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回!”滿堂學生爆發了

公主,不準她逃課,不準她離開東轅國,她是要吊死在這一棵盤根錯節的大樹上了麽?

“驸馬爺,太後娘娘召見。”一進宮門,一內侍就迎了上來,正是上次來找她的太監。

定是軒轅玲珑告了狀,顧天心更加煩躁了,是禍躲不過,便讓小月卻太學院請假,一個人去了太後宮。

果然,老遠就聽到軒轅玲珑大哭大鬧的聲音,顧天心深吸了口氣,帶着完美的笑容,走了進去。

“臣顧天心,參見太後娘娘。”

按理說,她是太後的人,太後怎麽說都不會讓她太難看,可是,太後并沒有讓她起身,聲音也很陰冷。

“前段時間,就有流言說驸馬爺冷落了玲珑,今天又是驸馬好男風,驸馬,你有何話說?”

顧天心一愣,太後這樣說,已經算是給她定罪了,她再怎麽反駁也是無用,她還不知道太後因何拉攏她,就要被棄了麽?

“母後,你要給兒臣做主,嗚嗚……”軒轅玲珑拎着絹帕,沾着紅紅的眼角。

“放心,你先出去走走,別到時候又不忍心。”太後拍了拍她的手,吩咐道:“來人,帶公主到禦花園散散心。”

軒轅玲珑被簇擁着走了幾步,有些擔憂的回頭看了顧天心一眼,道:“母後……”

太後對着紅嬷嬷使了個眼色,紅嬷嬷立刻下去,托住軒轅玲珑的手臂,半扶半拖的強制帶走了。

這時,太後才慢慢的端起茶盞,蓋子和杯子碰撞發出詭異的聲響:“驸馬,你可知罪?”

顧天心暗暗的磨牙,太後明知道她最大的罪行,她能否認麽?可是認罪更不可能了,怎麽死的走不知道。

顧天心擡起臉來,滿臉惶恐:“太後娘娘,流言只是流言,不可真信啊,臣冷落公主是臣不對,不該為了小事絆嘴,但好男風……臣确實沒有,請母後明察。”

她最後叫了一聲母後,半是拍馬屁,半是試探,果然見到太後唇角一絲諷刺的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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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擱下茶盞,撫摸着護指上的花紋,道:“哀家若是沒查清楚,又怎麽會給你定罪呢?你和你那護衛,天天夜夜都厮混在一起,做了什麽淫

亂無恥的醜事,公主府裏有不少人都可以作證。”

顧天心頭皮一麻,後背都是冷汗,握拳強笑:“太後娘娘,證人是可以收買的。”

“放肆!你是說哀家讓人作僞證了?!”太後發怒,一下摔了杯子,原來還笑得很慈祥的容顏立刻扭曲。

顧天心一震,果然是軒轅玲珑和軒轅胤的娘,潑婦一個,還是心思狠毒的潑婦!

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顧天心咬牙道:“太後娘娘,當初太後娘娘為臣接回雙親,臣甚至感激,一心效忠太後娘娘,臣不知到底做錯了什麽!”

“哀家說得還不夠明白麽?驸馬啊驸馬,你真是太令哀家失望了!”

太後冷笑了一聲,不再廢話,立刻下令:“來人!驸馬以下犯上!拖出去杖責一百!”

有侍衛大步的進來,顧天心覺得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別說一百大板,就是一板子她都不會受。

