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在就過來”,申穆野挂掉電話,拉開門,看到她時眉頭沉了沉。

“…剛才華菲打電話過來喊我去她家聚餐”,連蓁解釋道:“我想去玩玩,正好你也要出去…”。

“我送你過去”,申穆野見她一臉希翼的模樣。

連蓁點頭,換了身厚點的衣服,嬌小的身板包裹在白色的羽絨衣裏,嬌俏可人。

一路上,他的手機響了次,他拿出來看了眼,直接按了靜音,又放回兜裏。

“你為什麽不接”?直接告訴連蓁那個電話可能是女人打來的。

“一些無聊的廣告電話”,申穆野送她到紀華菲家的小區樓下,“你什麽時候回去,我來接你”。

“不知道,華菲說要一起在她家看電影…”,連蓁思量了許久,猶豫的開口,“你忙完了要不要一起來”?

她烏黑的眼珠暗含着期盼,聲音像貓兒一樣細小,嬌滴滴的,申穆野心髒微微蕩了蕩,低頭依過來握住她小手,在她手背上啄了下,“我更喜歡和你兩個人在家裏一塊看”。

明知道他是委婉的拒絕了,可連蓁還是被他溫柔的聲線迷得嘴角泛起了笑。

都說男人溫柔的時候是最迷人的,在他身上是淋漓盡致的展現着。

申穆野下車,打開車門,扶着她出來,想了想,到底是幾分不忍,“我盡量來的早一點”。

“嗯”,連蓁眼睛一亮,“我走了,你開車小心點”。

目送她進去後,申穆野臉色猛地陰沉下來,開着車筆直的去了機場附近的一所高級小區。

打開裏面的門,屋裏一片狼藉,地上摔碎的瓷器、煙灰缸、水壺、盆栽…。

站在門口的傭人無奈的道:“先生,葉小姐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鬧脾氣,今早把所有東西都砸了,我攔也攔不住”。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申穆野遞給她一張鈔票,一路走進去,只覺太陽穴隐隐發跳,屋內,穿着吊帶睡衣的葉娅茹蜷縮在沙發上,抽着煙,看到他,眼眶裏泛起淚意,“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申穆野揉了揉太陽穴,撿起地上摔碎的手機。

葉娅茹将煙丢掉,“從歐洲回來你就不接我電話,穆野,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你這幾天是不是沒有吃藥”,申穆野面容疲憊。

“我沒有病,為什麽要吃藥”,葉娅茹挑眉。

“娅茹,為什麽你一定要這樣強人所難”,申穆野将手機放到桌上,“我們這樣沒有太多的意思”。

“我不管,總之我很想你,我要你”,葉娅茹沖過去抱住他,用力的扯開他衣服,吻,落在他胸口,落在他脖子上。

“夠了”,申穆野推開她,她又固執的上前解開他皮帶,“穆野,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我這樣嗎,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不要逼我”,申穆野扯開她手,将她扔到沙發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目光隐含着不耐煩,“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麽,你身子吃的喝的全都是我給的,你還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葉娅茹笑着哭了起來,“我要你啊,你明知道我最愛的是你,這幾天你也

不來看我,我想聽你的聲音”。

“我不想跟你争執”,申穆野轉身去屋裏尋了藥瓶出來,倒出來幾粒,“吃了藥你會冷靜點”。

“我不需要這種藥”,葉娅茹将藥打在地上,“你就是我的藥,我要你和我去歐洲”。

“上次我已經在歐洲陪了你半個月,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你還想如何”,申穆野語氣淡漠。

“你的事情,就是那個喬連蓁要生了”,葉娅茹冷笑起來,“我知道你第一次做父親,難免會有點高興,可是我也可以給你生,你根本不需要在她身上尋找我的影子”。

“你想太多了”,申穆野已經不願在聽下去,寫了張支票放在茶幾上,“這裏有一百萬,你先拿去花,不要再吵了,我先走了”。

他轉身朝門口走去,身後的葉娅茹追了上來,緊緊從後面纏住她,地上的玻璃紮在她腳心上,她走過的地方都是血漬,申穆野深吸了口氣,抱着她放到沙發上,不少玻璃深深的紮進她肉裏面。

