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回!”滿堂學生爆發了
奇怪手勢,變幻着方位,毒蛇口中竟然吐出絲絲火光來。
雲傾一雙鳳眸鷹準一般,淩厲無比,看得極為仔細,顧天心卻什麽都看不懂,因為獨孤連城的動作太快,火光又太晃眼。
大概是那些毒蛇彙集的火光太多,漸漸的,将獨孤連城全身都包裹在烈焰之中,火光熊熊燃燒着,毒蛇在他身上,頃刻間便焚燒殆盡。
獨孤連城站起身來,抖了抖拖地的長袖,嗤笑:“誰會知道我的神功是這樣煉成的?呵呵,我是不是該改名,叫獨孤求敗了?這越來越強的趨勢,真是怎麽擋,都擋不住啊……”
顧天心:“……”
卧槽,這獨孤連城要不要這麽自戀?驕傲使人落後不知道麽?龜兔賽跑就是最好的例子!
獨孤連城沒有發現正被人偷窺,一輝袖,周身爆發出滾滾火焰,一眨眼,就沒了獨孤連城的影子,火光也沒了,林中一片漆黑,又恢複了詭異的寂靜。
顧天心看得目瞪口呆,誰能告訴她,獨孤連城到底練的什麽功法,雖然邪門了一些,但牛
逼的程度無可否認,真特麽太強悍了有木有?
雲傾也不知道在想寫什麽,沉默了一陣,聲音略有些沙啞的開口:“回去吧。”
顧天心“哦”了一聲,慢慢的推着輪椅,也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
獨孤連城怎麽會出現在雲家堡後山呢?這後山又恰好是禁地,還有那些毒蛇,那些莫名其妙被克死的新夫人……
顧天心心口一顫,艱難的問:“主子,剛才被蛇吃的那個,是甄蓉蓉麽?”
“嗯。”雲傾并不隐瞞,如實道:“獨孤連城跟雲家堡達成協議,只要雲家堡為他提供後山修煉武功,還每年奉送一個處子給他,他就護雲家堡立足,如若不然……”
“所以,雲家堡就幫助他為非作歹?”顧天心冷笑:“你用甄蓉蓉的死,換來了什麽?你還真是冷血!”
雲傾身子一僵,蹙眉:“有你這麽跟主子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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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心哼了一聲,不怕死的道:“又想讓我卷鋪蓋滾蛋是吧?滾蛋就滾蛋,我還不幹了!”
顧天心說走就走,完全不顧雲傾了,可是走了幾步,又急忙狗腿的倒回去,賠笑。
“主子,剛才我說的都是玩笑話,你別當真啊。”
雲傾不說話,抿着唇彰顯着他的不悅,臉色陰沉。
顧天心讨好的去推他的輪椅,殷勤的問:“主子,我們該怎麽走啊?”
雲傾不語,就在顧天心急得想揍人的時候,他慢悠悠的道:“立個字據。”
“什麽字據?”顧天心不明所以。
雲傾一字一句的道:“顧天,賣身雲家堡雲傾,為期兩年。”
顧天心:“……”
“怎麽?不願意?”雲傾淡淡問着,上揚的尾音很陰沉。
顧天心想了想,幹笑:“主子你真是的,我剛才不過開個玩笑,你看你……”
“不立,你就一個人留在這裏吧。”雲傾轉着輪椅,走了。
“……”顧天心氣得咬牙切齒,狠狠的道:“立!沒筆沒紙我怎麽立啊!”
“過來。”雲傾停了下來,徑直掀開外衫,從中衣的袍角撕下一塊白布來,遞給顧天心。
顧天心唇角一抽,接過白布:“你該不會讓我立血書吧?先等等,我去獵一只……主子你幹什麽?!”