老妖婆不就是想要她的命麽?哼!死也不能死得那麽沒尊嚴,拉那老妖婆墊背最好。

顧天心這樣一想,當即跳了起來,百米沖

刺的往上座的太後跑去。

太後臉色一變,周邊的侍衛立刻沖過去,輕功果然不是蓋的,顧天心還沒靠近太後,侍衛一刀就朝她的腦袋砍了下去。

“住手!”一聲嬌媚的聲音突然響起。

緊接着,已經靠近頸邊的刀刃被一枚暗器擊中,偏向一邊,暗器“咚”的一聲落在顧天心腳邊,是一支精美的金簪。

紅宮裝的美豔女子,披着純黑色的毛裘,伴着幽幽香風款步而入,肘間逶迤着長長的金色披帛。

她發髻高高的盤起,青絲上纏着一串細小的紅珊瑚,鬓邊有一縷散落了下來。

額上妖嬈的火蓮妝若隐若現,和她火紅的唇色一樣豔麗,正含着一抹邪魅的似笑非笑。

“太妃娘娘?”顧天心實在沒想到,這個突然救她的人,竟然會是一直以為的敵人,燕雙飛。

燕雙飛輕慢的瞅了她一眼,含着幾分諷刺,又轉向太後:“姐姐受驚了。”

太後面色青白交錯,坐回紅木椅上,兩旁侍衛拔劍出鞘,警惕的盯着顧天心。

她有那麽可怕?顧天心默默的将手裏的細薄刀刃收入袖中,這是那晚在圍場裏撿到的,還沒來得及好好研究。

太後也覺得顧天心手無縛雞,構不成太大的威脅,揮袖讓侍衛靠邊去,問:“燕妹妹怎麽來了?還出手阻攔,是何道理?”

燕雙飛掩唇嬌笑了一聲,上下打量顧天心:“驸馬是瑾兒很喜歡的夫子,臣妾就想問問姐姐,驸馬犯了什麽大過,竟要被杖責一百,驸馬這麽柔柔弱弱的,豈不是會被打掉半條命?”

顧天心唇角一抽,柔柔弱弱,是說她?把是形容女子的好吧?

太後再度端起茶盞,慢慢的說起之前數落顧天心的那些罪狀,燕雙飛越聽越驚奇,後來笑得花枝亂顫。

“呀,原來驸馬還未和公主圓房?還和護衛厮混荒淫?那真是該死了。”燕雙飛玩味的道。

“……”顧天心真恨不得“啪啪”兩耳光把燕雙飛刺眼的笑容打爛,該死還來橫插一腳,特意來羞辱她的?

“哦?燕妹妹也是這樣想,看來哀家判得沒錯,來人,即刻将驸馬拖出去杖斃!”太後冷笑。

杖斃?卧槽!

顧天心覺得,現在只殺太後一人,已經不能發洩她的憤怒了,必須加上燕雙飛!不,首先要殺的就該是燕雙飛!

燕雙飛笑看了她一眼,擺手制止侍衛的靠近,幽幽嘆道:“可是,姐姐說有證人,臣妾這裏恰好也有證人,能證明姐姐那些證人啊,都是受人指使的呢。”

“姐姐,要不要臣妾把證人傳上來,和姐姐的對質一下,看看哪方說的,才是真的。”

燕雙飛笑得風情萬種,得意?嚣張?不,顧天心從她妖嬈的桃花眸中,看到絲絲瘋狂。

按理說,燕雙飛這算是挑釁太後,太後會很憤怒,可是太後生氣是生氣,沒有怒不可碣,像是習以為常。

顧天心暗暗思忖,想到楚盛煌說過燕雙飛從小怪病纏身,難道那種病,導致了她的性格扭曲?

太後不可能和燕雙飛對質,雙方鬥了十幾年,早就心知肚明,根本不需要點破。

燕雙飛走到顧天心面前,豔紅蔻丹的手指撫上柔軟的毛裘,如同情人般缱倦的動作,黑與紅,極致鮮明。

顧天心起初有些不明所以,但在燕雙飛刻意的顯擺之下,總算是發現了那件毛裘似乎是熊皮所制成,眉頭不由輕微一蹙。

燕雙飛這才得意的笑了一聲,像只驕傲的孔雀,花枝亂顫的翩然離去。

顧天心唇角抽了抽,看在燕雙飛才救了她一命的份上,罷了,暫時不與燕雙飛一般見識,恭敬站好。

太後緊緊的盯着下方中規中矩站立的顧天心,揉了揉額角,嘆氣:“哀家人老了,竟然被那些個混賬蒙騙,差點委屈了驸馬,驸馬可怨哀家?”

