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被窩便倒頭睡了。
這一覺,睡到傍晚十分才醒,她脫去了厚重的衣飾,輕輕打開門走出房間時,樓下唐雁雲壓低的說話聲便傳了上來。
“…漂亮是漂亮,就是太小家子氣了,說話都不敢看人家眼睛,瞧瞧今天婚宴上她那模樣就知道”。
“這不是涉世未深嗎”,申老太太道:“不足的地方都是可以鍛煉出來的,這人最重要的是孝順”。
“都二十四了,我在她那個年紀早就單槍匹馬去歐洲談生意了”,唐雁雲不以為然的道,“要不是前幾日我在美國抽不開身,我是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
“不要拿別人都和你比,穆野娶的是個妻子,又不是娶個外交官,妻子賢良淑惠就好”,申老太太不高興的盡量壓低聲音,“再說啦,人家那肚子裏的孩子是你兒子弄大的,你還想怎麽樣啊”。
客廳裏沉默了,連蓁又悄悄返回了房間,寬敞的屋裏,她獨自坐在床上,忽然覺得寂寥孤寂。
她就知道,她這樣的人進了申家這樣的豪門定然是格格不入的,申穆野的母親說的沒錯,自己确實是小家子氣,她
也想像華菲那樣大氣明豔,也想像葉典娜那樣的直爽可愛,可是她都做不來。
申家的人同意娶她,不過都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
越想越心酸,眼淚就那麽落在大紅的喜被上。
“少夫人,您睡醒了沒有,該吃晚飯了”,門外,響起傭人素姨的聲音。
連蓁擦了擦眼淚,和素姨一起下樓,晚飯人比較少,只有申老太太和唐雁雲幾個女眷。
“穆野他們都還在招呼客人,要晚些才會回來”,申老太太拉着她坐下,“這些都是我讓素姨給你煮的補湯,待會兒吃完後再把廚房裏熬得中藥吃了,醫生說了,你的胎位還得好好調理”。
連蓁乖巧的點了點頭,唐雁雲忽然道:“你既然是穆野的妻子了,就該勸勸他別再開飛機了,他現在也不小了,該找個合适的機會繼承申家家業,這飛機開不了一輩子,而且也不安全,我和他爸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連蓁附和的應着,起身為她們盛了碗湯,唐雁雲臉色這才溫和點。
晚飯結束後,連蓁回了房間沐浴,想在申穆野回來之前把澡洗完,誰知道洗到一半,外頭突然聽到門被人撞開的巨大動靜。
因為之前她擔心申穆野回來怕門鎖了,他不高興,所以也沒鎖門,突然聽到動靜,連蓁吓得忙手忙腳亂套了睡意就走出浴室,恰好看見申钰銘攙扶着申穆野走了進來。
“穆野今天晚上被他那些朋友灌了不少酒…”,申钰銘擡起頭來,看到她模樣眼神微微一凝,她定然是出來的急促,臉上和身上的水漬還未來得及擦幹,黑加侖色的蠶絲睡衣有些地方被浸濕的黏貼着肌膚,勾勒出她曼妙性感的曲線,盤了一天的綿密黑發呈海藻卷般披在肩胛兩側,晶瑩的水滴劃過蝶翼的鎖骨,慢慢滑進她V領的睡衣裏,她下面沒來得及穿拖鞋,光着小腳踩在地攤上,她的腳白皙秀氣,他一只手應該可以握住…。
申钰銘忽然感覺一股熱氣從丹田裏緩緩滲了出來,竟是半天也沒反應過來。
“我來吧…”,連蓁見他那麽盯着自己的腳,有些尴尬的縮了縮可愛的腳趾頭。
申钰銘這才有了反應,将申穆野扶到床上,“不好意思,打攪你了,本來想敲門的,可是穆野醉的太厲害,直接闖了進來”。
“沒關系”,連蓁覺得不自在,低聲道:“勞煩三叔了,你也快回房休息吧”。
“嗯”,申钰銘點頭,轉身走出房間。
連蓁将門關上,打了倒鎖,床上的男人早醉的不省人事,雙頰通紅,眼睛醉醺醺的,連呼出的氣體都是濃厚的酒味。
連蓁苦惱的看了他會兒,解開他胸前的襯衫紐扣,他嘟囔的拍了拍她,眯起撩人的雙眼,“你是誰,幹嘛脫我衣服啊”?
