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回!”滿堂學生爆發了
各處,卻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顧天心暗罵自己腦殘,明明這頭大灰狼,只是一只裝腔作勢的小綿羊嘛,她這是在怕什麽?奇怪!
可是,當他泰然自若的走下床,大搖大擺的游蕩在顧天心眼前時,顧天心驚呆了。
卧槽!是誰說攝政王不能人道的?那,那鬥志昂揚的,尺寸驚人的,那是什麽東西?!
“非禮勿視。”淡淡一聲提醒,男人已經從屏風外踱回,肩上披了一件白色袍子,将手裏疊得整整齊齊的幾件衣衫擱到床上。
顧天心心虛,急忙閉上雙眼,還拉起錦被捂上去,掩耳盜鈴道:“我什麽都沒看到!”
“……”楚盛煌隔着錦被揉了揉她的腦袋,輕道:“去太學院裏等着本王,不準抗命。”
“……”顧天心嗚呼哀哉,這個霸道的男人,憑什麽命令她?
楚盛煌慢條斯理的穿衣,揚着劍眉,發出長音:“嗯?”
錦被下的人急忙點頭,楚盛煌這才滿意的穿戴整齊,優雅的踱步而去。
房門一開一合之後,顧天心飛快掀開錦被,大大的吸着氣,小臉悶得通紅:“該死的楚盛煌!”
咬牙切齒的咒罵了一句之後,又呆呆的望着頭頂淺色帳幔,黑亮的眸中如染霧色,一片迷茫。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她是女子,真如殇離所說,一直以來,他都在包庇她,徇私枉法。
唇角卻忍不住緩緩上揚,喃喃翕動:“楚盛煌,楚……盛……煌……”
————————
時間如梭,轉眼間,三月中旬的選妃大典拉開了帷幕。
Advertisement
東轅國文武百官裏,未出閣的千金,在經過一層層的篩選之後,成功參賽的不過區區百位少女。
因為軒轅胤還年少的緣故,秀女們不超過二九年華,最小也在十五歲之上,皆已及笄。
軒轅先帝生前嫔妃不多,軒轅胤也年少,宮裏常年冷清,此刻乍然美女雲集,各色千秋齊争豔。
禦花園裏,暖陽高照,鮮花美人,彩蝶環繞,香風撲鼻,使得整個春天別樣明媚。
挂滿鲛紗的涼亭裏,太後,燕太妃,皇帝,瑾王,所有的皇親國戚都各自入座,顧天心和軒轅玲珑也在一處亭子裏。
亭外美人美景,亭內水果點心,簡直是慵懶春日裏的最佳享受。
可惜,顧天心恹恹的撐着下巴,神思游移,絲毫提不起興致。
她盼着這場選妃大典實在太久,就算是知曉了安明玉的死,她還是不能釋懷。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怎麽能就那麽被火燒成灰燼呢?三月之約已到,那明媚的陽光青年,卻已不在。
“诶,顧天心!你快看那個,怎麽樣?适不适合做皇弟的皇後呢?”
從選妃大典開始,軒轅玲珑就一直和秋兒叽叽喳喳,指指點點的品頭論足,這時又去扯顧天心的袖子。
顧天心本來想裝睡着,不欲理會她,只是順着她指着的方向那麽瞟了一眼,立刻呆住。
那正在彈琴的女
子娥首低垂,一身飄逸的紫紗在後面層層散開,如同鳶鳥展尾。
長長的青絲半垂半挽,蘭花簪流蘇細細閃耀,身影纖細窈窕,如此熟悉的如蘭氣質,不是廖清塵又是誰?
唔,好吧,廖清塵才十八歲,又是廖丞相的千金,要是沒有她的參與,那才奇怪。
顧天心忽然覺得很可悲,替廖清塵可悲,別的她不敢肯定,但廖清塵絕不會喜歡做什麽皇後妃子,可是命運難逃。
見顧天心癡癡的望着廖清塵,軒轅玲珑咬着大大的紅蘋果,譏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子!”
