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個男人是霸氣老大
她只要點頭就成……
米雅差點就因為心率過快而休克，原本坐在駕駛座的Betty姐好像下了車在給公司裏的人打電話，在緊張地讨論什麽，她卻絲毫沒興趣聽。
電臺裏，顧爵沙啞到有點頹廢的煙嗓，還在像是香煙霧氣一樣，籠罩着自己手腳冰涼，渾身僵硬的小身板，低沉地在她的耳邊響起，雖然不在她面前，卻像是只對着她一個人講話一般。
這個男人的嗓音真是man爆了，又好聽又迷人，如果他昨天晚上是這樣告白的，米雅估計根本hold不住啊！
真是夠了……
米雅從後視鏡裏看見自己滿腦袋的殺馬特，小臉通紅，她只要一想起來，剛剛那句響徹香港的：“我的初戀是米雅”，就忍不住心跳再次加速。
“啊！這到底怎麽回事！”米雅狠狠地甩甩頭，拍了拍自己的臉。
“麻麻哋，口水多過茶”節目還在繼續，已經進行到聽衆提問的環節。
【喵仔：顧爵（笑岔氣），你剛剛表白，現在我們電臺的網站就快癱瘓了，我一定會加薪啊哈哈，現在，這位網名叫做“春dee”的朋友，在留言板問你，請問你跟女神在MV拍吻戲的時候，女神用舌頭回應你了嗎？你當時有沒有沖動呢？（狂笑拍桌）
顧爵（沉默好久）：嗬，你丫是想橫着出直播間了，我看你的臉長得不怎麽平滑，要不要我在調音臺上給你好好磨一下？
喵仔（喝了口水）：咳咳，有什麽呢，我們商臺的臺風就是這樣奔放，那就下一個問題，1月份馬上就有我們臺的叱咤樂壇流行榜年度頒獎典禮，這位網名叫“阿Pu”的朋友問你，前段時間，嫩模小圈圈說如果顧爵被封歌王，或者B.M.樂隊當選最佳組合，她就要爆裸照向你表白哦，你會怎麽回應呢？
顧爵：呵呵，那個小圈兒圈兒一定很想去北京大栅欄逛逛。
喵仔：什麽意思？
顧爵：我一巴掌把丫扇到大栅欄，讓丫在北京中軸線上好好觀光。
（插播Music）
喵仔：我真是跟你相見恨晚啊顧爵！那如果你被封歌王的話，你希望誰給你頒獎呢？
顧爵：你明知故問有意思嗎？
……】
米雅聽完了45分鐘時長的“麻麻哋，口水多過茶”，整個人還處在暈暈的狀态。
“啊，現在整件事情演變成顧爵跟你公開表白，我剛跟陳德恺通過電話，他說已經這樣了，他們唱片公司方面沒辦法，不過讓我們最好不要回應，冷處理，不過還是要看Miya你自己的意見，我們公司還是建議你最好出面澄清，你私底下戀愛沒關系，現在你正紅呢忽然爆緋聞……”許蘊華忙得焦頭爛額，一面飛速地用手機發訊息，一面跟米雅講道。
“Betty姐，你的意思是，讓我出面澄清，其實我不喜歡顧爵？”米雅字斟句酌地問道：“是這意思？”
“難道你喜歡嗎？你不是很讨厭他嘛……”許蘊華氣急敗壞地說道：“你今年才25啊，最近這麽紅，你不出面澄清的話，你的禁衛軍會瘋的，這麽掉粉的事……喂，啊，趙先生……”
許蘊華繼續下車打電話去了。
米雅現在比誰都氣急敗壞好嘛！
她自己都沒想清楚自己對顧爵到底什麽意思，她怎麽澄清啊……
米雅走回攝影工作室，今天下午，午休過後，她還有要跟編劇進行劇本研讨，跟男主角對戲等等一大堆的事，趁着劇組工作人員都在忙還沒人上網看到她的緋聞，她打算趕緊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她一下午都把自己搞得像個大陀螺似的連軸轉，終于差不多快要忘記自己被公開告白這件事時，就被上官瑪麗小姐給打攪了。
