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滾一邊去。”說翻臉就翻臉的菜花無動于衷,真是死性難改。她狠狠回了個“你是在找死嗎”的眼神,讓棉花自己體會。

“好咧。”棉花收到指示,愛惜生命地服從道,并乖乖地蹲到了角落。她是看出來了自己再耍寶,另一只手也別想要了。咽了下口水,偷瞄了眼手中碗抖得不行的小穆妤。

道長,請你好好保重!棉花在心裏默默地為雲霄點蠟祈福。

止住想把醒酒湯往師父身上潑的沖動,穆妤想再給雲霄一次機會,開口問道:“師父您為什麽要掀瑾安的被子?”

“瑾安?是這床上小姑娘的名字?哎喲,人美名字也好聽。”雲霄展露出滿意的笑容,在動怒的兩師姐妹眼裏,怎麽看怎麽猥瑣。然而雲霄還一副理所當然,粗神經地答道:“你問我為什麽掀她被子,當然是為了給她檢查身體啊。”

握槽!出現了!島國動作片男主角都會說的臺詞。熱衷看戲的棉花小師太顧不上脫臼的痛,瞬間熱血沸騰,回想以前看過的工口大場面。

“你要幹嘛?”一個白花花的女演員瑟瑟發抖,擔驚受怕道。

“嘿嘿嘿,幹嘛?給你檢查身體啊。”一個禿頂又臃腫的老大爺猥瑣地暗示着。

“剋嚓—”畢竟長期熏陶在棉花不良思想下的菜花也聯想到了這些,她摩拳擦掌了。

“菜花師姐請你冷靜,我師父應該不是這種人。”穆妤注意到菜花有動手的沖動,趕緊勸阻下她。穆妤總不能見自家師傅當面被打吧,雖然她也想動手。

“師父,請您從到尾解釋一遍,為什麽要進我房,為什麽要碰瑾安,又為什麽要說給她檢查身體這種荒淫無恥的話。”越說穆妤越是咬牙切齒。

“說幫她檢查身體,這話很無恥嗎?”雲霄沒抓住話的重點發問道。

“你一個老男人無端地說要幫個小姑娘檢查身體,你還不覺得這話有問題?”菜花少有地炸毛了。她能不炸毛嗎?昨夜自己還跟陸叔信誓旦旦保證,謝瑾安在峨眉山很安全,叫他不用連夜上山來接。今天就啪啪啪打腫臉了!

“啊啊啊!你們誤會了!”終于反應到問題出哪兒的雲霄趕緊為自己辯白:“老道我只不過瞧這女娃娃一直沒醒,覺得奇怪才想幫她把脈。我可不是倭國那些小民。”

啧,原來是這樣,掃興!棉花小師太一臉失望,無趣地在角落種起了蘑菇。

“師父,您會有這閑心關心陌生人?”穆妤信雲霄說的是真的,但他一定還瞞着些什麽。她用眼神示意他,‘請您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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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穿的雲霄聳着肩,噘起嘴坦白道:“啧,我不就是想問問她,頭發是在哪家做的護理。誰知這小姑娘怎麽搖都不醒,所以我才...”

竟然只是這個理由??獨角與棉花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被侮辱了,她們太高估道長了!

“有勞師父多慮了,瑾安只是醉酒未消而已。”黑着臉,穆妤将碗放到桌上,俯上床頭蓋緊謝瑾安的被子,然後伸手将雲霄推向門口驅趕道:“您想知道的東西,等她醒了我會幫您問的。現在!煩請您回避一下。”

被推着走的雲霄不爽了,掙紮撒潑道:“怎麽滴,你還對為師下逐客令了?你這種行為是忘本負義,欺師滅祖!”

“哎喲喂,成語使得倒溜!不過讓你個大老爺們離開小姑娘的閨房,就是欺師滅祖了?道長你的幼稚也令人發指。”棉花見縫插針,說了句公道話。

“啪叽——”只見,雲霄袖口瞬時飛出一道符貼上了棉花的嘴巴。棉花動手去撕都撕不下來,這符是有咒力的。“噗—”她老婆菜花不厚道地笑了。

棉花小師太對此表示,我受桑了。她想吶喊:“你還是我老婆嗎?”卻苦于發不了聲,只能幹瞪着眼吹着氣。

穆妤見狀也偷樂了一下,但為人還是要講義氣。她迅速手捏了個咒法,讓那張“封嘴符”飄到了自己手裏。

“老婆,求抱抱。”嘴一獲自由就不正經的棉花埋到菜花大胸裏求安慰,并指責雲霄道:“你以大欺小。”

“哼,你成語用的也不賴。”雲霄傲嬌地冷哼了一聲,表示老子現在也被徒弟傷透了心。

瞧着師父賴在門口的瓜皮樣,穆妤無奈地搖着頭心忖道:難道師父真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嗎?為了不在外人面前拆他臺,穆妤用了門派秘術“心神傳音”與雲霄內心對話:

