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回!”滿堂學生爆發了

顧天心唇角一抽,在軒轅玲珑即将發飙的目光下,硬着頭皮朝楚盛煌移動,深感自己炮灰的角色,太特麽的悲催了!

“王爺!公主!”

幸得闫威武等人及時趕上,一大群的後援到來,顧天心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同時,像是有股氣流在腹中沖撞,五髒六腑在像是在被噬咬般的疼,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全身冷汗。

她終于體會到毒藥的折磨,那所謂的痛苦,可是,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毒發?

顧天心緊握着手指,深深的掐入掌心,咬着唇強忍痛楚,一言不發的躍上軒轅玲珑的駿馬,狠夾馬腹,呼嘯而去。

“都別跟着我啊!我尿急!”

“……”身後衆人集體黑線,軒轅玲珑氣得大罵,唯有夜月面色變了變,作為顧天心的貼身護衛,獨自縱馬跟了上去。

————————

深夜,公主府。

顧天心泡在夜月特制的藥浴之中,全身都被浸出薄薄的細汗,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

夜月說,這些藥草具有排毒養眼的功效,于是,當她從浴桶裏爬出來,披上白衣到鏡邊一照。

嘿,別說,這養顏還真是沒錯,這肌膚水靈粉嫩得跟嬰兒似的,只是這排毒嘛……

“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來,灑在鏡面之上,燭火之下,紅中帶着黑。

腹中一陣絞痛,顧天心狼狽的往地上縮去,滿身的冷汗瞬間又冒了出來,打濕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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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泡上藥浴開始,她就一直吐血,雖說是毒血,可這都第幾次了,腹痛還是斷斷續續,沒有絲毫緩和。

唉,排毒也不是這麽一個排法吧?她怕是沒被痛死,已經會先一步被排毒弄的吐血生亡了。

夜月白着臉拿出銀針,快速的從她頭頂紮去,一根又一根,顧天心這才覺得疼痛稍微緩和了一些,攤在地上喘粗氣。

“驸馬爺。”夜月眼眶紅紅的,聲音哽咽:“屬下……屬下再去研究師父留下的醫書。”

“嗯。”顧天心點頭,微笑着目送她去到屏風後面。

這樣折騰起來雖然痛苦,但這是夜月的希望,何況,她也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顧天心!你給本公

主滾出來!”

外面傳來軒轅玲珑的嬌喝,顧天心急忙爬起來,抹去嘴角的鮮血,七手八腳的穿衣服,夜月已經出門去應付了。

很快,外面就傳來了打鬥聲,顧天心打開一看,滿園燈火中,春兒和夜月刀光劍影的顫鬥在一起,滿地狼藉。

顧天心滿頭汗顏,這動不動就打架,實在太暴

力了,急忙招手道:“別打了!都住手!”

夜月退回到顧天心前面,呈警備的狀态,軒轅玲珑紅着一雙眼睛,瞪着顧天心,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顧天心不明所以,大步下去臺階,問:“公主,你怎麽了?又是誰欺負你了?”

“就是你!”軒轅玲珑掄起粉拳就要打,夜月擔心顧天心中毒的身體,飛快擒住軒轅玲珑的手臂。

“放肆!”春兒怒喝,立刻擡起手掌,又要出手。

“全都住手!”顧天心厲聲命令,攬住軒轅玲珑的肩,道:“到房裏說吧。”

軒轅玲珑扁了扁嘴,狠狠的瞪着顧天心一眼:“都是你都是你!你為什麽要叫段涯暗中跟着我,他死了,他死了!嗚嗚……”

顧天心:“……”

經過軒轅玲珑斷斷續續的邊哭邊說,顧天心費了不小的勁,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理出了個大概。

