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回去就住下的?讓人家笑話
買,條件只是你對他好。
敏瑜正月依然很少回家,他忙着抓賭,正月是農村賭博的高發期,也是刑事案件的高發期,他很忙。
四丫下來的第一個年就在這麽悄悄的過去了,出了正月,一切恢複了正常。四丫收拾這院子的時候,子筠來了,她看着穿着一身喜氣的子筠,欣喜異常,可看見敏瑜提着大包小包的手,臉慢慢沉了下來,孩子沒來。她想了幾回,猜着孩子會不會來,這回見了人,心裏算是有了底,子筠家根本不讓孩子回來。
雖然是這樣,臉上還是帶着笑,北京的條件畢竟要比縣城好的多,心裏也就釋然了。迎着子筠回了屋,不管怎樣,兒子這回算是有女人了。
子筠笑盈盈的叫了聲:“媽。”
四丫接過她給買的禮物,笑呵呵的問寒問暖:“啥時候在家出來的?冷不?敏瑜這孩子也沒說你要來,看我這一身的土,你快進屋,東屋是給你們預備的,看看合心不?”見她臉上沒有一點不見孩子的不悅,敏瑜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子筠進了自己的屋,看着滿屋的家具滿意的點頭,屋裏生了個爐子還不算冷。她摸着暖牆,笑着說:“這個火牆搭的還挺新鮮的。”
敏瑜指着那爐子說:“知道你怕冷,專門找人搭的。”
敏瑜這屋的門口處搭了個爐子,壘了個不到半米高的火牆,一直在床底下通過,繞了半個屋子,在後山牆外出煙,屋子裏暖和的很。為了屋子幹淨,搭爐子的時候特意弄個大鐵桶切了一半,罩在爐子上面,這樣散熱更快,還幹淨。
二憨經常下來,柴火盡量供着,四丫舍不得燒煤,家裏沒人就不點爐子,到孩子放學要回來的時候才點火,先用柴火烘着,屋子裏的溫度上來的很快,床也不涼,就是早起的時候冷點。
子筠在這邊這麽多年,已經習慣,可是看着這個還是很高興,“啪”的親了敏瑜一口說:“很好,這個很滿意。”
敏瑜看着眼前的子筠,眼裏帶着笑意,他們也快趕上長征了,經歷這麽多年才算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敏瑜的熱情讓子筠既滿意又害羞,她喜歡那熱烈的感情用肢體表達出來,可是隔牆就是婆婆,讓她壓抑着,不敢肆意的發洩自己的興奮,可是就這樣,還是讓隔壁的四丫聽個清楚。
敏瑜請了兩天假沒上班,在家跟子筠膩着,四丫看着也高興,總算是兒子成了家,就想着要擺幾桌,請親戚朋友的聚聚,敏瑜想了一會兒,看了子筠一眼說:“家裏的親戚都在鄉下,也沒法子讓人家下來,就找我大姐二姐一家來聚聚就行了。”
既然是請了假在家,就順便請了人來一起聚聚,把李二兩口子也一起請來,二憨那裏提前告訴了,讓他拉着敏荃下來,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人聚在了一起。
酒至半酣,菜過五味,小罴笑呵呵的敬酒:“小舅,小舅媽,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子筠喝的滿面緋紅,笑盈盈的說:“謝謝你的祝福,雖然不是新婚,但是為了今天我們正式成為一家人,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也要幹一杯,我提議,大家一起幹了這杯。”她高高的舉起了酒杯。
敏瑜笑着看她一眼,也舉起了酒杯笑着附和:“我們夫妻一起敬大家一杯,都舉起來。”
小罴撅嘴,無奈的舉起酒杯說:“這杯酒本來是我敬舅媽的,小舅你們這樣是打賴啊。”敏瑜笑而不語,環視了一圈,大夥也舉起了杯,笑着說:“你們倒是夫妻同心。”
敏瑜笑着伸頭過去,一口吸光了子筠酒盅裏的酒,擡頭說:“那是,我們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不同心哪行啊,幹了,幹了。”他轉頭跟小罴說:“今個可是我們的新婚酒,你小舅媽沒有量,要是喝醉了,你舅舅我可是進不了洞房了。”
玉霖跟二憨擠着眼睛,轉臉笑着對敏瑜說:“你這麽大的人了,跟孩子說這個,不行,罰酒三杯。”
二憨趕緊跟着說:“是啊,這叫那啥為老不尊,該罰。”
