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雲海峰上這座梨花墳裏埋的都不是屍體,而是所有花的花種。

陷入痛苦回憶中的菜花失神地喃喃自責道,“都怪我,都怪我沒勸住她。第幾個師姐妹了,真的第幾個師姐妹了........”

棉花小師太心疼菜花的自責,緊擁着她身體給予溫暖道:“菜花,這是她們的選擇,也是工作的風險。正如峨眉人每次出山前都要喊的那句‘無怨無悔’。”

菜花含淚欲灑,鼻息間突然竄出一股花香,凝淚擡頭,一朵杜鵑花撲入眼簾。模糊的視角仿佛看到執花的人不是穆妤,而是那個最愛惜花的梨花師妹。

“師姐,你做的夠多了。梨花師姐曾對我說過,你是朵梅花,堅韌高潔又為寒冬添色,是她最欣賞的一種花。如果說她對你有什麽不滿意,大概就是你選了棉花師姐這點吧。”穆妤将梨花對菜花的崇敬之情轉述出來,就是希望菜花別深陷在自責之中,當然最後一句只是活躍一下氣氛。

“什麽話,我怎麽了?是誰不畏寒冷,苦守這朵臘梅花開的?”棉花接茬了。她跳了出來手點着自己的鼻子示意道:“是我!峨眉山第一癡情女,棉花小師太!”她浮誇的動作逗笑了其他兩個人。

我老婆笑了,真好看。棉花心滿意足到,只要菜花不再難過,別說點鼻子,裝豬頭都可以。

菜花抛了眼感謝給穆妤,然後全神貫注的勾住棉花深情一吻。18X就是不一樣,穆妤當衆玩親親,頂多是碰唇,大人們都是濕吻的。

不想一直吃狗糧的穆妤将目光投回梨花的墓碑上,回想着梨花在下山前對自己的囑托。

“我的花圃不要成片成片的澆水,植物也有不同的代謝期。你按照我留給你的紙條,不同的花以不同時間澆水灌養分,可別亂了!”梨花正言厲色,仿佛交給穆妤的不是花花草草,而是顆核武器。

“我記得的,你都說了十幾遍了。而且我不是答應你了,每次澆水我都拍視頻給你看,保證我沒偷懶混工。”穆妤被梨花這寶貝勁折磨的都快瘋了,她奔潰道:“師姐,你這麽不放心要不就別下山了。其實我也不贊成你去做保镖,你的武功還不如我。如果出了什麽事........”

“噓!你個小道姑開始詛咒師姐了?翻天了!”梨花握拳狠狠砸了下穆妤的肩膀,穆妤吃疼的“咝”了一聲。

“哼!你還敢小瞧我不!”梨花得意洋洋舉起拳頭威脅道:“再說些不吉利的話,鐵拳伺候!”

穆妤揉着犯疼的肩膀委屈地嘟囔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下手還那麽重。真受傷了,你找誰照顧你這些寶貝。”

“峨眉山除了你,誰還有這份閑心與細心啊。”梨花自然是明白穆妤的難得,但她也只能用武力分散掉穆妤的注意力,讓她別再開口勸自己。

“師姐,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但我先說好,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拖得太久,我可沒興致細心照看你的寶貝花了。到時候枯了幾...哎呀呀呀...別扭,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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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拳頭不耍了,改扭穆妤臉了。她氣勢洶洶恐吓道:“讓你再說!這些花別說枯一枝了,掉片葉子,等我回來就讓你掉層皮。”

“我錯了,我錯了。”穆妤努力掙脫掉梨花的魔爪,一臉“寶寶好受傷”的無辜樣。

“噗嗤——”梨花挺中意穆妤這小受傷的表情,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穆妤撫着臉将信将疑地湊近。

梨花像摸小狗一樣摸着她的頭,溫言細語道:“我的母親,真苦師太這段時間就勞你照顧了。她腦子不認人,但認花香氣。你打理她的時候帶着香囊,她就以為你是我了。至于吃藥,這個我不說你比我懂。”

“放心,照料師伯本就是我的分內事,我可是峨眉山頭號小神醫。”提到醫術穆妤有點小驕傲,她翹起下巴神氣活現地說:“雖然師伯吃的是西藥,但我也是懂點的。哎,師姐你怎麽又捏我臉?”

