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回!”滿堂學生爆發了
去。
南宮禦的輕功很飄逸,身輕如燕,顧天心還是被他這大膽的一舉吓得不輕,在黑暗的空間裏,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衫。
兩人
都罩着寬大的黑鬥篷,後面追來的黑衣人無法分辨南宮禦是在馬車裏,還是已經逃了出去,也兵分兩路追擊。
好在此時已經是傍晚,這茂密的山林,倒是方便隐匿蹤跡,要是南宮禦一人,想要逃脫那是輕而易舉。
顧天心這個拖油瓶,很是愧疚,只有咬着唇一個字不再說,她也知道,南宮禦要是不帶她走,她已經落在了獨孤連城手裏。
兩人躲在一處亂石之後,顧天心大氣都不敢出一下,臉色憋得通紅,南宮禦也屏住了呼吸。
那無數的黑影徘徊了一陣,似乎很是焦慮的樣子,無頭蒼蠅似的打轉,就是不走。
突然,無數的箭矢飛射了出來,密密麻麻的朝四面八方飛去,亂石堆的方向也不能幸免。
顧天心吓得瞪大了眼,忽然被微涼的手指捂住,黑暗裏,南宮禦壓倒了她,覆在了她的身上。
顧天心驚駭的張了張嘴,下一刻,濕潤的唇舌侵襲了過去,與她的深深糾纏在一起,顧天心口中的呼吸,完全被男人清雅的氣息所替代。
現在什麽時候了?這人竟然還想着輕薄她?顧天心怒極,此時此刻又容不得她發作,只得木然的承受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箭矢終于停了下來,透過石縫看去,外面已經沒了黑衣人的身影。
顧天心忍受不住,去推他的頭,喘着粗氣低聲道:“他們,他們已經走了。”
南宮禦深深的看着她,因為激
情而潋滟的唇色,紅得鮮豔欲滴,低啞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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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開啊!”顧天心抓狂,幹脆手腳并用的去推他,前一刻還怎麽都推不開的男人,竟一下被早就掀翻了去。
“唔——”一聲悶哼,南宮禦臉色驀然煞白,冷汗打濕了額前碎發,唇角竟然溢出絲絲鮮血。
“南宮禦!”顧天心吓住,又急跪起來去攙扶他,一看之下才發現,他後背有着三支羽箭。
“對不起,對不起。”顧天心愧疚難當,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為她擋箭,她還推他加重了傷勢。
南宮禦扯着唇,安慰的笑了笑:“沒事,扶我起來。”
顧天心咬着唇點頭,吃力的将他扶起來,好在南宮禦體态修長,并不像楚盛煌那麽沉,扶着倒是可以勉強行走。
“找個地方,先把箭拔出來吧?”顧天心小心的問。
南宮禦皺眉,道:“那些人找不到我們,會回來的,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顧天心擔憂:“可是你的傷……”
“不要緊。”南宮禦笑了一下,忽而将她抱了起來,運起輕功躍上枝頭:“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要拼盡全力保護你。”
顧天心怔住,大大的睜着眼,看着他那雙深情的鳳眸,眼角有濕潤在蔓延,一滴滴的,形成源源不斷的水渠。
“別哭心心。”南宮禦低頭,吻幹她臉上的淚水,靠在她耳畔低低的道:“我只想你開心,你開心就好。”
顧天心埋在他懷中,牙齒咬上他的衣襟,眼淚決提般湧出,瞬間已經打濕了南宮禦的衣衫。
南宮禦疼痛的皺緊了眉,不知道是傷口疼,還是心疼,抱緊顧天心,在林中飛掠而去。
南宮禦猜測得沒錯,那些黑衣人沒有找到人便不會罷休,繼續在山間尋找,幾乎把整座山頭都翻了個遍。
顧天心和南宮禦艱難的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南宮禦身上帶傷,還在前面為顧天心開道。
顧天心緊跟在他身後,看着被他拉着的手,眸中滿是哀傷與茫然,尋不到一絲的焦距。
“休息一下吧。”南宮禦坐到石頭上,從懷中拿出水袋來,遞給顧天心。
顧天心接過,坐到他旁邊,擰開水袋,遞到他唇邊:“你先喝。”
