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回!”滿堂學生爆發了

離說過他的身世,他的獨自隐忍,又是無法言說的疼痛。

她默默的嘆了口氣,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永遠不會有休止的一天,這就是人心,比天還大。”

“你身為東轅國攝政王,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能保護自己,保護東轅國,戰争無可避免,你沒有錯。”

顧天心去拉他的手,将他帶到桌邊燭火下,細細的挑着他掌心的木屑,用随身的金創藥給他抹上,再用錦帕給他包好。

她做得小心翼翼,像是在憐惜一個孩子,本來生氣的是她,該被安慰的是她,怎麽反過來變成了她安慰別人?

顧天心有些不甘,擡頭瞪了楚盛煌一眼,卻見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眼底深邃如潭,不着邊際。

顧天心移開目光,不敢和他對視,他卻抓住了她的手:“涉事太多,危險就越多,顧天心,本王希望你能明白。”

顧天心手指一顫,看着他握着她的那只手,幽幽道:“我這人懶得很,自己的事都管不過來,哪裏有閑情逸致去管別人的事。”

他的手倏然一緊,顧天心吃痛,哼道:“我看,你才沒有把我當外人呢!”

要是把她當外人,他就不會總是對她動手動腳了,楚盛煌這霸道的男人,讓她說什麽好呢?

楚盛煌知道她意有所指,非但不避嫌,反而拉起她,擁着她倒下了氈毯:“睡覺。”

顧天心被吓了一跳,他長腿長臂的鉗制着她,不管她怎麽掙紮,都掙不開半分,偏偏他說睡就睡,閉着眼呼吸均勻,當真沉沉的睡過去了。

顧天心氣結,好在他們在營帳裏,沒有人看到這變态一幕,不然豈不是會被吓得半死?

頭暈腦脹的,她也疲憊得厲害,也不是第一次與他獨處,警戒心再沒以前那麽濃烈,拉過棉被來,蓋到二人身上,閉上了眼。

顧天心不知道睡了多久,暈暈沉沉之中,總感覺胸口悶得厲害,透不過氣的感覺。

糟了,一定是被夢靥住了!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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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心使勁從沉睡裏找回意識,手腳并用的一陣踢打,最後,雙腿被什麽重重壓住,雙手也被大力按在了頭頂,口中被異物肆意侵犯。

“唔唔——”顧天心驚恐的睜眼,瞪圓了瞳孔,死死的盯着懸在上方的男人。

清晨的光暈透過帳篷,他那俊美無俦的容顏恍若天神,熟悉到全身發軟,又陌生到心跳紊亂。

瞪大的

眼睛被大手蒙蓋住,糾纏在唇上的濕熱滑過她精致的下颚,圓潤的耳垂,纖細的脖頸,粗砺的指腹摩擦着滾燙的肌膚……

感覺到衣帶被拽開,衣衫被敞開,淩亂的鋪陳在氈毯之上,鎖骨被他撫得極為敏感,像是快要窒息般,呼吸跟着他,變得粗重。

不能再繼續了,再下去要曝光了,顧天心在心底不斷的提醒着自己,可是他每一次觸碰,又讓她的理智頃刻瓦解。

不可否認,她已經迷戀上他的味道,幹淨的,純澈的,陽剛的……果然是自然規律,異性相吸。

她真是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她的意志力怎麽能這麽差呢?她也算不上色女啊?對美男的免疫力也很強啊?

她想,楚盛煌真是她的克星,什麽都把她吃得死死的,她早晚……會死在他手上!

顧天心越想越憤怒,狠狠咬了咬舌尖,拉回陷入深深混沌的欲念。

正想一腳踢飛那讓她感到極度危險的男人,他卻已經先一步放開了她,俯撐在上方,因為激情而流紅的唇,憑添一份勾人的邪魅。

他深深的注視着她,黑眸裏流光溢彩,似在盯着盤中美味,考慮着先從什麽地方下口。

顧天心感覺自己的鼻血要流出來了,受不住的捏住,紅着臉瞪他,甕聲甕氣道:“流

氓!”

