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回!”滿堂學生爆發了

,一屁股坐到床上,紅着眼睛瞪着閉着眼的楚盛煌。

楚盛煌緊抿的唇略微一勾,眼也不睜的伸臂,将顧天心攬下去,抱在懷裏。

“別跟本王置氣了,心兒。”他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呼吸纏綿火熱:“乖一點,聽話。”

顧天心身體發顫,雙手十指緊緊的掐入掌心,似恐懼什麽,緊閉着的眼睫也在顫抖。

可是,等了許久,依舊沒有山中酷刑般的一幕發生,睜眼一看,楚盛煌盤腿坐在床頭,運功打坐,火紅的俊顏上汗如雨下。

顧天心愣住,慢慢的爬起來,拿出錦帕想要給他擦汗,但想到打坐的人似乎不能分心,會走火入魔,只好放下。

她抱着雙膝坐在床的另一頭,複雜的看着對面的男人,她的丈夫。

他有前塵往事,那個女人,那個孩子,還住在他的府中,她能原諒他麽?或者,逼他做出殘忍的選擇?

她想一走了之,潇灑離去,可是,他為什麽又要那麽霸道,怎麽都不肯放手……

淚水,沿着眼睑細細的流淌,她卻恍然未知,只是怔怔的看着楚盛煌。

白煙升騰之下,那恍若神祗的男人,朦朦不清,那麽神秘,她半分也看不透。

等楚盛煌收去內力,見到的,就是顧天心仿若化石一般的身影,纖瘦嬌弱的坐在對面,淚水流了滿臉。

幽深的黑瞳一陣緊縮,他扯過她的手臂,将她抱入懷中,像是抱着易碎的水晶,呵護如寶。

顧天心轉過身去,抱住他的腰,貼在他的胸膛,無聲的落淚,後背微微顫抖。

楚盛煌臉上掠過一絲茫然,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心裏像是在流血似的,好疼,疼得似乎已經快要無法呼吸。

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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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堅強的姑娘,他卻逼得她兩次落淚,那麽傷心,為什麽會那麽的傷心?他錯了麽?

楚盛煌靠在她耳邊,聲音暗啞:“心兒,真的那麽不願,跟本王在一起?”

顧天心不說話,只是流淚,胸膛已經被汗水濕透的衣衫,如今已在潮濕滴水。

楚盛煌痛苦的閉上眼,狠狠的抱了她一下:“你贏了!”

他放開她,拖着渾身濕透的衣袍,疲憊的往門外走去,腳步沉重緩慢,卻一步也沒有回頭。

顧天心怔怔的看着大開的門扉,外邊,是漆黑濃稠的夜,那麽深,那麽沉,心底,更是如深淵般,茫然得不着邊際。

“顧天心!顧天心!”顧天心不知道自己望着夜色發了多久的呆,軒轅玲珑飛快的跑了進來。

“你還坐在這裏做什麽?楚哥哥都去夜雪那賤

人那裏了!快去把楚哥哥搶回來啊!”軒轅玲珑急得都要跳起來了。

顧天心掩下眼睑,不想說話,只感覺頭重腳輕,暈沉沉的往床上倒下去。

“什麽時候了還睡!你是豬啊!”軒轅玲珑急得抓狂,又去把顧天心給強行扯了起來。

“我不管!你說了會幫我的!快點把楚哥哥給我搶回來!本公主命令你!快去!”軒轅玲珑提着裙子擡起腳,一腳踢到顧天心腿上。

顧天心唇角麻木的抽了抽,無奈道:“公主,夜雪本來就是他的女人,我憑什麽去搶?”

“你這個笨蛋!”軒轅玲珑又是粉拳攻擊過去:“你是王妃啊!你都沒資格去搶楚哥哥,誰還能搶得回來?快去!本公主讨厭那賤

女人,就不讓她玷污楚哥哥!”

