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回!”滿堂學生爆發了
楚盛煌,哈哈——”
“笑個屁啊!”顧天心掏了掏耳朵,在桌下一腳重重踩下去。
“嗷——”殇離大叫了一聲,正欲再和顧天心玩鬧一番,一道白影從屋檐上掠來,一把暗器“嗖嗖嗖”的射過去。
殇離吓得一下子跳開,猴子似的,在園中大樹上跳了一下,想要從屋檐上溜走。
可惜,那白衣男子動作更快,又是一把暗器撒過去,攔住了殇離的去路。
殇離急忙喊停:“楚師兄!手下留情!”
“三番五次的跟本王搶人,你認為,本王該不該對你手下留情?”楚盛煌冷道。
殇離辯解:“我絕對是出于一片好心,要不是我的撮合,你和小心也不會這麽快成為佳偶,楚師兄,你說是吧?”
楚盛煌冷哼一聲,翩然從屋檐上飄落下去,手中捏着的是幾張嫩綠的樹葉,正是那吓得殇離四處亂竄的暗器。
顧天心滿眼佩服,沖過去抱住楚盛煌的胳膊,讨好的用臉頰蹭了蹭:“阿煌,你剛才那一手好帥啊!”
“阿,阿黃?哈哈——”殇離一愣,捂着肚子笑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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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個BUG,成親那章的指環,王爺戴上那個刻的是“顧”,王妃戴的是“楚”,寫反了(# ̄▽ ̄#)
☆、104.104去戰場度蜜月
顧天心滿眼佩服,沖過去抱住楚盛煌的胳膊,讨好的用臉頰蹭了蹭:“阿煌,你剛才那一手好帥啊!”
“阿,阿黃?哈哈——”殇離一愣,捂着肚子笑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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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盛煌的臉色也黑了黑,蹙眉:“不準這樣叫。呙”
顧天心撇了撇嘴,朝殇離擺手:“阿離,慢走不送啊。”
殇離會意,立刻拔腿就溜了,楚盛煌看了顧天心一眼,頗為不悅醣。
顧天心頭皮發麻,正想認錯,沒想到他說:“不準叫他阿離。”
顧天心:“……”
“心兒,本王要親自領兵出征,明天一早就出發。”楚盛煌揉了揉她的發。
顧天心立刻看向他,眼底流露出一瞬的不舍,繼而微微一笑:“會去多久?”
“不清楚。”楚盛煌蹙眉,難得有超出他計劃範圍之外的難題。
顧天心“哦”了一聲,咬了咬唇,還是道:“新婚都是要度蜜月的,雖然去戰場蜜月是有些離譜,但是也很刺激啊,楚盛煌,我想跟你一起去……”
她扯着他的袖子搖晃,說到後面直接撒嬌了,軟磨硬泡的。
楚盛煌看着她,鳳眸裏深沉如海,微抿着唇,并不為所動。
“不去就不去!”顧天心挫敗,轉身就走:“小月,我們逛街去。”
哼,不讓去戰場,她一個人照樣會過得有滋有味,什麽賭館啊,花樓啊……嗯,順便逛逛南風館。
就在顧天心打定主意,春風得意的時候,身後傳來楚盛煌輕慢的聲音:“皇上已經下旨,你還得繼續去太學院教學,今日就去。”
顧天心:“……”
“楚盛煌,我已經嫁給你了,你得養我啊,怎麽能讓我出去抛頭露面呢?再說了,哪有女子為官做夫子的?”
顧天心再度湊回去,拽着楚盛煌的手撒嬌,開玩笑,讓她再去皇宮那龍潭虎穴,她會死在裏面的!