“本王情難自禁。”楚盛煌義正言辭。

顧天心臉色更紅了,像要爆炸似的:“我不認識你了,你一定不是楚盛煌!”

“只能是本王。”楚盛煌嚴肅道。

顧天心:“……”

修長的手指拂過她滾燙的面頰,如染上胭脂的無暇白玉,那麽美好,誘人垂涎。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低沉磁性的嗓音吐出旖

旎的字眼:“顧天心,真想吃了你。”

顧天心忍不住的顫栗,不知道是因為他暧昧的動作,還是因為他第二次說這樣的話。

顧天心心虛得厲害,急忙推開他:“你快走!都是你害的,要是別人看到你從我帳中出去,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洗不清就別洗了。”楚盛煌挑了挑眉,還是站了起來,認真的看着她,道:“本王會對你負責。”

顧天心:“……”

“老子才不想被人罵斷袖!”顧天心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這話,已經不能像以前那麽吼得理直氣壯了。

“有本王在,誰也不敢說你。”楚盛煌安慰道。

顧天心:“……”

“你繼續睡,午膳的時候夜月會叫你。”楚盛煌吩咐了一句,轉身出了營帳。

顧天心拉着棉被蒙住臉,睡就誰,她現在實在是困得厲害,天王老子也阻攔不了她補眠。

那邊,楚盛煌泰然自若的走進闫威武的營帳,坐在桌邊的闫威武,傻啦吧唧的張大嘴,石化了。

“王,王,王爺,你……”

“舌頭捋直了再說。”楚盛煌打斷他,朝一邊的廖長恒問道:“如何了?”

廖長恒和廖清塵坐在一處,緩緩的搖着折扇,目光複雜的點頭,道:“上鈎了,此次之後,恐難東山再起。”

闫威武笑道:“也該是反擊的時候了,打得那老東西落花流水!老子早就想除掉他了!”

廖長恒搖頭:“不可,那老東西暗中勾結了南蒼國,南蒼國國君今非昔比,态度不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傾向哪一邊,萬不能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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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編輯大大吩咐了,以後更新都會預發在淩晨一點,(っ_)っ,謝謝親們的月票和打賞,謝謝親們的訂閱,╭(╯3╰)╮

☆、89.089熟悉得令他心跳加速,欣喜若狂

廖長恒搖頭:“不可,那老東西暗中勾結了南蒼國,南蒼國國君今非昔比,态度不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傾向哪一邊,萬不能冒險。”

“他娘的,還提那僞君子做甚?要不是王爺念及舊情,南蒼國早就和北牧國一般沒了!”闫威武呸了一口:“南宮禦他娘的就是一畜生!殺了我們那麽多将士!牙”

“莽夫!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誰讓你那麽輕易相信人的?你和驸馬爺才認識多久?”廖長恒譏笑一聲。

闫威武梗着脖子,一拳打過去:“你這小白臉什麽意思?還在懷疑三弟?三弟為什麽要幫南蒼國?”

廖長恒用扇子拂開他的手,微笑道:“你別忘了,驸馬爺身世成謎,他說他是南方的,搞不好那南方,就是指南蒼國。”

“南……”闫威武怔住:“這樣說似乎有些道理,難道顧三弟真是南蒼國派來的細作?酢”

“我只是猜測。”廖長恒朝楚盛煌無辜的笑了笑:“這也不是沒可能,王爺你別忘了,昨日紅鸾湘樓,驸馬爺還和南宮禦見了一面。”

楚盛煌神色冷漠:“沒有真憑實據的事情,別亂給人定罪。”

廖長恒淺笑不語,闫威武面紅耳赤,還是不相信,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廖清塵斟了一杯茶,淺淺的綴了一口:“驸馬爺給闫将軍的那些兵法我們都看過,寫得很好,他若真是南蒼國細作,大可不必給闫将軍這些兵法。”

