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2
禁閉室, 李染已經被關在裏面好幾天了,她面容憔悴,整個人都處在呆滞的狀态,毫無生氣。
于胧站在禁閉室外面,隔着一扇窗戶和人說話。
“你現在是來看我笑話的吧!”李染扯了扯嗓子, “我根本沒有對不起你, 你當初和我做朋友, 不就是為了讓我幫你對付周莎莎和胡悅嗎?其實你們心裏也是瞧不起我的是吧!我只是做了保護自己的事而已,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人真心對我好, 哈哈。”
“你知道嗎?我真的特別讨厭你們這種虛僞的人,把別人的感情玩弄在鼓掌間, 還自以為像救世主一樣, 對別人施舍憐憫,明明都是普通家庭出身的, 憑什麽你就能被那麽多人喜歡,我比你差在哪裏,就是因為你有一張好看的臉嗎?”
她緊緊抓住了窗戶的鐵柱, 肆意發洩着自己的不滿。
“你說得對,要不是因為你對我還有點價值, 我怎麽可能會跟你這樣的蠢貨玩到一起。你不但蠢,還喜歡自以為是, 你想知道你比我差在哪裏嗎?那我可以告訴你,你哪裏都不如我,為什麽不讨人喜歡, 你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
“還有你偷穿我裙子的事,以為我不說,就真當我不知道,我給過你臉,是你自己不要臉。寧願偷也不肯為自己大方的人,像你這種人連得到我的施舍都不配。”
“你又說對了,我就是來看你笑話的。故意殺人,你就等着坐牢吧!”
李染忽然慌了起來,“我沒有殺人,你胡說,我不會坐牢的。”
“你不會不知道,殺人未遂也會被判刑的吧!法盲真可憐”,于胧輕嗤了一聲。
于胧沒有理會身後的喊罵,離開了禁閉室。
“小楠,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狠了”,于胧眉眼一彎,笑道。
“她要殺人”,康小楠沉默了一會,只說了這一句。
“其實她倒是沒說錯,無論是你還是她,我一開始都是利用你們,我一個人勢單力薄,需要同伴。”
“大家都一樣。”
于胧輕笑了一聲,她覺得康小楠是個聰明人,和她說話就輕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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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越是軟弱無能的人,因為長期受壓迫的情緒得不到發洩,所以會比一般人更偏激,她們就是一個負能量的情緒桶,一但情緒兜不住了,更容易做出出格的事情。
周莎莎回到宿舍,對于胧冷笑道:“你以為你這次贏了嗎?就算知道是我給你下的藥,你又能把我怎麽樣。我早警告過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別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這次算你運氣好,沒把你怎麽樣,你要是還敢纏着靳陽,下次就不一定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你們幹部子弟,難道還能只手遮天不成。”
“對你們這些農民兵來說,還真是”,周莎莎咯咯笑了起來。
——
宋團長找到了後勤部。
“宋團長,什麽風把你吹過來了”,中年男人倒了杯茶,笑道。
“周部長,我這次來是專門和你說周莎莎的事情的”,宋團長道。
“莎莎她怎麽了?”
“是這樣的,周莎莎她給舞蹈隊裏的另外一個女孩下安眠藥,想要扒她衣服,讓她當衆出醜……”
周部長臉色并不好看,先是聽着宋團長說,并未插話。
“證明确實是她幹的嗎?”
“和她一起幹這件事的兩個人都指認了她,一個是我們舞蹈隊的隊員,她負責把人引到廁所,還有一個是黨支部的朱文,他提供的安眠藥,安眠藥的渠道也已經查出來了。”
“那文工團打算怎麽處分她”,周部長又問道。
“因為她只是下藥,但沒有對人家姑娘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所以我們團內打算對她從輕處理,讓她下通訊連。”
“這是你們文工團的內政,該怎麽處罰就怎麽處罰,我不會多過問的。”
聽到這話,算是在周部長這裏拿了保證,宋團長忍不住松了口氣,要是周部長真要管這件事情,那她還真要考慮他的意思才行。
當天,周莎莎被周部長叫了回去。
“爸,你怎麽了,黑着一張臉,我怪害怕的。”周莎莎扯着他的手撒嬌道。
周部長卻把她的手給甩開了,暴怒道:“還不是你在部隊裏幹得那些好事,給人家下藥,你還真幹得出來,我以前以為你就是任性一點,沒想到你現在都能幹出這種品德敗壞的事情。”
周莎莎被兇得直接哭了出來,“我沒幹,都是她們合起夥來冤枉我!你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你自己的女兒是嗎?”