楚盛煌輕道:“本王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住在宮裏,本王才會安心,本王已經和太後和太妃打了招呼,放心。”
放心?放心個毛線啊!顧天心欲哭無淚,卻被楚盛煌親自押送去了皇宮。
她的身邊不止有夜月,還有兩個從未見過面的陌生少年,據說是從影衛裏提升出來接替四大影衛的,一個叫夜七,一個叫夜十四。
顧天心才不管什麽夜七夜十四的,她根本不想留在宮裏啊,特別是太後對她格外溫和的笑,笑得她是汗毛倒豎。
該死的楚盛煌,你就那麽放心丢下你的新媳婦兒,班師回朝的時候就等着給老子收屍吧!
攝政王妃暫住皇宮,還是住在太後宮裏,當顧天心穿着女子白裙走入太學院,唇角不由抽
搐了幾下。
不止是她,一衆學生再次見到最喜歡最想念的顧夫子,也是集體唇角抽
搐,場面說不出的詭異。
顧夫子不但是女子,還是攝政王妃!竟然來給他們講課,這攝政王到底是怎麽想的?
顧天心将厚厚的書本重重一擱,掃視了一眼滿滿當當,卻異常安靜的課堂……
呃,原來楚盛煌那厮竟然也在,卻沒有再批閱折子,只是在最後排抱着雙臂倚着門框,眸色幽深的注視着她。
顧天心朝他翻了個白眼,重重的哼了一聲,朗聲道:“從今以後,本夫子繼續給各位講課,各位開心不開心啊?掌聲在哪裏?”
“……”課堂一片寂靜。
卧槽!顧天心臉色一黑,想要發飙,楚盛煌慢慢擡起手,輕輕拍了拍。
下一刻,滿課堂都是“啪啪啪”的掌聲,簡直快要地動山搖般的激烈。
顧天心:“……”
“顧夫子,學生這廂有禮了。”一人從課堂裏站起來,藍衣折扇,溫文爾雅,竟是廖長恒。
顧天心:“……”
好吧,楚盛煌你走就走吧,還要在太學院裏安上個監視器,可惡啊!
一堂課上到中午,太後吩咐宮人相告,讓顧天心和楚盛煌去太後宮裏用膳,顧天心直接拒絕。
楚盛煌跟她走到太學院食堂,緩緩道:“太
後不敢動你,還會替本王保護你,你放心。”
顧天心嘆了口氣,太後那老妖婆早就動了她好吧?唉,真是有苦說不出。
“顧夫子!”一斯文謙和的夫子從食堂裏站起,正想招呼顧天心過去坐,見到楚盛煌,又讪讪放下手。
顧天心一笑,拉着楚盛煌和廖長恒過去,和辛初寒坐在了一起:“辛祭酒,升官發財了,恭喜啊!”
辛初寒早已被楚盛煌吓得說不出話了,聞言尴尬苦笑:“王妃別笑話在下了,這祭酒一職,在下受之有愧……”
“唉,什麽愧不愧的!男子漢,要有魄力才行!敢作敢當啊!”顧天心豪爽的拍了拍辛初寒的肩。
辛初寒一頭冷汗唰唰落下,又往邊上移開一些,可是顧天心又靠了過去,繼續開導放不開的辛初寒。
“辛祭酒,聽說你還沒成家吧?為什麽還不成家呢?是不是看中了不敢高攀的?沒關系,說來我聽聽,我給你說啊,這……”
顧天心一打開話匣子,就收不住,把辛初寒說得一愣一愣的,到最後也顧不得尴尬了,驚訝的跟她探讨起來。
廖長恒在對面憋得臉色通紅,看了看旁邊冷着臉沉默不言的楚盛煌,湊過去低聲問:“你确定,要讓天心留在這裏?”
楚盛煌沉默了一下,淡道:“本王的王妃,本王放心。”
廖長恒:“……”
“顧夫子顧夫子!原來你又來了這裏,害朕好找!”
這時,門外又進來了一位大人物,一身明黃龍袍耀眼奪目,精致小臉明豔生輝,正是軒轅胤。
“皇上!”顧天心詫異的站起來:“找我做什麽?”
“找你跟朕一起用膳啊!”軒轅胤理所當然道:“你以後就要住在宮裏了,就和朕一起用膳吧,對了,不用住母後那裏,朕寝宮旁有個鳳來宮,你今後就住那裏吧!”
