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回!”滿堂學生爆發了
夜月精心調養,已經很淺很淡,不像夜雪……
夜風眸光沉了沉,
道:“若是沒事吩咐,屬下告退。”
“诶!”顧天心追上去,問道:“夜雪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說說,說不定我能救她。”
“你救她?”夜風低笑了一聲,頗有幾分敵意:“你不要出現在她眼前,就是對她最好的了。”
顧天心:“……”
“夜風,你怎麽可以這樣跟王妃說話!”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卻是趕來尋找顧天心的夜月。
夜風沉默了一下,拱手道:“屬下多有冒犯之處,還請王妃海涵,屬下告退。”
顧天心皺眉看着他離去,問道:“小月,告訴我,夜雪和楚盛煌,到底什麽關系?”
夜月面色極為僵硬,吶吶道:“顧姐姐,屬下不能說,但是,主上對顧姐姐的好,屬下看在眼裏,主上從來沒有對誰,像對顧姐姐這般好。”
顧天心無語的望着天,輕笑:“我有說過他對我不好麽?小月,我愛他,不是什麽往事可以抹殺的,除非,是他負我。”
“……”夜月非但沒有釋懷,眉頭皺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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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盛煌說,讓顧天心對他有信心,當天晚上,就收到了捷報。
楚盛煌不愧是從戰場上打來的王位,用兵如神,南蒼國節節敗退,被奪去的兩座城,已經收回了一座。
顧天心嘆為觀止,親自去夥房做了幾樣小菜,還拿了一壺酒,準備邀請楚盛煌來一個燭光晚餐,給他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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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營裏條件有限,顧天心好不容易才從夥頭大叔那弄來幾樣蔬菜,這個地方,菜比肉要難得千百倍啊!
可是,她在營帳裏等了好久,菜都涼了,知道他回來得晚,可這都深更半夜了呀!
顧天心坐不住了,讓夜月就在營中等着,一個人跑出去,非得好好教訓一下那夜不歸宿的家夥不可!
商議戰事的營帳裏,沒有,闫威武的營帳裏,沒有……
顧天心詫異了,楚盛煌去了哪裏?對了,還有夜風那裏!
顧天心問了士兵,好不容易找到夜風的營帳,正欲走過去,卻遠遠的看到夜風站在帳外火堆邊,冷着臉望着漆黑的夜空。
顧天心不解,正想給他打招呼,突然聽到帳中傳出女人的聲音。
“我如今這個樣子,連我自己都覺得惡心,主上就不怕髒了眼睛麽?主上請離開吧,不必可憐我,反正,我如今也是茍延殘喘,命不久矣……”
帳中一片沉靜,好一會兒,才傳出低沉的聲音:“你不會死,本王不會讓你死。”
“……”顧天心怔住,站在原地,不再邁前一步,而也在同時,夜風轉過頭,朝她看過去。
夜風也愣了一下,卻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只是擡起頭,再次看向夜空,當作沒有看到過她。
夜風不管顧天心,顧天心也不管夜風,只是看着那映出燭火燈光的營帳。
燭光剪影中,可以看到裏面高大的男子身影,和另一道蜷縮在地上的模糊身影。
那女子又是一陣自嘲的冷笑:“我不過一介敝履,身殘心死,主上,你就當夜雪已經死了吧,不要再來管我,任我自生自滅……”
“閉嘴!”那高大的身影驀然打斷了女子的話語,靠近那模糊的身影,輕道:“為了韌兒,好好活着。”
“為了韌兒……”女子低喃了一句,諷刺的笑:“那是野種,沒人要的野種……”
“本王的骨肉,誰敢說是野種?”男子冷道。
“主上……”女子哽咽了一聲,終是撲到男子懷中,傷心哭泣。
☆、106.106小心,你好甜
“本王的骨肉,誰敢說是野種?”男子打斷女子。
“主上……”女子哽咽了一聲,終是撲到男子懷中,傷心哭泣。