米雅頂着一腦袋飓風過境，人神共憤的殺馬特剛剛跟電影的編劇談完她對劇本哪幾處有疑惑，想修改，上官蘇就沖進了忙碌的會議室。
“米小姐啊！快點出來哦，我聽說……”上官蘇氣喘籲籲地沖了進來，滿臉的海帶絲飛揚，她扒拉扒拉留海，就伸出手要把米雅給拽出門。
“上官小姐，你怎麽了？”因為周圍都是人，米雅只好眉角抽搐地假笑，淡定問道，心底卻想把上官蘇那顆覆蓋着海帶絲般的腦袋給當成核桃捏碎。
這個滿嘴溫軟臺灣腔的姑娘怎麽行為舉止如此粗俗，不愧是顧爵的腦殘粉！
“爵爺他要來了！剛剛我聽到制片人說等一下爵爺就要來跟霍導演談合作電影主題曲的事宜！我的天哪我的男神！”上官蘇的表情已經不是正常人類的面部肌肉組織可以凹出來的，簡直就是抽象派雕像大師酒後洩欲的經典力作，那叫一個瘋狂不羁，no zuo no die！
米雅愣住，她說什麽？
顧爵要來了？
為什麽顧爵忽然就要跟霍家瑛合作主題曲了，這難道意味着不論開機儀式還是今後電影開拍，她都要跟顧爵頻繁見面了？
米雅還沒接受顧爵要進劇組這件事，下意識地就開始跟上官蘇拔河，她現在不能見顧爵，她沒準備好，昨天這個男人先是壁咚告白，今天又高調示愛，行動派的男人簡直如狼似虎！
米雅掙紮着笑道：“啊哈哈，上官小姐，你自己去就好啦，我還要去趟廁所！”
“哎呀，一起去吧，作為九百萬後援團新入會的一位小夥伴，你幹嘛害羞呀！”上官蘇二話不說緊抓米雅的手，就把米雅給拖走了。
米雅簡直欲哭無淚，誰說我是九百萬分之一了？！你這個腦殘粉能不要随便給自己的偶像吸粉嗎？神經病啊……
她來不及做過多的防禦或者攻擊，就被這個像是磕了幾百斤藥，偷吃了好幾罐大力水手的菠菜，神力大爆發的瘋狂腦殘粉給拽出了化妝間，又拽出了攝影棚。
今天顧爵的出場并沒有自帶積雨雲。
下午四點多鐘，耶誕節這日的陽光意外的清新爽朗，推開玻璃門，就是一陣清冷的薄風吹進米雅黑皮衣的後領裏，深冬的天空清湛毫無雜質得呈現出一種青釉色。
米雅跟着上官蘇，剛剛站穩腳跟，就看見一輛黑色保姆車好整以暇，氣定神閑地悠悠駛來，派頭十足地停在工作室門口，米雅無處可逃，只好跟上官蘇一起藏在門廊側邊的轉角，偷看着那邊的就要下車的顧爵和霍家瑛碰頭。
車停了半天，最先下車的卻是B.M.經紀人陳德恺，他笑容殷勤地走過去和剛剛跑出來的霍家瑛握手，相談甚歡，一副正式工作場合的模樣，穿着正裝也遮不住他微微突出的已婚男标配的小腹。
然後才是一群猛虎餓狼，下車打劫的B.M.樂隊成員。
佐佐木和老雷叼着香煙用英語在火熱交談着什麽，吊兒郎當地走下車。
崔昌秀墨鏡遮着臉，渾身陰郁，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步伐很急。
Francis這個來自美國的動漫宅男正在狀況外地游離在所有人的氣氛之外，低頭聚精會神地看手機。
但是這下了車的五個男人都穿着不同顏色和款式的西裝，搞得一副財大氣粗的黑幫談判模樣。
B.M.今天為什麽都穿着正裝呢，米雅皺皺眉，顧爵應該是兩點鐘就結束了叱咤903的電臺節目錄制，之後他們樂隊肯定碰面了，可能又趕了什麽比較正式的通告吧，米雅還在想着，就聽見身側的上官蘇開始激動地嘤嘤嗡嗡，口齒不清起來。
“爵爺，爵爺怎麽還不下車？！”上官蘇在米雅身邊，已經把頭搖得快斷氣了，那廂，顧美男才優哉游哉，猶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一角廬山真面目。