在她策馬離開野山之後,因為林麒自動請命護送公主,所以沒能和楚盛煌他們下山,而被迫和林麒同乘一騎。

下山的路上,林麒還在諷刺顧天心和楚盛煌暗有龌蹉,軒轅玲珑一氣之下,和林麒口角之争跳下馬,林麒也負氣獨自策馬離去。

軒轅玲珑上山時,只帶了秋兒一個,可是秋兒因為腳扭到了,在山下候着,沒有跟來。

哪裏知道,這暈暗的黃昏,荒野的深山,會有比豺狼虎豹還危險的人,等着孤孤零零的她。

當初黑龍寨的二當家,那個被林麒割了命根子,被楚盛煌搗毀了老窩,帶着兄弟四處流浪的二當家。

軒轅玲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那麽巧,林麒一走,他們就來了。

手無縛雞之力的軒轅玲珑,在一群山匪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

絕望之時,段涯如天神般出現,孔武有力的揮着大刀,殺入敵群。

不同于上次的劫持,這次,二當家是懷着恨意的報複,兇狠殘暴。

段涯在軒轅玲珑的眼前,被活活砍了七十多刀,還耗着最後一口氣,将軒轅玲珑安然護送下了山。

段涯死了,因為顧天心的一己之私,他那麽奮勇的保護公主,直至生命耗盡。

“要不是你,段涯不會死的,都是你,顧天心,我讨厭你!”

軒轅玲珑哭訴完,一腳狠狠給顧天心小腿踢去,顧天心麻木得感覺不到痛,本就低落的心情,更是烏雲籠罩,陰霾得不見天日。

段涯,那個忠誠又孟勇的熱血男子,有情有義,要不是這樣,顧天心也不會想到利用他。

因為她的歉疚,她努力慫恿段涯接近公主,以為一舉兩得,沒想到……

她不知道是懊悔多,還是慶幸多,她只知道,段涯用自己的命,換了公主一命,段涯是她間接性害死的。

一封休書,來得那麽快,毫無征兆,顧天心感覺不到該有的輕松,反倒背了一身的沉重包袱。

公主府的紅木大門毫不留情的閉合,顧天心回過頭,呆呆看着最後一絲縫隙合攏,一口黑紅的血噴了出來。

“驸馬爺!”夜月急忙扶住顧天心,用絲帕給她擦嘴,提議道:“我們去攝政王府吧。”

顧天心搖頭:“找間客棧吧,我這時不時就毒發,會被他發現的。”

夜月猶豫:“驸馬爺……”

顧天心打斷她:“小月,以後別叫我驸馬爺了,叫我顧姐姐吧,最後的時間裏,我也想有個親人在身邊……”

“……”夜月眼眸酸澀,僵硬的點頭:“顧姐姐。”

“小月,我錯了,我太自以為是,如果死亡可以贖罪,該有多好……”

“……”

“想要以死贖罪?爺可以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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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多遠,一道冷笑乍然而起,幾個黑衣人從屋檐上躍下,不由分說的和夜月纏鬥在一起。

“爺早說過,會讓你嘗盡傷心痛苦的滋味,再送你到陰曹地府,爺說到做到!”

領頭之人眉目陰鸷,雖然佩戴面巾,卻并未多加掩飾,一個閃身掐住顧天心的喉嚨,陰冷說道。

顧天心呼吸不暢,面色發青,緊緊的皺着眉,艱難道:“是你,段統領的死,是你……”

“就是爺,爺故意引了那匪頭草包去山上,誰讓你多事,讓段涯去保護公主,不然死的就不是段涯,而是……公主,哈哈——”

林麒瘋狂的陰笑了幾聲,一個刀手砍在顧天心的後頸,顧天心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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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玄色馬車緩緩駛來,管家急忙迎上去。

“王爺,剛才公主府傳來消息,驸馬爺被公主所休,已被趕出了公主府。”管家隔着車簾,小聲道。

車簾被掀開,楚盛煌面上閃過一絲驚愕,蹙眉道:“驸馬爺現在哪裏?”

