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葡萄酒大師圖鑒》×2
隋嘉年進浴室之後, 葉難懊惱地用手捶了捶腦袋。
她怎麽就一時色迷心竅把隋嘉年帶回家?
而且還主動邀請他在自己這裏過夜。
太不矜持了。
身上淡山茱萸粉的睡裙一點都不厚, 可全身卻像火烤一樣, 熱得不行。
葉難扶着沙發站了一會兒, 又前前後後在客廳裏踱步。
明明浴室離客廳挺遠的。
可她就像是長了千裏眼和順風耳一樣,眼前浮現了一些畫面。
水珠從花灑裏迸了出來,澆在隋嘉年的頭上的樣子。
他的濕發朝後撩着, 晶瑩剔透的水流順着他光潔的額頭, 深邃的眉骨, 雕塑般的高鼻梁……
水流簌簌而下,澆在他清瘦精壯,白巧克力一般肌膚細膩的胸膛。
清俊的相貌,高瘦卻強韌的身軀, 像蓄滿力的弓。
鎖骨下面還有一顆撩人的黑色小痣。
心砰砰砰砰跳着, 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隋嘉年那樣內斂而禁欲的人, 會不會根本都還沒有性·體驗啊。
話說她也沒有, 萬一待會兒他們要發生什麽事, 隋嘉年根本不懂怎麽辦。
不懂也不能教他, 如果教他, 豈不是顯得自己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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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難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本來已經很不矜持了,如果還顯得什麽懂,豈不是敗壞她的聲譽。
六神無主的葉難習慣性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葡萄酒,皺着眉反應過來, 她才洗漱沒多久,葡萄酒裏面的單寧和牙膏味道讓酒變得有些澀。
盡管那麽澀,為了緩解緊張,她還是一口接着一口喝。
喝完半瓶,才鎮定下來。
隋嘉年終于從浴室出來,沒有穿浴袍,而是把她的一個小毯子圍在腰間。
他那雙腿那麽長,毯子的遮擋作用很小。
葉難怒盯着他,氣呼呼問:“你幹嘛用我小毯子?”
那是小時候她睡不着,顧女士特意給她買的毯子,上面印着狐貍與葡萄的故事。
自那之後,她就有了一個癖好,不管到哪裏睡覺,都要帶着小毯子,才能睡得香。
隋嘉年明明知道她有多依賴這張小毯子,而且還經常在睡不着的時候聞聞毯子上的味道,才能安然入眠。
竟然把毯子裹在他身上。
可惡。
葉難的心虛緊張全部轉化成憤怒。
竟敢動她的小毯子。
隋嘉年不為所動,洗完澡之後,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水補充水分。
選擇葉難的小毯子也是一點小心機。
就看她上不上當了。
果然,葉難氣呼呼地沖過來,一把扯掉他圍着的毯子:“還給我。”
酒可以随便喝,毯子不能亂用。
這讓她以後還怎麽抱着毯子睡覺,聞上面的味道。
隋嘉年被她扯掉唯一的遮擋物,半點都不慌,反而笑了:“這麽迫不及待?”
葉難知道又上他的當了。
尴尬,羞澀,慌張。
下意識轉身要跑,被隋嘉年從後面抱住,熱乎乎在他耳邊說:“我等這一天等了這麽多年。”
葉難被他的熱氣熏得耳朵都紅了,難為情地推人:“你走開。”
“偏不。”向來溫柔,百依百順的隋嘉年是不可能在這事兒上面退讓。
葉難被推倒的那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
隋嘉年吻了一會兒,才皺着眉:“你喝酒了?”
千杯不醉的葉難有些暈乎乎的,傻傻地回答:“喝了點。”
“那,你這兒有計·生用品嗎?”
“哈?”葉難已經被親暈了,“我怎麽可能常備那些?”
隋嘉年沉默了,箭在弦上,兩個笨蛋突然發現自己什麽都沒準備。
“我也沒準備。”
葉難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蜷縮着,想要躲避他,聲如蚊吶:“那,那算了吧。”
隋嘉年氣笑了,自己等了這麽多年,竟然還會因為這種愣頭青的事兒打住。
“也對,畢竟如果懷孕了,對孩子也不好。”
葉難聽到“懷孕”兩個字,心裏一哆嗦,她還是個寶寶呢,很依賴顧女士和隋嘉年。
為什麽要懷孕?
她拎着枕頭,打了隋嘉年一下:“你整天都在想什麽?想什麽呢?”