她卻不喊疼,只是含淚看着他,“如果你走了,我就在這玻璃上一直踩,一直踩”。

“我送你去醫院”,申穆野閉了閉眼,抱着她送往附近的私人醫院。

醫生又是給她拔除玻璃、消炎、包紮,打點滴水。

整個過程,她緊緊拽着他手,一夜沒睡,堅持了一個小時候實在熬不住才睡着了。

申穆野将手抽出來,走到花園裏,掏出根煙點燃,用力吸了口,輕輕吐出。

“打算一直這樣”?唐晉海沿着花園路徑走了過來。

“你有什麽好辦法嗎”?申穆野無奈的看向她,“每次必須要我陪着她才會吃藥”。

“其實醫生說她只是有輕微的自虐症,她是故意在逼你”,唐晉海淡淡道:“你得狠下心腸”。

申穆野眯了眯眼,“你是沒看到她每次弄傷自己的模樣,連我看着都有些後怕,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女人變起來真的很恐怖”。

“我只能說這樣的女人你還是早點狠下心才好”,唐晉海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

申穆野嘆了口氣,連蓁突然打電話過來了。

他看了下,皺眉接聽,電話那端傳來的溫軟聲音此刻聽着竟是格外的舒服。

“我們已經在看電影了,你什麽時候過來”?

“我…”,申穆野看了眼病房裏的女人,低聲道:“還不知道,你先看吧”。

“噢,那再見”。

“嗯”。

唐晉海揚眉一笑,“有事的話你先去吧,我在這幫你看着”。

“你搞的定”?申穆野擰眉。

“喬連蓁是個很溫柔的女人,會是個好妻子,對人家好一點,快去吧”,唐晉海沖他擺了擺手。

“你可真是我最仗義的兄弟”,申穆野笑着錘了他拳,想到不用再面對葉娅茹了,竟是覺得一陣解脫。

“不過…去的時候記得換過身衣服”,唐晉海扯了扯襯衫口子,“女人是很敏感的”。

“知道了”,申穆野離開醫院,到衛家時按了按門鈴,還是保姆來開的門。

“喬小姐他們在影房裏看電影呢”,保姆将他請了進來。

申穆野換了鞋,走到電影房門口,敲了敲,打開,裏面躺着四個人,衛蕭航也在,屋裏充斥着一股瓜果的香味,幾個女人叽叽喳喳,衛蕭航笑着揚眉,“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好久沒見你就想着早點過來了”,申穆野嘴上說着,眼神卻睨了連蓁眼,見她躺在寬大柔軟的皮沙發上,身上蓋着條絨毛毯,裏面的空調将她臉蛋弄得紅彤彤的,此刻,一雙動人的雙目水光粼粼的看着他,他心裏只覺無比柔軟,脫了外頭挂在門口,躺在她旁邊的沙發上,這種沙發正好适合情侶坐,身邊又沒有隔斷,兩人可以緊緊的靠在一塊,他伸手将她撈的近些。

紀華菲見狀打了個趣,“我看你是為了蓁蓁才早些來的吧”。

連蓁臉上微熱,推了推他身子,申穆野低頭看了看她,笑着将她身上的毛毯拿上來點,挨的更近點。

葉典娜抱着薯片哼唧的吃起來,“不爽,你們這樣成雙成對的,我

又是孤家寡人一個”。

“誰讓你不把你那個新認識的軍哥哥帶過來”,紀華菲打趣。

“唉,沒戲了”,葉典娜嘆了口氣,“軍哥哥還跟之前的前女友藕斷絲連呢”。

“誰讓你好好的男人不找,非找那種花花公子”,紀華菲好笑,“上次給你介紹的那個醫生哥哥不挺好的嗎”。

“太雄壯了,不适合我這種弱女子”,葉典娜搖了搖頭。

申穆野笑了起來,震動的胸膛輕撞着連蓁的鼻頭,她眉目一動,小聲問道:“你衣服怎麽換了”?