她一聲驚呼,雲傾已經用匕首割開了自己的手臂,遞過去:“寫。”
他手臂上浸出血珠的傷口,肌膚是白皙的,越發顯得血肉翻出的地方,紅豔刺目,紅得那麽深。
顧天心心底窩火,想要發飙,低咒了一句蛇精病,還是給忍了下來。
手指蘸上他的鮮血,滾燙滾燙的,顧天心緊緊的咬着牙齒,才顫抖着手指寫完字據。
雲傾“嗯”了一聲,将那封血書折疊好,貼身放在懷中,扶上輪椅:“走吧。”
“等一下。”顧天心擰着眉頭,快步上前去,撈起他沾滿鮮血的袖子,用白色的錦帕給他麻利的包紮上。
她垂着頭,青絲柔軟的貼在她秀麗的側臉,長長的睫毛濃密的卷翹着,生氣嘟着的唇小巧玲珑,嬌豔欲滴。
雲傾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在她丢開他的手,推着他的輪椅往前走之時,喉結滾動了一圈,舔了舔幹燥的唇。
顧天心沒有看到他的小動作,一邊詢問着方向,一邊狠勁的往着山下推,動作粗魯至極。
要不是雲傾內力高強,能在急劇颠簸中穩坐如山,怕是早就被顧天心刻意推翻,滾下了山。
雲傾倒是能忍,一路被折騰着骨頭都差點散架了,硬是沒有吭一聲。
兩人悄無聲息的走出後山,各自沐浴過後,在房裏用遲來的晚膳。
關上門,顧天心又拽了,将好吃好喝的都挪到自己面前,當真是毫不客氣。
雲傾挑了挑眉,也由着她去,獨自挑着碗裏的白米飯,一口口慢條斯理的吃着。
雖然對方面色不改,但顧天心還是有些心軟了,大大的夾了一些不同菜式到他碗中,又一字不發的埋頭吃飯。
雲傾笑了,若昙花盛開的一瞬間,很快就消失,面上的陰沉卻褪去了不少。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照例點了她的穴道,溫香軟玉抱滿懷,只是今晚
,卻格外的激動。
無可否認,她對他發脾氣,給他臉色看,他卻極為喜歡,特別是為他夾的菜,都是他愛吃的種類……
————————
第二天一大早的,雲傾就叫醒了顧天心,讓她陪他去參加商會,旗下所有商家都會前來。
雲傾模模糊糊的爬起床,不明白為什麽每天早上起來,頸子手臂都很疼,像是被綁了一夜似的。
活動活動了筋骨,麻利的套上衣衫,挽上頭發,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唉,好歹人家是主子,被主子叫醒,的确影響不好,雖然那位主子也習慣無事睡覺,可是都關在書房偷偷的睡。
商會設在雲家堡裏,雲傾只帶了顧天心進去,堂中早已坐滿了雲氏旗下生意鏈的各大商家。
商家們起身給雲傾問好,雲傾淡淡道:“商量好了,結果告訴我。”
衆人:“……”
雲傾的散漫,商家們習以為常,一衆精英骨幹唧唧歪歪的熱烈讨論,雲傾卻撐着頭打瞌睡,從頭至尾。
這種每三年一度的商會,商家們見多了雲傾懶惰的模樣,但雲傾懶惰歸懶惰,沒有敗家,也容不得商家們蔑視。
雲傾不愛聽,顧天心卻聽得起勁,不時的反駁那些商家的意見,還提出了更良好的方案,真是讓商家們崇拜得五體投地。
最終商會結束,大夥在晚膳的筵席上喝酒,一個個都提議顧天心擔任雲傾的助手,說什麽做護衛,完全是埋沒人才。
雲傾不置可否,卻在筵席結束的時候,發話:“從今以後,雲氏生意,顧天的意思,就代表我雲傾的意思。”
這句話可不得了,比讓顧天心做什麽助手要權勢得多,顧天心唇角抽了抽,表示不稀罕,商家們卻一致敬酒,熱烈支持。
最後,顧天心在一輪一輪的推杯換盞之中,灌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起不來了。
雲傾打發了下人退下去,獨自坐在顧天心的旁邊,撩起她擋着臉的發絲,刮着她紅撲撲的柔嫩面頰。
顧天心不耐煩的打開他的手,嘀咕道:“楚盛煌,別鬧……”
雲傾:“……”
幽暗的瞳孔深邃如夜,他輕觸着她緊閉的眉眼,低聲問:“今天一整天,你都很開心,為什麽?”