周部長臉色鐵青,部隊裏的這些事真當他不知道。以前一些事沒鬧大,也就算了,但現在随便找個人說一聲,還有誰不知道。
“一個人要冤枉你也就算了,兩個人一起冤枉你,那你就該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做人有多差勁。看來以前是我對你疏于管教了,你今天能給人下藥,明天就能殺人放火,我護得了你一時,還能護得了你一輩子不成。”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從小到大,你就沒管過我,我就算坐牢也跟你沒關系,不要你管。”周莎莎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周部長不由頹然地嘆了口氣。
——
李染因為隐瞞檔案被開除軍籍,又因殺人未遂,被判一年兩個月有期徒刑。
朱文因為此前耍流氓還沒有過觀察期,又意圖傷害他人身體,但因為傷害未遂,所以被下放去了野戰部隊,且三年以內不能提幹。
周莎莎被下放通訊連,一年內不能提幹。
于胧雖然覺得周莎莎處罰輕了一點,但也知道,這已經是現階段最好的結果了。
“莎莎,說好的只手遮天呢!這次怎麽翻車了呢!”于胧呵呵笑道。
“你給我閉嘴”,周莎莎紅着眼睛瞪了她一眼。
“需不需要我幫你收拾行李,一個人下通訊連很辛苦的吧!聽說通訊連的訓練比文工團辛苦多了,你要是再下面累了,記得要多想我啊。”
“別說了……別說了……我讓你別說了”,周莎莎捂着耳朵,跺着腳,哭叫道。
于胧在她離開前,還免費送了她送了她一份大禮,毒經裏有種藥物能促進毛發生長,而且過段時間才會見效。
對于一個愛美的女生來說,身上長了又黑又粗的毛,應該是很難接受的事情吧!
希望她能早點察覺到自己送她的這個小小的驚喜,并度過一段愉快的通訊連生活。
周莎莎和李染都走後,整個宿舍都空了下來,胡悅也申請了調換宿舍,如此一來,一個宿舍就只剩下了她和康小楠兩個人。
搬走前,胡悅還不忘嘲諷她幾句,“從你來文工團,我們就沒安生過,現在你滿意了?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就是個禍害,誰挨你誰倒黴。”
“如果不是你們次次算計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別說得自己好像多高尚,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說起禍害,難道你們不是?”
胡悅只瞪了她一眼,嘭得一聲把門甩上,離開了這間住了兩年的宿舍。
“雙人間不要太舒服”,于胧把床鋪移到了下鋪,忍不住在床上滾了兩下。
“胧胧,靳旭在下面等你,讓你下去一趟”,康小楠從外面回來,知會了她一聲。
于胧從床上跳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被她滾亂的衣服,跑下了樓。
“找我什麽事?”于胧問道。
靳旭扔了兩個橘子給她,“帶你去看打球。”
“我又不喜歡看,你們跑來跑去,有什麽意思”,于胧嘟囔了一句,轉身就想走。
“別介啊!走走走,我還要跟你講我們那天怎麽群毆朱文的事呢!”
“你們打朱文了?”于胧忽然來了興趣,也就跟着他走了。
“你不知道那天,我向前還有胡軍兒一起,把那只豬堵在小巷子裏,一陣拳打腳踢後,那叫一個慘,這小子還挺硬氣,被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還跟我們叫板,最後你猜怎麽着”,靳旭故意賣了個關子。
“你這話有矛盾,既然你們都把他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那他還怎麽叫板。”于胧化身杠精,杠了他一句。
靳旭噎了一聲,“我讓你猜後面怎麽着了,你怎麽一點都不會把握重點,蠢死了。”
于胧:……
她呵呵了一聲,作勢轉身要走,“我走了,你自己玩去吧!”
