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點菜,改天要我們家蓁蓁好好請你吃頓飯”,沈藝芝客氣的道。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申穆野禮貌擺擺手,上了車子。
“哥哥,再見”,連翼不舍的揮手。
“再見,下次哥哥帶你去玩啊”,申穆野眼簾掠過連蓁,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等他一走,沈藝芝才複雜的看向女兒,“蓁蓁,他不是在追你啊”。
追?連蓁心裏苦笑,應該算不上吧,像他那樣的富家公子,只是想玩玩罷了,“媽,我跟他不可能”。
“雖然他幫了咱們,媽也不該說這些話,不過他那樣的人家是咱們高攀不上的,就算他自己願意,他家裏也會反對,就像厲家…”,說起厲家,沈藝芝便惱火,“幸好你沒嫁過去,你跟了他兒子這麽多年,一聲不響抛棄你就算了,他們倒好,還反過來逼得咱們走投無路,一個孩子都沒放過,就沒見過這麽狠的人,冬森還聯系你沒,以後啊也不要再來往了,咱們惹不起”。
“我不會了”,連蓁心裏一痛,垂頭,輕聲開口。
回去的路上,她拿出手機看着“厲冬森”的名字許久,按下删除鍵,删除他的聯系方式,他的微信,他的QQ。
每删一次就仿佛把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丢出了窗外,那麽不舍,那麽痛。
她望向窗外,高樓大廈很快就被甩至了身後,就像她和厲冬森的故事,始終是要湮沒在時光裏。
手機震動了下,一條短信跳了進來,她點開,是申穆野的,“下午六點我來接你”。
她後背一涼,昨夜的一切又再次沖進腦海裏,只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握着手機的手微微發起抖來。
☆、42.手霜
傍晚時分,他車子招搖的停在南沙禦府門口,連蓁拖拖拉拉的坐上去,他瞥了她眼,今天的她穿的頗為厚實,暗藍色的輕薄羽絨衣,裏面又是件高領毛衣,下身條牛仔褲,臉上色澤暗淡,嘴唇幹澀,烏黑的眼珠無精打采,有種老氣橫秋味道。
“喬連蓁,你有病吧”,申穆野眉頭一蹙,臉色難看起來,“都幾月份了,還穿的這麽厚”。
“冷”,連蓁無辜的眨了眨眼。
“冷”?申穆野冷笑了聲,“我看你是怕我脫了你衣服吧,沒事,你盡管穿,穿再厚我也脫的了”。
沒想到他說話那麽赤果果的無恥,連蓁氣得瞪了他一眼,她睫毛很長,眼簾掀起來時像蝶翼眨動翅膀,澄若秋水的眸子說不出動人。
申穆野實在不明白有些女人瞪起眼來像撒潑一樣,而她卻另有股柔弱撒嬌的味道,連那雙眼睛也好像在說話,那長長的睫毛刷的他心裏癢癢的,讓他禁不住猛地将她拉到懷裏來。
“你幹嘛”?連蓁吓了跳,以為他要吻她,急忙伸手捂住他嘴。
“我還想問你要幹嘛”,申穆野惱火的拿開她手,“你不會以為我要親你吧”?
連蓁臉尴尬的發紅,難道他不是那個意思嗎?
