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回!”滿堂學生爆發了

含笑的臉一下子就沉了,雙手死死的握着馬缰,桃花眼裏眸光閃爍,不敢與顧天心對視。

顧天心摸着下巴,不明所以:“怎麽了?老實交代,要是敢隐瞞老子,朋友沒得做了!”

“阿顧……”安明玉吞吞吐吐,最後竟然直接調轉馬頭,逃也似的跑了。

顧天心錯愕的張着嘴,被安明玉弄得一頭霧水,他不是應該給她解釋麽?怎麽像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小心,嘴張那麽大,是在喝西北風麽?”行駛的馬車裏,突然冒出一個人,正懸挂在頂棚,像只倒挂蝙蝠。

顧天心吓了一跳,捂着受驚的小心髒,怪嗔的白了他一眼:“你這人怎麽老是偷聽啊,像鬼一樣,人吓人會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殇離飄身落下,擠到顧天心旁邊,邪笑:“吓死了正好,我們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滾!誰跟你同穴啊!”顧天心氣得踢人。

“噓。”殇離立馬捂住顧天心的嘴,低道:“小聲點,被夜月那小丫頭聽到,又該沒完沒了的纏着我打架了。”

戲谑的目光定在領口的位置,顧天心更是火冒三丈,摔開他的手,使勁去扯那條他系上去的玉石,掌心勒出深深的紅痕。

“別扯了,這是專門殺人綁人用的金蠶絲,就是刀劍也削不斷。”殇離笑得很混蛋。

“下去!”沒好氣的踢他:“楚盛煌發現,你就等着挨打吧!”

“呵呵……”殇離笑:“老是用楚盛煌來吓我,真以為我那麽怕他?不過是……”

他突然不說了,顧天心卻好奇了:“不過什麽?”

殇離挑了挑沒,突然往她肩上靠,委屈道:“夫君,奴家寂寞難耐,夫君就陪陪奴家委屈的嘛,奴家保證,你下車之前就走,好不好嘛……”

☆、120.120繁華如三千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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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離挑了挑眉,突然往她肩上靠,委屈道:“夫君,奴家寂寞難耐,夫君就陪陪奴家委屈的嘛,奴家保證,你下車之前就走,好不好嘛……”

這嗲聲嗲氣的聲音,嗲得顧天心全身都算是雞皮疙瘩,又像塊黏皮糖似的黏着不放,顧天心頭疼欲裂,差點暴走了。

“小——”她想叫小月,開始才剛開口,又被殇離捂住了嘴,在夜月拉開車簾的時候,摟着顧天心鬼魅般的飄了出去。

夜月從來沒見過殇離的真面目,可對他飄逸的輕功深有體會,乍然見到邪魅俊美的年輕男子,不由愣了一下。

殇離出手如電的隔空點了夜月穴道,搖頭道:“早晚都是要點的,晚點不如早點。”

夜月:“……”

殇離玩味的勾了勾唇,在口中“唔唔唔”的叫着,表示不甘的顧天心頭上敲了一下,悄聲問:“想不想知道,安明玉有什麽事情瞞着你?跖”

這殇離,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瘋瘋癫癫的,顧天心疑惑的眯着眼,明顯不信他。

“丫頭,你那什麽表情,別忘了我可是無影閣的閣主,無影閣是做什麽的?殺人,情報,這世上如果無影閣不知道的事,就沒人可能會知道了。”

殇離得意的道,還不忘加上一句:“如何夫君,奴家厲害吧?”

顧天心唇角一抽,道:“那可說不準,你且先說來我聽聽。”

“嘁!”殇離嗤笑一聲:“又把我當猴耍,我就偏不告訴你了!”