南宮禦小小的喝了一口,想扯出一抹笑來,卻俯身吐了血,後背的衣衫已經盡數濕濡。
“我先給你拔箭!”顧天心顧不得那麽多了,手指按在他的脊背上,沉聲道:“你忍着些。”
她的動作很熟練,一口氣就将三支箭全都拔了下來,又熟練的去撕自己的裙擺,卻被南宮禦制止。
“用我的。”南宮禦臉色慘白,唇
色也極為淺淡,額上一滴滴的冷汗往下流淌,撕下衣擺上的布條,遞給顧天心。
怎麽說都是女孩子,把裙子撕壞了,衣不蔽體的的确很不雅觀,就算在此時此刻,南宮禦還是事事都為她着想。
顧天心咬着唇接過,從荷包裏拿出随身攜帶的金創藥來,給他細細的撒了一些,又麻利的給他纏上。
這處處血雨腥風的時代,時間久了,她也學會了身上備好金創藥,這樣警惕的習慣,讓南宮禦心疼。
“對不起心心,是我,讓你受苦了。”南宮禦拉過她的手,道歉。
顧天心看向他,問:“為什麽這樣說?明明是我連累了你。”
南宮禦搖頭,輕輕的閉上眼,輕聲喃喃道:“不,是我,要不是我,你根本不會來到這裏,是我的錯……”
“……”顧天心瞳孔一縮,又垂下眸子,輕道:“命運主宰,不是怪誰怨誰就能改變的,既來之,則安之吧。”
南宮禦握着她的手指緊了緊,低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心心,你真那麽喜歡楚盛煌麽?”
顧天心垂着頭沒有說話,南宮禦失望的松開了手,踉跄着站起身來:“走吧。”
“南宮禦。”顧天心也站起身來,上前去扶他,卻被推開,腳下一跌,摔了下去。
“心心!”南宮禦一時堵着慌,焦躁之下推開了她,才一推開就悔恨不已,急忙蹲身去扶她:“對不起,摔到哪裏沒有?”
顧天心看着他,搖頭道:“沒事的,我們走吧。”
兩人沒有再說話,相互扶持着走在夜間山道上,顧天心看了一眼前方男子寂寥的背影,一只手按在腹部上,狠狠的揉着,疼得眉頭都糾結在了一起。
她是很耐疼的,可是這一陣接一陣的痙
攣疼痛,實在是難以忍受,後背很快就濕了個透,頭腦眩暈,體力逐漸不支。
她手心裏浸出層層的冷汗,南宮禦終于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回頭看她:“心心?”
顧天心勉力的笑了一下,想要說早就沒事,可是南宮禦已經面色大變,将她攔腰抱起:“心心,你……”
南宮禦的目光驚駭的盯着顧天心的腰下位置,顧天心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月白色的衣裙,已經灑下了無數的紅梅,開得極為絢爛。
顧天心呼吸一窒,呆呆的看着那還在快速浸染的紅梅,一朵又一朵的盛開,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南宮禦臉色卻又白了許多,急忙抱着她往前走,口中喃喃道:“別怕心心,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他不知道是在安慰顧天心,還是在安慰自己,但這樣自我催眠并沒有成效,因為幾十個黑衣人圍住了他們。
“讓開!”南宮禦面色鐵青,一只手抱着顧天心,騰出一只手來,迅速打倒一個黑衣人,奪過長劍,狠戾的大開殺戒。
顧天心緊緊的抱着他的脖子,滾燙的鮮血飛濺到臉上,模糊了眼眶,到處都是一片血紅,迷茫不清。
一番血戰下來,南宮禦全身都染滿了鮮血,特別是抱着顧天心的位置,袖口已經在滴滴答答的滴血了。
南宮禦将滴血的長劍拄在地上,支撐着他疲憊的身軀,已經全身虛脫般,神魂虛游。
可是,懷中的人兒一陣陣的顫抖,咬着的唇已經浸出了殷紅的血珠,她很難受,很疼。
“心心……”南宮禦咬了咬牙,提起精力來将她緊緊抱住,一步步繼續往前走:“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沉重的腳步踩在地面,留下一串串血紅的印子,南宮禦全身皆是血紅,周身的傷口,都在瘋狂的溢血,像是一個血人。
☆、129.129我知道你是肖楠,是我的肖楠
沉重的腳步踩在地面,留下一串串血紅的印子,南宮禦全身皆是血紅,周身的傷口,都在瘋狂的溢血,像是一個血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顧天心只知道南宮禦的腳步越來越慢,她多次懇求他放她下去,他卻無動于衷,只是重複着那句話:“不會有事的……拗”