真是的,醉的連自己老婆也不認識了。
連蓁不願意回答他,繼續剝他衣服,
他抓住她手,口氣帶着一絲孩子氣,“不行,你不告訴我就不讓你脫”。
“你愛脫不脫”,連蓁甩開他起身,他卻不讓,反而将她拉近懷裏,哈着舌頭往她脖子上啃。
“啊,申穆野,你是屬狗的嗎”,連蓁被他啃得癢癢的,軟麻的身體差點被他燙化。
“我喜歡你身上的香味”,申穆野一個勁的在她頸項裏蹭,撩人的呼吸慢慢蔓延上她耳垂,他輕輕咬住,她倏然一顫,瞳孔跟着睜大。
男人的吻纏綿而滾燙,将寬敞的房間裏弄起突然弄得稀薄起來,連蓁竭力推搡,他扣住她雙手壓在頭頂,薄唇落在她鼻梁上,熾熱的氣息吹拂她額角發絲微微浮動,連蓁呼吸被他全部攪亂,睜大眼睛看着面前微紅的俊臉緊張的不知所措。
挨的這麽近,她才發現他的鼻梁上有一顆小小的痣,十分的秀氣可愛,那可痣抵着她,深深的擠壓着她的臉頰。
他的睫毛很長,下睫毛和甚至和上睫毛一樣的濃密,閉上雙眼的時候,像漂亮的蝴蝶在眨動翅膀。
她的眼眶漸漸迷離起來,濃烈的酒香味彌漫在兩人唇邊,明明是想推開的,可當他溫柔而又纏綿的描繪着她美好的唇形時,她也好像喝醉了。
心,不争氣的好像跳到了嗓子口。
胸口,忽然一陣涼意襲來,但緊跟着又被一股熱燙包裹住,她全身如觸電般,捏緊床下的被褥,緊跟着驚叫從口中溢出。<
短暫的時間裏,她的腦袋呈空白,不知過了多久,才意識到一切已經靜止了。
她低頭看去,申穆野臉貼在她胸口,雙眼輕阖,眉毛舒展着,在暖光燈下染着迷離的柔情。
她呆了下,連忙将他推開,他咕哝了身,将俊臉壓進枕頭裏。
她凝視着他安靜的睡容,注視着那張性感的嘴唇,四月的天,整個身體竟如火燒般。
她急忙将睡衣拉攏,沖進浴室裏,身上仿佛還殘留着他留下的溫度,她又重新洗了個澡,滾燙的熱水流過身體,她怔怔的站在花灑下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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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裏,申穆野頭疼的醒來過來,窗外的月光落在實木地板上,泛出幽幽的白光。
被窩裏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女性體香味,他坐起身眯眼打開燈,床尾的沙發上蜷縮着一道瘦小的身影,兩件羽絨襖蓋在她身上,可盡管如此,還是露出了穿着襪子的小腳,兩只腳似乎因為寒冷糾纏在一起。
他心裏竄出一股怒意,起身,直接沖過去将她羽絨襖扔到地上。
連蓁正夢到自己穿着單薄的衣服在雪地裏玩耍,原本就凍得不行,忽然之間好像一陣冰渣子落了下來。
她冷的打了個哆嗦,睜開眼,看到明亮的燈下,申穆野五官抽搐的盯着她。
“你…你醒了”?連蓁猛地坐起來,看看外面的天色,還是漆黑的。
“喬連蓁,你就這麽不想跟我睡嗎”,申穆野劍眉擰的緊皺在一塊,“寧可凍成這個鬼樣子,你自己感冒就算了,別連累我孩子”。
連蓁眨了眨睡意濃濃的雙眼,大半夜的,她一點也沒力氣和他争。
“給我滾床上去”,申穆野一指大床,轉身進了浴室,不一會兒,便聽到“嘩啦啦”的水聲從裏面傳來。
連蓁躁紅了臉,她在這屋裏住了好些日子,玻璃房就是不怎麽隔音,連上廁所的水聲都能聽到。
申穆野上完廁所出來,見她還坐在沙發上傻乎乎的,陰森森的道:“你是不是要我親自動手”?