廖長恒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真不知道是該誇她心思細膩,還是心慈手軟。

廖清塵回以他淺淺一笑,清麗如蘭的容顏梨渦若現,像是蕩過水面的一絲輕風,讓廖長恒心神蕩漾,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安寧王也該知道安明玉的消息了,王爺,現在我們該怎麽做?”廖清塵問向楚盛煌。

楚盛煌坐在一邊,手指敲在桌上,沉吟着道:“和談。”

“不是吧?”闫威武不甘道:“老子還沒打夠呢!老子不卸了南宮禦的胳膊腿兒,老子就不回去了!”

廖長恒用扇子敲了他一下,揶揄道:“就怕你憐香惜玉,見到南宮禦,就舍不得辣手摧花了,呵呵。”

“你這小白臉!”闫威武橫眉倒豎:“老子堂堂男子漢!才不做斷袖那種無恥的行當!”

“嗯。”廖長恒贊同的點頭,意味深長的看向楚盛煌,道:“斷袖……實在不好啊。”

楚盛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彈了彈腰間皺褶,淡道:“長恒不是想見南宮禦麽?随本王走一趟吧。”

廖長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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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心一覺睡到正午,才被夜月從被窩裏挖出來,吃午膳。

這還是顧天心第一次體會軍營的生活,有些激動,吃了大碗回鍋肉下白米飯,還拿着一個饅頭啃着,拽着夜月去四處閑逛。

夜月說,楚盛煌和闫威武他們都不在軍營裏,顧天心也不再問他們的去向,問了也是白問,幹脆懶一些。

想不到的是,她這才走出去,就遇上了一位熟人,在帳外心事重重的走來走去。

顧天心眯了眯眼,上前笑道:“廖小姐,你怎麽沒和攝政王他們一起出去呢?”

廖清塵一到軍營,就換上了男裝,路上的裝扮,只要有眼睛,都一眼可以看出她的性別。

廖清塵手中拿着一管碧玉簫,翠綠色的璎珞穗子,顧天心認得,那是廖長恒的。

她見顧天心看着那玉簫,微笑道:“哥哥他們去的地方,我去也幫不上忙,哥哥給我這個打發時間,驸馬爺會麽?”

顧天心挑了挑眉,伸出手道:“我試試。”

廖清塵有些驚訝,将碧玉簫遞給顧天心,她還記得,在圍場裏的那一晚,她彈琴,廖長恒吹簫,顧天心可是聽得暈暈欲睡的,俨然一個不懂音律之人。

顧天心把玉簫橫在指間饒了一圈,很潇灑的動作,黑袍玉簫,唇紅齒白,很是俊秀的一個貴公子,惹得周邊士兵也看了過來。

“嗚——”的一聲,尖銳刺耳,讓驚奇的衆人齊齊捂住耳朵,搖頭扼腕。

顧天心朝廖清塵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太用力了。”

廖清塵也淺淺的笑了笑,并不言語,顧天心纖細的手指搭在簫身上,輕盈的點了點,霎時,口中流瀉出輕靈悅耳的樂聲。

飄渺纏綿的簫聲,不知道是這首陌生卻優美的曲調,還是因為顧天心吹簫的功力,比起廖長恒,有過之而無不及。

廖清塵看着眼前意氣風發的顧天心,驚詫沉澱之後,秀美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層霧色,逐漸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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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轅國和南蒼國交界處,有一片茂密的竹林,綠竹嫩葉新芽,耐過寒冬,迎接初春。

林中,東轅國,南蒼國,兩國将士遠遠相對,嚴陣以待,場面肅殺。

而被兩國士兵包圍的中心位置,玄衣金冠的高大男子,和紫衣玉簪的修長男子,面對面的低聲交談,兩相和諧。

廖長恒和闫威武站在一邊,對那紫衣男子止不住的感嘆:“傾國傾城,如仙似魔,縱是燕太妃,也無法與之媲美。”

闫威武肉麻的抖了抖,不着痕跡避開他一步:“一個大男人,長得跟個繡花枕頭似的,老子還是覺得我們王爺英俊!”