顧天心顫抖着雙手,緊緊的将他抱住,顫聲道:“你不要這樣,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南宮禦聽不進去,或許,他已經沒了多餘的精力,去聽她在說些什麽,只是機械的往前走,狹長鳳眸裏絕望又悲傷。
就這樣,一直從夜晚走到了黎明,在山腳村口的地方,聽到過路村民的驚呼聲,他才轟然倒地,顧天心趴在了他的身上。
“南宮禦!”顧天心急忙伸手去摸他的鼻息,很微弱的呼吸,卻讓她感動得哭了:“肖楠,肖楠,我知道你是肖楠,是我的肖楠,肖楠,不要離開我……跖”
扛着鋤頭的村民在害怕了一陣,還是上前勸道:“姑娘,你們是遇上山匪還是野獸了?怎麽傷成這個樣子?這該是多重的傷啊……”
“求求你!救救他!我求求你!”那村民話還沒說完,顧天心就顫抖着爬過去,伸出血淋淋的手,想要抓住村民。
村民吓得後退了一些,可顧天心已經體力不支,在喃喃的“求求你”之中,暈死了過去。
————————
清晨的鳥兒在枝頭唱歌,細碎的陽光從籬笆竹窗灑進來,斑斓的映入眼睑。
顧天心伸出手指掩住眼睛,全身都像是拆開重組了一般,無一處不是疼痛無力。
特別是小腹的位置,空空的,似乎是少了什麽東西,呆滞的伸手一抹,果然,那微微凸起的地方,已經焉了下去。
許多複雜的記憶潮水般湧來,顧天心臉色變了變,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圓睜的眼角處,汨汨滑落。
“南哥哥,你身體還沒康複,怎麽這麽早就起來給嫂子熬藥了呢?還是讓我來吧!”
外面,傳來熱情的小姑娘悅耳的笑聲,接着便是一陣咳嗽,低磁的聲音很是誘
惑:“謝謝,不用勞煩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呵呵,南哥哥你別那麽見外啊,你看,你和嫂子來到我們甘泉村,這就是緣分,我們都把南哥哥和嫂子當作自家人的!”小姑娘又道。
“杏子,別打擾南大哥了,跟俺去放牛吧!”又一男子喊道。
那小姑娘“哼”了一聲,道:“我才不要去!娘說了,你家還沒給我家下聘禮呢,我就不跟你玩!”
“……”顧天心在裏面聽着,本來情緒很低落,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本來很輕的笑聲,南宮禦卻一個眨眼就跑了進去,站在門邊卻又不進去,只是愧疚的看着她:“心心,對不起……”
顧天心撫在小腹上的手指一頓,慢慢的放下去,從床頭費力的坐起來,南宮禦急忙上前幫忙。
顧天心靠着床頭坐好,南宮禦便想退開,顧天心卻拉住了他身上的深色布衣,低聲喚道:“肖楠……”
南宮禦一震,僵在那裏沒有回頭,顧天心垂下眼睑,輕道:“你是我的肖楠啊,世上誰都可能會傷害我,唯有你不會,你是無意的,我不怪你。”
南宮禦這才回過身去,臉色蒼白的他,使用的還是華南的那張臉,那一雙別樣風情的鳳眸,沉澱了數不清的情愫,無可言喻。
顧天心握上他的手,輕輕的與他十指交纏,苦澀的笑:“肖楠,為什麽你不早一些告訴我,你就是我的肖楠,第一次重逢,是在怡豐城吧?”
“心心……”南宮禦大步上前,俯身下去将顧天心圈在懷裏,埋首在她頸邊:“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讓你受苦了。”
顧天心抱住他消瘦的腰身,陌生的懷抱,卻熟悉得令她依戀:“就是你不好,就是你,你不告訴我你就是肖楠,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遲了!已經遲了……”
南宮禦猛地一震,松開她,捧起她含淚的臉,啞聲道:“我不好,這就是老天給我的懲罰,讓我失去了你,還害得你丢掉了孩子,我罪不可赦。”
顧天心撲在南宮禦懷裏哭,雙手握成拳頭,打着他的後背,像個小瘋子一般鬧騰。
杏子和山子一進來,就看到此情此景,兩人石化了一陣,急忙
上前勸架。
“別打了別打了,嫂子你快別打了,南哥哥身上還有很多傷呢,你看,都流血了,怎麽辦啊山子?”杏子六神無主。
“俺去叫王大夫來看!你拉着他們!”山子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顧天心早就沒有繼續打了,一看自己的手,果然染了鮮血,吓得臉色一白,蹦下床去翻來覆去檢查南宮禦:“傷口裂開了?在哪裏?”