“太冷了,就買過件稍微厚實點的”,申穆野淡笑道。

連蓁擡頭看了他會兒,輕聲道:“說了讓你早上穿件厚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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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

☆、89.忍耐的極限

軟軟的聲音像水一樣,透着別樣的溫暖,申穆野輕撫了下她發梢。

雖然兩人之間沒有曾經他和葉娅茹愛的轟轟烈烈,但是這樣跟她相處着,就會覺得很安靜,很舒服。

電影屏幕裏閃過血腥的畫面,美國男人的刀直接從對方的下巴穿過,申穆野皺起了眉頭,“這片叫什麽,會不會太血腥了,對寶寶不好”燔。

“這是讓寶寶在媽媽肚子裏練膽子”,紀華菲笑嘻嘻的窠。

旁邊的衛蕭航弄碎了粒核桃喂她,沖申穆野無奈的道:“你要不要也來弄弄啊,我可是伺候着這幾個女人手都弄疼了”。

申穆野笑了笑,接過鉗子,邊剝弄着便看電影,連蓁電影倒是沒怎麽看,盡注意身邊的男人去了,她吃飽了核桃,又吃了些草莓和櫻桃。

旁邊的男子照顧的周到,讓她倍感欣慰,想着若是以後每天都能這樣,有他陪着,倒也是滿足的。

電影足足有兩個多小時,他先是興致勃勃看着,後來也不知怎地趴在她旁邊睡着了。

一直到傍晚時分醒來,申穆野醒來,影廳裏只剩他一人,身上蓋着先前披在連蓁身上的紅色絨毯。

他看了會兒,披上外衣出去,客廳裏,幾個女人說說笑笑的圍在暖爐邊包餃子。

“大少,你再不醒來這都要吃晚飯了”,紀華菲打趣。

“你們怎麽不叫醒我”,申穆野有些口渴,端了桌上的熱茶喝了。

“連蓁說你昨夜回去的晚,讓我們別吵你多睡會兒”,紀華菲笑睨了旁邊的女人一眼。

連蓁低頭,紅着半邊臉用筷子沾了餡在餃子皮上,纖細的手指上微沾着水,被她捏的小巧精致。

申穆野彎腰道:“你包的很好看,教我吧,該怎麽包”。

連蓁略微的吃驚,她是住在申家才知道,他平日裏是食指從不沾鍋的,連個蛋炒飯都不會做,今日竟破天荒的要包餃子,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

這時,衛蕭航從廚房裏探出腦袋,開着玩笑道:“那包餃子的活教給她們女人就行了,你要不要幫我來廚房裏做南瓜餅啊”。

申穆野眉頭挑了下,含笑着卷起衣袖往廚房裏走,“好啊”。

衛蕭航吃了驚,等他一進廚房,便調侃:“喲,這是要洗心革面做好男人啦”。

“什麽是好男人,像你這樣”?申穆野懶懶的打量了眼他穿着粉色圍兜的模樣,“你還可以更粉嫩點嗎”?

“我老婆選的”,衛蕭航嘿笑了聲,“女人嗎,總喜歡那些粉粉嫩嫩的顏色”。

“你現在就一徹底的家庭婦男了”,申穆野翻了個白眼。

“一家人開心就好”,衛蕭航臉上洋溢着滿滿的幸福,将煮熟的南瓜泥弄碎,撒入糯米粉。

“至于嗎”,申穆野看着他,“以前你可是比我們都玩的來”。

“噓,小聲點”,衛蕭航緊張的瞅了外面一眼,“要是被我老婆聽到那可會翻了天去,其實啊,年輕的時候都差不多,玩的多了只會覺得乏味、空虛,沒意思,外面那些個女人又不是過日子的,都是塗着你有幾個錢,管你是醜的還是好看的都一樣跟,還是要找個踏踏實實的,我不過就是遇到了那個想為她定下來的人,每天一起上下班、晚上在家做飯、洗碗,看電視,就覺得生活很充實了,尤其是再過陣子我就要做爸爸了,到時候又有了孩子,家裏可就熱鬧了”。

說到這,衛蕭航是掩飾不住的笑容。

申穆野聽得出神。

衛蕭航聲音壓得更小了,“尤其是你,應該深有同感才對,就葉娅茹,你當初對她多好,房子、車子一樣不缺,可你不在,還不是背着你跟別的男人牽牽扯扯,那種女人就是愛慕虛榮,耐不住寂寞,她需要激情,需要男人來滿足她的自尊心,你看你要分手了,她就要死要活的來威脅了,她喜歡你永遠要比喜歡自己多一些,要我說,她當初要真那麽愛你,早肯為你放棄事業結婚了,她這樣纏着你,無非是…”。