顧天心:“……”

忽而“嗖”的一聲,一枚暗器從耳畔疾飛而過,殇離急忙松開顧天心,閃到一邊,心有餘悸的摸着擦破皮的手背,看向遠處。

“是誰?”顧天心也吓了一跳,急忙躲到殇離身後去。

殇離卻不管她了,那雙酒紅色的瞳孔亮得驚人,還色

眯眯的舔了舔唇,一溜煙的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顧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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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攝政王府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推開書房的門時,楚盛煌正在和廖長恒談事,聲音很低。

顧天心笑盈盈的,徑直走到楚盛煌的椅邊去,楚盛煌自覺的将她抱到腿上,問:“累不累?”

“累死了。”顧天心是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得寸進尺,也不分時間地點。

可是,非但沒得到安慰,反而得到教訓:“累了就好,讓你不聽本王的話,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顧天心:“……”

廖長恒在一邊喝着茶,搖着頭,嘆道:“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可憐一下我,我還是孤家寡人,親熱的時候,避諱一下吧。”

“怎麽會是孤家寡人呢?”顧天心立刻蹦起來,去挽住他的胳膊:“長恒哥哥還有妹妹啊,兩個妹妹呢。”

廖長恒眉宇間的開朗立刻變得黯然,勉強的笑了一下,顧天心不明所以,已經被楚盛煌一把拉了過去,訓道:“男女有別。”

顧天心仰天翻了個白眼,還沒來得及說話,脖頸上的玉石又被他挑了起來:“金蠶絲,這是哪裏來的?”

眼光真毒啊!顧天心幹咳了一聲,正在猶豫該不該将自覺徇私舞弊的罪行坦白從寬,楚盛煌又一聲冷哼:“金蠶絲乃無影閣至寶,是殇離。”

顧天心:“……”

廖長恒也正了臉色,道:“殇離回來了?那說明獨孤連城也……”

楚盛煌冷道:“獨孤連城必在東轅國。”

廖長恒贊同的點頭:“獨孤連城易容手段高明,還會縮骨伸骨,随意變換體形,或許,他就在我們附近,可是我們找不到。”

“……”顧天心吓得一抖,一想到獨孤連城,就想到那一條條的毒蛇,還有那條巨蟒,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廖長恒沒有用晚膳,說是有急事便匆忙走了,顧天心心裏有事,吃飯吃得漫不經心,都差點喂到衣襟裏去了。

楚盛煌不得不正視了,問:“什麽事?說。”

顧天心想了想,湊到他身邊去,将安明玉的疑惑一股腦問了出來。

楚盛煌有些不悅:“別的男人,關心那麽多,

有時間多關心一下本王吧。”

顧天心唇角猛抽:“楚盛煌,你是喝醋長大的麽?動不動就是一股子的酸味。”

楚盛煌看着她脖頸上的金蠶絲,臉色黑得不行,顧天心急忙捂住脖子,驚道:“別,會扯斷我脖子的。”

楚盛煌默了默,道:“快吃,吃完帶你出去走走,長恒說多走走,生孩子時沒那麽辛苦。”

顧天心:“……”

長恒說長恒說,能不能別什麽事情都找廖長恒請教啊,夫妻生活這樣,生孩子也這樣……

捂臉,這些都是很羞澀的事情好不好?她的*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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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的安寧王府,和攝政王府差不多的格局,卻奢華許多,紅牆綠瓦,花樹滿園。

安明玉帶着一身脂粉酒氣回來,握着馬鞭翻身下馬,守衛圍上來牽馬的同時,兩個花姿招展的錦衣女子也圍了上去,一左一右的傍着安明玉。

安明玉摸了摸左邊女子的臉,又捏了捏右邊女子的腰,笑問:“美人兒,有沒有想本侯啊?”

“想死了!”兩個小妾嬌嗲嗲的:“侯爺壞死了,去考什麽狀元,一去就是大半個月,到現在才回來,侯爺考上了麽?”

安明玉不屑道:“本侯才不稀罕做什麽狀元,本侯的侯爵,不比那太學院的破夫子好麽?”

“侯爺說得對,我們才不稀罕!”兩小妾同聲共氣。

安明玉很滿意,摟着兩小妾往裏走,問道:“那幾個舞姬呢?是不是又去父王房裏了?”