這青色的布衣,顏色太深,她一時發現不了是那個地方流了血,很慌亂。
南宮禦握住她的雙肩,搖頭道:“小傷而已,別擔心,快床上去躺着。”
“什麽小傷啊,南哥哥差點就醒不過來了!王大夫都說了,盡人事聽天命……”杏子抱怨的說着。
南宮禦可傷得不清,大夫都以為他會活不過來了,他卻比顧天心還要先醒過來,一睜開眼就四處找顧天心。
大夫說,南宮禦能醒過來,完全是靠頑強的毅力,因為心存挂念。
杏子心裏羨慕得不行,雖然她才十五歲,但是也希望山子能像南宮禦一般,對她也那麽在乎。
顧天心神情複雜的看向南宮禦,南宮禦風輕雲淡的笑笑:“別擔心,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嗎?”
“你要醒不過來,我做鬼也要把你拉回來!”顧天心狠狠道。
杏子:“……”
“咳咳。”顧天心幹咳了一聲,也覺得自己太兇,都吓得杏子抖了抖。
瞅着身上綠色的布衣,洗得泛白那種,應該就是杏子的,朝杏子歉意的道:“謝謝你們收留我們,還救了我們,杏子姑娘。”
杏子紅了臉,擺手道:“不用客氣啦,我們甘泉村難得有客人來,歡迎你們都來不及呢!”
真是熱情的一個村子,顧天心甚是感動,堅決不再躺倒床上,要起來熟悉環境,活動筋骨。
南宮禦很無奈,只好同意,但前提是,必須喝下那一碗苦苦的湯藥。
顧天心犯愁,咬了咬牙,一鼓作氣的喝下去,南宮禦将一個小碗遞過去,竟然是新鮮的蜂蜜。
“嫂子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南哥哥說你怕苦,一醒過來就去給你掏蜂窩,找蜂蜜呢,南哥哥對嫂子真好!”杏子又羨慕的開口了。
這一口一個嫂子的,叫得顧天心很無語,想反駁,可瞧着南宮禦溫柔又哀傷的眼神,最終還是作罷。
聽着杏子一直唧唧呱呱的說着南哥哥如何如何,顧天心喝着蜂蜜,蜂蜜那麽甜,心底卻那麽苦,那麽澀,很是難受。
杏子和山子帶着顧天心二人走出了門,甘泉村的人比較少,每一個都熱情好客,對着顧天心和南宮禦笑得很親熱。
最普通的農莊,有着最樸實的心靈,勤勤懇懇就好,一家平安就好,很幸福的生活。
開滿各色野花的小溪邊,杏子慫恿山子去抓魚,她則脫了鞋襪,在溪邊撿貝殼,還招手讓顧天心也去。
年輕就是好啊,看着青春氣息如此濃烈的杏子,顧天心卻提不起興致去玩樂,手指無意識的撫上肚子。
要是孩子還在,她也是快做娘的人了,可是……
“心心。”南宮禦從溪邊走來,給顧天心撿了一枚很漂亮的彩貝,遞給她。
顧天心勉強的笑了笑,接在掌心,神思不屬的把玩着,脖頸上突然一涼,那條桃心紅寶石的鉑金項鏈,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身上。
顧天心愣了一下,神情複雜的看向南宮禦,似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心心,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繼續照顧你。”南宮禦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眸中盡是極度的渴求。
顧天心心髒顫抖,垂眸看了一眼那條價值三千萬兩的項鏈,低道:“我已經成親了,肖楠。”
“你那是閃婚,結婚又離婚的,在我們那裏是家常便飯,這不是你拒絕我的理由。”
南宮禦冷聲說了一句,又低聲道:“心心,我知道我錯過了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還傷到了你……我不會逼你,我給你時間,想清楚,一定要想清楚。”
顧天心松開項鏈,又摸上頸間那玄玉玉佩,輕輕閉上了眼:“還用想麽?你知道的,願得一心人,白
首不相離。”
南宮禦面色一白,滿眼都是哀傷:“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如果……楚盛煌再也回不來了呢?”