“誰讓你一臉‘我很軟,快來欺負我’的樣子。”梨花頑皮地打趣着,帶着慈愛的目光鼓勵道:“穆妤你才是最應該下山的那個,答應師姐,不要一直窩在這裏,浪費了自己的潛力。”

“那也要等你這次回來我才能下山,否則誰來替你完成這些苛刻的種花任務。”穆妤機智回怼,并祝福道:“所以師姐你一定要安然無恙地早日歸來。”

結果呢......那季花圃裏所有的花都謝光了,梨花都沒再回來。一個月前,峨眉山多了座新墳。

對着梨花的墓碑,沉浸回憶的穆妤倏地含苞一放,笑靥如花。她深情地呢喃道:“師姐,我沒你的耐心與本事,只會傻乎乎的一季種一種花。但我答應你,只要我還在山中,你的花圃永遠插滿着盛開的花。而真苦師伯也永遠會有個花香滿身的女兒照顧着。”

“啵咝——”這邊,菜花與棉花大概吻了一千多個字,雙唇終于舍得分開。菜花分神望着穆妤含情脈脈的樣子,心底動容,真是個好孩子。然後嘴裏蹦出了幾個字:“一會兒我們也陪你去探望真苦師伯,再回去一起看瑾安。”

“好。”穆妤含笑點頭,然後站起來依次給其他墓碑獻花送上笑臉。

每一個逝去的人最留戀人間的一定不是悲傷,可能是笑容與溫暖。

等三人忙完真苦師伯那兒,大半個早晨已經過了,離謝瑾安回體不到一個小時。獨角也是明白這點,索性就龜縮在魂核裏也不亂跑了。但他的神識還是能獲悉昨晚之後發生的一切事,并認栽道:“真是天意弄人,我還是沒逃出峨眉山,這筆買賣算是賠到家了。早知如此我施什麽禁術!耗費了陰力又得罪了女娃娃,天啊......”

“小妤兒,師父那套橙黃色的裙子你洗好放在哪裏了?”女裝大佬雲霄道長大大咧咧地就闖進了穆妤的房間裏。

是他?!變态老道士!看清來者何人的獨角在魂殼裏瑟瑟發抖,畫着圈圈祈禱道:“他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獨角真的是想多了,除非雲霄是個瞎子,否則這麽大個活人誰看不到?

“恩?”只見雲霄一眼就注意躺到床上的謝瑾安,一對招子放出一道金光,訝異道:“哪來這麽漂亮的女孩子?”

他興致勃勃地湊到床旁,津津有味地近距離觀賞,咋舌之餘想入非非道:“躺在小妤兒床上,不會是她新綁上山的小媳婦吧我看可以,比瞳瞳那丫頭要順眼的多!”

驚豔于謝瑾安的美貌,雲霄一臉口水,心忖道: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跟我組個CP,炒個女團什麽的,在微博一定能大火!

君子動口不動手,雲霄自認為是個女子。只見他壓抑不住心底的羨慕,手悄悄地撫上了謝瑾安的青絲,DUANG,他被暴擊了。這頭發做過護理的是吧?這麽順滑?哪家做的?不行我要叫醒她好好問問。

雲霄道長可不是體貼的人,他雙手搭上謝瑾安的肩膀,就開始搖搖樂了起來:“小姑娘你醒一醒,醒一醒。我有事要問你,你快起來。”

有事要問她?難道是看出我附在女娃娃的身上了?千萬別放七郎抓我,這次我逃都沒地方逃。獨角心亂如麻,大腦火速當機,都忘了一體一魄的法則。

根據天道裏一體一魂的法則,即軀體裏唯一存在的魂魄,是不允許也不能被探識。所以獨角在謝瑾安沒回身之前都是很安全的,沒人能看到身體裏的魂魄是他。

獨角就縮在魂核裏,任謝瑾安的身體在雲霄的手風中淩亂。誰,誰能把這座瘟神帶走啊!HLEP ME。獨角在魂核裏雙掌合十,跪地求天。

“怎麽睡得那麽死?”雲霄見謝瑾安怎麽都搖不醒,覺得有些古怪。正欲進一步身體檢查,掀起謝瑾安的被子給她把脈,就見穆妤踩着五彩祥雲,帶着兩位仙子從天而降。

來了?!獨角五體投地,感謝上天垂憐,哪怕來的人是九陽體。

“師父,你在做什麽?”穆妤手端着醒酒湯,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這位,從她角度看就是色狼行為的道長師父。

“咻——”同時目睹的棉花小師太不怕事大地吹了聲口哨。雲霄師父真夠膽大的啊,你絕對是我的偶像!

雲霄被突然出現的三人組驚得縮回手,明明沒什麽卻語氣吞吐道:“小妤兒,為師沒...沒做什麽。”

哎呀呀呀,這不是做賊心虛,罪名成立了嗎!棉花忍不住地為雲霄鼓起了掌。

“啤呀叽——”菜花面癱着,心狠手辣地卸了棉花小師太的左胳膊。

“啊,我的手。”棉花右手扶着脫臼的胳膊,一臉“老婆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的受傷樣,楚楚可憐地無聲指責着。

“滾一邊去。”說翻臉就翻臉的菜花無動于衷,真是死性難改。她狠狠回了個“你是在找死嗎”的眼神,讓棉花自己體會。

“好咧。”棉花收到指示,愛惜生命地服從道,并乖乖地蹲到了角落。她是看出來自己再耍寶,另一只手也別想要了。咽了下口水,偷瞄了眼手中碗抖得不行的小穆妤。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百合小說推廣菌、小讀者的營養液以及最開始的追文四人組。當然包括新的讀者們,謝謝大家的支持了了!也希望大家來微博找我玩!哈哈~我的微博號:花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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