者其他。

所以托尼也曾客觀地告訴過他——“你想要以九頭蛇隊長的身份作為新的領袖是不行的,無論你有多麽強大的實力,它始終是一個失敗者的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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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頭蛇沒有真正意義上地翻身過,那在與統治勢力為敵的過程中,它便是一個劣跡斑斑的組織。它做過的所有惡事,都會盡可能多地被當局政府公開甚至誇大。

它在民衆之中的印象代表着“邪惡”與“混亂”,僅憑史蒂夫羅傑斯一人,或者加上複仇者甚至加上鋼鐵俠這些本就位于風口浪尖的弄潮兒,都無法扭轉大多數平民百姓的固有認知。

“我們是異于常人的,當我們打翻了與九頭蛇組織對立的身份,反而以九頭蛇的身份出現時,你知道別人會怎麽想嗎?”

當時斯達克躺在床上,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他順手摸過床頭的報紙,将它拍在史蒂夫濕漉漉的胸膛。

上面《為正義而戰的愛國英雄,為權利賣命的戰争狂人——你相信什麽?》的大标題刺得史蒂夫眼睛發疼。

再看報紙的版頭,雖然談不上一流的報刊,但史蒂夫也經常聽到這家報社的名字。說明這家報社是有一定民衆基礎的,而這樣的标題——不用說,幾乎和魔術師慣用的強迫選擇無異。

“我知道你是觸碰了九頭蛇原始力量才會改變,你也熱愛這份改變,但無論你的‘九頭蛇’和之前的‘九頭蛇’有什麽不同,它都是九頭蛇。”

托尼揉着眼睛,把臺燈打亮。他抽出紙巾擦了一下下身的液體,揉成團丢在床邊,“改變慣性思維是很難的,你得順着他們的慣性,把他們帶到另外的方向去認同你,而不是打他們的臉。”

“我不懂……什麽意思?你是要我背棄自己獲得的力量?”史蒂夫側臉看他。鋼鐵俠那雙深色的眼睛和眼睛裏藍色的熒光在臺燈下顯得深邃神秘,藏着些令他好奇又無法捉摸的東西。

但托尼沒有馬上回答他,稍微思忖了一下,打了個比方——

“紅色的膠囊裏是du藥,藍色的膠囊裏是解藥。我調換了紅色膠囊和藍色膠囊裏的東西,然後告訴你,紅色膠囊裏現在是解藥了,你信嗎?”

史蒂夫毫不猶豫——“不信,”想了想,又說——“除非有人吃了紅色的膠囊,讓我看到他沒有被毒害。”

“對,”托尼答道,轉而又說,“所以如果我想殺你,我就什麽都不告訴你,但我還是調換了兩枚膠囊裏的東西,你是不是會憑經驗吃掉藍色的膠囊?”

史蒂夫頓了頓,認同,“對,然後我會被毒死。”

“一樣的道理,我們對自己的信任總是多于對別人的信任。你想要找一個試吃的人,這個試吃的人就是‘時間’。你的最終目的是要讓人吃掉你安排的藥,那為什麽不把你的藥放在別人願意吃的藍色膠囊裏?”

托尼瞥了史蒂夫一眼,自顧自地笑起來,“不過無所謂,你成功了與我無關,你失敗了我也高興,所以——”

“你等等。”史蒂夫打斷了他的幸災樂禍,捏着下巴想了一會,試探着問道——“所以……美國隊長便是藍色的膠囊。”

托尼沒有回答,翻身睡去。

但史蒂夫卻不想讓他睡,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弄清楚。于是又握住他的肩膀,放緩了語調追問——“不,我不會以美國隊長的身份再把矛頭對準九頭蛇的信徒,如果是這樣——”

托尼不耐煩地轉過來,用手背拍了拍史蒂夫的胸口,“你為什麽要對準他們呢?你說什麽他們就應該信仰什麽,你讓他們親眼看到了你身上具有他們信仰的力量。老鼠待在地下太久了,你帶着他們往奶酪而去,只不過披上美國隊長的外衣罷了,他們早就求之不得。”

美國隊長是護身的盔甲,九頭蛇的兵卒則是手中的槍杆。盾牌可以漆上紅色的骷髅,但它最終還是會變回紅藍白相間的圖案。到了那個時候,沒有人會懷疑全副武裝的這個人脫掉了一切究竟有着什麽樣的心髒與靈魂,因為傍身的所有都順理成章。