顧天心很無語,收回目光來輕輕一笑:“是啊,像為夫這樣的癞蛤蟆,只配得上公主這樣的……呵呵,是吧?”
“你……”軒轅玲珑氣結,被蘋果哽得噎住,秋兒在後面捶了好久的背,眼淚都咳了出來。
顧天心默默的嘆了口氣,軒轅玲珑慣來嚣張跋扈,她不過不給軒轅玲珑好臉色,軒轅玲珑便時刻争鋒相對,要是知道她和楚盛煌……簡直不敢想象!
那夜,楚盛煌留宿公主府,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麽,公主一絲懷疑都沒有,還熱情的歡迎着楚盛煌接二連三的蹭吃蹭喝,還包住。
想到這些,顧天心臉色發燙,該死的,他留宿就留宿吧,每次半夜三更潛入她房中不說,還時常傳召她去攝政王府,美其名曰:商議國事。
好吧,她顧天心,已經被軒轅胤封為禮部侍郎,游手好閑的纨绔驸馬爺,也背上了一門官職。
軒轅胤怎麽可能封她做官?哼,那只腹黑的大灰狼,徇私枉法,濫用職權,實在可惡!
就在她糾結不已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琴弦斷裂的高音,中止了淙淙流水般柔和的曲調,很刺耳。
廖清塵顧不得手指被削破,急忙提着裙擺跪下去,慚愧不安的給太後和皇上請罪。
太後倒沒說什麽,燕雙飛塗着長長指甲的鳳仙花汁,嬌笑道:“廖小姐怎麽這麽不小心呢?本宮可是很看好你的呢,德才兼備,娴熟清雅,鳳位舍你其誰呢?”
太後不悅:“鳳位豈可胡猜亂定,妹妹言語還需謹慎。”
燕雙飛不屑嗤笑了一聲,問向那埋頭奮筆疾書的軒轅胤:“皇上呢?皇上覺得廖小姐才藝如何?相貌如何?可入得了皇上的眼?”
軒轅胤破天荒的沒有貪玩,從始至終都埋着頭批折子,燕雙飛問話也不理睬,還是軒轅瑾在旁推了好幾次,才擡起頭來。
“問朕做什麽?這些事情是你們搞出來的,朕政務纏身還來陪你們賞花,還想怎麽樣?”軒轅胤皺着精致的鼻子,很不悅。
軒轅瑾咬着點心,急忙附和着點頭,朝燕雙飛道:“母妃,您就別打攪皇兄了,這是攝政王叔給皇兄的功課,皇兄忙着呢!”
燕雙飛:“……”
“真是無趣!哎喲,本宮頭暈,鄒嬷嬷,扶本宮回太妃宮歇息去。”燕雙飛伸出纖纖玉手,鄒嬷嬷立刻小心攙扶。
“瑾兒,你也跟本宮回去。”燕雙飛溫柔的招呼軒轅瑾。
軒轅瑾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戀戀不舍的看了看亭外美景,還是乖乖的跟了過去。
燕雙飛沒好氣的戳了一下他的腦門,嗔道:“還看呢?小瑾兒,想要女人,也得等你皇兄納妃之後。”
軒轅瑾不過才十一歲,似懂非懂的點着頭,雖然不太清楚為什麽母妃說他想要女人,皇兄不是說女人都很麻煩麽?
看着燕雙飛離開的妖嬈背影,太後眼底掠過一抹陰鸷,唇角卻是一勾,和藹道:“清塵,你先退下歇息吧。”
太後親昵的稱呼,使得其他參賽的秀女恐慌了,雖然廖清塵出了醜,可是太後對她并無輕視,真是強大的對手啊!
廖清塵溫順的垂頭謝恩,抱着琴退下,途中,一桃紅色裙衫的少女錯身上前,手中捧着一把鮮豔的花兒,大大的眼,笑顏甜美可人。
“徐州知府之三女,徐青青觐見!”
馮平揚起他那尖細的嗓子大聲傳報,見徐青青還在踮着腳東張西望,咳了一聲,提醒道:“跪拜!”