顧天心自然不會回答他,在酒精的麻痹下,睡得很是香甜,嘴角還流出了晶瑩的涎液。
雲傾唇角一抽,修長的手指揩去她嘴角,陰沉幽冷的深眸裏,是比雲還柔軟的寵溺:“到底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
“傻姑娘。”就在雲傾低嘆了口氣,将她抱到腿上,準備推着輪椅回去房間的時候,她夢呓似的道:“我相信你……”
雲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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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堡堡主又克死了一位新夫人,這樣的消息,在太新城來說,已經不稀奇。
對雲傾,大多都是憐憫了,一個體弱多病又瘸腿的年輕人,支撐着偌大的雲家堡,還尋不到女主人,更別提下一代的繼承人了。
雲家堡不能沒有繼承人,在接連克死十位新夫人之後,各位骨幹的商家前輩們憂愁了,物色了更多更遠的小姐,做為雲家堡夫人的後備。
這樣的豔福,雲傾難以消受,直接下了命令,決定要領養幾個義子,來培養成為雲家堡繼承人。
這樣一個熱門消息,立刻轟動了整個東轅國,雲家堡繼承人啊,那麽大的産業,誰不想要?
于是,不管是書香世家,或是官宦之家,商家小販,甚至是地地道道的農民,都搶着把自家孩子往雲家堡送。
這送的人多了,就得經過層層篩選,七歲到十四歲之間,均可參與。
一層一層的篩選下來,送到雲家堡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雲傾委派顧天心為終結執行者。
顧天心這位貼身護衛,可謂十項全能,雲家堡管家見到她都要給她點頭問好,叫一聲顧天公子。
顧天心很無奈,這些表面的風光都是雲傾給的,完全是那次商會上,他的驚人一語,成就了顧天心此刻的霸氣。
雲家堡大門口,長長的石梯一排排往上,高高的三十九級,一排一排的站着參選的孩子們。
這些是經過一次次賽選之後,留下的優良品種,三十個孩子,需要集中訓練,一個月之後再選出三個,才是雲傾的義子。
顧天心背着雙手,站在高處,俯視着那些孩子們,大概是做夫子的時間太長,孩子們見到她都有些敬畏。
顧天心摸了摸自己和悅的臉,清咳了一聲,道:“大家早上好,我是你們的顧天哥哥。”
“顧天哥哥好!”孩子們立刻規規矩矩的喊着,聲音還算響亮,果然是當紅正苗的少年郎。
顧天心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個個的念着孩子們的名字,念一個進去一個,算是認識。
只是,當念到“軒轅瑾”的時候,顧天心臉色變了。
盯着正站在自己面前,都快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漂亮錦衣少年,顧天心吓得抖了抖:“瑾王爺,你怎麽來了?”
軒轅瑾扯着衣角,眨着眼睛,可憐兮兮的道:“顧夫子,是我母妃讓我來的……”
“……”顧天心默了默,蹙眉道:“軒轅瑾,淘汰。”
軒轅瑾:“……”
“顧天公子!使不得啊!”旁邊送孩子過來的商家骨幹站出來,道:“這一位是堡主親自挑選的。”
聽到商家這麽一說,顧天心懂了,獨孤連城和雲家堡有牽連,獨孤連城要送軒轅瑾來雲家堡,這易如反掌。
顧天心不再說什麽,讓軒轅瑾進去了,心裏卻不踏實了,她不是反感軒轅瑾,而是軒轅瑾他娘……
孩子們都進去了雲家堡,就該輪到高薪聘請的教導先生了。
雲家堡繼承人,不但要頭腦聰明,擅于經商,還必須文武全才,教導的先生一定不能差。
不一會兒,管家帶來一個專門教這些孩子知識的先生,據說文武全才,還略懂經商,一個頂三個。
顧天心瞧着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相貌平平的清瘦男子,問:“先生,請問貴姓?”