衆人:“……”
顧天心思量了一番,覺得跟着軒轅胤與跟着太後,自然是前者要安全一些,于是點頭。
可是,下一刻手腕上就是一緊,被一臉冷霜的楚盛煌,強行拽出了食堂。
“攝政王叔!你要顧夫子去哪裏?朕已經把鳳來宮準備好了,顧夫子可以直接入住了!”軒轅胤還在後面喊着。
楚盛煌面色越來越冷,力道之大,速度之快,顧天心差一點就被在地上拖着走了。
“楚盛煌!你又要帶我去哪裏?!”顧天心怒了,真是是不忍孰不可忍,介男人太霸道了!
楚盛煌眉目陰沉,看着這深深的重重宮闕,冷聲道:“回府!”
顧天心:“……”
————————
漆黑的夜空,一絲銀白的曙光迎來清晨,前半夜的春雨過後,到處都是泥土花草芬芳的香。
顧天心揉了揉困倦的雙眼,感覺身下在細微颠簸,猛地睜眼一眼,自己竟然躺在舒服寬大的馬車裏。
“這是……”顧天心急忙坐起,一把撈開車簾,外面就是整齊有序的鐵甲将士,浩浩蕩蕩的在道路上,蜿蜒如巨龍。
“顧姐姐,你醒了?”夜月在馬車的另一頭,手頭上把弄着一些瓶瓶罐罐。
顧天心唇角一抽,問:“攝政王呢?”
“在軍
隊的最前面,和長恒公子一起,顧姐姐要見主上麽?屬下去傳話。”夜月道。
顧天心搖了搖頭,靠在馬車上,勾起了唇:“我還以為,他當真要丢下我一人,沒想到……”
“沒想到主上會趁着顧姐姐睡着,直接抱上馬車,給顧姐姐一個驚喜。”夜月接口。
和顧天心待在一起久了,夜月不但會笑了,還會打趣人了,顧天心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不過,這的确是一個驚喜,顧天心掀開簾子看着外面,四處尋覓着楚盛煌的身影。
“在找本王?”車簾外,一只大手突然伸過來,握上她撈着簾子的手,帶着吹風之後的冷涼。
顧天心急忙拉過他的手,反複的揉搓着,還拿到唇角呵氣,嗔道:“你怎麽不多穿點,生病了怎麽辦?”
楚盛煌單手拉着馬缰,淡漠的眸中緩緩浮起暖意,揉了揉她的腦袋:“傻姑娘,你男人沒那麽弱。”
顧天心臉色一紅,瞪了他一眼:“哼,還好你做了正确的決定,否則,我給你沒完!”
楚盛煌蹙了蹙眉,道:“其實,現在本王送你回去,也不算太晚。”
“你……你敢!”顧天心氣得抓狂。
楚盛煌“嗯”了一聲,道:“聽話一些,本王尚可考慮。”
顧天心:“……”
馬車加步兵,一路到達康雍城,已是半月之後。
闫威武早就帶了騎兵趕去支援,情況并不樂觀,半路不到,楚盛煌就單獨帶了部分将士趕了過去。
廖長恒擔負着保護顧天心的任務,提心吊膽的,一路下來也是筋疲力盡。
無奈的搖頭,軍中帶家眷,還帶着正大光明,還要耗費不少人力物力的,只有攝政王敢做了。
好在顧天心識得大體,還未到康雍城就換上了男裝,和夜月一起再度扮作男子,才使得北營的将士沒有起疑。
據說,北營的将士是最為艱苦的,這裏氣候不好,風沙較多,卻雨雪甚少,鮮少能吃上新鮮的蔬菜。
北方窮困潦倒,百姓們大多家徒四壁,瓦不蔽日的多不勝數,百姓也營養不良,皮膚黑黑紅紅的。
康雍城算是北方最大的城鎮,卻也比鄉村之地好不了多少,怪不得東轅國喜歡把罪犯罰到北方為苦役了,的确是最殘忍的懲罰。
北方本來環境就不好,這戰亂一起,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北營裏的士兵突然染上怪病,一個接一個的,越來越多。
這樣的怪病,像是會傳染的瘟疫,更是讓北營雪上加霜,自己性命都岌岌可危,哪裏還有心思去打仗?