管家慚愧道:“驸馬爺刻意避開,我們的人……跟丢了。”

楚盛煌面色一沉,大步走出馬車,吩咐道:“夜雨,聯系夜月!”

四大影衛有暗自的聯系方式,夜雨得令,閃身沒入黑暗,不消片刻又面色沉重的回來:“主上,夜月沒有回應。”

夜月不可能不會回應,沒有回應,那就代表……

楚盛煌眸光一冷,道:“召集所有暗衛尋人,找到直接帶回王府!”

吩咐完,他屈指吹了口哨,黑色戰馬狂奔而來,楚盛煌飛身躍起,騎着駿馬眨眼消逝。

馬車裏,另一個藍衣人走了下來,手裏握着折扇,神情有些憔悴。

管家看到他,立刻上前給他行禮,請他進府。

他擡起合攏的折扇搖了搖,嘆道:“真是關心則亂,這樣毫無章法的尋找無疑海底撈針,你把公主府的消息詳細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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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暗裏,腐蝕發黴的氣息充斥味蕾,潮濕陰冷。

這是什麽地方?顧天心眯着模糊的雙眼,卻什麽都看不見,只能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什麽動物的爬行聲。

蛇?!顧天心吓得全身汗毛倒立,尖叫了一聲,跳了起來:“小月!小月你在哪裏?林麒!你個烏龜王八蛋!敢不敢給老子滾出來!”

“都成了爺的階下囚了,還敢罵人!”

随着一聲冷笑,沉重的石門轟隆打開,穿着夜行衣的林麒提着一個包袱走進來,身後的天光在石門的閉合下漸漸消失。

從天色來看,此刻應該是早上了,她竟然在這個恐怖的地方睡了一夜這麽久?

顧天心脊背發涼,看着林麒熟門熟路的游蕩,擱下包袱,手中握着一顆夜明珠,照亮了整個黑暗。

這裏是一間地下室,大概是久未有人進

入,到處都是蜘蛛網,地上還殘留着許多暗紅的血跡,甚至還有幾具森森骷髅,老鼠在裏面鑽來鑽去。

顧天心一陣惡寒,捂着嘴想要嘔吐,扶着牆一吐,又是一大口黑紅的血,顏色卻越來越暗,說明她已經離死不遠了。

顧天心頭暈目眩,腹痛難忍,蜷縮到牆角低低的呻

吟了一聲,無力的問:“小月呢?你把小月怎麽樣了?”

林麒擺弄着包袱裏拿出的東西,铿锵作響,陰笑道:“爺想要的是你的命,那個小月……那可是攝政王的人,爺可不敢得罪。”

“……”顧天心噎了噎,嘀咕道:“我也是攝政王的人……”

☆、96.096枯敗的夏花

“……”顧天心噎了噎,嘀咕道:“我也是攝政王的人……”

“真他娘的不要臉!”林麒一個折身,“啪”的一下抽了過去。

那是一條細小的軟鞭,上面卻布滿了鐵刺,直接穿透衣衫刺入肌膚,皮開肉綻,火辣辣的疼。

顧天心下意識的用手臂擋住,一截袖子都破了,眼看林麒又要抽過來,急忙道:“林麒!聽我說一句!醣”

林麒甩着九節鞭,邪佞的挑眉:“還想玩什麽花樣?巧言令色的小白臉!爺籌劃了這麽久!看這次誰能救得了你!”

顧天心狠狠咬牙,暗恨自己以前的心慈手軟,認為林麒只是替安明玉不平,原諒了他不成熟的所謂義氣,不管怎麽說,林麒都是安明玉的兄弟。

可是現在呢?顧天心自嘲的閉了閉眼,道:“反正我都要死了,無非是被你折磨死,老子才不怕!老子只是有個疑惑,你那麽恨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不怕?”林麒沒有回答她,只是諷刺的譏笑一聲,丢了鞭子,又拿出一根銀針來。

他捏着銀針走來,笑得格外陰邪:“刑部那幫孫子說了,這東西,分量小,痛苦卻不小,試試?”