“你不蠢行了吧!我蠢”,靳旭又把人拉了回來,也不再繼續賣關子。
“要不說也是一只豬他自找的,得罪誰不好,偏偏要得罪靳陽,這下好了,被靳陽直接一腳踹出去幾米遠,我這還是第一次見他跟除了我之外的人動手,場面那叫一個慘烈,我都心疼他。”
“靳陽也打人了”,于胧不免有些詫異。
“你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不過也是那蠢豬自己活該。”
兩人說着話,到了藍球場,靳陽此時就在籃球場裏。
靳旭手搭在于胧肩膀上,“等他們這輪打完了,我就上場,讓你看看什麽叫虐菜。”
于胧也沒搭理他,她還是第一次看靳陽打籃球,雖然也沒看出什麽,但身手比靳旭要漂亮多了。
靳陽往旁邊一瞥,看到靳旭搭在于胧肩膀上的鹹豬手後,眼神一凝,然後把手裏的籃球給扔了出去,正好打中靳旭的手臂,他往後退了兩步,邊甩手臂邊叫了起來。
于胧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活該。”
靳旭:……這踏馬就過分了。
他跑出去把籃球給撿了回來,這時靳陽已經離開了球場。
“吃晚飯了嗎?”靳陽問道。
于胧點了下頭,“吃了,對了,你把你水壺給我,我待會還你。”
靳陽也沒問為什麽,讓于胧跟他去了辦公室。
水壺都是參軍那天部隊發的軍用水壺,不過和于胧剛發的嶄新的不同,靳陽的水壺已經掉了一半的漆,上面坑坑窪窪的,看上去像是飽經了風霜。
“這水壺跟了我六年了,在戰場上還幫我擋過一次子.彈”,靳陽觸摸着壺身,臉上出現了幾分感懷。
“這些坑都是子.彈造成的嗎?”于胧好奇地問道。
她生活在和平年代,基本沒有發生過戰争,穿越過來一年多,邊境雖然戰事不斷,但國內卻很和平,她也接觸不到戰争。
“有些是,有些是摔的。”他笑了起來,“你之前不是想聽我給你講書上的故事嗎?有時間我講給你聽。”
“其實我早看過了,不用你講。”于胧從他手裏接過了水壺,然後對他揚起了傲嬌的笑容,“誰讓你當初不給我講的,現在想講也沒機會了。”
于胧回去後,把水壺洗了一遍,然後從空間裏盛了一半水進去,随後又從熱水壺裏兌進去一半的涼白開,然後晃蕩均勻。
然後她用筆在瓶身上畫了個笑臉。
于胧跑下樓後,把水壺還給了靳陽,笑眯眯地道:“裏面的水必須全部喝完,一滴也不能剩。”
靳陽看到瓶身上的那個笑臉後,無聲地笑了起來。
——
舞蹈隊的生活簡單,每日重複着同樣的事情。于胧倒是有些懷念起周莎莎和胡悅了,和人撕逼也是生活的調味劑,果然她就是安分不下來。
不過王指導當衆宣布,說要辦聯誼活動,讓大家面面相觑,
部隊裏大多環境都比較封閉,大部分人都很難接觸到适齡的結婚對象,尤其野戰軍那邊更是這樣。
好多幹部年紀一大把,卻還是單身,為了解決基層軍官的感情問題,才想到了這個聯誼的法子,而文工團又是女孩最多的地方,兩邊一撮合,說不定就成了。
這次聯誼規模很大,面向整個野戰軍參軍五年以上的基層幹部,除了她們文工團,還有事業單位的姑娘會參加。
畢竟她們這些人,怎麽着也堵不了野戰軍團那麽大的缺口不是。
“大家可以放心,這次參加聯誼的都是連長級別以上的幹部,不會讓咱們姑娘受委屈的”,王指導笑道。
“王指導,我能參加嗎?”靳旭舉了下手。
“男同志當兵滿五年那是硬性條件,你就別添亂了”,王指導對他頗為嫌棄地擺擺手。
“王指導,你們怎麽能男女區別對待呢?我不服氣。”
“靳旭,你一天到晚待在女同志堆裏,還不滿足呢!怎麽着,聯誼你還要去啊!”舞蹈隊裏有人調侃道。
引來大家哄堂大笑。
靳旭也不尴尬,“你們懂什麽,一點不了解我的良苦用心,我去是為了保護你們,幫你們把關,怕你們眼瞎,找個愛打老婆的可就慘了。”
