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葡萄酒大師圖鑒》×3

“葉難, 你就是為了這個男人心甘情願窩在這裏?”

這叱問怒氣沖沖, 吓得葉難渾身一抖, 比剛才揪耳朵還讓人頭疼。

偏偏沒法反駁。

倒是隋嘉年主動伸手, 替她解圍:“狄索老師好。”

狄索是個怪人,年紀輕輕功成名就,不怎麽愛交際, 就喜歡躲自己的莊園裏, 自己親自跟工人一起種葡萄, 收葡萄。

每一年只有兩個月的社交季,每一次出現在媒體面前,都是一場轟動。

狄索抱着的手臂散開,一把打開他的手:“我可不認識你。”

顧風吟下車就看到新朋友為難自己兒子, 就算平時嫌棄狗兒子, 而見不得別人嫌棄他:“狄索,我邀請你來玩, 不是讓你欺負我兒子和囡囡的。”

狄索性烈如酒, 出了名的不給面子, 冷哼:“我徒弟, 我愛怎麽教訓就怎麽教訓。”

說這話的也就是狄索, 才讓人無法辯駁。

滴金莊園在狄索爺爺那一輩已經沒落了,被LMH集團收購。

一個做高檔時裝的公司去經營葡萄酒莊園,那慘烈的結果可想而知。

狄索年僅二十歲,成了葡萄酒大師之後,回購滴金莊園, 才恢複了它在葡萄酒界的榮光。

二十歲成為葡萄酒大師,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因為這是世界上最難取得的資格考試,也是全球最高級別的葡萄酒權威認證。

考個建造師的證挂在建築公司,都能年年免費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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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這種全球頂尖的權威認證。

多少餐廳和五星酒店對他趨之若鹜。

更可氣的是他那張明星一樣的臉,媒體的鏡頭就愛這種精才絕豔,貌美如花的妖孽。

只要跟他沾上邊,不僅能得實惠,還能得名氣。

葉難揉了揉被揪得發紅的耳朵,老師的怒氣從這兇狠的動作中就能直接感受到。

都顧不上紳士風度了,肯定是氣得半夜睡不着。

她只能趕緊賣個好:“老師,我的功課一點都沒落下,迦葉花園酒窖裏數十萬瓶酒我都一一過手。”

狄索笑得越來越危險,葉難越說越小聲。

她的确是戀愛腦,最近想着的都是隋嘉年的事兒,沒有特別認真。

狄索也不能真把她怎麽樣,頤指氣使地吩咐:“你住我隔壁來,我要看看你功課。”

“不要,”葉難不是不知好歹,她知道狄索肯定在變着法子折騰她。

“嗯?”

葉難連忙躲到顧風吟身後,抱着她,親昵地喊:“媽媽,救我。”

顧風吟僵了一下,四年沒見,而且她當初還是為了那樣可笑的事兒離開囡囡。

現在想來,真的是羞愧難當。

可就算四年沒見,女兒對自己還是這麽親昵。

顧風吟拍拍她的手,對着狄索笑了笑:“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囡囡,帶你老師去check-in。”

她都發話了,隋嘉年再不滿,也只是目送葉難,沒多說什麽。

他這樣子被顧女士看在眼裏,啧了一聲:“魂都要掉了。”

隋嘉年這才收回目光:“有意見?”

顧風吟把行李箱遞給他:“拿着,沒意見,就是看你挺不順眼。”

自然而然地接過行李箱,隋嘉年有些不滿:“提醒你一下,我是你兒子。”

“呵呵,當兒子還能忍你的狗脾氣,現在要當岳母了,簡直哪哪不順眼,整天跟冰山一樣,誰喜歡你這樣的。”

大概是“岳母”這兩個字取悅了隋嘉年,沒跟顧女士計較:“囡囡喜歡就夠了。”

“你得了吧,要不是我把囡囡領回來,你注孤生。”

“那我謝謝您。”

葉難被狄索訓了一路。

大意是,整天戀愛腦,沒去準備葡萄酒大師的考試,窩在一個五星酒店養老,讓他這個老師特別沒面子。

聽得人頭皮發麻,特別想撒個嬌混過去。

可惜狄索一直處于要爆發的火山狀态,撒嬌賣萌都不管用。

好不容易找借口擺脫,才出房間門,就被一只手拽到監控視頻死角處。

她制服襯衫袖子都被抓皺了,隋嘉年也沒松手。

将她抵在樓道盡頭的牆壁上,堅韌有力的雙臂放在她耳邊牆壁不遠處。

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湊近了問:“怎麽那麽久?”

“很久嗎?你不知道,狄索老頭子特別啰嗦。”

“老頭子?”隋嘉年淡漠的眉眼多了一絲笑意,“他老了,也挺吸引小姑娘的。”

“小姑娘”葉難總算明白他到底什麽意思了,白皙的手推了推他,怪聲怪氣:“你說得對,我老師就是出軌級誘惑,不僅吸引小姑娘,結了婚的女人都抵擋不了他的魅力。”

他本意是諷刺狄索,沒想到葉難竟然順竿爬,直接肯定狄索的魅力。

失策了。

隋嘉年修長的手指擡起葉難尖巧的下巴:“你也喜歡他?”

