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生人一樣,連蓁這才松了口氣,往T臺前面走去。

她個子不高不矮,但因為從前家教極好,穿着夏日的高跟鞋走起路來比專業的模特還有氣質,尤其是她穿着當季的香奈兒黑色包裙,勾勒出她身體完美的曲線,該翹的翹,該凸的凸,扭擺走動間,看的兩旁和身後的觀衆目光都無法挪開。

“穆野,你剛才還在嘲笑我們的模特,這個怎麽樣”?段雨韬一側頭,看到坐在旁邊的男子一雙烏黑的眸緊緊盯着模特的背影,嘴角發笑,推搡了下他,“看上了”?

“女人我見多了”,申穆野轉動了下略微僵硬的脖子,喝了口桌上的熱茶,“除了點姿色之外沒什麽特別的”。

“你沒看上,別人怕是看上了”,段雨韬瞅了瞅旁邊幾個嘉賓,申穆野心裏冷冷發笑,她歷來是個容易勾人的,他比誰都了解。

T臺上,連蓁走了下去,這次以最快的速度又換了身紅色及膝的長裙上來,寒風吹來,她冷的身體發抖,強自撐着走向T臺的最前面,T臺的兩邊站滿的圍觀群衆不停拿手機拍她,還有幾個男子擠在臺前,彎着腰用手機拍她長腿,她實在有些忍受不了,但想想那兩百塊錢還是忍了下去,可當她走到臺前一回身時,看到身後有個男子竟然拿着手機在她裙底下拍。

她驚叫了聲,下意識的往邊上躲,不合腳的高跟鞋忽然趔趄的摔倒在地臺上,摔得她四肢發痛。

周圍的群衆嘩然起來,陳經理生氣的道:“愣着幹什麽,快點站起來”。

連蓁委屈的咬唇,正要站起來,眼簾處突然出現了一雙黑色的皮鞋,她還沒反應過來,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用力撈了起來,緊跟着一股熟悉的橙花香也鑽進了鼻息裏,她失措的擡頭,泛着水氣的雙眼呆愣的看着申穆野那張英俊冷漠的臉,他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深沉的雙眼裏閃過絲淡淡的譏諷。

☆、34.特邀嘉賓

她莫名覺得難堪比先前更甚了幾分,他突然放開她,走到T臺邊上,指着一個稍矮的男子冷冷的道:“把手機給我”。

男子轉身推開人群想逃,他忽然跳下去,一腳踹到男人後背上,不容他再動手,幾個保安已經将那男子抓了起來。

申穆野從他兜裏掏出手機,看到照片裏她一張張纖細的長腿,更過分的是連她裙子裏面都拍到了,不由一陣怒火,寒着臉将照片全部删掉,轉身對走過來的段雨韬道:“雨韬,我看你這裏的安保設施有待加強啊,發生這樣的事竟然都沒有人來制止”。

“你說得對,回頭今天的事我會好好處理的”,段雨韬儒雅的微笑掠過身邊的幾個經理,讓人泛起一身不安的寒氣。

申穆野冷哼了聲,轉身便要走,走了幾步,又頓下來回頭,看到T臺上的那女人正用一雙黑白分明的水汪汪大眼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她腳上的高跟鞋狼狽的掉了一只出來,手臂上、膝蓋上還擦破了皮,被冷風一吹,凍得瑟瑟發抖。

他莫名覺得生氣和煩躁,命令道:“叫人扶她下去吧”。

段雨韬立即朝後面招了招手,陳經理親自上來扶着連蓁去了員工休息室,連蓁想着會被她罵一頓,沒想到她竟然還親自端了茶過來,又拿酒精幫她傷口消了毒,幾乎是噓寒問暖,弄得她受寵若驚。

“陳經理,今天真的不好意思,這工資我也不要了,我還是先走吧”,連蓁充滿歉意的道。

“別別別,你做的很好,工資還是照給,以後還可以拟定長期合同,我們公司這樣的活動是長期有的,一個月賺個三四千不是問題”,陳經理和藹可親的拉住她道,“今天這事是保安沒有管好,換成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會生氣的,不怪你”。