“不會的!”顧天心激烈反駁。
南宮禦苦笑了一下,別開臉去,道:“嗯,那我們就一起祈禱,希望你的丈夫,能安然無恙的回來。”
顧天心:“……”
“南哥哥,嫂子,你們在說什麽?快來玩啊!”杏子和山子一人抓着一條大魚,少年少女,笑得很開心。
“去玩麽?”南宮禦朝她伸出手,道:“如果這是夢的延續,我也祈禱,永遠不要醒過來。”
“……”顧天心咬了咬唇,露齒一笑,将手遞到他手裏。
小溪流水,花香爛漫,四處飛揚的年輕浪漫的氣息,寧靜單純,沉澱出幸福的味道。
曾經年少時,他們也這樣手牽着手,光着腳丫漫步在河邊,撿着漂亮的鵝卵石,在鵝卵石上面刻上對方的名字,湊到唇邊親吻。
他們會珍藏對方的禮物,小到一顆指甲蓋,都會妥善保存,還上了鎖,約定等到他們頭發全白,牙齒掉光的時候,打開一起分享曾經的甜蜜。
那些美麗的畫面,鍍上了夕陽的色彩,那麽美,那麽夢幻,卻又接近黃昏,還沒開始,便已經落幕。
南宮禦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就像小時候,她每一次沖他甜甜的笑着,就會溫暖他冰冷的心。
他是離異家庭的孩子,親生媽媽是不堪忍受離婚,跳樓自殺的,他憎恨父親,憎恨後母,憎恨到想殺人。
要不是心心的出現,他想,他不會在十多年後成為最年輕的考古學家,早已關進了少年監獄,更或許,世上早已沒了肖楠這個人。
可是,要不是因為他偏偏選了最冷門的考古學家,也不至于會誤打誤撞發現那個古墓,發現鑲嵌在古墓上的紅寶石。
那古墓那麽古怪,那麽詭異,別人都說看不到,他卻看到了,還不受控制,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最終觸上那具石棺……
他穿越過來,是魂穿,實在想不到,因為一個月之前,他用這古墓裏的紅寶石制作出的項鏈,會帶領着顧天心,随着他一起穿越了過來。
要不是發現安明玉的那本《三十六計》,那麽熟悉的字跡,那麽熟悉的兵法,他也不會相信,當時,他的驚喜無法言喻。
可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麽驚喜會變成驚顫,他的心心,為什麽轉眼心裏有了別人,還成了別人的媳婦兒?
心心再也不會如從前一般,拉着他的手,仰着頭認真的說:“肖楠,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們還有彼此,我們不孤獨。”
心心,他心中唯一的親人,唯一的情深摯愛,唯一的暖日陽光,唯一的唯一。
他有多愛他的心心,無法形容,只知道若是沒了心心,他活在這世上,也就毫無意義。
無法放棄,除非他死,否則,該如何才能繼續活下去,找不到理由……
————————
夜晚降臨,因為鄉村房間有限,兩個人不得不以夫妻的名義,同睡一間房,一張床。
在現代的時候,她和肖楠也不曾這樣躺在一張床上睡覺,一是沒時間,二是肖楠尊重她,呵護她。
可是,現代沒有做到的事情,他們到這莫須有的古代,卻做到了,雖然肖楠變成了南宮禦,轉換了軀殼。
這看似圓夢,實則卻很尴尬,兩個人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單純男女朋友,之前都不能同床,現在更是不能吧?
杏子家小,房間小,床也小,顧天心和南宮禦一人睡了一頭,卻還是難免有肢體上的接觸。
南宮禦睡在外面,背對着顧天心,心愛的女人就在身邊,卻不得不壓制住體內奔騰的不甘與欲
望,閉着眼默念着: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顧天心也不好受,閉着眼數着羊,想快些入眠,可這床板太硬,旁邊還有個不是楚盛煌的男人,這實在很讓人糾結。
兩個人翻來覆去,折騰到大半夜,還是沒能睡過去,更郁悶的是,隔壁的房間裏竟然有了聲響。
隔壁住的是杏子的爹娘,兩個人白天勞累了一天,這大半夜的
,睡了一覺,精神了,開始和諧的夫妻生活。
沒有隔音效果,床板又太劣質,那吱吱嘎嘎的聲音,讓靠着那堵牆的顧天心傻了眼,無語問蒼天。
甘泉村的人不單是熱情,連這種事情也蠻開放的嘛,也不忌諱一下家裏還有客人,正睡在他們的隔壁。
還有,你們兩個做就做吧,幹嘛還要邊說邊做,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似的,那些枕畔的調
情話語,真是讓人汗顏無比。
正在顧天心默默腹诽的時候,小腿被微涼的掌心握住,南宮禦從她的褲腿處伸了進去,動作很輕很小心。
顧天心大驚,都說看那什麽片容易催
情,這聽現場版的,也應該差不多吧?真是悲催!