敏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兩人說:“就你們那點心眼,今個我高興,就讓着你們,你們把自己手裏的酒幹了,我就自罰三杯。”自己倒了三盅,一起幹了,子筠趕緊給他夾菜,看的四丫樂的合不上嘴,又怕他喝多了,緊着說:“少喝點,少喝點。”
敏瑜笑着跟四丫說:“沒事,您甭擔心。”他笑着倒滿了酒說:“咱們哥仨聚一塊不易,今個是為了我的事,我這個小舅子自然是要敬姐夫的,你們兩個這些年照顧我姐姐辛苦了,來,我敬你們。”
二憨看着玉霖說:“他是個不吃虧的,你剛才讓他喝了三杯,這就找回來了,還打着他姐姐的名義,不喝還說不過去。”
敏荃和敏荷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四丫和李二媳婦的邊上,看着三人鬥法,樂的一個個臉上笑開了花。
三個人喝了一杯,敏瑜又給兩人滿上說:“好事成雙,你們跟着我兩個姐姐這二十來年也辛苦,我再敬你們。”二憨和玉霖無奈,只好再幹。敏瑜又給他們倒上說:“再接再厲,希望你們跟我姐姐的日子是芝麻開花節節高,我先幹為敬。”吱的一聲,他幹了,二憨看着玉霖,苦笑着搖頭,這家夥還是那副不吃虧的性子,這三杯酒就這麽找了回來。
酒足飯飽的人一個個腳步踉跄,小罴和敏荷扶着半醉的玉霖回了家,敏荃和孩子們把二憨扶到東邊小房的炕上,也睡了過去。
敏瑜拉着子筠的手,一雙深邃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她,拉着手放到了唇邊,輕輕的親吻着說:”咱們總算是結束了長征,子筠,讓我摸摸,是你嗎?”
子筠好笑的看着他,輕輕的在他的額頭親了一口說:“是我,我是子筠,我來了。”
敏瑜等着瞪着眼睛看着她,一眨不眨,子筠幫他脫了衣裳,把他塞進了被窩說:“你先睡,等着幫媽收拾完了就過來。”
敏瑜笑着點頭,看着她窈窕的身形在屋裏轉來轉去,就像是一只翩翩的蝴蝶,他的眼皮漸漸沉重。子筠收拾好了過來的時候,敏瑜已經睡了過去,看着他的睡顏,子筠嘴角彎的厲害,這個人,就是自己要守一輩子的人,自己喜歡了那麽久的人,今天終于在一起了。
敏瑜感覺到身邊有人,翻身過來紮在了子筠的懷裏,子筠一愣,手伸在他的脖子底下,将他摟在了懷裏。猶帶着奶香的氣味鑽進了醉酒的敏瑜鼻端。他感到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就像是在尋找母親的孩子,在子筠的懷裏拱來拱去,終于找到了一個讓他滿意的地方,嘴輕輕張開,吊住了那奶香的來源。溫暖細潤包圍了子筠的□□,陣陣吮吸讓她心悸,頭腦變的不能自已,呼吸也快了起來,喉嚨裏發出了讓人血脈偾張的聲音。
一聲聲是敏瑜的呼喚:“子筠,子筠……”
一聲聲是子筠的應答:“我在,嗯,我在……”
原始的律動其實是最能動人心魄的,這樣的動作讓子筠神魂颠倒,也讓敏瑜徹底的失去了理智,只想在這個溫暖的桃花溪裏沉迷,輾轉,從此再不醒來。
作者有話要說:
☆、出人命 二憨家險遭難
俗話說的好,相處容易相住難,人在一起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矛盾,即便是再好的人也會有。四丫的年紀大了,性格雖然一如既往的溫善,可是常言說的好,老小孩小小孩,老人要哄着,也要敬着。人老了脾氣就變了,有的沒受什麽刺激,暴脾氣就變溫和,受了刺激的,本來溫和的脾氣變的多疑起來。四丫倒還好,變的不是很明顯,只是有些啰嗦,對兒子的更加上心了。
自從子筠來了以後,四丫覺得晚上敏瑜睡覺早了,而且石頭也不跟她睡了,跑去了小房跟敏荃家的孩子住。敏荃家老大和老二要高考,也很少回來,那屋裏就剩下老四和老五和石頭。這炕上就四丫自己,她覺的空,白天眯的時間長,晚上沒覺,自己也不敢開電視,瞪着眼睛聽動靜。
敏瑜和子筠久別重逢,自然是幹柴烈火,夜裏的生活未免多了點。四丫聽着那屋兩口子叽叽咕咕的說話,鬧出許多動靜,心裏多了幾分計較,想着自己是不是多餘,又在心裏埋怨子筠不該縱纏着敏瑜做那個事。
白天在外頭跟着那些老太太呆着,聽他們說起自己的兒子媳婦,試探的問:“你們咋住?”
