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二天早上杜暖很早就起來了，到校門口賣了杯豆漿喝到了學校裏面又轉回身走出校門再買了一杯，想着昨天在面館吃的都記在了慕迂的帳上，而總不能給他錢吧，學生給老師錢多麽不禮貌，于是順便給他帶一杯豆漿，雖然便宜但也是心意啊。
操場上還沒有多少人，杜暖跑來一圈後人才漸漸多了起來，陽光也慢慢從東邊一條烏色雲縫裏散出來一片片金色。
“那麽早。”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杜暖頭頂上傳來，杜暖擡眼，見慕迂已站在自己旁邊，沉穩的步伐有意慢下來。剛毅的側臉帶着清爽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氣息。杜暖第一次覺得男生身上的味道可以那麽好聞。
“嗯。”杜暖應了一聲。
“跑完這圈就進課室看書。”然後，恢複了原有的速度，一步一步把她甩在了身後。
杜暖跑完了一圈也沒有進去課室，而是坐在觀衆席，手裏握着還熱乎的豆漿。眼神随着慕迂的身影轉動。杜暖發現他跑步的模樣真是英姿飒爽呢，人那麽高大帥氣，穿得也休閑，很居家的男生一樣。除了那雙帶着冷意的眼神讓她感覺心慌。
慕迂無意瞥見杜暖坐在觀衆席，瘦小的身影與空曠的地方形成鮮明的對比。越跑近就能看見她雙眼惺忪，握着豆漿的恍惚神情，心裏便有點兒不舒服，像是自己身上的白襯衫忽然被人有意往上面潑咖啡的感覺。
跑了過去：“怎麽還不進去？”
“諾，這個···”杜暖站起身，把手裏的豆漿蹭過去他面前。
慕迂看着豆漿：“給我的？”
杜暖垂眸，輕聲細語：“謝謝你昨天請我吃面。”
慕迂看着她兩瓣細長的睫毛，伸手接過。不同溫度的肌膚觸碰了幾秒，弄得杜暖臉紅耳赤，匆慌的跑走。
慕迂擡眼看她身影漸漸縮小，慢慢消失在視線裏。豆漿香甜的氣息入鼻，就像她低綿的聲音，柔軟的長發。
杜暖跑進教學樓的轉角時撞到了一個堅硬的胸膛，擡眼，一張帶着玩味的臉蛋上下打量着她。杜暖有點局促，想從他身邊走過時被他拉住了手臂：“跑什麽呀。”
“咦，這不是和陸米那婊子很好的女生嗎？”他旁邊一個男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
婊子兩個字硬生生的刺進了她心裏，瞬間擡眼怒着那個男生。
“呦，還想把我吃了？”
“··· ···”杜暖甩開男生有力的手掌，走了兩步，那個男生手一伸很輕松就攬住了她脖子往懷裏帶：“怎麽撞到人了，還道歉都不會說？”
“放開我。”杜暖低柔的聲音帶着怒意。
“道歉。”
杜暖不理會他的話，而是在男生手臂上用力咬一口，男生吃痛放開：“呲。”
杜暖趁機跑走，聽見男生在身後低罵：“操，活膩了。”
感覺內心又開始很空虛，就如內髒都焉了，用力呼吸着，杜暖無力的坐到位置上，然後趴在桌上，任由身體虛脫缺水般枯竭。
下午考完試後，杜暖先去了半山公墓，在陸米墓前一站就是半個小時，這段時間她腦子是一片空白的，真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麽。或許什麽都沒有想，只是習慣了，習慣了在她墓前發呆。
回去的時候坐在公交車上靠着車玻璃就睡着了，許是這幾天太累了，回到學校學校裏人的眼光讓她心情很不明朗，在人多的地方也許更覺得安心，在陌生人群裏誰也不認識誰，可以肆無忌憚。
顯然這安心有點過度了，因為，她竟然坐到了總站。
“嘿，小姑娘，到總站了。”司機好心的提醒着。杜暖睜開惺眼，看着司機。在看向窗外四周，全是陌生的景色，不免有點心慌，睡意全無了。
“你可真行啊，坐車也敢睡覺。”
杜暖立馬起身，對司機禮貌性的彎腰，然後匆慌的跑下車。
已經是暮色四合，城市慢慢的點綴起了不同于白天的單調顏色，路燈橘黃的光芒惹得一群飛蛾嗡嗡作響。杜暖感覺肚子又開始胡鬧了，只好在附近買點雜食，邊如饑似渴邊走去車站。
虛脫的內髒才剛被她用力撐滿了一點，忽然眼前一黑，一道無形的力道蒙住了她的雙眼，身體被仰起後後面帶，雙腿完全是被帶着往後退，由于被他圈在了懷裏，男性一股濃厚的煙草味席卷而來，讓她內心猛然作嘔。：“唔···”想掰開來人的手掌，下一秒人卻被一個轉身壓制在了堅硬的牆壁，手裏的東西砸落在地。杜暖心裏一陣驚慌：“放開我。”
話剛落音，衣服撕裂的聲音像風暴一樣卷住了她唯一殘剩的理智：“唔···”一瞬間她都忘了要做什麽，雙腳無意識的往那股力道上踢。
“操，快脫。”男生似乎被她惹怒了，語氣惡狠。
“在這裏會不會太危險了。”
杜暖這才發現這裏竟然不止一人，驚慌中才想起來應該喊救命啊，可是喉嚨怎麽也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把咽在口裏的話使出了全身力氣吐了出來：“救命···”下一秒嘴就被死死得封住了：“唔···”