瘟疫是這兩天起才發現的,楚盛煌命令廖長恒和顧天心留在康雍城裏,不準去軍營,顧天心還是去了。
他能去,她自然也能去,更何況,她怎麽能放心他一個人在那裏,而把廖長恒和夜月兩大神醫,帶在身邊保護自己,這麽自私呢?
楚盛煌對她發不出火,又得忙于軍中要事,只得讓她留在營帳裏不準到處亂跑,顧天心見好就收,點頭如搗蒜。
楚盛煌去商議戰事,廖長恒去查看病情,顧天心則抱着手臂在營中踱步,緊皺着眉思索着。
夜月給顧天心煮了茶水,在北營,水可是珍貴的東西,北方甚至有不少人,都是因為缺水而被生生渴死的。
顧天心看着那碧綠的茶水,突然問道:“這水,你們有沒有看過?或許不是瘟疫,只是中毒呢?”
夜月搖頭:“所以食物屬下都看過了,沒有毒。”
“……”顧天心嘆了口氣,擺手道:“拿去給攝政王他們喝吧,看到茶水我就肚子痛。”
夜月知道顧天心抗拒喝茶,遂道:“這裏風沙太大,不喝水怎麽能行?屬下再去給顧姐姐換清水來吧。”
“別忙活了。”顧天心拉住她,一屁股坐到鋪着草席的地上,問起夜月外面瘟疫的情況。
楚盛煌不想她跑亂,所以什麽都不告訴她,顧天心不以為然,他不說,她又不是找不到人問。
夜月是個誠實的好姑娘,一五一十的給顧天心說了,瘟疫才染上不久,才死了幾個人,不過卻鬧得人心惶惶,軍心不穩。
夜月道:“這些瘟疫雖不知是和何引起,倒是有藥物可以治療,師父的手劄裏就記載過這種類似的病情。”
“那些所用的藥材并不多珍貴,可是剛好康雍城裏賣完了,長恒公子已經去遠一些的地方買了,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買回來。”
能治療就好!顧天心松了口氣,只是潛意識裏覺得這場瘟疫不簡單。
怎麽需要的廉價藥材,剛好康雍城裏就被收購一空了呢?怎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楚盛煌一來了,瘟疫就來了呢?
廖長恒離開了北營,北營的病情就由夜月帶領着軍醫,進行防治,楚盛煌和一幹将軍又總是待在營帳裏商議。
外面的戰況在持續,好在楚盛煌一來,戰況穩定了下來,但被南蒼國奪下的兩座城還沒能拿回來。
顧天心一個人
在營帳裏,無聊得發慌,瞅了瞅營帳外專門保護她的夜七和夜十四,顧天心更是無語。
楚盛煌的影衛,一個比一個冷,這夜七和夜十四也是,油鹽不進的,沒有哪一個能比夜雨和夜月可愛。
好不容易挨到晚膳時間,卻是夜月把飯菜給送了進來,顧天心終于忍不住,抱住夜月苦苦哀求,就差悲傷落淚了。
夜月經不住哀求,只好同意和顧天心換了衣衫:“顧姐姐,只能半個時辰。”
夜月再三提醒,顧天心答應得飛快,一溜煙的就沖出了營帳,卧槽!老子終于解
放了!
