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連翼學校附近的龍庭花園買了套三室兩廳的房子,剩下的錢在家附近開了個花店,倒也做的有聲有色。
車子開進停車場,剛下車,昏暗的燈線下,一只貓忽然笨拙的從一旁垃圾堆一瘸一拐的竄進了角落裏。
申穆野視線好,一眼便看到那只貓瘸了條腿,想來是哪裏的野貓。
“貓咪,別怕,我給你帶了魚”,連蓁提着先前在街上買的魚幹全放在垃圾桶邊上,朝那只貓兒招了招手,“瞄,快過來”。
貓,幽亮又膽怯的眼睛望着她,一動不動。
連蓁也望着那只貓,小臉上湧動着憐憫。
申穆野恍然,“原來你買魚幹是要給這只貓吃的”。
“嗯,這只貓很可憐,不知道被誰打斷了腿,她好像還有好幾只小貓”,連蓁慢慢的站直身子,小聲道:“我們走吧,它很害怕人,不過我每次買的東西它都吃完了”。
申穆野看着她潔白的小臉,視線裏多了幾絲連他自己也沒發現的柔情,輕輕的挽住她肩膀,“走吧”。
一進門,沈藝芝就熱情的拉着申穆野問東問西,“澳洲那邊的特訓弄得怎麽樣了,蓁蓁說你在那邊挺辛苦的又忙,吃了不少苦吧”。
申穆野愣了下,目光掠過有些尴尬的連蓁,回神笑道:“還好,現在特訓弄完了,以後也不需要去了”。
“那就好,以後你也有時間多陪陪蓁蓁了”,沈藝芝欣慰的點點頭,連翼拿着筆拽了拽申穆野的衣服,大眼睛裏帶着期盼,“姐夫,我有幾道數學作業不會做,你可不可以教我”。
“好啊”,申穆野站起來,大手被他小手拉着去了書房。
連蓁陪着沈藝芝看了會兒電視,便覺得乏了,洗漱完後,經過書房時,看到明亮的臺燈下,一大一小并肩坐着,申穆野低着頭認真的在教連翼英語發音。
她看了會兒,微微一笑,回了房間,躺床上刷朋友圈。
葉典娜又在曬她在外面吃夜宵的照片了,還有華菲也在曬她老公做的夜宵,感覺每個人都充滿了幸福,唯有她自己…好像除了孩子之外并沒有什麽幸福可以曬…。
房門輕輕的被人推開,申穆野見她坐在床頭,捧着手機怔怔看着的模樣,皺了皺眉,“怎麽還不睡,手機有輻射,不要玩太多了”。
“我沒有怎麽玩”,連蓁低頭給兩個朋友的心情評論。
申穆野打量了她這間卧室,并不大,一張白色的雙人皮床,旁邊還有個小小的榻榻米,然後是書櫃、衣櫃,一個陽臺,房間的裝飾大都是以白粉為主。
牆頭櫃上還挂着她一副寫真照,躺在春天的花叢裏,一襲潔白的長裙,露出漂亮的肩胛和鎖骨,長長的烏黑發絲卷成海藻般蠱惑人心,臉上明豔光彩的妝容濃淡得宜,她笑的滿臉燦爛,攝影師的燈光捕捉的極好,就像是一朵綻開的嬌花,美得絢爛驚豔。
他很少見她化妝,她素來是清麗的,此刻從照片一看,竟是覺得豔。
不過這張照片已經是她十七八歲時候照的,眉宇之間的青澀還是隐隐可見。
“這個還是我十八歲的時候照的”三茶 電 子 書 論壇,連蓁擡起頭來,見他望着照片,說道。
“看的出來”,申穆野打量了圈,發現書架上擺着幾本寫真集,走過去,長臂随手拿過一本,身後的連蓁突然臉色一變,着急的叫道:“那個沒什麽好看的…”。
申穆野反倒生了好奇,将寫真打開,胸口微微泛起熱氣,照片裏竟是她和紀華菲、葉典娜三人的性感寫真,三人皆是穿着三點式的比基尼,躺在床上,各種撩人的姿勢。
這裏的妝又濃了幾分,她站在最中間,下巴微微挑着,薄薄的比基尼兜住高挺的胸部,臀部微翹,塗抹着橙色口紅的嘴唇輕咬着,宛若一只魅惑的妖精。
申穆野嘴唇僵硬的抿着,眼睛裏閃過絲陰沉。