看着那相依相偎的場景,顧天心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從腳涼到頭,無一處不是冰冷刺骨,涼徹透心。
唇角慢慢的揚起,勾勒出一抹厭惡的冷笑,顧天心轉過身去,漫步目的,又格外絕決的,朝着濃重的夜色走去醣。
心中分不清是什麽感覺,不管是心情還是頭腦,都處于一片混沌之中,茫然得找不到方向。
顧天心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忽然,身後有人在她肩上重重拍了一下,她不由吓得跳了起來。
“哈哈,三妹!你這膽小如鼠的性子,可是一點也沒有改變啊!”來人正是闫威武,打了勝仗的緣故,他笑得格外豪邁。
顧天心也牽強的扯了扯唇,幹澀的開口:“闫大哥。”
“你的聲音是怎麽了?是不是染上了風寒?快讓夜月給看看,別是你說的那個什麽……什麽疫來着?早治早好!”闫威武拉着顧天心就走。
顧天心又笑了一下,道:“闫大哥,我只是心願未了,很傷心,一傷心,我就會生病,不是鼠疫。”
“你什麽心願未了,大哥幫你!”闫威武很豪爽,當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顧天心袖中的手指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幾次反複之後,才低道:“大哥,我只有一個心願……”
————————
天現晨曦,楚盛煌才緩步走回營帳,他和顧天心住一起的營帳。
一夜未歸,他的衣衫潮濕,頭發也在滴水,像是才從水裏出來的一般,腳步沉重。
“主上。”夜月正端着銅盆等在帳外,看到楚盛煌從外面走來,不由愣了一下。
楚盛煌淡淡看了她一眼,駐足了一下,還是折身離開,留下吩咐:“王妃醒了告訴她,本王今日有事,不陪她用膳了。”
夜月莫名其妙的皺了皺眉,掀開帳簾走進去,可是下一刻就驚慌失措的跑出來,喊道:“主上!顧姐姐不見了!”
顧天心有賴床的習慣,每天都是這樣,夜月不催促她幾次,她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而且,帳中有準備夜壺,排除起夜的可能,這麽一大早的,顧天心到底會去哪裏?
夜月驚慌,楚盛煌臉色也很難看,大步進去帳中一看,果然裏面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
楚盛煌皺着眉,掃視了一圈帳中擺設,換洗的衣衫還在,銀票她身上沒有,而桌上……
還有已經冰冷的幾樣飯菜,做得很精致,卻一口沒有動過,倒是哪壺酒,歪歪斜斜的倒在桌上,一滴不剩。
見楚盛煌直盯着飯菜瞧,夜月解釋道:“那是顧姐姐昨晚親自下廚做的,說是要為主上慶功的,主上……”
她突然意識到楚盛煌昨晚根本沒有回來,急忙閉嘴,主上辜負了顧姐姐一片心意。
“現在這個時候,她還能去哪些地方,你去找。”楚盛煌沉聲吩咐。
夜月應了退下,楚盛煌看着冷冰冰的飯菜,冷冰冰的床榻,突然感覺心底像是缺少了什麽,也冰冷得厲害。
大步走出營帳,深吸了一口氣,卻見闫威武笑着走了過來:“王爺!昨晚睡得好嗎?咦,怎麽一身都是水?沒下雨啊!”
楚盛煌沉默不言,闫威武卻繼續道:“這三妹也是,怎麽能讓王爺你這樣濕着不管呢?女子就要賢惠淑德嘛,難道是還沒回來?”
楚盛煌面色驀地一冷,眯着淩厲鳳眸,問道:“她去了哪裏?”
闫威武“嘿”的笑了一聲:“三妹說王爺你成天忙碌,都沒時間陪她,她說新婚燕爾的你就冷落她,她很不爽,所以要去獵戶那買條鹿鞭,給你補補,哈哈——”
闫威武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好笑,顧天心不愧是女中豪傑,還敢給王爺吃鹿鞭,夠勇猛!
闫威武樂呵,楚盛煌的臉色卻很不好,冷聲問:“你讓她一個人出去?”
闫威武不以為意:“怕什麽,不遠處就有獵戶,她那麽大一個人,還會走丢不成?”
“……”楚盛煌沉默了一下,冷冷的看他一眼:“她
最好沒事!”
他說着,就屈指吹了聲口哨,一個騰身翻上奔來的黑色戰馬,大聲道:“給本王調集兵馬,搜尋王妃!”
闫威武是粗大條,根本不會覺得顧天心一個出去會有什麽危險,在他的眼裏,顧天心是讓他都覺得佩服的。
雖然他覺得楚盛煌太虛張聲勢了,但王爺命令以下,還是快速的去服從,軍令如山。
可是,當他們把康雍城都快翻遍了之後,闫威武也不得不緊張了,顧天心這麽大一個活人,當真找不着了?!