“好了,別再說了”,申穆野指了指他碗裏攪的差不多的面粉,“要怎麽弄”。

“把它壓成餅用油炸一下就可以了”,衛蕭航示範了下,申穆野照着做,很快就學會了。

晚飯時分的豐富,餃子炖雞湯、白灼蝦、水煮魚頭…。_<)~~~~

☆、91.孩子出生

“是嗎”?申穆野再次詢問。

“是知道了”,連蓁知道他又是不高興了,也虧得他剛才在外面一絲也沒露出來。

“你心裏是怎麽想的”,申穆野低頭認認真真的撕着橙子上的橘絡窠。

連蓁看着他那副模樣,心裏頭一股酸意和惱怒竟是那麽湧了出來,若是換成從前,怕是也會忍不住和他扛起來,但也是了解了他性子,又不願吵,便忍了忍,“你該要我怎麽回答,都是過去的舊事了”燔。

申穆野終于擡起頭來,探究的眸子觀察着她,連蓁被他這樣的眼神弄得苦澀、委屈。

心,就那麽一寸寸的冷了下。

她慢慢的起身,申穆野蹙眉,“你要去哪裏”?

連蓁回頭,眼底的淚光泫然,“自從你回來後,我們也是相處的不錯,我告訴自己為了孩子不要去在意這半年裏你有沒有陪伴在我身邊,也不要在意你和葉娅茹之間的事是真是假,我以為我們至少可以做一對尋常的夫妻,相敬如賓,可是我發現是我想太多了,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那一絲的信任”。

她就那麽大腹便便的站在那裏,臉上帶着自嘲,申穆野一時說不清楚心裏什麽滋味,這些日子,她與他相處的确實是好,也很舒适,有時候竟會覺得像老夫老妻一樣,但他還是今日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他習慣性的掏出一支煙,想去點,突然想起抽煙對孕婦和孩子不好,擡頭時,發現連蓁已經走了出去,影廳裏只剩他一個人。

電影還在放映,桌上的瓜果才吃了一點點,氣氛早就冷了。

他一個人在影廳裏靜坐到十二點,回到房裏,她躺在孕婦枕裏,頭朝着另一邊,月光照的她睫毛還在一根根顫着。

他知道她沒有睡,這個時間點她總是睡不着,以往的幾天總是被他抱在懷裏捏着她腰肢。

申穆野躺到另一邊,好幾次想伸手去攬她,眼睛裏掠過絲茫然,想想還是忍住了。

夜裏,他感覺到她醒來了兩次去洗手間,有次他睜開眼,看到她站在沙發前,看着前幾日他送給她的木棉花出神。

他心髒凝了下,在她笨拙的上、床時,連忙佯作熟睡。

之後,沒了睡意,淩晨六點,便起了床去航空公司。

連蓁醒來的時候,床的那一邊早涼了。

她下樓吃早餐時,老太太正一臉的不高興跟申钰銘說話,“人家洛雅那身上好的是沒有一處可挑的,你說你二嬸給你介紹了多少,溫柔的模樣,漂亮的不要,能幹的也不要,不知道你還想找個什麽樣的,你是不是想打一輩子光棍”。

“媽,這世上好女人多了去了,難道只要人家好我就得喜歡了”,申钰銘煩惱的揉着頭皮,正好看到連蓁下來,眉頭一沉,“蓁蓁,你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的樣子,昨夜沒睡好嗎”?

“沒有…”,連蓁怕她們又多問,想了想,忍着黯然道:“就是腰有點不舒服”。

“這也是沒辦法的,再熬陣子生完孩子鍛煉鍛煉就好了”,申老太太滿臉的心疼。

連蓁強笑着點點頭,“我今天想去看看我媽”。

“嗯,去吧,在家呆了幾天也是悶”,申老太太也欣然同意。

“我送你去吧,正好我要去那邊辦點事”,申钰銘忽然說道。

“沒關系的,我還沒吃早餐,等下讓任伯送就可以了”,連蓁實在不好意思讓他多等。

老太太看了看自己兒子,突然想起史紅瑤前些日子說的公司謠言來,笑道:“你去上班吧,別耽誤時間了”。

申钰銘也不好再說什麽,連蓁跟沈藝芝通了電話後,就坐上任伯的車,也不是高峰期,不過霧很大,開了将近一個小時。

任伯幫她打開車門,扶着她出來,連蓁道:“任伯,謝謝你了,麻煩您明天再來接我”。

“少夫人,你總是這麽客氣”,任伯叮囑了一番,轉身上車發動車子時,突然隐約聽到一陣慘痛聲。

他原先還只以為是錯覺,習慣性的看看左右反光鏡準備離去時,忽然看到一輛白色的車子飛快的從支路上開過,馬路邊上隐隐綽綽的躺着一個人,幾個行人圍了過去,似是出了車禍。

他心中一跳,忙下車跑過去,看清楚地上躺着的人時,心髒頓時

吓沒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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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公司五層,申穆野從技術訓練處裏出來,首席飛機師Chuck笑道:“可總算是把上面安排的工作忙完了,可以休息上幾天了,要不要一塊吃個中飯”。