九頭蛇并不是無藥可救的,它會有它新的面孔和圖案。只不過這個圖案恰好和美國隊長的一模一樣罷了。

“你知道最麻醉人的是什麽嗎?是欲望的滿足。”

精神的,肉體的,都是一樣。

“只要身心得到滿足,他們自然會絞盡腦汁為你找出正義的措辭。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壓制反對的聲音,而是讓反對的人吃下你給的膠囊,膠囊裏是沒了你,就沒法填滿的欲望。”

欲望。

從異世界而來的鋼鐵俠身上所具備的一些品質就像膠囊裏的毒品,史蒂夫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咽下過,也不知道究竟是托尼有意為之還是無心插柳,但他确實被吸引了,而吸引最顯著的表現,便是無法把這個人的模樣和話語趕出腦海。

史蒂夫望着漆黑一片的顯示屏,滿面倦容的斯達克從他的腦海消失。他打轉着手中的遙控器,過了幾分鐘,忍不住重新把屏幕摁亮。

他一個人确實沒法想到這些,斯達克卻可以。

這進一步讓他堅定了不能失去對方的想法,而更讓他堅定的,便是他應該為留住對方,再做一次非強硬的努力。

此刻屏幕上的托尼正坐在電腦面前,讓賈維斯一張一張地自動播放設計圖紙。一邊喝着酒,一邊時不時暫停一下,放大畫面來檢查設計的細節。

他的神情是專注且惬意的,他享受着自己的工作,與目的無關。

偶爾,他也會停下來和賈維斯說兩句話。雖然史蒂夫一直不理解和一個設定好回應內容的人工智能有什麽可聊的,但看着托尼展露出輕松的笑容,他也願意相信其中有他不能體會的樂趣。

不過幸好史蒂夫有了率先邁出的這一步,否則在失去紅色的鋼鐵俠之後,這一個托尼斯達克也會在命運的變數中,死得不明不白。

那一天晚上托尼睡得很早,盔甲已經設計好了,賈維斯系統中的資料也掌握得七七八八,最關鍵的就是等交叉骨的行動。而且那幾天沒有九頭蛇隊長的打擾,托尼的身心都很放松。

放松就會多喝幾杯,喝多了便早早有了倦意。

雖然時鐘上顯示現在不過剛剛過了晚上十一點,但托尼覺得再多一個小時也熬不下去。于是舒舒服服地沖了個澡,毫無防備地鑽進被窩。

他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九頭蛇的衛兵會把這裏堵得水洩不通,賈維斯又二十四小時待機候命,就算上一回叉骨和冬兵進來,也是自己有意放行,否則這就是一座豪華的監牢。

只是他沒有想到,傷害他的不一定是外面的人,很有可能是內部的人,或者,不是人。

為了研究自身液态金屬和盔甲契合度的問題,也為了試驗史蒂夫的盔甲能否抵擋鋼鐵俠的激光炮,他拆了大部分機甲的零件,卸掉了手上所有的激光炮以方便穿不上戰衣的自己使用和研究。

那些零件散落在機房的各個地方,除了激光炮統一拆掉了供能裝置而無法運行外,盔甲的內部供能卻沒有除去。可他沒有料到正是因為無意中的疏忽,讓這些盔甲的零件在機械臂的運轉下拼湊了起來,重新整合成一件鋼鐵戰衣。

當時托尼剛剛進入夢鄉,門鎖便啪嗒地打開了。

他沒有上多重鎖的習慣,畢竟普通的鎖就能抵禦一般的人,而九頭蛇隊長要是來了,上幾百個鎖也沒有用。所以潤滑極好的門在打開後沒有發出半點摩擦的聲音,被拼裝起來的鋼鐵弗蘭肯斯坦就站在了托尼的床邊。

不知道那個怪物站了多久,突然之間,它像收到指令一樣,伸出手臂掐住托尼的脖頸,另一邊手則捂住托尼的嘴巴,在他産生呼救意識之前就堵上了唯一向外傳導救援信號的途徑。

被掐住的一刻托尼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醒了,那力道太猛太決絕,使得他有一瞬間還期望下一秒就能從噩夢中醒來。