連蓁恨不得鑽個地洞進去,顧不得笨拙的身子,穿上拖鞋就要過來阻止,可到底是晚了些,申穆野翻開最後一夜,她一個人背逆着陽光坐在窗前,兩手繞至後面,輕解胸衣。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猛地合上寫真,沉沉笑道:“看不出來啊,你膽子這麽大,也會去拍這種寫真”。
連蓁捂着一張通紅如血的臉,覺得無比尴尬又丢臉:“我是被華菲和娜娜硬拉過去拍的”。
申穆野緊緊盯了她幾秒,陰沉的将寫真放回了書架遠處,“以後這種照片除了我之外不許給別人看,還有,以後不許去拍了”。
說罷,轉身脫了外套,“就算要拍…也只能我給你拍”。
連蓁咬唇,嘟囔,“誰讓你給我拍”。
申穆野回頭,嘴唇性感的一勾,“等你生完孩子恢複後就給你拍”。
“才不要”,連蓁心漏跳了拍,連忙鑽進了被窩裏,臉蛋紅嘟嘟的,可愛極了。
申穆野心裏好像被拉扯了下,邊脫衣服邊微笑的安靜看着她。
他英俊的微笑倒映進連蓁的瞳孔中,屋內很安靜,只聽得見他皮帶解開的聲音,好像有暧昧慢慢的溢開,連蓁像只小白兔一樣将半邊臉藏進被窩裏,只露出一雙小鹿似得眼睛。
“傻瓜,別悶着自己了”,申穆野鑽進來,将她被褥拉扯下來,她慌忙垂下眸子,室內鵝黃的燈細細描繪着她溫柔又單純的臉頰。
申穆野注視着她輕顫的睫毛,漂亮的下巴,白皙的肌膚,
突然想起泰戈爾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他失了會兒神,感覺自己堅毅的心好像被一股滾燙的溫度慢慢沁透,又像是喝了幾瓶昂貴的洋酒,泛起了幾分朦胧的醉意,“是你跟你媽說我在澳洲訓練的很辛苦,很忙才沒時間回來的是嗎”?
連蓁見他一直盯着自己,心裏正竄跳的厲害,聽到他聲音,下意識的點了點,“我不想我媽擔心…”。
那一瞬,申穆野好像被幾只貓爪子狠狠撓了幾下,癢癢的,他靜靜凝望着她,若是換成了其它女人,早跟家裏的人抱怨起來,可她不但沒有在自己家人面前說過一句不好的話,還替着自己解了圍。
吻,溫柔的落在她眉梢上。
連蓁顫了下,大腦嗡了聲。
吻,沿着她眉梢,輕吻的落上她鼻梁、鼻尖,然後四目相視。
他的眼神專注而溫柔,像水一樣,染着蠱惑的柔情,刷完牙後的薄荷氣息輕輕纏繞着她,連蓁胸口的跳動忽然加快,看着他眼神越來越近,呼吸越來越清楚。
然後心髒像被捏了下,男人的唇描繪着她柔軟的唇瓣,唇與唇之間的力道溫柔又不失力量的摩擦着。
他的吻熟練而又熾熱,連蓁腦袋陷進枕頭裏,他滾燙的手掌緊緊貼着她臉頰,聞着他身上好聞的男性荷爾蒙氣息腦子就像一團漿糊一樣,每一次跟深的接觸,都讓她一陣強烈的頭暈。
手攀上他的腰際,申穆野深邃的瞳孔睜開些許,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刷過自己臉頰,腦子裏忽然掠過先前在寫真集裏看到的照片。
胸口處的火苗驀地竄了上來,他再次深深的品嘗了口,放開她,離開的唇帶着一絲舍不得的眷戀。
連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雙瞳孔濃的像暗沉的墨夜,裏面湧動着熟悉的東西,圈在他腰際的手可以感覺到他顫抖滾燙的身體。
她臉紅了下,心跳加快,手,慢慢的離開他窄腰。
“睡吧”,申穆野微微一笑,起身,關了臺燈,屋裏陷入黑暗。
他又靠過來,将她摟進懷裏。
手放在她昨日騰地腰側,輕聲問道:“這裏還有不舒服嗎”?