申穆野看了看手表,也差不多十二點鐘了,正要點頭,訓練處裏突然有個年輕的機師跑出來道:“機長,您的手機忘了”。

“謝謝”,申穆野接過,打開手機,幾十條來電提醒跳了出來,有老爺子的、老太太的,還有任伯、沈藝芝的。

Chuck砸了砸舌,“你這電話可是夠多的啊”。

“可能有什麽重要的事吧”,申穆野蹙了眉,回撥給老太太,“奶奶,您找我…”。

“你這兔崽子還知道接電話,我以為你掉太平洋被魚給吃了”,沒等他說完,申老太太就怒斥起來,“你快點來人民醫院,蓁蓁被車撞了,現在孩子和人都快保不住了,正在搶救”。

有那麽幾秒鐘,申穆野腦子是空白的,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陽光時,沉沉的問道:“奶奶,您說的是真的嗎”?

“上午蓁蓁說要去看她媽,任伯送她去她媽店子那裏,誰知道就那麽一小段路的距離在路邊上給車撞了,你快來,這都兩三個小時了”,老太太又說了一遍。

“出什麽事了”,Chuck看他結束完電話,臉色不是很好的模樣,關心的問道。

“抱歉,恐怕我不能陪你吃飯了”,申穆野疾步往航空公司外跑,開車去醫院的時候,他腦子裏總是想起昨夜裏看到她站在床邊上看着木棉花的模樣,還有在老爺子生日那天,她大腹便便的朝自己走過來,眼睛裏暗藏的苦澀、委屈…,當他的手每次覆上她小腹時,那裏總是有一個鮮活的生命在跳動。

他并沒有覺得心裏多痛,只是有一種快要透不過氣的感覺,仿佛喉嚨被人緊緊扼住。

會覺得慌、會覺得害怕,甚至還有後悔。

他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又跑去說要看她媽,定然是他昨夜說了那些話,傷到了她,與她置氣。

他為什麽要問那些話,為什麽昨夜看到她注視着木棉花時,沒有起來去抱住她。

這樣她就不會離開申家了,也不會被車撞了。

車子被前面的車堵住,他暴跳如雷的錘了錘方向盤,打開窗戶朝前罵起來,“你傻、B嗎,沒看到紅綠燈亮了”。

“老子就要開慢點怎麽着”,前面開奧迪的男人被罵了,也回過頭來,索性将車子停那不動了。

申穆野調轉方向盤,一腳踩下油門,直接從邊上擦過去,那人吓得将頭縮回來,阿斯頓馬丁撞奧迪,奧迪的反光鏡弱不禁風似得“砰”的撞飛在地上。

那輛阿斯頓馬丁揚長而去,車裏的男人臉色慘白。

人民醫院裏,老爺子無奈的看向一臉得意的老太太,“你也說的是誇張了點”。

“哼,我是讓他緊張緊張,誰讓他老婆出事了連電話都打不通,真是氣死人”,老太太哼了聲,“等會兒,你們什麽都別說,讓他急一急”。

二十分鐘後,申穆野急急忙忙的跑過來,看了看急救室裏,英俊的臉頓時看不到一絲血色,“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沈藝芝看向申老太太,申老太太又看了看老爺子,老爺子又看向申钰銘,申钰銘只好蹙眉看着他,“你去哪兒了,為什麽一直沒接電話”?

“今天上午兩個大隊的飛行員在考核比賽,我的手機關機了”,申穆野攥着拳頭,挺拔的身影顫抖的繃緊着,“她和孩子到底如何了”?