那些家的房子沒有他們家寬綽,聽了她的問話,嘆口氣說:“還能咋睡?咱們都一樣的房子,我和老伴帶着孩子睡炕,兒子跟媳婦睡那屋,晚上他們兩口子愛咋折騰咋折騰,我跟老伴假裝聽不見。”
四丫聽了默然,原來不就是他們家,誰家都這樣。她想着,要不自個跟孩子去住小房?
想了半天,沒敢跟敏瑜提,敏荷來了跟她一說,敏荷好笑的勸着她:“可怎麽說您好,誰家不是這樣的,誰還沒個年輕?您這樣鬧,他們的臉往哪擱?你想讓敏瑜當和尚?再說了,敏瑜這麽多年不容易,您就将就吧。”
四丫沉默不語。
敏荷回去跟玉霖說起這事,玉霖想了一會兒,笑着說:“這老太太怕是覺得子筠搶走了敏瑜,她對子筠有意見,所以才這麽想,一般寡居的母親對兒子的感情都是很強烈的,把兒媳婦當做敵人,就怕她搶走自己的兒子,有過這樣的例子,你要多勸勸她,不要跟子筠鬧起來才好。”心裏卻想着怎樣去笑話敏瑜一翻。
沒等四丫跟子筠鬧,家裏出了件大事,她把啥都抛到了腦後。
二憨是有啥活都幹,沒活的時候自己拉點木頭,收點小杆往下邊送。過了年,他常送木頭的那家來了兩個人,要收點杆子。一正月他也沒幹別的,砍了幾天木頭,又收了點,裝了一車,上面又裝些幹草,準備送過去。
那兩個收杆子的人不願坐馬車下去,就上了拖拉機,在車頂上的幹草裏紮着,這其實是很危險的事。二憨勸他們去坐馬車,那樣安全,可那兩個人不聽,二憨沒辦法,也不好得罪了他們,誰知就這麽一疏忽,就出了事。
拖拉機在家裏出來,二憨家養了七八年的那條老黑狗狂吠不已,扒着車不讓走,敏荃的心裏不得勁,勸二憨先等一天,可是那兩個買杆子的人說急着用。事兒就是往一塊趕,也就這麽出了,拖拉機在山灣子那道彎轉彎的時候,車頂上的人不知怎麽就被甩下來一個,當時就摔死了。二憨貪了事,被派出所抓了起來。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畢竟是貪了人命,敏荃拿出了家裏所有的積蓄,下來看看事情到底咋辦。
一家人坐在敏瑜家裏商量怎麽辦,敏荃哭的眼睛紅腫,頭發散亂,敏瑜正在單位打聽情況,敏荷看着一夜白了頭發的敏荃,眼睛裏也是含着淚,還不停的勸她:“這事看着挺大,也不至于讓二憨賠一條命,再說之前二憨勸他來着,頂多是賠錢,你別哭了,想轍是正經。”
敏荃倒也聽勸,抹幹了眼淚說:“我就怕孩子知道了影響學習,這馬上就高考了,知道了咋整?”
敏荃的擔心很快就變成了現實,力生和立新知道了在學校裏跑了回來,進門就問:“我爸貪事了?”
敏荃看着他們驚慌失措:“你們咋回來了,學校放假了?,你爸他……他沒啥事,快回去上課吧。”他往外推着兩個孩子。
力生和立新哪裏就肯信了她的話,緊盯着敏荃:“我爸摔死人了?”
