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回!”滿堂學生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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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間,楚盛煌一腳踹開

房門,陰沉着臉往床榻走去。

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床榻掠下,看着那一身白衣的陌生男子,帶着滿身的殺氣,詫異問道:“你是誰?”

楚盛煌打量着南宮禦,見他衣着整齊,連外衣都沒有脫,而床榻上,棉被掀開,明顯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面色終于緩和了一些,轉身就走。

這個男人,莫名其妙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可是他的房間,南宮禦皺眉:“這位兄臺,你私闖他人房間算什麽行為?你不覺得該給我個解釋嗎?”

南宮禦快步過去,攔在門口,楚盛煌挑眉,閑适的抱起雙臂:“明知對方是有夫之婦,還帶着私奔的,又是什麽好行為了?”

南宮禦一愣,疑惑的打量楚盛煌:“你是……”

楚盛煌哼了一聲,直接越過南宮禦就要出門,南宮禦眯着鳳眸,冷笑:“楚盛煌。”

楚盛煌停了下來,回過身去,南宮禦倚着門框,道:“你倒是好本事,還能在獨孤連城眼皮子底下,安然逃脫。”

“本王何須逃?”楚盛煌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王不過順水推舟,混入鴻蒙谷中,将鴻蒙谷鏟盡!”

“呵……”南宮禦一聲低笑,很諷刺,道:“恭喜你鏟除了鴻蒙谷,也恭喜你……失去了你的第一個孩子。”

楚盛煌全身倏然一冷,一個閃身上去,掐住了南宮禦的脖子:“是你?”

南宮禦學過近身搏鬥,別看身體單薄,捏住楚盛煌手腕上的脈門,趁對方發麻松懈的時候,一腳踹向對方。

“你認為把心心交給我照看,就萬無一失了麽?要不是你暗自行事!心心也不會跟着我躲避追殺!她也不會小産!”南宮禦怒道。

楚盛煌渾身一震,反手一拳打了過去:“本王讓你保護她!你就是這麽保護的?你憑什麽跟本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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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禦面色一白,還回去一拳:“自己的女人不會保護,交給別人,你就有資格了?”……

兩個男人你一拳我一拳,你一腳我一腳的,全是憑着蠻力在打架,說一句揍一下,就是帶着人皮面具,也被揍得鼻青臉腫的。

客棧裏的人早就遠遠圍着看熱鬧了,交頭接耳,指指點點,闫威武等人也在人群裏,石化了。

這兩個人,一個南蒼國國君,一個東轅國攝政王,竟然在客棧裏跟小孩子似的打架,公然争搶一個女人。

還好啊,這兩個人都戴了人皮面具,隐藏了身份,不然……這畫面實在不忍直視。

而這兩人争搶的那個女人,正在人堆裏,冷眼看着,面無表情,手心裏卻捏了滿滿的冷汗,默默的轉身。

等南宮禦和楚盛煌終于打完,滿身挂彩的去找顧天心,讓她自己做出選擇的時候,房間裏,早已人去樓空。

一張字條擺在桌上,上面,堆積着一塊玄玉石的玉佩,和一條紅寶石的項鏈,壓着信紙。

“楚盛煌,南宮禦,很抱歉,我暫時不想看到你們,請給我兩年的時間,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麽面對你們——顧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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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駿馬,一個玉簪挽發的白衣公子,馳騁在寬闊的場地。

涼涼的秋風揚起她肩上青絲,襯得她肌膚如雪,眉目如畫,明眸皓齒,顧盼生離。

手握弓箭,平行擡高,箭矢離弦,“嗖”的一聲,才飛離牢籠的金絲雀,一頭栽到地上。

第二支箭,射中的是地上逃竄的銀灰鼠,第三次,是翩翩起舞的金翅蝶……

“很好。”遠處的聲音傳來,坐在輪椅上的玄衣男子,在仆人的推動下,緩緩行駛過去:“你過關了。”

顧天心明眸含笑,潇灑的半跪下去,抱拳道:“屬下顧天參見主子!”