“…有點”,連蓁小聲啓口,臉在他胸膛裏熱的如火燒,她可以感覺到他那裏抵着她,可是他并沒有像上次那樣強迫她。
其實…他那樣的人,你只要軟一點對着他,他也會對你溫柔好,如果你越跟他吵,他也會越強硬,越極端。
連蓁大約好像了解了點什麽,突然覺得要跟他相處似乎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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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兩人陪了沈藝芝吃完早餐回了申家。
老太太見他們回來,十分高興,拉着連蓁的手問長問短,見沈藝芝沒有不高興的,才橫瞪向申穆野,“你瞧瞧你妻子多好,你的過錯全給你瞞過去了,這樣的妻子還不知足”。
“奶奶您說的對”,申穆野看到老太太似乎又要打開話夾子了,忙起身道:“奶奶,我去馬場裏騎會兒馬”。
“這麽冷的天還去騎馬,也不怕凍着”,老太太叮囑道:“多穿點衣服啊”。
“知道啦”,申穆野上樓換了身厚點的黑色皮衣,長褲,及膝的長靴,脖子上系了條純深藍色的羊毛圍巾。
馬場的人将一匹高大的棕色駿馬牽到了院子裏,申穆野上了馬,結實的手臂抓着馬缰,一揚鞭子,像極了法國貴族的騎士,英氣逼人。
連蓁忍不住朝窗外多看了兩眼,老太太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打趣的笑道:“大會兒都說穆野騎馬的時候是最好看的,是不是”?
連蓁臉上一紅,老太太笑着拍拍她手背,“等來年開春了,孩子生完了,讓穆野帶你一塊去騎,咱們馬場裏養了不少馬,到時候跳匹喜歡的”。
連蓁點了點頭。
到了下午三點鐘,外面傳來馬蹄聲,申穆野一拉馬缰,高大英挺的背影從馬上跳下來,大步走進客廳,四下裏望了望,“奶奶呢”?
“在睡覺”,連蓁無奈的皺眉,“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晚,我們中飯都早吃了”。
“好久沒騎了,山下面那片湖光風景不錯,就多轉了幾圈”,申穆野
走到她身前,性感的唇微勾,從背後拿出一束粉紅色的鮮花,“剛在湖邊看到木槿開的不錯,給你摘了些,喜歡嗎”?
他彎着腰,嗓音低下來,染着笑意的目光透過爛漫的鮮花,連蓁心口跳了下,小小的點了下頭,接過花,不知為何,面皮有些熱,忙道:“素姨給你熱好了飯菜,我去給你拿”。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坐着吧”,申穆野笑着攔住她,轉身去了廚房。
将菜端出來時,看到她拿着把剪刀修剪着花葉,模樣寧靜專注,有陽光落在她臉上,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女人可以靜美的像畫軸一樣。
他是有些餓了,吃了一碗飯,見她拿着花上了樓。
他吃完飯,進房間時,發現茶幾上放着一個綠色的花瓶,裏面插着他剛摘的粉色木棉,一朵朵枝葉修剪的恰到好處,那麽放在一塊,搭配的恰到好處,一片落葉,一朵花,賞心悅目。
她正用紙巾擦着花瓶上的水漬,看到他時,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幹放在那兒覺得太浪費了,就用花瓶弄了下”。
“你弄得很好看”,申穆野不由得想起以前每次送花給葉娅茹時,她總是高興了會兒便将花擱在家裏的鞋櫃上或者電視櫃上,等過了幾天花幹了就扔了,記得他每次送的鮮花都比這些木棉要漂亮很多,而自己一時心血來潮送給連蓁的花,她卻用瓶子小心翼翼的養了起來。
他忽然覺得安慰,雖然他一直對她懷過厲冬森的孩子耿耿于懷,但是至少某她比把第一次給自己的葉娅茹要強多了。
他那次在車裏強迫她,她也沒怨恨他,婚禮那麽簡簡單單的辦了,她也沒抱怨過,他丢下她和孩子大半年,她也只是埋怨了兩句,把那些委屈都放在心裏,每次,他對她稍微好點,她就會心軟…。