他雖是問話,已經快如閃電的抓起顧天心的手,插

進她纖細的指尖,黑紅色的血液順着指甲剝開的縫隙流出,十指連心,痛入心肺。

顧天心臉色慘白,死死的咬着唇,硬是一聲都沒有哼出來,擡起腿來,趁機重重一腳踢向他的下、身。

“啊——”林麒慘叫一聲,彎腰下去直不起身了,咬牙切齒的瞪她:“顧天心!你他娘的不是男人!斷子絕孫!”

“哈——”顧天心冷笑:“老子就是讓你斷子絕孫!”

說着,顧天心抓過林麒那條鞭子,不顧上面的尖刺,挽成圈的去套住林麒的脖子。

這王八蛋不是想掐死她麽?不是想要用這變

态的鞭子抽她麽?她就以牙還牙。

可是,顧天心畢竟只是一個女人,又不是武功,林麒就算痛得難受,對付顧天心還是綽綽有餘。

“爺殺了你!”林麒是被徹底激怒了,一把推倒顧天心,就從袖中摸出了他的細薄刀刃,逼近顧天心的脖頸。

那刀刃如此熟悉,顧天心袖中也有一把,她眼眸一轉,也拿出那把刀刃來抵在她觸手可及的下方,笑道:“好啊,我們一起動手。”

林麒全身一僵,沒想到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又一次被對方威脅到了,這個該死的娘娘腔!

他哼了一聲,收回手去,表示妥協,可是顧天心卻不會收手,防不勝防的機會只有一次,她還沒那麽傻呢!

林麒氣得磨牙,又不敢亂動,抓狂道:“你這個賤

人!跟軒轅玲珑那潑婦一樣,都那麽喜歡閹男人的命根子!那匪頭會來報仇,還不是那潑婦自己找的!”

顧天心捏着刀刃的手指都在顫抖了,腹痛得她無法負荷,腦中一陣陣的暈眩,卻笑得很明媚,笑得林麒毛骨悚然。

“你笑什麽?”命根子在她刀下,林麒不得不謹慎。

“我笑……”顧天心聲音都在打顫了:“林麒,你才好男風,你喜歡明玉的吧?不然,你不會那麽恨我。”

林麒臉色一白一青的變了變,陰恻恻的低吼道:“對!爺對女人沒興趣!因為爺從小就看上小玉了!”

“都是你這個賤

人!要不是你勾

引小玉,被安寧王發現,拿你的性命做威脅,要小玉領兵作戰,小玉也不會死在邊關,連屍體都找不到!”

“顧天心!小玉那麽喜歡你,他喜歡的明明是女人,他說過不喜歡男人的,可是為什麽要喜歡你?連攝政王那樣的真男人,也看上了你!”

他吼到後面,已經有種悲傷欲絕的味道,聲音似乎帶着哽咽:“你把小玉還給我,我只要看着他就好,你這個賤人,為什麽要害死小玉!”

顧天心無力的喘着氣,痛得已經無法呼吸,聽到林麒的控訴,更是難受得全身都在發抖。

為什麽會是這樣呢?段涯的死,她有無法推卸的責任,明玉呢?為什麽明玉的死,也是她間接而為?為什麽會是這樣……

刀刃“啪”的落在地上,馬上,穴道就被林麒給點上了,他拿着那把刀刃,猙獰的笑了。

“小玉那麽喜歡你,我

就把你送到他那裏,讓你天天替我,好好的陪着他,先割哪裏呢?”

他瞅着她身體各處,也瞄準了她的下、身,顧天心意識渾沌,卻下意識的警醒,尖叫道:“楚盛煌!楚盛煌救我!”

死,她不怕,可是羞辱的死,她辦不到!

她的惶恐取悅了林麒,狠狠的笑:“原來你怕這個!你怕什麽,爺就偏要做什麽!”

