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回!”滿堂學生爆發了

心一驚,四處看了看,這裏不是書房,的确是前廳沒錯,楚盛煌怎麽又把政務搬來這裏了?

不,重點不在這裏,顧天心扯開大氅丢下,大步跑過去,隔着桌子問:“安明玉出事了對不對?有派人去找麽?找到了麽?”

“誰告訴你的?”楚盛煌看也沒有看她一眼,認真處理手裏的政務。

“你別管誰告訴我的了,你只說我說得對不對?”顧天心絕對不會做出賣朋友的事情。

楚盛煌吩咐道:“把夜月帶上來。”

房中夜雨行了個禮,閃身出去,很快就将夜月扶了進來,的确是扶,夜月走路都在搖晃,全身無力似的。

“小月這是怎麽了?”顧天心大驚,過去幫着攙扶。

夜月滿身都是鞭痕,血淋淋的,一張臉慘白如紙,冷汗涔涔,看向顧天心的雙眼,卻滿是愧疚。

“驸馬爺,對不起……”

夜月一慣都是冷漠勇敢的,就是腹部中上一劍也不會哼一聲,難得出現如此脆弱的一面。

顧天心一怔:“什麽對不起?”

夜雨見夜月說話都困難,幫忙道:“驸馬爺,夜月是受人威脅,才會欺騙驸馬爺,夜月已經主動認錯領了懲罰,您別怪夜月……”

“夜雨。”夜月打斷夜雨,艱難的給顧天心跪下:“驸馬爺,屬下心性不堅,請驸馬爺責罰屬下!”

顧天心愣得好一會兒沒說話,皺着眉,将夜月扶起來:“能威脅你的,定然不簡單,是你的親人麽?能保證他們的安全麽?”

夜月咬了咬唇,眼睛竟然微微泛紅:“驸馬爺,夜月真是該死!那人以舍弟的性命要挾,屬下一時驚慌……”

夜月更是羞愧難當,夜雨也在邊上嘆了口氣,道:“夜月你真是糊塗,你那弟弟跟着你師父雲游四海,也不知道在哪裏,她怎麽去害你弟弟?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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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頭垂得更低了,顧天心拍了拍她的肩,搖頭道:“那是小月的親人,關心則亂,這怪不得小月,若是我……我恐怕沒小月的毅力,馬上就認錯的。”

“只是你們這懲罰也太重了吧?小月怎麽說都只是一個女孩子,打得滿身的傷痕不說,行動不便她還怎麽保護我啊!”

夜雨立刻朝顧天心阿谀奉承:“驸馬爺所言極是,不過,咳咳,得主上同意。”

“錯就是錯,沒任何理由可講。”一直處理政務沒說話的楚盛煌,終于擡起了頭,夜雨立刻擡頭挺胸,使勁閉嘴。

顧天心嗤笑了一聲:“你那叫不近人情,對待下級,恩威并施才是正理。”

楚盛煌“嗯”了一聲:“以後,他們就交給你來管。”

衆人:“……”

顧天心被吓得抖了抖,扶着夜月往外走:“攝政王,我扶小月去養傷。”

“夜雨,你去。”楚盛煌道。

做錯事受罰,還敢養傷?偏偏主上還答應了?夜雨倍感唏噓,朝顧天心嬉皮笑臉,将夜月從顧天心手裏拖着就跑。

顧天心滿頭黑線,還得厚着臉皮再次朝楚盛煌告辭,她若是不回去公主府,那刁蠻公主又該鬧騰了。

楚盛煌看着她,忽然問道:“你很擔心安明玉?”