顧天心:“……”

被軒轅玲珑硬拖着,可才走出房間,老管家迎面就跑了過來,恭恭敬敬的将一封書信遞出去。

“參見王妃,這是王爺吩咐的,府裏的東西,王妃想要拿什麽,盡管拿去,王妃慢走。”

軒轅玲珑莫名其妙:“你這老頭,在叽叽咕咕說什麽呢?”

顧天心看着信封上“休書”兩個字,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将那東西遞給軒轅玲珑。

“公主,我顧天心真是好運,來這個鬼地方不足一年,卻被連休兩次,一次公主,一次王爺,都是貴族啊,我也不算白活了一場!”

顧天心自嘲的笑了一聲,大聲道:“楚盛煌!老子什麽都不要!若真要……”

“若真要,我只想把你打包帶走,可是,你不是我的,你是別人的。”

最後一句,她的聲音細如蚊吶,就連軒轅玲珑都沒能聽清,她已經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

“顧天心!你去哪裏?”軒轅玲珑大喊。

顧天心走了一陣,等情緒平緩一些,才開口道:“公主,我走了,要不要留下來,你自己決定。”

軒轅玲珑呆了呆,看着手上的休書,小臉一白:“啊!楚哥哥竟然休了你?怎麽會這樣?”

軒轅玲珑一吼完,就有些讪然,将休書放到顧天心的衣衫裏,接連兩次被休,的确有點顏面挂不住。

顧天心也不說話,一步步走出王府大門,腳步踉跄,目光茫然。

聽到身後大門在緩緩閉合的聲音,軒轅玲珑不甘罵道:“顧天心,你這個笨蛋!就這樣走了?不是便宜夜雪那個賤

人了麽?!”

“也對……”顧天心快步轉身,一只腳踏了回去,不讓大門閉合。

“王妃……”管家為難。

顧天心一把推開管家,和軒轅玲珑一起沖進去,大聲道:“楚盛煌你給老子出來!把話說清楚!做錯事的是你不是我!憑什麽是你休我!”

顧天心吼得義正言辭,軒轅玲珑滿臉崇拜,加油助威道:“對!該滾出王府的是夜雪那賤

人!”

“公主,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請別一再開口辱罵。”夜雪突然冒了出來,一身黑裙,在夜色裏鬼魅一般。

“罵你?本公主還打你!”軒轅玲珑舉起手,又是一巴掌想打下去,卻再次被夜雪扣住了手腕。

“大膽奴婢!還不放手!”軒轅玲珑氣結,偏偏夜雪是有武功的,春兒也不在,只能落在下風。

夜雪冷哼了一聲,倒是放手了,卻一把捂住臉,驚道:“王妃,休你的是主上,你為何又來打屬下?”

顧天心:“……”

“打了你,你不會打回來麽?”黑暗裏,楚盛煌負着手,緩步走出來,聲音冷沉。

“……”顧天心愣住:“楚盛煌,你說什麽?”

夜雪也驚愕:“主上,屬下……”

“明明是夜雪說謊!我們誰都沒有打她!楚哥哥,不信你掀開她的面紗看看啊!”軒轅玲珑打斷夜雪,憤憤解釋。

“還要本王再說一次?”楚盛煌卻不理會軒轅玲珑,冷聲吩咐。

“屬下遵命。”夜雪高高的擡起手來,冷霜般的眸中掠過一絲挑釁的譏諷。

顧天心咬了咬牙,想躲開,忽然黑影一閃,“啪”的一聲,擋在前面的人身子晃了晃,竟俯身吐了血。

“小月!”顧天心大驚,急忙扶住擋在前面的夜月。

夜月半邊臉高高腫起,嘴角不停溢血,還在倔強搖頭:“顧姐姐,屬下沒事,我們離開這裏吧。”

這還是第一次,夜月主動開口勸顧天心離開,顧天心悲涼的笑了一聲,眼淚卻掉如同炸開的水晶花,一滴一滴的,渲染一地。

“楚盛煌,這一次,是我自取其辱,這一巴掌,我記下了,早晚,連本帶利找你讨回來!”