顧天心吓住,動也動不了,瞪大驚恐的眼,眼睜睜的看着他用刀刃,劃開她的衣襟,腰帶,一層又一層……

他像是在享受對方驚恐的樂趣,并不急迫,只是,在看到那衣衫剝落後,束縛得嚴嚴實實的裹胸布時,呆住。

“你……你竟然……”他一陣錯愕,而後又變成狂喜,瘋笑:“原來是個女人!難怪小玉會喜歡你!小玉果然是不喜歡男人的!哈哈——”

“瘋子!”顧天心狠狠咬着牙,一松開,黑紅色的血湧了出來,臉色白得泛青,淩亂的發都被冷汗打濕了個透,發梢都在滴着水。

林麒笑夠了,挑眉邪笑:“瘋子?爺就是瘋子!爺要讓你就是做鬼,也不能做個清白的鬼!”

他呲了呲雪白的牙,像是吸血鬼似的,張嘴一口咬上顧天心的肩,黑紅的鮮血瘋狂的湧出。

他愣了一下,臉色發青的朝地上猛吐了幾口,顧天心冷笑了一聲,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毒死你個王八蛋!

林麒猶豫了,不甘的嘀咕道:“紅姑姑不是說下的三月梅麽?怎麽毒發得這麽快?這樣還能碰麽?爺才不想中毒!”

三月梅?顧天心軟綿綿的閉上眼,好吧,至少她不會再擔心受辱,她真該多謝燕雙飛,讓她成了一個毒人。

冰冷的刀刃再度靠上她的脖頸,微微的刺痛,她想,她的痛苦算是提前解脫了吧?

可是,想到那寒若冰霜的俊美男子,她還是覺得難受,習慣了他的存在,不舍那份眷念。

不管是他昙花一現的驚豔,還是神情淡淡的優雅,甚至是發怒時雙眸血紅的邪肆……

“楚盛煌……”輕輕的呢喃着這三個字,眼眶酸酸的,似乎有什麽液體滑了下去,她不知道是血,還是汗。

“嘭!”的一聲,暗門再度被人開啓,沉悶的聲響,伴着女子忐忑的聲音:“就,就是這裏……”

接着,是男子溫雅的聲音:“你先進去。”

林麒手上一頓,一把丢了刀刃,拿起上面的一把長劍,躍到門邊去,瞬間就是刀光劍影。

林麒的武功并不算多厲害,明顯不敵,權衡之下,一把将門邊戰戰兢兢的女子抓來擋到前面,趁着對方的劍刺入女子腹中,拔腿就跑。

女子痛得慘叫,驚道:“林公子!林公子你別走!你不能丢下奴婢啊!”

可惜,林麒不但用她擋了劍,此刻早就跑了個沒影。

“林麒,你騙我,你說只要你入了公主府,就納我為妾的,你騙我,我差點害死了公主,公主,公主,是奴婢對不起你,公主……”