“不用了,我覺得我還是不大适合這份工作”,連蓁不是傻子,她當然看的出來這個經理是看在申穆野的面子上。

“适不适合你再仔細考慮考慮吧,現在找份工作不容易,不過今天的模特聚餐你一定要參加”,陳經理笑道:“大家也在一起培訓了那麽多天,就當場散夥飯”。

連蓁和那些模特也不是很熟,連連婉拒,可陳經理就是不答應,說到後面臉色一沉,道:“你要不去就是不給我面子啊”。

連蓁這才沒辦法,只好随了她們去,活動結束後,她和模特們坐車去了附近的酒店吃飯,好在申穆野和那些高管都不在,吃完飯後後又被陳經理強行拉着去唱歌。

包廂開的是豪華包廂,可以坐二三十個人,連蓁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裏,陳經理過來讓她去點歌,她搖了搖頭,“我唱的不好”。

“那有什麽關系”,陳經理笑道:“我瞧着你這小姑娘倒是挺內向的,其實多和別人說說話認識下沒什麽壞處,出門在外都是要靠朋友”。

連蓁蹙了蹙眉,其實她也很讨厭自己這個樣子,“對了,今天在T臺上幫我的人也是夏柏廣場的投資人嗎”?

“你說申少啊,不是”,陳經理一笑,“他和咱們段總是好朋友,段董事長曾經也是康賢集團的副總,後來依着申家發了家,所以兩家關系特別好,這次申少是以特邀嘉賓的身份來的”。

“噢”,連蓁了然,這時,包廂突然有人推了開,白日裏那幾位高層和特邀嘉賓走了進來,走在最後面的是段雨韬和申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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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

☆、35.我很好看嗎?

包廂突然安靜了下來,段雨韬拍拍手掌道:“各位美女好好的陪陪咱們幾位帥哥啊,這些好幾個都是單身的,美女們要是單身的話也可以找着做男朋友,哈哈”。

“謝謝段總”,衆模特們開心的鼓掌,連蓁心裏一慌,身邊的陳經理已經朝段雨韬走了去,一個戴着眼鏡的男子坐到她身邊,笑眯眯的問道:“美女,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喂,老徐啊,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這美女是我的”,另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也走了過來,滿身的酒氣,連蓁皺眉起身,那男子不滿的拉住她,“美女,走那麽快幹嘛,賞個臉…”。

他話還沒說完,上方便有陰影籠罩下來,申穆野站在他們面前,頭頂的五彩頂燈将男人的臉頰襯得忽明忽暗,陰晴難測。

兩人騰地站起身來,讓開座位,“大少,您座”。

“你們去玩吧”,他瞥了他們一眼,撩開褐色的風衣,坐到連蓁的邊上,沙發陷進去了一半,連蓁緊張的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低垂着腦袋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看着他修長的手指端起面前的紅酒,往高腳杯裏倒了三分之一,然後指腹捏着腳杯,搖了搖鮮紅的液體,仰頭,微微的揚起了精致的下巴,喝入嘴唇裏,喝下去的時候,性感的喉結滾動,直到他喝完後,嘴角泛起薄薄的嫣紅,竟是說不出的瑰麗。

“我很好看嗎”?申穆野忽然低下頭,鼻子差點撞到她額頭上,她慌亂的別開臉,臉如火燒,她剛才不知怎地,竟看着他失了神,實在太丢臉了。

“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略涼的指尖輕撫過她下巴,帶着一絲輕佻,連蓁一側頭,就對上他烏黑發亮的雙眼,心裏咯噔了下,驚慌失措的往另一邊挪了幾分。

申穆野眼底的笑意僵了僵,別開臉,倒了酒自斟自飲。

“穆野,你也不好好陪陪人家美女,一個人喝個沒完,這樣可不行哦”,段雨韬打着哈哈走了過來,從兜裏掏出一個紅包塞到連蓁手上。

明明只是一個開業的紅包,可連蓁卻覺得臉上難堪,她側頭看向申穆野,見他臉上挂着淡淡的嘲諷,她鼻子發酸,低頭将紅包還了回去,然後拎起包沖出了包廂。

“怎麽回事”?段雨韬傻了下眼,就見身邊的男人突然起身大步追了出去。

申穆野追過去扯住她手臂,直接将她身體壓在牆壁上,眼神陰邃的吓人,“怎麽,又想逃走了,今天這裏可沒有厲冬森”。

他知道,原來她都知道,連蓁紅着眼眶反抗,卻怎麽也掙脫不開,“今天的事謝謝申先生,不過很晚了,我想回去了”。

“原來你還知道要謝我”,申穆野嘲弄的笑道:“我還以為像你這種連一點基本禮貌的女人,你父母都沒教過你謝謝兩個字呢”。

連蓁感到一陣無力,疲憊的道:“申先生,我很感激你幫了我許多次,可是你的世界我高攀不起,我只想過點簡單的生活”。

“簡單”?申穆野恥笑道:“你确定你現在的生活簡單,大冷天的穿的那麽少抛頭露臉出來賣肉還是賣色啊,那個厲冬森不管你嗎,你不是最愛跟在人家屁股後面,人家勾勾手你就屁颠屁颠的跑過去,排隊等着睡也沒關系”。