“算了,別騙他了”,沈藝芝到底是忍不下心,“也算是萬幸,幸好搶救的及時,在救護車來之前任伯的醫護措施做的也不錯,孩子在救護車上生了下來,平安無恙,不過蓁蓁就沒那麽好運了,因為生的太快下面裂開了很大的口子,頭部受了傷,先前一直在搶救,好在醫生剛說脫離了危險,還在縫針,可能還要一陣才能出來”。

申穆野呆了下,深吸了幾口氣,竟是忘了去生氣被騙了,只是望着那扇緊閉着的門,全身上下像剛經歷了一場馬拉松大賽,有種筋疲力盡的虛脫。

過了好半響,腦子才恍恍惚惚的轉過來,“對了,孩子呢”?

“體溫還有些不穩定,在暖箱裏醫生說要觀察些時間,

不過倒是足了,有七斤”,老太太笑了,“要不要去看看你自個兒子”。

“好啊”,申穆野點頭,跟着老太太往新生兒科走去,站在玻璃窗口,指着最前面第一個暖箱道:“看到了嗎,那個就是你兒子”。

申穆野視力是極好的,透明的暖箱裏,一個全身略紅的寶寶雙手雙腳打開正在熟睡,身上只系着一塊白色尿布。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申穆野失神的看着。

“不行哦,裏面有很多孩子,會感染病菌的”,申老太太笑的滿臉開心,“沒想到我這麽快就能抱上曾孫子了,蓁蓁是個有福氣的,第一胎就生了個男娃兒,好啊”。

申穆野沒有說話,眼睛裏沁透出複雜。

“什麽樣的心情”?申老太太笑問道。

申穆野看着老太太期待的眼神,不大自然的道:“就是覺得…自己責任好像重大些了”。

“是啊,所以以後你也要做個負責任的好父親、好丈夫,別總是三五天的就跟人家吵架”,申老太太責備道。

“奶奶,您…知道了”,申穆野面露尴尬。

“你當我老糊塗啦,昨夜說是去看電影,沒一會兒功夫蓁蓁就出來了,那模樣一看就被你欺負了”,申老太太嘆氣道:“早上看她臉色不好,問她她也不說,還替你瞞着,她說要回去看她媽,無非是受了委屈,奶奶做媳婦那會兒也是這樣,所以我也沒攔她,沒想到會出了這檔子事”。

申穆野沉默複雜的看着那個孩子,“是我太小心眼了,對了,那個肇事司機抓到了沒有”。

“沒有”,申老太太蹙眉道:“我懷疑是連蓁得罪了誰,聽老任說撞她的車是輛白色的車,好像沒有牌照,當時霧太大了,也看不清楚,那地方也沒有攝像頭,不過你三叔已經報警了,這事總會查清楚的”。

申穆野腦子裏過濾了遍連蓁得罪過的人,先是那許素凝,不過這許素凝已經和厲冬森都解除婚約了,沒必要那麽狠吧,看來只能等連蓁醒來再問了。

下午兩點,連蓁從急診室裏推出來,人還是昏迷的,額上盡是細密的汗珠,幾縷發絲黏在臉上,額頭上纏着紗布,雪白的臉孔像白紙一樣。

申穆野看了會兒,想起什麽來,回頭見申钰銘深邃的瞳孔失神的鎖視着連蓁。

他心裏掠過些什麽,道:“三叔,你帶爺爺奶奶回去休息吧,大家都還沒吃午飯呢”。

“嗯,也好,回頭讓素姨收拾些衣物送過來”,申老太太年紀大了,也是有些熬不住,便先離去了。

沈藝芝陪坐到四點鐘,晚上帶着連翼來看了躺才回家去。

連蓁是半夜裏才醒來的,腦袋仍舊是昏昏沉沉的,看到窗口站着一個挺拔的背影。

她呻吟了聲,那人影便轉過身來,深邃的視線透着關切,“醒啦”。

連蓁沒做聲,只是蹙起了眉頭,肚皮那塊空蕩蕩的不大習慣,她用手摸了摸,原本凸着的肚子扁了下去,她眼睛一眨,眼淚流了出來。

“寶寶在暖箱裏,明天我可以抱你去看它”,申穆野坐在床頭,輕輕拿紙巾幫她擦拭淚水。

連蓁推開他的手,一雙蓄着淚的雙眼藏着冷淡。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申穆野注視着她,聲音放的很低,“我之所以總會那麽想或許是因為當初是我把你強迫在身邊的,我第一次要你的時候,你叫的都是厲冬森的名字,你會選擇和我在一起,可能只是懷了我孩子,在你心裏或者還有一個厲冬森,你随時随地會跟着他離開…”。

“然後你會覺得很丢臉是吧”,連蓁擡頭略帶嘲諷。

申穆野轉過臉去,安靜了一陣,道:“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回來後看到你懷着身孕的模樣,我是很想照顧好你,跟你做一對尋常的夫妻,但是我不确定你心裏的想法”。

連蓁怔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腦袋被撞了,有些疼,怎麽也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你想說的是什麽”?