那女子便是秋兒,一劍沒能致命,反而爬在地上又哭又笑,失望又悲哀,羞憤難當的又往長劍撞進一寸,穿透了過去。

廖長恒嘆了口氣,終是拔了那把劍,劍一離身,深深的傷口瞬間血流如注,秋兒解脫似的,閉上了痛苦的雙眼。

很多女人,都經不起男人的誘惑,特別是宮中常年寂寞的宮女,軒轅玲珑及笄後搬入公主府,她才有幸離開皇宮。

秋兒被林麒甜言蜜語所惑,但好歹伺候了軒轅玲珑多年,她愛上了林麒,卻并不算背叛主子,心裏始終是護主的。

去山上之前,林麒故意放了消息給二當家,讓秋兒在山下等着,把秋兒當誘餌。

二當家注意着公主府,自然知曉秋兒就是軒轅玲珑的貼身婢女,秋兒并不之情。

直到,她知道段涯為救公主死去,她才知道被利用,秋兒心存愧疚,害怕和軒轅玲珑靠近,在公主府外不安徘徊。

要不是這樣,廖長恒也不會在查探公主府的時候,發現秋兒的可疑。

經過他一番試探,秋兒終是良心發現,把他帶來了林長海荒廢別院的酒窖,林麒就在這裏,暗中處理過不少得罪他的人。

秋兒和他癡纏了一段日子,林麒為了取得秋兒的信任,自然會讓暴露給她一些他的底細。

裏面傳來顧天心吐血的聲音,廖長恒收回思緒,提着劍快步進去,豈知才走了兩步,就僵在原地,走不動了。

幽綠的夜明珠光下,那倚靠在牆邊的纖細身影狼狽不堪,長發淩亂,衣衫褴褛,上半身除去那一截裹胸布,幾乎完全赤

裸。

雪白的肌膚上,黑紅的液體撒落,纖細脖頸之上,那黑紅的液體沿着精致的下颚,從蒼白的唇蜿蜒流淌。

這是很凄涼的場景,所見第一眼不是羞恥,而是驚恐,廖長恒也在微微錯愕之後,疾步上前。

同時,他快速褪去外衣,揮手用內力,遙遙覆蓋到她的身上。

“驸……顧姑娘?”他喊了她一聲,她卻意識模糊,沒有回應。

廖長恒握起她的手,一碰之下竟滿是鮮血,黑紅的鮮血,手指肉和指甲剝離,血肉模糊。

廖長恒小小的吸了口氣,穩住心神,探上她的脈搏,一摸之下更是大驚失色,眼神變得複雜而憐憫。

他低嘆了口氣,俯身下去将她抱起,顧天心緊皺着眉,痛哼了一聲,腹痛使得她下意識的蜷縮起來。

“顧姑娘,你忍着點,我帶你出去。”廖長恒輕聲安撫。

這不是林麒那王八蛋的聲音,是誰?顧天心模模糊糊的睜了睜眼,就迎上一雙溫潤的目光。

“廖公子……”顧天心略有詫異,虛弱的喊了一聲,像是記起了什麽,搖着頭道:“不要告訴楚盛煌,我的毒……”

話沒說完,下一刻又死咬着唇,黑紅的血從齒縫溢出,慘白的臉又是斑駁的冷汗浸出,滿臉髒污。

廖長恒擡手極快的在她胸前一點,顧天心被點中睡穴,頭一偏,暈死了過去,黑紅的血沒了阻礙,濕了廖長恒的大片衣衫。

“不告訴盛煌,為什麽?你若是一個人悄悄的死了,盛煌怕是會發狂。”他低嘆了口氣,抱着她大步的往密室外走去。

————————

“主上!京城各處都授查了,找不到林麒。”

丞相府裏,客房屏風之外,夜雨朝臨窗而立的楚盛煌低聲禀報。

楚盛煌看着窗外落下的夕陽,昨夜和她分開的時候,也是如此景象,可惜昨天還覺得美麗的黃昏,今天卻格外陰沉。

“繼續找,東轅國之內,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捉到本王面前。”楚盛煌淡道,揮退夜雨。

走進蘭花屏風,粉紫色床幔半掩,榻上人兒依舊雙目緊閉,眉宇卻緊緊的皺着,無意識的咬着唇,像是在經受什麽難忍的痛楚。

楚盛煌大步過去,掀袍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輕道:“心兒,心兒別怕,本王在。”

顧天心毫無意識,僵硬的手指卻在慢慢放松,眉頭也漸漸的平了下去,臉色蒼白得像是易碎的瓷娃娃,毫無生氣。

楚盛煌蹙了蹙眉,似有些不解,深眸裏是難得的迷茫。

從昨晚開始,他就帶着暗衛整個京城尋找顧天心,幾乎翻遍了整個京城,最後卻被廖長恒先找着。

廖長恒說,是林麒将她擄了去,他找到她的時候,因為被林麒刺鞭,插針等刑法折磨,顧天心已經暈得不省人事。

楚盛煌不知道顧天心經歷了怎麽樣的痛苦,只是當他匆忙趕來丞相府,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暈睡的她。