廖長恒低嘆了口氣,評價道:“各有千秋,各有所愛。”

“愛……肉麻!”闫威武再抖了抖,又避開他一步。

廖長恒莞爾,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本公子純屬欣賞,你個莽夫又怎麽會懂。”

闫威武呸了一口:“連王爺都有例外的時候,你這小白臉,就更不用說了!一看就是吃軟飯的!”

“小聲點。”廖長恒打開折扇擋住二人的臉,輕聲道:“王爺耳目靈着呢,被他聽到,什麽樣的後果,自己擔着。”

闫威武不屑的推開他的扇子,磊落道:“本将軍沒你小白臉那麽多陰謀詭計,老子是什麽樣的人,王爺最清楚!”

廖長恒:“……”

正在兩人鬥嘴不休的時候,遠處飄來幽幽簫聲,如從雲端而來,飄渺如仙樂。

那正在和楚盛煌說話的南宮禦,忽然臉色一變,震驚低喃:“這是……”

楚盛煌蹙眉,看了一眼遠處軍營的方向,問道:“怎麽了?這簫聲有何不對?”

南宮禦不語,這奇怪的,不是簫聲,而是這首曲子,熟悉得令他心跳加速,欣喜若狂。

他看了楚盛煌一眼,又看了看簫聲的方向,皺了皺眉,道:“攝政王

剛才說的朕同意,朕有急事,先走一步。”

南宮禦揮袖招來不遠處的財叔等人,吩咐道:“朕要吹簫的這個人,速去找來!”

財叔立刻應了,幾十個暗衛紛紛掠出林間,財叔也帶着南蒼國将士,護着南宮禦,尋着簫聲的位置疾步離去。

廖長恒也很驚訝,道:“這似乎是我們軍營傳來的,還是我的那支碧玉簫,可是又不像是清塵的簫聲。”

“先回去。”楚盛煌說了一聲,竟運起輕功飛上了竹林。

廖長恒皺着眉所有所思:“這是怎麽了?不就是一首奇怪的曲子麽?不過……還蠻好聽的,是誰在吹?”

“廖小白臉!別嘀嘀咕咕了,收兵回營吧!就這樣便結束了?他娘的真不過瘾!”闫威武掰着手指咯咯直響。

“本将軍就奇怪了,南宮禦上次還裝得不認識我們王爺似的,這次就突然轉性了?老子是說什麽都不信這個邪!”

廖長恒并沒有和他鬥嘴,像是沒有聽到闫威武說話,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麽,忽然一拍闫威武:“我先走一步!”

“你這又是去哪裏?這一個個的都是怎麽了?”闫威武一頭霧水的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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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心哪裏知道,她随口吹奏的一首曲子,驚動了那麽多的人。

沉浸在曲調之中,還沒吹完就見一道黑影淩空如大鵬掠來,一把扯開她手裏的碧玉簫,“啪”的一聲,在他的掌心裏斷成兩截。

顧天心驚得“啊”了一聲,還沒搞清狀況,就被那黑影摟住纖腰,直接用輕功,在衆目睽睽之下飛出了軍營。

廖清塵臉色煞白的看着地上的碧玉簫,蹲下身去小心翼翼撿起,卻不小心劃傷了手指,殷紅的血珠挂在碧玉之上,鮮豔欲滴。</

她木讷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像是沒發現痛似的,廖長恒氣喘籲籲的追回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清塵!你手指傷到了!”他着急的握住廖清塵的手指,吼着一邊的士兵:“去!到我帳中拿藥箱來!”