那男子虛弱的咳嗽了幾聲,淺淡的薄唇微抿,伸手虛扶:“免禮,以後你顧天,就是我雲傾的貼身護衛了。”

咦,不是說護衛麽?怎麽還貼身了?

顧天心疑惑,但還是璨然一笑,起身去代替仆人推上輪椅,還悉心的将仆人抱着的披風蓋到他的肩上:“主子,小心着涼。”

雲傾淡淡的點了點頭,雙手扶着輪胎往前走,身為貼身護衛的顧天心,自然是盡職盡責的跟上去。

雲傾,東轅國巨富雲家堡堡主,天生體弱多病,還克妻,才進門便被克死,克死一個又一個,眼看快要奔三了,還單身一人。

顧天心到現在仍然覺得像做夢,昨天,在她倉惶離開客棧之後,人生地不熟,茫無目的的不知下一步該怎麽走,在街上四處游蕩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攔下了一輛行駛而過的馬車,僞裝為男裝的她說是欠了賭債,被人追打,請馬車載她一程。

駕車的不同意,顧天心情急之下,拿着匕首沖進馬車,直接将匕首橫在玄衣男子的脖頸上,威脅說如果不帶她走,就殺人。

駕車的殺意頓起,卻被玄衣男子制止,玄衣男子低垂着頭,冷道:“看你有幾分膽色,給你個機會,我正好差一個護衛,只要你能經過考驗……”

“我答應我答應!”顧天心點頭如搗米,管你媽的,只要能離開這裏,別說護衛,就是煮飯丫頭她也做了!

顧天心沒想到,那看似毫不起眼的普通馬車,裏面坐着的卻是天下屈指可數的富商,雲家堡的堡主。

更沒有想到,這雲家堡堡主雲傾,竟然長得高大英俊,年輕有為,可惜了……是個瘸子。

初秋的地上鋪着稀疏的落葉,輪椅行駛過去,沙沙的“吱呀”聲,在寧靜裏顯得格外清晰,也很和諧。

顧天心推着輪椅,從後面看着雲傾半挽半披,用墨色發帶松松綁着的墨發,絲綢一般,黑亮黑亮的。

她把雲傾送到帳房,就規規矩矩的退到門外去,如一般侍衛,挺立如松。

管家交代了,雲家堡有三大禁地,第一是帳房,擅入者逐出府去,第二是少主的院子,擅入者打殘逐出府去,第三是後山,擅入者不管,因為進去的,就沒見過出來。

顧天心對後山不感興趣,只是找一個避風頭的地方,給自己一個清靜的壞境,只要沒有那兩個人,在哪裏都清靜。

雲傾進去沒多久,忽然就聽到茶杯打翻的聲音,顧天心斟酌了一下,還是在外面小心的問:“主子,你沒事吧?”

雲傾急劇的咳嗽了幾聲,許久之後,才聽到他虛弱的道:“進來。”

顧天心擰緊秀眉,斟酌着道:“主子,帳房是禁地,屬下還不想卷鋪蓋走人。”

裏面的人沉默了一陣,沒有再說什麽,顧天心就在外面靠着牆,無聊的擡頭看樹看花看天,低頭數螞蟻……

從日陽高照,到日落西斜,眼看就要吃晚膳了,帳房那扇門還沒打開,顧天心終于忍不住了。

卧槽!人是鐵飯是鋼!顧天心可不想虧待自己,舉起手指敲門:“主子,你還好吧?”

雲傾:“……”

沒有聽到雲傾的回話,顧天心暗暗的磨了磨牙,不得不擅作主張,用力推門:“主……子。”

那門一下子就推開了,并沒有栓,顧天心站在門口,就看到雲傾披着一件白色外衣,趴在書桌上睡着了,桌面還堆着亂七八糟的賬本。

顧天心很無語,這雲傾和楚盛煌,在處理事務上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南一個北,天差地別嘛。

不過她為什麽要拿楚盛煌和雲傾做比較?說好不想那個男人的,她這是自己找虐還是什麽?