米雅眉角抽抽，果然小言裏的霸道男主都是最後一個神秘出場的啊！
自己是看呢，看呢，還是趕緊看呢？
米雅糾結不過三秒，果斷還是壓抑不住好奇心，跟着上官蘇一起探出腦袋去看下車的顧爵。
先落地的是雙高幫的黑靴子，綁帶款，襯着他的腳很窄，然後是把褲腳散漫地卷上去了一寸，黑色窄腿西褲露出的一截修長的腳踝，顧爵穿着稍許有些英倫風情的寬翻領黑西裝，剪裁非常貼身，把他挺拔有型的好身材全部展現出來了。
米雅咽了口唾沫，顧爵真的很适合沉穩低調的黑色，這種硬冷的色調真是男人味撲面！
不過他卻是一臉剛睡醒的樣子，右手拈着根煙，送到嘴邊悠悠地吐了個煙圈，一雙桃花眼對直射的光線很反感地眯成很煩躁的弧度。
“啊啊啊……男神你蹙眉的樣子簡直直擊我的心理防線！好讨厭了啦！”上官蘇因為缺氧已經半醉在米雅的懷裏。
米雅也看的有點暈，這好像是顧爵第一次穿正裝，不過他沒有打領帶，就連裏面的白襯衫也沒有系風紀扣，微微敞露着鎖骨和胸膛，能把西裝穿出一身散漫不羁的氣息，這世上估計只有他了！
顧爵身姿挺拔地立在保姆車旁，開始掏出手機打電話。
米雅疑惑地看着他的舉動，似乎沒有人接，他結束通話，對着保姆車的冷面女司機說了些什麽，B.M.樂隊的車就開往停車場去了。
保姆車駛離不出十秒鐘，一輛黑色卡宴開了過來，緩緩停在顧爵的身側。
米雅微怔，怎麽還有人？
黑色卡宴停穩，車後座的門就開了，顧爵很不耐煩地朝着下車的男人看了一眼。
那個人出現的那一瞬間，米雅就倒倒倒吸了一口冷氣，幾乎把空氣裏所有的冷空氣都給吸進肺裏，所以導致氧氣太多了，出現了跟上官蘇一模一樣的腦殘粉症狀！
那抹高且瘦的身影氣定神閑地下了車，步調漫不經心地走過來。
米雅瞪大眼睛，心潮澎湃！
在這一秒之前，她最讨厭的就是男人蓄發了，自己就沒見過幾個留着中長發不顯得頹廢的男人，哪怕他是搞藝術的……
能hold住中長發又不顯得娘炮邋遢的男人，一定是個長相無懈可擊的美男子，除了金城武啊，玉木宏啊，就是自己喜歡了9年的男神了！
最近一直淡出香港娛樂圈視野，在美國拍戲回來，頂着一頭新發型的影帝南秦出現在顧爵的身側。
南秦一頭蓬松中分的中長發，發色漆黑，把上半部分的頭發紮到腦後露出額頭，穿着啞光面料的深藍色西裝，眉眼清秀英俊，渾身香港男人的氣息。
他淡然的走路姿勢，安靜的眼神，一切顯得太真實，真實得讓米雅覺得不敢置信。
南秦穿着西裝的樣子簡直太誘人了，跟顧爵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出來走紅毯的美好畫面，一個硬朗英俊，一個優雅摩登，米雅現在不知道該看誰……
她伸出手想摸摸眼前到底有沒有大屏幕，有的話趕緊舔啊！
米雅回過神來時，顧爵和南秦已經消失在大樓的玻璃門裏。
靜靜地站了幾秒鐘，米雅才想起來，現在顧爵和南秦都來了，自己絕壁不能再頂着一腦袋的殺馬特，畫着一臉人神共憤的煙熏妝，一邊兒還流淌着歡騰奔放的三尺哈喇子第一次見偶像，那樣的話她簡直不如被雷給劈死！
米雅托住還在花癡失神的上官蘇就往回走，必須得把自己給弄出走紅毯拍廣告的顏值，不然自己在男神心裏的形象就全完了！
走回化妝間，米雅才發現，除了Betty姐，屋裏誰也沒有。
“化妝師呢？”米雅心急火燎地對鏡自覽，就差點被自己給吓尿，然後搖了搖半醉半醒腦殘粉症狀還沒恢複的上官蘇，在屋子裏亂轉。