申穆野輕輕一笑,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只寫滿英文字母的手霜,擰開蓋,擠了點乳液在她手背上揉開,一股紫藤花香味在車裏萦繞開來,一點點鑽進她鼻息裏,淡雅細膩,十分好聞。
她原本有些幹燥的手一下子變得白皙透明,申穆野瞧得甚為滿意,将手霜塞進她手心裏,“你的手太幹燥了,有空多抹一抹,咦,你的手好涼”。
連蓁怔怔的看着他,整顆心像被撞擊了一下。
從來沒有人給她這樣抹過手霜,連厲冬森也沒有,她這些日子恰好手霜用完了,也沒去買,沒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想到上午他對自己弟弟說的那些話,似乎他也有細心的一面。
“那個…謝謝…”,她低着腦袋瓜子,聲音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般細微。
“你說什麽”?申穆野微微吃驚,疑心自己聽錯了。
她懊惱的咬唇,下巴幾乎快挨到鎖骨上了,“就是…謝謝…那個上午的事…”。
她的小耳垂悄悄的泛起了粉紅,秀氣的睫毛撲閃撲閃,好像緊張,又好像害羞,申穆野凝視着她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幽亮,有那麽一瞬,他心房的壁壘好像被輕輕觸動了下。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如果我不在,不要強出頭,現在的人就是欺軟怕硬”,他擡起她下颚,低頭與她對視,窗外,光影浮動,連他素來冷漠的眼角似乎也沾染上了溫柔的光芒,外面一束光照在他輪廓上,将他完美的側廓勾勒的朦胧迷人。
連蓁心頭亂跳,握着手霜的手力道緊張的加重,竟是腦袋空白的莫名點了點頭。
“真乖”,他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撥開她額頭上的秀發,毫無預兆的低頭,溫熱的吻,落在她額頭上,如羽毛拂過心坎,連蓁大腦“嗡”的一聲變成空白,整個人像怔住一樣竟是忘了反抗。
他發動車子,心情不錯的彙入車流裏,連蓁腦子渾渾噩噩的,直到外面的車輛開始變得擁擠時,才猛地想起來,“我們要去哪兒”?
“約了夏航信息集團的總經理吃飯,以後你就去那坐辦公室就行了”,申穆野忽然抓過她左手,指腹摸了摸她手背,連蓁怔愣的低頭看去,望着兩只交叉的手,忍不住想起從前厲冬森每次開車時也是這樣抓着她,好像一刻也舍不得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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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我不是你的女人
“我…可不可以不去那裏上班”,連蓁小聲開口。
“那你想去哪裏”?申穆野臉上的溫柔逐漸退卻,口吻又恢複往日的刻薄:“繼續去跳舞,由着那些色眯眯的家長盯着你看,還是去做模特,讓人家拍你裏面”。
“不是這樣的…”,她一時語塞,覺得被羞辱了,不自覺的咬住唇瓣,她知道那是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單位,可她并不想依賴他,就像曾經依賴厲冬森一樣,他已經幫了她很多次,她怕自己漸漸的會習慣他的幫助,最後面變得自己也不像自己。
“不去也得去,我申穆野的女人不許在外面抛頭露面”,申穆野打斷他,冷哼道:“那可是個好單位,輕輕松松坐辦公室一個月上萬的工資,別人擠破頭都進不了”。
“我…我不是你女人…”,連蓁鼓起勇氣輕顫的啓口。
“你說什麽”,車嘎然在路上停止,也不管後面還堵着多少車,申穆野直接扯住她一條胳膊,惡狠狠的,“不是我女人,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在這馬路上再次證明我是不是你男人”。
後面被堵住的車不斷的按喇叭,連蓁吓得臉色發白,她知道他是做的出來的,只是懊惱自己先前怎麽會覺得他溫柔呢,真是幻覺。
“下次給我說話注意點”,申穆野見她不做聲了,才冷哼了聲,放開她,繼續開車。
一路上她是再也不敢開口得罪他了,七點鐘時,車子停在一家裝修精致的飯館,他牽着她上樓,到包廂時,裏面已經坐了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見他進來,連忙起身笑呵呵的握手,“真是不好意思啊,沒想到竟然讓穆野你請我吃飯”。
“沒關系,黃總,快坐吧,讓你久等了”,申穆野微笑的落座,下巴努了努旁邊的連蓁,“這位就是喬連蓁,以後要麻煩你了”。
“客氣了客氣了,這是我的榮幸才是”,黃總經理忙笑呵呵的招來服務員,讓連蓁點菜,“喬小姐想吃點什麽,這裏的菜色味道不錯”。
連蓁沒什麽胃口,就随便點了幾個清淡點的菜,黃總經理笑道:“正好最近我們工會辦公室還缺個人,喬小姐每天過去整理整理資料、接接電話就可以了,待遇很好,工作輕松,還有雙休日”。
“嗯,那就好,正好她性子喜靜,我也是不喜歡那些不三不四的應酬”,申穆野滿意的摟住連蓁的肩膀。
“絕對不會有的”,黃總經理忙不疊擺手,“我會打好招呼的”。
“那我就放心了”,申穆野笑着點了點頭,兩個男人又喝了些小酒,聊起了工作上的事,連蓁這才了解到原來他是夏航的高級機長,而且飛的還是國外的航線,瞧他年紀也最多不過三十,竟然如此年輕就做了機長,她也不免驚訝,原先她還以為他只不過是個靠着家境優越便胡作非為的纨绔子弟,但機長這種職業若不是沒有實力,就算家境再好的人也未必能坐上去。
一頓飯吃到八點,滿屋子的煙味,弄得她頭微微發沉,實在有些熬不住了,黃總經理卻不肯罷休,“最近西城新開了間會所,環境不錯,今晚要不要去坐坐”?
