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1
于胧在醫院裏做了胃部檢查, 果然在裏面發現了殘留的安眠藥成分,安眠藥是處方藥,購買的話是需要登記的。
她把自己的檢查報告拿回去給王指導看,王指導臉色不大好,因為她們隊伍裏有同志被人下藥針對, 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于胧, 你好好想想你在演出當天有沒有吃什麽東西?”王指導問她。
于胧仔細想了會, “我昨天就早餐吃了個饅頭和一碗稀粥,之後就只在表演結束後喝了口水。”
說到這裏的時候, 她目光一閃,“水壺裏的水是我出發前新裝的, 除了在後臺我上臺表演那段時間, 一直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我喝完水後, 我們宿舍的李染就叫我去了廁所,然後在廁所外面我發現身體不對勁。”
“你懷疑是咱們文工團的人在你喝的水裏下藥,想要害你”, 王指導皺了下眉,事關隊伍的純潔, 也由不得她不重視。
“我也不确定。”于胧并未把話說得太死,省的王指導覺得她沒有證據就随意懷疑團裏的同志, 對她會有不好的印象。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組織一定會調查清楚,還你公道的,我們絕對不會讓任何一位好同志無辜遭難。”王指導拍了拍她的肩膀, 對她點了下頭。
于胧回到宿舍後,只有胡悅和康小楠兩個人在宿舍。
胡悅見她,忍不住嘲道:“呦!這就回來了,老天不長眼啊!你要是真失蹤了,那我倒是痛快了。”
“到時候給我下藥的那個人被抓出來,也會更痛快的”,于胧輕嗤了一聲。
“誰給你下藥啊!真是個人才”,胡悅呵呵笑了起來。
于胧實則暗地裏仔細觀察了胡悅的神情,她看上去并未出現類似心虛的神情,以于胧對她的了解,她的心理素質和演技應該還沒有這麽好,所以在她這裏,她的嫌疑已經算是比較小了。
“小楠,你看到我水壺沒有?”于胧問道。
“我放你桌上了”,康小楠道。
于胧走到桌前拿起了水壺,但此時水壺已經空了,她心裏更加确定有人在她喝的水裏下了藥,怕是水壺都已經被洗過了,也就沒有證據證明有人在她水裏下過藥,她眼神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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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胧,你剛剛說有人對你下藥是怎麽回事?”康小楠問道。
于胧把康小楠叫到外面,只剩兩個人的時候,她才道:“我剛剛去醫院做體檢,發現胃部有安眠藥殘留,昨天你幫我把水壺拿回來,裏面應該還有水的吧!”
“嗯!還挺沉的。”
“你現在在看,裏面已經沒有水了,應該是有人往我水裏下藥,然後趁人不注意把水壺裏的水給倒了,你知道這兩天還有其他人來過我們宿舍嗎?”于胧又問。
“我昨天回來後,除了吃飯以外,一直待在宿舍裏面,這段時間我不清楚,但其他時候沒人來過我們宿舍。不過昨天你不見了以後,我覺得李染有點奇怪,感覺她似乎受了什麽驚吓,有點魂不守舍,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康小楠小聲道。
于胧點了點頭,她其實也肯定了李染是幫兇,只是還不能完全肯定她幫的是誰。
對方既然給她下安眠藥,肯定是想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對她施暴,只可惜她沒給對方得逞的機會,提前進了空間。
下午李染回到宿舍,看到于胧的時候不由瞳孔一縮,下意識眼神飄忽不敢看她。
“染染,你剛去哪了,我回來怎麽沒看到你”,于胧微眯着眼睛笑道。
“我去舞蹈室練了會舞,”她有些僵硬地回道,“你昨天跑哪去了,突然就不見了,我快擔心死了。”
見于胧待她如常,并沒有懷疑她,她忍不住松了口氣。
康小楠卻在暗地裏給了于胧一個疑惑的眼神,她既然懷疑李染害她,為什麽還要和她假裝笑臉相迎,維持塑料姐妹花的情誼不破裂。
如果是她遇到這種事,早就上前質問,就算不撕逼也絕對沒有任何好臉色。
于胧卻呵呵笑了起來,當然是為了降低她們的警惕心,好繼續搜集證據。
之後,王指導那邊也給了她消息,說是醫院那邊調查了,最近沒有開安眠藥的處方,倒是醫院在清點藥物的時候發現有安眠藥丢失,但是不清楚去向,這條線也斷了。
王指導安慰了她一會,說是會盡力幫她調查的,讓她放寬心。
王指導這邊查不出什麽,也在于胧意料之中,她本來就沒對她們報有太大的指望,倒是她自己這邊有了一點收獲。
這些天,她每每跟蹤李染或周莎莎,躲在空間裏偷聽,就是想看兩人會不會露出什麽蛛絲馬跡。
果然聽到了兩人私下裏的對話,她這才知道原來李染的生父是殺人犯,而周莎莎就是利用這一點,脅迫李染為她做事。
對于背叛過她的人,于胧沒有任何的同情,果然從敵人那邊拉攏過來的人也可以随時背叛你。
于胧到底還是有幾分難過,畢竟自己待她多少還是有些真心的,她卻毫不猶豫在她背後捅刀子。
她呵呵笑了起來。
轉而也就釋懷了,畢竟她的朋友大多也就是塑料姐妹花了,為了利益走在一起,也可以為利益而背叛。
從王指導那裏出來後,于胧看到了靳陽,這些天她似乎随時随地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好像他真的很閑。
“你現在都沒事做嗎?我怎麽到哪都能看到你”,于胧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現在挂的是個閑職,是沒什麽事做?”靳陽道。
一開始因為太清閑了,他的确很不習慣,感覺自己在虛度光陰,不過現在想來,能時時看着她,倒也不錯,如果真是在野戰部隊,一個星期只能回來一次,他就是想幫她都鞭長莫及。
“靳陽,我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于胧道。
“好!”