那男子拱手道:“我姓肖。”
“哦,肖先生。”顧天心也對他拱了拱手,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讓肖先生先進。
走進大門,顧天心試探性的問了肖先生幾個問題,肖先生對答如流,果然才華橫溢,顧天心自愧不如。
帶着肖先生到翠林院,這裏是專門為三十個孩子和肖先生準備的院子,吃住學習考核,全在這裏。
不是雲家堡吝啬,拿不出更多的地方來住,而是這翠林院共有上上下下五座竹樓,房間大大小小加在一起,至少有五六十間以上。
肖先生獨坐一座小樓,周邊是竹林,郁郁蔥蔥的,環境別致優雅,最适合肖先生這種文人雅士。
肖先生卻并未多大表情,一安定下來,就道:“我想先拜訪雲堡主,有要事相商。”
顧天心微笑道:“主子現在正忙,午膳的時候,才會有時間。”
嗯,據以往分析,那厮現在正關在帳房裏面,多半是在睡覺呢。
肖先生眯了眯眼,意味不明的看着顧天心,那琥珀色的瞳孔秋水一般,風情蕩漾,隐約有着化不開的憂傷。
顧天心心口一跳,別開了頭,道:“先生若是無事,我就先去看看孩子們……”
“一起去吧。”肖先生溫和道:“既要同處一個月,是該熟悉一下那幫學生。”
顧天心讪笑,兩人正走出小樓,就聽到車輪轱辘的聲音,雲傾扶着輪椅過來。
☆、133.133你給不了她的幸福,我來給
顧天心讪笑,兩人正走出小樓,就聽到車輪轱辘的聲音,雲傾扶着輪椅過來。
“顧天。”雲傾吩咐道:“你去房裏給我那件披風過來,我冷。”
顧天心:“……妗”
卧槽,這擺明就是支開她嘛!顧天心默默離去,躲在牆後想偷聽,那裏面的人卻誰也不說話。
顧天心詫異,探出腦袋去看,一出去就對上四只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跬。
顧天心一囧,幹笑了一聲,立刻腳底抹油的跑了,還差點摔了一跤。
果然,顧天心這一走,院中的氣氛霎時變了,兩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坐一立,對峙上了。
“想不到,你竟把她藏在這裏!”肖先生很生氣,狹長的鳳眸眯成了一條直線。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連雲家堡也找來了。”雲傾躺在輪椅上,淡淡道。
“你認為你放出消息迎娶側妃,就能瞞天過海?我就會相信你回了京城?”肖先生冷笑:“還借用雲傾的身份靠近她,真卑鄙!”
雲傾冷哼道:“我有我的事,順便代替雲傾管理雲家堡一段時間,完成他的遺願,至于迎娶側妃的事情,與我無關。”
“倒是你啊,肖先生,你不防着随時可能發生的戰亂,到這裏來做什麽先生?”
肖先生道:“不勞你費心,江山什麽的,對我來說不重要。”
雲傾冷笑:“江山對你不重要,這是該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話麽?你肩負的責任,是南蒼國子民的生死存亡。”
“我的事,不需要你來說教。”肖先生不屑道:“你那麽重視你們東轅國的子民,那你還在這裏做什麽?你就不怕那人利用你的身份,趁機将東轅國毀于一旦?讓你臭名遠揚?”
“我說了,我來這裏是做正事的。”雲傾淡道:“其餘的,不關你的事。”
“你做正事?”肖先生冷笑:“那她算什麽?你正事之餘的消遣麽?她為你吃了多少苦,卻比不上你的正事,呵呵,那個傻丫頭,值得麽?”