————————
康雍城一家酒肆裏,兩個相貌普通,皮膚黝黑的男女臨窗而坐,桌上是昂貴的清酒。
看着下面天翻地覆的授尋,女子唇角一勾,玩味道:“當真不回去?不怕把他給急出病來?現在北營裏的瘟疫,可是很嚴重的啊!”
女子說話陰陽怪調,還有模有樣的翹着蘭花指,男子只是淡淡道:“不關我的事。”
“啧啧。”女子用筷子敲了一下男子的頭,嗔道:“你這死沒良心的,沒心沒肺啊,小白眼狼啊你!”
正好樓梯處有官兵授查了上來,領頭的正是楚盛煌,眉眼犀利的朝他們看過去。
那男子後背僵直了一下,一把握住對面女子的手,拉到唇邊輕輕一吻,深深的嗅着,像是很陶醉的樣子。
女子白了他一眼,作勢掙了掙,沒能掙開,又扭了扭屁股,害羞似的埋着頭過去,一屁股坐到男子懷中。
男子摟住女子的腰,又在女子的臉頰上揉
捏了一陣,揉的女子的黑臉都變成紅臉了,似乎還要繼續往下,絲毫不忌諱正在大庭廣衆之下。
将士們都看得眼睛發直,直咽唾沫,不知道是垂涎女子美色,還是給惡心的。
楚盛煌皺着眉,終是揮了揮手,帶着将士們走下了樓。
這時,那男子的脊背才放松了下來,不耐煩的推着懷裏的女人。
女人非但賴着不走,反而還嬌哼了一聲,雙手圈住了男人的脖子,朝男子的唇上吻去。
男子猛然瞪大了眼,下意識的想要将女子撂開,可是身後,卻聽到有人冰冷的吐出一個字:“走!”
腳步聲終于傳下了樓,那一群官兵風一般的再度離去,男子直直的看着窗外飛身上馬的白衣男子,眼底有着水光在閃動。
“怎麽?舍不得了?”女人的聲音乍然變成了清冽的男音,手指摩擦着男人濕潤的唇瓣,戲谑的耳語:“小心,你好甜。”
男子面露愠怒,狠狠去推身上黏着的女子:“你給老子滾開!混蛋殇離!竟敢占老子便宜!”
被叫做殇離的女子哈哈一笑,邪氣的挑眉,平凡的女子看起來也別樣風情。
“小心,是你先挑
逗我的哦,再說了,我是生意人,幫了你,怎麽着我也要收點利息吧?”
男子哼了一聲,狠狠的抹着嘴:“那你利息也收了,帶我離開這裏!快點!”
“真要走?”殇離猶豫:“要是楚盛煌知道了,他的王妃帶着我私奔,我會很麻煩的。”
“……”顧天心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使勁拽他耳朵:“你要不帶我走,我現在就告訴楚盛煌,是你擄了我!”
“別啊!”殇離立刻投降:“小心,你要謀殺親夫啊!我的耳朵……”
“你不是很能忍麽?怎麽這樣就受不了了?”顧天心卻覺得好玩,又去擰他另一只耳朵。
殇離痛得嗷嗷大叫,陰陽怪調的哭泣:“夫君,奴家知錯了,奴家以後絕不再招蜂引蝶,只好好伺候夫君一人,夫君你別打奴家了,嗚嗚……”
“……”顧天心滿頭黑線:“你在鬼叫什麽呢!”
殇離的鬼哭狼嚎早就引來了酒肆裏其他的客人,一個個指着顧天心的鼻子,罵他打女人,不是男人。
顧天心默默汗顏,尼瑪老子本來就不是男人,再說了,老子這打的是女人麽?明明就是個人妖!
玩鬧歸玩鬧,正事還是要繼續的,殇離有時是混賬了一些,但正事還是做得有條不紊。
殇離說了,他在康雍城裏還有事,暫時走不開,便将顧天心帶到了一家農戶,他會盡快
帶她離開。
這裏是一家很貧窮的農戶,家裏之中父女二人,黑其他人一般皮膚黝黑,營養不良,但少女的五官卻挺好看。
顧天心還是戴着殇離給的人皮面具,穿着殇離買的布衫,扮作男子。
那少女眉目英朗,自稱阿英,顧天心想了想,也自稱阿天。
“阿英,你們平日裏就吃這些?”
顧天心和阿英在黃土裏撬着,看着那挖出來的一條條蚯蚓,顧天心汗顏了。
阿英笑了:“這些是款待貴客的,我們平日裏只吃茅草根,不但能做菜,還能解渴,可是好東西!”