申穆野側頭看了眼身邊的女人,見她小眼珠哀求的模樣,便笑道:“下次吧,今天有些乏了”。
“噢,那好,喬小姐想什麽時候來上班随時都可以”,黃總經理暧mei的瞅了兩人一眼,這才笑着送了兩人上車。
車子裏放着輕柔的鋼琴曲,連蓁人本來就有些不舒服,倚着舒适的真皮椅竟昏昏欲睡起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嘴角好像有東西在咬她,她吃力的睜開眼,朦朦胧胧的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他的吻**又滾燙,讓她唇齒裏全是他的呼吸、他的味道。
☆、44.悸動
“別…”,她難受的推他,聲音宛若嘤咛,他身體緊繃了下,唇上的力道加重,吻得她嘴角泛起了疼意,腦袋缺氧,頭疼欲裂,手裏的力道半分也使不出。
空氣裏,溫度越來越高,申穆野摸索着解開她胸口的安全帶,忽然發現她的呼吸變得微弱了許多,他微微離開她些許,這才發現她阖着雙眼,臉色暗白。
“怎麽啦”?他摸了摸她的臉,竟也是冰涼的。
“不舒服…”,她嘴唇艱難的動了動,眼睛怎麽睜也睜不開,朦胧間,感覺到身上的人離開了自己,車子好像又開動了,之後又好像被誰抱了起來,之後昏昏沉沉的,直到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疼感。
她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病床上,旁邊還站着一個年輕的護士,正在幫她手背上貼膠帶。
“我怎麽會在這裏”?她虛弱的開口,護士擡頭笑道:“你發燒了,是你男朋友送你過來的,他對你可真好,剛才我只是和他說你打點滴可能胃會不舒服,他就下去給你買吃的了”。
連蓁愣了愣,護士離開沒多久,申穆野便提着幾個蘋果從外頭進來,“你醒了,好些了沒有”?
他用手撫了撫她額頭,他的手上有細細的繭,掌心寬厚,連蓁擡頭見他蹙着眉頭沉思了會兒,皺眉道:“好像還是很燙,要不要吃個蘋果”。
胃确實是有些不舒服,嘴裏還有股澀苦的味道,連蓁點了點頭,他拖了條椅子坐病床邊,低頭拿着新買的水果刀慢慢的削,他動作生疏的很,明明是在削皮,卻愣像是在切皮一樣。
“別削了,洗了切半就可以了”,連蓁心裏微微動容,雖然只是件小事,但是她能感覺到,他從前一定沒為別人做過。
“不行,我就不信今天連個皮都搞不定”,他似是犟上了,鼻子一哼,手裏的刀用力過度,竟是切進了大拇指裏,鮮血立即湧了出來。
“你看你,都說了不要削了”,連蓁看着心裏都發急,“快讓醫生拿個創口貼給你”。
他懊惱的低罵了兩句,卻是先進洗手間清洗了蘋果遞給她才走了出去,連蓁看着手上這只削的很醜的蘋果,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暖流,說實話,雖然他有時候說話、做事很過分,甚至還強迫她,可他對她也确實挺溫柔的。
上次她被孫一洋欺負,也是他站出來幫她出氣,這次連翼差點被開除,她誤會了他,他不但沒生氣,還二話不說就跑過來幫她教訓了教導主任。
她感冒,他一個身份尊貴的大少爺直接把她扔在醫院就可以了,卻還陪着她打點滴,還幫她削蘋果…。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怎麽了,明明昨天還在恨他,可今天心裏好像多了其它幾分感覺。
他再次回來後,大拇指上纏了創口貼,連蓁輕聲說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怎麽了,這麽想讓我走”?他眼神不悅。
“不是”,連蓁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結結巴巴道:“我這裏還要好幾個小時,怕你…難等…”。
“真的是怕我難等”?申穆野眉頭一揚,雙手撐在床上,深沉的眸底似笑非笑。
連蓁張了張嘴,臉頰忽然泛起了熱氣,別開了臉。
申穆野低笑了兩聲,坐在椅子上玩手機,連蓁躺了會兒,覺得打點滴的那只手越來越冷,忍不住往被窩裏縮了縮。
“手冷”?他忽然擡頭,目光犀利。
她抿了抿幹澀的唇,他忽然起身坐到床邊上,伸手握住她那只打點滴的手從毛衣下擺塞進去,放到他肚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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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她會不會愛上申穆野了?