顧天心輕咳了幾聲,

又敲了敲門,還是不能驚醒裏面的人,最後無奈之下,大聲道:“主子!該用晚膳了!”

雲傾一頭烏黑的長發散在桌沿,擋住了大半的面容,像是沒有聽到,顧天心蹙了蹙眉,終是走了進去。

“主子?”顧天心拍了拍雲傾的肩膀。

雲傾慢慢的動了,偏過頭來,徐徐睜開眼,看向顧天心,眼底帶着慵懶的睡意,卻蹙眉不悅道:“誰讓你進來的?想卷鋪蓋滾蛋麽?”

顧天心吓得一抖,立刻後退到門邊,這才讪笑道:“那個,屬下是擔心主子這樣睡會着涼,主子若是想睡,就回房去睡吧?”

雲傾皺着好看的眉頭,“嗯”了一聲,道:“推我回房。”

顧天心:“……”

“怎麽了?”見顧天心不動,雲傾挑眉問話。

顧天心幹笑:“主子,要休息還是得先吃飽飯,這個人生有三大事,每天都必須遵守,那便是吃飯睡覺打……太極。”

“太極?”雲傾疑惑。

顧天心笑得很無辜:“就是一門武功,掌法。”

“你會?”雲傾似乎來了興致。

顧天心琢磨了一下,搖頭:“不會。”那是老爺爺老奶奶練習的玩意兒,她還是美好的青年。

雲傾“哦”看一聲,道:“我只知道,人生三大事便是,功名,成親,生子。”

顧天心實在不願跟他讨論這個三大事,因為她從那昨夜吃了飯,到現在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這饑腸辘辘的肚子已經“咕嚕嚕”叫了起來。

顧天心揉着肚子,也不覺得尴尬,希翼的盯着雲傾,什麽都是假的,吃飯才是正經。

雲傾朝她的肚子看去一眼,那一汪清泓似的眸中,閃過一抹暗沉的幽光,又極快的別開眼,眸中似乎染上了淡淡的紅。

“主子?”男人穩坐如山,顧天心不得不再次催促。

雲傾垂下眼睑,低道:“回房間吧,我們到房間裏用膳。”

顧天心:“……”

不早說是回房用膳,害得她還在這裏瞎唠叨,又丢人又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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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鬥滿天,顧天心從矮樹爬到房頂,翹着二郎腿躺着,欣賞夜色。

不是她太過閑情逸致,而是她睡不着,一個人關在黑暗裏,就會覺得空虛,會胡思亂想,那樣很不好。

雲家堡地處山腰,位置比較高,看得也比較遠,涼涼的秋風吹過來,有些冷,冷得人精神抖擻,再無絲毫睡意。

特別是,在聽到院子裏輪椅壓過枯葉,吱呀而過的聲音,顧天心更是震驚了,從房頂坐起:“主子,大半夜的,你不睡覺麽?”

空曠的院子裏,夜燈寥寥,雲傾孤零零的獨自一人,隐在半明半暗之處,擡頭看向她:“你呢?”

顧天心立刻邀功,正色道:“屬下是在為主子守夜。”

雲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抿唇道:“雲家堡的院子不缺人手,要守夜,就到我房裏去守吧。”

顧天心一驚,卻聽雲傾繼續道:“我讓人在門口安一張軟塌。”

顧天心:“……”

☆、131.131看夠了沒有?很喜歡我這張臉?

顧天心一驚,卻聽雲傾繼續道:“我讓人在門口安一張軟塌。”

顧天心:“……”

做下屬得,的服從上級的命令,顧天心不敢反駁,老老實實的睡在門口。

雖然是在軟塌上,顧天心還是無法不亂想,恨恨的磨牙跖。

卧槽啊!當她是看門狗還是什麽?竟然給她睡門口!