徐青青愣了愣,胡亂點着頭,急忙朝地上跪去,不但面容稚氣未脫,動作也顯得很生澀,緊張得花兒都撒了一地。</p
“啊,我沐浴要用的花!”徐青青着急的叫了一聲,俯身一朵朵的撿花,小心翼翼的。
馮平不忍直視的捂眼,秀女們也在後面嘲諷的笑了起來,徐青青面色漲紅,越發不知所措,咬着唇惶恐的抱着鮮花。
軒轅玲珑也掩着唇,嬌笑道:“這種土裏土氣的土包子,要是做皇弟的妃子,豈不是笑掉大牙?呵呵……”
顧天心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世事無絕對,說不定皇上就是喜歡這種清純呆萌的,你們還會是親戚呢。”
“呸!”軒轅玲珑拿着手裏沒啃完的蘋果砸過去,豎眉道:“本公主說不會就不會!誰讓你多話的?!”
顧天心:“……”
拿開砸髒月白袍子的蘋果核,放到桌上,顧天心無奈的攤了攤手,順從的不再争辯。
軒轅玲珑驕傲的哼了一聲,像只鬥勝的公雞,顧天心暗自好笑,這個刁蠻公主,真是缺少教養啊!
軒轅玲珑的猜測也有幾分道理,徐青青只是一個五品知府的女兒,還是庶出,又不太懂得宮廷規矩,的确不适合留在宮裏。
太後連才藝都懶得看了,直接揮手,讓她退下。
徐青青不明所以,無辜道:“我還沒有跳舞啊!姐姐說我得跳舞的!”
她的聲音清脆如黃莺,還不等他人反應,放下鮮花就站起身,自顧自的跳了起來。
姹紫嫣紅的禦花園裏,桃紅衣裙的少女捏着寬大的裙擺,像只精靈一般翩翩而舞,口中還哼着歡快的歌詞。
徐青青唱的是民謠,跳的也是民間最俗氣的舞蹈,簡單得沒有絲毫複雜的花樣,就連幾歲的小孩子也會跳。
衆人又開始諷刺譏笑了,太後也不悅的皺起了眉,徐青青卻仍舊陶醉在她的歌舞裏,跳得很歡樂。
那種純真的歡樂,像是會渲染,顧天心眯着眼看着,唇角也忍不住揚起,純真的女孩,很耐看,越看越美。
不止顧天心是這種想法,場中的譏笑慢慢少了,皆不可思議的盯着徐青青,像是見了鬼。
因為舞蹈的動作,徐青青溢出點點香汗,随着春風絲絲縷縷的飄散,似百花齊放般的芳香,很是馥郁。
那些圍着花兒飛舞的彩蝶,竟然一只一只的朝她飛去,越來越多,全都盤旋在她的身邊,停在她攤開的手臂上,掌心裏。
“呵呵。”徐青青對着彩蝶嘻嘻的笑:“姐姐果然沒有騙我,皇宮裏也有蝴蝶,有好多蝴蝶,我願意留在宮裏!”
衆人:“……”
“你想留在宮裏,朕就會同意麽?”軒轅胤也被徐青青的歌舞吸引,早就擱下了折子,仰着精致的下巴不屑冷哼。
徐青青眨巴着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盯着軒轅胤瞧着:“你就是皇上麽?姐姐說你就是我的夫君,你為什麽不同意我留下呢?”
單純的問話,使得衆人面色詭異,軒轅胤臉色也一紅一黑變了變,一拍石桌:“放肆!哪裏來的刁民!不知規矩!”