廖清塵美眸輕顫,縮回手指,輕道:“哥哥,你的碧玉簫被我弄壞了……”

“壞了就壞了,你的手更重要!”廖長恒氣急敗壞的說了一句。

可是,見到廖清塵躲避的目光,他又苦笑道:“你可是第一才女,你的手,自是比我的碧玉簫珍貴。”

廖清塵笑了一下,很小聲的說了句:“哥哥,你說,我那次是不是做錯了?從怡豐城回來之後,王爺就越來越疏遠我,讨厭我了。”

“傻妹妹。”廖長恒捏住那斷簫上的綠色璎珞,低嘆道:“你哪裏都好,無人可及,盛煌不是讨厭你,他只是一事被鬼迷了心竅,不要妄自菲薄。”

“會麽?”廖清塵喃喃自語,聲音飄忽,廖長恒一陣心疼,正欲說話,卻聽到士兵來報,說南蒼國的國君想要硬闖進來。

還真找來了!廖長恒目光一沉,問道:“清塵,剛才吹簫的是誰?”

廖清塵一愣,道:“是驸馬爺,我沒又想到,他的簫吹得那麽好。”

廖長恒深吸了口氣:“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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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昨夜見到的那片廢墟,除了燒得漆黑的地面和鐵鏈,方圓一裏地都是焦黑。

顧天心很奇怪,昨夜他沒有帶她來,現在莫名其妙的把她帶過來,還莫名其妙的捏斷了廖長恒的碧玉簫。

她覺得,她真是一點也看不透楚盛煌,自己在他面前卻無所遁形,這樣的感覺,讓她很不爽。

楚盛煌看向她,道:“最後一次,明早啓程回京。”

顧天心愣了愣,看向楚盛煌,楚盛煌淡淡道:“安明玉是你的朋友,本王知道,本王給你時間。”

給她時間?顧天心苦笑了一下,道:“給我徒增悲傷的時間麽?人有悲歡離合,明玉已經不在了,再怎麽看,他也不能站到我面前。”

楚盛煌臉色一沉:“你怨本王麽?領軍的将領,是本王定下的。”

顧天心搖頭:“明玉說,他這副将,是安寧王強求來的,安寧王望子成龍,就不該嬌慣明玉,更不該逼他做力所不能及的事,害死明玉的,是安寧王。”

楚盛煌眸中幽光一閃,說話間,顧天心已經走上了那焦黑的地方,這裏是一塊空地,周邊是茂密的竹林,此地地屬東轅國,除去交戰,根本無人會涉足。

前幾天下了雨,地上潮濕未幹,一些淩亂的腳印踩在上面,大大小小,很分明。

很明顯的,有一處很清晰的腳印,男人的腳印,一路蔓延到竹林那邊,似乎是快速的奔跑而過。

顧天心詫異,朝楚盛煌招了招手,順着那腳印,輕聲往前走。

楚盛煌很無語,直接揮手一掌,那片竹林“嘩啦啦”的倒了一地,一錦衣華服的男子倉惶逃出來。

“林麒?!”顧天心驚訝:“你怎麽會在這裏?”

林麒面容蒼白,神情疲憊,眼眶處又一圈烏青,瞳孔裏還泛着深深的血絲。

他緊咬着牙,狠狠的瞪了顧天心一眼,恨之入骨的眼神,卻無法忽視冷氣籠罩的楚盛煌,只好垂下頭給楚盛煌行了個禮。

林麒一句話不說就告退,那恨不得把顧天心撕碎的狠戾神情,讓顧天心很是莫名其妙。

“楚盛煌,你說林麒怎麽會來這裏?他不是應該在京城麽?”林麒走了,顧天心只好問楚盛煌。

楚盛煌若有所思,道:“跟你一樣。”

“跟我……”顧天心恍悟的“哦”了一聲,又驚訝道:“他也是來找明玉的吧?怎麽會找來這裏?他怎麽知道的?”