這雲家堡那麽大,堡主的房間也不小,裏間外間的,那麽多空着的位置。

她又不是什麽龐然大物,那麽纖細苗條的一個人,随便哪裏都能擺得下好不好?

隔着重重的山水屏風,後面的後面的後面,就是雲傾睡覺的床榻。

聽着雲傾偶爾的咳嗽聲,顧天心趴在床上,雙手掩住耳朵。

尼瑪,你故意折磨人的是吧?睡門口就算了,有必要時刻提醒着她房裏還有個男人嗎?

用棉被捂住頭,一只一只的數着羊,也不知道數到幾百只,好不容易才暈暈沉沉的睡過去。

許久之後,裏面重重屏風處,緩緩走出一道人影,步伐輕盈。

高大的身材氣宇軒昂,一身玄衣,如同夜色一般濃稠,如山一般停駐在軟塌邊。

少頃,他慢慢彎身下去,修長的手指在她頸側一點,這才撩開她的發絲,細細的摩擦上她的容顏。

細膩的肌膚在掌心化開,一點點的變得粉紅,如同熟透的蜜桃,誘人至極。

男人看了她良久,這才褪下外衣,躺上狹窄的軟塌,緊緊的擁着懷中軟綿的身軀,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夜那麽深沉,那麽清冷,懷中的感覺卻是那麽真實,那麽溫暖。

細碎的親吻渴望纏綿,落在她的額上,眉上,眼皮上,鼻梁上,唇畔上,流連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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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堡掌管着各種經濟命脈,綢緞,藥業,酒樓……各大行業均有涉及。

據說,雲傾是名副其實的富三代,家底豐厚,手下人才濟濟,他只需躺着數銀子就好。

可是,顧天心并沒見到雲傾數銀子,他是連銀子都懶得數,鑽進帳房裏,只為關門睡覺。

顧天心真是醉了,雲家堡在雲傾這一輩沒被敗家,可真是奇跡中的奇跡啊。

雲家堡堡主克妻,但還是有不少送上門來的親事,為了那價值不菲的賠償金,與其說是攀親,不如說是賣女。

但雲家堡不是什麽樣的女子都要的,要模樣好的,要家世清白的,還得要是處子之身。

今天,又有一位女子被家人送進雲家堡,哭哭啼啼的,一張秀麗的小臉煞白煞白的,吓得渾身都在顫抖。

顧天心奉命去接這位甄小姐,看着她膽怯無助的模樣,心裏把雲傾罵了千百遍。

不知不覺在雲家堡呆了快半個月了,對雲傾這個人也頗有些了解,雲傾除了懶惰散漫了一些,似乎也不算壞人。

可是,尼瑪你想要成親是沒錯了,新娘子也是被爹娘賣進來的沒錯了,可你明明是個克妻的,就不能不買麽?

甄小姐,水靈靈,活生生的一個美人,就要被克死在雲家堡裏麽?天理何在啊!

顧天心義憤填膺,可是一時又無計可施,她總不能自個兒英雄救美,帶着雲傾的新娘子玩私奔吧?

“小哥哥……”甄小姐在後面小聲開口。

小哥哥?顧天心唇角一抽,問:“甄小姐有何吩咐?”

甄小姐穿着水綠色的裙子,雙手捏着一塊粉色絲絹攪啊攪,咬着唇忐忑的望着她:“小哥哥,我不想嫁給堡主。”

“哦。”顧天心随口問着:“為什麽?”

甄小姐四處張望了一下,見沒人注意她,才湊到顧天心耳邊小聲道:“我是被繼母賣進來的,嫁給堡主會被克死,我不想死,小哥哥你幫幫我好不好?”

溫軟的女子吐息在耳畔,女子因為靠近,那柔軟的地方便蹭在顧天心的手臂上,從顧天心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誘人的曲線。

顧天心呆了呆,沒想到她在猶豫英雄救美的同時,這位甄美人也在想着引誘顧天心,想讓顧天心帶着逃命。

倒是個聰明的姑娘啊!顧天心意味深長的睨了甄小姐一眼,退開一步道:“屬下只是一個下人,甄小姐找錯人了吧?”