“值不值得,不是由你來評斷的!也輪不到你!”雲傾不悅的道,聲音冷若寒霜。
“輪不輪得到,也不是你說了算的!”肖先生諷刺加深:“既然她在你心中占不了第一,就把她還給我,你給不了她的幸福,我來給!”
雲傾臉色黑如鍋底,深眸中閃過一絲了悟,眉頭卻皺得更深了:“肖先生,肖,肖楠……竟然就是你。”
肖先生錯愕:“你怎麽知道肖楠?”
雲傾那握着扶手的手指骨節蒼白,捏得“咯吱”作響,冰冷漆黑的鳳眸裏含着一絲絲戾氣。
“你從十三歲就入了鴻蒙谷,是什麽時候認識她的?為什麽她會說你是她的青梅竹馬?”他沉聲問。
肖先生愣了愣,心裏分不清是悲是喜,苦笑:“沒想到,她竟然連這也給你說了,如果早知道她記挂着我,我……”
“沒有如果。”雲傾打斷他,冷道:“不管你和她有什麽樣的過去,都和你再無關系,她是我的女人。”
雲傾霸道的說完,不再理會臉色煞白,不甘又憤怒的肖先生,轉動輪椅,徑直離去。
————————
另一邊,顧天心一走出翠林院,就靠在牆壁上,無力的嘆息,望着天空發呆。
雲傾說要披風,無非是想要支開她,她不會那麽傻,當真巴巴的去給他拿披風。
靠着院牆,踢着腳邊的石子,百無聊奈的想着事情,等着雲傾出來。
忽然,有人推了推她的手臂:“顧夫子……”
顧天心怔然一看,竟是軒轅瑾,蹙眉不耐道:“有事麽?”
軒轅瑾捏着衣角,精致的小臉皺得像包子:“我是不是惹顧夫子不高興了?顧夫子為什麽要趕我走?”
軒轅瑾和軒轅胤比起來,要單純許多,那無辜可憐的樣子,讓顧天心很愧疚。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是王爺啊,在這裏來有什麽好的?”顧天心捏了捏他的臉,這水靈靈的,手感還真是好,再捏一把。
“我不是王爺。”軒轅瑾扁了扁嘴,漂亮的桃花眼立刻喊上了淚:“母妃說了,我親爹爹不是父皇,皇
兄也不是我的親哥哥,皇兄不會要我了。”
顧天心:“……”
這孩子,對軒轅胤的感情也太深了點,顧天心摸着他的腦袋,誘哄道:“不會的,他不要你,我就幫你揍他!”
“不準揍皇兄!”軒轅瑾卻一下發毛了。
顧天心:“……”
“顧夫子……”軒轅瑾扯着顧天心的袖子,道:“皇兄很喜歡顧夫子的,顧夫子說什麽皇兄都聽,不用揍的,皇兄是皇上,揍皇上你會被砍頭的。”
顧天心:“……”
軒轅瑾這孩子,單純得讓顧天心心疼,又去捏了捏他的臉,聲音也柔軟了不少:“放心吧,瑾兒這麽可愛,皇上一定會要瑾兒的。”
軒轅瑾小臉一紅,吶吶道:“只有母妃叫過我瑾兒……”
顧天心:“……”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雲傾推着輪椅出來,看着顧天心就在軒轅瑾臉上摸來捏去的,好像來捏上瘾了,臉色不由一黑。
“顧天,回去準備一下,明天随我去睢寧城,監查新開的鋪子。”雲傾吩咐道。
顧天心錯愕,道:“那這裏……”
“這裏交給管家。”雲傾打斷顧天心,眉目有些陰沉:“快去準備,我們下午就走。”
顧天心:“……”
“如果不是顧天公子協助我,那我就不教了。”肖先生又走了出來,挑釁的道。
雲傾蹙眉:“正好,肖先生可以立馬滾蛋了。”
肖先生看向顧天心,問:“顧天公子,你能給我送行麽?”