顧天心理所當然的點頭:“他是我的朋友,闫大哥也一樣。”

楚盛煌抿着唇沒有說話,就在顧天心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他又說:“明日,本王會趕過去。”

“去哪裏?邊關麽?”顧天心震愕。

楚盛煌“嗯”了一聲,合上手裏那份折子,又看她:“夜月只說對了一半,安明玉不是生死未蔔,而是被南蒼國俘虜,軍中有不少都是安寧王的部下,南蒼國倒是會抓人。”

顧天心倒吸了口涼氣,急忙抓住楚盛煌的袖子:“能帶我一起去麽?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顧天心自己都沒發現,她說道後面,跟撒嬌沒什麽區別了,雙眼滿是渴求,楚楚可憐的。

楚盛煌頭也不擡,淡淡道:“倒茶。”

顧天心愣了愣,立刻提起案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殷勤的遞過去。

楚盛煌看也不看那茶一眼,又道:“研墨。”

明明早就有下人研好了墨,還要她研墨,擺明了是刻意刁難。

顧天心小小的吸了口氣,讨好的笑着,撈起袖子就要動手,卻被驀然伸過來的大手捏住手腕。

“顧天心。”楚盛煌臉色很陰沉,眸若寒霜:“你若不是因為安明玉,只是單純的想和本王一起,本王倒是可以考慮。”

顧天心:“……”

“今晚就留宿攝政王府,還有三個時辰的時間,你考慮一下。”楚盛煌站起身來,繞過她就大步往外走去。

顧天心悲催又無奈,在管家的熱情招呼下,住回了她在攝政王府的固定房間,躺在床上糾結得要命。

楚盛煌他媽的這算什麽?威脅她?她要不同意和他斷袖,就不讓她去找安明玉?

顧天心就在這不斷“卧槽”的腹诽之中,迎來了天明,當即跳下床去,去敲楚盛煌的房門。

此刻才蒙蒙亮,楚盛煌應該還沒有起床,可是顧天心完全想錯了,管家出來說,王爺寅時就去了點将臺,現在都卯時了,應該都快出城了。

顧天心氣得差點跳起來,該死的!是他自己說有三個時辰的時間,現在還沒到三個時辰好吧?

于是,顧天心又騎上赤兔馬,一路狂奔向

城門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赤兔馬的速度太快,竟然被她給追上了。

“攝政王!攝政王!”

顧天心扯着喉嚨大聲喊,這次的隊伍人數不多,不過區區五百輕騎,正在城門的地方整齊排列,一動不動。

楚盛煌一身白衣,在最前面格外的顯眼,旁邊竟然是廖長恒,還有一個戴着大大黑鬥篷的纖瘦身影。

顧天心沒法注意那麽多,直沖楚盛煌前面,大聲道:“本驸馬要和攝政王一起!”

衆人:“……”

廖長恒把玩着碧玉簫,望着顧天心暧

昧的笑,而楚盛煌依舊面無表情,淡淡的掃了一眼:“跟好。”

顧天心的緊張立刻消退,驅着赤兔馬自覺的走到後邊,和廖長恒他們靠在一起,這才疑惑的打量那位黑鬥篷的人。

“咦,好面熟啊!”顧天心歪着腦袋,湊過去看。

廖長恒咳了一聲,輕聲道:“驸馬爺,男女有別。”

顧天心一愣,随即了悟,不可置信的盯着那黑鬥篷的人,恰好,那人也擡起了頭,露出小半張清麗如蘭的容顏,不是廖清塵又是誰。

顧天心也對她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她對廖清塵的印象比較好,按理說應該很開心才是,可是……

☆、86.086盛煌,可別樂不思蜀啊(四更)

顧天心也對她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她對廖清塵的印象比較好,按理說應該很開心才是。

可是,瞧了一眼前面挺拔的白衣身影,顧天心不由翻了個白眼。

軍中帶女人,虧得殇離還說他鐵面無私,還說什麽包庇她,是包庇廖清塵才是吧牙!

