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是沒有劇情單純談戀愛的一章

對于時舟來說,生日從來都不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這個日子通常只被秦煙,以及別有用心的官員們記住,到了這天之後,他的家裏就會充滿各種繁雜又占地方的禮品,惹他心煩。

今天早上,和往常一樣得到了秦煙的一句“生日快樂”。

而孟冉從來不記這些日子,她比較随性,不講究什麽儀式感。

傅城他是記得了,但他記得是別人的生日。

時舟他不是感性的人,也沒有奢求自己能被人念着挂着,這樣的人與“嫉妒”“吃醋”是無緣的。

但他看着傅城将蛋糕遞給陳宸時,心情卻有一點小波瀾。

他有時候會在陳宸身上看到一些自己過去的影子。

他覺得陳宸像這樣很好,因為總歸還是有些幸運青睐他,讓他感受到一些普通孩子該有的被愛。

時舟的手指稍微蜷縮了一下,他看着傅城,莫名地很想逃走。

如果傅城此時不在此地,不做此動作,只是單純地給他遞上一塊蛋糕,不加前面的綴語,簡單地說一句“生日快樂”,他想還是會忍受一下讨厭的奶油味,賞臉吃上一口的。

但是他拿出的是一枚戒指。

他其實可以像平常一樣,把傅城的此舉認為成故意的調戲,然後踹他一腳,說一聲滾。

可在此地,在此特殊的日子,他神情鄭重,幾乎讓時舟覺得,自己這次必須認真回答,不然就再沒有機會了。

傅城在原地跪了特別久,破天荒地一聲沒吭,等他回複。

過了很久,風都吹倦了,時舟轉身,俯視着下方的蒼白一片,淡淡說道:“你玩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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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道:“我很忙,你還有半個小時。”

傅城眨了眨眼,一字一句道:“我沒玩。”

他說:“我想和你道個歉,關于昨天……是我太情緒化了,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我明知道……”

他明知道不小心走漏陳宸的秘密,讓孟光抓到把柄的人是他,他想彌補,他想保護陳宸,卻牽連着時舟承受來這些抉擇。

他知道時舟會因為把陳宸作為籌碼這件事而愧疚的,是那種讓人看不出來,自己傷自己的愧疚。

傅城自己想的時候,越想越懊悔,一遍一遍地罵自己是個混蛋——即使時舟本人的心理歷程并沒他想得那麽誇張。

傅城:“那個男人,對你來說特別重要是嗎?以前喜歡過的人嗎。”

時舟不知他這猜測依據在哪,一臉疑惑。

傅城道:“他曾經給我一枚戒指,說讓我交給你,但是我沒有。”他看着時舟左手,道,“你之前一直把他戴在左手無名指上,我猜得對吧。”

時舟驚了一下,問道:“戒指?他什麽時候給你的?”

傅城不爽道:“看來我猜對了?”

他把時舟的左手抓過來,十分用力,時舟一時掙不開:“你……”

傅城把自己的那枚套進了時舟的無名指,把那淡到快要看不清的戒痕徹底遮住了。

傅城語氣酸出汁來,說:“我很不開心,特別不開心,以後這個地方只能戴我給你的。”

時舟責道:“你放開……你有毛病嗎!”

傅城說回去:“你就是個毛病。心平氣和跟我說句話就這麽難嗎?”

時舟:“……滾。”

傅城緊緊抓住時舟的一只手:“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從這給你滾下去都沒問題。”

他深呼一口氣,說:“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不是玩玩的。”

他對時舟的邏輯表示不可思議:“我随便玩的話去找個拿出來賣的不行嗎,我閑得胃疼還是受虐狂,要貼聯盟領主的冷屁股?”

時舟:“……”

傅城誠實道:“我第一眼見你,就是喜歡你的臉。你可以說是一見鐘情你也可以說是見色起意。我當時就想,操.了,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驚為天人的美人。”

“可能是我太膚淺了,憑張臉就能對一個人動心這麽久。但是知道吧,喜歡這件事呢你根本就找不到它的源頭,人不知不覺地就這麽陷進去了。”

“你這個性啓蒙教育還不如我們那小學生的人肯定分不清意.淫和喜歡有什麽區別,那我告訴你,是包含關系。我喜歡你,每天都幻想着跟你做.愛,跟你說實話,我什麽play玩法都意.淫過,要是拍成片能存上百G,我能憑它發家致富。”

時舟:“…………”

“但是,”傅城把不知從哪學來的肉麻情話,自己排練了無數次的臺詞,總之是畢家本領都使出來了,說,“我喜歡你,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給你做飯,給尊敬的領主大人錘肩揉腰,到點催你上床睡覺,你打我罵我我都開心得要命,要是有人嘲我是‘妻管嚴’老子他媽也自豪驕傲。”

“我知道有很多東西牽制着你,聯盟還有你的未婚妻,但是我說了,我不在乎。我恬不知恥寡廉鮮恥,我勾引将婚男士聯盟高層,我半點愧疚都沒有。”

“如果哪天你真的跟孟冉結婚,我會跑到你婚禮上強吻你,你接受我就截婚,你不接受我以後跟孟冉做好閨蜜,總之就要糾纏你到上你們家的家族歷史。”