顧天心眼眶通紅,嘶聲吼了一句,扶着夜月往大門走去。

軒轅玲珑早已吓呆了,見狀也慌忙去扶住夜月,走出了王府的大門,才敢大大的出氣。

這次,紅木大門是真的閉上了,軒轅玲珑委屈得紅了眼眶:“楚哥哥變了!變成壞人了!我再也不要喜歡楚哥哥了!”

“對啊,不喜歡了,我也不要再喜歡了……”顧天心竟笑了,是譏笑,是自嘲。

“你還笑!”軒轅玲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氣哼哼的道:“春兒,我們回府去!氣死我了!”

軒轅玲珑一走,顧天心挺直的脊背就放松了下來,一放松,就覺得全身發軟,腿腳都提不起力氣。

雙眼早已朦胧,前路一片迷茫,卻仍舊咬牙攙扶起夜月,道:“我們也走吧,小月,對不起,我又連累了你。”

夜月搖頭,正想說話,忽然一陣暗香襲來,大腦一黑,和扶着她的顧天心,一起倒了下去。

同時,王府裏,夜雪恭敬的朝楚盛煌跪下:“屬下以下犯上,傷害王妃,請主上責罰。”

楚盛煌面如冰雕,連薄唇都褪成了淺白,淡道:“你做得很好,退下吧。”

夜雪咬了咬唇,非但沒有退下,反而拽上了男人玄黑的袍角:“主上,雪兒甘願為主上做任何事情,無怨無悔,只求主上能留下雪兒……”

楚盛煌幽深的眸光一沉:“夜雪,同樣的話,本王不會再說第二次,下去!”

夜雪顫抖了一下,踉跄着從地上爬起來,正倉惶着走了幾步,突然聽到孩童的一聲哭喊。

“娘!救救韌兒!韌兒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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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客棧裏,燭火下,躺在床上的白衣女子,蜷縮在棉被中,不停的顫抖,口中喃喃的夢呓。

床邊,紫衣男子擡起潔白的手指,擦去她額上的冷汗,面色比床上女子還要蒼白。

“這位夫人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只是受驚過度,才會暈倒過去。”……

大夫的話還在耳邊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是針紮般的疼痛。

“心心,你懷孕了你知道麽?一個多月了,你開心麽?可是我很傷心,很難受,心裏……很疼很疼……”

不知道是誰在說話,明明是陌生的聲音,偏偏讓顧天心心痛難忍,眼淚,随着眼角汨汨流淌。

“肖楠……肖楠……”

顧天心艱難的睜開眼,口中模模糊糊的念着一個名字,睜開眼見到的,卻是一紫衣烏發的絕色美人,那一粒殷紅的朱砂淚痣,像是随時會落下來似的。

“你……南宮禦?”顧天心按着疼痛的額頭,不解

的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南宮禦坐在床邊,靜靜的看着她,長袖裏的手指,不規則的抖動着,就像他沸騰的心。

她剛才,叫了肖楠……她還是記得他的,她記得肖楠。

南宮禦心裏不知是悲是苦,以前,是認為她忘了他,不願提起他是肖楠,可是現在,他卻不敢再說出,他就是她的肖楠。

見顧天心想要翻下床去,他立刻上前扶住她:“別亂動,你……你病了,好好躺着。”

顧天心眯着眼,打量着四周:“我這是在哪裏?小月呢?”

南宮禦沉吟了一下,道:“她在她應該在的地方,我向你保證,她好好的,別擔心。”

南宮禦語氣溫柔,顧天心覺得很別扭,掙了掙被他扶着的手臂:“我該回去了,我……”

“你想回去哪裏?”南宮禦打斷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是丞相府,還是攝政王府?”