夜十四和夜七疑惑的盯着顧天心,顧天心垂着臉不讓他們看見,還嚴肅的咳了一聲:“保護好王妃。”
夜月資歷老,又總板着個臉,夜十四和夜七對她自然比較尊敬,聞言急忙應下,一個個嚴正以待的樣子。
顧天心忍住笑,一路閑逛軍營,藥材未到,到處都是病怏怏的士兵,一個個無精打采。
相比起北方的百姓,軍營的裏将士生活倒不錯,柴米油鹽一樣不少,特別是北方卻缺的水,也沒有虧待過軍中将士。
楚盛煌對将士一慣都是優待的,只是瘟疫帶來的心理作用,還是讓他們一個個都懶散了下來。
顧天心蹙眉,走到一處圍在一起說話的營帳邊,微笑道:“各位小哥,我可以一起坐麽?”
攝政王帶來的将士不少,這些常年在北營的士兵,不認識那些将士,也對那些将士沒什麽好臉色,有種自抛自棄的自嘲感,根本不理會顧天心。
顧天心臉皮厚,也不介意,直接就在旁邊找地方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大夥。
士兵不說話了,一個個臉色不善的看着她,顧天心立刻道:“兄弟們,我只是伺候攝政王的奴才,仰慕北營兄弟艱苦樸素又勇猛的精神,好不容易才求得攝政王帶小弟同行。”
“一直聽攝政王說北營的兄弟比其他營的兄弟吃苦耐勞,小弟終于見到各位英雄,只盼能和各位兄弟結交一二,此生也無憾了!”
奉承話誰不愛聽?還是被攝政王親口誇贊,多麽大的至高榮耀啊!
士兵們由鄙視到自豪,對顧天心的好感磳磳磳往上升,立刻和她攀談起來。
顧天心很健談,天南地北什麽的都可以吹得天花亂醉,就是一頭牛,都能吹得長了翅膀飛起來。
士兵們聽得開心,到後來,聊天的士兵越來越多,有的甚至還搬出了存着舍不得喝的陳年美酒,來款待顧天心。
一大群人有說有笑,正在興頭上,突然人群裏有一個嚷嚷着頭痛,忽然痙
攣的就趴在地上,止不住的嘔吐。
衆人大驚,拿着火把靠近一看,那人竟滿臉紅如火燒,肌膚充血,一雙眼紅得像鬼似的,全身蜷縮着不停的顫抖。
“瘟疫!”人群裏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緊接着一個個逃命似的就跑。
“顧兄弟!你也快走吧!這瘟疫很容易就染上了,藥材還沒到,只有眼巴巴等着被燒死!”有士兵去拉顧天心。
“哦。”顧天心被拉着跑了一陣,等大夥覺得到了安全位置,又一個個恹恹的坐在地上,臉色灰敗。
顧天心愁眉深鎖,若有所思的問道:“這兩天裏,你們可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第一個死去的人你們認識麽?死前有沒有什麽異狀?”
“大勇知道!大勇在不在?給顧兄弟講講!”
那叫大勇的被士兵們給推了出來,一邊傷感,一邊徐徐說起了他那位兄弟死前的事情。
☆、105.105本王的骨肉,誰敢說是野種?
“大勇知道!大勇在不在?給顧兄弟講講!”
那叫大勇的被士兵們給推了出來,一邊傷感,一邊徐徐說起了他那位兄弟死前的事情。
最後,顧天心總結出了一個線索,他們的生活習慣都如常,就是那天他那兄弟在營裏撿了一只大雁,烤着吃了醣。
大雁?顧天心一個激靈,死去的大雁?病死的?禽流感?呙!
對了,剛才那人的所有症狀,也和禽流感的症狀有些相似,小月說檢查過水和食物,都沒發現問題,那問題就在那大雁上了。
顧天心又問了一些那大雁的狀況,大勇說,大雁是被人射死的,但不知道是誰射的。
顧天心又問:“那支箭呢?還在麽?”
“在!”大勇立刻跑回營帳,很快就拿了一支羽箭過來,遞給顧天心。
顧天心看着那羽箭,大夥都看着她,不明所以,一人問:“顧兄弟,這箭不是我們北營的箭,只是普通的箭,大概是哪個獵戶的,有什麽問題麽?”