可憐的,她這衣衫沒帶,銀票沒帶,幹糧沒帶,什麽都沒帶,也只有跟着大隊伍混吃混喝了……

這次的隊伍全是輕騎,行軍途上馬不停蹄,廖長恒說,闫威武他們趕了快二十天的路程,他們只需要七八天酢。

他們不吃飯館,不留宿客棧,走到哪裏睡到哪裏,除了帶出來的幹糧,就只能抓山上野味充饑。

連續趕路到天黑,山路坎坷,顧天心被颠簸得雙腿打顫,肚子一陣陣痙

攣的疼。

不是吃不慣幹硬的饅頭,不是喝不慣冰冷的泉水,只是她……正好遇上了生理期。

她的生理期一直很亂,時快時慢的,根本沒有準備,好在此刻半夜三更,大家都在山林裏各自歇息。

溪水邊,顧天心蹲着洗手,滿臉都是悲催,現在她還可以撕了一條褲子代替,下一次怎麽辦?她又該死的穿的一身月白。

“痛死我了!”顧天心縮在岩石上,抱着雙膝朝水裏扔石子,一道道水波飄過去,久久不平息,就像她不安顫抖的心。

今晚有寒月,細細彎彎的挂在夜空,映出朦胧的銀白。

顧天心一聲聲的嘆氣,偶爾又按着肚子呻吟一聲,實在不敢回去,哪怕一個人呆在這裏心裏毛毛的。

“安明玉!都是因為你!你可真是害慘老子了!”顧天心憤怒,又狠狠往下扔石子。

水波一層層的蕩漾開,模模糊糊中,隐約看到水面有倒映,黑黑的一團,後面還有更大一團,如烏雲籠罩。

顧天心頭皮發麻,僵硬的将腦袋往後轉動,一點一點的,果然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楚盛煌,冷冷的站在身後三步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顧天心扯着嘴角讪讪的幹笑了一聲,道:“攝政王,你來了怎麽也不說句話呢?也是來洗手的吧?來吧,我把位置讓給你。”

顧天心大方的站起來,才挺直腰杆又佝偻了下去,蒼白的臉冷汗涔涔。

卧槽!這次也太痛了吧?不就是喝了點涼水,洗了點冰水,又勞累了一天,至于嘛?

顧天心死死咬着唇,勉強朝楚盛煌笑了笑,拔腿就想跑,楚盛煌忽然拉住她的手臂。

“幹,幹嘛?”顧天心緊張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楚盛煌手指收緊,捏得顧天心都感覺不到肚子痛,只能感覺手腕痛了,痛得跳腳:“痛啊,放手!”

楚盛煌非但不放,反而更加用力,淡漠的臉在寒月下冷得滲人:“還是為了安明玉?”

安明玉?顧天心的緊張霎時變成錯愕,原來他不是發現了她的秘密,而是在吃醋?

顧天心唇角一抽,哭笑不得,這男人怎麽這麽別扭,還動不動就吃醋,動不動就體罰,果然是個怪人。

“安明玉只是我朋友。”顧天心不厭其煩的再次申明:“朋友有難,難道不該拔刀相助麽?要是你出事,我也不會置之不理的啊。”

“這不同。”楚盛煌手上的力道松開了些,卻沒有放開她:“別拿本王跟別人做比較!”

顧天心:“……”

“好好好,不比較,王爺你最好,我好困,你讓我回去睡覺好不好?”顧天心像是哄小孩,實在不敢再跟他耗下去了,她快痛得受不了了。

這敷衍的語氣楚盛煌怎麽會聽不出,他不欲放過她,可是她的手心滿是冷汗,之前他還以為是洗了手,此刻卻越來越多。

“你怎麽了?”楚盛煌将她扯過來,顧天心腿腳無力,軟在了他的懷裏,汗水已經打濕了額發,臉色蒼白。

楚盛煌一震,一把将她抱起:“長恒懂醫術!別怕!”

他要帶她去找廖長恒?顧天心使勁掙紮,口不擇言道:“不去!我只是消化不良,肚子痛,我要拉肚子,你快走開,我要拉了啊!”