但當他反射性地睜開眼睛并死命掙紮時,他借着門縫進來的光線看到了弗蘭肯斯坦的模樣。

雖然每個主要部位都來源于不同代的盔甲,每個部位都正确且精準地安裝,它也勉強拼成了一件完整的戰服,但那如同補丁般的不同色彩卻讓戰服顯得詭異又猙獰。

那一刻托尼真是以為命運來找他算賬了。他在這個世界做了那麽多混賬事,現在也要被自己的戰衣殺死在安全系數高得不可思議的卧室裏。

看來每個世界的托尼都一樣,最終必然以某種形式死在自己手下。死于酗酒,或死于亂性。一個是在吧臺邊,一個則是在卧室裏。

他的眼睛死死地與盔甲對視,盔甲的能量堆閃爍着妖異的藍光。他曾經對這個色彩産生不可思議的信任感,但現在它就像死神的旗幟一樣在越來越泛黑的視野中晃蕩。

他的腦子裏閃爍了很多的畫面,但又沒有一個畫面清晰準确。他本能地想要呼叫賈維斯的名字,可他被捂着嘴巴,發出的支支吾吾連他自己都不想聽。

這個時候如果史蒂夫在就好了,這是他最後一個念頭。

他的大腦開始充血,整個人因窒息而暈暈乎乎。透不上氣的感覺讓他胸腔像炸開一樣,耳鳴也慢慢加大,眼眶中的黑邊越來越濃。

最終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隔絕了目之所及的最後一絲藍光。

但或許真的印證了那句“每個人降臨到世間都有自己的任務”,他的任務還沒做完,所以命不該絕。

那一個在他臨死之際祈禱過的盾牌突然飛進了卧室,于咽氣之前準确地砸中了鋼鐵戰甲。

戰甲的腰部被砸中,盾牌深深地嵌進內裏。

史蒂夫三兩步踏上床便朝盔甲撲去。他抓住盾牌的一邊将之拔出,下一秒便利索地将戰甲的能量堆砸碎。

戰甲突然斷了能源,洩氣一般倒在地上。史蒂夫立馬轉身把托尼護住,拍着他的面頰急切地呼喚。

托尼仿佛被人從黑暗的泥潭中撈出來一樣,一大口新鮮的空氣突然湧進肺腔。接着便看到了史蒂夫的臉,以及一身過時的、似乎洗了千百次的襯衫。

史蒂夫松了一口氣,把托尼抱住。托尼也漸漸恢複了力氣,把史蒂夫緊緊地拽進懷裏。

他承認他吓到了,那連液态金屬都沒法反應的襲擊速度,真的把他吓到了。

他的手臂力量很緊,那一秒他無與倫比地想念史蒂夫。可那感覺也僅僅維持了一秒,他便把史蒂夫推開。一骨碌地翻身下床,一拳砸開躺在地上的戰甲的面罩。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誰能躲過層層防備突襲進來,又是誰要在這個時候置他于死地。但令他大惑不解的是,面罩裏面什麽都沒有。