顧天心想了想,笑道:“小弟不會武功,沒見過能将大雁射死在咱們軍營裏的,那獵戶的射術一定不錯。”
士兵們感慨,紛紛點頭附和,有人道:“能在軍營之外射中大雁,這樣的箭術,就是風将軍也不一樣辦得到。”
“別說風将軍了,闫将軍也不一定能行,別說,那獵戶還真厲害!”……
各位士兵七嘴八舌的讨論着,顧天心正想找借口離開,卻見到兩個用白布捂着口鼻的士兵,擡着一個擔架走過。
“咦,這不是剛才那個……”
顧天心話沒說完,就有人接口:“就是他!沒法,染了瘟疫,只有立刻拉去燒掉,不然我們北營就完了!”
顧天心皺眉,禽流感雖然會感染,但并不是非要燒掉病源這麽殘忍,她正想阻止,突然又有人在叫。
“啊,我的頭好痛,好冷啊!”
“我的頭也痛!想吐!”……
本來只有一個士兵在叫,接着,竟然有好幾個都在叫嚷着頭痛,一個個都跟剛才染病的士兵一般,嘔吐不止。
這,這禽流感怎麽這麽厲害?!顧天心也吓了一跳,剛才他們剛才聚在一處,還一起喝了酒,這一下感染了這麽多人,那她……
誰也不想死,更不想被燒死,一個個四處逃散,顧天心唇角一抽,也跟着拔腿就跑。
不對!禽流感怎麽可能會感染得這麽快?發病的時間也不對!不對不對!不是禽流感!
顧天心暗恨自己不是醫生,握着那支箭絞盡腦汁的想着,忽然一個激靈,驚聲道:“鼠疫?!”
相對禽流感,鼠疫可是更為可怕許多倍,這裏水源少,軍營裏的士兵連沐浴都困難,個人衛生那麽差,患上鼠疫,也不是不可能……
不行!鼠疫傳染的範圍廣泛,這軍營裏不能再留了!
顧天心手心裏冷汗涔涔,在一片混亂裏,急忙往回跑去,遠遠看到燈火通明的營帳,氣喘籲籲的就要往裏面沖。
“站住!此地不能擅闖!”營帳前,士兵們長槍相攔。
顧天心讪笑了一下,焦急道:“麻煩通傳一下,屬下有緊急軍情求見攝政王。”
一聽緊急軍情,士兵臉色一變,卻也不敢随意放行,正想叫顧天心在此等候禀報,裏面傳來攝政王的聲音。
“讓她進來。”
攝政王親自開口了,士兵自然不敢再阻攔,顧天心一溜煙的跑進去,完全忽視了那些或坐或站的幾位将軍,直接沖到那雪色錦袍的男子身邊,扯住他的袖子。
“是鼠疫!軍營裏有鼠疫!鼠疫傳染性極廣!我們得趕緊換一個地方安營紮寨!”顧天心激動道。
将軍們愣住,本來還在猜度這忽然沖進來的小兄弟是誰,竟然那麽膽大包天的去拉扯攝政王,聞言又齊齊詫異,不明白何為鼠疫。
顧天心抓了抓頭發,想着一些她所了解的鼠疫,解釋道:“鼠疫就是一種烈性傳染病,以鼠蚤為媒介,患者的痰液或病獸的皮毛都能導致傳染,目前軍營裏的清潔衛生是最重要……”
“吩咐下去,轉移營地。”楚盛煌果決打斷顧天心,吩
咐營中将軍。
“末将立刻去辦!”一位将軍立刻領命退下。
那聲音極為耳熟,顧天心一愣,瞧着那位玄色盔甲的青年将軍,詫異叫道:“夜風?”