楚盛煌面色愠怒的變了變,只得離開,又隐隐覺得不對,血腥的味道在空中飄散……

那邊,

顧天心正在慶幸趕走了楚盛煌,又按着肚子往地上縮去,實在痛得站不起來,只要今晚熬過去了,明天就不會那麽疼了。

不一會兒,身後忽然冒出一道熟悉的聲音:“驸馬爺,是屬下。”

“小月!”顧天心一怔,不可思議的蹦起來,激動的抱住她:“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的傷……”

“只是皮外傷,屬下的任務就是保護驸馬爺,一直都在跟着驸馬爺。”夜月清冷的嗓音裏有些動容,将一個包袱給顧天心。

顧天心錯愕的打開包裹,發現裏面不但衣衫齊全,還有裹胸布,甚至還有大包的棉條,頓時感激涕零。

“小月,還是你對我最好……”顧天心又抱了抱夜月。

夜月幹巴巴的道:“對驸馬爺好的,是主上。”

“你能別提他嘛!就算你的他的人,也不用一直提醒我吧?”顧天心郁悶不已。

“屬下只是實話實說。”夜月垂下頭。

顧天心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她的肩:“好了,我知道你是攝政王的影衛,也不是怪你什麽,哎呀,女人的這幾天就是心煩,你別生氣啊。”

夜月冷清的臉上露出一絲生澀的微笑:“屬下不敢……屬下沒有生氣,驸馬爺放心。”

“呵呵,小月笑起來真好看,以後要時常笑哦!”顧天心捏了捏夜月的臉,這才尋了一處樹枝後面換衣裳。

夜月詫異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又試探着笑了一下,臉色立刻泛起了紅,還好這裏沒人看到……

夜月準備的是黑色的衣衫,黑色的靴子,顧天心很滿意,緊張消除,剎那間覺得肚子也不是那麽痛了。

有夜月在身邊,顧天心甚是開心,帶着她回去火堆邊休息,卻見楚盛煌在火堆邊倚着樹幹坐着,手中烤着一只兔子。

已經隐約有誘人的味道随風飄散,一衆睡過去的士兵都被香氣吸引,沒了睡意,咽着唾沫的聲音此起彼伏。

楚盛煌頭也不擡的道:“想吃,自己去抓。”

士兵們得到準許,一個個興奮不已,爬起來就去找獵物,瞬間就只剩下了顧天心和夜月。

顧天心尴尬的咳了一聲,不想再勞累夜月,拉着她去朝另一邊的火堆走去。

“過來。”楚盛煌淡淡開口,毋庸置疑的命令。

顧天心一陣風似的就跑了過去,蹲到他旁邊嘿嘿的笑:“攝政王好手藝啊,把這只兔子烤得又肥又美,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唉。”

楚盛煌一句話不說,将兔子遞過去,顧天心毫不客氣的朝兔子腿抓過去,卻被楚盛煌打開手:“不怕燙手?”

顧天心小臉一紅,看着他拿出一把匕首,還在手指間轉了兩圈,一刀切下薄薄的一片,用匕首挑着遞到她唇邊。

時間仿佛在倒流,山洞裏,他也曾竟蛇肉遞到她嘴邊,她卻直接忽視,還一句解釋都沒有,當時,他是怎麽想的?

她不知道他當時的想法是什麽,但是若是将心比心,她會很生氣,寧願丢了喂狗也不給他吃,那種行為簡直是給臉不要臉。

顧天心臉色越來越紅,完全是窘得,也顧不得夜月就在邊上,順從的咬上那塊兔肉,還咬得特別斯文,秀氣得像個女人。

顧天心思想已經混亂了,只知道憑着感覺走,在楚盛煌體貼的伺候下,一片一片的兔子肉吃下肚,一直感覺像是飄在雲端,迷失得暈暈乎乎。

“咳咳。”

一陣刻意的咳嗽驟然響起,顧天心頓時從雲端摔了下來,回過神之後,窘得捂臉。

卧槽!廖長恒和廖清塵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夜月也不提醒她一下,幸好那些士兵還沒回來,不然她非得找條地縫鑽下去不可。

楚盛煌不悅的蹙了蹙眉,繼續割開另一條兔子腿,朝顧天心遞過去。

顧天心吓得一下跳起來,急切擺手:“我已經吃飽了,攝政王你自己吃吧,啊,給廖小姐吃也行!”