她咬唇,不甘不願的爬上、床,不過鑽進被窩裏的那一刻後,就有種再也不想出來的沖動,真的太舒服了,先不說床和被褥都是頂級的材質,尤其是這種天氣他将被窩睡得暖暖的,她一鑽進,就好像進了暖爐一樣。
申穆野熄了燈,躺上、床,她将身子往床邊上移了點與他保持距離,他側頭看了她眼,翻身留下個背影給她,他以為他稀罕她挨着自己睡。
結果第二日醒來,就感覺後背黏貼着一個柔軟的身子,他回過頭去,就見連蓁雙臂環抱住他腰,小臉蛋貼在他後背上,黑幽幽的長發纏在他臂腕間,睡得很是香甜。
他一怔,正欲起身的身軀一頓,後又慢慢放軟下去,閉上雙眼由着她睡。
不知過了多久,後面的小身板終于動了動,連蓁慢慢睜開雙眼,入眼,看到他後背時吓了跳,不動聲色的悄悄放開他,挪轉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爬出來。
“醒來啦”?申穆野懶洋洋的聲音忽然從後頭傳來,“昨晚睡得怎麽樣”?
連蓁臉不争氣的染上嫣紅,背對着他道:“就那樣”。
申穆野嘴唇玩味的一勾,起身往浴室裏走,“幫我把今天穿的衣服準備好,我要去洗澡了”。
“你可以自己去拿”,連蓁沒好氣的回嘴,一大早起來就命令她做這做那的。
“我娶你這老婆是要幹嘛的”,申穆野瞥了她眼,将玻璃門用力一關,連蓁生了會兒悶氣,最後還是打開了衣櫃,從裏面取出一身搭配好的格子西裝衣服,最下排的衣櫃裏滿滿的都是他的內、褲,有各色花樣的,連蓁看的面頰發燙,随便拿了條走了出去,“你的衣服幫你放更衣室了”。
申穆野輕“嗯”了聲,沒多久就見他腰間系着條浴巾,性感撩人的從裏面走出來,連蓁背對着他偷偷瞧了眼,可此時此刻,看着他的體魄,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麽葉典娜常常會看到雜志裏的肌肉男猛犯花癡的模樣。
厲冬森的身體她也是見過的,可他體毛太重,她不是很喜歡,而他的,修長健美,小麥色的肌膚從頭到腳都散發着一股蠱惑的味道。
換好衣服出來,連蓁也差不多洗漱完了,男人一身咖啡色的格子西
裝襯得精神爍爍,“我先下樓了,弄好後你自己下來”。
他關門出去,連蓁大約又弄了十多分鐘,将被褥鋪好方才下來。
明亮的餐廳裏,申穆野修長結實的雙腿悠閑的交疊在一塊,一只手端着透明的咖啡杯,另一只手優雅的将切好的三明治放入嘴裏,細細咀嚼。
申老太太坐在他對面,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什麽,讓申穆野臉色越來越灰暗。
“奶奶…”,連蓁輕喚了聲,申老太太微笑的道:“我正在和穆野聊你們蜜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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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蜜月
“蜜月”?連蓁愣了愣,申穆野擦了擦嘴角,蹙眉道:“奶奶,我過幾天又要飛了,哪有時間蜜月”。
“你成天就知道給我飛”,申老太太沒好氣的道:“你們才結婚幾天啊,正好,這次你帶着蓁蓁一塊去歐洲,順便把蜜月度了,帶她到處玩玩”燔。
“無聊”,申穆野将紙巾一扔,修長的腿徐徐伸直,優雅的轉身便要走,申老太太慢悠悠的道:“你不去也好,正好難得你爸媽也回來了,聽說要住上段時間,家裏好久沒那麽熱鬧了…”。
邁步出去的長腿一頓,申穆野忽然整着領口回頭,臉上流露出春光爛漫的笑意,“奶奶,我覺得蜜月還是要去的,畢竟難得一回結婚嗎”?