“去看靓仔啦，一下子來那麽多帥哥，誰會留在這裏啊！”許蘊華正在偷吃米雅的核桃。
“那男化妝師呢！”米雅簡直欲哭無淚。
“你懂得，我們圈子裏的男化妝師性取向怎麽會正常呢？”Betty姐雲淡風輕地說道，拍拍滿手的核桃渣滓：“你先自己卸妝，換衣服，今天我們通告結束可以回家啦，聖誕節我還要回家吃火雞……”
米雅瞪了眼自己不靠譜的經紀人，好吧，老娘自己搞定！
結果，就在米雅打算卸妝把自己捯饬捯饬的時候，副導演敲開了化妝間的門。
“米小姐，霍導演喊你去見顧先生，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你呢。”副導演于心不忍地看了看米雅宛如“撒旦和上帝在她腦袋上惡鬥過一番”的發型，咂咂嘴，然後離開。
米雅瞪大了眼睛！
會議室裏，此時已經坐滿了男神們。
畢竟一整天都在忙碌，現在全劇組上下的工作人員還不知道顧爵剛剛在商臺節目裏告白米雅這個大猛料，大家只是單純地被滿場美色所吸引。
小型會議室門外是全劇組擠在門縫那裏偷看和小聲議論的女工作人員（部分男員工），刺溜刺溜吸口水的聲音，和忙着找紙擦鼻血的聲音，誰擋住了誰的視線痛罵“小婊砸”的聲音交織成詭異的合奏。
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多男神呢！
大家都是劇組員工，又沒去過紅毯現場，又沒去過頒獎典禮，又沒去過慈善晚宴，今天一定要把各色帥哥給看個夠本！
霍家瑛那個邋遢色鬼可以直接忽略，按照座位順序，依次是中德混血的小德華，北京純爺們兒顧爵，兩枚美國特級帥哥，悶騷有型的韓國歐巴，日加混血的暖男佐佐木，角落裏還坐着一位百年難遇，千年等一回都不一定能見到的，溫柔款款的，留着中長發，還穿着正裝的大影帝南秦！
這陣容，這畫面，這吱吱冒油，汩汩沸騰的火熱現場。
“哇，為什麽南先生也跟着來了呢？”霍家瑛期待地看着角落，坐在會議室椅子上，滿臉波瀾不興的南秦，問道：“難道說，南先生也有興趣來我這部電影裏客串一下？”
“他只是想在聖母瑪利亞生孩子這天搭我的順風車去蹭飯，把丫當成屁放掉就成。”顧爵坐在椅子上，大長腿翹着，黑色的窄腰西裝把他襯得像是黑幫老大，身後一群小弟。
霍家瑛頓時覺得顧爵吊兒郎當，氣場強大地坐在那裏，總是有一種在看好萊塢大片的即視感，一回頭就覺得，顧爵手裏不是拈着一根雪茄，就是扛着一把沖鋒槍，分分鐘掏槍掃射對着自己喊“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這滿屋子的男人，好像只有他的氣場能當老大……
“不是，其實我對霍導演的電影也很有興趣，如果有幸合作，在下十分榮幸。”南秦溫得像是溫開水般，不冷不熱，疏離淡漠的聲音傳來，霍家瑛都愣住了，怎麽回事，這要是真的能跟影帝合作，這電影一定票房飄紅啊！
“而且，聽說這部電影的女主角米雅小姐一直也很想跟我合作，如果有可能我很樂意跟漂亮的女士一起拍攝……”南秦的話還沒說完。
“男禽獸，跟我搶女人你丫找死嗎？”顧爵漫不經心地斂了斂唇，朝着南秦的方向側臉，滿臉鄙夷地吐出一句話，就直接讓所有人當場淩亂！
爵爺剛剛說了什麽……
門外一群女粉絲（部分男粉絲）簡直覺得自己的耳朵串線了。
顧爵嘴裏的“女人”難道就是，米雅？
“我喜歡漂亮的女士，我喜歡米雅小姐，我也是米雅小姐的粉絲哦。”南影帝說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盒奶，插上了吸管，開始喝。