顧天心一震,又跌了回去,看着手指上的玄玉指環,眼神朦胧:“對啊,我無處可去了,還能去哪裏……”

南宮禦抑制住想要擁她入懷的沖動,道:“無處可去,就哪裏都別去了,留在我身邊,給我個機會,心心?”

心心?熟悉的稱呼,明明來自不同人的口中,卻依舊讓顧天心眼眸泛酸。

她擡起頭,看着南宮禦絕美無暇的面容,喃喃的問:“為什麽?南宮禦,你圖的是什麽?還想用我威脅楚盛煌麽?沒用了,我和他,徹底完了……”

“我從沒有利用過你。”南宮禦握住她薄弱的雙肩,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是認真的,心心。”

“可是……”顧天心蒼白的笑了笑,推開他的手:“我不想認真了,感情之事,誰先認真,便會輸得一敗塗地,我不能一輸再輸。”

“輸的怎麽會是你?”南宮禦苦笑了一下,轉過身去,道:“我給你時間,等你重新愛上我。”

顧天心:“……”

“你先休息一下,我讓小二給你炖了湯,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回來。”

南宮禦溫柔的拂開她額前碎發,在她額上印下一點濕熱,這才出了門,門邊還站着守候的財叔。

顧天心呆滞的摸了摸額頭,突然急忙爬下床去,一把推開緊閉的窗戶,冷冽的晚風迎面就撲了過來,吹得滿身滿心都是冰涼。

顧天心閉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将床單被套全都打成結,想從窗外溜走。

豈知,才爬到窗外,一道龐大的巨影忽然籠罩過來,顧天心剛一扭頭,迎面就是濃烈的紫霧,當即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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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滴水的陰冷谷底,山脈形成一條條盤旋的巨龍,張牙舞爪的橫穿四面八方,壯觀又詭異。

顧天心不知道這是哪裏,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雙手被吊着,腳底懸空。

這裏陰暗得不見天日,山壁上卻有幾盞油燈,幽幽燈火之中,她可以清晰看到,她腳下,竟然是……蛇窟。

這裏是什麽鬼地方?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斑斓毒蛇,一條糾纏着一條,仰着頭吐着信子,再高一些,都能碰到她的腳尖了。

顧天心胃裏一陣惡心,後背的冷汗一層又一層,正想要尖叫,不遠處就傳來一道稚嫩的童音,大哭大嚎的,明顯吓得不輕。

這……顧天心疑惑的偏着頭,這才發現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男孩和她一般的造型,吊在木樁上。

☆、114.114為什麽要讓我到死,都無法再觸碰到你

顧天心疑惑的偏着頭,這才發現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男孩和她一般的造型,吊在木樁上。

顧天心大驚,看了看手上很堅固的繩索,确定不會突然掉下去,才偏頭喊道:“韌兒!韌兒!”

那小男孩懵懵懂懂的,哭哭啼啼的看着顧天心,非但不說話,哭得更大聲了播。

顧天心嘆氣,誘哄道:“韌兒別哭,告訴姑姑,是什麽人抓你來這裏的?”

韌兒哭了好一陣子,才搖頭,卻還是不肯說一個字跫。

唉,這小孩子,真是沒法溝通啊。

顧天心正在惋惜,油燈映出的山壁上,一道龐大的暗影冒了出來,長長的身子,大大的頭,那條翕動的信子,比一條蛇還長。

“啊——”顧天心不能淡定了,發出驚叫。

“真是吵人!”一道冷邪的聲音響起,那一條青皮紅冠巨蟒之上,躺着一個高個子的黑鬥篷男子。

巨蟒柔順的附低身子,那黑鬥篷的男子就從上面緩步下來,像是歡迎王者般,滿地的蛇紛紛為他讓開了一條路。

顧天心吓得滿頭冷汗,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為什麽偏偏要是蛇啊?就是滿地的毒蠍子,毒蜘蛛什麽的,她也不用怎麽害怕啊!