葉難啪地一聲打掉他的手,賭氣回了句:“喜歡得不得了。”

隋嘉年自己追了這麽久,連句肯定的話都沒得到,竟然被情敵搶了先。

向來內斂的性格克制住他的氣急敗壞,慢悠悠諷刺道:“聽說他祖母是Y國人,真可惜,聽說禿頭是Y國男人不可擺脫之痛。”

他不說還好,說得這麽義正言辭,搞得葉難都在腦補狄索禿頭的樣子。

雕塑一般俊美的混血大帥哥要是沒了頭發,也挺慘烈的,尤其是狄索還不愛保養。

葉難捶了捶隋嘉年的心口:“混蛋啊,你幹嘛說出來,待會兒我一見他,腦子裏都是他禿頭的樣子,笑出來怎麽辦?”

本來就很生氣的狄索要是知道自己腦補他禿頭的樣子,豈不是要火山爆發。

隋嘉年本來撐着她身後那堵牆的手,空了一只出來,抓着她亂捶的手:“那就笑。”

“懂不懂尊師重道啊,你這個人?”

葉難都要被他氣笑了,怎麽醋意這麽大呢。

被他居高臨下控制着,走廊裏又沒有人,只有對面一副油畫裏的貴婦人盯着他們。

隋嘉年又要低頭吻她,葉難看着那副油畫,覺得像是被人盯着,很詭異。

“你看背後那些油畫,你不覺得像是被人盯着,很難受?”

隋嘉年并不很放在心上,瞄了一眼,淡淡回答:“不覺得,反而挺興奮。”

雖然做不出來公共場合秀恩愛撒狗糧這種事,但被油畫裏的人盯着,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樂趣。

“求你做個人吧。”

隋嘉年捏了捏她的臉:“我倒是想跟你造人,可惜時機總不好。”

光天化日之下,他這樣直接甩流氓,簡直有點都不像她內斂克制的嘉年哥哥。

葉難還沒來得及怼他,就聽到兩下咳嗽聲,轉頭一看,臉色變了:“老師。”

狄索似笑非笑盯着他們:“你們在做什麽?我記得你們好像都把顧女士喊媽。”

葉難尴尬地推開隋嘉年,自己站直了:“老師你什麽時候來的?”

“從你們說禿頭開始。”

葉難誤了捂臉,頭一次背後說人,結果被正主逮個正着。

隋嘉年比她臉皮要厚一點:“狄索老師也喜歡聽牆角?”

酒店裏的地毯非常厚,走在上面基本沒聲音。

尤其是八國套房,為了客人的舒适度,更是煞費苦心。

“不聽還不知道你跟我徒弟竟然是這種關系,可惜了,本來還打算跟她發展一段禁忌的師生戀。”

隋嘉年沒想到自己修生養性這麽多年,會被一個人簡簡單單一句話激怒。

葉難多了解這兩個人,狄索就是嘴賤,報複隋嘉年說他禿頭。

隋嘉年還當真了,手背青筋畢露,攥着拳頭要打人的樣子。

“老師,別鬧,”呵斥完一心想看戲的狄索,又連忙安撫隋嘉年,“嘉年哥哥,他開玩笑的,就是想激怒你。”

狄索也不嫌事大,雕塑般的鼻子聳了聳,低沉的煙嗓音:“我認真的,你知道我沒有你們那麽含蓄,本來打算表白的,誰讓你先跑回國。”

葉難并不覺得榮幸,只覺得焦頭爛額:“我謝謝你了,別添亂行嗎?”

隋嘉年現在是一半火山,一半冰山,随時随地都要爆發。

要是真打了狄索,把人得罪了,會被多少競争對手看笑話啊。

隋嘉年動了動,看起來一副要爆發的樣子。

葉難連忙從側面抱住他,臉靠在他肩膀蹭了蹭,聞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安慰:“嘉年哥哥,我最喜歡你了,不喜歡別人。”

隋嘉年繃緊的手臂這才松了下來,回抱着葉難,親了親她頭發:“真的,你答應我了?”

葉難僵了僵,要推開他:“我答應你什麽了?”

光顧着安慰人,差點忘記自己還打算折騰他一頓。

狄索瞧着這兩人打情罵俏,心底說不出的失落。

他剛才說的都是真心真意的實話,可惜葉難不相信。

好看的皮囊易得,有趣的靈魂不難尋。

但這兩者結合,交融沉澱,身上帶着故事性極致之美的女人卻百萬裏挑一。

葉難是他找到的百萬裏挑一。

是他再也遇不到的奇跡,手把手教出來的完美作品。

志同道合的興趣,千杯不醉的體質,聰明不失風趣的腦子,堅定的意志,有點小嬌縱的性子。

渾身上下每一處都踩在他的審美點上。

兩個人還在扭來扭去撒狗糧,狄索轉身潇灑地揚了揚手:“葉難,別忘了明天的培訓課。”

葉難的注意力立刻轉移了:“培訓課?我可以帶人嗎?”

隋嘉年也不想讓他們單獨相處:“狄索老師,我們酒店的侍酒師都很仰慕您,您看……”

他突然轉變态度,狄索也不計較:“随你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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