廖清塵猛地看了她一眼,表情似乎有些冷,跟平日裏的溫柔娴雅大相徑庭。

顧天心以為是眼花了,揉了揉眼再看過去,廖清塵已經按着紫色的衣袍,坐到了廖長恒的身邊,閉上了眼睛。

廖長恒打了一只山雞,已經拔了毛,清洗過了,架上火堆上烤着,期間也瞅了顧天心一眼,眼中含譏帶诮。

顧天心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發現自己似乎得罪了人,還一次得罪了倆,這可該怎麽是好呢?

手中塞來插着兔子的棍子,顧天心怔怔的看着楚盛煌,他站起身來,道:“長恒,過來一下。”

廖長恒将黑色的披風悉心蓋到廖清塵的身上,又似笑非笑的看了顧天心一眼,這才跟着楚盛煌走去暗處。

顧天心深感無奈,很沒胃口的将兔子遞給夜月:“你吃,別浪費了啊。”

夜月很為難,這是主上跟驸馬爺烤得,她能吃怎麽?算了,還是打包,等驸馬爺什麽時候餓了,再接着吃。

廖長恒一走,廖清塵就睜開了眼,望着幽幽的火光默默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天心小心的靠過去,歉意道:“廖小姐,剛才是我失言了,抱歉。”

廖清塵搖頭,輕道:“我沒事,驸馬爺,此一時彼一時,在這裏,你還是叫我清塵吧。”

也對,一口一個廖小姐的,在軍中的确影響不好,顧天心立刻應了,還道:“那你也別叫我驸馬爺,叫我阿顧吧。”

“阿顧?”廖清塵叫得有些別扭,還是道:“還是稱呼驸馬爺為好,清塵不敢逾越。”

顧天心““……”

“驸馬爺,你和王爺是怎麽認識的?”廖清塵似乎來了聊天的興致,微笑着繼續問。

顧天心唇角一抽,斟酌着道:“太學院裏吧?對,是在太學院裏,他來督導皇上學習,就是這樣。”

廖清塵“哦”了一聲,有些羨慕:“我也多想自己是男兒身,可以光明正大的從軍,也能進太學院讀書。”

廖清塵可是一代才女,家中請有夫子教學,卻不能進去太學院裏,這就是古人迂腐的封建思想,男尊女卑。

顧天心深感同情,正準備安慰這位知音一番,林中忽然風聲大作,飛鳥驚起,樹葉簌簌直響。

“你們跟我先走!”廖長恒快速的掠了回來,一左一右的拉上顧天心和廖清塵,夜月也果斷的跟了上去。

“去哪裏?”顧天心問着,四處尋找楚盛煌的身影。

廖長恒使勁扯了她一下:“別找了,盛煌一會兒會趕上的,你別添亂就好。”

顧天心:“……”

好吧,她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可是這能怪得了她麽?沒武功是她的錯麽?

四人騎上各自的馬,離去不久就聽到幽靜的林中,霎時響起兵戈交加的聲音,刀光劍影,寒光交織,新生的滿樹嫩葉被無情摧殘,落了顧天心滿頭。

顧天心不由勒住馬缰,問道:“廖公子,我們這樣留下攝政王孤軍奮戰,似乎不太好吧?”