“太後娘娘言重了,臣不相信母後,還能相信誰呢?”顧天心溜須拍馬得很順口,笑容得體,像是剛才的一場生死較量只是幻覺。

太後意外的看她一眼,也笑了:“驸馬果然識時務,母後很欣慰。”

“母後!母後!我要找母後!你們滾開!休要攔着本公主!”

“聽到沒有!讓你們滾開!連朕也敢攔着,不想活了啊!”

正在兩人虛以委蛇的時候,外面傳來大吵大鬧的聲音,紅嬷嬷帶着一衆宮人阻攔,卻怎麽都攔不住,反倒被軒轅玲珑抓亂了頭發,被軒轅胤踢到了屁股。

太後臉色發青,顧天心卻是笑了,心裏暖暖的,又有隐隐的愧疚,暗暗的嘆了口氣。

軒轅胤以上課為名,将顧天心帶走了,軒轅玲珑則留了下來,一個勁的說幫顧天心說好話。

她之前真是腦子自糊塗了,那樣說顧天心的壞話,不是把顧天心往火堆裏推麽?

好在禦花園裏遇上了軒轅胤,她這個做姐姐的真是慚愧,竟然還不如比她小三歲的弟弟。

太後打量着自己的女兒,問:“玲珑當真那麽喜歡驸馬?”

軒轅玲珑一愣,面色一紅,又一白,結結巴巴道:“喜……喜歡吧。”

看軒轅玲珑似羞澀的樣子,太後輕嘆了口氣:“既然喜歡,那就該多看看《女誡》,想要綁住男人,靠權利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要抓住他的心。”

軒轅玲珑:“……”

以前的母後從來不會跟她說這些,可是《女誡》是什麽玩意兒?看了就能讓楚哥哥喜歡了麽?

軒轅玲珑被太後打發走了,紅嬷嬷梳好頭發上前伺候,問:“娘娘,我們就這麽放過驸馬爺了麽?驸馬爺怕是會記恨上娘娘,留着終究是禍端。”

太後看了她一眼,曼聲到:“阿紅,你太小看驸馬了,燕太妃和驸馬可沒甚交情,要說有,也是敵對的關系,她怎麽會那麽及時的來相救驸馬呢?”

紅嬷嬷恍悟道:“燕太妃只聽一人的話!”

太後一聲冷笑,眸中一片狠色:“顧天心,他的用處還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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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085那你脫了衣裳,證明給我看看(三更)

太學院裏,顧天心再次對軒轅胤道謝,軒轅胤翻了個白眼:“以後母後召見你,先派人來通知朕。”

“皇上,你對臣真是太好了!”顧天心感激不已,這小少年雖然是小,但不愧是做了八年的皇帝,不算草包。

軒轅胤大概是覺得有些別扭,小臉帶着不自然的紅,哼道:“你要死了,就沒人給朕講三國演義了!牙”

顧天心:“……”

“驸馬爺好運氣啊!”軒轅胤先進了課堂,後面又傳來一道譏诮的聲音酢。

顧天心皺眉,回頭瞥了林麒一眼,實在難以想象,這麽一個沒怎麽打交道的人,怎麽就和他結了仇。

“先是小侯爺,再是攝政王,現在又看上皇上了?驸馬爺胃口真是不小啊,呵呵。”林麒走到顧天心身邊,低聲戲谑。

皇上還是孩子,也能被他拉扯進來,林麒你他媽的真是龌蹉!

顧天心厭惡的眯了眯眼,也壓低了聲音:“想跟本驸馬玩是吧?好,本驸馬奉陪,看我們誰先玩死誰!”

顧天心喜歡文明人的相處方式,化幹戈為玉帛,可惜這林麒都騎到她頭上撒野了,她也是被逼無奈。

兩人虎視眈眈的走到門邊,林麒大步一跨,顧天心一腳踩在他腳上,誰都想要先進去,竟然公然拉扯起來。

裏面的衆位學生目瞪口呆,軒轅胤一本書重重砸在桌上:“林麒!你敢動手打顧夫子,是想造反嗎?”