隋嘉年自嘲一笑:“你的女鄰居不是已經提醒過你了。”
他忍了這麽多年,念了這麽多年,所有的隐忍和欲·望傾瀉在囡囡身上,她必然要遭大罪,躲都躲不過。
葉難紅着臉扔掉枕頭:“不理你了,我睡了。”
隋嘉年撿起枕頭,靠近她的時候,忍得額頭上的青筋嘟嘟嘟跳着。
摸了摸她的頭發,确認已經幹了,把枕頭塞在她臉下面,吻了吻她的臉頰:“睡吧,今晚饒過你。”
葉難偷偷閉着眼睛,心想自己還沒答應他呢,怎麽能讓他得逞。
就是要好好折磨他。
葉難本來還在做美夢,夢到顧女士回來了,他們一家人在溫馨地吃飯。
突然,嘴唇上就軟軟的,好像果凍一樣,她咬了一口,就聽到冷嘶的聲音。
“囡囡,乖乖起床,我在外面等你。”
葉難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先是愣了一會兒,才想到昨晚的種種。
羞恥地用被子捂着臉。
隋嘉年正在自己系溫莎結,靠着門,笑看她表情豐富地翻來覆去。
看夠了才催促:“快點,顧女士應該已經下飛機了,我們去酒店見她。”
顧風吟堅持不讓兩個孩子去機場接她,只讓助理和編輯借機。
她回來也不準備回隋家,要下榻迦葉花園酒店。
葉難終于有動力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到浴室去洗漱。
走進去才發現,自己昨晚幫隋嘉年拆的一套洗漱用品光明正大地跟她的擠在一起,臉挨着臉。
牙膏已經擠好,而且水還是溫熱的,十分貼心。
等她換完睡衣出去,隋嘉年已經坐着邊看財經報紙,邊吃早餐了。
葉難有點奇怪:“你報紙哪裏來的?”
“秋津送過來的。”
葉難手上吃了一半的小籠包掉在白色碟子上:“什麽?秋津知道了?”
隋嘉年手裏的報紙翻了頁,看了她一眼:“我們之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連顧女士都默認了,隋雨霖反對也沒辦法。
葉難“啧”了一聲,隋嘉年以前多順着她,脾氣又溫柔內斂,現在,瞧這得瑟的樣子。
她有點郁悶:“你是不是很得意啊?吃定我了。”
隋嘉年也不看她,盯着手裏的報紙笑了:“秋津已經在準備紅包了。”
“你真讨厭,”葉難狠狠咬了一口肉餡,磨着牙,“我才不要你。”
“你想要誰?柏原還是你老師?”
他就是随便一說,以他們現在的進展,只要這兩個人不到葉難面前晃悠,他基本上可以無視。
葉難差點嗆到,連忙喝了一口牛奶:“關他們什麽事?”
隋嘉年放下報紙,走到葉難面前,吻掉她唇邊的奶漬,強調:“對,不關他們的事。”
兩個人吃完早餐後,秋津來接隋嘉年。
葉難跟着一上車,就被秋津似笑非笑盯着,非要從她臉上找出點什麽證據一樣。
好像她和隋嘉年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兒。
隋嘉年知道秋津在想什麽,也不戳破,轉而問:“你跟顧女士聯絡了?”
“是的,顧女士已經在高速上了,咱們到酒店的時候,他們應該也能到。”
葉難聽得眼睛一亮,畢竟真的好久,好久沒見過顧女士了。
“我今晚跟顧女士一起住酒店算了。”
隋嘉年垂眸睨她:“你都沒帶自己的小毯子,睡得着嗎?”
提起那張小毯子,葉難就生氣,隋嘉年太壞了,這讓她以後怎麽抱着睡。
秋津對小毯子什麽的不了解前因後果,只從他們之間的暧昧互動品出一點味道。
這小毯子怕不是兩個人的什麽道具。
噫,大白天地撒狗糧可還好?
領航者一號開到酒店大門那裏,隋嘉年他們下車,司機駕車去停車場。
葉難翹首期盼着,站在玻璃旋轉門那裏等着顧女士。
迦葉花園大門真是個充斥着回憶的地方。
顧女士第一次帶她來這裏見隋父,那時候她還小,不明白熱情明豔開朗的顧女士有多委屈。
後來,隋嘉年還在這裏為了從瘋女人那裏救自己,右手開不了弓。
一輛禮賓車緩緩駛了過來,停在他們面前。
葉難剛陽氣笑臉,要喊“顧女士”,誰知道率先下車的卻是一個高帥的混血亞裔。
隋嘉年眉心蹙着,陰雲密布,心想,這就是顧女士所謂的驚喜?
一個看起來輕佻油滑的混血男人。
誰知,葉難忽然結結巴巴喊:“老,老師,你,你怎麽來了?”
這驚喜多過于驚吓了。
狄索都顧不上紳士風度,沒管車裏的顧風吟,扯着葉難的耳朵:“羅傑斯告訴我,你在一家五星酒店當學徒?我倒要看看,哪家酒店這麽大牌?”
也無怪狄索這麽生氣,他一直把葉難當成葡萄酒大師培養,嚴格訓練她,怎麽容許她窩在一間小小的五星酒店浪費自己的才華。
隋嘉年也顧不上自己還在車裏的媽,眼見一個男人竟敢扯囡囡耳朵。
這是多麽親密的動作。
他都舍不得嘗試。
竟然有人搶先一步。
他從後面抱住葉難,握住狄索的手,直接掰開,心疼地揉了揉葉難耳朵:“囡囡,疼不疼?”
葉難含淚回望他,剛想說疼,又被狄索一聲冷哼吓到了,連忙搖頭:“不疼。”
狄索這才注意到隋嘉年,挺耐看,無論是東方審美,還是西方審美,都會欣賞他。
“葉難,你就是為了這個男人心甘情願窩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