連蓁見他一直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拿了條圍巾披在脖子上,“我去花園裏散散步,坐了一天,有些累”。
“我陪你吧”,申穆野牽過她手。
連蓁怔了下,點點頭。
申家的花園就像公園一般,有假山、湖波,不過現在氣候偏冷,以前的花草許多都枯萎了。
下午的太陽正好,申穆野陪着她走了會兒,連蓁便覺得腿有些乏,坐在池邊休息。
小池裏紅白的金魚游來游去,申穆野丢了一把食,金魚竄湧着風搶。
喂的乏了,申穆野擡頭看去,她一雙烏黑的雙眼泛着笑容目不轉睛的看着那些金魚,陽光将她的臉照的粉撲撲的。
他将手掌拍幹淨,坐到她旁邊,将手伸過去,摟過她肩膀,靠在他胸前。
連蓁起初是有些僵硬的,後來他的胸膛暖和起來,便也漸漸放軟了下來,低垂的目光望着地上兩人重疊的太陽光影,覺得恍惚。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除了厲冬森以為依偎着另一個男人,這個人還是恨過的、最讨厭的。
可現在這樣靠着,卻覺得不讨厭,反而覺得有種歲月靜好。
這樣不知安靜了多久,申穆野低頭瞧去,發現她竟是睡着了,純白的小臉蛋貼在他胸口,模樣單純的就像個剛出生的小孩子,柔順到了極致。
他與她似乎更多的是劍拔弩張,也許在他心裏之前并沒有把她當成真正的妻子,或許是因為一切都來的太突然。
他知道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有感覺的,可那只不過是一個男人對女人出現的***,他想要得到她,就僅此而已。
沒想過有一天她會成為自己的妻子,孕育自己的孩子。
她就這麽躺在他的懷裏,需要一個男人的臂腕來保護。
申穆野望向遠處,太陽漸漸消失在雲層裏,一陣風吹過來,懷裏的人突然瑟縮了下,連蓁睜開雙眼,眼睛朦朦胧胧的,她用手揉了揉。
“睡醒了”?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連蓁仰起臉,看到他身後的天色,吃了驚,“天黑了,我睡了那麽久”。
“是啊,我才知道你那麽能睡”,申穆野挑眉,打趣。
連蓁臉紅的撥了撥劉海,沒想到他會抱着自己睡了那麽久,“誰讓你不叫我”。
“你睡得好看,我舍不得叫”,他一笑,溫熱的兩片唇,輕吻在她唇角上。<
男人身上好聞的香味弄得她頭暈目眩,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唇已經離開,連蓁雙唇顫抖的蠕了蠕,耳根處像發了燒。
忙從他身上下來,起身,“好像有點冷,回去吧”。
申穆野跟在她後頭,進了客廳,申世誠、唐雁雲、申老爺子都回來了,看到她倆,申老太太樂呵呵的道:“早該這樣了,多帶着蓁蓁去附近散散步,呼吸呼吸大自然空氣,對寶寶多好”。
“以後我會常帶她去的”,申穆野笑着坐到沙發上,問道:“媽,您和爸什麽時候去美國呢”?
“你就想着我和你爸快點走就自由了是吧”,唐雁雲戳了戳他腦袋。
“哪有的事,我親愛的媽,我巴不得您天天陪我在一塊呢”,申穆野笑呵呵的厚着臉皮。
“你的話聽聽就好,我是當不得真”,唐雁雲板着臉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知道有多少天在地上,我這媽的心是沒一天能睡好覺,瞧瞧,剛才的新文,巴西一艘飛往歐洲的飛機就這麽掉進大西洋裏了,幾百人在裏面,你說掉進海裏還能活嗎”。
申穆野和連蓁一愣,兩人看向電視,正是最新插播的新文,美國、英國、巴西等多方國家正緊急趕往救援,但是因為墜毀的地方天氣惡劣,救援工作怕是很多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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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牙尖嘴利的妻子