林麒臉色鐵青,打?他被踩了一腳,又被打了一拳,還沒來得及還手,就被喝止了。

皇帝都發話了,林麒自然不敢再放肆,冷哼了一聲,摸着臉上的熊貓眼,憤憤轉身就走了。

拽毛線!老子不稀罕給你上課!顧天心也冷哼一聲,滿面春風的走進課堂:“今天本夫子心情好,給大家繼續三國演義。”

課堂裏學生們都異常興奮,故事聽上瘾了,可是很難戒掉,平淡乏味的太學院裏,他們最盼望的,就是顧天心的課程。

只是這堂課,從始至終,楚盛煌都沒有來。

時常能在講課之餘瞅到那一抹奮筆疾書的身影,乍然不見,還真有些不習慣。

可是,早上她騎馬追公主的時候,他阻攔了她,還說讓她在太學院裏等他,可是等來等去,還是不見人。

尼瑪,原來他也會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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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宮,豔紅紗幔挂滿寝殿,四角都放着暖爐,床頭還有幽沉的熏香,白煙袅袅彌漫。

殿中軟塌上,燕雙飛松松披着黑色毛裘,紅色紗裙酥

胸半掩,姿态撩人的斜躺着,極為魅惑。

對面,雪色錦衣的男子倚在椅中,問:“如何?”

做男裝打扮的夜月收回為燕雙飛把脈的手,站起身來朝楚盛煌行禮:“回禀主上,太妃娘娘這段時間脈象平穩了許多,只要不受刺激,十年內不會再犯。”

“姜神醫果然高明,教出的弟子也聰明出色。”燕雙飛放下紗袖掩住雪白皓腕,嬌笑道。

夜月立刻道:“太妃娘娘謬贊!”

“哪裏是謬贊,本宮一直就喜歡你,可是盛煌不給呀。”

燕雙飛懶懶的起身,撫了撫鬓邊的金簪,瞥了眼楚盛煌,嗔道:“盛煌,你也真是偏心,把夜月給驸馬,也不給我。”

楚盛煌蹙了蹙眉:“夜月在本王那裏,尋藥比在宮裏方便。”

“也是。”燕雙飛笑意柔和了下來:“倒是本宮想多了,可是為什麽要給驸馬呢?盛煌,你不知道我會心痛麽?剛才你還讓我去解救驸馬,他還能對你有什麽用呢?”

楚盛煌眉頭皺得更深了,站起身來:“你好好休息,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燕雙飛臉色一變,捂着胸口困難的喘息了幾聲,虛弱道:“盛煌,就不能多陪陪我麽?軒轅師兄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在這宮裏,無依無靠,孤苦伶仃……”

“這是當初你自己的決定。”楚盛煌轉過身,清冷的眸子寒氣深沉。

燕雙飛站了起來,撲過去從身後抱住楚盛煌:“我知道你怨我,那時是我們都太年少,我也是不懂事,才會和軒轅師兄他……”

手臂被他無情的扯開,

楚盛煌冷然道:“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後悔,也沒有後悔的餘地!”

楚盛煌要走,燕雙飛死死的拉住他,扯着身上的裘衣:“那這算是什麽?你關心我的病又算什麽?如果是因為我爹的吩咐!我不需要!”

“還有這件裘衣!這是顧天心不要的!你認為我不知道?你竟然把他不要的拿來給我,你把我當什麽?你……你給我滾!”