申老太太甚為滿意,“蓁蓁的護照就交給你辦了”窠。
“沒問題,兩三天就能搞定”。
連蓁被他反差的表情弄得無語,小聲嘀咕,“都沒有問過我意見”。
“帶你去玩還苦着臉”,申穆野漫不經心的掃了她眼,口氣命令,“吃完東西就上樓,把身份證、護照都給我”。
他辦事效率是極快的,再加上他在歐洲本來就有房産和公司證明,又是國際機長,不到兩天就把所有手續都辦了下來。
飛機是下午四點,由申家的車送他們到機場,申穆野闊步從車裏出來,展開夾在腋下的帽子帶在頭頂,藍色的機師裝勻稱的沒有一絲褶皺,便像換了個人,連眉宇之間也散發着沉靜的氣場,看起來高貴、俊雅。
緊随着下車的連蓁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上一次在機場還是因為厲冬森,那時候他站在自己面前,她也沒仔細看,如今再看,仿佛是另一種心境,怪不得上回葉典娜看他穿了這身衣服後,總是嘴裏稱呼他為“男神”了。
“大少,你今天過來的稍微有些晚啊”,一名黑色筆挺西裝的中年男子微笑的走了過來,目光疑惑的看向連蓁,“這位是…”。
“還不是女人換個衣服拖拖拉拉的”,申穆野沒回答他後面的問題,不過這話的意思總是感覺得出來這兩人關系不一般了。
連蓁懊惱的瞪了他眼,申穆野面不改色的道:“麻煩你等會兒送她上飛機,我先去看看今天的飛行計劃”。
“好,沒問題,這裏的一切就交給我”,中年男子拿過行禮,申穆野回頭看了眼連蓁,叮囑道:“這位是空勤部蘇經理,他會送你過關的,有什麽需求可以跟他說”。
語畢,便轉身筆挺着身子往機場裏面走,才沒走多遠,連蓁就看到一大群穿着機場制服的女人圍了過去,一下子就看不到他身影了。
連蓁不經意的撅起小嘴,怪不得這麽急不可耐的撇開他,原來是有這麽多認識的女人。
蘇經理望過去無奈的笑道:“你別介意,大少一表人才、年輕有為,又是夏航董事長的孫子,機場裏很多女人都喜歡他、愛慕他,不過都是她們一廂情願”。
連蓁一聲不吭,蘇經理以為她在吃醋,帶着她往VIP通道走,她是第一個登上飛機的客人,坐在頭等艙裏,聽得前頭幾個空姐在興奮的小聲議論:“哎,聽說今天的機長是Meyers,我剛看到他了”。
“你才知道,他臨時和Cosmo換了航班,我工作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跟他同飛”,另一個空姐也喜悅的道:“我聽和他一起飛行過的同事說Meyers飛行技術是夏航最頂尖的,整個航程都不會晃動,跟他飛超安全”。