甄小姐擺手道:“我早就打聽清楚了,他們都說,堡主很寵信貼身護衛顧天,你就是顧天哥哥吧,那我就沒有找錯。”

顧天心:“……”

“顧天哥哥,幫幫我好不好?你難道忍心看着蓉蓉去送死嗎?只要你幫了蓉蓉,蓉蓉……願意伺候顧天哥哥一生。”甄小姐扭捏羞澀的道。

顧天心:“……”

誘嘛,對顧天心是沒用的,不過她不是沒同情心,于是小心的跟甄蓉蓉讨論着營救方案。

“咳咳……”咳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顧天心和甄蓉蓉做賊心虛,吓得同時彈開。

雲傾獨自推着輪椅過來,身着玄衣的他,眉眼英俊,身材高大,是甄蓉蓉意料之外的模樣。

這就是傳說裏的病秧子雲堡主?那個孤僻內向又不務正業的雲傾?天,就算傳說裏克妻是真的,她也想要成為他的妻,一天也是值得的。

甄蓉蓉雙眼發光了,搶在顧天心開口前,就過去盈盈一拜:“蓉蓉給堡主請安。”

雲傾蹙眉,還沒說話,甄蓉蓉又熱情的上前去推上輪椅:“堡主想去哪裏,蓉蓉陪堡主。”

雲傾:“……”

顧天心:“……”

“不用了。”雲傾淡道:“顧天,你跟我來。”

雲傾說着就推着輪椅走了,甄蓉蓉想要跟上去,雲傾側眸看了她一眼,眸光陰冷,甄蓉蓉吓得抖了抖。

顧天心無奈的嘆了口氣,剛才的同情人頃刻間煙消雲散,也不理會甄蓉蓉了,快步跟上雲傾,推上了他的輪椅。

“主子想去哪裏?”顧天心有些心虛,小心的問。

雲傾沉默了一下,道:“去市集。”

顧天心:“……”

一邊推着雲傾出門,顧天心一邊暗自詫異,雲傾不是不會出門,但慣來都是坐馬車。

顧天心猜想過,是因為他腿的原因,不想被人嘲笑,沒想到,今天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是離東轅國京城比較遠的太新城,好比繁華的江南,近山近水,煙雨朦胧,如詩如畫。

擔任着雲傾貼身護衛的身份,顧天心還沒能好好的在太新城裏逛過,太新城還真是一個旅游的好地方的,很有商機的發展前景。

要不要提醒雲傾,搞一些美食街之類的呢?瞅了一眼前面裹着披風,戴着帷帽的雲傾,顧天心還是把想法打消了。

說出來的是他,把自己打扮得不倫不類,似人似鬼的也是他。

卧槽,以為這樣掩耳盜鈴就沒人知道他是雲堡主了?整個太新城,誰不知道雲堡主是個瘸腿了?

迎着路人那些探究的目光,顧天心暗暗懊惱,早知道自己也該戴一頂帷帽,這樣被人指指點點都是糟糕透了。

欣賞着路邊擺滿的小玩意兒,顧天心眼花缭亂,正點評得起勁,就聽到街邊有人在唠嗑。

“喂,我說,你們看布告了麽?”

“早上貼出來的那張?早看了,那可是大消息啊,就是明天,攝政王要迎娶側妃呢,上次大婚也是如此轟動。”

“當然,人家是攝政王啊,我們東轅國的守護神啊!能不高調?”

“诶,上次攝政王娶的是丞相府三小姐,這次呢?又是哪家的?”

“嘿嘿,你們怎麽猜也猜不到,這次這個是誰了!”