楚盛煌揉了揉她的頭發:“早就給你說過,林麒這人不是表面上那麽簡單,他會對你不利,此人留不得。”

顧天心急忙抓住他的手:“你該不會想要殺他吧?沒必要吧?他是明玉的朋友,最多就是和我對着幹,不過也挺好玩

的。”

“拿命玩?”楚盛煌失笑:“喜歡就玩吧,有本王護着你。”

顧天心呆了,望着他微勾的唇角,那麽清淺的一笑,仿若融化了萬年的冰山,大地萬物皆黯然失色。

“楚盛煌,你也是會笑的麽?”顧天心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我沒看錯吧?再笑一個給爺看看?”

楚盛煌:“……”

“笑一下嘛,就一下。”顧天心抓着他的袖子使勁搖晃,自己都沒有發現,她這撒嬌的可笑模樣。

楚盛煌擡起手,正想再揉一揉她的腦袋,忽然瞥見林中有幾道黑影閃過,行如風,快如影。

楚盛煌面色一凜,拉住顧天心的手:“該走了。”

顧天心“哦”了一聲,剛擡起腳,忽然聽到有什麽“嘶嘶”的聲音越來越近,疑惑的回過頭,就看到有細微的火光正好延伸到凸起的地面。

這是什麽?還有,那是什麽味道?好熟悉……

顧天心忽然臉色大變,猛的就将楚盛煌往一邊推去,大喊了一聲“小心”,死死的撲到他身上。

“嘭!”的一聲巨響,硝煙沖天而起,泥土四處飛濺,顧天心只感受到後背一陣火辣辣的劇痛,下一刻就以比爆炸更快的速度,瞬間就被帶到幾十丈開外。

“顧天心!”

楚盛煌冷冽的聲音很嚴厲,很兇狠,提着她手臂的力道也像要捏碎她似的。

顧天心模模糊糊的眯着眼,卻怎麽都看不清他的容顏,恍惚的說了句“快走”,就頭腦昏沉的沒了意識。

竹林裏穿梭的黑影早已經消逝,楚盛煌眸中冰冷的殺氣沉澱,摟緊顧天心,朝軍營方向疾飛而去。

————————

軍營裏,廖長恒和闫威武也算是給足了南宮禦的面子,召集了整個軍營的人給南宮禦檢查。

這裏畢竟是東轅國

軍營,掘地三尺那種事南蒼國不能做,南宮禦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根本不會離去,要見楚盛煌。

就在廖長恒也無計可施的時候,楚盛煌用輕功飛回軍營,懷中緊緊抱着一個滿身鮮血的清瘦男子。

楚盛煌沒有理會任何人,包括南宮禦,直接叫上夜月準備藥箱,進去營帳,夜雨大刀闊斧的守在帳外。

衆人莫名其妙,只知道攝政王抱的那人是男人,臉上身上全是血,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麽人,看可以肯定,攝政王很是在意那個人。

衆人心底沸騰了,那個血人,跟攝政王什麽關系?

親人?不會,攝政王沒有親人,那會是什麽呢?

南宮禦也同樣有些好奇,但他的注意力不在那血人身上,狹長漂亮的鳳眸掃了一圈東轅國浩瀚的數萬将士,終是黯然離去。

他不甘,那個人明明就在這裏,怎麽會沒有?怎麽會找不到?

廖長恒說吹簫的是廖清塵,那個文質彬彬,娴雅如蘭,又溫柔似水的女人。

他再次疑惑的看了過去,卻見廖清塵臉色蒼白的望着營帳,眸光幽幽閃爍,那裏,正是楚盛煌進去的營帳。

南宮禦不由冷笑了一下,疑惑完全消除了去,怎麽可能?絕對……不會是她!