兩小妾不爽道:“可不是,昨晚進去到現在還沒出來,也不怕折騰壞父王他老人家!”

安明玉嗤笑了一聲,推了兩小妾一把:“你們兩個,去把那些妖女給本侯趕出去。”

“侯爺……”兩小妾為難,不敢了。

“還不快去!”安明玉不耐煩了,催促。

“讨厭!”兩小妾迫于無奈,只好甩着小手絹,抽抽泣泣的扭腰走了。

安明玉拿着辮子立在院中,看着面前傲放的薔薇,狠狠一鞭,抽了個稀巴爛,面色發情,眼底泛紅。

“你這孩子,這是在做什麽?”一位頭發半白,衣着華麗的老婦人走了過來。

“母妃。”安明玉握緊長鞭,低吼道:“要不是父王逼我,又騙我,我何至于變成今天這樣子?阿顧,阿顧她也不會嫁給攝政王!”

“玉兒,別再說了!”年邁的王妃吓得臉色泛白,望着一個方向忐忑的看了幾眼。

看到王妃懦弱的樣子,安明玉有事氣得牙癢癢,但又不能對她發作,只好轉身就走。

“玉兒,你才回來,這有是要去哪裏?”王妃着急道。

安明玉不耐煩的道:“不是賭館就是靑

樓!明知故問!”

王妃:“玉兒……”

“混賬!本王讓你出征,給你鍛煉,你還是一點長進走沒有!”一扇門後,傳來安寧王蒼老的聲音,夾雜着幾聲咳嗽。

安明玉紅着眼回過身,吼道:“你想鍛煉我直說就是了!為什麽要拿阿顧來威脅我!為什麽又要用重病來騙我!我在你眼裏就是一顆棋子麽?!”

“混賬!執迷不悟的兔崽子!你這只知道兒女情長的纨绔!做棋子都是擡舉你了!給本王滾!”安寧王又咳了幾聲,接着便是不同女人的勸告聲,其中兩個正是安明玉的小妾。

安明玉哼了一聲,拂袖大步出了府,王妃看着那說話的房門,摸着眼角默然垂淚。

暗處裏,顧天心皺着眉,悄聲問道:“安寧王裝病?為什麽?”

楚盛煌摟着顧天心坐在屋檐上,輕輕“嗯”了一聲:“安寧王不是說了麽?鍛煉安明玉才将才。”

“……”顧天心翻白眼:“真那麽簡單,你還會放安明玉回來?”

楚盛煌撫着她的發,夜風吹過,絲絲縷縷的從指縫溜走,很柔順。

顧天心打開他的手,瞪他:“不說不準碰我!”

楚盛煌:“……”

“你想要知道?就算有危險

,也在所不惜麽?”楚盛煌問。

顧天心莫名其妙,理所當然道:“當然,別人的事情我才懶得管,但你不同,所謂夫妻一體,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麽?”

楚盛煌只覺得胸口的心跳越來越炙熱,雙目像是燃了火,灼灼的看着她,能融化人的溫度。

顧天心被盯着毛骨悚然,顫抖了一下,結結巴巴道:“你,你鬼上身了,你,你別亂來,這,這裏是安王府,你,你……”

“本王認為,安寧王和南宮禦還有勾結,安明玉找到夜風,說願負荊請罪,只求回東轅國為安寧王盡孝,本王就順水推舟,至于安寧王想玩什麽花樣,接下去才知道。”

楚盛煌的聲音卻出奇的平靜,打斷了顧天心的旖

旎幻想,接着道:“本王有暗線在安王府,安寧王的确是重病纏身,但突然之間便不藥而愈,本王認為,這和獨孤連城有關。”

“獨孤連城不會輕易罷休,他若不死,我們無法安生,安寧王是一個重要的線索,本王會重點觀察,接下去也會很忙,不能有過多時間陪着你了……”