這不是維他奶嗎？
全場的香港人覺得好親切，好熟悉，好溫暖，南影帝原來是個超級沒有架子的大明星。
顧爵惡狠狠瞪着南秦，心想你喜歡誰呢你，真是個臭流氓，正憋了一肚子邪火還沒發洩，霍家瑛忽然大叫起來：“啊呀，我的漂亮女主角來了，Miya，你知不知道現在兩個男人為了你要打起來了！”
從場外圍觀人群裏擠到門口的米雅，一路上感受着大家的怨憤目光的淩遲，滿腹疑惑地出現在小型會議室，聽了霍家瑛這句話更疑惑了。
她想了想，自己除了造型人神共憤，影響市容了點，好像沒別的不對的呀？
米雅站在門口，第一眼就看見目光犀利如利刃般朝自己望過來的顧爵。
他翹着腿，斜倚着椅背，坐在一堆西裝革履的男人前面，開始仔細地，用一雙迷離微翹的桃花眼打量着米雅。
米雅挺了挺胸膛，有什麽呀，他也是個唱搖滾的，說不定他很喜歡自己這一身“堕胎女”的造型呢……
果然，米雅靜靜地跟顧爵對視了幾秒，後者就勾唇壞笑，把長腿收回來，從椅背上散漫地坐起來，往前傾身，拍了拍他身側的一把折疊椅，低沉地說道：“過來坐。”
大家全部被爵爺低啞的語調給秒殺了，難道說顧爵跟米雅最近的緋聞都是真的？劇組的工作人員全都茫然地看看米雅，然後又轉頭看看顧爵，沒看出來什麽。
米雅忐忑不安地挪了挪腳步，然後又停下來，不行啊，人這麽多，她才不要跟顧爵坐在一起呢！
就在此時，米雅眼前忽然出現了幽柔，聖潔，不染纖塵，遺世獨立的一抹柔光……
“米小姐，一直都是聽說您的芳名，今日初次見面……”南秦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大家集體發愣之際走到了米雅的眼前。
影帝那雙烏墨色裏不摻雜一絲光亮，幾乎吞噬了所有光芒般深邃幽寂，波瀾不興，像是午夜陰霾的夜幕一樣沉黑，又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般讓人窒息溺斃的眸子，靜靜地看着米雅。
“我……我是……米小姐？”米雅看得有點暈眩，第一次不是看屏幕，像素有點高清，這大特寫的鏡頭還是慢放，讓南秦的每個表情都顯得那樣的細致入微，米雅已經不認識自己了！
我的阿司匹林呢，我的藥呢，我沒吃藥呢今天，我頭暈腿軟……米雅看着喜歡9年的男神此刻站在自己的面前，徹底斷電了。
“哎呀，對啊，米雅，剛剛南先生還說如果可以的話，想跟你一起合作，不知道你怎麽想呢？”霍家瑛問道。
男神要跟自己合作？！
米雅激動得不知所以，要知道她從出道之後就在每天期待着跟南秦合作一起拍電影了，她從高一開始就喜歡翹課去機場為男神接機，跟着一堆南影帝的粉絲們扯着嗓子尖叫，集齊南秦的所有電影海報貼在自己屋裏的牆壁上，做過種種腦殘粉的蠢事，而且那個時期她還沒出道，南秦也只是新人，米雅剛想重重地點頭來着，可是……
米雅忽然想起，媽蛋，顧爵還坐在這裏呢。
她側過頭看了眼顧爵。
這個男人此時正在冷冷地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看着她剛剛瞬間用生動活潑的面部表情準确诠釋出的“欣喜若狂，飛升成仙”這個成語，低頭給自己點煙，滿身的牛魔王氣息簡直要冒火了。
沒錯，這個男人剛剛下午還在電臺節目裏跟自己表白來着。
米雅此時簡直糾結得要死，于是憋了好久好久，她苦笑着對霍導演說道：“導演，這個問題你自己決定吧，我，我現在想去廁所……”