“的确是不知規矩!”太後也沉了臉,吩咐道:“來人,把徐三小姐拖下去,杖責五十。”
徐青青還在莫名其妙,突然幾個內侍擁過去,不由分說的就架起她的雙手,拖到一邊就按到地上,舉着板子“啪啪”打下去。
“啊——”徐青青發出一聲慘叫,哭道:“你們,你們為什麽打我?我都不認識你們,嗚嗚,宮裏全都是壞人,姐姐,姐姐救我……”
剛才還笑顏如花,招蜂引蝶的少女,一眨眼就被打得皮開肉綻,慘叫連連,秀女們顧不得嘲諷,都吓得心肝發抖。
這就是後宮,等級劃分嚴明,稍不注意就會惹怒上級,受罰,挨打,就是死了,也不過是憑添一抹香魂。
徐青青已經被打得哭不出聲音了,板子還在繼續,顧天心捏了捏手指,站起來掀開紗簾,大步走出去。
“顧天心!你去哪裏?別給本公主丢人現眼!”軒轅玲珑急忙站起,追了出去。
丢人現眼?顧天心莞爾,徑直走到軒轅胤亭外,拱手朝他行了個禮,眨眼示意。
軒轅胤正看着打板子的地方發呆,見顧天心來了,雙眼一亮,招手讓她進去:“顧夫子,快過來!”
顧天心疾步過去,抿唇道:“皇上,你說你欣賞劉備,那劉備的大仁大義,你能做到多少?”
軒轅胤怔了一下,擰着眉頭很糾結,顧天心正欲再說,軒轅玲珑跟進來了:“顧天心!你來這裏做什麽?”
這不是浪費時間麽?再打下去,五十板子都快打完了,顧天心皺了皺眉,準備不理會軒轅玲珑,再添一把火。
可是,軒轅胤卻先一步站了起來,大聲道:“住手!都給朕住手!再打跺了你們的手!”
“……”顧天心汗顏,真是朽木不可雕,狗改不了吃屎啊!
聖命以下,內侍不敢再動手,卻又不敢就此罷手,征詢的瞅向太後的方向。
隔着只可看出,不可看進的鲛紗,顧天心看不到太後的表情,只聽她淡淡道:“繼續打。”
“母後!”軒轅胤激動,漲紅了臉。
太後冷道:“選妃大典是延續皇室血脈的重要場合,豈容他人嘩衆取寵!不可饒恕!驸馬也別打擾皇帝選妃,到哀家這邊來吧。”
顧天心暗嘆了口氣,應了一聲“是”,正要過去,軒轅胤拉住了她,大步就跑出了亭子。
顧天心一愣,不知軒轅胤去了哪裏,軒轅玲珑急忙掀開紗簾,正好看到軒轅胤一腳踢翻正要舉板子打人的內侍。
“朕說了住手!你們都是聾子麽?來人!把這群***才的耳朵給朕割了!”軒轅胤龍顏大怒。
內侍們吓了一跳,齊齊的跪下磕頭,太後也一把掀開鲛紗,沉着臉道:“都退下去!”
內侍們如獲大赦,一個個灰溜溜的逃了,軒轅胤氣哼了一聲,皺眉看着那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徐青青,踢了踢她的手。
“喂,死了沒有?”
“……”
軒轅胤又皺了皺眉,轉過身就想走,袍角卻忽的被拽住。
軒轅胤回頭一看,徐青青從地上擡起臉,滿臉淚水混合着血水,很是髒污,那雙大大的眼睛卻格外晶亮,水光跳躍。
“姐姐,姐姐救我……救我……”
“滾!誰是你姐姐啊!”軒轅胤氣紅了臉,一腳踢向她的手,想将她踢開,卻怎麽都踢不開,盡管徐青青已經暈死了過去。
軒轅胤還想再踢出去的一腳,氣哼哼的收了回去,吩咐馮平來把徐青青拉開,想了想,還是讓人傳了禦醫。
“顧夫子,朕這次沒讓你失望吧?”軒轅胤坐回亭裏,邀賞似的問。
顧天心唇角抽了抽,幹巴巴的點頭,好吧,皇上剛才是耀武揚威了一把,但太後……怕是又恨上她了。
本只想救人一命,哪裏知道軒轅胤會因為徐青青頂撞太後,害得她引火燒身,真是倒黴!