那人頓了一下,回過身去朝顧天心抱了抱拳,徑直出了營帳。
顧天心唇角一抽,早前聽聞夜風被罰去北營,看夜雨擔心的樣子,還以為夜風很艱苦,沒想到竟然混上了将軍。
啧啧,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楚盛煌對手下也沒有想象那麽不近人情嘛。
顧天心笑睨了楚盛煌一眼,楚盛煌揉了揉她的頭發,道:“夜風初來北營只是士卒,副将的位置,是他屢立戰功得來的。”
攝政王不但對一個下屬言聽計從,還從旁解釋,将軍們又呆滞了。
這邊幫着搬遷新營地,那邊,闫威武頭皮血流的回來,一臉鐵青的罵着南蒼國那幫龜孫子。
這也難怪,東轅國的士兵已經被鼠疫折磨得人心惶惶,能打勝仗才奇怪,南蒼國倒是好運。
不!不對!顧天心猛地一個激靈,這鼠疫可以猜測為自然發生,但也不能排除人為,畢竟是那個人!
顧天心急忙從将一直藏在袖中的箭矢拿出來,問楚盛煌:“這支箭,你覺得會是獵戶的麽?”
楚盛煌正在商定作戰方案,聞言接過箭矢,淡道:“這種箭,的确是獵戶打獵用的。”
顧天心:“……”
闫威武正在怒頭上,拿過那箭矢來一把折斷,箭矢斷成兩截,他正欲一把扔了,卻忽然“咦”了一聲:“王爺,你看這箭頭!”
楚盛煌又接了過來,一看之下蹙眉:“金沙鐵,是南蒼國的箭。”
“果然是他!”顧天心面色一白,道:“若是這樣,長恒哥哥一定買不回藥材了。”
“三妹,此話怎麽說?”闫威武一頭霧水。
顧天心簡潔的道:“我懷疑,這場鼠疫就是南蒼國的計謀,不但可以通過鼠疫來消滅我們,還可以此動搖軍心,買不到藥材,結局是什麽你們可想而知。”
“南宮禦!”闫威武氣得磨牙,抓起才擱下的長槍又要出去,殺氣騰騰的。
“站住。”楚盛煌冷冷命令。
闫威武臉色鐵青,兇狠道:“王爺!老子去取了南宮禦的項上人頭!末将願立下軍令狀!不殺了他就提頭來見!”
多年的太學院學習,還是沒能洗去闫威武暴躁的本性,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顧天心嘆了口氣,道:“闫大哥,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麽?沖動不是萬全之策,你的性命是要用來拯救東轅國的,不是用來砍着玩的。”
闫威武:“……”
“王爺。”顧天心拱手道:“屬下請命随闫将軍勘察戰情!”
“不準。”楚盛煌直接否定。
“……”顧天心不甘:“王爺,那我不去戰場,去照顧染上鼠疫的……”
“別忘了你答應過本王什麽。”楚盛煌直接打斷她,聲音很冷,又放緩語氣加上一句:“要聽話。”
顧天心:“……”
闫威武本來氣憤不已,聞言都笑了,拍着顧天心的肩:“三妹,出嫁從夫,要聽王爺的話啊。”
顧天心:“……”
兩個大壞蛋!顧天心氣憤的走出營帳,一腳踢飛前面的石子,抱着雙臂生悶氣。
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男子清冽純澈的氣息籠罩而來,顧天心哼了一聲,往旁邊閃去。
楚盛煌伸出的手臂一空,蹙眉:“過來。”
顧天心用腳尖在地上畫圈圈,嘟嚷道:“霸道的男人,我又不是老幼病殘,什麽都不讓我做,還當着我兄弟的面反駁我,我很丢臉也!”
楚盛煌:“……”
“其實,你的用處很大。”他猶豫了一下,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霎時,就遭到顧天心的粉拳攻擊。
“楚盛煌!你就是個衣冠禽
獸!臭流
氓!”顧天心面如火燒:“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些!你可是東轅國的保護神啊!”