手指探入懷裏,摸出折疊得很整齊的幾張紙,鬥大的毛筆字,歪歪扭扭,不忍直視。

緊緊的攥住,紙張快要捏皺,又迅速松開,南宮禦疲憊的揉上太陽穴。

“你到底在哪裏……”

☆、90.090那是男人該做的事情,輪不到你

本來第二天就準備啓程回京,因為顧天心忽然受傷,又延遲了好幾天。

好在楚盛煌輕功卓越,反應又快,不然別說兩人性命堪憂,這個世上早就沒了顧天心這具軀殼。

因為,她鐵定會被炸成……一灘肉醬牙。

日日夜夜的趴在氈毯上,一天又一天,終于,在第四天的大半夜,顧天心醒了過來酢。

“楚盛煌……”

睜開眼,就看到氈毯邊坐着,正在借着燭火翻看什麽的楚盛煌,偉岸的背影,營造出很踏實的安全感。

楚盛煌猛地回過頭,漆黑深邃的眸中有絲絲緋紅,聲音暗啞的問:“醒了?痛不痛?”

顧天心費力的扭着頭,驚訝的看着他眼底深深的倦痕,從棉被中伸出手去拉他的手:“我睡多久了?你不會一直守着我吧?”

楚盛煌看了一眼她瑩白如玉的纖細手臂,蹙眉給她塞進被窩,顧天心這才震愕的發現,她這上半身……竟然完全赤

裸?!

這……顧天心想死的心都有了,面色青白交錯,又爆紅一片。

棉被之下,她死死的掩着胸,不安嘟嚷道:“我的衣裳呢?小月呢?小月——”

“驸馬爺,屬下在。”夜月立刻從帳外冒了進來,手裏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藥湯,也是滿臉的疲憊。

顧天心忐忑的心瞬間暖暖的,感動壓過恐懼,可是當那一碗苦藥遞到她唇邊的時候,她又恐懼壓過了感動。

“我不要喝,這藥很苦的!”

顧天心對古代的藥湯很無語,不但苦如黃連,好一次一大碗,還得喝好幾天,簡直比做手術還要痛苦。

夜月很為難,征詢的看楚盛煌,楚盛煌道:“藥給本王,你退下吧。”

夜月領命要退下,顧天心急忙拉住她的衣袍:“小月,我的衣裳呢?”

她使勁對着夜月眨眼睛,暗示什麽不言而喻,夜月跟了她那麽久,再笨也能一目了然。

“驸馬爺的衣裳,屬下已經給拿去洗了,金創藥也是屬下塗的,驸馬爺安心養傷,屬下告退。”

顧天心松了口氣,但是夜月一走,就又剩下了她和楚盛煌,她尴尬得真是話都不敢說了。

“喝藥。”楚盛煌将藥碗湊過去,命令的口氣。

“不喝。”顧天心态度堅決,将臉埋進被子裏。

“喝不喝?”楚盛煌眯眼,威脅道。

顧天心在棉被下使勁搖頭,可是下一刻頭頂的棉被就被扯開,顧天心吓了一跳,急忙撐起來一些:“別,我喝!我喝!”

在這位攝政王壓迫之下,顧天心苦

逼的連一點翻身的餘地都沒有,只好一把奪過碗,視死如歸的閉上眼,咕嚕嚕的一口氣喝得幹幹淨淨。

“好了。”顧天心将空碗遞給楚盛煌,捂住嘴幹嘔了一下,滿臉都是痛苦:“那個,攝政王,你去休息吧,不用……”

“好,本王休息。”楚盛煌立刻打斷顧天心,擱下碗,解開外衫就要掀開棉被。

“你做什麽?!”顧天心驚住,顧不得滿嘴的苦澀了,急忙死死的拽住棉被。

該死,他該不會又想睡在這裏?睡上瘾了麽這是?