敏荃的眼淚順着臉就流了下來,捂着嘴沒吭聲,小罴在一旁拍着力生的肩膀說:“沒事,小舅在辦,應該沒事。”
力生飛快的跑了出去,他要去問問敏瑜,到底到了什麽程度,家裏為了供三個孩子讀書,已經是捉襟見肘了,要是再出點啥事,那麽就是不讀書也要父親好好的。
力生跑去找敏瑜,立新蹲在敏荃的面前,掰着她的胳膊說:“媽,你別哭,慢慢說,哭壞了家裏的日子就沒法過了,還有三個弟妹,你要好好的。”
敏荃抱着兒子哭的更加厲害,不一會兒,九斤也跑了回來,她是要參加中考的,課程也挺緊,看着哭的一塌糊塗的敏荃,也哭了起來。
敏瑜回家,就見姐姐和外甥女哭的凄慘,子筠無奈的皺着眉,怎麽勸了勸不了,她只好張羅着做飯,可是家裏的事都是四丫操持,她一時也找不上去,四丫看着敏荃,跟着哭了一氣又一氣,子筠沒辦法,只好讓敏瑜勸和。
子筠一手端着盆,一手拿了個小瓢問四丫:“媽,咱們這做飯要放多少米?米在哪放着呢?”
四丫盤腿坐在炕上,正陪着敏荃哭,聽見子筠問話,擡頭看了一眼子筠說:“米在小屋的櫃裏。”她掏出了鑰匙,找出一個說:“這個是,你放一半大米,一半小米,你二姐在這呢,孩子也都回來了,別做少了。”
事實證明,子筠不是做大鍋飯的料,在農村這些年,雖然她也幫着做飯,可是只是打下手,她舀了米出來,大米和小米放在了一起,進屋問四丫:“媽這些米行不?”
四丫一看心裏有些無奈,大米和小米根本煮不到一起,撈米飯肯定是不成,小米爛了,大米還沒煮熟。她惱子筠這麽大的人怎麽這個也不懂,看着她端來的米,她起身就下了地說:“還是我來做飯吧,你燒火。”
子筠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脾氣,賠笑着說:“我來吧,您跟我二姐說說話,告訴我怎麽做就行了。”
四丫的臉沉了下來,她雖然知道是子筠不是故意的,可是她的心裏還是不舒服,這麽大的人怎麽會不知道大米和小米煮不到一起去?
四丫還是下了地,敏荃覺得不合适了,在娘家哭鬧也就是了,要是讓自己的老娘跟兄弟媳婦鬧意見,那就真不好了。
她聽見四丫說要做飯去,也不哭了,下地說:“我幫你吧。”
四丫硬邦邦的說:“不用了,你心裏不好受,拿個枕頭稍微躺躺,一會飯好了我叫你。”
子筠尴尬的站着,看着四丫拿過她手裏的盆,忙追着去燒火。
四丫雖然有氣,但是要不至于就跟子筠發火,一則是閨女一家子都在,二則是子筠剛來,她也不能就擺婆婆的譜,面子還是要給的,以後一家人才好一起過日子不是?
敏瑜前前後後的跑了一個星期,開回了拖拉機,二憨判了二年,敏荃從法院回來的時候哭的眼睛紅腫,五個孩子也跟着垂頭喪氣。
家裏的錢都拿去賠了人家,還是不夠,敏瑜手裏的錢都給了二憨買拖拉機,敏荷在家裏拿了五百塊出來,可是還是不夠。一家人唉聲嘆氣,子筠看着過意不去,掏出了五百,這才算是給了全了。
力生在回到敏瑜家就鬧了起來:“我不上學了,我回去開拖拉機拉貨,供着他們四個上學。”
敏荃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嘴唇直哆嗦,指着他說:“不行,你給我考試去,就是賣房子賣地,也要供你們到大學。”可是話雖然這麽說,她到底還是沒有底氣,家裏一分錢也沒有了,眼前三個孩子要上考學,兩個小的要吃要喝,這日子也怎麽過?
力生大聲的說:“家裏啥樣別以為我不知道,買拖拉機是借的錢,要是我跟立新上學還要借錢,九斤上學也要借,這錢借到啥時候是個頭啊,我回去掙錢,我二十了,該養家了。”
敏荃說什麽也不松口,四丫看着力生,大聲的說:“你小舅在家裏那樣條件下也大學畢業了,現在這樣的條件還供不起你們幾個嗎?你大姨,你三姨和你小舅三家供不了你們幾個?”
子筠勸着力生:“你去上學吧,家裏這麽多大人,怎麽能讓你你們辍學,大學不過四年,四年後你們再掙錢還大夥也是一樣的。”
子筠的話說的很中肯,入情入理,敏荃含着淚說:“你們聽見了嗎?學一定要上,家裏就不用你們操心了,好好學習就對了。”
四丫聽了子筠的話點頭:“聽見了嗎?你舅媽也說了,兩人掙錢咋着還供不了你們上大學?”