Meyers?難道是申穆野的英文名?連蓁不由得豎起耳朵聽,“最重要的是Meyers還是我們航空部最帥的機師,又是康賢集團的繼承人,更重要的是他還沒有結婚,我們都還有機會”。
“你少做夢了,聽說Meyers有女朋友了,就是葉娅茹”。
“只是聽說,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沒看到每年航空公司都是找的葉娅茹做宣傳嗎,每年炒的跟當紅明星一樣的,而且葉娅茹每次飛行都安排在Meyers的航班上,這次要不是特殊變動,說不定咱們也能看到葉娅茹了,哪有那麽多偶然”。
……。
連蓁聽到後面,心越來越不舒服,葉娅茹三個名字就像橫在了心頭一樣。
說實話,對申穆野她幾乎不怎麽了解,只知道他是申家的子孫,夏航的高級機長,有關他從前的一切完全不清楚,甚至也有可能在認識她的時候他也是有女朋友的,如
今這社會上的男人随便腳踏幾只船都是常有的事。
而她,不過是碰巧懷了身孕才能嫁入申家。
有那麽一瞬間,她忽然想起身離開,不去度這蜜月了,她為什麽要跟他去,反正一路上他都是冷言冷語的。
這念頭才産生,就有電話進來了,她接起,紀華菲唠唠叨叨的道:“你去歐洲的話順便幫我帶些化妝用品和護膚品、香水回來,我要送人,還有幫帶雙普拉達的高跟鞋,再包我選個包…”。
“還有酒,紅酒”,電話又被人搶了過去,換成了葉典娜的聲音,“聽說法國的紅酒最好了,幫我多帶幾瓶回來,再幫我帶幾本搖滾的碟,還有那些什麽護膚的都幫我帶點”。
連蓁頭皮發麻,這兩人以為她是去歐洲采購嗎,“你們想要什麽牌子的護膚品”。
“給我媽帶套海藍之謎,我的希思黎,化妝品要最頂級的,粉質細膩點的,全套”,紀華菲嘀嘀咕咕的讨論起那種護膚品好,一聊就講了半個多小時,把連蓁說的頭都快暈了,好不容易結束電話,忽然察覺身邊站了一人,她側頭看去,申穆野不悅的蹙眉,目光冷峻。
“怪不得我一直打不通你電話,你們女人真是聊起了沒完沒了的”。
連蓁聽着他冷漠的口氣,心裏越來越悶,抿着嘴角沉默。
申穆野臉色難看的凝視了她會兒,忽然彎下腰扯出她右邊的安全帶扣進去,他垂着腦袋,細軟的短發蹭過她臉頰,還夾雜着家裏那股好聞的洗發水香味。
她屏息,難道他來就是想給她寄安全帶嗎?
“今天天氣不怎麽好,可能會有颠簸,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不要把安全帶解下來”,他擡頭,叮囑,烏黑的瞳孔裏蘊藏着嚴肅,但再仔細一看,仿佛最深處裏面又閃爍着絲絲溫柔。
連蓁出神的怔了怔,他沒好氣的敲了下腦袋:“跟你說話啦,腦袋又跑哪去了”?