申穆野抿了抿唇,又回過頭來,“…你跟我在一起是什麽樣的感覺”?

跟他在一起是什麽樣的感覺?

連蓁眼珠眨了眨,心裏忽然有些惱怒,又有些羞澀,有絲甜、有絲苦、有絲恨、還有絲麻…。

第一次,對一

個人會有那麽複雜的感覺。

連厲冬森也沒有過。

“那你呢”?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別扭的反問。

申穆野勾唇,“…最初見到你的時候很想占有你,我承認可能一開始對你的目光建立在美的物質和男人的荷爾蒙反應上,但是不得不承認跟你進一步接觸後,你身上對我有很多吸引的地方,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喜歡你的笑容,喜歡你看着我的時候,我會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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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終于要表白了。,。~~~~(>_<)~~~~

☆、92.把你的手放我手心裏

和厲冬森分手後,連蓁覺得自己再也不可能愛上另一個男人了,她将來也許會結婚、生子,但應該都是平平淡淡的。

可是現在,面對另一個男人,他說他會心動的時候,她也會心跳加速,在他的注視下,臉也會覺得越來越熱燙。

她也是愛過的人,她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麽,是她對另一個人的心動燔。

屋裏很安靜,VIP的病房裏暖氣很足。

她原先蒼白的臉頰紅彤彤的,低垂着眼睛,沒有正視他,申穆野朝她伸出修長的手指,“你可以不需要回答,如果你願意接受我剛才的話,可以把你的手放在我手心裏”窠。

連蓁的視線裏,是他長長的指尖,手腕處還帶着精致的腕表。

她心裏的尴尬和緊張少了些許,張了張嘴,總覺得還有些話是要說的,可此刻腦子是空白的,過了一陣,慢慢的将手放進他掌心裏。

依舊是熟悉的溫度,和又有些不同,似乎又多了別樣的東西。

他的手掌緩緩将她手指收攏,輕聲問道:“你一天沒吃東西,我給你拿點吃的”。

“嗯”,連蓁小小的點頭。

早放在保溫杯裏的補湯和粥還是熱的,申穆野拿出勺子來,溫柔的注視着她,“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連蓁搖頭。

申穆野也沒執意要求,扶着她坐起來,下面每一個地方感覺裂開似得疼,連蓁緩了口氣,喝了半碗湯,實在是不舒服便吃不下了。

申穆野幫她掖好被子,她躺了會兒,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夢裏,一直有只手暖暖的握着她,讓她心安。

次日,她先醒了過來,申穆野躺在旁邊的沙發上,睡得熟。

她喚了他幾聲,他才醒過來,揉了揉雙眼,“怎麽了,餓了還是要上洗手間了”?

“不是,你叫護士過來”,連蓁臉色不大自然的小聲啓齒。

申穆野面容疑惑的按了鈴,沒會兒功夫一名四十來歲的護士便走了進來詢問。

連蓁紅着臉看了眼申穆野,“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下”。

申穆野大約猜到她個私處地方不舒服,不好意思跟自己說,便也沒多問的帶上門出去了。

大約幾分鐘後護士匆匆從裏面出來,申穆野忙拉住她,“她是怎麽啦”?

“就是胸部發脹,我去叫個催乳師過來,對了,你們買了吸奶器沒有”,護士問道。

“…好像買了”,申穆野隐約記得上次去育嬰超市聽那銷售員說過,昨天素姨送了一大堆東西過來,他也沒仔細瞧,“我找找看”。

“去找找吧,這東西用得着”。

申穆野在袋子裏找了圈,總算是把吸奶器找到了,護士也帶着另一個婦女走了進來,笑道:“催乳師來了,可以開始了,我幫你把衣服解開”。

“等下”,連蓁面紅耳赤的攔着自己,水汪汪的眼睛暗示的瞅着申穆野。

護士打趣,“你們這小兩口孩子都生下來了,還那麽害臊”。

申穆野也好笑,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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