子筠笑着點頭,可心裏還是不大得勁,他們家不是一個孩子,是五個,這回全要自己和敏瑜負擔,這樣的日子她實在不喜歡,可是敏瑜是不會看着那幾個孩子辍學的,四丫更是要替敏荃說話的,她心裏微微的嘆了口氣,自己是喜歡敏瑜的,就為這,也要答應。
敏瑜聽說力生要辍學,差點就要掄拳頭揍他,那年月那麽不好過,自己也是在大夥幫助下讀完了大學的,為啥他就不能去,自己掙的不少了,加上子筠的,足夠他們三個上學用了。
想到子筠,他感道內疚,還沒讓她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家裏就出了這麽大的事,還要她幫着分擔家裏的事。
子筠看着敏瑜笑笑,她理解,那些年家裏就靠着敏荃和二憨支撐,現在不為別的就為了那幾個孩子也應該出點力,再說也就三四年的事,可是一個孩子的成長可不是三四年的事,有些事,還是難以預料的
敏瑜罵了力生一頓:“滾回去上學,要是我死了你盡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我也不管,可我現在活着,既然活着就該管你們,聽着,給我回去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回來,這是對我的最好報答,也是給你爹一個交代。”
力生和立新抹着眼淚領着九斤回了學校,敏荃在下邊又呆了一天也回了齊家溝。
作者有話要說:
☆、流水賬 為孩子生罅隙
二憨的事了,家裏又恢複了正常,四丫在心裏存着對子筠的介意,子筠對這個家的期望超過了自己心裏的預期,一切就這麽平靜而又醞釀着風暴的過着。
到了七月份,敏瑜收到了兩份通知書,一份是九斤的,市裏的師範中專學校,一份是力生的,北京的醫學院,小罴的學校。而老二立新落榜了。
事情傳到了齊家溝,力生捧着通知書不知道想的是啥,九斤哭的滿面是淚,敏荃又喜又憂。喜的是孩子有了出息,憂的是家裏沒有錢。敏瑜看在了眼裏,回去挪着借了一千塊錢給兩個孩子上學用。
立新聽了這個消息後開始的時候很震驚,後來一句話也沒說,在屋子裏埋頭睡了一天,第二天開始上山砍小杆,刨藥材,跟着力生開着拖拉機開始掙錢,也沒提再上學的事,敏荃看着很高興,孩子懂事了。
到了九月底,立生要上學走,非要立新送他,回來的時候立新留在了北京上學,立生回了齊家溝,開始了開拖拉機拉貨的生涯。
敏瑜聽說後,特意回去了一趟,看着立生厲聲問:“到底怎麽回事?”
立生低頭,拿出了一杆旱煙袋,平靜的裝煙,可是哆嗦的手還是讓敏瑜看出了端倪,敏瑜冷笑,索性坐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倒底鬧哪樣?
立生終于裝完了一袋煙,抖着手點着了火,一口辛辣的味道充斥了整個胸腔,他劇烈的咳嗦起來。敏瑜冷眼看着,立生咳完了,眼睛裏全是淚:“是我讓立新頂着我的名字去的,我想過了,家裏這樣了,外頭欠的賬好幾千塊,我是老大,就應該分擔家裏的事。你沒見大舅家的大小,帶着三個弟妹不是一樣的過着?我不能總靠着舅舅活着,姥姥和我媽的想法我不能贊同,雖說是娘親舅大,可是舅舅也要過自己的生活,舅舅也是有家室的人,自己的孩子尚且在姥姥家養着,卻要養活我們,即使舅舅不說,姥姥不說,舅媽也不說,可是我知道,不能老是拖累了你們,我是成年人了,就該擔起養家的擔子。我爸在我能裝糊塗,告訴自己是我爸在養家,如今我爸貪了事,我就要擔起來。小舅,你別勸我了,老二已經上學去了,你不能說出來,要是說出來我兩個就完了。”
敏瑜看着這個大男孩,長大比自己還要高一點,高大消瘦,臉色經過一個夏天的曝曬,變的黑紅,高挺的鼻子下緊抿着唇,細長的眼裏滿是懇求。
敏瑜無奈,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他是該高興嗎?