“如果哪天聯盟說我犯法,要判我罪,我就帶人游行,鬧到你們廢除禁同法。有大概率不成功,我就把你綁了私奔。要是被抓,我死了名字也能跟你挂上鈎,我樂意。”

“總之,我什麽都想好了,”傅城道,“我只需要你的一個表态,我任何事情都敢做。”

我感覺到時舟被他握住的手,在很努力地止住顫抖。

秦煙說得沒錯,他這個人喜歡妄自菲薄,把自己和各種事都往特別糟的情況去想。

他接近過得溫暖之人,都是告訴他情況沒有那麽爛,你也沒那麽差勁,你看開一點,不要總是往壞處想。

但是沒有人會告訴他,你真的很爛,但是我喜歡;事情真的很糟,但我把一切解決方案都替你想好了。

這時候他眼前出現了這樣一個人。

他以為自己是銅牆鐵壁鑄成的,此刻才發現,原來一直沒有人找對開門的地方罷了。

時舟擡頭,不去看他,深呼了一口氣。

他還是選擇從裏面反鎖上了門:“你說的再怎麽天花亂墜,我們也不可能。”

傅城見他有些讓步,眨了眨眼,就着下跪的姿勢往前挪了挪說:“沒關系,你堅持你所想的,我做我可以做的——那些事我說到做到,我等你後悔的那一天。”

他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傻,時舟盯着他,猶豫地将刺耳的話語在口中再三斟酌。

終于時舟轉過頭去,強忍住心裏的五味陳雜,淡淡道:“一年前的事我也有責任,也許我不應該給你那麽多期待的空間——導致你現在可能還在誤會着什麽。我并沒有你想象的那般‘高貴貞潔’,我們只是做過一次而已,我并沒有情非你莫屬。”

他句句理智且冰冷:“我不管你是把這次關系的發生,當做是用來纾.解和消遣的一.夜.情,還是一次尋求刺激的偷.腥。我都無所謂了,畢竟我也有婚約在身,沒資格說你。但是我不希望你由此生出什麽餘綴的情感,這沒必要。”

“還有,你根本不忠,”時舟說,“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說什麽始終從一了。”

傅城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吐槽道:“美人,雖然你話挺在理的吧,但是你有沒有覺得,你這簡直就是渣男語錄裏的精華。”

他疑惑道:“還有我怎麽不忠了。”

時舟像是有些難以啓齒,道:“你明明有發妻。”

傅城:“……”

傅城想了想,突然記起一年前,自己在時舟面前,編了一個莫須有的老婆。

他突然覺得好笑,伏在他耳邊說:“你不會是因為這個才一直不答應我的吧?你怕別人以為我跟你偷.情?”

時舟:“……”

他冷怒地把戒指從手指上撸下來,傅城見了連忙止住,“別別別我錯了,”他慌道:“你聽我解釋,那是我騙你的……我沒有老婆,我朝天發誓,我跟你那晚……是老子第一次。”

時舟皺眉看着他。

傅城不要臉道:“是真的,我有沒有經驗你還不清楚嗎?你不是還覺得疼……”

時舟耳廓紅了,怒道:“閉嘴!”

傅城:“哦。”

“戒指我可以收下,”他道,“但只是作為朋友的禮物。”

傅城心想,反正是你的錢買的。

傅城道:“你想怎麽樣是你的事,我要繼續追你是我的事——剛才我不就說了嗎。”

時舟看着他,眼神裏仿佛在責罵他執迷不悟。

雪山之上,浩瀚之下,有兩個渺小的人,披風沐雪。

……

那天在甲板上,秦煙說要和他打賭。

他那時候就知道,秦煙六成的把握能賭贏。

時舟行事謹慎,他不會在未知的領域魯莽行事妄下定論,但他對傅城的感情是未知領域。

理智告訴他——他不知道傅城回來的目的,傅城可能只是将這段關系當做利用工具,自己也不想将傅城拉下這潭權謀的水,他也知道只要他只要在聯盟一天,這份感情就不合法,就沒有正名,甚至還會害了他。

但未知的情感猶如洪水猛獸,再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的堤壩早就快要崩塌了,只要傅城再堅持一點,再堅持糾纏他一會兒……

可他這個人經歷的事與願違太多了,似乎已經築成了可以堅定地違抗內心真實想法的一具鐵軀,能将任何的波濤洶湧都裝成風平浪靜。

他經常會想象,有一天傅城背叛了他,離他而去,甚者死在他面前的場景,他會依然面不改色——這樣的排練得好讓那顆蠢蠢欲動的心髒麻木理智些。

他希望自己不會在那個賭上輸得太慘。

……

秦煙抱着自己的保溫杯,在辦公室裏,莫名覺得心情很好,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茶水的熱氣把手和臉都撲暖和了。

他摸了摸國泰的頭,這狗今天尾巴搖得格外歡。

民安站在椅背上舔爪子,嫌棄地扒拉了一下被狗口水打濕的後頸毛。

秦煙想去摸他,但是貓不讓,一爪子把秦煙的手拍走。

秦煙聳了一下肩。

這倆小東西關系一直很差,國泰一直锲而不舍地去煩高傲的貓主子,今天居然沒被撓,把小貓給叼過來了。

狗朝貓嗷了一聲,貓煩躁地喵了它一聲。

國泰乖乖地不叫了。

秦煙摸着狗頭感嘆道:“任重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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