“攝政王妃,還記得本相麽?”男子走到顧天心面前,高高的個子,足以和顧天心平視,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睛。

顧天心咬牙切齒:“變

态相國!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抓我做什麽?”

“廢話,你們一個攝政王妃,一個攝政王的兒子,當然是利用你們,來要挾楚盛煌了。”獨孤連城殷紅的唇邪肆一勾,陰笑。

顧天心幹笑:“那個,獨孤大人,你是不知道啊,我已經不是攝政王妃了,就在剛才不久,我已經被楚盛煌給休了。”

“休了?”獨孤連城譏笑:“你玩我?”

“……”顧天心暗暗磨了磨牙,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真的,休書就在我衣服裏面,不信我拿給你看,你先把我放……诶,你做什麽你!”

顧天心話還沒說完,獨孤連城已經伸出手去,朝顧天心的衣衫裏摸去。

顧天心滿頭黑線,驚道:“男女有別,別亂摸啊……”

獨孤練成輕嗤了一聲,兩根細長的手指取出那封信,一邊打開,一邊道:“放心,像你這種沒長熟的,不是本相的菜。”

顧天心驚訝:“菜?你,你……”

“不用驚訝,本相通曉古今,本相還知道你,來自根本不存在的未來。”獨孤連城邪笑道。

顧天心:“……”

到底哪個時代才是不存在的?好吧,獨孤連城,你他媽絕對也是一個穿越來的!這鬼地方到底有多少是同鄉啊!

顧天心狠狠的磨了磨牙,立刻做出一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親熱狀:“獨孤大帥哥,你我既然都來自同一個地方,能不能……”

“誰跟你來自同一個地方?”獨孤連城打斷她,似笑非笑道:“毛都沒長齊的黃毛小丫頭。”

顧天心氣結,不服氣的道:“老子是熟

女,老子都二十一了!”

“二十一?”獨孤連城冷笑:“本相比較喜歡二百一以上的,小丫頭。”

“啊?二百一以上?請問您老今年貴庚?”顧天心驚詫。

獨孤連城将那封所謂的休書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還是你先回答本相,這休書,為何一個字都沒有寫?難道那些字都被你給吃了?”

顧天心:“……”

長長黑色指甲的兩根手指,捏着一張信紙,上面一點筆墨都沒有,竟然是純白的信紙。

顧天心呆了呆,詫異:“這休書……難道被人掉了包?”

“你的休書,別人拿去有什麽用?”獨孤連城将那沒用的廢紙随手一丢,群蛇立刻争先恐後搶食。

“我的……”顧天心欲哭無淚,那到底是休書還是什麽?怎麽,感覺似乎被楚盛煌給耍了?

這只腹黑的大灰狼!從認識到現在,她總是被他耍得團團轉,連休書這種事也要玩她。

顧天心斟酌了一下,小心道:“其實,我和楚盛煌都立下了和離的心

理協議,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好了。”

“這種事情,獨孤大人你是最清楚的了啊,我們都講究好聚好散,年輕人嘛,合則一起,不合則分開,對吧?哈哈。”

獨孤連城陰邪一笑,又走上他的青皮蟒蛇,悠哉哉的道:“不用再辯解了,楚盛煌的種在這裏,本相用你可不是對付楚盛煌,一會兒看好戲吧,唔,別着急,他們已經來了。”

顧天心:“……”

“獨孤連城!”果然,楚盛煌冷冽的聲音,在山谷之巅炸起,一地的毒蛇都在蠢蠢欲動,似乎想要逃離。

獨孤連城捏了一支短笛,幽幽嘆息:“這些膽小的小東西,真是不讓人省心。”

獨孤連城将短笛置于紅唇,輕輕一吹,一聲破碎的音調,霎時,地上的群蛇全都站了起來,看起來極為恐怖。

無數的蛇就在腳邊,顧天心似乎能感覺到毒蛇滑膩的觸感,吓得頭皮發麻,那邊,韌兒已經哭得肝腸寸斷了,像是要哭得背過氣去。

“韌兒!韌兒別怕!娘在這裏!”夜雪的聲音。

“娘!韌兒好怕!王爺爹爹!韌兒好怕!”韌兒終于說話了,聲音都嘶啞了。

顧天心嘆了口氣,還是那一家子好啊,爹啊娘啊,其樂融融。

獨孤連城揚聲道:“楚盛煌,知道本相找你,是為了什麽事吧?”