敏瑜拍着他的肩膀說:“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舅舅很高興,可是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
立生笑着說:“小舅放心,我不悔,老師說過,是金子早晚會發光,我對自己有信心,我不會一輩子在山裏呆着,我會帶着家裏人走出這裏。”他笑了,可是眼裏是苦澀,誰不想一飛沖天啊!
敏瑜的心裏感概,是自己老了嗎,這個昔日玩尿泥的孩子已經是個男子漢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擔當。
敏瑜回家跟四丫說了,四丫沉着臉,好幾天沒怎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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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轉,二憨在監獄裏出來的時候,石頭已經上高中了,這兩年他的個子竄的飛快,少年削瘦的身形就像是春天的楊樹,挺拔而美好。白皙的臉上那雙好看的眼睛越來越像愛秋,秀氣的鼻子,紅潤的嘴唇,讓敏瑜覺得自己養了個閨女,看着他,就像是看見愛秋又回來了。
敏瑜的仕途也一帆風順,鄭局長退休,他順利的做了一把手。搬進了新的辦公室,一個人一間,辦公室裏換了嶄新的皮革沙發,寫字臺,書櫃,電話,四丫去看了一回,回來直跟石頭說:“你爸那辦公室可真好,看着就講究,不是個人就能坐的了的。”她想說出咋好,可是說不出來。
出去跟那夥老姐妹唠嗑的時候,人家羨慕的說:“喬姐姐,你家兒子可真争氣,是局長了!”四丫心裏笑的沒法,臉上還要端着:“沒啥,沒啥,就是個局長麽,沒啥大不了的。”
可是聽着一片奉承話,她的臉上還是笑開了花。
子筠每每聽見她們唠嗑,心裏就發笑,她婆婆實心眼,不會說那些花哨的話,翻來覆去的總是這幾句。
四丫的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一天裏竟有一半時間睡覺,倒是孩子們放學的時候她是醒着的,可是這三個孩子卻是子筠在照顧,洗衣做飯,輔導作業。三個孩子,一個小學,一個初中一個高中。
石頭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也能管着小五,可是小四跟石頭差不多,學習就差了許多,跟着外頭的孩子學了一身的壞毛病,子筠不敢深管。敏瑜工作忙,石頭管他他不服,找了小罴來說了幾回,小罴甚至動手打了他,可是還是沒用。四丫一味的縱容着他,以至于最後,因為他,四丫跟子筠置氣,好些日子不跟子筠說話。
二憨放了回來,立生跟着二憨依然每天跑車拉貨。五一過後,敏瑜單位招臨時工,就給立生報了名,考了試,培訓完了,過了半年竟轉成了合同工。
二憨跟着樂了好些日子,敏瑜在水泥廠給他找了個長期活,拉水泥上站,按趟結錢。二憨也就在街裏住了下來,跟着孩子住在小房裏,敏瑜看着這樣也不是個事,讓他把敏荃也接了下來,到時候回家種地就行了。
四丫高興的什麽似的,一家人又在一起了。可是這樣矛盾也就來了。
子筠的工資這兩年全搭在家裏給孩子們花了,兩口子為了供着這五個孩子,一點積蓄也沒有。
二憨兩口子新來,總不能就讓他掏錢,主要還是敏瑜兩口子在養家,敏瑜不想說,主要是看着四丫高興。
子筠可不這樣想,二憨在監獄裏,家裏沒有勞動力沒辦法,這回來了就應該出去找個房子住,這樣一家子不是一家子,兩家子不是兩家子的住在一起,不是個事。她試着跟敏瑜說了,敏瑜也覺得這樣不好,可還沒等他騰出時間來說這事,家裏就出了事。
這天,子筠發了工資就放進了立櫃裏,四丫在家,她一般是不上鎖的,可就是這不鎖,工資少了一半。那是她半個月的工資,也是家裏的生活費。她側面的問了四丫,四丫的意思沒外人來,石頭放學晚,也沒回來,二憨兩口子在上站,也沒回來,家裏就是小四和小五。
子筠長了心眼,把錢拿回了單位,只留了些零錢在家,數好了,錢上留了記號,錢在有規律的少。子筠在大院門口的小賣店找到了那些錢,小賣店賣貨的是個退休的老頭,笑眯眯的告訴子筠,是他們家小四花出來的。
子筠在單位找了敏瑜,跟他說了這事,敏瑜皺着眉說:“別嚷嚷,等我處理。”