“你敲得我好疼”,連蓁撅起小嘴埋怨的揉着腦袋,她素淨的臉蛋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幹淨剔透,申穆野剛看完機場裏那群塗着厚厚妝底的空姐和地勤,此刻再看着她驀然覺得格外舒服,尤其是她烏黑的雙眼流露出來委屈的光芒時更讓他想好好的欺負她一番。
“我再說一遍,待會兒不許把安全帶解開”,申穆野捏着她兩只小耳朵搖晃着警告,“哪裏不舒服跟乘務長說,我已經跟她打了招呼,到巴黎後我來找你下去,不要一個人亂跑”。
“知道啦”,連蓁被他捏的吃痛,嘟囔着拍他胸膛。
申穆野覺得她現在這模樣真像小時候家裏養的哈士奇,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弧度,起身,往駕駛艙走去。
他一離開後,豪華艙裏不少美豔的空姐都滿懷妒忌的向她看來,乘務長沉臉一喝:“都愣住幹什麽,客人都開始上機了,還不去做準備”。
空姐們這才散開,各自去忙碌了。
大約十分鐘後,飛機廣播裏傳來标準的提示音,飛機很快平穩的飛離地面,看着下面的建築物離自己越來越高,心裏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和以前坐飛機不同,這次開飛機的竟然是她的丈夫,從沒想過她會嫁給一個機長,坐着他的飛機前往歐洲。
唇上的弧度不自覺的微微揚起,好像…那個讨厭鬼還是蠻厲害的。
到晚上,連蓁用過晚餐便倚着睡了起來,身上蓋着的毛毯和別的乘客不同,是純色的羊絨,蓋着舒服溫暖,很快便讓安心的墜入了夢鄉,直到半夜裏飛機突然颠簸起來,她微微害怕的睜開眼,感覺外面下起了雨,她覺得耳鳴又難受,吐了一回,好在沒多久,飛機就恢複平穩,乘務長親自又端了份晚餐過來,裏面有牛排、鵝肝、蛋糕和水果…。
“謝謝”,連蓁十分的過意不去。
“沒關系,我們機長交代過,他說你一個人坐飛機會無聊,讓我多照顧你點”,乘務長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雖然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可眼角還是掩飾不住的細紋。
“他…真的這麽說了嗎”?連蓁微微掀起蝶翼的睫毛,聲音也輕輕的。
“是啊,他還讓我為你多準備了兩份機餐,随時向他報備你的情況”,乘務長彎彎嘴角。
連蓁本來确實孤寂的,畢竟還是獨自坐着飛機,可聽她說了後,心裏好受了許多,“你們經常在飛機上服務,是不是經常遇到這種…颠簸的情況,不會害怕嗎”?
“這
都是正常現象”,乘務長笑道:“一般飛機起飛前,我們都會做好飛機檢查和氣候預測,如果實在不行機師會改道或者延遲起飛時間,更何況Meyers是我們航空公司最優秀的機長,我很相信他的技術”。
連蓁點點頭,不知道為何,聽別人那麽誇申穆野,竟莫名有絲小小的驕傲。
“快吃吧,吃飽了才不會難受”,乘務長幫她把機餐端上桌。
連蓁吃了一半,胃填飽後,人也舒服了些,再次醒來是被廣播提示音叫醒的,飛機正在降落階段,外面仍舊是晚上,她看了看時辰,已經是北京時間淩晨三點,窗外陌生的國度另她微微有些害怕。
望着窗外的夜色,陌生的國度另她微微有些害怕。
等了大約十分鐘後,前面傳來空姐們的聲音,“Meyers,Goodevening”。
“Goodevening”,申穆野打着招呼,昂揚的身體緩緩走了過來,他的機師帽卡在腋窩下,臉上挂着溫軟的笑意。
看着那張臉,連蓁不安的心緩緩沉澱,他走到她面前,随意的牽起她手,“走吧”。
他的手略微的燙,那種燙一直蔓延她心坎處,包裹着,突然覺得踏實了許多,提上包,跟着他走出機艙。
外面一陣風刮過來,在飛機裏呆久的她直覺一股寒顫席卷了全身,申穆野摸了摸她微微泛涼的手,放開,轉握住她纖細的腰,一把摟進懷裏。
她的鼻子緊緊貼在他西裝上,有絲涼意,但沒一會兒就暖了過來。
他帶着她坐上車,一大群空姐也擠了上來,圍着申穆野叽叽喳喳的問道:“Meyers,今晚你打算去哪兒,我們約了Pompey去酒吧high,要不要一塊去”。
“Meyers,今晚你也是住在SofitelParisArcDeTriompheHotel嗎,有時間可以來找玩哦”?
“Meyers,我可以合影一張嗎”?