選妃大典正式結束,已經是天近黃昏,月上柳梢。
百位秀女,太後相中了十個,才人,美人,貴人……
還有一個特殊優待的,四妃之一,賢妃,廖清塵。
想到廖清塵在聽到冊封,憂郁黯然的模樣,顧天心仰天長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悲傷。
她承認,看到廖清塵和楚盛煌在一起,她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可是這樣的結局,她真的不願看到。
出宮的路上,軒轅玲珑一直在馬車裏盯着顧天心,時而咬嘴唇,時而抓頭發,很是抓狂的樣子。
顧天心嘆了口氣,懶洋洋的仰躺下去,問:“我的公主,你有什麽煩心事要傾訴啊?為夫洗耳恭聽。”
軒轅玲珑沒好氣的“呸”了她一口,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母後給了我一樣東西。”
“然後呢?”顧天心問。
“就是這個!”軒轅玲珑将一張潔白的絲絹丢到顧天心臉上,瞪圓了杏眼:“怎麽辦?紅嬷嬷說了,這是讓我們今晚圓房用的!”
“咳咳——”顧天心忍不住猛咳了一陣,憋紅了秀麗的臉,捂着胸口說不出話了。
軒轅玲珑也很臉紅,橫了顧天心一眼:“你以為本公主想要和你圓房?本公主喜歡的是楚哥哥!本公主就是問你,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明天給母後請安,是要交回去的!”
顧天心又氣
又好笑,無語道:“這又不是什麽難事,你灑點雞血在上面便是,只是……太後怎麽知道你我還未圓房呢?我的公主啊,你又亂說話了。”
軒轅玲珑一頭霧水,怔怔道:“不是我說的啊,對啊,母後怎麽知道我們還沒有圓房?”
顧天心:“……”
“哎呀,不管了,問題解決了就好了!”軒轅玲珑将那絲帕塞到袖子裏,雙手撐着下巴嘆氣:“我要什麽時候,才能嫁給楚哥哥啊?”
顧天心:“……”
“顧天心,這段時間你經常和楚哥哥在一起,有沒有說本公主的好話?有沒有聽到楚哥哥說我什麽?有沒有……”
軒轅玲珑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一雙杏眸亮晶晶的,竟是對未來幸福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顧天心倍感忏愧,不敢看她的那雙漂亮眼睛,閉着眼睛裝睡覺。
老天,她這是做了什麽孽啊!楚盛煌啊楚盛煌,你可害死老子了!
————————
太後宮裏,一臉色蒼白的少女趴在床上,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睜了開來。
“啊,好痛……”
她哀叫了一聲,大大的眼睛立刻滾出晶瑩的淚珠兒,頃刻間滿臉水跡,茫然的看着這個華麗的陌生環境。
“徐三小姐,醒了?”
一略為肥胖的中年女子笑吟吟上前,手中攪拌着一碗黑漆漆的藥湯,溫聲道:“奴婢服侍徐三小姐用藥。”
徐青青雙眼大大的瞪着,眼底盡是迷茫:“我這是在哪裏?你又是誰?”
中年女子把藥碗擱在案邊,去攙扶她:“這裏是太後宮,徐三小姐可以叫奴婢紅嬷嬷。”
“太後宮?紅嬷嬷?”徐青青念叨了幾句,驚訝道:“這裏還是宮裏麽?我沒有被打死,也沒有被送出宮去麽?”
紅嬷嬷知道她一心想留在宮裏,掩唇笑道:“當然了,太後娘娘慈悲為懷,不但饒恕了你的大不敬之罪,還有天大的賞賜等着徐三小姐呢。”
“什麽?賞賜?”徐青青不感興趣的搖了搖頭,眼眶一下又紅了,哭道:“我要回家,我不要在宮裏了,宮裏全是壞人,嗚嗚……”
“……”紅嬷嬷臉色黑了黑,皮笑肉不笑的安慰道:“哪裏全是壞人了?太後娘娘給你治傷,皇上還出手相救,徐三小姐好福氣啊。”
徐青青的眼淚一下就止住了,破涕為笑的直點頭:“嗯嗯,我記得的,是我的夫君救了我!”