于胧同他小聲交流了幾句,之後她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讓靳陽從他辦公室給她拿了紙筆,準備寫一封信。
靳陽在旁邊看着,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于胧瞪了他一眼。
“沒什麽?覺得你字寫得好看”,他低聲道,雖然刻意壓抑,但還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于胧臉色一黑,當她不知道他在故意笑話她嗎?她字寫得爛是公認,想到高中語文老師看到她試卷直搖頭,別人是加印象分,她直接倒扣分。
于胧直接用手擋住了字,然後轉個身,給他留了個後腦勺。
不過這次她是一筆一劃寫的,盡量讓自己不那麽潦草。
——
李染打開了自己的儲物間,看到裏面有封信,她心裏疑惑,趁着大家沒注意她的時候把信給拿了出來。
“今晚八點,舞蹈室不見不散,要是不來的話,你隐瞞檔案和你爸是殺人犯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李染瞳孔一縮,像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把紙直接給扔了出去,心緒起伏尤其劇烈。
為什麽她還是不肯放過她,她那張臉開始扭曲了起來。
周莎莎,到底要把她逼到什麽程度她才甘心。
晚上八點,舞蹈室裏還留着一盞燈,只是燈光有些暗,舞蹈室內一個身影仍在練着舞。
李染踏進舞蹈室的瞬間,她不由怔愣,因為她以為約她的人是周莎莎,卻怎麽也沒想到是于胧,她不由有些退怯,忍不住想要離開舞蹈室。
于胧卻停了下來,笑道:“李染,進來了就說會話,那麽着急走幹什麽,不想保守自己的秘密了嗎?”
“你怎麽會知道?”李染眼中驚恐浮現,她原本以為這件事只有周莎莎知道的。
“我知道的事情還很多,你隐瞞檔案,你父親是殺人犯,還有你聯合周莎莎一起害我……”于胧靠在鏡子前的橫杆上輕啧了一聲。
“你胡說”,李染腳步往後退了幾步。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難道不清楚嗎?你隐瞞檔案的事,不查你自然沒事,但真的假不了,你信不信我待會就可以去向王指導舉報你,你覺得以組織的能力,真要調查起來,什麽查不出來。”
“想想隐瞞檔案是什麽後果,要被開除軍籍的吧!”于胧笑了起來。
那笑容在李染看來就是個青面獠牙的魔鬼,她驚叫了起來,整個人仿佛驚弓之鳥,這幾年為了掩飾自己身上的污點,她時時提心吊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精神早就變得異常敏感,稍微一點刺激,就能讓她精神崩潰。
“你胡說……你胡說……我沒有隐瞞檔案……”她捂着耳朵尖聲叫道。
“你這樣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有用嗎?”
她快步走到于胧面前,扯住她的手道:“于胧,我錯了,我不想害你的,都是周莎莎她威脅我,你不要舉報我好不好,我求你了。你當初說過我們是好朋友的,好朋友難道不是要互相理解嗎?我跟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害你了好不好。”
“那你幫我檢舉周莎莎,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于胧目光一暖,“你幫我檢舉她,我們還是好朋友。”
她往後退了一步,“不,我不能,周莎莎也知道的,我檢舉她,她也會舉報我的。”
李染忽然安靜了下來,她低聲呢喃道:“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要逼我,我只是想好好跳舞而已,你們為什麽都不肯放過我。”
越說到後面,她越是歇斯底裏,情緒處在崩潰的邊緣。
再擡頭看于胧的時候,要是她們都死了,就沒有人會知道她的秘密,惡從膽邊生,李染忽然沖了過去,一道銀芒閃現,藏在衣服裏的水果刀被她掏了出來。
“你們都去死好了。”
于胧目光一滞,下意識想要進空間,但最後還是強迫自己忍住了,只用雙手護住了自己的心肺。
不過李染并未欺身,躲在暗處的靳陽早已将她手上的水果刀踢飛,順勢也制住了李染。
于胧平複了一下劇烈跳動的心髒,雖然是她有意刺激她,讓她失去理智,做出瘋狂的事情,但也沒料到她會激狂到想要殺人滅口。
王指導和宋團長也一臉難色的從舞蹈室放置雜物的小屋裏出來。
此時的李染已經面如死灰,整個人呆呆地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李染,你……”王指導哀嘆了一聲。
平時李染和誰都笑臉相迎,不敢惹事的軟性子,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殺人的事情來,實在讓人意想不到。
“宋團長,你看這怎麽辦啊?”王指導問道。
“先把人關禁閉室吧!”