楚盛煌沉默了一下,緩聲開口:“師父請講。”

“能猜到本相就是你的師父,有長進!”獨孤連城誇贊了一句,又問:“你出谷已經十二年了,本座給你的任務,完成了麽?”

楚盛煌沉聲道:“師父,弟子已經拿下了北牧國,西戎國,只差南蒼國……”

“那便是,你的任務沒有完成了?”獨孤連城打斷楚盛煌:“做出選擇吧,是要你兒子和王妃的命,還是要你那年邁老母親的命呢?”

楚盛煌不說話了,顧天心卻也被驚得目瞪口呆,師父?這獨孤連城,竟然就是他們那神秘莫測的師父?

怎麽可能?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聲音聽起來不過青年,怎麽可能會是燕雙飛的父親?還收養了那麽多優秀的弟子?

顧天心的疑惑多不勝數,可是現在,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一團糟的東西。

因為,這山谷裏,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浩瀚無比的厮殺聲,兵戎交加,在黑夜裏交織出密密麻麻的刀光劍影。

獨孤連城從蟒蛇頭頂站起,高高的看着山谷的情景,嗤笑了起來:“呵,楚盛煌,你竟敢反抗本座?未雨綢缪,呵呵,真是不錯!”

楚盛煌慢慢拔出腰間軟劍,冷道:“本王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獨孤連城,你殺害我族中八十三口人命,這筆帳,本王今日就找你算個清楚!”

獨孤連城“咦”了一聲:“你小子城府夠深啊,原來你一直都知道,那洪荒,正是本座弄出來的。”

“可是,本座救了你和你母親,又把你培養成天之驕子,這可是千真萬确的,楚盛煌,你要帶着本座給你的榮耀,來欺師滅祖麽?”

楚盛煌雙眸猩紅:“滅族之仇!不共戴天!”

楚盛煌說話間,已經出手如電,雪亮的軟劍閃電般的揮出,身後,夜風,夜月,夜雨,夜雪,四大影衛如影随形。

這看起來是一對五,很不公平的對決,實則,獨孤連城短笛一吹,群蛇立刻成了最厲害的武器。

人蛇大戰,漫天都是斷裂的血肉在飛,稍不注意沾上一些,還有可能會致命,這些全都是毒蛇。

顧天心吓得面色發白,不能像韌兒一般哭個不停,只能緊抿着唇,咬緊顫抖的牙關,減少恐懼的程度。

那邊,夜雪一直在朝着韌兒靠近,但毒蛇太多,她根本無法靠攏,就被逼得退避三舍。

顧天心正在發抖,突然聽到有人在叫她:“顧姐姐!”

顧天心循聲望去,夜月也朝她靠攏過來,顧天心冰冷的心瞬間有了暖意,沙啞開口:“小月……”

不說口不知道,原來她已經害怕得牙齒打顫,聲音也顫抖得厲害,唉,她是真的很害怕。

夜月一見她,就解釋道:“顧姐姐,夜雪

那一巴掌不是打顧姐姐的,是主上吩咐屬下擋下的!”

“……”顧天心有些無語:“現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做什麽?”