紅嬷嬷:“……”
“徐三小姐,話不能亂說……”
紅嬷嬷正欲再說,徐青青興奮的打斷了她,直往床下蹦:“我要去找我的夫君!”
紅嬷嬷滿頭黑線,使勁的按着徐青青:“徐三小姐,你後背還有傷,不能瞎折騰……”
“我要找我的夫君啊,不應該麽?你為什麽要攔着我呢?”徐青青理所當然道。
“皇上就是皇上,就是皇後也不能稱皇上為夫君,更何況徐三小姐不是後宮嫔妃。”
紅嬷嬷在徐青青頭頂鄙視的翻白眼,兩人打架似的鬧騰了好一陣,太後才在宮女的攙扶下,姍姍而來。
“做什麽?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太後威嚴的冷哼一聲,坐在了軟塌之上。
紅嬷嬷立刻給太後行了個禮,見徐青青還傻乎乎的趴在床上,伸手就是一拽,徐青青“哎喲”一聲,摔在了地上。
“你為什麽拉我?”徐青青無辜的眨着眼,很迷惑。
紅嬷嬷搖了搖頭,走近太後,悄聲道:“娘娘,這徐三小姐太過單純無知,奴婢教導不了啊,不如重新換一個……”
太後撫着手邊的茶蓋,譏笑了一下:“換一個?換一個精明的,對哀家可沒好處。”
“是奴婢考慮不周。”紅嬷嬷急忙應承,皺眉道:“可是這徐三小姐怎麽……怎麽怪怪的,一點也不像官家小姐……”
“才看出來?”太後輕笑了一聲,得意道:“哀家已經派人去查了,若是有疑,哀家會更高興。”
紅嬷嬷也恍悟的笑了,正在這時,有宮人進來,在紅嬷嬷耳邊小聲禀報,紅嬷嬷
的笑立刻消失,臉色惶恐。
“娘娘,您派出去的人,才出城就被殺了。”
“什麽?!”太後猛地站起,看向那還坐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的徐青青。
徐青青瞪着無辜的大眼睛,一溜煙的從地上爬起來,提着裙子飛快往門外跑去。
“來人啊,把徐三小姐抓住。”太後冷冷一句,門外的侍衛湧過來就堵上了門。
徐青青被侍衛抓住胳膊,不由叫道:“你們抓我做什麽?我要找夫君!”
“放肆!真是不知羞恥!”太後臉色更黑了,正想發號施令,軒轅胤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你們在做什麽?都給朕讓開!”軒轅胤越過跪拜的宮人,帶着馮平大步走進來,笑道:“兒臣給母後請安。”
太後見到軒轅胤,鐵青的臉漸漸恢複慈愛的微笑,好一番噓寒問暖,完全一個親切又慈祥的好母親。
徐青青怔怔的看着那明黃龍袍的漂亮少年,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厭惡似的皺了皺眉,她才驚喜的沖過去抱住他:“夫君!”
軒轅胤比徐青青要小上兩歲,血統優良的關系,身量卻絲毫不輸給她,長腿長臂的,發育的很好。
選妃大典之後,昨夜已經被逼着初嘗情事,現在被這個女人抱着叫夫君,特別的馥郁體香鑽入鼻息,臉色驀然間漲得通紅。
————————————
萬更,感謝各位訂閱的親親!╭(╯3╰)╮
☆、93.093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選妃大典之後,昨夜已經被逼着初嘗情事,現在被這個女人抱着叫夫君,特別的馥郁體香鑽入鼻息,臉色驀然間漲得通紅。
“走開!誰是你夫君啊!”軒轅胤哼了一聲,叫侍衛來把她拉開牙。
徐青青不放手:“姐姐說了,皇上就是我的夫君,宮裏都是壞人,只有夫君不是!”
太後冷哼了一聲,明顯是怒了:“來人,把徐三小姐拉開!抓住了!”