連蓁氣得擡手往他臉上打去。

“這是你第二次想打我”,申穆野攔住她,陰測測的酒氣噴到她臉上,“喬連蓁,我算是明白了,像你這種女人對你好還不如對只狗好,狗還汪兩聲,你連汪都不會”。

☆、36.惹怒

“你說夠了沒有”,連蓁哭着罵道:“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像你這種人連起碼的尊重都不會,你不要忘了在別墅酒店的時候你對我做了什麽”。

“你說對了,你不提我都快忘了”,申穆野惡狠狠的笑了起來,“忘了當初你答應過我什麽,跟我走”。

連蓁背後滲出了一層寒意,咬着牙擡頭直視着他,“上次是你威脅我才會答應的,現在我和厲冬森已經分手了,你想說出去就說吧,反正已經我不在乎了”。

“不在乎”?申穆野笑的越發溫柔,“瞧你那天緊張的樣子,你當我傻子,不過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可以打個電話讓熟人散播出去…”。

他說完“嘟嘟”的按了串電話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喂,元洋,和你說個事…”。

連蓁臉一下子蒼白起來,急忙拉住他手,“別…別,求你,申先生,別這樣…”。

申穆野斂眼看她,輕笑,挂斷,然後略帶殘忍的捏住她下巴,“怎麽,害怕了,連蓁,其實你心裏還是很在乎厲冬森,你在意他對你的看法,讓你乖乖跟在我身邊有一萬種辦法,厲家只是将你從她家房子趕了出來,而我…可以讓你家在西城身無分文,甚至身敗名裂,你可以不為自己想想,可你得想想你那年幼的弟弟,我随時随地都可以讓他成為一個笑話,你別忘了我是怎麽弄垮孫一洋的”。

他竟然對自己家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連蓁害怕怯弱的嘴唇哆嗦,第一次感覺到一種絕望的無所遁形,她可以不顧自己,可她弟弟還那麽小,稍一走錯了,這輩子就毀了。

申穆野滿意的一笑,拖着她便往樓下走,她像個機械的木偶一樣,任由他粗暴的扔進門口的車裏。

連蓁摔得頭昏腦漲,白天摔傷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吃力的爬起來,他放大的俊臉突然壓迫下來,停留在她唇幾厘米外的地方,窗外夜闌的浮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她擡頭,四目相視,他陰暗的眼神忽然凝了凝,變得像夜幕上璀璨的星子,熠熠發光,說不出的明亮好看。

連蓁只覺得呼吸一頓,一只寬厚的大掌落在她後背,掌心的溫度熨燙進她的肌膚上,泛起一層顫栗。

“不要,申先生,求求你…”,她再次哀求,晶瑩剔透的淚像珍珠般滑過如雪的臉頰,無意中流露出來的柔弱媚态讓申穆野微微失了神。

當淚珠劃過她略微幹燥的唇瓣時,他輕嘆了口氣,含着紅酒香味的唇覆在她唇上,低低呢喃:“本來我也放棄了,是你自己又撞上門來,乖,這麽美的唇沒人呵護實在太可惜了”。

他滾燙的唇仿佛也燙化了她的唇,連蓁害怕的不知所措,下意識流淚的抵觸,上次是暈過去了,這次是清醒的,她不願也不能接受另外一個男人這樣對她,“申先生,我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她哭着哀求,他起初是有耐心的,後來哭的煩了,也生了怒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覆上她嬌弱的身軀…。

她痛得又踢又叫,他也好不到哪去,怒聲警告道:“你是不是想讓外面的人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麽”?