“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

“看了布告的都知道,上面寫着呢,是西戎國長公主,端木憐。”

“西戎國不是已經不在了嗎?那長公主聽說還入了宮,做了賢妃,這皇上的妃子嫁臣子……”

“呸!別人娶不了皇妃,攝政王還不行?再說了,人都是往高處走的嘛,皇上和攝政王,換成你們,你們會選誰?”

“對對對,長公主嫁給了攝政王,倒也是般配的,攝政王可是好人啊,攝政王大婚,我們也高興!”

“……”

一路走過,聽到的全是對攝政王大婚的議論,顧天心一直模模糊糊,竟不問雲傾往哪邊走,直接做了選擇,走到了那布告的位置。

刺眼的黃色布告,刺眼的攝政王印章,刺眼的每一個字,讓顧天心的臉色一下子蒼白如紙。

“顧天。”雲傾扭過頭去,隔着黑紗,看不到他的臉,只聽他問:“你臉色不好,沒事吧?”

顧天心呆滞的摸了摸自己冰涼的臉,木然道:“屬下沒事,主子想去哪裏?”

她還要繼續推雲傾走,雲傾卻道:“回去吧,天冷了。”

顧天心擡眼瞅了瞅半空的太陽,唇角一抽,老老實實的推着雲傾往回走。

卻不想“嘭”的一聲,竟然一轉彎就撞翻了路邊賣雞蛋的攤子,雞蛋倒了一地,摔得稀巴爛。

雖然撞翻東西的是雲傾的輪椅,可操

作的顧天心,顧天心滿頭黑線,急忙和氣得暴跳的老板協商,賠錢。

賠了銀子,顧天心肉疼了,心也就不那麽疼了,走路也不再恍惚了,生怕再撞翻個什麽,她可沒有什麽經濟來源。

一路沉默,快要走到雲家堡大門的時候,雲傾忽然道:“剛才布告上的事情,我不信。”

顧天心詫異:“你認識攝政王?”

雲傾道:“不認識。”

顧天心:“……”

“但是……”雲傾又道:“攝政王妃大婚之時公告天下,你難道感受不到攝政王有多重視攝政王妃麽?既然重視,又怎麽可能會再娶側妃?無稽之談!”

顧天心:“……”

“你呢?你信?”雲傾偏頭,問她。

顧天心糾結:“我……我……”

“我去帳房,你不用跟着我了。”雲傾說了一句,不再理會顧天心,推着輪椅進了大門,突然變得很不悅。

顧天心呆在大門的地方,詫異的目送雲傾遠遠而去,心底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覺,卻又說不清楚。

既然雲傾給了她假期,她就在雲家堡裏面盤旋的山道上溜達,踩着一地的枯葉,想着事情。

落葉紛飛中,白衣公子抱着雙臂,悠哉悠哉的漫步,細碎的陽光灑下來,稀稀疏疏的,很溫暖,很美好的畫境。

遠處的涼亭裏,那受到冷落,又轉換苗頭的甄蓉蓉,在看到這樣一幅畫面之後,破碎的芳心又淩亂了。

“顧天哥哥,顧天哥哥……”甄蓉蓉捏着小手絹,遠遠的朝顧天心揮手。

顧天心一見她就不爽,扭頭就走,裝作沒聽到,可是身後的人竟然開始跑了,還叫着:“顧天哥哥,等等蓉蓉……”

卧槽!顧天心頭皮發麻,拔腿就跑,天啊,這些女人一個個是怎麽了?軒轅玲珑這樣,這個甄蓉蓉也這樣,真受不了!

顧天心繞着山路跑得飛快,根本是在亂跑,等跑進了一片銀松林,感覺越來越陰森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迷路了。

卧槽!這是哪裏?怎麽一點人氣兒都沒有?