“……”顧天心正準備說話,雲傾接口:“顧天沒時間。”
“顧天公子又不是不會說話,要堡主來多嘴。”肖先生諷刺。
那兩人從暗箭變成明槍了,顧天心到今天才知道,原來男人也可以吵架,還吵得這麽高冷。
必須遠離硝煙戰場,顧天心拉着軒轅瑾,悄悄的腳底抹油,開溜。
兩人跑出老遠,軒轅瑾才氣喘籲籲的問:“顧夫子,你為什麽要跑?”
顧天心也穿着粗氣,擺手:“那兩個人都要打架了,不跑等着挨揍啊。”
軒轅瑾似懂非懂的點着頭:“哦,那顧夫子為什麽拉着我跑?”
顧天心:“……”
甩開軒轅瑾的手,顧天心潇灑的擺手:“剛才是怕他們殃及池魚,揍到你就不好了,現在沒事了,回去吧瑾兒,我還有事情要做。”
軒轅瑾不幹了:“顧夫子去哪裏,我也要去!”
軒轅瑾黏人的功夫可不一般,又會撒嬌賣萌的,怪不得軒轅胤都招架不住,有了保護的欲
望。
顧天心無奈之下,只好帶着軒轅瑾那跟屁蟲,在軒轅瑾不斷的慫恿下,在雲家堡裏東逛逛西晃晃,除了三大禁地,該去的都去完了。
軒轅瑾對顧天心更依賴了,連顧天心把他送到翠林院,他也不進去了,非要跟着顧天心一起。
介孩子!就在顧天心狠了心,想要教訓一下軒轅瑾的時候,肖先生倚靠門楣,笑道:“也有你不能搞定的事麽?”
肖先生相貌平平,一身簡單的青衣,那麽微微一笑,卻有傾國傾城的風流之姿,晃得人眼花缭亂。
顧天心愣了愣,他接着又道:“你能留下來,我很高興。”
顧天心:“……”
糟了,因為帶着軒轅瑾到處亂逛,竟然從上午逛到了下午,雲傾說的去睢寧城……
她能說她不是故意的麽?她能說她只是貪玩了麽?她能說主子你不要鬧別扭麽?
不能,她什麽都不能說,所以只有面對春風滿面的肖先生,和烏雲滿臉的雲傾。
雲傾很不開心,關在書房裏睡大覺,顧天心從下午回來認罪,到現在天都黑了,書房的門還是沒有打開。
“主子?”顧天心小心的敲了敲門,裏面依舊沒動靜。
顧天心想了想,放下想要推開門的手,改為扶住額頭:“啊,頭暈,餓得頭暈眼花了看不清
東西了,唔,我暈倒了,我……”
房門快速就打開,雲傾冷着臉将顧天心一拉,顧天心腳下不穩,當真暈倒了,不過是倒在雲傾的懷裏。
雲傾一手扶着輪椅,一手攬着她的腰,往着書房外面而去,外面就有很多的下人……
顧天心吓了一跳,急忙從他懷裏滑下去,在雲傾變臉之前,推上了他的輪椅,嘻笑道:“突然不暈了,呵呵。”
雲傾冷哼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由着顧天心将他推回房間去,有眼色的下人立馬将晚膳上了個滿滿一桌。
顧天心顧不得自己空空的肚子,極力的為雲傾布菜,那跟做錯事的小孩一般,讨好人的樣子,讓雲傾皺眉。
“留下來可以。”雲傾淡淡開口:“但是,一個月之內,不能去翠林院。”
顧天心狠狠點頭,不去就不去,她才不稀罕去呢。
雲傾見她認罪态度良好,這才開始用膳,不過卻将自己堆得冒尖的碗,和顧天心那空空的碗對換:“你吃這個。”
顧天心:“……”
————————
說好不去翠林院,顧天心是個很誠實守信的好孩子,就連走路,也是繞開了翠林院。
可是,她不去翠林院,不代表某些人不會自己出來翠林院,這才第一天的傍晚,肖先生就找上了顧天心。
顧天心正從廚房出來,吩咐做了幾道雲傾喜歡吃的菜,一走出來,就看到肖先生握着書卷,站在楊柳樹之下,微笑着靜靜的看着她。
那柔情款款的樣子,讓顧天心不敢直視,想要繞邊走,似乎又繞不開,只有硬着頭皮走過去,一邊招手打招呼。
“哈!肖先生,好巧啊,呃,我去帳房接主子了,再見。”
她徑直走過他身邊,肖先生道:“聽說顧天公子是靠箭法做上護衛的,明天就要教學生箭法,我想請教一下顧天公子。”
顧天心唇角一抽:“你不是先生麽?不會箭法,雲家堡會用你?”