夜月道:“屬下不想顧姐姐誤會主上。”

“誤會不誤會又如何?人都要死了。”顧天心無奈道。

“顧姐姐!屬下來救你!”夜月面色一凜,揮動長劍斬殺毒蛇。

也不知道獨孤連城用了什麽方法,圍在顧天心和韌兒周邊的毒蛇是其他地方幾十倍,夜月和夜雪根本沒有辦法。

獨孤連城駕馭着巨蟒,應付楚盛煌幾人游刃有餘,哈哈大笑:“傻徒兒,你是本座教出來的,怎麽可能殺得了本座!”

“這樣,我們玩個游戲吧,你的王妃和你的孽種,還有你的母親,他們會在同一時間喪命,給你一刻鐘時間,你要能救走他們其中兩個人,本座就饒你一命。”

他拍了拍手,一座暗莊從地底冒了出來,機關從中間打開,露出裏面捆綁得嚴嚴實實的白衣婦人,面色蒼白,卻難掩雍容貴氣。

“盛煌……煌兒!我兒!你在哪裏?”婦人虛弱的叫了一聲,雙眼像是沒有焦距一般,盲目的搜尋。

“母親……”楚盛煌慣來沉穩冷冽的聲音,終于有了不一樣的破碎,與溫柔。

“母親,我救你出去!”楚盛煌大喝一聲,黑色身影如游龍穿梭而來,袖中灑出暗紅色的粉末,冒起來的毒蛇一層層的倒下去。

“呵,雄黃?不對,雄黃可殺不死我的毒寶貝,加了不少好東西,還真是籌備了不少時日呢。”

獨孤連城嗤笑,手指一轉,短笛又在口中吹了一下,下一刻,又是更多的毒蛇冒了過來。

這些毒蛇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但能站起來,還能飛起來,密密麻麻的像是巨網一般,張着無數的嘴,等着獵物自投羅網。

顧天心一雙手臂吊得都快要失去了知覺,看着楚盛煌英勇的身姿,在血飛四濺裏,俊美如天神,邪肆如修羅。

楚盛煌,就是一個亦正亦邪的人,說他剛正不阿,他又陰謀多端,他是一個怎麽都無法猜透的謎。

到處都有機關和守護者的鴻蒙谷,被闫威武帶來的人,兩方厮殺得格外慘烈。

二十年了,楚盛煌為這一天籌謀以久,至今來講,以前覺得難于上青天的,也有了應付的破綻。

只是,楚盛煌千算萬算,沒想到人質又多了一個顧天心。

他那麽用心的把她隔離開,甚至不惜隐瞞她,逼迫她,傷害她,還是無法逃開這一劫。

他所有的準備,耗費了這麽些年,能救出他的母親,也是萬幸之至,怎麽可能還能再救下第二人?

新婚夜那天,他就不該來鴻蒙谷,驚動了獨孤連城,要不是這樣,他還有更多的時間安排,也不至于讓心兒,如此恨他……

血飛肉濺裏,楚盛煌朝顧天心看去,她正在看這他,唇角微微的勾着,絲毫不畏懼的樣子。

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她有那麽的害怕蛇,曾經,他就以“蛇”,多次恐吓過她,這個傻姑娘!

楚盛煌費盡心力,才靠近了他的母親,一劍砍斷了束縛他母親的繩索,将她一把抱起。

“心兒!”他看向顧天心,狠狠的叫她:“撐着!本王馬上就來!”

顧天心笑了,因為獨孤連城的游戲,頭頂套着她的繩索,已經在漸漸的松散,她能撐,可是這繩索是撐不住了。

看着下面吐着無數信子的毒蛇,顧天心忍不住暗罵,早知道會葬生在群蛇腹中,她已經早一步自殺,也不用那麽害怕了。

據說,人在極度驚恐下死去,變成鬼,都會很醜的,多難看……

“韌兒!”那邊,夜雪已經失聲驚叫了起來。

顧天心偏頭一看,由于韌兒折騰得太厲害,繩索已經斷裂得不成樣子,還有一小絲絲系着,看起來很是危險。

而夜雪已經極度慌亂了,大聲哀求道:“谷主!韌兒不是主上的兒子!韌兒跟主上一點關系都沒有!”