燕雙飛奮力推開楚盛煌,将毛裘一把扯開,狠狠的朝他丢去,掉在地上。

楚盛煌薄唇緊抿,冷冷的轉身就走,燕雙飛一慌,又追了過去:“盛煌不要走,你走了我怎麽辦,我怎麽辦……”

燕雙飛神情有些恍惚,紅唇在笑,眼裏卻在流淚,看起來很是癫狂,再美豔也很詭異。

“主上,屬下師父雲游在外,蹤跡難尋,太妃娘娘現在不能再受刺激。”夜月提醒。

楚盛煌眉峰一蹙:“扶太妃娘娘去休息,你留下來,晚上回去公主府。”

夜月應下,燕雙飛卻不答應,緊緊的拉着楚盛煌不松手:“盛煌不要走,陪陪我,不要走……”

“主上!”夜雨從外面火急火燎的跑進來,禀報道:“夜風在城北方向發出求救信號,驸馬爺他……”

話未說完,楚盛煌已經閃身出了殿門,夜雨急忙跟上去。

燕雙飛面色倏然變成很不正常的青色,猛地抓起地上的毛裘,生生的用尖銳的指甲,劃成一片片的碎條,熊毛落了她一身。

絕美的臉上呈現出猙獰之色,燕雙飛恨恨的抓住夜月的雙肩,厲聲問:“顧天心!又是顧天心!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

她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夜月肩膀裏,鮮血已經浸濕了衣衫,夜月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勸道:“太妃娘娘,您不能動怒,此時沒有現成的藥,若是病發,您會很痛苦。”

“痛苦?”燕雙飛頹然的松開手,似笑非笑的退開幾步,嗤笑:“還有什麽,能比他不再原諒我更痛苦?呵呵,我不過做錯了一件事,就一件,為什麽,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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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是午時二刻,以往,顧天心此刻要不是還在上課,就在已經奔去了食堂。

可是,今天太後那一出之後,她再也不願在宮裏多呆半刻,早早結束課程之後,也不管夜月到底去了哪裏,直接就騎上赤兔馬跑了。

她不想回去公主府,就這樣逃離東轅國,也的确是孬種所為,她不甘心。

于是,她只想就在護城河邊散散心,誰知道才一出城,就聽到一種古怪的樂聲,很短促,卻斷斷續續連成一曲。

她倒沒什麽影響,她那赤兔馬卻狂躁了,像是受到了召喚,撒丫子的就往北面跑了,顧天心是怎麽也控制不住。

哨聲随着赤兔馬的奔跑,漸行漸遠,不管怎麽跑,都追不上,卻又在耳邊若即若離。

顧天心驚悚了,身後的夜風一直在追,他的輕功不錯,可是卻追不上此刻瘋魔的赤兔馬,這樣的速度,顧天心更不敢翻下馬背去。

顧天心欲哭無淚,她這是怎麽了,走到哪裏倒黴到哪裏,能不能來點好彩頭?

兩旁的風景在急速的倒退,碧潭,樹木,幽徑,春天的接近,已經有些許的野花在徐徐綻放,吐露芬芳。

荒郊荷花池邊,樂聲戛然而止,赤兔馬就險險的停在池邊,差點把顧天心給一把抛了出去。

顧天心緊抓着馬缰的手指酸痛無比,見赤兔馬不再躁動,這才松開手,湊到嘴邊吹氣,真痛啊,都破皮了!

“嗚”的一聲,樂聲猛地在耳邊響起,赤兔馬一驚,當即就往池子裏躍下去。

“啊——”顧天心尖叫一聲,随着赤兔馬一起,落在冰冷的荷花池裏,砸出三尺高的水花。

“卧槽!”顧天心怒罵一聲,抹着臉上的水草,踩着赤兔馬往上爬,可憐的赤兔馬在下面撲騰個不停。

顧天心全身都在滴水,爬上去就濕了一地,剝開*的衣襟,扯出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奮力的擲回水裏。

“叫什麽叫,我才不像你那麽沒心沒肺,忘恩負義!”顧天心蹲到池邊,沒好氣的去拽赤兔馬:“小兔子快來,把你的蹄子拿給主人!”