車子就停在馬路邊上,還不時的有人路過,她吓得登時不敢再動彈,只能死死的咬住嘴唇,眼淚無聲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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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

☆、37.你就是傻貨

整個過程,她像具沒有靈魂的空洞身體,如果不是她的眼淚,申穆野幾乎以為她就是個布娃娃。

好不容易等她結束後,她眼底的淚也流幹了,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被人這樣羞辱,她再也不能和厲冬森在一起了,連僅有的希望都沒有了。

申穆野也覺得索然無味,整理好衣褲,見她還灘在那裏一動不動,嘴唇被咬的沾滿了鮮血,一張清秀的臉白的像鬼一樣。

到底是生了幾分憐意,抽出幾張紙巾幫她擦拭幹淨,手臂将她抱起來穿上衣物,滾燙的雙臂抱住她冰涼的身子,輕哄道:“別哭了啊,以後跟着我,比那個厲冬森強多了”。

聽他提起厲冬森的名字,連蓁終于有了反應,伸手用力将他推倒在皮椅上,歇斯底裏的哭着叫道:“你滾,你這個魔鬼”。

申穆野額頭被她推撞到門上,從小養尊處優的他幾時被人這樣對待過,擡起頭來直接一巴掌就甩過去,“他媽的,喬連蓁,別給臉不要臉,以為本少哄了你,幫了你,你就可以胡作非為了是吧,誰不知道你心裏只有那個厲冬森,可人家會娶你嗎,看的上你嗎,人家要是心裏有你那天在酒店就不會把你一個人丢那哭走了,會讓你被那什麽破校長欺負嗎,你就是傻貨,人家就是看準你傻,看準就算扔了你随随便便哄哄,馬上就會屁颠屁颠跑回去才會扔了你”。

連蓁腦袋被他煽的“嗡嗡”,可她感覺不到疼,反而是他嘴裏惡毒的話,像利箭一樣狠狠的刺進她心裏。

疼的她五髒六腑都發不出聲音來,是啊,她可不就是傻,厲冬森要真的有那麽在乎她,那天為什麽會丢下她走,他也不會娶她,卻總是讓她等他。

她心心念念愛着的厲冬森麽為什麽會這樣對她。

她到底還放不下什麽的戀戀不忘。

申穆野見她不做聲了,那一掌煽的她傻傻愣愣的,他冷哼了聲,邁步下車繞到駕駛位上,發動車子開到一家藥店門口,他下車走了進去,過了會兒拿着一板藥和礦泉水走進車裏遞給她,“不想懷孕的話就喝了吧”。

連蓁是見識了他的狠,哆嗦的接過藥喝了口水咽下去。

“嘴巴裏苦的話吃顆巧克力,上次特意給你帶的,你沒拿走”,申穆野不知從哪兒掏出兩盒巧克力,拆開其中一盒,取出一包撕開遞過去,“我送的東西,全部吃了,再敢扔了別怪我不客氣”。

連蓁慢吞吞的接過,在他惡狠狠的眼神下咬了一口,一股櫻桃的巧克力味即刻流竄在唇齒間,讓鹹澀的舌尖充斥着一股柔軟甜蜜的香味。

“真乖啊”,申穆野低笑了聲,重新發動車子,到她家門口時,他才解了車門的鎖,連蓁默不作聲的開門走下去,腳落地時,雙腿疼的哆嗦站不穩。

“痛嗎”?申穆野下車輕柔的摟過她,“要不要我送你啊”?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連蓁暗恨的瞪了他這個始作俑者一眼,他還好意思問。

“寶貝,還氣着呢,不過這次就給你長個教訓,你越反抗男人就會越狠,下次想少受點教訓就乖乖的啊”,申穆野得意的拍了拍她臉頰,“那模特的工作就別做了,女孩子家的少去抛頭露臉,明兒我來接你,帶你去找個穩妥的工作”。

“我不用”,連蓁強忍着反感開口,他這樣只會讓她以為自己是用身體在做交換。

☆、38.開除

“少羅嗦,明天下午我過來接你”,申穆野話裏不帶任何反抗的餘地,“快進去吧,我看着你進去”。

連蓁一愣,想起剛戀愛時厲冬森每次送她回家都是那樣說的,眼眶不由發酸,她轉身,拖着酸痛的腿往小區裏走,直到看不到他時才停下來,嘩啦啦的淚又湧了出來。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不但沒交往多年的厲冬森甩了,還被這樣一個惡魔纏上了。

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以後的日子都是黑暗的。

半夜裏,連蓁被噩夢驚醒了許多次,夢中,申穆野欺壓在她上面折磨她、欺淩她,她痛得死去活來也不理會,早上醒來時,全身驚出了冷汗,頭昏腦漲,身體沒有一個地方是舒服的。

她完澡出來,正好碰到沈藝芝在家裏拖地,拖了會兒,直了直身子捶捶腰背,連蓁知道她腰不好,忙過去拿過拖把,“媽,我來吧,您去休息”。

沈藝芝拍拍肩背,嘆道:“昨天那工作怎麽樣了”?