顧天心再度汗顏,指了指裝在竹筒裏的一條條蚯蚓,幹笑道:“那個,我還是比較喜歡吃你說的那個……茅草根。”
阿英歪着頭想了想,點頭:“好吧,那把這個留給殇離大哥,他最愛吃這個了!”
“……”顧天心咽了咽唾沫,差點吐出來。
“阿天,你是殇離大哥的什麽人啊?殇離大哥從來沒帶人來過,你是第一個!”阿英好奇的問。
顧天心唇角抽了抽:“我啊,我是和他做生意的,只是在康雍城裏沒地可去,他為了錢啊,只得收留我。”
“呵呵。”阿英噗哧笑起來:“殇離大哥才不稀罕錢,他什麽都不稀罕,他說過,他這上半輩子活得幸苦,下半輩子,只想和心愛之人,攜手浪跡江湖!”
“啊?你說的是殇離麽?”顧天心明顯不信,殇離那浪蕩輕浮的殺手頭子,會有這麽浪漫的想法?開什麽國際玩笑!
阿英繼續撬着黃土,口中道:“你們都不相信,但是,我和阿爹是相信殇離大哥的。”
“……”顧天心似笑非笑的瞧着阿英,戲谑道:“你相信他,是不是喜歡他啊?”
阿英黝黑的臉上頓時酡紅一片,慌亂的擺着雙手:“沒有沒有,殇離大哥就像我的親哥哥,我,我怎麽配得上殇離大哥呢?”
解釋等于掩飾!顧天心但笑不語,等阿英弄好,便和她一起準備回去,卻聽到有浩瀚的馬匹聲,震得地面都在搖晃。
這是靠近戰場的地方,戰争又開始了,顧天心默默的嘆了口氣,道:“阿英,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再回去。”
阿英不解:“你要去哪裏?殇離大哥說了,不管我去哪裏,都要帶着你一起的。”
顧天心:“……”
好吧,她現在還得靠殇離帶她離開呢,還好她在康雍城的酒肆裏遇上了殇離,還好,要是晚了那麽一步……
顧天心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自嘲,和阿英一起往回走。
阿英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說話像只歡快的小鳥,顧天心心情不佳,倒是顯得沉悶了許多。
眼看走到了村子口,卻發現火光沖天,雞飛狗跳,還伴着村民的哭叫聲,和各種訓斥聲,慘叫聲。
阿英和顧天心面色都是一變,阿英已經倉惶的跑了出去,大聲呼喊着:“阿爹!阿爹!阿爹你在哪裏?”
“阿英,你先別叫!”顧天心好不容易才追上阿英,捂住她的嘴,可是已經晚了,已經有不少士兵騎着馬狂笑着而來。
“喲!這裏有個妞兒,黑是黑了點,倒是比那些個貨色強啊!”一士兵猥
瑣的摸下巴。
“這妞是我先發現的,歸我了!我帶回去做媳婦兒!”另一個士兵跳下馬來,搓着雙手舔着唇,更是下
流。
“看你急得,你至今沒能娶到媳婦兒,兄弟我就讓給你了!不過你找到的那些銀子……”那士兵賊賊的笑。
另一個士兵爽快的擺手:“都給兄弟你了,我只要這個女人!”
兩個士兵像是在分贓,終于決定了下來,阿英吓得發抖,去還是沖上去推開他們:“阿爹!阿爹你在哪裏?”
都到這種關頭了,還在記挂她的阿爹,眼見那士兵将阿英抗着就走,顧天心狠狠的磨了磨牙,站了出去。
“這位小哥,不好意思啊,這是我的媳婦兒,都已經進門好幾個月了,小哥你看……”
“你媳婦兒?”那士兵不屑道:“你媳婦兒又怎麽樣?現在康雍城已經被我們南蒼國占領了!你們都是我們南
蒼國的俘虜,搶你媳婦兒又怎麽了?”
“……”顧天心暗驚,康雍城竟然已經被南蒼國占領了?昨天不是還打了勝仗麽?怎麽會這樣?
想到早上楚盛煌帶着将士整個康雍城的尋找她,她心中一緊,楚盛煌将精力都花在尋找她了,還怎麽打仗?一定是被乘虛而入了!