據說傷在右手中指,手臂也血肉模糊,早就被夜月包了藥,綁得厚厚的,可見傷勢不輕。

看起來,她受到的折磨似乎都在右手上,可是,為什麽她會那麽痛苦呢?她可不是一個受不得疼痛的嬌弱女子。

楚盛煌深刻的記得,最初對她暗生情愫的時間裏,攝政王府的屋檐之上,他可是親眼看着夜月為她刮掉腐肉。

當時,她就是把唇咬破了,都沒有吭一聲的,明明柔弱無依,偏偏又如此倔強,讓他頻頻側目。

他說過不讓她離開他半步,昨天,他真不該放她獨自離去,還有軒轅玲珑……

捏了捏疼痛的眉心,楚盛煌站起身來,走出去打開門:“夜月,照看好天心姑娘,醒了立刻來書房通知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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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一直垂着頭,使勁點了點頭,走進去關上房門,等到隔絕外面的人,才擡起蒼白的臉,眼眶紅得厲害,淚珠子打着轉。

廖長恒最先通知的就是她,他們二人醫術各有所長,費了不少勁,才穩住了顧天心的毒性蔓延,暫時止住了吐血。

也不知道顧天心經歷了什麽,讓毒性過早浸入心肺,本來還有三天的時間,現在,又縮短了一半,只怕今晚之後……

————————

丞相府書房裏,廖長恒正在書架邊苦翻醫書,雙眼血絲都看出來了,臉上還是沒有半點喜色。

他的師父雖然不是姜神醫那種名人,但也算隐世高人,他自認醫術不會輸給夜月。

可是顧天心的病情,夜月無法,他也無策,姜神醫雲游四海,他的師父,早已駕鶴西去。

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了,該怎麽辦?難道真的只有眼睜睜看着她就這樣死去?

想到地窖裏她脆弱的模樣,凄涼得像是枯敗的夏花,又想到以前她的潇灑不羁……

廖長恒長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突然變成了女人,他竟然也會心疼起她來了。

她可是清塵最大的對手啊,廖長恒自嘲一笑,正準備翻閱下一本書籍,房門被人叩響。

廖長恒手指一頓,急忙将淩亂的書籍塞回去,拿起桌上一本詩經,才微笑着去打開門:“盛煌,請進。”

楚盛煌背對着他站在門邊,聞言才回身走進去,道:“搜集林祭酒這些年的違法罪證,送到張大人他們府上,明日早朝進行彈劾。”

“好。”廖長恒應下,卻還是有些猶豫:“可是林祭酒,是為燕太妃做事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楚盛煌眸光冷鸷,道:“本王決定的事情,沒有考慮的餘地!”

廖長恒輕嘆了口氣,慶幸沒有把顧天心中毒的事情告訴楚盛煌,區區一個林麒都讓楚盛煌如此憤怒,要是知道……

夜月經不住他的逼問,已經說了顧天心中毒的經過,太後,太妃……燕太妃可是個棘手的,後臺深不可測啊。

就在這時,夜雨匆忙現身,在楚盛煌耳邊說了幾句,楚盛煌蹙了蹙眉,似很不耐煩。

“長恒,替本王照顧好心兒,本王盡快趕回。”

楚盛煌吩咐完,帶着夜雨疾步出去,廖長恒摸了摸鼻子,喃喃道:“心兒?真是肉麻啊……”