顧天心搓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看着連太陽光都映不進來的茂密林子,滿地都長着青苔,一不小心還會摔跤。

顧天心疑惑的走了一陣,似乎聽到有“悉悉索索”的爬行聲,她對這種聲音很敏感,立刻就掉頭往回跑。

可是,為什麽她跑得氣喘籲籲了,還是跑不出這個林子,似乎還在原地打着轉。

顧天心驚悚了,猛然想起有一個叫做禁地的後山,還進去就出不來……

尼瑪,不會這麽倒黴,就那麽随便跑啊跑的,就跑進後山來送死了吧?

顧天心欲哭無淚,只得咬牙想着對策,這種鬼打牆的林子,應該是傳說裏的五行陣法了,只要破了陣眼,一切都是障眼法。

可是,針眼在哪裏呢?顧天心咬着手指,絞盡腦汁的想着各個可能的地方,還撿起石頭有模有樣的抛了抛……沒用。

天色越來越暗,林子越來越黑,似乎還有不明獸類的吼叫,顧天心後背的冷汗都出來了。

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就地撿了一些柴火來,在一棵大樹下堆起,掏出懷

中的火折子來,生火。

還好她身上野外生存的東西不少,這就是一次次教訓換來的經驗,随時随地都得防着這些意外。

掏出腰間荷包裏的修真弓弩,趁着天還沒完全黑盡,想去獵一只兔子,可是周邊別說兔子了,就是小鳥都沒有一只。

怎麽回事?這裏怎麽沒有生物?那剛才聽到了獸鳴是怎麽回事?

顧天心越來越疑惑,不敢走遠,只好倒回原地去。

之前發了一枚雲傾給的信號彈,希望雲傾能記得她這個貼身護衛的好,不要只顧着沒着落的洞房花燭夜,會帶着人來後山解救他。

現在,她所有的希望,不得不都寄托在雲傾的身上,雖然對方只是一個毫不靠譜的瘸子……

天黑了,徹底的黑了,黑壓壓的一大片,唯有火光在眼前跳躍。

林中,那獸類的鳴叫越來越多,最後,竟然還有撕咬的聲音,很兇殘的慘叫,此起彼伏的。

顧天心松開捂着耳朵的手,瞅着身後的大樹,撈起袍角紮到腰間,猴子似的往上爬。

尼瑪,要不是學輕功太需要技術含量,她早就讓小月教她了,可是,誰叫她過了最佳的習武時間呢?

爬啊爬,爬上第一個樹杈的時候,正要伸手去攀住樹枝,不想一摸,就是濕滑軟綿的觸感……

“蛇——”顧天心一聲驚叫,慌亂之下松開手,差點就摔倒了地上,幸得反應快,抓住了另一根枝桠。

因為她一聲尖叫,黑漆漆的林子裏,貌似湧來不少幽綠的光,那是獸類的眼睛。

上有蛇,下有狼,她該怎麽辦?顧天心額頭上滑下一滴滴的冷汗,她實在不想葬生在狼腹中,也不想被蛇咬。

好在樹下有火堆燒得正旺,那些獸類不敢靠近,只在火光外徘徊,望着她垂涎三尺。

顧天心小心的避開頭頂的蛇,正在想着對策,遠遠的,傳來一聲女子的慘叫。

霎那間,頭頂那條蛇像是被什麽控制住,長了翅膀似的,竟然“嗖”的沖到地上,一溜煙的爬不見了。

同時,地上爬出好多的蛇,色彩斑斓,一條一條的,都往着女人慘叫的地方爬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顧天心傻眼了,驚駭了,伴着那詭異的笛聲,她只想到一個名字——獨孤連城。

獨孤連城怎麽在這裏?獨孤連城若在這裏,那攝政王府裏的又是誰?是誰……

顧天心突然覺得胸悶至極,一個大意,攀着枝頭的手指滑開,直直的望着地上摔下去。

掉下去會怎麽樣?摔死?被狼咬死?