這是一具空的盔甲。

有人竟有通天的本事,不僅獲取了托尼斯達克的權限,還操控盔甲,謀殺鋼鐵俠本人。

托尼眯起了眼睛,史蒂夫則從背後握住了他的肩膀。他正想回身和對方道出這一詭異的發現,史蒂夫的身體卻突兀地動了一下。

沒錯,襲擊并沒有結束。就在史蒂夫與托尼松懈的片刻,又有一具滿是補丁的戰甲闖進卧室,只不過這一個戰甲連左手都沒有裝上,反而替代似的安着一個十字的螺絲批。

此刻,螺絲批已深深地紮進了史蒂夫的後背。

它卡中的部位非常精準,就在肩胛骨的邊緣。因為它的嵌入,史蒂夫的右臂幾乎無法擺動。

托尼還沒來得及反應,史蒂夫便狠狠地壓下手臂猛然轉身,機械手臂立即從手腕處折斷。接着他擡起左手,朝着戰甲的腦袋砸了一拳,再後退兩步,奮力地将其踹開。

戰甲被擊退的同時,螺絲批還穩穩地插在九頭蛇隊長的肩胛。

此時,又有兩具戰甲從門外接連地蹿了進來。這一回戰甲上不再是螺絲批,而是托尼用完了卻沒來得及收拾的電烙鐵和電鑽。

“賈維斯!”托尼大喊一聲。

但人工智能沒有回應。這個時候機械的不可控性讓托尼徹底陷入無助的境地,他立即把液态金屬排出身體,試着讓他貼合在史蒂夫受傷的創口上。

史蒂夫則往側旁走了兩步,朝托尼搖了搖頭。現在的情況不容他處理傷口,恰恰相反,他得讓兩只胳膊都能活動。

史蒂夫把左手向後伸去,值得慶幸的是他握得住那把螺絲批。于是他捏緊了手指,突然繃緊手臂,生生地把螺絲批從肩胛骨的縫隙中拔了出來。

而下一刻他立馬抓起盾牌,不顧潺潺外湧的鮮血,再一次拼盡全力地用盾牌砸向機器人。

率先被砸中的是帶着電鑽的機器人,史蒂夫的目标并不是機器人本身,而是它的手腕。盾牌盤旋着将機械手腕削掉,再借由撞擊彈向牆面。

史蒂夫也立馬朝盾牌回返的位置騰起,在盾牌撞到牆面再彈回身上的剎那,重新施力逼它改變航向,以最快的速度斬斷了那個已失去武器的機械戰甲。

可就在他進攻成功并順利落地的同時,另一個機器人已經朝托尼進發。

托尼的液态金屬已經握在手心,他應該保護自己,他也完全可以保護自己,但他猶豫了。

就在剛才史蒂夫拒絕他的幫助時,他忽然冷靜了下來。同時,另一個邪惡的念頭卻從心中騰起——假如這個時候他沒有協助史蒂夫,而史蒂夫被失控的機械戰甲殺死了,那麽——

但是他的想法沒有成型,因為史蒂夫根本沒有猶豫,直接撲向他并把他壓回床上。

托尼眼前一黑,被史蒂夫護在身下。

電烙鐵燙到肉體的嘶嘶聲立即傳到了耳畔,史蒂夫竟強忍着劇痛,硬是背對着電烙鐵的方向弓起身體,為托尼撐起了足以逃開的空間。

後來發生了什麽,托尼也不太清楚。

好像是他的液态金屬失控了,借着史蒂夫為自己撐起的縫隙,包住了燙烙九頭蛇隊長身體的烙鐵。

聽得一陣金屬摩擦的刺耳的銳響,以及盾牌一次次撞擊的噪音,金屬的光線在晦暗的卧室中迸濺着,直到四個機械戰甲都躺在了地上。

史蒂夫氣喘籲籲,後背鮮血淋漓。空氣中彌漫着機油和燒焦的味道,房間一片戰後的混亂。

兩人都在戰鬥結束的一刻就地頓住,驚魂未定地喘了一會。而後史蒂夫率先回神,走到托尼旁邊坐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托尼的頭腦一片空白,任由其檢查了一番後仍舊默不作聲。他失去了一個殺掉史蒂夫的絕好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卻是他親手粉碎掉的。

他的心情很亂,史蒂夫說了什麽他聽不清。

過了好一陣子,劇烈的耳鳴才慢慢消退。托尼轉過頭看向史蒂夫,史蒂夫緊皺的眉頭也才緩緩舒展。

“沒事吧?”史蒂夫問,手指擦掉托尼額頭的汗水。

托尼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

“那就好。”史蒂夫淡淡地道,随即離了托尼的身。

他的後背依然挂着誇張的傷口,但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他警惕地出去繞了一圈,确定已經沒有更多的刺客後,打開通訊設備,派人上來把現場打掃幹淨。

最後轉回房間門口,對托尼輕松地笑了笑,“你救了我,謝謝。”

——救了他?

不,托尼是要殺他。只是身體的反應快理智一步,他便犯了一個錯罷了。但托尼對這個微笑愣了一下,随後竟也回應了類似的表情。

“不客氣。”他說。随即掐滅了剛想在心頭燃起的異樣的情緒,迅速收拾了表情,從床上下來。

他徑直走到史蒂夫身邊,比肩之際停住了腳步,瞥了一眼對方背上的傷口後,最終沉默地擦身而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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