他肚子上很暖和,比冬天裏雙手擱在電爐上還要暖和,讓人放上去就不想離開,觸手之間,還能感覺到他肌理上的腹肌,菱角分明似得,連蓁忽然有種想沿着紋路觸摸的沖動,不過這個念頭才出現,她就被自己羞恥的無地自容。
她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她是讨厭他的。
她懊惱的想抽回雙手,申穆野抓緊她,不悅的瞪了她一眼,“別亂動,好好躺着”。
“這樣…會不會冰到你”,連蓁嗫嚅。
“不會”,他一只手壓着她,另一只手翻閱着手機,眉眼專注,連蓁失神的看着他,從沒想過自己這輩子除了和厲冬森以為還會和其他男人這樣親昵。
以前她就想過,如果哪一天她被厲冬森抛棄了,她一定沒法接受其他男人,也許她會終身不嫁,可是,現實總歸是那樣殘酷。
而厲冬森也會和許素凝結婚,有孩子…。
她的鼻子忽然泛酸,不由得側了側身子,将臉貼在他衣襟上,申穆野微微偏頭,将她身上的被子拉上來點,“你睡吧,等會兒要換藥水了我會叫護士的”。
夜,很靜谧,他低沉磁性的聲音說不出的好聽,連蓁聞着他身上的橙花香味,心裏也漸漸沉澱下來,慢慢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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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花園別墅區,依山傍水,假山林立,夜晚精致的景色猶如公園般美麗。
路燈下,許素凝緊緊抱住身邊男人的胳膊,借着暈黃的光影,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冷峻的五官,他穿着黑色的西裝,白襯衫的領口整潔的系着一條淡藍色的格子領帶,挺拔筆直的身影如蒼松般。
“冬森,再走會兒嗎,我不想那麽快回去”,許素凝小鳥依人般靠在他肩膀上。
厲冬森恍若未聞的看着望着地面宛若一體的剪影,記得曾經他和連蓁也是這樣依偎着走過西城的街頭,他還記得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她靠在他身上的時候總是很安靜,不愛說話,可是皎白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冬森,你在想什麽…”?許素凝見他失神,咬唇搖了搖他胳膊。
“沒什麽,你家到了,快進去吧”,厲冬森站定腳步,淡淡的啓口。
“再走走,我舍不得你”,許素凝握着他手掌,目光依依不舍。
“走了兩圈了”,厲冬森抽回手,依舊面無表情。
“我知道,你心裏還想着喬連蓁對不對”?許素凝眼睛裏湧起怒意,“可是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
“我不想和你争執,我累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厲冬森轉身就走,氣得許素凝在後面直跺腳,“你和喬連蓁是不可能的了,你也看到了,那天申穆野有多護她,你還不知道,他們兩個早就認識了,在紀華菲的婚禮上,申穆野還送了套紫色的禮服給她,像申穆野那樣的男人,喬連蓁愛上他不過是遲早的事…”。
厲冬森腳步越走越快,一進厲家的大門,鄧玉彤就捧着一本雜志走了過來,“來來,看看你和素凝訂婚穿哪套西裝好,媽給你去訂”。
“這些事你自己看着辦就行了”,厲冬森大臂一推,進了卧室,他将領帶解開,用力甩在地上。
他試圖去忘掉上次酒店相遇的事,因為現在的他沒資格去打擾她,只會讓她痛苦,可許素凝的話再一次點燃了他心裏的焦怒和擔憂,她這些日子怎麽樣了,是不是還在和那個申穆野接觸。
她會不會愛上申穆野了?