顧天心很愧疚,又化作自嘲,關她何事?丢了康雍城的是楚盛煌,誰讓他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南蒼國士兵簡直是土匪出身,搶錢搶人,只要有勞動力的,都要拉去做奴隸。
阿英被那士兵抗着跑了,顧天心無計可施,只有和村民們被綁在一起,趕鴨子似的趕着走。
康雍城的确是被南蒼國打下了,到處都是南蒼國的士兵在游蕩,抄家似的,鬧得人仰馬翻。
士兵們把各個村搶來的人,都拉到康雍城的知府衙門裏,男男女女的,分開囚禁。
顧天心急得焦頭爛額,被綁着手,只有在屋子裏到處亂跑,又不敢踢門,外面有人把守。
該死的,這關鍵的時候,殇離那家夥跑去哪裏了?再不來,阿英要是受到侮辱,看他怎麽辦!
掃了一圈屋內一個個跟非洲爛民似的苦力,顧天心深深的覺得,靠這些人,還不如靠自己要靠譜。
腦海裏急速的轉了轉,忽然靈光一現,有了主意。
“哎喲,哎喲,我肚子好痛啊!啊,我頭也痛起來了,好痛啊!是不是瘟疫啊!救命啊——”
房間裏,顧天心一直在門口大叫,本來不管是屋裏的奴隸,還是屋外的士兵都對她不理不睬,可是一聽到瘟疫,兩方都***亂了。
屋裏的人,想要把顧天心趕出去,屋外的迫于無奈,也只好打開門。
南蒼國那些士兵倒是聰明,不但口鼻捂着厚厚的白布,還指揮裏面的奴隸:“你們,把這個人拉去燒了!”
屋內的奴隸吓得半死,說什麽也不去,最後,南蒼國士兵拔出大刀,指了兩個人:“你,還有你,不去的話,現在就宰了你們!”
那兩位奴隸吓得面無人色,戰戰兢兢去擡起顧天心,顧天心蜷縮成一團,滿頭亂發蓋住臉,一個勁的痛呼。
南蒼國士兵避着顧天心遠遠的,在後面指揮着方向:“前走,轉彎,右邊……”
顧天心暗暗的抽了下嘴角,趁着一個轉彎,立刻從兩個吓得半死的奴隸手裏跳下去,一溜煙的就開跑。
那兩個奴隸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後面的士兵跟上來,才大叫道:“抓住他!來人啊!抓住那個瘟疫的!”
顧天心這個“瘟疫患者”,就在知府衙門裏玩起了群貓捉老鼠的游戲,還不斷嚷嚷着:“瘟疫來了!我就是瘟疫!不想死的就都閃開了!”
雖然到處都在抓瘟疫,可是遇上瘟疫,誰也不敢去抓,反而避得遠遠的,生怕染上瘟疫。
顧天心樂壞了,一間一間屋子的到處亂跑,終于在一間屋子裏找着了阿英,還有幾個姿色稍微好些的女子。
顧天心早就吓跑了士兵,順利無比的就帶走了阿英,順帶解救了那幾位女子,可是才剛出門,就聽到一聲嘲諷的笑聲。
“瘟疫?原來瘟疫是假的,救人才是真的!”
這聲音……顧天心猛地一震,擡起頭來看向那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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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一猜,來人是誰?(*_*)
貌似喜歡虐文的比較多啊,不虐一下都不出來冒泡的,~(≧▽≦)/
☆、107.107阿顧對不起,我不想傷你
“瘟疫?原來瘟疫是假的,救人才是真的!”
這聲音……顧天心猛地一震,擡起頭來看向那說話的人。
重重士兵之前,他一身玄色铠甲,笑得春風得意,和那已經漸漸模糊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顧天心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還是眨眼…醣…
直到自己被士兵狠狠抓住推到地上,憤怒得揚起刀就要砍下來,她才顫聲開口:“明玉……明玉……”
後面的大刀沒能落下去,那玄色铠甲的青年将随身佩劍擲出,撞飛了那士兵的大刀,震驚的大步跑過去。
“你……”他蹲下身去,拂開顧天心臉上的亂發,卻看到一張黝黑普通的臉,不由失望的皺眉。
顧天心看着他熟悉的五官,柳葉眉,桃花眼,那細雨下眉眼生動的笑顏,再一次浮現在腦海。
“明玉,我是阿顧。”顧天心輕聲一句,本來已經站起來的安明玉,再次蹲了下去,一把将她抱起。
“阿顧?你是阿顧?!”安明玉看着她明亮的雙眸,像是想起了什麽,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他捧住她的臉,手指在她的耳邊摩擦了一陣,一把撕下了她臉上薄薄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積之下,熟悉的眉眼顯露了出來,她是阿顧,他朝思暮想了無數日夜的阿顧!