更多的侍衛去拉扯,徐青青哪裏是對手,大大的眼睛滾出一串串的淚花,哭得軒轅胤都不忍心看了,皺眉喊了一聲:“母後。酢”
太後幽幽嘆了口氣,道:“胤兒,哀家既然答應了你救她,就不會虧待她,而且,哀家還會認她做義女,封她做公主。”
軒轅胤大驚,看了一眼懵懂無知的徐青青,竟笑了:“不會吧?她做公主?就她這樣……”
徐青青歪着頭看他,眨着純潔的大眼睛,軒轅胤的刻薄話說不出來了。
轉而,他又面露嘲諷,問道:“母後,皇姐沒能如你所願嫁到西戎國,你還不死心麽?”
太後臉色一沉,還沒來得及訓話,就有宮人傳報說,玲珑公主觐見。
軒轅胤拽拽的擡着下颚,用金貴龍體逼迫侍衛放人,将徐青青解救出了太後宮。
太後氣得臉色發青,戴着尖尖護指的手抓在桌沿上,刮出深深的痕跡:“好!好!好的很!一個個翅膀都硬了!哀家做這些到底是為了誰?!啊?”
紅嬷嬷被問得滿頭冷汗,戰戰兢兢的開口:“娘娘,皇上以前很孝順的,可至從驸馬爺做了太學院的夫子,皇上就不一樣了。”
“驸馬……”太後眯了眯眼,眸光陰冷:“傳公主進來!”
————————
太學院裏,顧天心上完課之後,照例在食堂裏用膳,大鍋飯,她最喜愛。
只是,因為她面對那一個冰山王爺,留在太學院裏用膳的學生和夫子都跑了個沒影,要是沒有不得已的苦衷,誰都不願留下用膳了。
顧天心很無奈,因為這幾天攝政王經常來太學院食堂裏用膳,夥食明顯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好東西就是要大家分享才美味,再加上大夥看她的有色目光,她發現自己再也不能昂首挺胸的走路了。
偏偏此人身份顯赫,沒人能制得住,就跟主宰者似的,他想如何就如何。
真是郁悶啊,顧天心扁了扁嘴,食不知味的嚼着紅燒兔肉。
“不好吃麽?想吃什麽,本王讓他們做。”楚盛煌擱下筷子,往椅背上慵懶一躺。
他早已用完了膳,三大碗白米飯,吃得那麽快,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優雅,不管做什麽的一舉一動,都那麽養眼。
顧天心咽了咽口水,順便咽下了兔子肉,擰着眉頭,斟酌着小聲問道:“剛才聽瑾王說,皇上昨晚翻了牌子,不知道翻的哪一個?”
“皇上已經納妃,宣嫔妃侍寝很正常,關心這個做什麽?”楚盛煌蹙眉看她。
“可是。”顧天心很糾結,吱吱唔唔的問:“廖……呃,賢妃娘娘她……我就想知道是誰,你就告訴我嘛。”
“不是賢妃。”楚盛煌淡淡道:“是薛才人,今晚是林美人。”
顧天心松了口氣,卻又疑惑的眯眼:“楚盛煌,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那你為何問本王?”楚盛煌反問。
“我就是試探你呗!”顧天心輕嗤了一聲:“一試就試出來了,原來王爺還挺關注的嘛,連今晚是林美人都知道了,哼。”
楚盛煌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看她:“以前怎麽沒發現,你也是個善妒的女人。”
顧天心翻了個白眼,臉色有些紅,不甘道:“彼此彼此,你也是個善妒的男人。”
楚盛煌薄唇微抿,隔着桌子揉她的頭發:“所以,我們也算是天生一對了。”
天生一對……顧天心受驚的瞪大眼,滿嘴的飯菜卡在喉嚨裏,“噗”的一聲全噴了出去。
楚盛煌微微側身,輕易避開了那些飯菜,蹙眉訓斥道:“不會好好吃飯麽?看來以後進門,本王得找個嬷嬷教導你。”
“……”顧天心哼了一聲:“誰要進你的門!兇巴巴,冷冰冰的……”