不,不會的,她是那種對愛情忠貞不渝的傻女人,可心裏的慌亂總是說不清楚,他試圖給她發微信,可剛編織出去就接到提示他被對方删除了,必須重新加對方才能發短信。
他從腳涼到頭頂,猛地拿上手機沖了出去。
☆、46.記得想我
連蓁醒來時,鐵架上已經挂了好幾瓶空藥水,最後一瓶也只剩一點點了,她的手還放在他肚子上,很暖和,“幾點了”?
“十二點了”,申穆野瞄了眼藥水,然後按了下鈴,護士過來幫她拔了針管,她用手捂着傷口,下床時,雙手不好動,鞋套了幾次也沒穿進去。
他彎下腰,握着她腳塞進去,連蓁看着他被光線照的柔軟的發梢,冰封的心像是滲進了一絲絲暖意,那絲暖意鑽進心髒最深處的地方,屏息。
“…謝謝…”,她小聲開口,這似乎是今晚她第二次道謝了。
“與其說謝謝我會更喜歡你用實際行動來代替”,申穆野仰起頭來,深邃暧mei的眸凝視的注視着她,他嘴角含着一縷笑意,他的下唇微微有些飽滿,泛着蠱惑的顏色。
連蓁忽然覺得臉發紅,心跳加快,忙不疊推開他,“我要去洗手間”。
“要不要我幫你”,他玩味的笑。
“不用”,她沖進洗手間,砰咚關上門,擡頭時,看到鏡子裏的女人一張小臉布滿了紅暈,眼睛亮晶晶的。
她一愣,連忙用水洗了洗臉,出來時,聽到申穆野在打電話,“…你們也別玩得太晚了,明天一點的飛機,大家都有的累”。
“嗯嗯,上午見”,申穆野收了手機,回頭看她,“手沒流血吧”?
連蓁看了眼手背,搖了搖頭,“你明天又要飛了”?
“嗯,飛巴黎”,申穆野自然而然的牽着她手下樓,連蓁看了眼那兩只手,心裏掠過絲異樣,他們現在究竟是什麽關系呢。
“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我給你帶過來”,申穆野勾着嘴角問道。
連蓁搖了搖頭,雖然國外的東西好,但都昂貴,她不想再欠他金錢上的東西,到時候越扯越不清楚。
申穆野大約也知曉了她性子,心裏清清楚楚,也沒再說什麽,大不了到時候去巴黎給她買些護膚品或者首飾、衣服,她不要也得收了。
回去的路上,連蓁精神好了許多,車子停在南沙禦府門口時,她準備下車,他卻拉住她,将音樂調小了些,“我這一去恐怕要一個星期,你就這樣準備離開”?
他說話時,臉越靠越近,連蓁身體往後移,最後退無可退,他的臉停在她巴掌外的距離處,安靜的看着她,低沉的聲音像是喝了些酒,有些撩人。
連蓁只覺窒息,昏暗的車裏,他的瞳孔尤其明亮,好像要把她吸進去似得,她失神的功夫,眼前便是一黑,他的唇很快被她滾燙的唇壓住,她喘了聲,想要推開他,後腦勺被他扣住,屬于他的一切,長驅直入。
寬敞的車裏,她幾乎被擠得融進了他臂彎裏,眼前的這個男人太霸道,霸道的讓她完全沒有力量去反抗,霸道的讓她意識開始迷亂…。
良久,他才放開她,懷裏的她眼神迷茫如夜露,長而卷的睫毛微微顫抖,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他就喜歡她這迷糊的可愛模樣,指腹摩擦着她嫣紅的雙唇,溫柔低語:“想什麽時候去上班就和黃經理說,反正工資是從明天算起,還有,記得想我”。
“我…我走了”,連蓁聽得心慌意亂,推開門跌跌撞撞的從車裏出來,也不敢回頭,腳步飛快的往小區裏走,像有人在追捕她。
他搖下車窗,無聲的笑了下,才驅車離去。
連蓁聽到車聲遠去,才停下腳步,緩緩回頭,看了一眼才轉身往樓層入口裏走。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她以為是同樓的哪個人,沒在意,直到身後的人喚了她,“喬連蓁…
月光下,厲冬森高大的身影被路燈拉長,他的眉眼沾滿了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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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
☆、47.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連蓁瞳孔顫了顫,擡頭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你又來想做什麽”?