“不是不會。”肖先生笑道:“只是想要精益求精,顧天公子身為堡主親信,想必也會想要為堡主,培養一個合适的繼承人吧?”
“……”顧天心咬着牙道:“肖先生請講。”
“我們到外面找家茶樓,邊喝茶邊讨論吧。”肖先生紳士的道。
顧天心滿頭黑線,可還沒來得及說話,軒轅瑾就跑了過來:“顧夫子,你昨天說好要給瑾兒買糖葫蘆的,什麽時候去呀?”
顧天心:“……”
于是乎,顧天心和肖先生,帶着軒轅瑾,三個人出了雲家堡,騎着馬往山下的市集而去。
只是三人不知,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暗處有一雙陰冷如魅的眼,殺意凜冽的注視着。
市集上,軒轅瑾兩只手都拿滿了糖葫蘆,小臉上的笑容,很純淨,很燦爛,像是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
顧天心嘆了口氣,女性的同情心泛濫,用錦帕插去他臉上的糖水,像是在照顧自家孩子。
肖先生走在兩人後面,看着顧天心的模樣,唇角微微勾着,那麽溫暖的一幕幕,心中卻很不安,像是一眨眼,就會變成幻覺。
接近夜晚,市集上很熱鬧,到處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玩意兒,當看到一支白玉簫的時候,顧天心拿了起來。
“你看這簫怎麽樣?肖……”顧天心才興致勃勃,又立馬變得讪讪然,幹笑:“肖先生。”
肖先生倒不覺得尴尬,走過去拿起那支簫來,修長的手指比白玉簫還要潔白,瑩潤,很漂亮的手指。
“還行,但沒有我哪支好,你要喜歡簫,我送給你。”肖先生擱下那支簫,從懷中掏出白玉簫來,遞給顧天心。
顧天心汗顏道:“不用,不用,我不擅吹簫的。”
肖先生也不強求,捏着那管白玉簫,跟在顧天心身後,顧天心卻沒了逛街的興致,尋了茶樓就往裏面沖。
要是太晚了回去,雲傾怕是又要給她臉色看了,明明該是她占上風的,怎麽又來了個情勢逆轉……
上去茶樓雅間,肖先生和顧天心對立而坐,有模有樣的講着箭法的事情,軒轅瑾則在窗邊
啃着糖葫蘆,吃了一串又一串。
顧天心講得口幹舌燥,又喝了一杯茶,對軒轅瑾道:“瑾兒,少吃一點糖果,會長蛀牙的。”
“蛀牙是什麽?”軒轅瑾口齒模糊的問,是個好奇寶寶。
顧天心邪惡的笑道:“就是專吃牙齒的蟲,會一顆一顆把你的牙齒全都吃掉,以後沒了牙齒,看你怎麽吃東西。”
“啊!”軒轅瑾驚訝的瞪眼,被吓得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含在嘴裏包得雙頰鼓鼓的,像只青蛙。
“噗——”顧天心一個忍不住,一口茶水噴出來。
肖先生在對面,端着茶杯淺淺的啜了一口,微笑道:“你看你,把軒轅瑾吓成什麽樣子了,真是頑皮。”
“噗——”顧天心才喝進去的又一口茶水,再次噴了出來。
肖先生隔着桌子,伸出手去擦着她濕潤的嘴角,柔聲道:“小孩子似的,總是長不大。”
顧天心受不了了,捏開頭避開肖先生的手,倉惶道:“那個肖先生,該講的都講完了,我們回去吧。”
肖先生沉默了一下,忽然道:“不要回去,好不好?”