“就那樣啊”,連蓁低着腦袋沒臉擡頭。

“還是得找份穩穩當當的工作”,沈藝芝感慨道:“翼兒前幾天才交了英語培訓費,花了一千多,現在的錢不經用啊,這個月一分錢都沒存”。

“媽,您放心吧,我會盡快找到工作的”,連蓁聽得內疚不已,這時,沈藝芝的手機鈴聲響了,她聽了會兒驚慌失措的道:“…我們翼兒不會偷錢的…吳老師,我這就過來…”。

“怎麽啦”?連蓁急忙問道。

“哎,剛才吳老師打電話過來說翼兒在學校偷了班上個同學的錢,這事還鬧到教導主任那去了,說是要開除,現在老師讓我過去”,沈藝芝急的手腳發慌,提着錢包連鞋子都忘了換就出了門,還是連蓁提醒,“媽,我陪您去”。

兩母子才到學校,就聽見一個潑辣的聲音從教導室裏傳出來,“你們這什麽學校啊,我當初要是知道連小偷都能進你們學校我就不會送孩子來這了…”。

“我沒偷錢,我沒偷…嗚嗚…”。

“翼兒…”,沈藝芝一進去就看到自己兒子站在角落裏抹眼淚,幾個大人圍着孩子指指點點,她心一疼,忙沖進去抱住兒子,“吳老師,這到底怎麽回事”。

“沈女士,您來的正好”,吳老師為難的道:“是這樣的,昨天下午我們班上的餘立翔父母給了他一百錢,餘立翔把錢收在書包裏,誰知道昨天中午他出去買個東西,那錢就不見了,他将這事告訴我,下午我就在班裏說了,讓偷了錢的主動交出來,後來沒人說,到今早的時候喬連翼的同桌無意中就發現了這一百塊錢,然後将這事告訴我,我一查,這錢就和昨天餘立翔丢的一模一樣”。

“我沒有偷,沒有偷”,喬連翼突然激動的扯着嗓子尖叫起來。

連蓁素來知道自己弟弟脾性,他這副樣子就是每次受了委屈的模樣,忙抱住他哄道:“好了,姐姐相信你沒偷”。

“姐姐,我真的沒偷,我不知道那錢哪來的”,喬連翼嗚嗚啜泣道。

“行啦行啦,偷了錢還不承認,也不知道你們一家子怎麽教導孩子的”,教導主任不耐煩的道:“你們把這孩子領回去吧,我們學校是不會要這樣品行不端正的孩子”。

沈藝芝身體晃了晃,連蓁生氣的道:“連翼是不會偷錢的,這可能是個誤會,再說,就算偷了錢,義務教育法裏規定過小學生是不能開除的,你們教育下就行了,憑什麽動不動就剝除一個小學生讀書的權利,你們這樣我可以告到教育局去”。

“那是公立學校,咱這是全城最好的私立學校,是絕對不允許這樣品性不道德的學生存在,你要告就去告”,教導主任淡淡的擺擺手,“快走吧,反正我們不會要這樣的學生”。

☆、39.小偷

“我求求您別開除我孩子”,沈藝芝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沖上去拉住教導主任的衣袖道:“再給孩子一次機會吧”。

“機會可以,但是你們孩子必須當着全校的面承認他偷竊并道歉”,教導主任冷冷的道。

“我不去,我寧願被開除,我寧願不讀書,我沒做過為什麽要我承認”,喬連翼激烈的大叫。

連蓁氣得腦袋一陣一陣的發黑,孩子還那麽小,如果讓他當着全校面道歉将,學校的孩子會怎麽看待他,一輩子都會把他當成小偷。

這個教導主任分明就是想找借口故意開除喬連翼,一定是有人背後搞了鬼,申穆野昨夜說的話猛地在她腦子裏閃過,她打了個寒顫,轉身拿着手機走出去撥打他號碼,因為氣憤,整只手幾乎都在發抖。