很明顯,顧天心想到楚盛煌心坎去了,他挑了挑眉,理所當然道:“睡覺。”

顧天心:“……”

“這軍營裏的營帳也不少吧,王爺你和我擠在一起,別人會怎麽想呢?”顧天心想了想,開始勸說。

“本王在這裏面呆了四天,該想的早就想了,亡羊補牢為時已晚。”楚盛煌冷哼一聲,不耐煩的大力扯開棉被,再蓋上,人已經躺在了顧天心的身邊。

顧天心吓得當即就要跳起來,想想又不對,捂着胸口往一邊縮去,口吃道:“你,你,你怎麽不解釋一下?你,你,你變

态啊,我,我,我……”

“顧天心。”楚盛煌捏了捏緊皺的眉心,低聲道:“別吵,本王三天沒休息了。”

顧天心:“……”

顧天心又是無奈又是驚懼,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根本無法在這樣的狀态下,和他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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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悄悄的爬出去,可是動了動,後背就被棉被蹭得火辣辣的疼,不由擰眉低哼了一聲。

“顧天心。”楚盛煌倏的睜開眼,喊了一聲。

顧天心吓了一跳,立刻往被窩裏縮去,楚盛煌忽的伸出手,隔着棉被抱住她,讓她半分不得動彈。

“楚盛煌……”

“本王不是禽

獸,不會在這個時候動你。”楚盛煌冷冷一句,打斷顧天心的忐忑。

一語中的,顧天心面色頓時爆紅,心虛的小聲辯解了一句:“就是禽

獸,你也禽

獸不起來啊,我怕你做什麽?”

“……”楚盛煌無語了一下,道:“那天的事,不準再有下次。”

“……什麽?”顧天心莫名其妙。

“遇上危險,就用你的第三十六計。”楚盛煌指了一下旁邊矮桌上的幾張紙,還贊上一句:“寫得不錯。”

那個,顧天心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出自她的手筆,楚盛煌剛才看的,竟然是她盜用的《三十六計》。

顧天心不好意思的幹笑了一下,讪讪道:“能跑得了麽?我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一起死要劃得來……啊!痛!”

棉被外的手臂倏然收緊,顧天心痛呼了一聲,楚盛煌冷道:“那是本王的事,與你無關。”

顧天心眼睫一顫,心跳得很亂,酸酸甜甜,又苦又澀,不知是何種滋味。

半響,她才輕聲道:“不對,那不該是一個人的責任,那是相互的,楚盛煌,你救了我那麽多次,我為什麽就不能救你一次呢?”

楚盛煌淡道:“那是男人該做的事情,輪不到你。”

“……”顧天心大窘:“我也是男人!”

楚盛煌:“……”

顧天心是真的很心虛,為了化解這種尴尬,她立刻轉移話題:“那個,炸彈?對,就是炸彈,你查出是誰埋下的麽?”

楚盛煌疑惑:“炸彈?”

顧天心點頭,心裏更加确定了,斟酌着道:“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這種東西,用火藥……呃,就是以硝石、硫黃、木炭做出的,威力你也見到了,用在戰場上會很恐怖。”

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在這裏出現,除非有和她一樣的穿越同行,而目前,她就知道一個人。

是他,一定是他,他有足夠的理由暗殺楚盛煌,可是她該怎麽提醒楚盛煌呢?

顧天心沉思着,試探性的問:“你有沒有懷疑的人?最大的敵人?比如那些刺殺我們的黑衣人,別國的也有可能,比如南宮禦?”

“……”

“真是奇怪,誰會在那裏埋下炸彈呢?還算準了我們會過去麽?當時林麒在那裏,難道這事跟林麒有關?難道林麒和南蒼國有勾結?”

“……”

“楚盛煌,你怎麽看?楚盛煌?”

顧天心久等不到回答,扭頭回去一看,楚盛煌不知何時又閉上了眼,呼吸平穩又均勻。

安靜的俊容在燭火下,柔和了他菱角分明的五官,少了幾分高貴冷漠,近在咫尺般觸手可及。

可是,卻又飄飄渺渺,如同蒙着神秘的面紗,怎麽都看不真切,猜不透他半分。

他即使是睡着了,眉心也依舊微微蹙着,像是有着無數潛藏的心事,無從述說,默默獨自承受。

顧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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