……。
連蓁被她們嗡嗡叫的頭腦發暈,實在有些想不通現在的女人怎麽猖狂,簡直是把她當隐形人了,還合影,他又不是大明星。
“不好意思,我實在有些累了,想回去好好休息,你們去玩吧”,車子挺穩後,申穆野撥開衆人大步往機場裏走。
從通道裏出來,一輛老式的勞斯萊斯停在路邊上,申穆野放好行李後,拉着她坐進去,前面開車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外籍男子,下巴處長滿了長長的胡子,乍一看,有點像肯德基老爺爺。
“我在法國的住所一直由他照料,你可以叫他Paavo”,申穆野揉着疲憊的太陽穴介紹。
連蓁點了點頭,“我們要多久才能到”。
“我住的地方靠近瑞士那邊,還要好幾個小時”,申穆野脫下西裝外套,露出裏面的白色襯衫短袖,“你以前來過歐洲嗎”?
“來過一次,不過只是跟着旅行團走馬觀花”,連蓁回憶起高中暑假那次,全家一家人來歐洲旅行,那時候她和母親都很高興,如今一眨眼,物是人非,也不知道爸爸去哪裏了,還活着沒。
她眉眼倒映在玻璃上微微黯淡,申穆野收回視線,仰頭閉上雙眼陷進真皮座椅裏,“我睡會兒”。
她回頭,他鼻息裏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車裏,放着寧靜的音樂,一個轉彎,他腦袋滑在她肩膀上,連蓁側頭,窗外飛快掠過的燈影露出他疲倦的眼角,這樣的角度看去,才發現他的眉毛有些長,需要修剪了。
她輕輕的擡手摸了摸他濃密的眉毛,從前只是聽別人說他如何厲害,年紀輕輕就坐上高級機長,她其實也沒覺得他有多厲害,可是當今天坐着他開的飛機穿雲過雨的來到這異鄉之國時,才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那麽點了解他了,至少在她印象裏再也不是那個只會仗着家室胡作非為的申家大少。
半夜裏,車子停在阿爾卑斯山脈下一棟紅瓦白牆的房子門口,申穆野也随之醒來,連蓁走下車,雖然是晚上但是也能看到對面白雪皚皚的山峰和綠幽幽的草地,不遠處還有幾家燈火點綴着,一時之間竟回不過神來。
“進去吧,外頭有些冷”,申穆野攬着她往屋裏走,撲鼻而來的暖氣将她身上的疲憊驅散了許多,屋內的裝修顏色偏深,色彩濃烈的油畫、厚實柔軟的羊絨地毯,古樸色的書櫃占據了客廳整片牆壁,地方
雖小,卻有種溫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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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第六十九章是昨天的更新,因為我淩晨發布的時候電腦時間快了幾分鐘,所以才會顯示我是前天更新的。
今日更新一章,加更的話會通知親們,,,,
☆、71.天經地義的事
“換鞋”,申穆野打開鞋櫃,從裏面拿出兩雙拖鞋,一雙男士,一雙女式,都是穿過的模樣。
連蓁看了會兒,擡起烏黑的眼睛問道:“你這裏常來女客嗎”燔?
申穆野換上鞋子,擡頭,緩緩掀起深長的眼簾,似笑非笑,“你想說什麽”?
在他目光注視下,連蓁忽然覺得無所遁形,好像有什麽心事被戳破,她別開臉,穿上拖鞋,“沒什麽”?
走出幾步,後面一股力量将她拉了回去,上半身微微傾斜,唇靠近她耳畔,低純的聲線像動人的小提琴聲低低的飄入她耳廓裏,“你穿的是我表妹的拖鞋…”。
連蓁整張臉都沸騰起來,小聲轉移話題,“你還有表妹嗎”窠?