顧天心心中霎時疼痛了起來,是因為害怕吧,對了,她怕死,一直都是的。

“顧天!”一道冷冽的呼喊,玄衣男子不知從何處飛來,将她牢牢的接住,借力在狼頭上一跳,又落在一旁的輪椅上。

顧天心落在他懷中,清冷純澈的氣息入鼻,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怔怔的擡頭看着頭頂陌生的容顏。

雲傾手裏拿着火把,映得眉眼極為清晰,深邃的黑眸,像是無盡的漩渦,吸得人迷失深潭,找不到方向。

他将火把遙遙往外一抛,林中的銀松被點燃,嘩啦啦的燒了起來,一棵接着一棵,連成火海。

銀松林被燒,群獸惶恐,顧不得眼前的美食,撒丫子的一哄而散。

雲傾淡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一手摟着顧天心,一手去摸車輪,離開火焰的範圍。

顧天心靠在他的懷裏,直直的盯着他看,直到黑暗下去的地方,他才咳嗽了一聲:“看夠了沒有?很喜歡我這張臉?”

☆、132.132我是不是該改名,叫孤求敗了?

顧天心靠在雲傾的懷裏,直直的盯着他看,直到黑暗下去的地方,他才咳嗽了一聲:“看夠了沒有?很喜歡我這張臉?”

顧天心:“……”

雲傾沒有下山,而是繼續往着山上走,那是之前女子慘叫的方向,引着群蛇前去的方向妗。

顧天心提醒道:“聽說後山是禁地,進去的,就沒有人從裏面出來過。”

“不敢去?”雲傾問,頗有些挑釁的韻味跬。

顧天心擡頭挺胸,忠誠的道:“主子去哪裏,屬下就去哪裏,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雲傾低笑了一聲:“你可以不去,我把你丢在這裏。”

“……”顧天心狠狠磨牙:“你敢!”

雲傾挑眉,道:“這是你跟主子說話的語氣?”

顧天心抿了抿唇,道:“剛才被吓到了,所以神經有些錯亂,主子見諒。”

“犯的錯先記着,空了一并處置。”雲傾将她放下去,道:“推我。”

“……”顧天心磨牙,頭頂十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于是,在雲傾的壓迫下,顧天心這個貼身護衛一路辛苦,兩個人朝着龍潭虎穴越來越近。

一路上,雲傾都在地上撒着什麽暗紅色的粉末,在聽到“嘶嘶”的聲音越來越強烈的時候,他吩咐停下。

兩人藏身在樹樁後,透過枝桠,可惜看到許許多多綠瑩瑩的小點點,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蛇的眼睛。

顧天心驚駭了,瞅着前面那看得極為專注的男人,恨得牙癢癢,他倒好,一個人看熱鬧,還要她做苦力。

顧天心對着雲傾身後做鬼臉,雲傾忽然回過了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在做什麽?”

“我在伸懶腰。”顧天心面不改色。

雲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正在這時,又聽到一聲慘叫,比之前那一聲還要虛弱,卻更加尖銳。

那無數的綠點點不知何時已經聚攏在了一起,顧天心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東西掉在大樹上晃動,上面滿是綠瑩瑩的光點,組合成一個人形。

顧天心頭皮發麻,似乎還能嗅到濃烈的血腥,還有那些蛇,吞咽得聲音。

不多時,那些綠點點就散開了,恍惚間,顧天心沒有再看到那一點形狀,似乎剛才看到的只是一場幻覺。

詭異的笛聲幽幽響起,一簇火光在遠處游動,那一身黑色鬥篷的瘦高男子,舉着火把,拿着短笛,桀桀怪笑。

“小東西,處子之血好喝吧?看看,本座多疼愛你們啊,吃飽喝足了,也是該你們回報本座的時候了。”

他将火把插到枝桠上,盤腿坐下去,短笛奏出一個個詭異的音符,群蛇圍上了他,一條條的将他包裹起來。

這……顧天心看得全身汗毛倒立,不明白孤獨連城是在做什麽,怎麽讓那麽多蛇去咬自己呢?有病?

當然,獨孤連城絕不會是自殺,那些斑斓的毒蛇在他身上盤旋了一陣,就跟着他擺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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