米雅借口說去廁所從會議室逃了出來，然後還好不容易從門口拉回來一個化妝師，給自己卸了妝之後，又好好地打扮了一番，換回一身米色小洋裝和滿頭的深棕色大卷，她才勉強冷靜了一點。
今天下午一下子發生那麽多的事，她根本來不及思考，不過，她一定要拿到南秦的親筆簽名！
兩個小時以後，香港的夜幕華燈初上，金黃色霓虹放肆迷亂，繁華喧鬧的聖誕節夜晚，香港的躁豫到達臨界值，終于像是引信燃燒完，嘭地綻開流光的煙花，陷入迷醉和狂歡。
全程兩個小時，竟然沒有一個劇組人員提前下班，等男神們從會議室裏走出來時，像是一場小型的歌友見面會，要簽名的，要合照的姑娘們全都有組織有紀律地排成隊。
南秦剛剛給一個女化妝師簽完名，就接過來一個本子，一擡頭，竟然是一位身着米白色時髦小洋裝的清純美女，卧蠶梨渦，笑容溫婉，唇邊微露着優雅的淺笑。
“這位小姐，如何稱呼？”南秦提起筆，打算給這位美女簽個好看的名字。
“我是米雅啊。”排隊等簽名的米雅頓時心碎成渣渣！
天吶，剛剛那個狂野的堕胎女的形象難道就這麽深入人心嘛？
可是男神你沒看過雜志《男神裝》嗎，我是最起碼10期的封面女郎啊……
“啊，你難道就是米雅米小姐？不好意思我沒認出來，剛剛米雅小姐你的造型比較狂野，有沖擊力。”南秦黑得滲出無底黑洞般死寂冰涼的眼眸，靜靜地看着米雅。
米雅頓時滿臉黑線。
好吧，我的男神竟然是個臉盲！
臉盲也是很萌的，米雅樂呵呵地接過期盼了9年的親筆簽名，一擡頭就又聽到南秦用溫柔淡漠的聲線，十分禮貌地說道：“米雅小姐，今晚賞光一起吃飯吧，聖誕夜聚餐，我可以開車帶你一起去。”
米雅這才想起來，那次她搶顧爵的手機，的确在電話裏聽南秦說過“聖誕夜一起吃飯”，然後又想起來昨天顧爵也跟她講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可是她真的要跟南秦坐一輛車？
“那，顧爵呢？”米雅猶猶豫豫地問道。
“他跟霍導演還要去一趟錄音棚，大概會晚到一點。”南秦說着，就伸出一只手引着米雅往停車場走，米雅知道許蘊華也一直急着趕回家吃火雞，于是給她發了個信息，讓她和夏優開保姆車下班，一邊跟着南秦往工作室外走。
“嗡——”不過三秒，米雅收到了許蘊華秒速回複的短信。
“一定不要喝醉！你跟顧爵私下戀愛可以，但是不能傳緋聞！”許蘊華發短信還是一樣的很切要點，看得米雅眉角抽搐。
此時工作室門口停着四五輛來接藝人的保姆車，人多嘈雜，車水馬龍，米雅跟着南秦正向着那輛黑色卡宴走去，就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大叫。
“趕緊的！搶人去！老大的女人要被搶了！”
米雅愣住，回過頭，就看見日籍友人佐佐木朝着自己像是離弦之箭一般沖了過來……
他身後緊跟着另外三個B.M.樂隊的成員，四個人都西裝革履，但是依舊遮掩不住滿身的野獸氣息，瞬間就把米雅和南秦給包圍了。
“嫂子，你怎麽能跟男禽獸坐一輛車呢？知不知道小嫂子你這種身材，要是跟禽獸坐一輛車，那輛車是會震的！”佐佐木春的國語真的好流利。
米雅滿臉黑線冷笑道：“佐佐木先生，你說南先生是禽獸，你們還是怪獸呢……”
沒錯呀，巴洛克怪獸！
“老大說了，直接拉走。”崔昌秀陰冷地說道，然後伸出手對着南秦揮了揮，簡明扼要地說道：“搶女人的不是自家兄弟，是傻逼……”