申穆野揉了揉腦袋,有種不好的預感,“媽,你兒子技術好能跟那種人比嗎,再說了,別說開飛機,現在就算你開車、坐車都還不安全呢,據數據統計每年交通死的人都有幾萬人,咱們開飛機不知道安全了多少”。
“你少跟我颦”,唐雁雲生氣的道:“不要随随便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你看看這電視裏,人家父母哭成什麽樣子了,我可不想将來像他們一樣,這飛機你開也開了這麽多年了,你也該回家繼承家業了,我也放心些”。
“你媽說的對”,申老爺子也滿臉凝重,“你看這幾年出了多少飛機事故,那可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事,連命都沒了”。
“穆野,這次奶奶也不幫你了,看着這畫面奶奶怕呀”,申老太太勸道:“你看你現在有老婆孩子了,不比從前,安安靜靜的回來工作不好嗎,你要想開飛機,家裏也給你弄了飛機坪、買了飛機,你也可以去天上轉轉,這不挺好的嗎”。
“啊,對了,奶奶,我想起剛才雨韬打電話找我出去吃飯呢,我不在家吃了啊”,申穆野一拍腦袋急忙往大門口走。
“站住”,申世誠厲聲一喝。
“爸,我真的有事呢”,申穆野苦着臉窠。
“你就那點鬼心思,你以為我還不了解嗎”,申世誠猛地起身,将杯子“啪”的摔在地上。
大廳裏,鴉雀無聲,申穆野腳步一僵,連蓁也吓了跳。
“你跟我來書房”,申世誠起身往書房裏走,申穆野臉色灰了灰,還是老老實實的跟了上去。
連蓁不禁為他捏了把冷汗,自己的公公雖然沒看他笑過幾次,但也從沒見他折磨生氣過。
到了晚上七點,傭人将菜端進餐廳,仍不見兩人下來。
“我們先吃吧,別等他們了”,申老爺子起身,猛聽得二樓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我去看看”,唐雁雲還是放不下心,才走到樓梯口,就見申穆野怒氣沖沖的從裏面出來,英俊的右臉紅通通的,額角還有血漬。
“怎麽回事啊…”,唐雁雲拉住他。
申穆野甩開她,大步沖出了別墅,沒多久便聽到外面車子離去的聲音。
“你做了什麽呀,談就談,打自己兒子幹嘛”,唐雁雲生氣的瞪向出來的丈夫。
“我都是為了他好,這個孽子,一點都不懂得為人父母的心情”,申世誠顯然也氣得不輕,大概是一時失手,眼睛也有懊悔,“好說歹說,讓他不要開,非要開,我為了誰好啊,非得我來逼他”。
“算了算了”,申老爺子嘆了口氣,“他人也那麽大了,應該知道我們是為他好,他那脾氣是給你們寵壞了,受點教訓也應該,吃飯吧…”。
回頭,就連蓁還怔怔的看着外面,柔和的道:“別擔心,他無非就是當着這麽多人面子下不了臺,過幾天就會好的,不過你晚上還是要打個電話,勸他幾句”。
“嗯”,連蓁點了點頭。
晚上回房後,她給申穆野打電話,關機了,她等到十一點鐘,也不見他回來,想來晚上是不會回來了。
熄了燈,想着他離去時的模樣,她是從來沒見他眼神那麽狼狽過,難堪、生氣、難以置信。
她一直睡不着,不知過去了多久,聽到有細小的開門聲。
她坐起來,将燈打開,申穆野被刺得眯了眯眼,随手将門關上,面容帶着詫異還有一絲絲的尴尬,“你還沒睡”?
“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連蓁看他嘴角還微微發紅,額頭被垂下來的劉海擋住,她鼻子格外的靈敏,好似聞到了酒味,“你喝酒了”?
“喝了點紅酒”,申穆野去了浴室。
連蓁正好躺着,玻璃中間是磨砂,下面是透明的,正好隐約可以看到他褪去長褲的模樣,一直到大腿位置,他腿上的毛微微的濃,但也不是特別的密,水,沿着他大腿上淌下來。
連蓁身上忽然有些燥熱,轉開臉望向外面的月色。
浴室的水停了,他用浴巾裹着下身走進了更衣室,換了身睡衣出來睡覺。
連蓁側頭便看到他額頭上露出來的傷口,上面貼了個創口貼,“你的傷…沒事吧”?