顧天心費

力抓住了赤兔馬的尾巴,奮力的往岸上拽,使了吃奶的力氣都拽不動,還差點把她給拽了下去。

旁邊的一顆垂柳上傳來笑聲,修長的黑影如蛟龍竄了下來,銀白色的麒麟面具在正午的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驸馬爺,我們又見面了。”他閑适的走過來,手中扣着一管竹笛,做工很粗糙,鮮嫩的綠色,是剛出爐的。

顧天心瞳孔一陣緊縮,下意識的往後退開幾步:“竟然是你!你又來殺我了?”

殇離流紅的薄唇戲谑一勾:“還怕我?我雖然是殺手,卻不是殺人魔王,你我本就無仇無怨,我又不是吃多了撐的,成天追着你索命。”

顧天心按着胸口松了口氣:“我說你,不是殺我,到底想做什麽?你那笛聲怎麽那麽古怪,小兔子跟着……天,忘了把小兔子拉上來,別給淹死了,我的銀票啊!”

顧天心見赤兔馬還在水裏垂死掙紮,急忙又要去扯,卻聽殇離又一聲笛音,赤兔馬就跟鬼上身一般,矯健的從水底飛了上來,濺了顧天心滿頭的水。

“噗——”顧天心吐去嘴裏的水,水珠兒沿着她呆滞的容顏滑落,在陽光下晶瑩透亮,剎那間,如同出水的白玉芙蓉。

殇離眸光閃了閃,眼神在她身體各處瞟了瞟,忽然盯着其中某一處,久久沒有移開。

顧天心從驚愕裏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捂胸,她雖然穿的月白錦服,但穿了三件衣裳,還不提裏面的裹胸布,鐵定不會走光。

唯一的一點,就是……她猛地将松散的衣襟拉高,掩住光滑的脖頸,亡羊補牢。

“呵……”殇離用竹笛抵着下巴,似笑非笑道:“我就說楚盛煌怎麽會對你那麽在意,連我都快要被他蒙過去了,還以為他真好男風呢,呵呵。”

顧天心面色一紅一白,冷聲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男子雄性激素過少,不長喉結有什麽奇怪的,蛇精病!”

“雄性激素?竟還有這種說法麽?”殇離不懷好意的走近她:“那你脫了衣裳,證明給我看看,如何?”

顧天心:“……”

“女扮男裝做驸馬,欺君罔上啊,鐵面無私的攝政王,這可是在包庇啊!”殇離啧啧一嘆,頗為惋惜:“比起好男風,這倒更讓我刮目相看。”

顧天心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四處亂轉,想着怎麽從這人眼皮子低下溜走。

殇離低笑一聲:“說了不殺你,你那麽怕我做什麽?我應該沒楚盛煌那張木頭臉吓人吧?”

“誰知道!”顧天心被他看穿,很不爽:“藏頭縮尾的,說不定你是醜得不敢見人呢?”

“激将法?”殇離摸了摸他的麒麟面具,搖頭:“不能上當,怎麽說我也是殺手,豈能那麽容易暴露給活人。”

不能給活人看,那就只有死人了,顧天心毛骨悚然,警惕的後退一步:“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殇離用竹笛在掌心輕輕敲着,幽幽道:“聽說,楚盛煌的家人都是葬生在洪荒中,整個家族幾十口人,唯有他一人僥幸活了下來,那時,他應該只有五歲吧。”

顧天心驚住,她也發現了楚盛煌怕水,那次他跳下懸崖救她,她還暗暗嘲諷了他一回,沒想到……

顧天心心情複雜,五歲就經歷了生死劫難,家族滅門,怪不得他那麽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原來不止是他看起來冷清,心裏,定是更是孤寂,一個人,默默承受着多麽大的陳年暗傷。

殇離看了她一眼,繼續道:“他一見到水就會遠遠避開,不然就會失控,我以為他不會下去懸崖,沒想到,最後還是他親自下去救了你。”

“你知道燕師姐有多傷心麽?哦,燕師姐就是燕太妃,你認識的,要不是我也在為她尋藥,及時穩住了她的病情,楚盛煌非得在師父他老人家面前以死謝罪不可!”