安明玉感覺自己眼睛發疼,像是有東西滾了出來,緊緊的将她攬在胸口,臉貼着她的發,良久的,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衆人驚呆,看着這戲劇化的一幕,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如此親熱,是不是太有礙觀瞻。
安明玉才不管別人怎麽看,一把将顧天心抱起,大聲道:“準備熱水和吃食,送到本将軍房中來!要快!”
“是!将軍!”士兵們紛紛開始行動,原來的奴隸突然變成貴人,只是這奴隸,似乎是染上了瘟疫啊……
顧天心也覺得很欠妥,猶豫道:“明玉,你先放我下來吧,我可是瘟疫患者,小心傳染給你啊。”
安明玉一愣,面色變了變:“你真有瘟疫?”
顧天心心情很好,有種撥開陰霾見日出的感覺,便也有了玩心。
她可憐兮兮的點着頭,悲哀道:“明玉,好不容易你活了,我卻馬上要死了……”
“阿顧……”安明玉的眼睛瞬間一紅,認真道:“等本侯報了仇,本侯陪着你一起死。”
顧天心:“……”
顧天心覺得,她這個玩笑真是開大了,林麒說過的話語浮現在耳邊,他說,安明玉是為了她,才去上戰場。
安明玉沒有死,非但沒死,還成了南蒼國的将軍,他要報仇,他的仇人,是東轅國,是楚盛煌。
安明玉說,在南方邊關的時候,他的确是被南蒼國俘虜了,但卻沒有和其他的人質關在一起。
南蒼國的将軍将他僞裝成士兵,說是給他看一場好戲,然後他果然看了一出驚駭的好戲。
他親眼目睹了東轅國士兵被活活燒死,潑油放火的是南蒼國,卻是被闫威武給逼的。
不是因為闫威武想要人質死,而是因為,闫威武想要他死,準确來說,是楚盛煌想要他死。
之前他還不太懂,經過南宮禦點撥,他終于是一清二楚了。
他的父王和南宮禦有盟約,他去戰場上厮殺,只會戰功赫赫,根本不會有性命之危。
可是,他父王的勾當被楚盛煌知道了,于是幹脆将計就計。
楚盛煌借南蒼國之手殺了他,他的父王就會暴怒,手下心腹戰将為了給他報仇,全都戰死沙場,他年邁的父王,也病入膏肓。
安寧王的勢力已經徹底沒了,安寧王已經被楚盛煌抹殺得,只剩下半只腳埋入黃土的軀體,朝中再也沒人能和楚盛煌作對了。
房中,安明玉悲痛的述說,讓顧天心震愕又驚恐。
權力之争,她雖然不善,卻也不是不懂,楚盛煌這的确不失為除去對手的好計謀。
只是,他怎麽能那麽冷血無情的除掉安明玉?他不是不知道,安明玉是她朋友,很好的朋友。
他竟然還能帶着她,去那焦黑的戰場祭拜安明玉?楚盛煌,為什麽突然發現,你是那麽的可怕……
顧天心面色蒼白得厲害,安明玉用巾帕給她擦着臉上的髒污,卻發現她已經一頭的冷汗。
“阿顧?”安明玉搬了凳子坐在顧天心對面,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你在想什麽?是不是覺得我是壞人,攝政王才是好人?”
“啊?”顧天心茫然的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安明玉自嘲的笑了一下,一根根的把玩着她的手指:“我竟不知,阿顧你就是女兒身,要不是攝政王大婚的消息轟動五湖四海,我也不會知道,攝政王的王妃,名字就叫顧天心。”
顧天心:“……”
“阿顧。”安明玉擡頭一笑:“本侯真是傻子,要是早知道,斷然輪不到攝政王娶你,本侯就是用搶的,也要把你從公主府裏奪走。”
顧天心:“……”
“阿顧,攝政王對你不好。”安明玉低下頭,親吻她的手指:“帶你來了北營,卻沒有保護好你,還讓你染了瘟疫,被南蒼國抓為奴隸……”
“明玉!”顧天心急忙掙脫自己的手指,去推開他的頭:“你做什麽呢!”