“靳旭,咱們部隊裏哪個不是好同志,再亂說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縫起來”,王指導瞪了他一眼。
靳旭則讪笑了起來。
婦女之友果然名不虛傳,能和這麽多姑娘都打成一片,靳旭還是有點本事的。
“年滿十六歲,還沒有處對象的,都可以到我這裏報名參加,我建議大家都去看一下,就算不談朋友,也可以去開闊一下眼界。好了,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裏,大家解散吧!”王指導拍了拍手。
“于胧,你要不要報名啊!”康小楠問道。
“當然要啊!說不定還能碰到一些有趣的人呢!”于胧抿唇笑了起來。
她最近剛好無聊,覺得生活枯燥乏味了一點,剛好有這樣的活動,她當然要多接觸接觸。
“你呢!你會去嗎?”于胧問了回去。
“我剛剛還有點猶豫,不過你要是去的話,我就跟你一起了。”
康小楠十四歲進的文工團,在團裏待了四年,她今年也有十八了,要是在老家的話,就算不結婚,估計也該定親了,所以她也想看看能不能在這次聯誼裏,找到合适的對象。
婚姻法去年把女孩的适婚年齡從十八提到了二十,但大家在思想和意識上還是沒怎麽轉變過來,畢竟新法律的施行都需要一段适應期。
尤其是在農村就更普遍了,很多都是沒到結婚年齡,先擺酒席,到年紀才去打結婚證。
于胧和康小楠都去和王指導報名了。
“于胧,今年多大了?”王指導問道。
“再過幾天我就滿十七了”,于胧生日是九月中旬。
“那也差不多了”,王指導點了點頭。
——
“靳陽,這次組織的聯誼你要不要去看看”,軍務處的領導對靳陽道。
“我不……我再考慮一下”,拒絕的話剛出口,又被他吞了回去,他得先了解他的姑娘會不會參加。
上輩子,靳陽對相親類的活動,一向不怎麽感冒,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們連隊只有彭磊一個人去了。
孫佑為早有家室,周邦國則定了親,都不可能參加聯誼類的活動,于胧也應該沒去,想到這裏,他不由眼神一黯。
不過沒了婚約束縛,以她愛湊熱鬧的性子,靳陽估計她應該是不會錯過的。
到時候或許可以問一問靳旭。
還有靳晴的感情問題也是一筆爛賬。上輩子,她一顆心思都落在了周邦國身上,處處和于胧作對,但是她那點小心眼,在于胧面前根本不夠看,被人耍得團團轉還不自知。
後來又看上了個軟飯男,哭着鬧着要嫁給他,誰勸都沒用,最後還是她最讨厭的人讓她認清了那男的真面目。
以前是家裏把她養得太單純了,這次倒是可以讓靳晴多接觸一下優秀的人,多長點心眼,省的什麽人都能騙她。
“晴晴,這次聯誼活動,你也去參加”,靳家的飯桌上,靳陽道。
“我才不參加這種活動呢!感覺就像菜市場的大白菜,被人挑來挑去”,靳晴戳了下飯碗,嘟囔道。
“誰敢挑你,要挑也是你挑別人,”靳陽挑了下眉,“不指望你看上誰,就當去開闊一下視野,多認識一點朋友。”
“晴晴,你哥說得對,就當去玩一玩,遇到順眼的就跟人跳個舞,要是沒瞧得上的,就當去吃頓飯了。”
柳如蘭忍不住點了點頭。
“你可就知足吧!我想去都不讓我去”,靳旭撇了撇嘴。
“那哥你去嗎?你去我就去。”
“我不是說不讓我去嗎?”
“又沒問你”,靳晴瞪了他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03 23:01:07~2020-06-04 23:56: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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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