顧天心很郁結,胸口悶悶的,聞言怒道:“以死謝罪?有那麽嚴重?太妃娘娘自己病發,跟攝政王有什麽關系?你們的師父真是莫名其妙!”

殇離一笛子敲在她頭上:“不準對我師父口出不敬,禍從口出,小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顧天心痛得捂住腦袋,卻又再一次望着殇離出了神,曾經,那個人也是如此,喜歡伸手就敲在她頭上,有

些疼,卻很親昵。

殇離摩擦着下巴,歪着頭怪異的看她,草地裏跑來一壯漢,慌張的在殇離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陣。

“好快啊!”殇離玩味的笑了一聲,用竹笛在顧天心眼前晃了晃:“驸馬爺,回神了,我說你那麽癡迷的看我,該不會喜歡我吧?”

顧天心眨了眨茫然的眼,還沒說話就被殇離舉起竹笛打斷,笑道:“別說了,說了就不好玩了,我可是最讨厭那些纏人的女子,煩得不得了!”

顧天心唇角抽了抽,眼底掠過一絲失望,也笑了:“只是覺得你像我一個朋友,現在又發現不像了。”

殇離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的攝政王又來英雄救美了,我就先走一步了,下次找你玩,後會有期!”

殇離說走就要走,那壯漢不服氣:“大哥,這是那野蠻公主的驸馬,俺要是不取他一樣東西,氣不過去!”

“我知道你想取什麽。”殇離看了顧天心一眼,妖冶的紅唇壞壞的揚着,笑得顧天心渾身發毛。

“你想做什麽?”顧天心又往後退。

壯漢兇神惡煞的跳出去,半張臉的絡腮胡子,橫眉倒豎:“做什麽?你媳婦兒割了老子的命根子!老子要以牙還牙!”

“……”她哪來什麽命根子?顧天心大駭,吓得轉身就跑。

身後,殇離“哈哈”大笑了一聲,然後又很快中斷,也沒有追趕而來的聲音,顧天心詫異回頭,哪裏還有殇離和壯漢的影子。

顧天心很疑惑,這殇離這麽費心的見她,到底是為了什麽?就為了池邊一敘,看看花,聊聊天?荒謬!

濕答答的赤兔馬從遠處本來,之前被殇離驅走,現在,雪色錦衣的楚盛煌騎在上面,墨發絲絲飛揚。

熟悉的場景,清晰得越來越分明,讓顧天心心跳有些顫動,越來越快,快得無所适從。

剛才殇離所說的話還在耳畔回蕩,他在意她麽?不,他在意的,只是男子的“他”,可惜她不是男子。

楚盛煌馬不停歇的翻身下來,握住她的肩,俊美容顏寒霜籠罩,看着冷冰冰的無甚情感,深邃的眸中卻含着一絲緊張。

“我沒事。”顧天心朝他笑了一下,明亮的眼眸因為水汽而蒙上霧色,一閃一閃的,靈韻而生動。

楚盛煌解開腰帶将外衣披到她身上,攔腰抱起她走向赤兔馬,一系列動作做得是熟練又自然,顧天心悲催得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夜雨,速回府去準備衣物和姜湯!”楚盛煌翻身上馬,吩咐了一聲。

夜雨應了,看了身邊的夜風一眼:“夜風,我知道你是為主上着想,可主上的頭腦不知比我們睿智多少,你不該總是忤逆主上。”

“上次,還是驸馬爺為你求情,你怎麽能恩将仇報,幫着殇離喂馬吃帶毒的草料,還在太妃娘娘那挑撥呢?”

“主上早就知道了,他把那毛裘給太妃娘娘,只不過是試探你,夜風,這次,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幫你了。”

夜雨在他肩上重重一拍,閃身離去,夜風面上沒有絲毫意外,只是雙目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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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丢入攝政王府,顧天心真的想一頭撞牆算了。

她真的那麽嬌氣?不過冬泳了一下,用得着又是泡藥浴,又是喝姜湯,還得留府觀察的麽?