她一個“又”字,竟然好似藏着反感,厲冬森心髒驟然緊縮,微微眯眸,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明明才半個月不見,她卻好像哪裏不一樣了,這種感覺和上次不一樣,更加的濃厚、清晰,他握了握拳頭,咬牙,“剛才是申穆野送你回來的,大半夜的你一直跟他在一起,你們幹嘛去了”?
他像丈夫審問妻子一樣,連蓁看着他依舊熟悉的眉眼,卻反而覺得越發陌生,“我發燒了,一直在醫院打點滴,他只是陪我而已”。
“你感冒了,為什麽不和我說”,厲冬森心痛的上前拉她手,她後退兩步,躲開,瞳孔悲傷憤然,“你到底想怎麽樣,要我說多少次,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這樣有意義嗎,你為什麽就不能讓我好過點,隔三差五就來擾亂我,讓我有希望,然後又給我一巴掌,冬森,求你看在曾經也愛過我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好嗎,我很累,我不想再跟你糾纏不清了,你們厲許兩家我得罪不起,我怕到時候連在西城都呆不下去”。
她素來是溫文安靜的,連發火也是柔柔弱弱,像今晚這樣還是第一次,厲冬森手指尖都生了涼意,“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們厲家收買小翼學校的校長,陷害小翼說他偷錢開除他,我不明白你們家怎麽做的出來,連一個小孩子都要對付”,連蓁吸了吸鼻子,“我承認這些年你幫了我們家很多,我也不想怪你,就當償還清楚了,就到此為止吧,我拜托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厲冬森手指捏的骨節咯咯作響,他心痛的深吸了口氣,“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事…”。
連蓁轉身便走,她不想再跟他争執,就算他知道了有什麽用,他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她連聽都不想聽他解釋了,厲冬森胸腔裏頓時被一股怒火湮沒,“是不是申穆野,你喜歡上了他對不對,所以想和我徹底了斷,我告訴你,他根本不會娶你,他只是看你有幾分姿色,想玩玩你罷了”。
他的話就像一把刀狠狠的插進她心裏,連蓁難以置信的回頭,像第一次認識他般,“所以…你原先也只是想玩玩我是嗎”?
厲冬森心裏一慌,看着她背上的眼神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不…不是的…”。
“冬森,別讓我有厭惡你的那一天”,連蓁再也不想多做停留,她腳步踉跄,厲冬森心裏的空洞越來越大,他能感覺到這次她是認真的,如果放任她離開,也許兩人這輩子就真的結束了。
結束…他忍心嗎…他可以做到嗎?
想起這些日子和許素凝的相處,他一點都不愛她,也不快樂,難道他的下半生都願意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一直以來他就是篤定她不會離開自己,可是現在他不确定了。
再想想今日她删掉他一切的恐慌,那是生命不能承受的重…。
“蓁蓁…”,他猛地大步追上去,從後面用力抱住她孱弱的身子,“如果我說我願意丢下這裏的一切和你離開,你願意嗎”?
連蓁身子一震,她緩緩回眸,撞ru他藏滿痛楚卻認真的瞳孔,“你瘋了”?
她好半響才找回自己顫抖的聲音。
“我說的是認真的,我寧願不要厲家的一切也要和你在一起”,厲冬森扣住她肩膀轉過身來,這一刻,他的心忽然寂靜了,也不像這段日子那樣總是像懸在半空中,每天焦慮不安,“你不是喜歡雲南嗎,我在那有朋友,我們去那裏定居,帶着你弟弟還有你媽媽,然後我可以去做點小生意,你在家做飯打掃衛生,我們也可以養條小狗或者小貓,到了傍晚,我們可以去雪山腳下散步,無憂無慮,你說好嗎”?
☆、48.我只要你
好,怎麽不好!