“五年多年的那一夜,我奉您的命去勾

引主上,卻被你的女兒知曉,叫了十幾個乞丐來玷污了我,她還唱了一整晚的鳳求凰……”

“主上不知道我是受你指使,還對我心存愧疚,可是我卻無顏面對主上,才逃去北營忍辱偷生,這些,夜雪字字屬實!您可以問燕太妃!”

“鳳求凰?”獨孤連城喃喃了一句,若有所思道:“雙飛那丫頭,是很喜歡鳳求凰的,特別是床第之間……嗯,你這樣說,本座還真的相信,可惜,你那野種,關本座何事?”

夜雪面色大變,求獨孤連城不成,又去求楚盛煌:“主上!屬下知道你是想利用韌兒!可是,你也說過把韌兒當作親骨肉,求求你救救韌兒!屬下求求你!”

楚盛煌已經将楚老夫人交給了夜雨,正返身過來,聞言不做絲毫停頓,直接往顧天心而去,根本不理會夜雪。

夜雪失望透頂,不由發出一聲慘叫,夜風急忙過去,可惜,他根本無法靠攏。

顧天心怔怔的看着,她實在沒想到,原來韌兒不是楚盛煌的孩子,夜雪也不是楚盛煌的女人。

怪不得,太後會說五年前,燕雙飛在攝政王府外唱鳳求凰,唱了一整夜。

怪不得,大婚之日,燕雙飛再度唱鳳求凰之時,楚盛煌會有一瞬間的緊張。

他緊張的不是燕雙飛,不是夜雪,而是她,他怕燕雙飛會傷害她,像傷害夜雪一般……

顧天心渾身顫抖,腦海中,唯有楚盛煌一句一句不停重複的話。

他說:“心兒,相信本王。”

他說:“所有的事情,耳聽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眼角有淚水滑落,顧天心深深的愧疚,又似解開心結,邊笑邊流淚。

“楚盛煌,你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讓我到死,都無法再觸碰到你!”

她大聲的喊了一聲,同時,那邊的韌兒已經掉了下去,夜雪的慘叫壓過了她的聲音。

她的聲音那麽模糊,那麽微弱,顧天心以為,楚盛煌不會聽得到,他卻厲聲道:“顧天心!本王不準你離開!除非本王先死!”

顧天心只是笑,聲音很輕:“對不起,是我不夠相信你,對不起……”

要不是她的不信任,要不是她太過任性,要是她能像其他女人一般,以夫為天,乖巧一點,賢惠一點,安分一點……

“嗤”的一聲,顧天心手腕上的繩索也斷裂了,可是楚盛煌,前面還橫着無數的毒蛇,攔成攻不破的屏障。

顧天心驚懼的閉上眼,耳邊,是楚盛煌震怒的聲音:“顧天心!”

眼角的淚水一串串的滑落,顧天心暗恨自己的脆弱,果然,她還是怕死的,而且,越來越怕死。

一條蛇似乎纏上了她的腳裸,以為會是群蛇噬咬的疼痛,卻不想一道強勁的掌風襲來,她竟被楚盛煌用內力硬生生的拽了上去。

楚盛煌周身都纏滿了毒蛇,一身黑袍因為內力的爆發,鼓鼓吹起,面色蒼白,眼底猩紅,猶如地獄而來的修羅。

顧天心卻覺得,此刻的楚盛煌是那麽的魅力,讓她止不住的想要靠近他,擁抱他。

“楚盛煌……”她輕喚了一聲,伸出手去,竟不畏懼他身上的毒蛇。

眼看就要觸碰到他的袖子,腰上倏的一緊,熟悉的龍涎香萦繞而來,摟着她往山壁上飛去。

腳下的群蛇眼冒綠光,在笛聲的控制下,全都飛了起來,緊緊跟随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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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號的更新在淩晨一點,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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