————————

天色黑盡之後,顧天心終于從連綿不絕的渾渾噩噩裏醒了過來,是被痛醒的。

夜月立刻為她紮了幾陣,減緩她的痛苦,卻不敢再點她的睡穴,那樣她的痛苦并不會減少,反而會加速毒性蔓延。

顧天心也不允許,夜月已經說了,她或許……熬不過今天晚上。

唉,顧天心悲催的嘆了口氣,在夜月的服侍下穿好衣衫,急忙催促她去叫楚盛煌,可是,等來的卻是廖長恒。

“盛煌臨時有事,很快就會回來。”花園石桌,廖長恒坐在她的對面,夜色掩去複雜的神色。

雖然顧天心還是男裝,看着依舊是以前的顧天心,但是經過地窖一事,廖長恒還是有些尴尬。

☆、97.097雪山與驕陽,匹配得天衣無縫

雖然顧天心還是男裝,看着依舊是以前的顧天心,但是經過酒窖一事,廖長恒還是有些尴尬。

她,始終是被自己看光的女子,按理說,他應該對她負責,娶了她的。

顧天心倒是無所謂,裹胸布裹得嚴嚴實實呢,比內

衣還要保守,重要的根本沒曝光呙。

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她都快要永久消失了,多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可惜,他不在身邊。

廖長恒見她的樣子,不由笑了:“果然是女孩子,兒女情長,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醣”

顧天心翻了個白眼,反駁道:“人生在世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還有,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廖長恒:“……”

顧天心嘆氣,雙手墊着下巴,趴在石桌上:“我只是發發牢***,你也知道,我是病人嘛,患得患失的,說白了就是怕死。”

廖長恒無奈:“在下身為醫者,面對病人卻束手無策,顧姑娘這樣說,讓在下情何以堪?”

“別一口一個顧姑娘了,又拗口又難聽,還是叫我天心吧!或者阿顧……算了,還是叫我天心吧。”

顧天心一提起那個名字,就會想到安明玉,林麒的話猶在耳邊,顧天心臉色有些泛白,心底愧疚更深。

廖長恒心思細膩,避開這個話題,道:“上次在軍營裏,聽你吹奏過一首曲子,曲調溫婉,不知何名?”

本以為轉開了話題,顧天心的表情卻依舊陰郁,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月滿西樓。”

廖長恒:“……”

“上次不好意思,從廖小姐那借了你的簫,卻被我弄壞了。”顧天心歉意的道。

“明明是盛煌折斷的,你和清塵都争着認錯,讓我算在誰的頭上?”廖長恒莞爾。

顧天心也笑了,道:“廖小姐人不錯,才華橫溢,文雅娴靜,你有一個很優秀的妹妹,願她好人一生平安。”

“好人一生平安……”廖長恒重複低喃了一句,失笑:“你也不算壞人,可是你卻……天心,你可有什麽未完的心願?”

“我的心願多着呢,難道……”顧天心眼珠子靈動的轉了轉,眸中狡黠:“你要替我達成?”

廖長恒讪讪的摸鼻子:“只要不算太刁難,長恒定會量力而為。”

“哈哈——”顧天心捧腹大笑:“算了,不逗你玩了,我的心願就是再吹一首上次的曲子,你還有簫麽?”

廖長恒自是願意,立刻從袖中拿出碧玉長簫,和之前那支挺相似,廖長恒是個念舊長情之人。

顧天心含笑接過,纖細的手指置于唇邊,避開右手紅腫麻木的中指。

不知是玉簫太過碧綠,還是她唇色太過蒼白,給人一種羸弱易碎的感覺,無端心疼。

她的曲調柔和,如微風拂面,因為中氣不足,更是多了幾分纏綿,如同情人間的親昵耳語,綿綿缱倦。

廖長恒聽得入神,不由有些微赧,天外人天,人外有人,想不到簫聲還可到如此玄妙的境界。

正跨入丞相府大門的楚盛煌,面色猛地一變,疾步就往聲音來源而去,身邊那道身影卻更是先走了一步。

楚盛煌面色一冷,兩人輕功一個清逸如風,一個迅疾如電,運起極限來,皆在伯仲之間,不分上下。

只是,當兩人都焦急趕到現場,看到的卻是廖長恒一個人,坐在石桌邊幽幽吹着簫,熟悉的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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