子筠相信敏瑜,讓他處理這事,可是當她看見二憨暴打小四的時候,她的心突突的跳了起來,預感四丫要發火。
果然,第二天四丫就發了火,躺在炕上不起來,她生氣,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竟然偷錢,這讓她的臉上不好看。也怪子筠沒跟她說,而是找了敏瑜,而敏瑜找了二憨,小四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頓胖揍。而後二憨提出要搬出去住,這讓她惶恐:“在這住的好好的,搬出去幹啥?石頭跟小罴住去了,小四和小五跟着我住,你們有啥不滿意的?”她躺在炕上裝病不起來,只為了讓敏荃留在家裏。
敏荃耐心的勸她:“你看,家裏這麽多人都要敏瑜兩口子養着,給錢他們也不要,我這心裏也不落忍不是,再說孩子都大了,這樣一家不是一家兩家不是兩家的可怎麽行?現在還好,要是以後真的出點事,親戚就不親了。”
人老了,就變的固執,四丫死活不讓他們搬走,就是不起炕。子筠也勸她:“就讓他們搬了吧,孩子要讓父母管着點的好,小四拿我的錢不是一回兩回了,這樣下去對他不好。”
四丫看着子筠,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都是你事多。”
子筠的眼圈立刻紅了,她這是為了啥?為了喜歡敏瑜,眼前的都不是自己的孩子,辛苦的操勞,卻是這樣的結果。她默默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想着兩年年的種種,四丫對她是始終是不冷不熱的,以前在一起過日子那種親熱勁全沒了。
不管怎樣,日子還是要過的,石頭轉眼高二了,他的時間越來越緊,家裏小五和小四鬧的慌,他索性搬去了學校住。
小罴已經在縣醫院上班了,敏荷和玉霖單位分了兩居室的樓房,為了伺候李二兩口子方便,他們兩個依然住在老房子裏。小罴一個人住在新樓,聽說他去住校,讓他搬到了自己那住,每天抽空輔導他。
四丫看着小罴讓石頭去他那住,心裏不得勁,埋怨他不讓小四和小五也去住。小罴笑嘻嘻的說:“石頭要高考了,我怕那兩個吵着他,還是您一個人操心吧,我沒空管他們。”
敏荃去找敏荷:“我想搬出去,你看我們在敏瑜家住,媽那脾氣越來越不好,我怕到時候要是因為我們跟子筠兩口子生氣就不好了,敏瑜那好說,子筠雖然不說,心裏也是有想法的。我家孩子真是能惹禍,你去勸勸媽,讓我們搬出去吧。”
敏荷去勸四丫,四丫雖然沒說別的,可是看着子筠越發是不順眼,天天找氣生。子筠就不明白了,為啥人老了就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蠻四丫 人老便不講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敏荃想要搬家,四丫死活不讓,裝病鬧氣,敏荃怕氣壞了她,再也不敢提了,可是還是暗中找了房子,悄悄的搬了過去,起初的四丫看着兩人不回來,以為是忙 ,後來聽見孩子說是搬出去了,居然昏死過去了。
敏瑜正忙着,聽書她上了醫院,忙放下手頭的工作去了醫院,到醫院一聽,苦笑不已,只好把敏荃兩口子又勸了回來,四丫聽說他們回來了,也不鬧了,檢查完了就回了家。
子筠看着他們樂呵呵的樣子,只顧做了飯,端上桌去招呼。誰知道四丫看着子筠哼了一聲,也沒看她,自顧自的去吃飯了。
子筠苦笑,這回她算是記恨上了,私下裏,子筠問敏荃:“二姐,你說咱媽的脾氣是不是不一樣了?”
敏荃想了一會兒說:“媽其實脾氣挺擰的,就是那幾年讓咱爸磨的好了,這幾年的日子過好了,她又上來那軸勁了,你不知道……”敏荃把那年敏荷和玉霖的事說了。
子筠想了一會兒說:“其實她也不容易,我能理解。”
敏荃拍着她的說:“你受委屈了,我們家住在這,你多受了不少的累。”
子筠嘴上說:“沒事,咱們不是一家人嘛。”她在心裏感嘆,有人知道就好,總歸是這一顆心還有人理解。
轉眼到了石頭高考,小罴提前請了假,送了石頭去考場,自己在外頭等着。敏瑜跟着一塊送到考場就去上班了。
子筠跟小罴陪了兩天,考完試石頭的精神放松,小罴帶着他出去玩了幾天。
四丫在家沒看見石頭,回來聽說是小罴帶着出去玩了,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