廖長恒也停了下來,似笑非笑道:“你要真擔心盛煌,那就回去,我不攔你。”

他等着看顧天心的反應,預計了各種表情,沒想到,她卻直接掉轉馬頭,毫不猶豫的就沖了回去。

“驸馬爺!”夜月焦急的喚了一聲,狠狠瞪了廖長恒一眼,跟上顧天心。

“哥哥,你不該這樣做。”廖清塵遙遙望着離去的黑暗深林,輕輕的說了一句,表示對廖長恒的不贊同。

廖長恒也很驚詫,無辜的嘆了口氣:“我不過随口一說,驸馬爺看起來淡若止水,卻性烈如火,難怪,難怪……”

————————

林中,激戰正在白熱化的階段,斷裂的樹枝如利箭一般四處飛射。

顧天心和夜月藏身在遠處,緊張的觀察着戰鬥的形勢,手心裏都是冷汗。

剛才廖長恒一句話也不說就帶她們離開,她也沒想到楚盛煌面臨的敵人有這麽多。

他本來是帶了五百輕騎,可是在天黑之前,分成五組以不同的路線行動,顧天心當時就發現此行不簡單,果然有人蓄謀刺殺楚盛煌。

一百輕騎,面臨的是十倍以上的黑衣人,這

些人不會以同樣的人數,去刺殺另外的四組人馬,要不是對方兵力雄厚,要不就是他們一組裏有內奸。

尼瑪!是哪個混蛋王八蛋!

顧天心恨得直咬牙,腦中卻飛速的轉動着,每一個人的有沒有什麽怪異的舉動。

可是轉來轉去,似乎最可疑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她這個非要跟來的外人。

顧天心默默的汗顏了一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楚盛煌那出神入化的武功上面,為了她的清白,他可必須得活着啊!

她一心期盼他活着,就見不得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很奪人眼球,除去被騎兵牽制的,其餘的都往他圍攻。

顧天心無語撫額,楚盛煌,你他媽的就不會換身黑的?這可是拿着小命在招搖顯擺啊!

楚盛煌一柄長劍寒光閃爍,如游龍般竄過,黑衣人的兵器“噼裏啪啦”的掉了一地。

緊接着他一招秋風掃落葉,只可見到到一絲血線從下飛起,竟是一圈黑衣人被割破喉嚨,而飛濺起來的鮮血。

顧天心看得崇拜又驚懼,從來沒見過殺人殺得這麽狂野的,簡直像是碾死腳下的一群螞蟻一般容易,殺人狂魔啊這是?

可是那麽厲害的一個人,也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一到銀光在他後面劃過,長長的劍,帶出滾滾熱血。

楚盛煌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手一劍削了那人的腦袋,卻也在同時聽到一聲驚叫:“楚盛煌小心!”

楚盛煌終于皺眉了,雖然隔得遠,但已有不少黑衣人聞聲趕了過去。

楚盛煌眸光一冷,一劍劃開圍上來的黑衣人,飛身一躍,踩上人頭,直接如拎小雞一般将顧天心拎起,一只手摟着她殺敵。

夜月的武功畢竟不如他,還是把顧天心放在自己身邊比較放心,顧天心自知闖了禍,只好緊緊的抱着他,不敢亂動。

“喂,你們的頭兒也是知道攝政王厲害,才讓你們這麽多人一起來送死的吧?”顧天心清了清喉嚨,開始聊天。

衆黑衣人:“……”

“看看你們的同伴,一個個腦袋搬家,葬屍荒野,死後還會被野狼吃掉,連骨頭都不會剩下,啧啧啧,死得多凄慘啊!”顧天心感慨萬千。

衆黑衣人:“……”

“哎呀呀,你們的頭兒真是太沒人性了,要是我,我就叛變得了,找個更厲害的投靠,反咬他一口!讓他不把老子當人看!”顧天心義憤填膺。

衆黑衣人:“……”

“孝經有雲,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們這樣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那是不孝!你們想要做不孝子麽?看樣子你們是想的,因為你們已經做了!可是你們為什麽要做不孝子呢……”

“啊啊啊啊——”慘叫聲越來越多,黑衣人倒下的速度越來越快。

終于,人心渙散的黑衣人發現不對勁,把目光瞄準滔滔不絕的顧天心:“殺了她!”