“二叔的女兒,祖妤的妹妹,她在裏昂讀書,偶爾周末有時間會過來住上一兩日”,申穆野到底是有些累了,站直身子往樓上走,連蓁跟上去,他的房間在二樓,七十平方的露天陽臺種滿了鮮花,卧室和書房裏都鋪着長毛地毯,連蓁一腳踩上去,整雙腳都湮沒在地毯裏。
申穆野直接走進浴室,洗完澡後躺在床上便熟睡了起來,連蓁先前在飛機上睡得足夠,此刻一點睡意也沒有,閑着無聊,她走進書房裏,看看有什麽好看的書,這一看才吓了跳,裏面的書籍不僅是有英文的、還有法文、希臘語,另外還有許多有關飛機和氣象學方面的知識,她都看不明白,找了許久,從中抽出一本有關旅游方面的書籍。
随意的翻開,一張粉色的卡片便露了出來,上面寫着娟秀的字跡。
穆野:這本書買了很久,一直沒時間送給你,你說過我們要互相努力,我希望将來可以坐着你開的飛機去遍這本書上的每一個地方,fighting,你一定會成為最優秀的飛機師。
落款:愛你的波斯貓。
連蓁怔怔的看着出神,仿佛突然之間窺破了申穆野從前的秘密,這個秘密讓她充斥着一股悶悶的感覺,這個波斯貓是誰,字裏行間似乎證明着這兩人是彼此互相喜歡的,難道他之所以要成為飛機師也是為了完成這個女孩子的夢想?這張卡片、這本書似乎都有了年代,他卻還小心翼翼的收藏着,是心裏還放不下嗎?
現在他們分開了嗎?
那個女孩子又去了哪兒呢?
是那個葉娅茹嗎?還是另有其人。
她默默的合上書,突然覺得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她怔怔的坐在黑暗裏,她也是有過年少愛戀的人,曾經愛厲冬森愛的肝腸寸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往事,可此刻她卻好像對申穆野的往事在意了。
是因為他是自己的丈夫嗎?
又或者是那夜他為她戴上DarryRing戒指的那一刻有了不一樣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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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申穆野睡得舒服的從床上坐起來,屋裏靜悄悄的,他起身打開衣櫃,看到櫃子的角落裏挂着的幾件女裝愣了愣。
換好衣服下樓,開放式的廚房裏,一抹皎白的身影背對着他,初升的太陽躍過雪山、窗戶,籠罩在她發梢上,整個人看起來柔潤、溫暖。
他輕步過去,看到她正從大碗裏撈出一把意面放進平底鍋裏,她熟練的翻炒了幾下,然後撒入洋蔥、蘿蔔、培根放進去,一縷秀發落了下來,她騰出一只柔嫩的手将頭發撩至耳後,露出小巧的耳垂,上面有個小小的孔,沒戴任何墜物,再往下她的頸項猶若天鵝,再往下,她V領的毛衣從他站的角度俯視下去,恰到好處的能看到她優美的鎖骨和完美弧度的溝壑…。
早晨正是男人精力最旺盛的時候,申穆野忽然覺得身體某處有絲不淡定了,忽然,前方的人突然回過頭來,撞在他胸膛上,吓得尖叫了聲,手裏的鍋鏟掉在地上。
“幹什麽大驚小怪的”,申穆野彎腰将鍋鏟撿起來。
“誰讓你突然站在我身後”,連蓁轉身去洗鍋鏟,嘴裏又小聲的嘟囔了句,“像鬼一樣”。
“你說什麽”?申穆野探近身子,眉頭一蹙。
“我什麽都沒說”,連蓁倏地轉過去,将番茄醬倒入鍋裏,申穆野開口問道:“你在做什麽”?
“意式番茄面”,連蓁回答。
“你會做”?申穆野挑眉。
“在華菲的咖啡廳裏學了些,正好你冰箱裏有些
這些材料,我有些肚子餓,就…”,連蓁頓了頓,将鹽撒入平底鍋中,又飛快看了他眼,“你要不要吃”?
“這句話你需要問嗎,作為老婆給老公做早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申穆野臉上有些沒好氣,弄了半天她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