“師父,我是您徒弟,您平時沒規矩慣了,我可以不介意。但在外人那裏男女有別,您怎麽都不該動手動腳,更何況還是在沒有第三者的情況下。您這樣會對一個女孩子的名聲帶來負面影響。如果您不聽勸繼續胡鬧下去,我報複起來您也是知道的。”

當然知道,簡直是至今難忘,好嗎!正如穆妤了解雲霄一樣,他對穆妤也是知根知底。他這徒弟平日就是只待宰的小羊羔,但那次算是讓他看清,出了峨眉山這座大羊圈,這只小狼也不愛披羊皮了。

那是穆妤十三歲那年,雲霄一想到她浪費九陽靈根體的天賦不去修真就覺得可惜。于是自說自話地休書一封給青城山的掌門大師兄,拜托他讓穆妤參加那年青城山“苗苗杯”道術培訓大會。

那時小穆妤犟着頭皮死不肯去,無論雲霄怎麽勸就是一句話,“我不去,師父我真的不想去。”

“這孩子今天咋不聽勸呢?”好說歹說都沒用的雲霄耐心也用完了,他要用硬的了。只聽他語氣咄咄道:“你還是不是我會宗堂的人啊?所有道門下小孩子都要報名參加的,你憑什麽特例?”

“那您是不是會宗堂的人啊?”穆妤打蛇打七寸,有力回擊道:“所有道門人都搬去青城山了,您又憑什麽特例留在峨眉不肯走?”

“這是一回兒事嗎?”雲霄跳腳了。

“怎麽不是一回兒事了。我是您的弟子,您啥樣,我就該學您啥樣,随心所欲不逾矩。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小穆妤說的是有理有據,讓人無法辯駁。

“........”果然雲霄吃癟了,三棍子打不出一個理來。情急之下,只能用師威脅迫道:“我養你這麽大,就讓你參加一次苗苗杯你都要跟我作對嗎?”

“不是這樣的。”小穆妤不甘心被帶上頂“壞小孩”的帽子。她是很尊師重道的,只是她不知道去的意義是什麽?精進道術?她不需要。與同門交流感情?那裏她誰都不認識。當做跟師父親子活動游山玩水?他卻只讓我一個人去。

小穆妤找遍了一切說服自己的理由,卻偏偏毛都找不到。她瞄了眼雲霄決絕的神情,知道跟師父說理也無用,只能重複念叨着那句:“我不去,師父我真的不想去。”

難得見到穆妤如此排斥,雲霄也有點後悔了。其實他很讨厭那種,講不過孩子就用家長身份壓制孩子的人。但他也有顆全天下的父母心,誰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小穆妤這資質如果修仙,一定比當年的自己強。

他一時忘記了自己讓穆妤學道的初衷,只不過是繼承道術,而不是逼她成仙。

家長就這樣,好比撿到了個蛋,也不管裏面是山雞還是鹌鹑,看到長毛長嘴的都希望是只鳳凰。所以有事沒事就用火燒,反正鳳凰涅槃嗎。等哪天燒成了只烤雞,就哎喲媽了。

不行,我要強硬點,嚴師出高徒。這次我也只能做個壞爸爸了。雲霄痛下決心,厚下臉皮硬着心腸說道:“如果你這次不去就別做道姑了,改入峨眉做尼姑吧。”

“師父!”小穆妤驚訝地聽到師父竟然為此就不要她了,小眼睛瞬間泛起淚花,心痛萬分地巴望着雲霄。

她那小鹿斑比的眼神望得雲霄都要化了,小妤兒啊,你別這麽看師傅我,我小心髒受不了。

“明天10點的長途汽車,你出門行李都準備好。”雲霄酷酷地甩完這句話,趕緊念了個咒封了自己的五識,讓自己看不着,聽不到,心酸不了。然後摸着瞎往外走,途中還撞上了桌子,可就是不敢回頭。

眼瞅着雲霄狼狽逃走,穆妤抹了下眼淚,完全變了張臉,心思詭谲道:“沒想到師父這招都不吃。他自己都不願意回,硬逼着我去幹什麽呢?而且他這尿性,有一必定有二。”

腦海适時想起往日裏雲霄喋喋不休的抱怨聲。

“小妤兒,你是不知道,我那掌門師兄多麽偏執,堪稱上修真界的科比布萊恩特!就因為他是掌門,所以強行命令門下弟子:每天不可以超過9點睡覺,早上不可以晚過5點起床,吃飯葷菜最多2個,上大號不準超過3張紙,電子産品只準周六日,單雙休就玩一個小時!這種操作喪心病狂,你說是不是!”

“是!”小穆妤重重點了下頭,并一針見血問道:“所以師父你不肯跟着去青城山就是因為這個嗎?”

“當然......不是!我是為了捍衛我們道教最後的尊嚴,死守下峨眉這塊洞天福地。”雲霄說的是大義凜然,但師徒倆都心中有數。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百合小說推廣菌、1號讀者的營養液、2號讀者的留言、收藏者們以及最開始的追文四人組!當然,也很感謝所有看我的文的人,謝謝你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希望能交多些同好,來微博找我玩吧!微博名:花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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