顧天心打了個寒顫,惋惜的仰天長嘆:“冥頑不靈!無法超度爾等脫離苦海,是貧僧之錯,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衆黑衣人:“……”

“噗——”慘叫聲加上吐血聲,黑衣人倒下的程度又上一個臺階。

顧天心忍不住咂舌:“媽呀,你們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吧,幾句話就氣得吐了血?這這……”

“行了。”楚盛煌在她頭上重重揉了一下,冷冽的俊容快繃不住了,咳了一聲:“古靈精怪!”

顧天心幹笑了一聲,對那突然冒出來圍剿黑衣人的另外四組騎兵,表示懷疑:“楚盛煌,原來內奸是你!”

楚盛煌抿了抿唇,終是忍不住将她腦袋壓在胸口,顧天心“啊”了一聲,只聽到他胸腔擴大的震動,他是在……笑?!

“诶,讓我看看!”顧天心使勁掙脫他的手掌,可惜看到的仍舊是那張亘古不變的冰山臉,哪裏有絲毫笑意存在。

顧天心仰天翻了個白眼:“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你太自私了!”

楚盛煌:“……”

上千的黑衣人,眨眼間就無一存活,五百騎兵一個不少,幾個受傷的在廖長恒的治療下,也無甚大礙。

溪水邊,楚盛煌衣衫半解,後背血淋淋的傷口,從肩上到後腰,拉得長長的。

顧天心打濕了帕子,狠狠的磨了磨牙,絲毫不溫柔的給他擦去血污,再抹上金創藥。

該死的,她怎麽也想不到,這裏這麽幾百個人,這份光榮的差事會輪到她頭上來。

這位受傷的大爺了不起啊,誰要給他治傷他都不準,最後廖長恒把她強行推了過去。

說什麽攝政王傷口發炎潰爛,或是失血過多,就是砍了她的腦袋也彌補不了。

威脅啊!赤

裸裸的威脅!顧天心氣不過,便把憤怒都撒在楚盛煌身上了。

可是不管她怎麽蹂

躏,楚盛煌就是一聲不吭,顧天心卻不好意思繼續下狠手了。

除去新傷,他後背上的傷口大大小小不計其數,有深有淺,像是在刀山上滾了幾圈似的,觸目驚心。

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什麽樣的情況下,他才會傷成這樣?他武功那麽高,怎麽可能?

顧天心很疑惑,手指撫在他一條條傷口上,感同身受般,她也下意識的捂住胸口,那裏似乎也疼了起來。

顧天心手指一顫,急忙扭頭到一邊去閉上眼,想把心底那怪異的情愫使勁壓下。

不妨那一直一動不動的男人,突然轉過來,手臂箍住她的腰,顧天心一陣天旋地轉,躺在了他的懷裏。

他是冰雕般的男人,肌膚卻很滾燙,野性陽剛的氣息那麽純澈,那麽濃烈,顧天心下意識的就感覺害怕。

“你……”顧天心眉頭一皺,當即就要掙紮,卻見到他一張臉布滿怪異的紅。

他的雙眼,更是紅得像走火入魔,在夜裏亮晶晶的,顧天心一時說不出話了。

她的驚愕,下一刻就沒了思考的能力,因為她的唇很快被捕捉,重重的擠壓,碾轉,噬啃……

突如其來的吻異常火熱,如同狂風暴雨,又兇又猛,顧天心被吓住。

雖然這個地方比較隐蔽,可不遠就有好幾百個人在,他們兩個大男人怎麽能這樣不要臉呢?簡直太變

态了!

顧天心想像以往一般推開他,可是不知為何,雙手使出來半點力氣,似乎……是被這個男人親得習慣成自然了?