“……”顧天心聽得一愣一愣的,實在想不到安寧王能和獨孤連城有什麽聯系。

她真是很佩服楚盛煌和廖長恒,兩個人的智商比她來說,真是天差地別。

“心兒。”楚盛煌撩起她一縷長發,繞在指間:“本王對你算是知無不言了,答應本王,你的心裏,只能有本王。”

他的手指慢慢往下滑動,滾燙的印在胸口,跳動的小心髒在灼灼的溫度下,立刻加速。

顧天心臉色驀然漲紅,咬着唇道:“你要不要這麽霸道,我的心裏只有你,那我們的娘和孩子放在哪裏?”

深邃如夜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楚盛煌将顧天心緊緊擁入懷中,低道:“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心兒,你已經嫁給了本王,本王就是你的天,答應本王,永遠不要離開本王……”

他冰山般屹立的乾坤下,也有着如通常人一般患得患失的心緒,脆弱得像水晶。

若說之前,顧天心還覺得他是那麽的遙不可及,此刻,她卻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脆弱的心跳。

顧天心恍惚的笑了,對啊,他是人,又不是神,她和他都是一樣的。

她慢慢依偎到他懷中,看着遙遠的深藍夜空,繁星彎月,輕道:“繁華如三千東流水,我只取一瓢,愛了解。”

“楚盛煌,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你的未來,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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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夏日的清晨比較涼爽,太學院裏卻熱鬧非常。

增加了兩位新夫子,還是兩位姿容不凡的,一個邪魅,一個柔媚,可真是讓太學院裏的師生們都大大的一飽眼福了。

華羽在顧天心的提點下,在臉部上做了些修飾,只是大熱天的還得把脖子遮得嚴嚴實實,這一點顧天心自愧不如,深感佩服。

而殇離,因為他改名顧離,太學院裏又有一個顧夫子,先入為主的原因,所以,便退而求其次的成了離夫子。

華羽和殇離都是文科狀元,可是,殇離卻非要教習學生們的騎射,還和原本的騎射夫子比較了一把。

三箭齊發,一箭射中大樹,一箭射中天上飛過的小鳥,還有一箭,射斷了以前夫子束腰的腰帶,褲子掉了下來。

前騎射夫子:“……”

衆圍觀師生:“……”

殇離露的這一手,深深的把以前的騎射夫子打倒下去,也深深的贏得了滿場喝彩,深深取得了軒轅胤的贊賞。

軒轅胤對殇離的騎射很是滿意,當即同意了殇離頂替騎射夫子,看着殇離那在皇帝贊美下,得瑟的小樣,顧天心就忍不住汗顏。

這殇離,會試的時候最後一場裏,不知道用什麽渠道作弊,搞了一份完整的試卷,也不會成為今日的新科狀元。

顧天心覺得很愧疚,她可是很正直的,這樣徇私舞弊,要是別人知道殇離其實大字不識幾個,實在是……

“顧夫子,你現在沒課,不如跟我們一起去學騎射吧!”軒轅胤下令了。

顧天心摸了摸尚還平坦的小腹,很猶豫該不該抗旨,她可是孕婦啊,要是……

“朕認為,一個人還是要學點防身之術,顧夫子要是會點本領,也不會幾次都綁架……”

“去!”顧天心狠狠咬牙,打斷軒轅胤對她的窩囊爆料,握拳道:“老子學!皇上你等着,看老子怎麽打敗你!”

軒轅胤臉色發窘的瞅了一圈人,湊過去咬牙切齒的道:“再敢在朕面前自稱老子,朕砍了你……朕割了你的……朕罰你禁言!”

顧天心:“……”

“呵呵。”殇離拿着弓箭過來,笑道:“皇上好仁慈,臣也想要這樣的待遇……”

軒轅胤臉色一紅,哼了一聲:“上課吧離夫子,啰嗦什麽!”