而且下半身也被力道緊緊的箍住了，雙腿不能動彈的感覺更是讓她心生絕望。任憑淚水從眼眶滑落。
“誰會來這裏。快點，別磨磨唧唧的。”
“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會來。”從不遠從傳來的清冷聲音讓那兩個人驚慌失措的同時也讓杜暖內心懸下來一半。
“操···”
“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日”男生低罵了一句後，杜暖感覺身體瞬間軟弱的癱在地上，雙眼還沒從被強制的黑暗中适應到自由的空間裏，視線一片模糊。聽見那兩人匆慌逃走的聲音和一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手臂被人輕輕捏住，杜暖幾乎驚慌的甩開：“啊···”
“別怕，是我。”很沉穩的聲音，又熟悉又陌生。
轉眼看去，黑暗中一張剛毅的輪廓模糊不清，唯有一雙深邃黑色眼睛帶着不一樣的明亮。杜暖眯了下眼，想要盡快适應着茫茫黑色。
“老宋，去車上拿我件外套來。”
“唉。”
杜暖聽着那人跑遠的步伐，睜開眼，慢慢看着蹲在自己身邊的人，可是這裏真的太暗了，沒有一點光亮，實在看不清他到底長什麽樣。不一會，剛才遠離的那陣腳步聲又越來越近。杜暖探頭望去，借着從他身後射出來的一點銀白光芒，可以模糊看見是一個男子在小跑過來，杜暖才知道原來她居然在那麽短短的幾秒鐘就被人拖到了黑暗的胡同裏。想起來很後怕，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剛才在被人擄走的時候還沒這種感覺。
“唔。”身體在感覺到一片柔軟的東西觸碰後下意識的縮卷了身子。
“是衣服。那倆個人已經走了，別擔心。”
杜暖閉上隐隐作痛的眼睛，聲音幾乎微不可聞的帶着一點悲傷氣息：“謝謝。”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說完，繼續剛才用衣服往她身上蓋的動作。
“不用···”可是她話剛落音，身子就被他橫抱起，杜暖幾乎驚慌的睜開眼，恐慌中似乎看清了他的面容。懸着的心瞬間被這張帶着淩厲的臉給安然放了下來，喉嚨深處隐隐咽着苦澀，淚水嘩啦啦落了下來，比她剛才的眼淚來的更兇猛。甚至還慢慢帶起了嗚咽，止不住的顫動肩膀。
“少爺，我來吧。”旁邊的人說道。
“不用，快打開車門。”
“好。”
他将她抱進了車子，自己坐在了她身邊，空氣裏帶着涼涼的氣息還有她隐隐的啜泣。
“你家在哪裏？”詢問的語氣帶着淡淡的柔和。宛若抱起了一只在馬路中間的貓，然後用關心的口吻說“小貓，你沒事吧。”她就是那只在馬路中間的貓嗎？
慕迂拿紙巾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動作輕柔緩慢，杜暖呆看着他深邃黑亮的眼眸，沒有平時的寒冷憂郁，而是有點點的溫熱之意：“以後不要一個人到處亂逛。”
慕迂能看見她實在是該感謝家裏安排的約會，要不是老宋說讓他下去買一束花顯得比較有誠意，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實在不敢想象。從店裏買花出來後看見她提着一大袋零食走在路邊，渾然不知身後有兩個男生一直在跟着她，要麽怎麽說現在的年輕人膽子大，連在路邊也敢肆無忌憚。
杜暖将雙腿慢慢移到了沙發，手抱着雙膝，把臉埋進了他披的外套裏，聞着衣服淡淡的古龍香水味，杜暖困意瞬間襲來。
見她渾身縮绻在沙發裏，愣愣的模樣，他輕蹙起了眉。轉而看向窗外絢爛景色。
杜暖突然輕聲說了句：“世界怎麽是這樣的···”
“··· ···”他幾乎的轉臉看她，唇瓣動了半響，卻說不知道說什麽。最後還是僵硬的回了句:“世界還是好人多。”
她似乎沒有聽見，還是一樣愣愣的模樣。
“我們還去暗香了嗎？”老宋問道。
“算了吧。”
然後車上是一陣沉默，涼涼的空氣圍裹住了她原本冰冷的體溫。瑟瑟發抖的不知是因為體溫還是心溫。
到了小區樓下，杜暖把身上的外套放了下來，扣好剛才被撕裂的三粒衣扣，聲音低而微：“謝謝。”
然後，徐徐下車，見到熟悉的大樓，杜暖整顆心都安了下來。夜風微微吹起她柔軟的長發，慕迂似乎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樓道，慕迂下車抽了根煙。仿佛只有煙草味能讓他頭腦清醒。他剛才要是沒有看見她那到底要發生什麽？真是懊惱她剛才在車裏說的那句話。那麽小的人怎麽就能嫌棄世界的肮髒？他要是在看見有兩個男生跟着她時大喊一聲也許什麽也不會發生了，為什麽沒有呢？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