那手指從小腿爬上膝蓋,還在往上,顧天心覺得不能再繼續裝睡了,裝做翻身的樣子,還“唔”了一聲。
她發出聲音,一是提醒南宮禦,二是提醒隔壁房間的二人,她随時會醒過來,能不能低調一些。
果然,南宮禦做賊心虛,那不安分的手閃電般的收了回去,而隔壁房間也頓時安靜了。
顧天心得意的笑了笑,正準備再次數羊,隔壁的聲音又竊竊私語了。
“杏子他爹,別做了,小兄弟和弟媳婦聽見了多不好。”
“嘿嘿,哪裏來那麽多的顧慮,南兄弟和弟媳婦小兩口都是過來人了,這種事情,是有需求的嘛。”
“呸,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人家弟媳婦才剛小産,小兄弟那麽疼愛弟媳婦,唉,我都這把歲數了,還是羨慕得緊。”
“嘿,羨慕別人作甚?俺不也疼愛你麽?呵呵,來,我們繼續。”……
那邊說着說着又開始了,顧天心清晰的聽到了二人談話,心裏有是一陣悲涼。
那微涼的手指又來了,她變成了面朝外,正好方便南宮禦的動作,都快摸上她的腰了。
顧天心狠狠的磨了磨牙,一把抓住狼爪,下一刻,卻被那只手反握在掌心,南宮禦在棉被下,從床尾鑽了過去。
顧天心吓了一跳,想逃開,南宮禦極快的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低道:“我就抱一抱,讓我抱一會兒,心心。”
那麽可憐卑微的懇求,讓顧天心呆了呆,有種想哭的感覺,咬着顫抖的唇,将臉埋到他的懷中。
南宮禦攬着她的手臂收緊,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中似的,輕聲在她耳畔落下細碎的親吻:“心心,我愛你,我愛你,心心……”
他反反複複的說着不似情話的情話,沒有甜蜜,只有酸澀,顧天心那泫然欲泣的眼淚,終是落了下來。
修長的手指抹去她的淚,兩人額頭相抵,手指相握,氣息相融,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顧天心不知道隔壁房間是什麽時候消停下去,腦海中全是南宮禦魔咒般的呢喃,灌得滿滿都是,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天亮醒過來,身旁的位置早已空了,急匆匆的爬下床,杏子從廚房探出頭,興奮的道:“嫂子,南哥哥和我爹去田裏了!讓我給你熬了藥粥。”
顧天心怔忡了好一會兒,睡眼朦膿的眼睛又開始迷茫,眼前的一切都似乎蒙着一層白霧,什麽都看不真切,心神空洞。
☆、130.130這兩個人,小孩子似的打架
養傷的幾天,耕田種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是平淡的,是快樂的。
可是,是夢,總要有醒來的一天,南宮禦可以丢棄南蒼國,顧天心卻不能丢下楚盛煌拗。
說好要和楚盛煌公平競争的,在甘泉村,雖然可以獨霸心心,卻無法跨越他們之間的鴻溝,那條鴻溝,就是楚盛煌。
解鈴還須系鈴人,要越過那條鴻溝,只有先找到楚盛煌,想要找到楚盛煌的心,南宮禦不會比顧天心少。
山子和杏子依依不舍的送別了他們,為了報答他們的恩情,顧天心悄悄留下了百萬兩的銀票,相信杏子回去看到,一定會吓得大叫的。
兩人扮作趕路的小夫妻,一路往南走,卻不知甘泉村裏,又迎來了幾位神秘的客人跖。
幾位客人雖然面容普通,卻衣着華貴,氣度非凡,特別是那一位帶頭的,讓人連擡頭直視的勇氣都提不起來,寒氣逼人。
其中一人拿出一張畫像,讓村裏的人看,問有沒有見過,那村民看了之後,驚訝道:“這姑娘……這不是杏子家的客人嗎?”