“沒什麽呢”,申穆野似乎不想提起這件事,閉上雙眼,臉色晦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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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連蓁起來時,他坐在陽臺的沙發上,手裏點着煙,面前的煙灰缸塞了四五根抽完的煙蒂,身上穿着薄薄的黑色毛衣。
“你幾點起來的”?連蓁打開推開門,陽臺上比室內不知冷了多少度,“你這樣會感冒的”。
“沒事,以前在外面搞體能特訓,大冬天的經常穿着短袖在外面跑”,申穆野撚滅了還沒抽完的煙。
“你說的是考飛機師的時候嗎”?連蓁問道。
他輕“嗯”了聲,望着霧氣蒙蒙的外面,眼神惆悵。
連蓁沉默了幾秒,還是說出了心裏的想法,“你不是為了葉娅茹才考飛機師嗎,其實…你是想跟她在一起對吧,你怕不做飛機師了就不能和她一塊飛了,距離也會越來越遠了”。
申穆野微帶着不滿看向她,她的眼睛就像水晶玻璃一樣,剔透易碎,他皺了皺眉,笑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了,雖然從前确實是為了女人才會做飛機師,但自從進了這一行後,卻是真的很喜歡,每次開着飛機在天上飛的時候,就好像自己長了兩雙翅膀,而且…背上載着很多人,每次把他們平安送到目的地,你會有一種滿足感,這種滿足感和你賺多少錢是沒有關系的”。
男人左腿疊着右腿,說話的時候,眼底泛起的笑容是連蓁從來沒有見過的,也許就像她喜歡舞蹈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做的事,那件事不是錢的多少,也不是被人羨慕、欽佩的多少,是夢想,是喜歡。
“還有…常年在各國飛,你會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大,而不是只活在那個狹小的世界裏,也可以認識到各種各樣的朋友”,申穆野惆悵的道:“我不喜歡像我爸那樣,成天到晚把自己弄得像臺機器”。
“可是你爸媽只是擔心你”,連蓁看着他,“如果換成他是你,你的父親成天飛來飛去,然後電視裏又經常飛機失事,你難道不會擔心、害怕嗎”?
申穆野不滿的瞪向她,連蓁縮了縮脖子,“你肯定不會喜歡我說,可我也只是不希望你爸跟你吵架”。
申穆野沉默,連蓁膽子大了些,“飛機是不能開一輩子的,常年在上面開來開去,身體負荷也會很大,真正擔心你的是你的家人,你爸雖然嚴厲,但是他也允了你去開飛機,那你是不是也應該為他想一下呢,他就只有你這麽一個兒子,也許他昨晚是不對的,但他都是愛之心責之切,在你眼裏,也許爸活的像臺機器一樣,但是西城每一個人眼裏,他就像一個傳奇的存在,誰不欽佩他,提起他誰不敬仰三分,提起爺爺,西城的每一個人都感謝他,正因為他對西城的貢獻才會有今天繁華的城市,西城第一所大學的門口還建着爺爺的雕像,可是他們提起你的時候呢,大家不會記得你是一個多麽優秀的飛機師,只會記得你是申老爺子的孫子,申世誠的兒子”。
“你…”,申穆野緩慢站起身來,眼神震動的低頭注視着她,竟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連蓁咬唇昂頭,“我可以理解你的滿足感,但是你那只是小滿足感,比起爺爺、比起你爸,那只是微不足道”。
“沒想到你還真夠牙尖嘴利的”,申穆野冷笑了聲,他從前還真是低估了這個唯唯諾諾的小妻子了。
不過他卻不可否認她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在別人眼裏,他永遠也只是申家的大少而已。
“我是看到昨天你走後,你媽媽擔心的樣子還有你爸爸也是後悔的”,連蓁委屈的眨眨眼睛。
申穆野眼神凝滞了下,哼道:“什麽你媽媽,你爸爸,那也是你媽和你爸,知道嗎”。
連蓁感覺得到他沒有生氣了,大大的松了口氣,揚起嬌俏的小臉笑了笑,“那你還生爸媽的氣嗎”?
申穆野嘴角忽然邪氣的一揚,彎腰,“如果你吻我一下,我就不生氣了”。
“我幹嘛要親你,又不是我爸媽”,連蓁紅着臉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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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
☆、88.似水溫柔
“看來你真的需要我提醒一下你了”,申穆野揪她入懷。
清晨的陽光落到陽臺上,連蓁被他吻住,他的半邊臉沁在陽光裏,一邊帶着促狹的警告,另一邊溫柔的仿佛能溢出水來。
“剛才說了什麽,又忘了是嗎”,申穆野啃了下她,“顯然你還沒有意識到你是我妻子”。
連蓁看着他,臉紅的屏息,還沒來得及反抗,這次,重重的吻了下去,再沒放開窠。
他的吻一會兒溫柔似水,一會兒又霸道熾熱。
連蓁的無力阻擋,兩只軟軟的手臂被他拉扯着挂上他的脖頸,和她親昵的倚靠在一塊,她知道,她碰到了一個很會調、情的男人,在他面前,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都無力去抵抗。
他将她抵在陽臺的邊緣,吻,纏繞的越來越深,越來越讓人臉紅心跳。
申钰銘跑完步從後花園進來,經過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駐足在樓下站了會兒,那兩人也沒有分開的意思。
他別開臉,朝屋裏走去,換了一身熨的整齊的西裝,他看着鏡子裏的眉目,英挺的鼻梁,俊逸的眉目,申穆野剛出生的那會兒,所有人都在說他和他是最像的,只是漸漸長大了,他的輪廓則是越來越鋒銳剛毅,還有眼角不知何時滲出來的淡淡皺紋。
他用手撫了撫,竟是有幾分厭倦自己,厭倦自己不夠年輕,厭倦他是申穆野的叔叔。
他從三樓下來,正好遇到從二樓房間裏出來的申穆野和連蓁。
“三叔…”,連蓁沖他一笑,粉嫩的臉好像比往日還要明豔幾分,嘴角微微的嫣紅…。
申钰銘淡淡的點了點頭,看向申穆野,“聽說昨天被你爸打了”?