“今晚亥時到王府來。”楚盛煌打斷她,輕聲道:“不準抗命,顧侍郎。”
顧天心:“……”
顧天心很不服氣,半夜三更,去王府還能做什麽?這個濫用職權的霸道王爺,沒太天理了。
楚盛煌政務纏身,已經先一步去了昭乾宮,顧天心正在使勁戳着米飯,太後宮的就來傳召了。
上午軒轅玲珑才送去了灑了雞血的帕子,現在就來傳召,因為上次差點被杖斃的陰影在,顧天心直覺太後召見都不是好事。
她朝門外的夜月遞了一個眼色,夜月會意,正要離去,一群侍衛突然沖了出來。
夜月臉色一沉,因不準攜帶兵器入宮,她二話不說,直接赤手空拳的動起手來。
“驸馬爺,跟老奴走吧。”夜月被纏住了,老太監陰笑着提醒。
顧天心頭發發麻,忽然捂着肚子:“哎喲,好痛好痛,吃壞肚子了,憋不住,公公通融一下,本驸馬去去就來。”
忍痛打賞了銀子,老太監勉強點了點頭:“快一點,太後娘娘還等着老奴複命。”
————————
太後宮裏,清幽雅靜,茶香四溢。
顧天心坐在下座,看着上座笑得和藹可親的太後,全身起了一層又一層小栗子。
“驸馬,現在你也算是哀家真正的女婿了,以後要好好待玲珑,哀家必不會虧待你。”太後端着茶盞,笑着淺啜。
顧天心連連點頭,阿谀奉承了一番,也端起茶盞來大大飲了一口,剛才吃飯沒來得及喝湯,真是好渴。
太後眸光閃了閃,慢悠悠的擱下茶盞,問:“驸馬覺得,今日這茶如何?”
顧天心急忙道:“臣對茶藝不精,只知這茶清香碧綠,入口微澀,回味甘甜,很解渴。”
太後笑意更深了:“那驸馬以後,可要多學學茶藝了,不然怕是會吃大虧的。”
顧天心不明所以,太後接着道:“驸馬說效忠哀家,那麽現在,哀家就要你做一件事。”
顧天心立刻表示忠心:“母後但請吩咐,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驸馬真是會說話,呵呵。”太後掩唇而笑,笑意卻無法遮掩眸中陰冷,道:“你要好好替哀家做事,哀家自然會保你的命,如若不然,驸馬當真要死而後已了。”
顧天心聽得全身發寒,強自笑着:“臣的赤膽忠心,天地作證,日月可鑒。”
太後點頭,冷笑:“不用油嘴滑舌,不管你是不是赤膽忠心,都由不得你了,誰讓你已經喝了哀家的碧螺春呢?”
顧天心面色猛變:“太後娘娘,你……你不是也喝了麽?”
她可是看到兩杯茶從一個茶壺裏倒出來的,難道是電視裏的鴛鴦茶壺?一半有毒一半無毒?有機關?
太後又啜了一口茶,道:“茶水本無毒,因為,你那杯中,早就抹了毒藥。”
顧天心:“……”
卧槽!她真是中毒了?她這在衆目睽睽之下來到太後宮,太後竟然給她下毒?那她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
不對,她現在不會死,太後還要她辦事,不是急性毒藥,而是慢性……
顧天心恨得牙癢癢,深吸口氣平複想要将那老妖婆“咔嚓”的欲
望,皮笑肉不笑道:“母後,你就那麽不相信微臣麽?”
見顧天心沒有太過的激動,太後的口氣也緩和了不少,道:“你當哀家不知,你和玲珑并未圓房,你既不誠心做哀家的女婿,又讓哀家如何信你?”
顧天心:“……”
“這段時間,你和攝政王倒是走得挺近,難得,盛煌會親近一個人,雖然只是一個男人。”
太後笑得意味深長,繼續道:“各人喜好不同,哀家知你心系的不是玲珑,也心疼盛煌孤獨無親,所以,哀家希望你能好好替哀家,照顧盛煌。”
“……”顧天心被吓住,這老妖婆在想些什麽陰謀詭計?要她這個堂堂驸馬爺去勾
引楚盛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