循着村民指路,幾個人敲開了杏子的家門,杏子正抱着那張巨額銀票目瞪口呆,看到幾位貴客,再度傻眼。
這段時間都什麽日子啊,怎麽貴客一個接着一個的,這些人看起來似乎還要有錢許多,還都往她家裏來了?
“主上,您看!”杏子手裏的銀票被一人奪走,那人雙手恭敬呈給那白衣的男子。
“那是嫂子留給我的!”杏子從來沒見過那麽大的銀票,怎麽可能傻乎乎的給別人?
“嫂子?”白衣男子看了一眼銀票下的戳印,眯上了眼:“為什麽叫她嫂子?”
這人好冷,連說話都是那麽的冷,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從冰山裏發出來的,砸得人心尖都在發顫,清冷無比。
杏子咬了咬牙,鼓起勇氣道:“南哥哥的夫人,我不叫嫂子那叫什麽?”
白衣男子瞬間更冷了,杏子還撅着嘴道:“南哥哥對嫂子可好了!可就是不該帶嫂子走那麽危險的山林,不然也不會弄得滿身是傷,嫂子也小産了。”
衆人一驚,白衣男子更是差點捏碎了銀票,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小……産……”
“啊,我的銀票!”杏子不怕死的去搶銀票,白衣男子順手一丢,大步離去:“追!”
杏子急忙撿起地上的銀票,心疼的展開,暗送了口氣:“還好……真是一群怪人,嫂子小産,他生什麽氣啊!”
————————
甘泉村屬于東轅國區域,離南蒼國甚為遙遠,因為顧天心流産後身虛體弱,南宮禦體貼的雇了馬車。
遇上吃飯的時候,兩個人會去不同菜色的飯館,遇上天黑落腳,兩人也會尋一家舒适的客棧,開一間房。
雖然這才是第一天,但在隔壁開了房的幾個男人不淡定了,特別是那白衣男子,差點拆了這家倒黴的客棧。
很快,夜雨就翻窗進來,禀報道:“主上,王妃和南宮禦正在用膳,吃的是魚香肉絲,炒青菜,涼木耳,豆腐魚頭湯。”
“繼續探。”楚盛煌揮手,夜雨再次冒了出去。
闫威武摸着貼着人皮面具的臉,怒道:“照老子說,不如直接将王妃搶回來!你們不去,老子去!”
“莽夫,稍安勿躁。”廖長恒道:“不管怎麽說,南宮禦都将王妃救了出來,至于小産一事,大多和南宮禦無關的。”
“無關個屁!老子看那小子就居心不良!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混到太學院去了!無事獻殷勤!他娘的要是真敢趁人之危讓三妹小産!老子非拔了他的皮不可!”闫威武怒火沖天。
楚盛煌沒有說話,靜靜的望着窗外,手指卻在袖中握得緊緊的,青筋鼓鼓跳動。
很快,夜雨又來禀報了:“主上!王妃和南宮禦上房頂看星星了!姿勢……手拉着手,背靠着背。”
闫威武,廖長恒:“……”
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楚盛煌冷道:“再探!”
闫威武急得抓耳撓腮,比自己丢了媳婦兒還着急:“王爺,再不出手,三妹就被南宮禦搶走了!都手拉手,背靠背了!”
楚盛煌臉上的寒氣又加重了一層,廖長
恒咳嗽了一聲,斟酌着道:“我也覺得,不能再這麽繼續下去了。”
“南宮禦的确擁有傾城之貌,還是一國之君,更是對天心一往情深……我要是個女人,就算再鐵石心腸,感動是在所難免的,這一感動,就會記在心裏,日子久了……”
“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闫威武罵罵咧咧:“小白臉,你以為誰都像你?南宮禦那小子有什麽好啊!能比上我們王爺?”
兩個人又開始鬥嘴,楚盛煌坐到桌邊,靜靜的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涼茶,直到茶壺見了底,夜雨再一次出現。
“禀告主上,王妃和南宮禦已經安歇,南宮禦……”
夜雨的話還沒說完,面前那淡定飲茶的白衣男子,已經一陣風似的飄過,眼前已成空。
闫威武,廖長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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