夜月不在,什麽都不方便,還好夜雨準備的衣物有好幾件,她直接裁了一件裏衣裹胸,坐在花園裏曬太陽。

夜雨怕她無聊,給她一直叽裏呱啦的說話,什麽赤兔馬是吃了帶毒的草料,又聽到殇離的笛音,才會狂躁,夜風也是一時糊塗。

看他說得一臉晦暗,顧天心無語的翻白眼:“你小子想求人,就不會直說?非要拐彎抹角!”

夜雨立刻拍馬屁:“驸馬爺真是太聰明了!不管屬下說什麽,都能一猜即中!”

顧天心哼了一聲,朝他勾了勾手指,悄聲道:“要我幫忙可以,銀子,不,銀票!沒錢我吃飽了撐着了啊!”

夜雨:“……”

夜雨表情就跟吞了蒼蠅似的,為難道:“屬下沒錢……”

“什麽?!”顧天心不相信,拍案而

起:“你身為攝政王的影衛之一,竟然說沒錢,你騙老子啊!你當老子是白癡啊!”

夜雨:“……”

他能說實話麽?絕對不能,那樣做的話,別說是幫夜風了,他也會和夜風一樣的下場。

結果,當天晚上,楚盛煌和顧天心用晚膳的時候,顧天心還是于心不忍的勸了一句。

楚盛煌這次沒那麽好說話了,說什麽夜風已經被送去軍營,做最下賤的苦力了,歸來,可以說是遙遙無期。

顧天心嘆了口氣,對于夜風,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要知道,她可是什麽酬勞都沒得到呢。

晚膳後,夜月從宮裏回來了,準備帶顧天心回去公主府,可也在此時,楚盛煌收到了邊關傳回來的緊急戰報。

邊關至從開戰後,戰報就沒斷過,不過都是直接傳到楚盛煌手裏,顧天心是第一次見到罷了。

安明玉和闫威武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三月之約也過了一半,現在還沒有大捷歸來的征兆。

顧天心很擔心,問起楚盛煌邊關的事情,他又閉口不言,還說她幹預戰事,弄得顧天心一肚子的火沒處發。

“小月!回府!”楚盛煌嘴硬,顧天心耗不下去了,只好灰溜溜的離開。

明明是緊急戰報,說明邊關一定不順利,楚盛煌又讓人去傳幾位重臣,應該是商議戰事。

顧天心一路走得漫不經心,問牽着赤兔馬的夜月:“小月,你經常回去攝政王府,一定知道邊關的情況,我不問別的,只問安明玉和闫大哥好不好?”

夜月從宮裏回來就有些神情恍惚,顧天心叫了她好幾次她才反應過來,面色很蒼白。

顧天心拉住她的手臂,擔憂的問:“小月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夜月搖頭,低着頭道:“邊關戰況不太好,安小侯爺,在前幾天被南蒼大軍逼入險灘……生死未蔔。”

“什麽?!”顧天心面色一白,愣了好一會兒,突然又着急回頭,去往攝政王府。

顧天心去而複返,管家不敢怠慢,立刻領着顧天心到前廳等待,楚盛煌果然在議事。

顧天心等着焦急難耐,圍着前廳走了一圈又一圈,茶水喝了一盞又一盞,茅廁去了一趟又一趟,最後,倚在椅中睡着了。

楚盛煌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快要子時了。

幾位大臣見到驸馬睡在前廳,一個個神情怪異,卻又不敢多問,唯有廖丞相多看了顧天心幾眼。

這也怪不得他們多疑,因為楚盛煌一出來,就拿了大氅蓋到她身上,還沒有立刻叫醒她,真是奇怪的緊。

可是,顧天心因為記挂着心事,睡得也不安穩,一會兒就醒了過來,站起來就問:“攝政王出來了嗎?”

“這裏。”楚盛煌在不遠的地方,正在處理着桌上的政務。

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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