“喂…”,迷糊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似乎還沒睡醒。

“申穆野,你到底想怎麽樣”,連蓁顫栗的罵道:“昨夜我都已經從了你,為什麽你還要這樣對付我弟弟,你要是覺得不甘心,想怎麽傷害我都行,他還是個孩子”。

“你在胡說什麽”,申穆野惱火的揉了揉頭發。

“別跟我裝了,現在學校說我弟弟偷錢要開除他”,連蓁咬牙道:“除了你還有誰那麽有本事”。

“媽的,什麽破事”,申穆野低罵了句,“你在那等着,少跟他們争,我馬上過來啊”。

連蓁一愣,聽他口氣好像不是他幹的,那是誰做的,莫非是鄧玉彤做的?可她都和他兒子結束了,他們家未免也太狠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辦公室裏的哭聲更大了,沈藝芝跪在地上抱着教導主任的腿哀求,“我給您跪下了,求求您”。

“你跪着也沒用,回家去,別來煩人了”,教導主任面無表情的道。

“媽,您別跪了,我不讀了,不讀書了”,連翼在一旁嚎啕大哭的拉扯,連蓁瞅的雙眼發酸,都是她啊,不但連累了弟弟還累的母親一把年紀還要給人下跪。

“媽,您起來,咱們再給翼兒換所學校就是,西城不是只有這一間”,連蓁澀然的道:“只要翼兒肯用心讀書,哪兒都一樣”。

“媽,姐姐說得對,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讀書的”,連翼不停的點頭,哭的鼻涕都流了出來。

“乖”,沈藝芝含淚幫他擦了擦鼻子,在兩個兒女的扶持下慢慢站起來,喬連蓁幫着弟弟很快辦了退學手續,又幫他去教室收拾書包,進去時,聽到教室裏的孩子指指點點的議論聲。

“聽說喬連翼要退學了”?

“他是個小偷,偷了別人的錢”。

“怪不得收拾書包都不好意思來”。

……。

連蓁握緊肩帶,回頭,望着那些孩子一字一句大聲叫道:“連翼不是小偷”。

學生們靜下來,連蓁背着書包快步離開了教室,到樓下時,忽然看到吳老師急急忙忙跑下來,“喬小姐,您別走,千萬別走,我們校長叫你們去辦公室一趟”。

“連翼都已經退學了,你們還想做什麽”,沈藝芝現在已經是看透這些老師了。

“我們校長也知道了這件事,說是要重新調查,到時候連翼說不定還是可以留下來”,吳老師讨好的口氣和剛才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連蓁想到了申穆野,她不想讓他幫自己,總覺得好像會欠他什麽,“不用了,我們決定給連翼轉學了,媽,我們走吧”。

☆、40.乖,叫哥哥

吳老師忙拉着她們勸道:“別啊,你們想想,連翼還那麽小,如果這事不查清楚,難道你們希望他一輩子背着個偷竊的罪名嗎”。

連蓁心裏糾結起來,沈藝芝想着這個校長還是不糊塗的,點了點頭,“我們還是去吧,得為翼兒着想啊”。

說完便牽着兒子跟吳老師一塊去了,連蓁猶豫了下,還是跟了上去。

到校長辦公室時,發現申穆野坐在沙發上,一身黑白紋的複古大衣盡顯優雅貴公子的範兒,他旁邊讨好的站着教導主任和校長,校長正彎腰為他點煙。

“大少,人來了,人來了”,身材略胖的校長滿臉熱情的将連蓁等人迎了進來,弄得沈藝芝和連翼受寵萬分。

“嗯”,申穆野夾着煙眯眼吸了口,挑眉掃了連蓁一眼,又看了看她邊上站着和他幾分有些相似的孩子,然後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連翼烏溜溜的大眼珠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姐姐,見連蓁點了點頭,才走了過去,“叔叔…”。

申穆野嗆得咳嗽了聲,沒好氣的揚眉,“我有那麽老嗎,你應該叫我哥哥,乖啊”。

連翼茫然又乖巧的嘟起了小嘴,“哥哥”。

連蓁無語,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不過連她也不知道他年齡到底多大。

“瞧瞧,多乖的孩子”,申穆野笑眯眯的将他抱起來,“告訴哥哥,你有沒有偷同學的錢”?