顧天心:“……”
“心心。”肖先生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我是專程來帶你走的,不要回去雲家堡了,好不好?”
話一說開,顧天心也裝不下去了,別開頭悶悶的道:“說好兩年不見的,你違約了。”
“那麽,雲堡主呢?”肖先生冷笑:“你不會猜不到他是誰,可是你卻自欺欺人的選擇跟他做戲,心心,你原諒了他,卻不肯原諒我麽?那天要不是他把你帶走……”
“肖楠。”顧天心疲憊的嘆氣:“我沒有怪你們,誰也不怪,怪只怪那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怪我沒那福分,做不了那孩子的母親。”
平淡的語氣,不悲不喜,但南宮禦知道,她看似開朗的外表下,藏着許多別人都看不懂的哀傷。
他很心疼,想要将她攬入懷裏,腦中确是一陣眩暈,有着天旋地轉的感覺,而對面的顧天心,已經往地上滑去。
“心心……”南宮禦撐着最後的意識,将顧天心抱住,讓她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顧夫子!”軒轅瑾吓得吐掉口中的糖葫蘆,上去推着顧天心,小臉都白了。
“瑾兒別怕,顧夫子只是睡着了。”房門被推開,一身豔紅長裙的妖嬈女子走了進來,臉上蒙着黑色面紗。
“母妃!”軒轅瑾驚訝:“您怎麽來了?”
“瑾兒乖,先出去,母妃有事要辦。”燕雙飛誘哄的拍着軒轅瑾的臉。
軒轅瑾扭着小眉頭:“母妃有什麽事要辦?為什麽還要拿着刀呢?”
燕雙飛看了看手裏的匕首,眉眼裏有些不耐:“小孩子問那麽多做什麽?快出去!”
軒轅瑾被兇得一抖,卻還是白着小臉擋在顧天心前面,道:“母妃,顧夫子對瑾兒很好,你不要傷害顧夫子。”
“她對你好?軒轅瑾!誰才是生你養你的母親?!吃裏扒外的東西!”燕雙飛的臉色徹底黑了,直接抓着軒轅瑾的手臂,就将他扔垃圾似的扔出了門。
“嘭”的一聲,軒轅瑾腦門被撞出了血,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卻爬起來使勁敲門:“母妃!母妃!你不要殺顧夫子!”
燕雙飛那正湊到顧天心臉上的刀刃一抖,豔紅的唇抽了抽:“殺?殺了多沒意思,這丫頭害得本宮傷透了心,本宮可不能便宜了她。”
“嗯,上次那一下,太輕了,這一次,怎麽着也得讓你不能見人,本宮倒要看看,對着一個醜八怪,盛煌還會不會那麽寵愛你。”
燕雙飛笑意越來越冷,桃花眼裏滿是狠戾,手腕一用力,匕首寒冽的尖端,朝着顧天心的臉上戳了下去。
“嗯!”一聲沉重的悶哼,顧天心身下的南宮禦一個翻身,将顧天心壓倒身下,匕首狠狠插到肩上,進去了半截,染紅刀刃。
南宮禦有強大的內力在身,剛才雖中了茶水裏的迷
藥,但還尚存一些知覺,現在又是一刀,更是覺得精神了許多,回過頭冷冷的看着燕雙飛。
燕雙飛愣了愣,蹙眉:“看什麽看?你算什麽東西,還跑來英雄救美了!”
燕雙飛明顯沒能認出南宮禦,伸出繡花鞋想要将他踢開,卻不想南宮禦一把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