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主反擊

第二天一大早,海晏還未起床,派去玉凰殿的宮女就回來禀報說小皇子受了風寒,木貴妃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

“父皇可去了?”海晏躺在床上問,眼裏一片清明。

“陛下在上早朝,貴妃已經派小錢公公去請了。”宮女所說的小錢公公是木貴妃的心腹,也是內侍監錢興的義子,随着木貴妃地位的上升,這位小錢公公也越發目中無人。

“你下去吧。”海晏對木貴妃的舉動早有防備,現在很是淡定地吩咐聽雨,“快去準備辇車,我要去看明熙。”饒是聽雨再聰慧,也不理解海晏的舉動,畢竟全宮上下都知道海晏很讨厭木貴妃,也不待見小皇子, 而清韻更是苦着臉直接說:“公主為什麽要去看他?”

“他是我弟弟,當然要去看他了。”

海晏說着起身,不梳洗要就出發,聽雨連忙攔住她道:“公主,你還沒有梳妝呢?”

“梳完妝去就晚了。”海晏心裏自有打算,穿着便服,披頭散發就上了辇車,聽雨擔心海晏着涼只好拿着披風跟着,而清韻則被海晏留在了寧泉殿,因為海晏擔心清韻心直口快壞了事。

辇車很快就到了玉凰殿,海晏并沒立即下車,而是接過聽雨手中的披風慢慢披上,等她聽見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後,才從辇車上下來,與她料想的一樣,來的正是皇帝的儀仗。

“父皇!”

“你怎麽在這兒?”周帝沒想到會見到海晏,表情很是驚訝。

“我聽說弟弟病了,所以趕來看看。”說着海晏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周帝走出步辇,看着海晏發白的臉蛋,他皺着眉拉過海晏的手。

入手一片冰涼,讓周帝直接怒道:“簡直是胡鬧!你病剛好,怎麽還不注意保養身體,難道還想繼續躺着?”說着淩厲的眼神看向聽雨,“你是公主的貼身侍女,是怎麽照看公主的?”聽雨吓得立即跪下來磕頭請罪。

“父皇,我擔心弟弟,硬是要來,不關雨姐姐的事,我們還是趕緊去看弟弟吧。”

向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帝王家最難得的,周帝看海晏連洗漱都沒有就來看明熙,他心裏很是欣慰,于是說道:“以後不要任性了。”說着周帝拉着海晏的手一起進了玉凰殿的殿門。聽雨看着海晏的背影,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的公主長大了,會玩弄心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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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晏前世沒有心機,對木貴妃的厭惡從不會掩飾,所以讓周帝越來越疏遠她。今生,海晏要趁着自己還沒“失寵”,要在周帝面前做足樣子,而且她才十五歲,裝“天真無邪”難道她還不會?

“父皇,弟弟昨天來看我今天就生病了,會不會……會不會是我傳染的?”路上海晏帶着鼻音說道,眼裏的淚水更是随時都有可能流出來。

海晏向來驕縱,很少哭,所以周帝看到海晏要哭的可憐樣,只好哄道:“你病不是好了嗎?怎麽會傳染人?不要給自己增加心裏負擔。”

“弟弟生病我很難過,昨天貴妃來看我,我只顧着高興,忘了告訴貴妃晚上冷要防止弟弟踢被子,弟弟那麽好動,着涼可怎麽辦?”

周帝看海晏關心明熙,心裏很是欣慰,說着已經來到玉凰殿東配殿,他說道:“好了,別哭了,趕緊去看看明熙吧。”

東配殿裏一片混亂,太醫指揮着宮女去熬藥燒水,又讓藥童去太醫院取銀針。

木貴妃一臉擔憂地守在床邊,看到周帝,她立即撲入周帝懷中,哭道:“陛下,熙兒生病了,早知道我昨天就不應該帶他去寧泉殿。”

“貴妃娘娘,弟弟為什麽不該去我的寧泉殿?”海晏迷茫地問道。

木貴妃這才看到海晏,她驚訝地有些失态,好一會兒才說道:“是你把病傳染給熙兒的。”

海晏裝作無辜地樣子,泫然欲泣地看着周帝:“父皇,你不是說弟弟的病不是我傳染的嗎?”

周帝夾在海晏和木貴妃之間,很是為難,他只好說道:“愛妃,沒影兒的事就不要亂說,昨晚氣溫低,明熙是否又踢被子了?昨晚守夜的宮女是誰?”