“我才沒有,是他們冤枉我”,連翼生氣的紅着眼眶,那小眼珠簡直和連蓁如出一轍。

申穆野似乎加重了臉上的笑意,瞅向校長道:“聽聽,他說沒偷,校長,你怕是年紀大了,糊塗了,難不成我申穆野的朋友還犯得着來偷你們學校區區一百塊錢”。

“真的非常抱歉,這是個誤會”,教導主任臉部抽搐,吓得額冒冷汗。

申穆野聲音聽上去雲淡分輕,“你說誤會就誤會,難不成我的朋友想任你欺負就欺負了,瞧瞧,這孩子眼睛都腫了,你什麽東西啊,嗯,曾校長,你就是這麽管學校的,虧得我還聽說你們學校口碑是全城最好的,我看你也不會當校長,看來得跟你們上頭打聲招呼換個人才行”?

“別別”,校長腿肚子打顫,“大少,其實這和我沒關系,是許厲兩家讓我們做的,這兩家都是西城的大戶人家,我也是沒辦法啊,我要是知道是大少您朋友,打死我也不敢這麽幹”。

連蓁心頭一震,真的是許家,不過沒想到連厲家也在裏面,厲冬森知道嗎?

沈藝芝更是氣得差點緩不過氣來,“他們厲家實在欺人太甚了,欺瞞你這麽多年感情也就罷了,還要不要咱們在西城呆下去了”。

“噢,原來是這樣”,申穆野嗓音淡淡的,“既是厲許兩家我也明白你的難處,不過事情既然做了,你也得還這孩子一個交代”,語氣頓了頓,忽然低沉的笑道:“我是看你們這教導主任分外不順眼的”。

教導主任臉色一白,校長已經道:“大少放心,我會開除他的”。

“嗯”,申穆野滿意的颔首,“另外你這個校長得和他班主任當着全校同學的面向這孩子道歉,澄清他并沒有偷東西”。

“好好好,都答應”,校長總算是松了口氣,他是聽過申大少的狠,能這般解決已經是萬幸了。

“那就這樣吧,我看這孩子今天怕是沒心情讀了,正好休息天,你們把事情解決的妥妥當當,明天再讓他來,要是還聽到什麽閑言碎語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申穆野交代了兩句,也不管那教導主任怎麽哀求,便牽着連翼往外走。

此時此刻,連翼已經完全呆住了,他只知道這位哥哥在幫他出氣,簡直比他以前那個姐夫都要帥多了,等一出辦公室,他才滿臉崇拜的叫道:“哥哥,你太酷了,剛才那個教導主任一直欺負我媽媽,你随便幾句話就把他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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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

☆、41.複雜

“那你想以後變得像哥哥一樣酷嗎”?申穆野低頭問道。

“想”,連翼用力點頭。

“那你就得好好讀書了,而且男子漢不能随便哭鼻子,這樣會讓你別人覺得你很懦弱,你媽媽和姐姐也會為你擔心”,申穆野深邃的瞳孔裏溢出幾縷柔和,看的旁邊的連蓁一怔,沒想到這樣一番話會從玩世不恭的他嘴裏說出來,一時心裏竟有幾分複雜,說實話,他有時候雖然很卑鄙,但似乎最近每次她有難,都是他來幫她出的氣,反而不是那個一直說要保護她的厲冬森。

“我以後再也不哭了”,連翼愧疚的抿緊唇,發誓般的道:“我以後再也不哭了”。

“真乖”,申穆野摸摸他小腦袋瓜子,沈藝芝感激又疑惑的問道:“剛才真的非常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們翼兒怕是真的要退學了,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

“我姓申,穆野”,申穆野意味深長的看了連蓁一眼,她心裏一緊,怕他亂說,忙道:“媽,他是我以前培訓學校一個學生的舅舅”。

“噢,原來如此”,沈藝芝了然,畢竟是過來人,看這男子與自己女兒之間肯定有着不一般的關系,方才見校長那般怕他,想必家室怕是也不輸給厲家,一個厲家都瞧不上她們,又何況眼前這個男子家裏,她現在也只想着女兒找個普普通通的人家就好了,“倒是麻煩你了”。

“沒關系,你們本來也是受了委屈”,申穆野淡淡一笑,說話間,幾人已經走下了樓梯,門口停着一輛灰色的阿斯頓馬丁,“阿姨,我送你們回去吧”。

“不用了,我還要去市場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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