顧天心囧,羞憤難當,說什麽也不能那麽沒骨氣,就這樣臣服在這人的美色之下,可是她的反抗,依舊無效。

最後,還是他喘着粗氣拉開距離,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眼底還有炙熱的火焰在跳動。

顧天心大感承受不住,撫着胸口使勁吸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次臉紅的換成了她,真丢人。

楚盛煌又在她頭頂揉了揉,啞聲道:“真想吃了你。”

“……”顧天心膛目結舌,吓傻了。

楚盛煌忽然不說話了,将褪至腰間的衣衫飛快拉上去,下一刻就見到火把的光亮,和廖長恒揶揄的聲音。

“盛煌,大夥兒都在等着你呢,可別樂不思蜀啊!”

顧天心臉色七腳八手的往下爬,臉色一青一白一紅變個不停,轉身就跑,差點把廖長恒撞飛。

廖長恒皺了皺眉,看向那悠然穿衣的楚盛煌,無奈道:“你也适可而止啊,把驸馬爺帶着一起,我就不贊同,你看今晚就差點壞了事。”

楚盛煌站起身來,系上腰間錦帶,淡道:“就算壞事,責任也在你身上。”

“……”廖長恒被噎住,讪笑了一聲:“我只是想看看,顧天心到底有哪一點吸引了你,這份智謀,倒是不錯,若是培養為王爺的謀臣……”

楚盛煌淡道:“只是些小聰明罷了,她不适合。”

“……”廖長恒搖頭一嘆,得出結論:“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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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處房中,一燈如豆,幽幽閃爍。

一人臨窗而立,身後有人在跪地彙報,說得小心又謹慎,說完噤若寒蟬,等待發落。

許久,那人都沒有開口,直到房門被叩響,進來的人将手中信紙,雙手恭敬遞出:“主子,信來了。”

那人慢慢接過,湊近燭火看了一眼,手指倏的縮緊,字

條在掌心狠狠的揉成一團。

“一千精衛頃刻間化為泡影!楚盛煌!總有一天,我要你加倍奉還!”

那人陰鸷的說了一句,又吩咐道:“回信,就寫小心行事,切莫在最後關頭露出馬腳,否則功虧于潰,後果自負!”

傳信的人立刻領命退下,那人看了眼跪地的人,道:“去,聯系無影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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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夜兼程,一路快馬加鞭,第六天的上午,安然抵達邊關,闫威武三十裏外熱情相迎。

見到顧天心随行,闫威武大感意外,興奮的上前就抱住她:“顧三弟!你是專程來看大哥的麽?”

顧天心倍感親切,滿臉笑容的抱了抱闫威武:“大哥,三弟很想你們!”

兩兄弟千裏相逢的場面,本來應該很感人,可惜楚盛煌那張本來就冷若冰霜的臉,更是在無形的冷了幾分,那種不悅的氣氛,不容忽視。

廖長恒在他旁邊咳了一聲,輕聲道:“不至于吧?這樣你也吃醋?”

楚盛煌橫去他一眼,廖長恒立刻上前去,分開那相擁的兩人:“闫将軍,我也很想你。”

闫威武被廖長恒抱住,一頭霧水,罵罵咧咧道:“廖小白臉,你在想本将軍什麽時候戰死沙場還差不多!”

廖長恒一拳給他錘過去:“闫莽夫!本公子就是在想,你怎麽命這麽賤,到現在還沒死呢?”

顧天心:“……”

“哥哥和闫将軍,是至交好友,親如兄弟。”大概是看出顧天心的驚訝,廖清塵善意的在邊上解釋了一句。

顧天心“哦”了一聲,問楚盛煌:“攝政王,你也去抱一下闫大哥吧,不然顯得太另類,不合群,這樣可不好。”

楚盛煌看了她一眼:“堂堂驸馬,随意和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顧天心:“……”

好心當做驢肝肺,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動不動就和她摟摟抱抱的。

闫威武把邊關的情況簡明要駭的禀報了一遍,又說起安明玉的情況,話語間滿是憤怒。

七天之前,他和安明玉各自帶兵,安明玉負責引蛇出洞,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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