一時間,配殿裏恢複安靜,木貴妃冷着臉沒有說話。為了打擊皇後,她聽從兄長木錦宏的計策,故意讓明熙着涼以此來嫁禍海晏,但她沒想到海晏會一大早趕過來。

“父皇,還是弟弟的病情要緊。”

海晏的聲音緩解了殿裏的緊張氣氛,周帝摸了摸明熙發燙的額頭,招來太醫詢問明熙的病情,太醫說已經喂過藥了,等一會兒藥浴配合施針,明熙很快就能沒事。

明熙藥浴的時候,高皇後帶着後宮嫔妃也來到玉凰殿,木貴妃不悅地問:“姐姐,你帶這麽多人,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高皇後原本還在為看到海晏而驚訝,聽木貴妃不悅的聲音,以為海晏又招惹木貴妃了,不過高皇後按下心中的擔憂,笑着道:“妹妹說的什麽話?今日衆位嫔妃按例來請安,可唯獨又缺了妹妹,本宮這才得知小皇子生病的消息,所以連忙帶領衆位嫔妃前來探視。”說着高皇後轉而問周帝,“陛下,皇子的病情穩定了嗎?”

“正在藥浴,很快就能退燒。”

如今明熙生病,嫔妃們當然不會錯過巴結木貴妃的機會,紛紛向周帝和木貴妃表達自己的關切之情。

不過木貴妃倒不領情,反而擔憂地問周帝:“陛下,這麽吵會不會影響到明熙治病啊?”這讓正在說話的幾個嫔妃立即閉了嘴,臉也漲得通紅。

周帝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皇後和衆位愛妃的心意,朕心裏清楚,你們就先回去吧。”于是衆多嫔妃在高皇後的帶領下離開玉凰殿,海晏也跟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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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皇後并沒有回自己宮殿,而是和海晏一起去了寧泉殿,一路上海晏都心驚膽戰,就怕高皇後責罵。果然,一到寧泉殿,高皇後就問:“你病剛有起色,怎麽就去玉凰殿?”

“母親……”海晏小聲喊道,并不敢說她所做的事。

“快回寝宮躺着。”說着高皇後帶着海晏到寝宮,等海晏戰戰兢兢地躺在床上之後,她嘆了口氣說道,“晏兒,你不是說要乖乖聽話嗎,怎麽又讓母後擔心?你今天沒有對木貴妃無禮吧?”高皇後最擔心海晏意氣用事,當着周帝的面辱罵木貴妃,這種事海晏以前不是沒做過。

“我哪有?我今天只是去湊熱鬧。”海晏嘟着嘴說道。

高皇後握住海晏的手:“晏兒,你該懂事了,你很快就會舉行笄禮,你知道笄禮意味着什麽嗎?意味着你已經成年了,是大人了。”

“我知道。”海晏乖乖答道。上一世她就因為生病而錯過了笄禮,又因為錯過了笄禮,她才只和韓江達成婚約而沒有舉行婚禮。

“所以你要好好養病,養足精神準備笄禮,雖然時間倉促,但母親一定給你一個盛大的成年禮。”高皇後笑吟吟地說道,讓海晏的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母親放下,我一定好好養病。”笄禮對女子來說,就像冠禮對男子的意義一樣,舉行笄禮,海晏就算是真正的成年人了,她覺得自己該主動承擔起成年人的責任。

“那你一定乖乖聽蘇雲的話,她會教你笄禮的禮儀。”之後,高皇後圍繞笄禮的一些細節,向海晏反複囑咐注意事項。

說話時,高皇後忽然問:“晏兒,母親為你物色一個驸馬可好?你可有心儀的人?”

海晏愣住沒有說話,她腦海裏直接出現韓江騎馬的英姿,臉也發紅。

高皇後以為海晏害羞,笑道:“你覺得忠武将軍韓江怎樣?他年紀輕輕就戰功卓著,母親很看好他。”

海晏這下更是驚訝,她沒想到高皇後對韓江的評價這麽高,她想難怪上一世高皇後要極力促成韓江與她的婚約,她又想到上一世韓江率兵解救長安之危,倒也不負高皇後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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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皇後對海晏的笄禮很是上心,當天下午她就向周帝請旨讓吏部陳尚書的夫人劉氏擔當笄禮的正賓。陳夫人劉氏全名劉敏玉,是高皇後的閨中好友,其夫是戶部尚書陳軒宜,其父是周帝的太傅,其兄劉敏文是當朝尚書省左仆射——是現在朝廷唯一能壓制木錦宏的人。陳夫人本人德才兼備、出生名門,是皇後心中最适合擔當正賓的人選。

當宦官來陳府宣讀完聖旨之後,陳夫人和丈夫陳軒宜都領旨謝恩,等送走宦官之後,陳夫人高興地說道:“轉眼晏兒就要舉行笄禮了,真是不可思議。”

“是不可思議,但夫人,你不覺得這道聖旨是燙手山芋嗎?”

陳夫人有些不高興:“就算是燙手山芋我也要接,皇後現在的處境你不是不知道,我一定要幫她。”

陳大人嘆了口氣:“但夫人你的舉動就代表了劉陳兩家,你的心情我明白,但奈何皇後無子,将來繼承大統的多半是木貴妃的子嗣。”

陳夫人沒有回話,這些厲害關系她都清楚,但她與高皇後姐妹情深,不可能坐視不管,而且她也讨厭木家一門的張揚拔扈。

作者有話要說: jj絕對又抽了,修改章節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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