連蓁幾乎可以想象那副畫面,他們一起手牽着走在鎮上,每天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來年,他們再有一個孩子,她帶着孩子,他外出工作,不需要賺很多的錢,養家糊口就夠了。
但只一瞬,她便清醒了,“冬森,你怎麽也這麽天真了,現實總歸是比不上夢,等時間長了,你就會後悔,你是個有夢想的人,讓你一輩子呆在那種地方你遲早會受不了的”。
“我現在想通了,如果失去了你,就算我擁有了一切也不會快樂”,厲冬森鷹眸漸漸變得柔和,“錢那些東西失去了還可以再掙,大不了多吃點苦,多繞點彎路,可能中間會很辛苦,但是有你在身邊陪着,我可以挺過去的”。
連蓁感動的灼熱的淚湧了出來,她張了張口,腦海裏突然掠過申穆野,她心裏一絞,猛地将他推開,“我不能…”。
不能不顧一切的跟他走,她早就不幹淨了,她配不上這樣為她付出一切的他。
“為什麽”?厲冬森第一次感動眼眶發熱,“除非你不愛我了”。
“對,我不愛你了”,她轉頭眼淚成串的滾落。
“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麽要哭”,厲冬森繞至她身前,擡手,抹去她滿臉的淚水,心痛的将她摟進懷裏。
她掙紮,她拍打他胸膛,他就是不撒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緊,“蓁蓁,我們走好嗎,我什麽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他聲音沙啞的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呢喃,一遍一遍的蠱惑。
連蓁再也使不出力,任他抱着,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燒還沒退,這也許是在做夢。
他就是她的穿腸毒藥,也只有他每次的出現都會把她弄得渾渾噩噩,完全找不着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家門,渾渾噩噩的,任由厲冬森送了回去。
整夜的,翻來覆去,睡不着,第二日醒來,家裏多了個人,厲冬森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沈藝芝坐在他對面,見她出來了,兩人同時将目光投向她。
“媽…”,連蓁有些尴尬。
“冬森都跟我說了,有些事也解釋過了,你們都想好了”?沈藝芝複雜的看向她,“不是我說,你們兩個都要想清楚,現在你們兩個是愛的難舍難分,再加上冬森你也沒有生活上、物質上的壓力,突然要你們在這時候分開你們心裏放不下是理所應當的,可是時間長了,那種感情也許就會被生活漸漸磨滅,我怕你們将來會後悔,到時候害的還是你們自己”。
“阿姨,我知道這些日子給您和小翼帶來了不少的困擾,可我們認識好幾年了,我是個什麽樣的人阿姨您心裏也清楚,我是真心實意愛蓁蓁的”,厲冬森一字一句仿佛是從肺腑裏發出來的。
“我知道”,厲冬森眼底掠過愧疚,“其實我從來就沒有打算要和她分開,我是想等我在厲氏坐穩點後能給她足夠的保障再重新和她在一起,我也沒想過和許素凝結婚,可是現在我發現我當初的想法是錯的,阿姨,我早就把您當成我媽,把小翼當成我親弟弟一樣了”。
沈藝芝嘆了口氣,雖說她對厲家不滿意,可厲冬森這些年對她們喬家也是确實有恩情的,“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連蓁,你自己決定吧”。
“我…”,連蓁看了看滿臉深情的厲冬森。
只要她點頭,也許她們就會有美好的未來,可是如果他知道自己申穆野的事他會不會原諒自己…。
她握緊拳頭,手機裏忽然有申穆野的短信進來:寶貝,我馬上就要上飛機了,等我回來。
腦海裏突然掠過昨夜申穆野為她系鞋帶的模樣,心裏莫名悶悶的,說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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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
☆、49.我和厲冬森決定離開了
“誰的短信”?冬森覺得這條短信一定和申穆野有關,起身快步朝她走去,他倒要看看發的什麽讓她這麽失魂落魄。
“只是些無聊的廣告信息”,連蓁飛快的删掉,收起手機,“去吧,我們一起去雲南”。
厲冬森微微一怔,看着她幹淨清澈的雙眸方才緊張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她還是愛着自己的,看來他先前的害怕是多餘的,“好,那我盡快去着手準備”。
“可以盡快嗎”,她怕到時候申穆野回來,她就走不了了,“我怕…呆的越久變數就越多”。
厲冬森以為她說的變數是厲許家的人,忙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去準備,你知道的,我在厲氏呆了那麽久,要離開也得解決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