殇離笑着應了,軒轅胤一走,就攬上顧天心的肩:“小心……”

“放開你的狗爪子!”安明玉沖了過來,吼了一句就開始動手。

安明玉沒有進前三甲,做不成夫子,為了接近顧天心,只好再次做上了學生。

顧天心很頭疼,含笑去和華羽打招呼:“華夫子,我們一起去學騎射吧。”

華羽也是一身白衣,玉簪束發,竟和顧天心的裝扮極為相似,要不是這樣的裝扮太過普通,顧天心都要以為華羽是在可以模仿她了。

華羽淡淡笑了一下,道:“我對騎射不感興趣,顧夫子若不嫌棄,請帶着我那弟弟一起去吧。”

“弟弟?”顧天心詫異。

華羽點頭,朝學生裏喚了一聲“華南”,一個大概十七八歲,模樣清秀的紫衣少年,從人群裏走了出來。

少年本無特色,但舉手投足給人一種高貴優雅的感覺,在衆學生裏走過,如同沙礫裏的明珠,璀璨的脫穎而出。

“見過顧夫子。”華南朝顧天心微微點了點頭,并未鞠躬。

顧天心對他的傲慢不置可否,笑眯眯的道:“華南同學,跟本夫子走吧。”

華南輕輕颔首,跟在顧天心的後面走了,華羽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臉色卻越來越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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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射場,殇離早已在馬廄裏選好了兩匹馬,一匹是他的,一匹是顧天心的,兩匹皆是烈馬。

顧天心很滿意,正欲騎上去,華南道:“顧夫子請等一下,學生去為夫子重新挑選一匹。”

顧天心正想說不用,華南已經快步進去馬廄了,殇離抱着雙臂“嘁”了一聲,抖着長腿:“這小子腦子有問題啊。”

顧天心也抱着雙臂,抖着腿“嘁”了一聲:“大哥莫說二哥,離夫子腦子也有問題。”

殇離委屈:“夫君,你怎麽可以幫着那小子欺負奴家呢……”

“卧槽!”顧天心忍無可忍,一腳踢了過去:“閉嘴!你這個變

态狂!”

殇離輕松避開,正欲再調笑兩句,一匹深棕色的馬兒橫到兩人之間。

華南将馬缰塞到顧天心的手裏,道:“顧夫子,你騎這匹。”

顧天心瞅着華南選出的馬,雖然不算矮小,但卻是溫順的母馬,既安全,也不覺得丢人。

呵呵,華南這學生挺懂事,深得她心的,這的确是最适合她這種死要面子的孕婦。

看顧天心很滿意的樣子,殇離磨了磨牙,瞅着華南玩味的瞧着,眼底笑意流淌,酒紅的眸子亮晶晶的。

“小子,你叫什麽名字?”殇離嬉皮笑臉,搭上華南的肩。

華南理都懶得理會他,扶着顧天心上馬,将弓箭遞過去,也躍上了一匹馬,卻是殇離準備給顧天心的。

☆、121.121黃毛小丫頭,吸引力還不小

華南理都懶得理會殇離,扶着顧天心上馬,将弓箭遞過去,也躍上了一匹馬,卻是殇離準備給顧天心的。

顧天心覺得,她這個夫子做得真是有夠失敗,明明該她照顧華南,倒叫華南照顧她拗。

為了彰顯她高大的教師形象,顧天心咳了一聲,道:“華南啊,一會兒跟緊本夫子,本夫子保護你。”

華南柔順的應了,殇離唇角狠狠的抽了一下,看着那兩匹馬跑向場地,笑意更加深濃。

“華……南……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越來越好玩了呢。跖”

偌大的皇宮騎射場,學生們牽着馬排着隊,對着一排的箭靶,等着上場。

此刻場中表演的正是安明玉,騎着栗色大馬,笑得春風得意,一襲緋色錦衣,如同小太陽一般耀眼。

以前意氣風發的公子哥,因為安寧王的失勢,林麒被斬,安明玉的那些狗腿子都溜了個幹淨,真是可憐。

顧天心握了握拳,屈指吹了聲口哨:“明玉!加油!明玉!加油!”