安明玉“呵”的笑了一聲,似乎又回到了當初一起四處玩樂的日子,整一個無憂無慮的纨绔子弟。
可是,那畢竟只是過去,安明玉就是在溫室裏養大的嬌花,這一次,算是經過了大風大雨的摧殘,再也不複當初。
“為什麽要嫁給楚盛煌?楚盛煌冷漠無情,不擇手段,你為什麽要嫁給他?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女人?為什麽你不嫁給我?”
他憤怒的低吼着,像是一頭發狂的獸,忽然就撲倒了顧天心,不顧她的驚慌和憤怒,張嘴品嘗着最美味的獵物。
這是楚盛煌的王妃,是楚盛煌心愛的女人,楚盛煌是他的仇人,楚盛煌殺了他,還将他心儀的阿顧占為己有。
所有的不敢和憤怒,使得安明玉神智不清,全身熱得像是火烤似的,身下那軟綿的嬌
軀,才是他最渴望的水源。
可是,這水源太過頑劣,不但抓他踢他咬他,到最後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一把刀刃,狠狠的一刀戳在他的背上,痛得他五官扭曲。
身上的男人不再動作,顧天心手心濕潤,驚慌的松開手,入目的卻是滿手的鮮血。
顧天心吓了一跳,推開安明玉逃開,本想直接逃出門去,可最後,還是隴上被扯成碎片的衣衫,拍了拍安明玉的肩。
“明玉,你,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刺你的也不是大動脈,你不會那麽沒用,這樣就死了吧?”
顧天心雖然心有餘悸,但安明玉死而複生的站在她面前,她又怎麽能親手送他去死呢?
更何況,外面把守的士兵那麽多,她又怎麽可能逃得出去?
安明玉的頭動了動,卻沒敢看顧天心,聲音嘶啞:“阿顧對不起,我不想傷你,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恨楚盛煌,好恨,你是他的女人,我,我好想你……”
顧天心咬了咬唇,道:“你需要冷靜一下,等你想清楚了,再找我吧。”
顧天心想要出去,安明玉下意識的抱住她,顧天心吓得跳了起來,安明玉又急忙尴尬的松開。
他倉惶的往門外走去,走到了門口,還是不敢回頭去看她,只是說道:“你就先暫時住在這裏,放心,我不會動你,我……我先走了。”
顧天心怔怔的站在原地,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她一直不相信安明玉已經死了,一直在期待能再見到他。
可是,真正見到了,卻遇上了這麽多的不得已,她和安明玉,已經回不去最初了。
安明玉倒是有心,讓阿英過來伺候顧天心,還為她準備了月白色的女裝,上面繡着金色的暗紋,在康雍城裏,算是價值不菲。
顧天心嘆了口氣,脫掉身上已經碎得衣不蔽體的衣衫,到浴桶裏面狠狠的搓了一番,搓得像是要掉一層皮。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這是在厭惡誰碰觸過,是安明玉,還是楚盛煌……
穿上那件衣裙,随意綁了頭發,阿英卻大為驚嘆:“想不到阿天是個女子,還是個如此美麗的女子,難怪殇離大哥會帶阿天來……”
談到她的家,阿英雙眼浮起了水霧:“阿爹被他們燒死了,南蒼國那些壞人,我要跟他們同歸于盡!”
阿英倒是個烈性的,這樣想着便要這樣去做,無頭蒼蠅似的在屋子裏找了一圈,竟然給她找着了顧天心帶來的刀刃,紅着眼就要沖出去。
顧天心急忙攔住她:“阿英,你一個人,又不會武功,是想随便殺一個南蒼國的小兵解氣呢,還是想要更好的為阿爹報仇?”
阿英想也不想道:“當然要更多的南蒼狗給阿爹報仇!”
南蒼狗……顧天心汗顏了一下,還好她哪一國都不是,南蒼國一定叫東轅國為東轅狗……
“那你就要聽我的,我們硬的不行,只能用智取。”顧天心哄勸。
好不容易安撫了發毛的阿英,有士兵戰戰兢兢的來送晚膳了,吓得盤子都要打翻下去。
顧天心知道他是害怕她的瘟疫,可惜,安明玉給守着院子的士兵下了命令,她若逃跑,殺無赦。
雖然,那殺是指殺士兵,但那些士兵也不敢違抗軍令,硬着頭皮死守院子,顧天心根本不出去。
必須離開這裏,顧天心抱着手臂點着下巴,在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