申穆野面色冷凝了下,沒做聲。
“你爸也是為你好”,申钰銘整着領帶往樓下走。
連蓁愣了愣,感覺今天的申钰銘怪怪的。
樓下,唐雁雲和申世誠都在,早看到了兩人,申世誠坐在沙發上沉着臉不吭一聲,唐雁雲左看了看,右看了看,嘆着氣問道:“臉還疼嗎”?
“不疼了”,申穆野坐到餐廳裏,屋裏很安靜,連蓁也沒敢說話,唐雁雲說道:“昨天你爸是下手重了些,不過我和你爸也只有你這麽一個兒子”。
申穆野眉頭蹙了将近半分鐘,“昨夜我想了很久,開完今年我就不開了,我會交辭職報告,但是航空公司也得安排人員調配,可能還要飛幾趟”。
聞言,唐雁雲眼睛裏浮出欣喜,連蓁也愣住了,看來自己剛才說了那麽多還是有用的。
申世誠臉上流露出欣慰,滿意的颔首,“你要記得你答應我的”。
“嗯”,申穆野點頭。
申世誠咳了聲,“另外…昨天我也是被氣到了…”。
“我也是說話太沖動了”,申穆野說完轉過身去吃早餐。
連蓁離他最近,看到他臉上微紅,心下了然,男人都是愛面子的,沒想到他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唐雁雲笑道:“父子倆哪來的隔夜仇,快過來一起吃早餐吧”。
落座後,申世誠吃着三明治道:“明天我和你媽又要去美國了,這次可能要過年的時候才回來,你這段時間既然休息就順便去康賢集團跟着你三叔學學,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就問他”。
“我知道”,申穆野點頭。
申世誠滿意的邊吃早餐邊拿起餐桌上的報紙翻閱,看了忽然道:“想不到厲家倒也出了個人物,這個厲冬森還蠻有本事的”。
連蓁心口一跳,申穆野看了她眼,擡起頭來笑問道:“怎麽啦”?
“厲冬森不知道用什麽法子,竟然收購了貞尚,這小子有眼光啊”,申世誠淡淡道:“貞尚是一個美容品牌的老牌子,它的創始人更是澳洲醫院院工作的華裔,采用的都是澳洲那邊無污染的天然原料再加上咱們中國的天然藥材,不過因為資金不夠,所以宣傳度力量不強,但是業內人士可都知道這是個不錯的老品牌,而且走的是與國際接軌的路線,很多世界級的大公司都想收購它,沒想到被他給收購了,後生可畏啊”。
“咬是咬的上,也要看人家有沒有那個資本消化”,申穆野不以為然,“厲家可沒有那麽大家業”。
“這人都是會看準商機的,這麽好的發展機會,自然會有人找上門去”,申世誠放下報紙,“你啊,多向人家學習學習”。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啊”,申穆野放下筷子去了書房。
“你看你,才和好,非要惹得人家心裏不痛快”,唐雁雲沒好氣的瞪了丈夫一眼,“明知道他最讨厭跟別人比了”。
“有比才有進步”,申世誠面露深沉。
連蓁默不作聲的吃完早餐後,接到紀華菲的電話。
“蓁蓁,你要不要來我家聚餐啊,今天周末,娜娜也會來呢,吃完飯一起看私人電影”。
連蓁正好覺得悶在家無聊,看了眼樓上,“等等,我問下穆野”。
“喲,老公回來了就是不一樣啊,還要經過人家允許”,紀華菲打趣,“正好,你叫他一塊過來”。
“我問下”,連蓁走到書房門口,還沒推開,便聽到裏面一陣惱火的聲音。
“行啦,你別再跟我啰嗦了,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