楚盛煌握着她的手,輕道:“對你的男人,要有信心。”
顧天心:“……”
————————
新搬的營地和之前的營地相隔比較遠,依顧天心的要求,離康雍城也比較遠。
大清早的,顧天心帶着夜月和軍醫,将新營地都灑了石灰粉,還對入住進去的将士一個個進行檢查。
古代的防護措施真是失敗,沒有防護服,只能裹着厚厚的布,只露出一雙眼睛來察言觀色。
好在夜月醫術高明,直接用紅線來探聽脈搏,診斷病情,讓顧天心崇拜得五體投地。
最後,被篩選出來的患者,就被單獨關在一處營區裏,進行隔離治療。
患者都被隔離了,其他的士兵也松了口氣,沒有之前那麽提心吊膽了,為了離那些鼠疫患者遠遠的,甚至主動請纓上戰場。
隔離區裏面的士兵就不同了,雖然只有數百人,但是讓他們在裏面等死,他們又怎麽能甘願?
想逃?外面士兵重重守衛,欲逃者,死!
看到那些患者絕望的目光,顧天心嘆氣,鼠疫本來就是最為複雜的傳染病,早期用藥物還能控制,晚期,藥石無醫。
可是,現在裏面的,早期感染的是大多數,在無任何藥物的情況下,該怎麽才能挽救呢?
聽着隔離區裏的哭泣聲,顧天心頭疼欲裂,正想走開,又一個患者送了過來。
那人裹着破爛的黑布,頭發淩亂,還沾着枯草,走路緩慢艱難,顧天心往下一看,這人竟然戴着腳鐐。
顧天心詫異,這人身量來看,明顯是個女人,軍營裏怎麽會有女人呢?難道是……
顧天心為自己暗黑的心理,唇角抽了幾下,剛好,那女子忽然擡起了頭。
亂糟糟髒兮兮的頭發下,她一雙眼睛卻是極美,冷寒若霜,只是鼻梁到嘴角,卻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很是猙獰。
顧天心愣了一下,走到那押送女子的士兵邊,問道:“這是何人?”
士兵只知這位黑衣公子是楚盛煌的身邊人,立刻恭敬道:“禀大人,這是北營裏的軍
妓,可是染上了瘟疫,大人若是有興趣,可以到營中挑選好的。”
“……”顧天心虛咳了一聲,繼續平靜道:“多謝兄弟好意,她叫什麽名字?”
士兵不解為什麽顧天心對這軍
妓如此感興趣,還是個毀了容的醜八怪,但還是恭敬回道:“私下裏,我們都叫她醜八怪或者賤
人,大名……似乎是叫什麽雪的。”
“……”顧天心又一陣無語,看着那一步步走進隔離區的女子,喃喃道:“雪?什麽雪?”
但很快,她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因為一将軍騎馬沖了過來,大聲喊道:“夜雪!”
夜雪?夜,夜雪?!顧天心一驚,不可思議的看向那衣衫褴褛的醜陋女子,這,這就是廖清塵口中的夜雪?!
夜風的行動,證明了顧天心的猜測,他一把掀開攔住他的士兵,直接沖上去拉住夜雪,痛聲道:“夜雪,我帶你走!”
回應夜風的,是“啪”的一聲脆響,那夜雪扇了夜風一耳光,還冷道:“滾!”
夜風不放手,吼道:“這次說什麽我也不會再聽你的,進去你就再也出不來了,你不認我可以,可是韌兒呢?你連韌兒也不要了嗎?”
“韌兒……”那女子呆滞的重複了一句,又狠狠推開夜風:“那是沒人要的野種!你給我滾!”
夜雪狼狽成那樣,力量卻不小,将武功不弱的夜風給推得一個趔趄,又往隔離區裏面走去。
夜風還想追去,可是重重的衛兵已經将營地包圍,夜風雙目通紅,握着拳頭“咯咯”作響,明顯有種暴怒的趨勢。
這時,卻聽身後有人在叫他,本不欲理會,可是那聲音……
回頭一看,果然是顧天心,夜風愣了愣,朝她見禮:“參見……”
“噓!”顧天心立刻豎起食指要他搖了搖,笑容明媚。
顧天心臉上的疤痕猶在,因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