顧天心一吼,本來安明玉已經搭箭上弦,準備射出的箭矢抖了抖,“嗖”的一聲,險險擦過箭靶,飛了出去。

衆人:“……”

顧天心讪讪的幹笑了一聲,旁邊的華南也笑了,一雙略帶琥珀的眸子溫柔的看着她,流光溢彩,風情萬種。

顧天心一愣,這雙眼,這種眼神,似乎在哪裏見過……

“阿顧!”安明玉已經下場,牽着馬過來,朝顧天心笑。

顧天心很不好意思,道:“明玉,剛才都是我不好,我……”

“沒關系!”安明玉開朗的笑着,道:“這個對本侯不重要,本侯來太學院本來就是陪你的!”

衆人:“……”

顧天心是攝政王妃,這是太學院上下總所周知的事情,這安明玉如此正大光明的表白,真是讓人汗顏。

顧天心更是頭疼,但現在場合不适合說這些,只好自動忽略掉。

軒轅胤擡着小下巴哼了一聲:“安明玉你再敢調

戲顧夫子,朕把你驅逐出宮,永生不得入宮!”

衆人:“……”

安明玉握緊拳頭,想發火了,顧天心立刻翻到馬上,喝道:“都閃開,該本夫子上場了!”

明明前面還排着那麽長的隊伍,攝政王妃直接插隊,也沒人敢反駁。

軒轅胤也騎到馬上,笑道:“顧夫子!你不是要跟朕比麽?現在就來吧!”

兩人一人握了一把弓箭,沿着騎射場騎了一圈,軒轅胤對着箭靶拉開弓箭,雖說沒有中黃心,卻也射中了四環。

顧天心滿頭冷汗,尼瑪,她快要下不來臺了,要知道,她可是對射箭一竅不通的。

“呵……”一聲輕笑,黑影從一頭飄逸掠來,殇離落在她的身後,手把手的教她拿起弓箭,駿馬奔馳中,瞄準着場中箭靶。

顧天心看得緊張,絲毫沒發現殇離并沒看箭靶一眼,而是似笑非笑的瞧着華南。

華南本往前走了一步,卻收了回去,冷冷的回視着他,殇離笑得更是開懷,手指一松,箭矢離弦。

“嗖”的一聲,長箭射入箭靶黃心,全場又一次熱情爆發了。

“不算不算!這不是顧夫子射的,是離夫子射的!”軒轅胤不服氣的嚷嚷。

殇離挑了挑眉,邪笑道:“皇上,臣是教習騎射的夫子,要不然,臣也手把手的教一教皇上?”

本來吧,這教射箭就得手把手的,殇離這樣說本是沒錯,可是那語氣太過輕浮,連軒轅胤都受不住了。

“朕才不稀罕你教!”軒轅胤哼了一聲,策馬就氣沖沖的跑了下去。

顧天心早已沒了射中的喜悅,皺眉扭了扭腰:“滾下去!”

殇離半摟着她的腰,刻意湊過去低道:“別動啊,我怕我會把持不住,這裏這麽多人,奴家會害羞……”

“滾!”顧天心全身的雞皮疙瘩的都冒了出來,不顧形象的咆哮。

殇離鬼魅一般飄下去,笑看那似乎受驚的馬,托着顧天心在騎射場開始亂竄,嘆道:

“那麽兇,馬兒都吓到了,唉。”

顧天心吓得面色蒼白,伏低身子等待馬兒安靜下來,要是摔下去,她肚子裏的孩子就玩完了。

華南騎着馬沖了過去,殇離歪着頭看着,手指摩擦着微勾的紅唇,滿眼戲谑。

“顧夫子!手給我!”殇離騎的馬速度快,很快就追上了那匹受驚的母馬。

顧天心猶豫的瞅了華南一眼,華南身體修長,發育得很好,只是他畢竟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有些不放心……