出了舞蹈室,靳陽道:“以後別在把自己置于危險中了。”
于胧點了點頭,“以後不會了,其實我也想到李染會偏激到想殺人,而且不是還有你在嗎?”
這時她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你又救了我一次,感覺我快還不清了。”
“還不清就不還,我也從來沒指望你還過。”靳陽目光沉了沉,“胧胧,和我在一起吧!我用一輩子來保護你。”
于胧眼睛眨了眨,“不要,我才十六歲,不早戀!”
靳陽笑了起來,“我等你長大。”
女孩眉眼雖然精致美好,但還帶了幾分稚嫩,他都快忘了她還未成年呢!
“長大也不行,你想老牛吃嫩草,想得美。”
老牛吃嫩草,倒也不算錯,上輩子他早已過了而立之年,比她大了一輪不止。
看着她跑開,靳陽眼底的笑意褪去,眉眼間憑生幾分冷厲。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周莎莎第二次對于胧下手了吧!
上一次,她推她,他沒有插手那件事。這次,就不會那麽輕拿輕放了,她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
朱文從外頭回軍職樓,還沒到家就被人堵在了巷子裏。
“靳旭,你們幾個意思”,朱文有些緊張地後退了一步。
“我們沒什麽意思,就是想問你幾個意思?”靳旭手按在他肩膀上,臉上露出了戲谑的笑容。
“知道我們舞蹈隊的小茉莉是誰的人嗎?就你這孬貨也敢打她的主意”,向前踹了他小腿一腳。
“你還敢給她下安眠藥,狗膽不小啊你!”靳旭按着他的腦袋往牆上撞。
“你們不就是仗着自己老子官大嗎?我呸!還有你們以多欺少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單挑啊!”朱文雙手揮了兩下。
“哎呦,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這麽好笑了,說的好像你不是仗着你老子的官去欺負別人一樣,欺軟怕硬的雜碎,還以多欺少呢?老子就以多欺少,你能把我怎麽着。”
“向前,胡兵,給我揍他娘的,今天不把他打到媽不認,老子不信靳。”
靳旭卷起袖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一陣拳打腳踢後,朱文抱頭坐在牆邊哼唧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給老子說清楚,那安眠藥從哪兒來的。”
“你今天有本事弄死我啊!”朱文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今天要是不弄死我,咱們沒完,那什麽小茉莉,別說下藥了,老子還敢上她。”
“你踏馬……”
“靳旭,你們讓開。”
靳旭聽到身後傳來的冷嗖嗖的聲音後,頓時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他忙往旁邊讓了一步。
靳陽眼神裏帶着殺氣,走進了小巷深處。
“把你剛剛說的話再給我說一遍。”靳陽一腳直接踹得朱文身體往後仰倒,胃裏翻江倒海地鬧騰。
朱文被吓到了,如果說靳旭他們花拳繡腿,落在身上雖然疼,但也不是不能忍,但靳陽那一腳,卻感覺要了他半條命,整個人都廢了。
關鍵是像靳陽這種從屍山血海裏淌過來的人,一個眼神就讓他覺得如墜冰窖,渾身都在忍不住地顫抖。讓他有種錯覺,如果說錯話,他真的會殺了他。
“我錯了,我就是随口亂說的,我之後不敢了”,朱文抱着頭哭了起來。
“安眠藥從哪弄來的?她暈倒後你們對她做了什麽?”靳陽冷聲道。
“是我托醫院的朋友幫我搞的,我沒想對她怎麽樣的,只是幫周莎莎弄了安眠藥,周莎莎想扒她衣服讓她在大家面前出醜,我們什麽都還沒幹,她就不見了。”
朱文像是倒豆子一樣,一下就把事情全給倒出來了。
論審訊能力,他哥絕對是專業無疑,靳旭現在終于相信,他哥對他絕對是真愛,平時揍他時候,明顯是留手了。
——
“周莎莎,這次于胧被人下藥的事情,你有什麽想法嗎?”王指導把周莎莎叫過來,詢問她情況。
周莎莎目光閃爍,說:“王指導你問我幹什麽?她被人下藥和我有什麽關系?難道你以為是我給她下的藥不成。”
王指導則直勾勾地看着她,“是不是你下的藥,難道你不清楚,李染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坦白了。”
“王指導,我真的沒幹,肯定是李染她故意冤枉我的。王指導,你不能只聽她的一面之詞。”
“朱文也已經交代了全部的實情,你還想狡辯什麽?”王指導拍了下桌面,厲聲道。
周莎莎被吓了一跳,然後就哭了,“我什麽都沒幹,王指導,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爸他也會相信我的。”
王指導臉色黑了起來,“你這是拿你爸來吓唬我。”
作者有話要說: 胧胧:我不早戀![認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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