華南皺了皺眉,顧天心不過去,他便過去,只是足尖剛點在馬背上,一抹雪色身影從遠處疾掠而來,馬上面已經沒了顧天心的身影。

半空裏,楚盛煌一身暗金龍紋的雪色錦袍,青絲撩撩,衣袂飄飄,帶着顧天心緩緩往地面飄落。

顧天心緊抓着他的衣袍,臉色蒼白不已,顫動的睫毛彰顯着她的心有餘悸。

華南落到地上,隔着那匹馬看着那一對兒從天而降的神仙眷侶,秋水般的眸子裏驀然黯然失色,默默的轉身退場。

“楚盛煌……”顧天心咬着唇,忐忑的認錯:“那個,我,我騎馬是……是皇上的命令,我身為臣子的,不能違抗聖命……”

純粹是因為軒轅胤已經不在這裏了,顧天心才敢把責任都推給軒轅胤,她可是很識時務的。

楚盛煌眸光幽冷,看的卻不是顧天心,而是那還站在場中的殇離。

殇離沒有如以往一般吓得跑路,依舊噙着笑,很邪魅,很挑釁的笑。

顧天心雖然很恨殇離的惡作劇,但身為共犯的她,只得幫着掩飾,抱着楚盛煌撒嬌:“剛才吓死我了,楚盛煌,我頭好暈……”

楚盛煌果然不再理會殇離,立刻将她抱了起來,往場外走去,那些學生早已恭敬退開,有多遠就避開多遠了。

殇離玩味的勾着唇,點着下巴笑,聲音似呢喃:“黃毛小丫頭,吸引力還不小,呵呵……”

一道冷鸷的目光忽的射了過來,殇離收了笑,看向那已經坐在樹蔭下,目光緊盯着他的楚盛煌,微微的拱了拱手。

流紅的唇慢慢翕動,吐出無聲的話語:“楚師兄,幸會。”

楚盛煌面色并無波瀾,殇離不由疑惑,他從小戴面具,楚盛煌并未見過他的真容,竟然一點也不好奇。

只是,他緊緊的盯着他看是個什麽意思?難道他這張臉有什麽特色,吸引住了他?

殇離當然不知道,楚盛煌這樣盯着他研究,對他就是殇離不感興趣,而是因為顧天心那次說漏了嘴,什麽殇離長得像肖什麽的。

肖?還能是肖什麽?肖楠吧,這個名字,他可是刻骨銘心啊!

肖楠就是長這個樣子?楚盛煌不由摸了摸自己刀鑿的俊顏,暗暗評估着兩人的五官,到底誰更勝一籌。

殇離被楚盛煌盯得滿身不自然,終于受不了,也随着那些學生一溜煙的跑了,騎射場裏便只剩下了顧天心和楚盛煌。

顧天心“咦”了一聲,手肘支在楚盛煌腿上,懶洋洋的托着臉:“那些人呢?騎射還沒完呢!”

楚盛煌“唔”了一聲,道:“大概天太熱,提前下課了吧。”

顧天心深覺有理,又疑惑的擡着頭,眯着眼看着那逆着陽光的男子俊顏,問:“你不是很忙麽?怎麽會來這裏?”

“想你。”楚盛煌撫着她被太陽曬紅的小臉,粗砺的掌紋,柔嫩的面頰,形成天然的對比。

“……”太直白了!顧天心使勁的捏着鼻子,臉色紅得像晚霞。

楚盛煌笑,将他抱起來挪到腿上,低頭去親她的臉,顧天心吓得跳了下去。

“楚盛煌!這是皇宮騎射場!老子現在可是男人,你……不準非禮我!”

楚盛煌雙手墊着頭,往身後的大樹一靠,眯着眼“嗯”了一聲:“顧夫子說得是,回去再非禮。”

顧天心:“……”

于是,本來該大群學生上課的騎射場,成了顧天心專用的學習場地,由楚盛煌手把手的教習。

顧天心終于明白何為神箭手,卧槽,百步穿楊啊!再加上他的威猛有力,愈戰愈勇……

顧天心想入非非了,學得心不在焉,一直都在笑,跟個傻子似的。

楚盛煌很無語,再一次射中靶心,将主動權交給她:“你自己來試一次。”

“……”顧天心很為難,好不容易拉開弓弦,“嗖”的一聲,長箭沒了影。

“咦?”顧天心左瞧右瞧,下一刻已經被楚盛煌拉開,一支長箭從天而降,“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顧天心:“……”

事實表明,學習的時候必須要保持無情無欲的心态,怪不得學校裏不提倡戀愛,而偷偷戀愛的,成績都墊底……

————————

夜晚,攝政王府裏燈火闌珊,西苑裏點起了紅燈籠,菜香四溢。

“娘,嘗嘗這個清蒸雞燴,這裏面有香菇,竹筍,山藥,一點也不油膩,嘗嘗看。”院中桌邊,顧天心熱情的給老夫人夾菜。

今晚,是老夫人留在王府的最後一晚,明早就要回去清泉庵了,一家人才決定吃個團圓飯。

褚嬷嬷立刻奉承:“對啊老夫人,這可是王妃親自下廚做的,想不到雞肉還有這種做法,奴婢大開眼界了。”

“好媳婦,有心了。”老夫人贊揚了顧天心一聲。

她手裏捏着一串佛珠,一口一口吃着褚嬷嬷喂過去的飯菜,很斯文,很秀氣,一看就是大家出生。

顧天心到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她是親自下廚了沒錯,可是,主廚和打雜的都是楚盛煌,她嘛,就是在旁指點了一番。

這也不怪她啊,她也想親自做的,可是楚盛煌不準她動手啊,她也是沒辦法不是?

不過,楚盛煌的手藝還真不是蓋的,威名赫赫的攝政王啊,竟然做得一手好菜,讓人情何以堪啊!

楚盛煌躺在椅背上,看着顧天心窘迫得發紅的小臉,深邃的眼底隐隐含笑。

拿起筷子來,為她也夾了一些,輕道:“心兒懷着孩子也辛苦,多吃點。”

老夫子面色隐隐一變,推開褚嬷嬷遞到嘴邊的筷子,嘆息道:“我們楚家,如此只剩下盛煌一脈男丁,以前那麽興旺的楚家,可是如今……”

“娘,你身子不好,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耿耿于懷了,我們……”

顧天心好心的勸說還沒說完,老夫人就激烈的打斷了:“我也不想,可是煌兒已經二十五六了,卻還一個子嗣都沒有,我愧對楚家的列祖列宗啊。”

“天心,你是我們楚家的好媳婦,也孝順,為了我們楚家的傳承,你該多勸勸煌兒多納妾生子……”

“母親!”楚盛煌蹙眉打斷了老夫子,臉色很陰冷。

老夫人也冷了臉:“我說錯了麽?你的爹,你的叔叔伯伯,你的爺爺,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兒女成群,你呢?真是一點也不讓娘省心。”

“天心雖然有了身孕,但你只一個王妃,像什麽話?你想要兒女成群,想要光複昔日的楚家,只靠天心怎麽能行?天心,你說是不是?”

顧天心:“……”

她一直在一邊沉默不語,攪着碗裏的湯,老夫人還是把問題抛在了她的頭上。

冰涼的手心被有力的大手握住,楚盛煌簡潔的道:“母親,兒子此生除了心兒,不會再要任何一個女人,希望母親不要再拿此事逼迫心兒!”

他将顧天心拉起,說道:“母親明早要出發,褚嬷嬷早點讓母親休息,兒子就不打擾了。”

老夫人臉色白得很厲害,扶着頭一副疼痛難受的樣子,顧天心本來已經跟着站起來了,可是還是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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